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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秦时明月倾心一言与君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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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橒说:“秋季亦有芳菲,为期正好。”
  “不过……”话锋一转,商橒语气沉吟,略带赞赏地说,“那个女子也算气质高华——‘及尔偕老,老使我怨’颇有‘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的气魄。”她问颜路,“是不是这里的女子都是这样?先生……又会怎样看待这样的女子呢?”
  颜路没有回答商橒的问题,或许她不知道,方才的那一句“秋季亦有芳菲,为期正好。”在他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波澜。商橒是一个很要强的女孩子,她的自尊心可说是不输男子分毫,若非到穷途末路,她绝不会开口求救于人。平日里在小圣贤庄,多有弟子会在言语上为难于她,有时她辩赢了,有时输了。输了她不懊恼,不过淡淡一笑转身就走。在那一段时间里,她就会看很多书,把她不知道的都学一遍。他曾问她这样会不会很累?她于一堆竹简中抬头,对着他笑笑说:“孔夫子有一句话说得好,知耻而后勇。”
  抬手抚上她的发,细细软软的感觉如春季的枝上柳绵。看着她一笔一划认真写字的模样,忽然就想到了她曾带着失落的语气对着他的背影呢喃的那句词——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总被无情恼。
  走到半山腰时,泥泞的山路变成了一级一级的青石台阶,故而颜路与商橒都下马步行,看着山中一片苍翠碧绿,商橒忽然就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远处的雾霭带着淡淡的灵气,近处的山峦奇绝秀丽。这些风景是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再熟悉不过的,可如今再来看时却有一种阔别之后的怀念。
  提着裙摆走山路的确很是不便,这青石阶修得很高,她总是会踩着裙角,幸而有颜路牵着她才免去了好几次的摔倒。
  看着她渐渐羞红的脸,颜路问:“阿橒,虽然不知道你的家乡到底在何地,可从你的言词中不难判断,那里一定要比这里好很多罢?至少那里有你的家人,有你的朋友……留在这里,你……不悔么?”
  “先生,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商橒顿住了脚步,放下裙摆后,倾身靠近了离她只一步之遥的颜路,抱着他的腰,她说:“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外公说过,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只要选择了一边,就不要奢望另一边……或许这里比不上家乡的繁华三千与软红千丈,可是……家乡没有先生啊,更没有如先生这般出世的琴音……”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她抬眼看他,眼角笑得如一弯新月,“况且,先生也是阿橒的家人。”
  颜路的手抚上了她的脸,带着淡淡的兰馨。天色暗沉时,月上柳梢,林中是飞鸟归巢的鸣叫,当夏末初秋的风乍起之时,掀起地上一片绿意,错落间,带了一抹金。商橒没有古人悲秋的情怀,宽大的袖袍下是与自己心爱之人的十指交扣。
  她唤他的名:“无繇,我背一首家乡诗人写的《归去来兮辞》与你听,可好?”
  紧了紧那只纤细的手,颜路笑答:“好。”
  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
  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
  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
  她在夜色里叹息:“真想跟无繇也过这样的日子……”
  商橒说得一脸向往,这些时日跟颜路在外走动,过目的繁华与苍凉皆让她难以忘怀。以前书本所学,皆已渐渐淡忘,只依稀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象。山河破碎,处处劫灰。商橒不愿再去想,她闭上了眼——赤地千里又如何呢,只要她的身边有颜路,其实哪里都一样。
  “无繇……”
  在望见小圣贤庄朱红的大门时,商橒忽然止步不前,颜路回头时,她的脸上又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拉紧他的手,她说:“一直想对你说一句话……可是又一直不敢说出口……横竖都要成、成亲了,我决定还是说好了……”
  颜路忍俊不禁,商橒说了一堆的话,但没有一句是重点。他宠溺地拍拍她的头,商橒深吸一口气也只憋出了一个“我”字。
  “我”了很久也没“我”出个下文,她抓了一下头发,当日对乌凌说的时候都没觉得难为情,而且如果她没有记错,乌凌听了之后是很感动的,还直说可惜了颜路没有听见。可现下……
  “阿橒。”颜路抬起商橒的下颌,看着她慌乱的神色低头问道,“你是不是想说……礼恒敬之,生恒爱之?”
  “无繇怎知……”想到第二日在客栈醒来时颜路也在,商橒眸中的异色便减退了一半。跟乌凌相见不过数面,但商橒知道,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若不是放得下心的人,他一定不会离开自己。
  颜路微微一笑,将她带进怀里,“阿橒,不要敬,要爱。”
  商橒也被这温和的笑意感染,当一切都归于寂静时,月光撒了一地,她在他的怀里,嗅着唯有他身上才有的淡淡的兰馨,她说:“是爱。”
  回到淇澳居时已是深夜,稍作打理之后颜路便让商橒先行歇息。商橒拉着他的衣袖问难道他不歇息?谁知颜路只是摇摇头,说有事待办,至于是何事,商橒是怎么也问不出了。她有些郁闷,在榻上翻来覆去就是也睡不着,明明她很困的。
  想到咸阳的祭祖,商橒还犹自觉得自己尚在梦中。那样盛大的场面,几乎颜氏宗族的人全来了,颜桓老先生也是一身黑红礼服,大气而庄重。本来祭祖之后便是择吉日成亲的,因为再过不久便是秋季了,秋季不婚是这个时代的风俗。但颜路一直在意着她的想法,颜桓老先生也表示了他的谅解。还是第一次,她在这个不苟言笑的老人的脸上看见了温和的笑意。每每看见颜桓老先生,商橒总会不自觉地想到掌门伏念,那日秦始皇来小圣贤庄时特意带上了夏太医,不知那位神秘的病人可有好转?之后也没听掌门提起,就像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本来她想问问颜路的,可转念一想或许这是掌门的私事,便作罢不提。说来她对小圣贤庄还真说不上熟稔,除了子思会与她说上几句话以外,其他人对她或敬而远之,或爱理不理。商橒撇嘴,心里也憋了好大一股气,看不起女子也不用这么明显罢?
  祭祖后帝第二日,她便与颜路踏上了回桑海的归程。临走时,她于马上频频回头,终是对着负手而立的老人唤了一声“伯父”——虽然她自己还是会觉得有些奇怪。笨拙地下马,她对着老人福身:“伯父……阿橒走了。”
  老人扶起眼前的女子,捻着胡须呵呵而笑。他以为他们之间的误会虽已消除,让商橒改口或许还需要一些时日。毕竟他们彼此之间的第一印象,似乎都不太好。
  身为族长,他不能随意离开咸阳,颜路与商橒的婚礼,他也只能遗憾地缺席。除了那柄祖传的青铜剑,他还拿了另一样东西给商橒,当她好奇地想要打开时,他却神秘一笑,说是等成亲时再看也不迟。
  商橒不情愿地点头,为了不让自己手贱,她将那件礼物放在了颜路那里。强压下好奇心,竟是一句话也没问。
  此时半空中已微微泛起了鱼肚白,烛火的微光渐熄,室内昏暗。自榻上起身,推开窗子时,风里带了桂花的清香。
  十里清香,十里清香,介引幽人雅思长。
  净几明窗,净几明窗,褪下残英簌簌黄。
  卯时才刚过,淇澳居的门便被轻轻叩响,商橒纳闷怎么不见颜路开门?下楼看时才发现他不在淇澳居,这么早,他会去哪里?站在他的房门外,商橒沉思了好一会儿,敲门的声音又大了一些,她才一惊,应了声“来了”便立刻朝门边跑去。
  门闩才刚放下,一张清秀的脸便映入了她的眼帘——是萧子倩。揉揉发涩的眼睛,她将她迎入院中,此时天色正好,不热不冷,便在院中安置了一张案几,她笑着说:“坐,我去煮茶。”
  萧子倩却将欲离去的商橒拦下,她向来是没个正经的,平日里不调笑几句都会让人不习惯。还记得张良刚回来那时,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被掌门罚去思过堂思过,谁料她却在那里讲笑话,而且还正巧被张良抓了个正着,之后她便被张良罚着背《诗三百》……这些事情商橒还是听子思说的,听完后还笑了很久。如今萧子倩的神色却是难得的严肃,商橒收敛了笑意,正色问道:“怎么了?”
  萧子倩从怀中拿出一支雕了兰花的玉簪,放在商橒手上时,她说“看你似乎很喜欢兰花,就选了这个送你,我们虽然离得很近,却总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不能好好地说上几句话……”她忽而轻笑,“今天不说这些,阿橒,恭喜你了。”
  “或许我不该这样问……”商橒接下了那只雕琢得极为精细的簪子,她的眼里除了喜悦外还藏了一份忧郁,她问一袭青衣的萧子倩,“你会想家么?有没有想过……倘若回不去了,该如何在这个时空行止?”
  萧子倩一怔,继而失笑:“阿橒,你的确不该这么问,无论如何行止,你的身边终究是有颜先生的。”她一脸揶揄,“我听说代嫁的新娘总是容易多愁善感,难道……这个传言是真的?”
  “哎呀,你不许笑我!”商橒的脸上泛起了红,早已忘记还有煮茶的事儿,与萧子倩就在淇澳居的院子里闹腾了起来。萧子倩愈是笑,她便愈觉得不好意思,直说在小圣贤庄待得久了,脸皮再厚也会被那些圣人给磨薄。
  颜路还在淇澳居的竹林小道上时,便听见了清脆的笛音,那是与《空山鸟语》极为不同的曲调,曲意开阔豪迈,颇有万马奔腾之感。这让颜路想起了商橒的字与画,她的字不是娟秀轻灵,而是带了三分劲道,与她擅画的御马图遥相呼应。莫怪乎成衣店的老板爱不释手,还说若不是亲眼所见,一定不相信这幅字画是女子所为。
  推开院子外的藩篱时,笛音戛然而止,萧子倩向颜路叠手行礼,商橒则在一旁含笑而立。朝商橒眨眨眼之后,萧子倩便退出了淇澳居,打理了一会儿院中的兰花,颜路说:“阿橒,婚期就定在来年开春,你看可好?”
  商橒点头说好,调皮一笑,她问:“先生不觉得其实秋以为期也不错么?”
  颜路屈起手指往她额上一敲,“你呀。”摇摇头,他笑道,“秋季芳菲不比春来花好,虽然我与阿橒一样,并不会太过在意礼制,但是……我想要给你最好的。”
  商橒心里觉得暖暖的,像花一样香,像蜜一般甜。走到颜路身边,执起他的手,“只要先生在,于阿橒来说,便是最好。”
  忽然想到方才萧子倩送来的花簪,商橒踮着脚尖想要蒙住颜路的眼睛,无奈她只能够着他的脸,他好笑地看着她,捉住她的手问:“怎么?”
  “先生先把眼睛闭上,好不好?”
  “好。”
  用手在颜路眼前晃了晃,确定他没有偷看之后,她拿起那只花簪别于发间,满意之后才让颜路睁眼,笑吟吟地站在梅树下任他打量,玉簪上的兰花雕得精细,颜路眼力极好,自然看得真切,他说:“很美。”
  商橒掩嘴嬉笑,拉着颜路去喝她新煮的茶。
  茶水微沸,茶香四溢,取了颜路的琴,指尖微动,沧海龙吟。
  琴音消散时,她的手上拿着那只玉簪,看着她的心上人,她说——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
  “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二十八、结发为夫妻

  立春过后的第三日,小圣贤庄与往日有些不一样,少了朗朗书声,进进出出的人也变得多了,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就连桑海县令,也是一身朝服前来拜贺。掌门伏念与三当家张良于庄门迎接贵客,而颜路,则在淇澳居为商橒绾发。
  本来为商橒绾发的是成衣店老板的夫人,她曾为商橒精心打扮过一次,直说商橒装扮起来可谓风华绝代,当得“佳人”二字。就在昨晚,商橒临时决定,她想要颜路亲自为她绾发,颜路笑问为何这样仓促决定,而且这于礼制也多有不合。在颜路的记忆里,商橒并不会太尊崇礼制,而且也有许多新奇古怪的想法。这不,她一双含笑的眸子里就闪了狡黠,拉着他的手说:“古人有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明日先生为我绾一次头发有什么关系?而且……阿橒的头发一直都是先生在打理呀。”
  且不说这位“古人”是哪位,单听她这语气就知道不管会有多少人反对,她都会执意这样做。颜路抚了抚她长长的头发,忽然就有了一种逝者如斯的感慨。还记得她的头发长到腰际时,她便萌生了想剪掉的念头,若不是他回来得及时,这一头的青丝可就毁了。
  那次颜路尚在淇澳居外,觑见商橒手里的剪子,他本也没多在意,可见她往头发上剪去时,来不及多想,一时情急便随意摘了一片树叶,衣袖翻飞间已听剪子落地的金属音。屋内的商橒吃痛,捂住自己的手,一脸要哭不哭的表情。
  等看清了砸她的只不过是一片轻飘飘的树叶时,她惊讶地捡起来放在手中端详,一点也没有折损的痕迹,又朝窗外望去,见颜路正朝她走来,脸上似乎还带了一丝歉疚,她也顾不上疼,语带讶异,磕磕盼盼地问:“这……是先生……?”
  颜路执起她的手,手背已是红了大片,甚至有些地方还隐隐渗出了血丝。他蹙眉,按说他还没用两成力,怎会伤得这样重?正想扣上商橒腕脉再细细诊治时,商橒却将他的手巧妙地推开,转移话题道:“先生不必太在意,我从小就这样,一磕着碰着就会渗血丝,其实这只是看着恐怖,并没有那么严重的……”
  颜路注意到了她的闪躲,却不出言点破,她将地上的剪子捡起来,有些颓丧地说:“先生不要我剪,我就不剪……只是这么长,天天梳头好麻烦,还会打结,扯到好疼……”
  “阿橒。”
  颜路扶着她的肩让她坐下,在铜镜里只能模糊地看清她清丽的容颜。拿了一旁的木梳,颜路有条不紊地为她梳理了起来,简单地绾了一个髻,他眼角含笑,“以后,就由我来帮你梳。”
  “一辈子么?”商橒转头,看着他的眼。
  “好,一辈子。”
  她咧嘴而笑,一点也没有女孩子该有的娇羞,抱着他的腰,她说:“无繇,你真好。”
  手背上的红已悄悄蔓延至了指尖,连指甲看着都是快要滴出血来。商橒悄悄用宽大的衣袖将手藏了起来,等再对上颜路清澈的眸子时,她的眼里是无尽的暖意,就像今日于苍穹里翻飞的桃花,带着淡淡的洒脱与柔情。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去年的秋季,她跟他说秋季亦有芳菲,为期正好。然而他却说——阿橒,我想要给你最好的。如今她已换上了新娘的礼服,那是一件很漂亮的衣裳,以黑为底,以红为边,绣工精美,让人找不出任何瑕疵,整件衣服还藏了淡淡的暗纹,在阳光底下就像水面浮起的涟漪一样,层层叠叠,美不胜收。
  商橒在铜镜边照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灿若繁星的眸子渐渐凝了泪,颜路抬起她的脸,为她温柔拭去,温和地在她耳边说:“美丽的女子不该落泪,尤其是我的妻子,就更不该落泪了。”
  商橒扑哧一笑,带着氤氲水汽的眸子里是割舍不掉的怀念,多么希望妈妈与外公能在她的身边,看看这个诗与剑时代,看看她的夫君。喝一口他们亲手递给她的茶……这么些年了,似乎早已习惯了思念,好多东西她都不记得了,唯有母亲与外公的容颜是她最不愿为岁月抹去的。每每无事时,商橒便会在绢帛上将他们画下来,倘若颜路在,她还会对他说上一些往事,她说得津津有味,他听得认真入神。
  窗棂旁忽然响起了鸽子的咕咕声,颜路笑道:“是伯父的书信到了。”
  商橒拖着长长的裙摆也走到窗边,调戏了一会儿鸽子之后她问颜路:“伯父都说了些什么?”
  颜路将竹简递给了她,商橒很认真地看了起来,无奈横看还是竖看,这些字她都眼熟,但一连起来就……苦笑着看向颜路,她说:“这个……不是篆文罢?”看起来更不像隶书,依稀有点儿大篆的意思,不过她更想说这是甲骨文……
  颜路淡淡一笑,“是我疏忽了。”他将竹简放在一边的案几上,“这是颜氏一族通信时所用的密语,以后我慢慢教你。”
  正当商橒还想问竹简上写的是什么的时候,雕花的木门被轻叩两声之后便被推开,萧子倩退下了往日的青衫,身着一袭浅色衣衫,她的后面,还跟了一名白衣男子,容貌俊雅,举止高华。商橒在心里猜测,或许他就是子倩经常提及的……莫逸轩?从子倩的描述中,他应该是一个极为有趣的人。
  萧子倩朝着颜路行礼之后便拉了商橒盯着她瞧,煞有介事地围着她转了一圈之后,她的脸上尽是揶揄的笑意:“真美,所谓‘人面桃花相映红’,也不过如此罢?”说完还用手肘拐了一下她身旁的白衣男子,“哎,你说是不是?”
  男子挑眉,调笑道:“哦?这么说来,你是思嫁了?那我得提醒提醒张……”
  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子倩狠狠地踩了一脚,碍于形象,他又不好大叫出声,只能自己忍着,脸都憋红了也不过一句“你太狠了”了事。商橒已在一旁笑得不行,走到男子身边,她福身道:“想必这位便是莫公子罢?商橒有礼。”
  莫逸轩极为吃惊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看了看萧子倩,眼神里似乎是在问“这是什么情况”,萧子倩耸耸肩,一只手很自然地就搭在了商橒的肩上,另一只手抬着她的下巴,颇有调戏的意味:“阿橒果然说得没错,在小圣贤庄待得久了,耳濡目染的都会知书达理……”
  莫逸轩闻言哈哈一笑:“倩倩,你是想说……唯独你是个例外?”
  “……”
  说实话,萧子倩很想发作,尤其想用他手里拿着的那把剑把他劈了。不过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他们也不是转呈来调笑的,不然张良一定会让她在婚礼完了之后背《礼记》。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萧子倩交到商橒手中,“这是张……三师公让我给你的贺礼。”
  商橒略显讶异,“怎么?那支玉簪不是?”
  萧子倩皱眉,“是啊……”挠挠头,她说,“那是我的贺礼,这个是他的,他是他,我是我呀……阿橒,你可不能弄混了。”
  商橒若有若无地看了看萧子倩身后,眼里带了一丝狡猾,“哦?他是他,你是你?”
  萧子倩没有注意到眼前华服女子忍笑的表情,反是极为郑重地点头,熟料一句清雅的声音自她身后传入耳里,“倩儿,你敢再说一遍么?”
  “……”
  屋内霎时便响起了一片笑声,属莫逸轩笑得最大。萧子倩转身,往商橒的身后靠了靠,眼眸却是飘向了窗外。张良看萧子倩的眼神是带了十足的宠溺,可惜萧子倩不敢看他的眼,否则她一定能感觉得到他的眼眸里不再是她读不懂的深邃。
  张良的手里拿了一把制作精美的琴,交到颜路手上时,他说:“良初到小圣贤庄时,一直都是师兄在照顾良,幼时顽皮,弄坏了师兄最喜爱的琴,师兄虽不怪良,但良一直是记在心里的。”
  难得在张良的脸上能看见除狡黠之外的另外一些表情,萧子倩忍了笑,只听张良又说:“师兄,这琴……叫‘怀音’可好?”
  颜路点点头,算是应允了自家师弟的提议。
  日暮黄昏时,婚礼正式开始,此时高朋满座,奏响的乐曲正是《诗》中《桃夭》,编钟和鸣,琴声低缓。当商橒在所有人赞赏的眼光下走向颜路的时候,四周的繁华与她再也没有干系,她的眼里,只有他。
  头上的那只花簪折射出了比往日更加柔和的光,仿佛透过这只玉簪能闻见淡淡的幽兰清香,就如那首《幽兰逢春》一样,令人耳目一新,自心底发出喜悦之情。
  当婚礼结束时,已是快到深夜,幸好这个时候的婚服不是什么凤冠霞帔,否则脖子一定会被压断。不过这婚服亦是层层叠叠,压在身上也是有几分重量。商橒的肩已经觉得很痛了,而且这一晚都是处于跪坐状态,她的腿都已经麻得没有了知觉。若不是萧子倩在一旁竭力搀扶,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摔下去。
  前来道贺的宾客皆由掌门伏念与三当家张良招待,议事厅内此刻奏响的是《鹿鸣》,弦歌之声不绝于耳。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向来庄严的议事厅此刻也卸下了它肃穆的外表,换上了一袭红衣,就连闭关许久的荀夫子也出了半竹园为他们主持婚礼。商橒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位两鬓斑白的老人,有一次她还有幸地跟他说上了几句话,他是一个很和蔼的人,博闻强识,痴迷棋道。他那时还问她可否懂奕,商橒摇头时只见他的脸上有少许失落。
  她说:“夫子若真想下棋,何不找颜先生或是张先生?”
  荀子淡淡一笑,“他们么?无繇要帮着伯远那小子处理庄内事宜,子房嘛……他总是不在庄内,就连子倩那丫头,跟着子房也是三天两头不见人影。”
  商橒听完扑哧一笑,想到曾读过的《劝学》,那样一丝不苟的文风。在她的映像里,一直觉得荀子应该是个很严谨的人,没想到在严谨之余,也是一个极为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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