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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秦时明月倾心一言与君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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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远去的身影,颜路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九、一阵落花风

  本来奔下山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就是随处看看,散散心。也好熟悉熟悉这古代的生活,免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看什么都新奇。走到有间客栈门口时,恰好逢着丁掌柜,他说他去小圣贤庄送午饭。商橒拉拢着头,漫不经心地说了一个“哦”。
  丁掌柜外表看似粗鲁,实则是一个心细之人,他看出眼前的少女心中郁闷,便讲了一些笑话与她听,好容易劝说她与他一同去小圣贤庄,山脚下,丁掌柜问:“阿橒可是喜欢颜先生?”
  商橒也不奇怪他会看出来,那日一番盛装,明眼人都能知道她的心思。所以她也不矫情,点头说:“是很喜欢。他是那种让人看了一眼就能记一辈子的人……唉,我喜欢有什么用,他又没说他喜欢我。”
  “能跟我说说是什么原因么?”丁掌柜手里提着沉甸甸的食盒,胖胖的身子登山却一点儿不见气喘,反倒是商橒,两手空空的还走两步歇一脚,看着儒家弟子的这一顿午饭是要延迟了。
  “原因?”商橒站在半山腰看向山下的城镇,许久之后她才对丁掌柜说,“以前我也觉得喜欢一个人是要有原因的,比如喜欢他的诗文,喜欢他的才情,喜欢他的风度……可是自从遇上了颜先生,我觉得……喜欢一个人也许确实是不需要原因的。若真要讲出一个原因不可,就是他愿意收留我罢?”
  “仅此而已?”丁掌柜对这个解释显然不能接受,如果真像她这么说,那不就成了谁收留了她她就喜欢谁了?
  商橒胡乱地摇摇头:“不,不是这个。”是什么反正她也说不清楚,总之她就是喜欢颜路,想缠着他,又怕缠多了惹人烦,身边没一个朋友能听她发花痴外加吐槽,憋在心里着实难受。方才无故跑出,不知颜路会不会生气?
  转念一想,像他这么淡然的一个人,又怎会轻易生气?
  丁掌柜将食盒交给了庄门前的子思,笑呵呵地拍了拍商橒的背,由于力道过大,她往前倾了一步,耳边是丁掌柜如洪钟般的声音,他说:“阿橒莫忧,以后有什么烦闷自可来客栈坐坐,我哪里有上好的陈年老酒,你若不怕醉,就来喝上一两杯。”
  借酒消愁?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谢过丁掌柜之后,商橒便径直去了颜路居处,希望他还在那颗桃树下坐着。
  颜路的住处离张良的倚竹阁不远,那片竹林也是相通的,竹林下还有一条涓涓细流,听子思说,这溪水是来自山上的泉水,山阳植被茂密,溪水常年不见阳光,故而不论外界气温是多么炎热,这条溪水总是冰凉刺骨的。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商橒吓了一跳,立刻转身,在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时,商橒笑了,自控不了的伸爪子去牵颜路的手,等她想要制止自己这个想法的时候,她发现已经牵上了。
  事实证明,在颜路面前,她的行动总是快过思想。
  颜路并未避开她的手,任由她牵着,她一脸的奸计得逞的表情让颜路失笑,与她走了两步,他自怀中拿出一方绢帛递到商橒面前,不得已,商橒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的手,绢帛上写的是一行很漂亮的小篆,她吃力地念道:“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去什么画什么,盼什么刻再来……呃……店?”
  其实中间还有很多字不认识,商橒实在不好意思再念“什么”,反正颜路已经笑了,她在他面前可算是没什么形象可言了,之前建立起来的那个形象,脆弱得不堪一击,俗语说得好啊,江上易改,本性难移。
  颜路从她手里拿过那张绢帛,商橒眼睁睁看着他将那张绢帛转了过来——原来……她刚才一直拿的是倒的……是说看起来那么别扭。就算不倒,她也只是认识那么几个字,倒与不倒,并无分别……
  “成衣店的老板请你明日申时去一趟,他希望你能再为他画一幅画。”
  “好啊,一定去!”商橒乐呵呵地说,“那个老板人很好,要不是他帮忙,那天我……”
  那件事过去也有好些天了,当时做的时候没觉得不好意思,事后想起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如果那天的表白白表了,估计她现在会伤心死。
  颜路也很好奇商橒到底画了什么画让那位老板这么爱不释手,整个桑海的商界,那位老板也可算是一位雅士,能得他青睐的东西,想必不差。所以第二日下午,颜路也跟着商橒去了。
  那位成衣店的老板名唤桓猗,还未到约定的时间,他便早早将店铺收了,专候商橒的到来。申时刚到,夕阳的余晖洒在了来人的脸上,更让他讶异的是,儒家的二当家颜路竟也随行而来。若不是为了生计必须从商,其实他到更愿意去小圣贤庄做一名弟子,每日诵诗读书,不理这尘世纷扰。
  “姑娘能按时赴约,是桓某的荣幸,加之颜先生大驾光临,更是令寒舍蓬荜生辉!”桓猗对着他二人叠手行礼,“二位还请进屋详谈。”
  “桓先生客气,多谢款待。”颜路回礼,商橒也跟在颜路的后面回了一个礼。她一直在看着颜路,不管做什么他都是进退得宜的,让人觉得莫名的安心,让人觉得跟他在一起可以全心的信赖。她相信,即便是到了绝境,只要身旁有这位男子在,那么绝境也可逢生。
  屋内的陈设并不繁杂,案几上摆满了商橒绘画所用的所有东西,她从小便喜欢马,故而在所有画中,尤善画马,马不取肥,效法大师徐悲鸿。对于马的神态,她自认为并未窥得精髓,她的老师曾让她在草原观察了近半月,共得画三幅,她本以为老师多少会夸赞她几句的,未料得只是淡淡一句“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商橒因为那句话很感伤,她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缺少学画的天赋,本来还想再去请教老师,谁曾想又来到了这里。那日心中只想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颜路看,等走到成衣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钱,看店中陈设便知老板不是俗人,故而才有以画换衣一事。
  桓猗初时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毕竟在这个乱世能遇上这样有趣的人已不多见。准备好了她要的东西,自己就站在一旁静静观看。
  她十指纤弱,运笔却颇为遒劲有力,没有小家碧玉的细腻,商橒笔下的马尽显奔腾气势,只此一匹,跃然于素白的绢帛之上,鬃毛马尾的飘飞无不显示着这匹马奔跑的速度,就连腿部肌肉的纹理,在墨色晕染之下亦是昭然若揭。
  点睛之后商橒收笔,桓猗忍不住从心中发出一句赞叹,他立刻从内室唤出自己妻子,让她来为商橒装扮。商橒其实也只是想买一件漂亮点的衣服,没想到这成衣店的老板会是这样盛情款待。她的心里自然是充满欣喜与感激的。
  那日由于时间匆忙,本该画为两匹马并驾而驰的变为了一匹,商橒说一定会再来画上另一匹,桓猗实在等不及,便下了邀请,希望能快些将这画完工,届时他定要将它好好藏于内室。
  天色在商橒的笔下日渐暗沉,桓猗在她的周围点上了四盏灯,故而室内亮如白昼。自商橒拿起笔的那一刻,颜路便一直在看着她了,可惜她太专注于画并未注意,等她画完的时候颜路已将目光收了回去,一派闲适地在一旁饮水。
  她笑得羞赧,惭愧道:“桓先生的抬爱实在令商橒受宠若惊,这画艺比起老师,只能用沧海一粟来形容了。”
  “哦?那姑娘尊师现在何处?可否为在下引荐?”桓猗痴迷于画中骏马神态,听得还有人能画得比这更好,他当然想一睹其风采。
  掩饰住眸中的失落,商橒对桓猗叠手:“家师性喜云游,我也不知他老人家现在何处。这样罢……如果我还能再见着老师,一定为桓先生求得老师一幅画,先生以为如何?”
  “好、好!”桓猗喜不自禁,“在下先行谢过姑娘!”
  “哪里……先生不必客气。”
  桓猗本来还想邀商橒和颜路在家中吃过晚饭再走,然而这位身着儒服的少女却是一再推脱,桓猗无奈,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颜路,他以为颜路不会推辞,谁料颜路只是看了商橒片刻,对他叠手施礼道:“今日天已暗沉,颜某与商橒实在不便叨扰,且商橒初进小圣贤庄,还有许多尚待了解,桓先生盛情,在下与商橒只得心领了。”
  桓猗也不好再强求,能得这样一幅画,他心里已是满足,且放眼桑海,甚至整个天下,这样笔法可算得上是当世一绝。他心中有遗憾,不能与他二人把酒言欢,幸而都在桑海,以后说不定还能再遇上。
  辞别了桓猗,商橒一路无话。最近她时时喜怒无常,也不知是不是忽然换了环境所致,天上的明月,地上的流水也能时时牵起那一抹归乡的情思。
  今夜月色暗淡,繁星闪耀,习惯了都市的繁华,习惯了夜晚的霓虹无边,这突如其来的静夜倒让她一时不知所措。光线昏暗,山路难行,有好几次差点儿就去拥抱大地,幸而颜路手快,在她跌下去的刹那将她提起来。商橒红了脸,一路不知连说了几次谢谢。
  终于到了小圣贤庄,她径直往张良的倚竹阁走,她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地静一静,她不能再以这样的状态生活下去,事情并未到绝望的地步,至少她没有流落街头,没有为世所弃。她应该活下去,而且要快乐的活下去,只有这样,才能有回家的那一天。
  “商橒。”
  颜路叫住了脚步匆忙的她。她回头,眼中一片晶亮,泪水汩汩而下,她立刻用袖子擦去,平静了一会儿哽咽,才问:“先生有什么事么?”
  “眼下你这样也睡不着罢。”由于逆着光,商橒看不清颜路的表情,只听得他温润的嗓音于微风中送至耳边,“与我手谈一局如何?”
  商橒挑了挑眉毛,于棋艺她是一点也不懂,颜路的话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她心里想着,也许他不知道自己不会围棋,故而推辞说:“恐要折了先生雅兴,商橒不会……”
  “不会么?无妨。”夜色中他似乎是淡淡笑了一下,这要是换若平常,商橒一定会去花痴一下,顺便再乘机赖在他的身边,这么好的机会她才不会放过。可惜眼下她心中实在烦乱,就连去想丁掌柜给她说的那几个笑话,她也觉得笑不出了。
  正思索间,手上一阵温热,颜路已牵着她往自己居处走去。她屏息看着颜路,眼中是“你居然会主动牵我”的诧异,颜路低头看她不语,只有脚下细微的脚步声伴着蝉鸣,踩了一地的清辉,顺小道而去。
  

  ☆、十、梦中身为客

  天晚欲雨,故乌云蔽月。繁星亦驱不去这沉闷的黑。风中已是有淡淡的咸味,商橒以为今夜必定是大雨滂沱了。未料一阵海风吹过,竟吹散了徘徊于月前的黑云,月光霎时澄澈,淡而黄的光盈满苍穹。
  颜路已将棋盘搬了出来,点上一支烛灯,在来的路上他对商橒说如果她想学,他可以教她。商橒觉得自己学什么都可以,唯独学不了棋,教她画画的老师也是一位多才的人,琴棋书画都有所涉及,她跟着老师学了许多年,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画了。至于棋,她的老师从来不对她抱有任何希望。
  商橒将窗子虚掩,看了看眼前的棋盘,又往外望了望空中,忽然想起什么,她跪坐在颜路身边,笑道:“商橒不能与先生对弈,送先生一句词可好?”
  “是什么词?”颜路问,与她相识算不上久,然而她已给了他太多的讶异。修长的手指中是一枚黑子,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上,商橒轻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边,
  “天作棋盘星作子,日月争辉。”
  “雷为战鼓电为旗,风云际会。”
  其实这是一幅极好的对联,想到这个时代还没有对联一说,商橒只能将它说成词了。
  执着白子的手微微一顿,颜路抬眼看她,烛火的摇曳里她已淡去了眸中的忧伤,脸上噙着淡淡的笑,颇有一番沉静之感。若不是知她性情,颜路倒真想为她谱一曲《蒹葭》。她性喜动,自然是不愿学棋的,邀她前来不过是不想她自己一人想得太多。遇事总是藏在心里,这一点与张良倒颇为相似。
  用竹签拨动了一下灯火,室内登时一片光亮,烛火噼啪一声响,她问:“先生可是想起了什么人?”
  颜路将白子放下,亦是啪的一声,“阿橒这倔强的性格,与子房有几分相似。”
  “子房?”商橒偏头想了一会儿,她是万万没有料到颜路会把她和张良联系在一起的。想到日后张良的那些事迹,商橒扑哧一笑,“先生这样说,怕是张良先生不会赞同罢?”
  “哦?这是为何?”颜路接过商橒递给他的一杯水,刚到唇边时又轻轻放下,他执起黑子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眼里一片深邃,待他觉得这棋子是放在了合适的位置时,才放又抬起了那杯水喝下。
  商橒爱死了他沉思时候的样子,竟是忘了他方才说了什么话,看着他从容落子的神态,目光分毫不移。虽然不懂,看了也是白看,不过像颜路这样的美男子在旁,那才真是不看白不看。
  空中月色由黄转白,启明星已闪耀在了地平线的东边。海面泛起一条深红的带子,及岸边时变为浅红。她忽而道:“昨日子倩抱了一只狼去丁掌柜那里,先生知道么?”
  颜路点点头:“那只狼是子倩在后山捡的,便一直是她在养。”
  “子倩说小狼始终要回归丛林……”
  执棋的手顿了顿,颜路看着商橒,“阿橒是在暗示我,你也是要回到最初的地方?”
  商橒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也许罢……又或许我也只能一直在这儿。”叹了一口气,她问,“在这样的时代,女子应当何以为生?”
  “这似乎不是阿橒应当考虑的问题。”
  商橒表示不赞同,“我虽然并没有将《诗》全部读完,可《谷风》、《氓》等篇目还是读过,诗中女子之所以悲戚,或许大部分来自于只能依靠她们的丈夫……呵,说这么多,终归还是要回到社会意识上呀……”
  与萧子倩一样,商橒的话颜路有时亦是似懂非懂。这两位姑娘的出现,让他开始深思许多人们习以为常的观念,她们的习惯与举动,在这个社会是格格不入的,倘若跳出这个社会,是否又印证着另一个高度发展的文明?他问她:“阿橒,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社会、不喜欢小圣贤庄?”
  商橒的表情很为难,想了很久才说:“小圣贤庄的弟子大部分都是贵胄子弟,他们许多人并不明白百姓真正的疾苦,也许他们欠缺的不是身为一个读书人或是士的涵养,而是身体力行的实践。至于这个社会……就像子倩说的,曾经向往过。”
  商橒的话一直萦绕在颜路的心里,以至于她是何时告辞他都不甚清楚。第二日往藏书阁的路上时遇见子思,他告诉自己商橒下山去了,说是差不多傍晚的时候便会回庄。
  闻言颜路有些担心,商橒对许多东西都大为陌生,心中似乎并不设防,只要别人对她好,她一定也会对别人好,殊不知在这个乱世,不求回报的人少之又少。桑海虽比不得齐故都临淄,然地处交通要道,往来人员甚为嘈杂,那个丫头……
  罢了,多想亦是无甚益处。
  步入藏书阁继续撰写《易传》注释,只是今日的速度明显比平日慢了许多。掌灯时,子游送来了有间客栈丁掌柜所书的一枚竹简,颜路看后眉间微蹙,在子游讶异的目光下走出了小圣贤庄。
  子游久久不能将自己一直张着的嘴闭上,在他眼里,颜路向来是如沐春风的,儒家的三位师公,伏念喜欢罚人抄书,张良喜欢借剑术课教训人,唯独颜路,从来不曾见他罚过任何人,他的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然而今日……
  似乎是看了那枚竹简之后,二师公脸的笑意便……消失了?
  颜路走到有间客栈门口时,夕阳刚好没入地平线,此时街上都是归家的行人,有间客栈的门也已掩上了一半。丁掌柜正在柜头算着这一天的收入,门口颀长的身影让他从繁琐的数字里抬头,一见来人是颜路,他喜上眉梢,拱手道:“颜先生可算是来了!”
  颜路跨进客栈,亦是一礼,舒缓的语气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问道:“她人呢?”
  丁掌柜指了指另一扇门,那是客栈的内院,“在那里呢,似乎不是很开心,问她她也不说,不会喝酒又偏要多喝,劝也劝不住,这不,怕她醉了走山路危险,才把颜先生给请来了么。”
  颜路在望向内院的时候眉头又微微蹙了起来,走时还不忘对丁掌柜叠手,“麻烦丁掌柜了。”
  丁掌柜拿着笔的手挥了挥,及其豪迈地说:“先生这是哪儿的话?商橒那孩子我看着也喜欢,她呀,跟别人不一样,我是一个没什么文化的粗人,她有文化却也能和我说到一块儿去,这年头,啧啧……太难了。”
  丁掌柜话音刚落,颜路正好来到门边,雕花的木门后是一片绿意,绿意的尽头有一处不小的池塘,塘里种满了睡莲,淡淡的香味亦在空气中弥漫,沁人心脾。
  池塘旁,一张案几上趴着一名身着儒服的少女,她已将头发散下,手里还拿着一支陶杯,听见有人进来却不抬头,因为醉酒,脸上泛□□点嫣红,眼光迷离中是不知所措的茫然。随手又是一杯酒,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陶杯重重地放在案几上,一坛酒早已去了半坛,她似乎还想伸手去倒,刚举起来就被一只极为好看的手按了下去。她依旧没有抬头看来人的脸,只悻悻然地将手缩了回去,咕哝着:“你喜欢啊?那……送给你……”
  “阿橒。”一走近她便闻到了浓郁的酒味,颜路将她困在自己的两臂之间,她低垂着头,一只手搭上他的臂,另一只手放到嘴边,放轻语气说:“别吵……那首词还没有吟完……”
  颜路无奈,她轻轻地笑了,眉眼弯弯的像是空中月牙。她想挣脱肩上那两只手的束缚,结果发现只是徒劳,她也不浪费力气,只是执拗地吟出下一段:“诗万首,酒千觞。几曾……几曾著眼看侯王。玉……玉……”
  商橒“玉”不出下一个字,有点儿恼怒,她扯了扯眼前这片洁白的衣袖,带着责怪的语气说:“唉……都是你,你刚才要是不打岔,这最后一句我……就不会忘了……”
  “阿橒!”颜路稍稍加重了语气,如果她肯抬眼看他,一定会发现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有一层薄薄的怒意。
  商橒知道来人是颜路,从他刚一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他的脚步声和其他人的不一样,或许这也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觉得不一样。只要是有关颜路的,她都会细心地去记住,哪怕只是脚步声。
  终于,她还是抬头了,他的脸上没有了那淡淡的笑意,可身上的气质还是那般出尘,她在心里想着,这是她的心上人。
  瞟了瞟他的眼睛,商橒就有一种微冷的感觉。酒也醒了一半,她假笑着说:“先生来这里做什么?我自己会回去的,又不是小孩子也不会迷路,长得也不怎样,难道还怕被人劫了去……?”
  说着说着她笑了,笑着笑着却哭了。
  颜路揉了揉额际,她这样子实在不宜回小圣贤庄。若是被伏念撞见,估计藏书阁的书她都得过一遍。幸好在桑海城郊有一处宅院,那还是子房加冠时购下的,那时他们三人约定,倘若天下太平了,便隐居在那里。
  耳边低低响起一句“冒犯了”,商橒便觉身子一轻,还来不及惊讶,颜路就已经抱着她走出了有间客栈。此时街上已不见半个人影,他们的影子被月光拖得很长很长。
  商橒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她很明确的知道一定不是小圣贤庄,也希望颜路要带她去的那个地方能远一点,一直一直的这样走下去。她的酒已经醒了,脑子其实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心中郁闷,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这颗时时狂跳的心能有一瞬的平静。中午下课后她想起丁掌柜说可以去他那里喝酒,就请子思代自己给颜路说一声便下山去了。
  李白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这话当真是至理名言,别人是越喝越糊涂,而她却是越喝越提神,现在更是精神百倍。
  即便身上多了一个人,颜路走了许久也没有累的样子,闲庭信步的他垂眼看了看在他怀中异常安静的少女,他以为她睡着了,谁知正好对上她正痴痴望着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像银河里的繁星一样璀璨。
  她曾直言不讳的说她喜欢他。
  颜路的唇角微微勾起了笑意,他将她的头压进自己怀里,“困了就睡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他的手才离开,商橒又将头抬了起来,双手圈住他的脖子,靠近这令她魂牵梦萦的男子,“不困,去哪儿?”
  “城郊的一处宅院。”
  商橒“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颜路有些奇怪,想问她怎么了,嘴上忽然传来一阵温热——这是一个青涩的吻。他停下前进的脚步,商橒已在这时迅速地退开,一脸赚到了的表情。颜路只是一瞬间的愣神,随即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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