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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丽的奥里诺科河-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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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为好。
直到现在,雅克·艾洛赫和同伴们还没有遇到任何意外,既无猛兽的惊扰,也无匪徒的袭击——要知道后者比前者更可怕。虽然言语中没有对大家提过荷莱斯和阿尔法尼兹,但雅克·艾洛赫和瓦尔戴斯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觉。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加里内塔”的船老大经常跑到左前方去探路,以免遇到攻击时措手不及。有时他一直探到前方500米远的地方,没发现什么可疑情况,才又回到雅克·艾洛赫的一旁。两人交换一个眼色就什么都明白了。
与托里达河平行的小径十分狭窄,但旅客们尽量走得紧凑,避免把队伍拉得过长,不过有时遇到大石或深坑,就只好离开小径到树下去绕行。河水一直在朝东北方流,沿着帕里玛高地的底部,河对岸,林子一层层地往上升,几棵巨大的棕榈树醒目地矗立着。最上面是山顶,沿着山脊线往南延伸,就与罗赖马山系连成一片了。
让和高莫紧挨着,他们脚下的河岸刚好也只够两个人并肩行走。
他们谈论的是圣塔胡安娜传教地。对这个组织,以及它的创建者埃斯佩朗特神父本人,印第安少年都知道很详尽的情况。有关这名传教士的一切都不能不让人感兴趣。
“你和他熟吗?”让问。
“是的,我认识他,我经常见他,我爸爸和我在圣塔胡安娜住过一年。”
“是很久以前的事吗?”
“不,就是去年雨季之前的那一段。不幸发生之后,我们在圣萨尔瓦多的村子被基瓦人给毁了,我们和其他一些村里人一直逃到了传教地。”
“你们在圣塔胡安娜受到了埃斯佩朗特神父的接见?”
“是的,他可真是个好人!他让我们留下,有几个留下了。”
“为什么你们后来又离开了?”
“我爸爸想走的,我们是巴尼瓦人,爸爸想回家乡去。他以前是河上的船员,我也已经会划船了,我划的是一支小桨。我才4岁的时候,就和爸爸一块儿划船。”
少年的话并未让雅克·艾洛赫等人感到惊讶。从夏方荣的游记中他们已经知道,巴尼瓦人是奥里诺科河上最出色的船员,他们聪明而又善良,很多年前就皈依了基督教。出于特殊情况——高莫的母亲是东部某部落的人——高莫的父亲才定居在了河源以外的圣萨尔瓦多村。他决定离开圣塔胡安娜,是想返回圣费尔南多和凯卡腊之间的草原上去,那里才是他的根,他和儿子暂时住在帕里玛高地的那间小破房里,打算等待时机,有船来的话就向人家要求当船员,借以返回故里。
若不是雅克·艾洛赫他们的船不得不在莫努瓦峰营地停留的话,父亲被人害死的高莫会怎么样呢?
让娜·德·凯尔默边听少年讲边思索着这些问题。然后她又把话题转向圣塔胡安娜,问起传教团目前的情况,尤其是埃斯佩朗特神父,高莫对所有的问题都回答得清楚明白。据他描述,这位西班牙传教士尽管已年过六旬,依然是身材高大,体力强健——“长得很好看,好看……,”少年不断重复着,雪白的胡须,一双眼睛闪闪发光,仿佛有火焰在跳动,马纽艾尔·阿桑松先生,还有那可恶的荷莱斯不都是这么形容的嘛。让娜禁不住幻想起来,仿佛已经置身于圣塔胡安娜……埃斯佩朗特神父张开双臂迎接她……神父正告诉她一切必要的信息……他知道凯尔默上校离开圣费尔南多以后去了什么地方……让娜终于知道了父亲从圣塔胡安娜走后的行踪。
傍晚6点,雅克·艾洛赫示意大家止步,第二段行程结束。
印第安人开始做露营的准备。这地方看起来不错。从河岸向里伸进去一片漏斗形的凹地,凹地最里面立着一道岩石,高大的树木把茂密的枝叶从岩石上垂下,就像给石头挂上了一道帘子。下面有一处小窝一样的地方,可容少女平躺下。用于草褥和枯叶给她铺个床,她可以睡得和在“加里内塔”的船篷中一样舒服。
当然,让不愿大家为他费这么多心。但雅克·艾洛赫可不管,甚至搬出了马夏尔中士,让他作主,侄子怎么能不听叔叔的呢。
热尔曼·帕泰尔纳和瓦尔戴斯负责做饭。河里有鱼,高莫采用印第安人的方式,拿箭射着了几条。靠着岩石升了一堆火,用小火把鱼烤熟。从背在随从身上的袋子中取出罐头和木薯饼。大家已经连续走了5个小时的路,胃口大开,一致公认这顿饭是最可口的,至于这个“最”字的比较范围……
“自从吃过上顿以来!”热尔曼·帕泰尔纳叫道。在他看来,只要能填饱肚子的饭都是好饭。
天黑了,大家先安置让睡下,然后各自找个角落过认,印第安少年躺在凹地的入口处,晚上不能没人守夜,大家商定好,前半夜由瓦尔戴斯和一名手下看着,后半夜雅克·艾洛赫和另一名船员接替。
岸上的森林里或河流两边都有可能发生情况,如果有可疑的人走近,必须得及时发现才行。
马夏尔中士也坚决要求守夜,但大家不同意,让他今晚先歇着,明天晚上让他值班,热尔曼·帕泰尔纳也一样。今晚由雅克·艾洛赫和瓦尔戴斯替换着就够了,老兵于是走到里头,尽量离少女近一些睡下。
天一完全黑下来,猛兽们就开始叫唤起来了,其中还夹杂着吼猴的叫声。这一片大合唱一直得到天边透射出亮光才能结束。为了保险起见,最好是点上一堆火,整夜都不停地添加木柴使其不灭,这样野兽就不敢进前,大家都知道这一点,但还是决定不升火。因为火虽然能够驱逐猛兽,另一方面又会招引坏人——如果基瓦人在这一带的话,说不定就会来的,而对旅客们来说,最重要的是不能被不怀好意的人看到。
不多时,整个露营地就沉入了梦乡,只有瓦尔戴斯和一名船员坐在河岸上守着。
将近午夜时,雅克·艾洛赫和另一名船员替换下了他们。
瓦尔戴斯没有看到或听到任何可疑迹象。要想听到什么是很困难的,河水冲击着岩石的声音在整个高地上回响。
雅克·艾洛赫让瓦尔戴斯去睡,自己登上河岸。
在那儿,他不仅能看到森林的边缘地带,还能把托里达河左岸一览无余。。
他坐在一棵高高的“莫里切”树下,禁不住心潮澎湃,浮想连翩,同时又并未放松警惕。
他是不是眼花了……凌晨4点,东方刚开始泛白,雅克·艾洛赫的注意力就被一阵动静给吸引住了,那是从地势比这边稍平缓些的对岸发出的。他似乎看见树丛后有影子晃动,是动物还是人?他站起身,爬到堤岸上,朝河岸走近了几米,停在那里观望。
什么也看不清,可他又相当肯定,在对岸森林的边缘肯定有什么在动。
他是否该发出警报呢?起码也要叫醒瓦尔戴斯,此刻他正在几步远的地方睡着。
他拿定主意,走上去拍瓦尔戴斯的肩膀把他叫醒了。
“别动,瓦尔戴斯,”他小声说,“往河对岸看。”
瓦尔戴斯此时还躺着,他扭过头去就能看到对岸,他睁大眼睛,朝黑乎乎的树丛下看了足足一分钟。
“我看清了,”瓦尔戴斯说,“岸边有三四个人在走动。”
“怎么办?”
“别叫醒其他人,这个地方渡河是不可能的,除非上游有可以涉水而过的地方。”
“可是那边呢?”雅克·艾洛赫指着往东北方伸展的森林说。
“我什么也没看见,现在也看不到什么。”瓦尔戴斯说着翻过身来,“或许不过是两三个布拉沃印第安人。”
“黑着天,他们到岸边来干什么?不,我觉得不对头,肯定是咱们的露营地被发现了。嘿,瞧,瓦尔戴斯,有一个人要下到河里去。”
“是啊!”瓦尔戴斯小声说,“根本不是印第安人,一看走路的架式就不像。”
首先照亮了天边遥远峰顶的阳光此刻洒到了托里达河上。瓦尔戴斯可以把对岸这个人看得更清楚了。
“是阿尔法尼兹手下的基瓦人。”雅克·艾洛赫说,“只有他们有兴趣知道咱们是不是带上了所有的船员。”
“咱们当初真该这么做。”“加里内塔”的船老大说。
“也许吧,瓦尔戴斯。除非到奥里诺科河上去找帮手,不……我们一旦被认出来的话,肯定来不及派人去营地通知船员们了,我们会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遭到围攻。”
瓦尔戴斯突然抓住了雅克·艾洛赫的胳膊,后者马上不说话了。
托里达河的两岸被照得更亮了,而他们这边的凹地仍笼罩在黑暗之中,让、高莫、马夏尔、热尔曼·帕泰尔纳还有另一名船员都还睡着。
“我想……”瓦尔戴斯说,“我想我认出了一个人,是的!我眼力好得很,我的眼睛不会骗我的!我认出了这个人……这个西班牙人。”
“荷莱斯!”
“正是。”
“我不会让他跑掉的,这个畜牲!”
雅克·艾洛赫一把抓过靠在一边岩石上的卡宾枪,飞快地装上子弹,就要瞄准。
“不,不行!”瓦尔戴斯说,“一枪不过打死它一个,树底下说不定藏着成百上千,再说他们过不了河的。”
“这儿是过不来,可是往上游走走呢?谁知道?”
但雅克·艾洛赫对瓦尔戴斯的话还是很信的,“加里内塔”的船老大是精明而谨慎的巴尼瓦人,他的意见是不大会错的。
再说,荷莱斯——如果是他的话——为了离露营地更近些以看清楚,也有把他自己暴露的危险。所以,当和雅克·艾洛赫一起值班的船员觉得发现了什么,从他所在的托里达河岸站起来往前走时,瓦尔戴斯忙躲回树下。
有一刻钟,雅克·艾洛赫和瓦尔戴斯都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荷莱斯及其同伙没有再在对岸露出形迹,那里的树丛渐渐被日光照到了,再也看不出一丝动静。
可是随着天越来越亮,荷莱斯——假定瓦尔戴斯没有看错——也将观察出旅客们仅有两名船员陪同,在人数上处于绝对的劣势。
在如此缺乏安全保障的情形下,前头的路怎么走呢?小分队已经被发现,处于敌人的监视之下,荷莱斯刚刚发现雅克·艾洛赫等人徒步赶往圣塔胡安娜传教地,小分队再也甩不掉尾随者了。
事态极为严重,更可怕的是,荷莱斯无疑已经与基瓦匪帮接上了头,在越狱苦役犯阿尔法尼兹的带领下,匪帮正在这一带流窜。
第十章 弗拉斯凯斯涉水处
5点钟,露营的人们开始醒来。
第一个起来的是让,他在河边走了几个来回,马夏尔、热尔曼·帕泰尔纳和印第安少年都还睡着,裹着被子,用帽子遮着眼睛。
在河畔值班的船员走到雅克·艾洛赫和瓦尔戴斯眼前,向他们讲述自己的所见。他看到的情况与瓦尔戴斯一致,他也认出了在托里达堤岸上逡巡的荷莱斯。
开始,雅克·艾洛赫让两个人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情况是更加严重了,但说了又有什么用?他们3个知道就够了,由他们来考虑采取必要措施保卫同伴们的安全。
他在心里权衡推理了半天,决定小分队还是继续向圣塔胡安娜传教地进发。
的确,如果阿尔法尼兹一伙真的已经控制了附近地区,那么雅克·艾洛赫他们无论前进还是后退都有可能遭到攻击。不过往奥里诺科河回返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受到托里达河这一天然屏障的保护。当然,这是在上游无过河处的前提下,万一有供过河的地方,那么基瓦人就将一直沿河下到莫努瓦峰营地,到时候即使把所有的船员都算上,也抵挡不住他们的进犯。
而往圣塔胡安娜走则有好几点好处。首先同样可以受到托里达河的庇护,只要没有供渡河的地方——关于这一点可以问问高莫。再者,这样走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说不定在与匪帮遭遇之前就能到达,而一旦到了圣塔胡安娜,就再没什么可怕的了。那儿有好几百瓜哈里布印第安人,在一位传教士忘我的努力之下,他们都已成为文明人。阿尔法尼兹绝对奈何不了圣塔胡安娜。
所以,要不惜一切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传教地,加快速度,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还剩25到30公里的路,20个小时应该能走完。
雅克·艾洛赫回到露营地,准备立即出发。
“他们都还没醒呢,艾洛赫先生,”少女迎上来说。
“您是头一个起来的,让娜小姐!”雅克·艾洛赫说,“我们把他们叫起来,咱们马上走。”
“您没发现什么可疑情况吗?”
“没有,没什么,没什么。不过我们得走了,我算过了,如果路上下再停的话,今天夜里,甚至今天傍晚就能到圣塔胡安娜了。”
“啊!艾洛赫先生,我多想快点儿到传教地呀!”
“高莫呢?”雅克·艾洛赫问。
“那儿,在角落里!睡得真香啊,可怜的孩子!”
“我有话问他,出发之前我必须了解一些情况。”
“让我来叫醒他吧,”让娜·德·凯尔默说。
然后也又加了一句:
“今天早上您看上去有心事,艾洛赫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坏消息?”
“不,我向您保证,让娜小姐,没事!”
少女本来还想问下去,但她意识到这会让雅克为难,她便走到高莫的身边,轻轻摇醒了他。
马夏尔中士伸个懒腰,大声哼哈了几下,转眼就起来了。
热尔曼·帕泰尔纳起得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他紧裹着被子,头下枕着标本箱,睡得“活像一只睡鼠”——号称自然界中最能睡的动物。
瓦尔戴斯则忙着收拾口袋,他先把头天晚饭吃剩下,预备着今天作早餐的食物拿出来,然后把袋口扎上。印第安少年醒了,和让一起走到雅克·艾洛赫身边,后者已把一张地图铺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地图上描绘的是帕里玛高地和罗赖马高地之间的地域,奥里诺科河便从其间弯弯曲曲地流过。
高莫会读书识字,他可以提供关于此地区的准确信息。
“你以前有没有见过地图,上面画着一个地区的海洋、陆地、山脉和河流?”雅克·艾洛赫问他。
“见过,先生。在圣塔胡安娜的学校里给我们看过,”印第安少年答道。
“那好,看看这张地图,别着急,好好想一想,这儿画的这个半圆形的河就是你熟悉的奥里诺科河。”
“我熟悉它,我热爱它!”
“是的!你是个好孩子,你热爱这条美丽的河流!看到它最头上这座大山了吗?它的源头就在这里。”
“帕里玛高地,我知道,先生,这儿就是我常和爸爸一块渡过的急流区。”
“是的,萨尔瓦由急流。”
“再往前,有一座山峰。”
“莱塞普斯峰。”
“不过别搞错了,我们的船还没走到这么远的地方去。”
“不,没走这么远。”
“为什么要问高莫这些,艾洛赫先生?”让娜不明白。
“我想对托里达河有更多的了解,高莫大概可以向我提供一些必要的信息。”
少女向雅克·艾洛赫投去疑问重重的目光,接着低下了头。
“现在,高莫,”他说,“你看,我们把船留在了这里,这是你家茅屋所在的林子,这里是托里达河的河口。”
“这儿,这儿。”印第安少年拿手指着这些地方,口中随着轻念着。
“这个地方,高莫,你好好看着,我要顺着托里达河流往圣塔胡安娜的方向把它指出来,如果我指的不对你就说话。”
雅克·艾洛赫的手指先沿帕里玛高地的底部绕了大约50公里,然后朝东北方斜去。他用铅笔在图上打了个叉,问道:
“传教地是不是应该在这个位置?”
“是的,在这儿。”
“托里达河就是从这儿流下来的?”
“是的,就像地图上画的一样。”
“它难道不是从更高的地方流下来的吗?”
“当然,是从更高的地方,我们沿着河到过更远的地方。”
“那么圣塔胡安娜位于它的左岸?”
“是左岸。”
“那么必须渡过去,因为我们目前处在河右岸。”
“是得渡河,先生。而且很容易。”
“怎么?”
“往上走,有一处地方,水位低的时候,可以踩着河里的石头过去,一个涉水处,名叫弗拉斯凯斯。”
“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知道先生,中午之前咱们就能到。”
印第安少年的口气十分肯定,因为他自己从那个地方涉过好几次河了。
这一涉水处的存在引起了雅克·艾洛赫的忧虑。小分队自然可以藉此涉到托里达河的左岸去,但基瓦人同样可以从这儿赶到右岸来。从此处直到传教地,托里达河对雅克·艾洛赫及其同伴来说已经不具有保护作用了。
因此形势可以说更糟了。糟到袭击的可能性空前地增加,走回头路也于事无补。只有到了圣塔胡安娜才有安全可言,因此目前的首要任务是在24小时之内赶到圣塔胡安娜。
“你说,”雅克·艾洛赫最后问了一句,“你说咱们中午大概就能到达弗拉斯凯斯?”
“是的,如果现在就走的话。”
从露营地到涉水处大约十一二公里。大家都想快点走,好在中午到达涉水处,所以中间就不停下来休息了。
出发的口令下达了,一切准备都已就绪,两名船员扛着口袋,旅客们背上卷着各自的被子,热尔曼·帕泰尔纳把标本箱拴在皮带上斜挎着。武器也都上好了弹药,随时可以开火。
“依您看艾洛赫先生,我们有没有可能用十几个小时赶到圣塔胡安娜?”马夏尔问。
“我希望能,你的两条腿得稍微受点儿累,不过接下来有的是时间歇着。”
“我可不会拖你的后腿儿,艾洛赫先生,可是他,让……”
“您侄子,马夏尔中士,”热尔曼·帕泰尔纳说,“别瞎操心了!他比我们谁跑得都快!看得出他受过极好的锻炼!您遗传给他一双士兵的腿,走起路来跟做体操似的!”
直到此前,高莫还不知道在凯尔默上校的儿子和马夏尔中士之间存在什么亲属关系——当然是谎称的亲属关系。所以孩子看着马夏尔问:
“您是他叔叔?”
“可以这么说,孩子!”
“您是他爸爸的弟弟?”
“亲弟弟,因为这个所以让是我的侄子,懂了吗?”
孩子点了一下头,表示明白了。
天气阴沉。东南风吹卷着极低的云层,看样子一场雨是免不了的。灰蒙蒙的云一遮,帕里玛高地的顶峰就不见了踪影,南面,莫努瓦峰的峰顶也是透过树枝的缝隙才隐约可见。
雅克·艾洛赫焦急地往东南方天际看了一眼。太阳才升起没多高,越来越浓厚的雾气就把天空渲染得阴暗起来。这儿的暴雨时常会大得把南部草原都淹没,万一来这么一场的话,肯定要耽误行程,恐怕就难以在原定时间内赶到圣塔胡安娜了。
小分队走的小径位于托里达河和浓密异常的森林之间。排列次序和前一天一样——瓦尔戴斯和雅克·艾洛赫走在前头。出发前两人最后观察了一番对岸,没有人影。向左延伸的密林里也毫无声息,不见一个人,那是鸟儿的世界,它们在用歌声迎接初升的太阳,它们的大合唱简直震耳欲聋,吼猴也混在其中叫着凑热闹。
每个人心中都企盼着能在半夜赶到传教地。只要以急行军的速度往前赶,除了中午小休片刻以外再不停歇,就能办到。最好是迈大步,大家都毫无怨言地照办。空中雾气飘浮,气温还不算太高,真够幸运的,因为小径上得不到一点树荫。
雅克·艾洛赫老是放心不下,不时地转过身问:
“您是不是觉得我们走得太快了,我亲爱的让?”
“不,艾洛赫先生,不快,”让答道,“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担心我的朋友高莫,他的腿简直像小鹿一般矫健。”
“让先生,”高莫说,“如果需要的话,我今天傍晚就能赶到圣塔胡安娜。”
“小鬼,你跑得可真快!”热尔曼·帕泰尔纳叫道,他可没这么强的运动能力。常常落在后面。
雅克·艾洛赫对他毫不心软,不停地呼他,叫他,冲他喊:
“嘿,我说热尔曼,你越走越慢了。”
对方则回答:
“早到一个小时跟晚到一个小时没什么区别!”
“那可难说,你怎么知道?”
因为热尔曼·帕泰尔纳不知道,所以他只能服从,紧紧跟上队伍。
高莫刚刚说的那句话,“我今天傍晚就能到圣塔胡安娜”闪进了雅克·艾洛赫的脑海,使他产生了一个想法。
高莫说自己曾用六七个小时就走到了圣塔胡安娜,如果他真能做的话,岂不是很有用吗?
雅克·艾洛赫边走边把孩子的话告诉了瓦尔戴斯。
“是的,再过六七个小时,”他说,“埃斯佩朗特神父就可以知道我们小队正向圣塔胡安娜进发,他肯定马上派人来援助我们,也许他会亲自前来。”
“不错,”瓦尔戴斯说,“可是让孩子先走的话我们就没人带路了,我想咱们还是需要他的,他对这一带这么熟。”
“您说有的理,瓦尔戴斯,我们少不了高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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