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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主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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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屡战屡败!接收机不能接收我的思想波。加以改造。现在又挑灯夜战。而每天晚上我还要到大学去进修解剖学和生物学,但我是从电学角度对它们进行研究的。难以想象!人体竟像一架能收能发的电台!非常有趣。

  而为了研究这架电台,我还得钻研无线电工程技术。他妈的,弄不好明天还得去啃天文学呢!好在现在没有房东跟在屁股后头没完没了地要账,搅得人心烦意乱啦。我现在住在戈特利布家,薪俸优厚。脱离了半饥半饱的苦海,我觉得自己现在简直成了克罗伊斯啦。我现在可以尽情购买制造机器所需的一切材料。

  埃尔莎·格柳克。格柳克就是幸福。谁能得到格柳克?莫非是那个小圆脸不成?

  又一次失败了。我只听到了啸叫声和嗡嗡声。难道这就是‘思想的音乐’?应该使房间更好地同外界绝缘,消除所有外界干扰。

  终于大功告成!……

  格柳克对我不屑一顾。菲特是个活泼的洋娃娃,挺漂亮,却徒有其表。她似乎也爱着绍尔。可人家心里装的是埃尔莎。这是毫无疑问的。而埃玛呢?一个悲剧人物!

  事儿是越干越顺当!不过这也无足为奇了。我们不是能用文字符号在书信、报刊上表达自己的思想吗。对我来说,不过是表达思想感情又有了另外一种语言,另外一种手段罢了。当波长为N、频率为X时,这就表示恐惧。恐惧感就产生这样的无线电波。而喜悦感则产生另一种电波。看来我不久就能人工制造感情,并用无线电发射出去。想不想乐一阵或哭一阵,请便吧!引人注目的是,动物的感情所产生的电波跟人的相应感情(恐惧、欢乐等等)所产生的电波极为相似。

  不,这太不寻常啦!!!

  妈的!这就是天才!这倒不是我自卖自夸。我造了个小广播电台,开始发射同狗的痛苦感相符的电波。现在,我的仪器设备已经能准确地录下人和动物大脑所发射的电波。我已经编纂出一部‘思想—感情—电波辞典’。我把我的‘留声机’——小广播电台——调到悲哀的频率上。它发射出狗悲伤的电波。我把法尔克抱到一把绝缘的椅子上,椅子紧挨着电台,使它可以更有效地接收电波。结果呢?我的法尔克突然就黯然神伤,哀号不止!它接收到了狗悲伤的电波!我喜不自禁地抱起狗在房里打起转来。

  激动平息之后,我决定重做实验,这次把狗放到一层障碍后头。结果法尔克不再哀嚎。显然,它只能在近距离内接收到电波。加大广播台的功率怎么样?

  埃尔莎·格柳克令我捉摸不透。可是,她为什么那样吸引我?也许,我这是爱上了她?蠢蛋!我现在哪儿有工夫顾这个呢。

  太好玩啦!我故作哀哀怨怨、凄凄切切。我的机器录下了我这悲哀所产生的电波。电波的波动相当复杂,然后,我就用我的广播台把这种电波加以放大,发射出来。而我自己把情绪调整到最快活的状态,看看会有何结果。真惊人!我突然变得黯然神伤,真他妈的,简直想跟法尔克一样哀嚎一气。我自己给自己发射了悲哀的电波。最为奇怪的就是,我当时还能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自己毫无理由伤心,明明白白地知道这不过是一种‘人为制造’的悲哀。这能否称之为自我催眠?我觉得,这和暗示或自我暗示有所不同。它和催眠术只有一点相同,就是两者都用某种思想或是情绪施加影响。但这里是用机器造成的:人为地使神经纤维中产生电化学反应,这种反应一般是伴随着某种思想活动后情绪变化产生子神经纤维之中,反之,人为地导致这一电化学反应,也就使意识中出现了相应的情绪或思想。惊人的技术!

  怎样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试验?我怎样才能在对别人施加影响的同时,避免自己不受这一发射的影响?做到这一点的途径有二:第一,定向发射;第二,自我隔离(头上戴个金属网罩)。

  金属网罩很有效。我开始使用定向波,哪种天线更适用于此?看来是得用这样的。必须制造一种‘聚光镜’型天线,把电波聚焦于一点。用这一方法我可以大大加强电波的效力。

  我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入非非,可有时还难免胡思乱想:我的前程远大,不可限量!还有埃尔莎!……

  昨天做了个实验。我心里给法尔克下了个命令,叫它去另一个房间给我取本书来。这一命令经由广播台接收发射出去。法尔克执行了命令。我又把书放回原处。然后单由机器再发射一次思想波,这就是说,我在心里不再发出任何命令,而是借助于仪器发射同样的思想波。法尔克又把书取来了。这些无线电波是由仪器记录下来的,就像录音机把声音录在唱片上一样。所以现在我只要扳扳开关,就可以反复发出命令了。

  我今天做了个有趣的试验。我试着把脑子里的命令发射给一个人。卡尔·戈特利布有个老仆,名叫汉斯。我在心里暗自叫他到我房间来一趟。我集中全副精力,设身处地想象汉斯应该怎样从他的房间来到我的房间,总之,就像我过去对法尔克做暗示一样。但汉斯老头没来。这倒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和法尔克之间早就建立了紧密联系,也就是催眠师们所说的‘心灵感应’。此外,我是在近距离内对法尔克发射的思想命令。我大脑本身所发射的电波功率极其微弱,无法传到另一个人体内,在他大脑中引起谐振波(也就是思想或形象)。而我同汉斯之间的差异又太大。他的大脑——他的接收机——不能接收我的大脑所发出的信号,这不足为奇。于是我就把同一思想命令经过功放之后通过发射台发出。说句实话,我是异常激动地等待着会有什么结果。不一会儿,我就高兴得几乎忘乎所以了:我听见了汉斯唰啦唰啦的脚步声,他的腿有病,总是穿软底鞋。他没敲门就推开房门进来了,这事他可从未干过,猛然间他莫名其妙地站住了,感到十分尴尬。下一步干什么,我并没有给他下命令,所以他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干吗要来。

  “请原谅,可是……我好象听见您在叫我……’他说道,两只脚不安地踩来踩去。

  ‘对,对,’我赶紧安慰老头,‘我想问一声,戈特利布先生从俱乐部回来了没有?’

  ‘还没回来呢,’汉斯答道,面露喜色。现在,他已经不再怀疑,自己是听见我的招呼才来的。那种因为对自己举止无法解释的窘迫感已经消失了。

  ‘谢谢,您可以走了,汉斯。’

  老头鞠过一躬退了出去。而我呢……我乐得真想追出去一把抱住他,跟他在房间里转上几圈,就像我抱着愁得嗷嗷叫的法尔克那样团团乱转。

  试验成功啦!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可以指挥别人。我可以叫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能办到!我一切都能办到!这不就成了无所不能了吗?

  只要我愿意,人们就会奉上金银财宝,堆到我的脚下。只要我愿意,他们就会拥戴我当国王,当皇帝;去他妈的皇冠吧!只要我愿意,绝代美女也会爱上我……埃尔莎!不,不……我决不干这个。施蒂纳,你是乐得忘乎所以了吧!要控制住自己,施蒂纳,不然你就会干出一大堆蠢事来!施蒂纳!曾几何时,你只是个穷学生,接着是格雷教授的助手……一个平庸的常人,而且其貌不扬,脸长长的……难道仅仅因为侥幸做出了一个有趣的科学发现,就梦想获取权力、名誉、爱情吗?!

  昨天我们去郊游:有我、埃尔莎·格柳克、埃玛·菲特和绍尔。我好象是说了好多废话。我半开玩笑半是正经地向埃尔莎求婚。这倒不是事出无因……她愿意笑我就笑吧!不,她并没有笑话我。但绍尔干吗洋洋得意地看着我?真想在这家伙身上试试思想发射机的威力。

  好久没动笔了!妻子又郁郁不乐。应该大大地加强发射机的功率。

  我挑起了一场大规模的赌博。要么折断自己的脖子,要么……

  为什么我不听从自己理智的规劝?现在住手已经迟了,走得太远啦。我累了,弦一直绷得紧紧的,我挺不下去了。

  干脆让魔鬼把我抓了去吧!还不如当时跟着格雷教授混呢!

  战争!……

  够啦!累死啦!这出戏该收场了…… 

第二十六章 收场
 
  埃尔莎·格柳克裹着细密的金属纱网坐在冬园里。

  暴风雨即将来临,远处传来的隐隐雷鸣,在和花园相邻的大厅里发出沉闷的回声。空气闷得叫人喘不上气来。埃尔莎一如既往,正在苦苦思念着路德维希,她突然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不由浑身一激灵。施蒂纳走进冬园,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金属服,随后走过来也替她揭掉了,埃尔莎十分惊讶。

  “今天我们能休息一下啦,埃尔莎,再不用穿这别别扭扭的玩意了。呸!”说完,他轻松地舒了口气。

  埃尔莎已经很久没和施蒂纳打过照面了,此刻望着他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不由暗暗吃惊。他的鼻子就像重病人一样变得更尖,眼窝塌得更深,头发胡子又长又乱。

  “你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路德维希!都叫人快认不出来了!”

  施蒂纳苦笑一下。

  “这就更好。我现在是不是真有点儿像个老苦行僧啦?走吧,埃尔莎……你给我弹点什么……我好久没听音乐了……这是最后一次……”

  他们走进大厅。埃尔莎坐到钢琴前,弹起了肖邦的一首小夜曲。

  “等一等,埃尔莎……别弹了……不弹这个……当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时候,难道还能弹奏这种哀婉缠绵的曲调吗?……你听见滚滚的雷鸣了吗?暴风雨要来啦……它将使一些人得到重生,振奋起来,同时还给另一些人带来毁灭……今天夜里,施蒂纳将寿终正寝……”

  埃尔莎惊恐地站了起来。

  “路德维希,你这是怎么啦?你吓死我啦!”

  “没事儿……你就当没听见吧……今天夜里这样的话你还得听见很多呢……我有不少事得跟你谈谈……快点弹……弹贝多芬的,就是那首纪念一个英雄的送葬曲。英雄!哈哈哈!”

  埃尔莎弹了起来。

  施蒂纳扭绞着双手,在大厅里大步地走来走去。

  “给一个身败名裂的英雄送葬……据说贝多芬这支曲子是为纪念拿破仑之死谱写的,可是后来他对拿破仑失望了,就把乐曲简单地称为:《纪念一个英雄》①。我还想说什么来着?”施蒂纳看了看表,说道,“算啦,埃尔莎。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吻吻我,吻得热烈点,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热烈。”

  【①1804年贝多芬作《英雄交响曲》献给叱咤风云的青年拿破仑,并题词“贝多芬献给拿破仑”,后来当贝多芬得知他所敬崇的拿氏戴上皇冠之后,大骂其为叛徒、暴君,把题词扯掉,多年之后,他把这一作品题上了“纪念一个伟人”。该曲最后一个乐章为《英雄的葬礼》。】

  ……施蒂纳挣脱了埃尔莎的嘴唇。

  “甜蜜的自我欺骗!……”

  钟响了,报出的时间是午夜12点。

  “结束啦!”施蒂纳低低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就在这一瞬间,埃尔莎感觉到自己发生了一种奇异的变化,就像她近日一直蒙得严严实实的金属纱衣被突然从眼前揭去一样,顿时出现了拨云见日的感觉。思想立刻变得出奇地清晰。她一下子就变成了原来的埃尔莎,变成了卡尔·戈特利布死前的埃尔莎。魔法已经消失了。

  她吃惊地望着半明半暗、令人感到不适的大厅。一道闪电照亮了施蒂纳的脸,看到那张胡须丛生、难以辨认的面孔,她不由打个寒噤。

  “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儿?”她困惑地问道,“您是谁?”

  施蒂纳注视着这种变化,心里又难受,又感到好奇。

  “这儿是已故银行家卡尔·戈特利布的大厅。女速记员埃尔莎·格柳克以前从未到过这里……而此刻站在您面前的是路德维希·施蒂纳。您没认出我来?埃尔莎!……我对您有罪,可我并不请求您宽恕。唯一能替我开脱的,就是我曾真心实意地爱过您,并且……还在爱着您……爱得很深,是发自内心……”

  埃尔莎瘫坐在钢琴前的圆凳上,往后缩着身子,几乎是恐怖地望着施蒂纳。

  “请不要这么看着我,埃尔莎!”施蒂纳用手掌揉揉额头,仿佛在集中思想,“是啊,我还在爱着您。难道我是第一个受爱情驱使而犯下罪过的人吗?我曾在很长时间内自我斗争。您还记得很久以前的那次郊游,我们在小船上的那次谈话吗?我当时说过,我拥有一种强大的力量。这并非空话。我真的拥有过这种力量。我第一个发现了传递思想的方法。我手中拥有过世界上任何人都不曾拥有过的威力。所以我就……昏了头。我的头脑里产生了野心勃勃的计划。我还利用这种力量强制您爱上了我。”

  埃尔莎恐惧万分,不由又朝后缩去。

  “我还暗示绍尔去爱埃玛。我像演木偶戏一样随心所欲地摆布他人,用线牵着他们,想叫他们怎么跳舞他们就得怎么跳,我想发财,金钱就滚滚而来。不过,当我还没确信自己无所不能时,我还是谨小慎微的。我走的是迂回的路线。是曲线!它在达到目的上更靠得住。这一点当时我在小船上就讲过。为了掩人耳目,不惹火上身,我的办法不是由我直接拿到戈特利布的遗产,而是让您得到它,然后我……就得到了您,再加上一份好嫁妆!哈哈哈!……”

  埃尔莎瞪大眼睛望着施蒂纳。

  “我对人干了不少坏事。但您别以为这些坏事给我带来了什么快乐。我渴望成为伟人。我觉得我法力无边啦。只要我想成名,人们就拍起巴掌向我大喝其彩,即使我的著作狗屁不通,也得捧到天上。可这不就是傻丫头照镜子——自己哄着自己乐吗,就跟我用暗示法使您爱上我一样,仅仅是自欺欺人罢了。”

  突然,他耷拉下脑袋,苦涩地接着说道:

  “我就像托尔神。埃尔莎,您还记得斯堪的那维亚史诗中描写的托尔神吗?他同我一样,自以为无所不能。有一回他闯入了巨人国。人家嘲笑他身材矮小,托尔气坏了,就让人家考考他本事有多大。巨人们说道:‘那你就把这只角杯里的水喝干了吧。’他就没完没了地喝起来,可怎么也喝不干。巨人们又叫他跟一个老婆子角斗,他使出浑身力气也斗不过那老婆子,后来连自己的两条腿都齐膝陷到了地里。原来那角杯通着大海。就算你托尔是个神仙,可也没本事喝干大海呀。而那个老婆子原来是死神,谁跟她斗还不都是有输无赢。我就像这个想喝干大海的托尔。妄想独自扭转乾坤,想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亿万人海中每一颗‘沧海一粟’。我仗着机器想给自己开一个‘幸福工厂’,可造出来的全是假冒伪劣产品。”

  施蒂纳神经质地又看了看表。

  “我好象还没说到正题上呢……而要说的话是那么多……埃尔莎,您是不知道我遭受了多大的痛苦啊,无穷无尽的敌人把我团团围住,我像头困兽一样缩进了阴暗的角落,日夜提心吊胆,神经一直是高度紧张,丝毫不能放松。”

  “哪怕我的身边就是有一个朋友,就一个真诚可靠的朋友也好哇!……要是您对我的爱不是我自己人为制造出来的假货有多好!那也许还会使我能继续奋战下去。可我是孤家寡人哪。我累了……我彻底累垮啦!……”

  施蒂纳住了口,默默地垂下头去。

  埃尔莎望着施蒂纳,心想,这张饱经忧患的苍白脸上并没有任何诡秘可怕的东西。这不过是一个神经衰弱、劳累过度的人的一张脸。

  施蒂纳到底该算什么人?也许是个天才发明家和实验家;也许不过就是个庸才,碰巧发现了控制他人意志的方法,结果几乎被自己的“无所不能”弄得发了疯。他干尽蠢事,非但没有战胜“世界”,反而被自己弄到肩上的力不胜任的重担压垮了。

  埃尔莎明白了这一切,与其说这是她用理智想到的,还不如说是用感情感觉到的。

  在她看来,眼前站着的既不是一个悲剧性的英雄,也不是个超人,他不过是因自己铸成大错而付出代价、受到无情折磨的普通人。

  这样一个施蒂纳她更能够理解,也引起了她的怜悯。

  “您一定受了不少罪!”她低声说道。

  “谢谢您!这句同情的话,要比我用人为暗示方法得到的亲吻更为宝贵……是的,我累得要命。于是我……”施蒂纳顿了顿,低沉压抑地说道,“我决定放弃抵抗。我决定一了百了,结束施蒂纳本人的生命。”

  他又掏出表来,看了看。

  “施蒂纳只剩下几分钟可活了。”

  埃尔莎恐怖地望着他。

  “您服毒了?”

  “是的,服了,但这种毒药不大寻常。您马上就会明白一切……在结果施蒂纳之前,我决定,就是多少赎回一点儿我对您犯下的罪过也好。我恢复了您以前的意识。我在晚上11点对您做过暗示,要您在12点整变成原来的埃尔莎。所有人为给您安排的生活从此烟消云散,您可以脱壳而出。现在,您自由自在地生活吧,恢复您的本来面目吧。您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安排生活,想爱谁就爱谁;祝您幸福。”

  埃尔莎长长地叹了口气。

  “而施蒂纳呢?正直的人甚至不屑与之握握手的施蒂纳又该怎么办呢?”他继续说道,“施蒂纳该死掉。我已经给我的思想发射机下达了指令。我把机器的功率开到最大。午夜1点整,”施蒂纳又望了望表,“还有6分钟,它就要把施蒂纳下达的命令发射给施蒂纳。于是,施蒂纳就将忘掉他是施蒂纳。他会失去本来的自我。他将忘记他生活中所经历的所有事件。他将成为一个具有全新意识的新人,他叫施特恩。”

  “施特恩将离开此地,到施蒂纳命令他要去的地方去。”

  “将来,施特恩甚至想不到,在他的潜意识的铁笼之中禁锢着一个施蒂纳,在苟延残喘,打发余生!……这就是死亡……是意识的死亡!”

  “您会不会被抓住?”埃尔莎问道,情不自禁地替他担起心来。

  “谁能认出这个苦行僧就是施蒂纳呢?我这满脸胡须的样子,还从未有一个人见到过。我事先把一切都周密考虑过了。今天夜里敌人不会发射思想波。就算他们发射了,对某个施特恩也毫无危险。思想波之所向和要打击的是施蒂纳的意识。而这一意识从此不再存在!……”

  埃尔莎睁大眼睛盯住施蒂纳。她将目睹这一转化的奇诡场面。

  “还有句话,埃尔莎。等我一走,这儿就会闹个天翻地覆。您的全部财产势必会被全部剥夺。为了不使您受苦受穷,我早有考虑,您拿着这个,”施蒂纳把一个纸包递给埃尔莎,“您在这里面会看到一笔路费和一个人的地址,我给他名下汇去了一大笔款子。用您的名字不保险。他受过强烈的暗示,一定能把钱保管好。您上那儿去吧。那地方离这里很远。但这样更好。发生了所有的这一切之后,您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到时间啦。别了,埃尔莎!……”

  “等一等,还有一个问题……告诉我,施蒂纳,您……对卡尔·戈特利布的死有罪吗?”

  钟响了一下。施蒂纳的脸猛然一阵痉挛发作。他的眼珠上翻,变得混浊起来。他抓住钢琴边儿,沉重地喘开了粗气。

  埃尔莎注视着这一转变,紧张得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施蒂纳叹了口气,渐渐清醒过来。

  “您倒是快回答我的问题呀,施蒂纳!”

  施蒂纳莫名其妙地望着她,声音说出来有些异样,但很平静:

  “对不起,女士,我和您素昧平生,也不知道您所说的问题是怎么回事。”说完,施蒂纳深深鞠了一躬,便从容不迫地走出大厅,他走路的姿势,埃尔莎感到非常陌生。

  埃尔莎惊得目瞪口呆。

  施蒂纳从此不复存在。 

第二十七章 打碎的鱼缸
 
  埃尔莎彻夜未眠。天已破晓,她还坐在原处,坐在钢琴前。夜里发生的一切使她受到了巨大的震撼。她苦苦思索,她竭力想从施蒂纳给她搞得乱成一团的思想中理出一个头绪来。她回忆起在卡尔·戈特利布死后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从施蒂纳身边逃遁未成,对施蒂纳突如其来的爱情,芒通的蜜月之行。但这一切好象都是别人遇上的事,像是她在小说里读到的故事。她也清清楚楚想起与绍尔订婚后的那段时光,不过这昔日的画面已经有所变化。她想到了绍尔,觉得自己还爱着他。然而爱得又跟以前不一样:绍尔的形象已经显得模糊黯淡。他出了什么事?他有没有变化呢?这个人到底怎么样?……埃尔莎暗暗吃惊,她没有想到自己此时竟然想到这一点:她其实并不了解绍尔。现在他俩的关系怎么处?

  埃玛不期而至,打断了她的思路。埃玛风尘仆仆,苍白的脸上充满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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