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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秦时明月倾心一言与君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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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路端详着手中的玉,问道:“阿橒可知女子曾赠玉与男子……意味着什么?”
  商橒点头:“知道呀!”继而解释道,“可我……不是那个意思。” 在颜路面前,她总是有自惭形秽的感觉,时光赋予了她超出这个时代的知识,是以她总能让身边的人眼前一亮,就连张良也表示对她的那些诗很感兴趣。她举止怪异,却总能得到颜路的谅解,甚至不在乎她逾礼的言辞。
  那晚在城郊的别院,她说她喜欢他。如今连着这一块玉,如果他也愿意,她想告诉他此生不换共斜阳的誓约。顿了很久很久,憋出来的却是欧阳修的那首《浪淘沙》: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
  “今年花胜去年红。”
  “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颜路有一瞬间的怔愣,明明站在他眼前的还是一个小姑娘,在这样花一般的年纪里不该有如此深的愁怨。他紧了紧手中的那块白玉,低头看商橒时,她却将手抬在眼睫下哭了起来,这次她没有喝酒,少了酒醉的迷糊,她一边哭一边说:“无繇,我好喜欢你,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如果不是因为我赖着你救我,你一定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即使是这样,我还是那么的想缠着你……”
  “阿橒。”颜路如之前一样抬起她的脸为她轻轻拂去脸上的泪水,商橒一眼就望进了他温柔的眼底,他微微弯了身子,低头在她的耳边问,“可还记得我说过你还有我?”
  商橒略带茫然地点头。那些话她一直藏在心里,不敢多去想更深一层的含义,她怕想多了留给自己的是更深的绝望。颜路也没再说什么,这让商橒心里很急,这在她看来叫做话说了一半就卡了壳……
  颜路牵起她的手,有些微凉,还有些颤抖。可见刚才的那一番表白是用了她多大的勇气,可是商橒隐隐觉得,她的表白有白表的倾向。
  有时候应该说商橒的神经有点粗,有时候又得说她的感情比较细腻,她一直知道自己身处的时代却总是转变不了自己现代的观点。以颜路这样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人能主动牵她的手,对她的各种调戏也不加以回避,可见其心意。唉唉,不得不为商橒默哀三分钟。
  回到小圣贤庄时天已完全黑了下去,商橒画了半天画觉得自己有些累,就随便吃了点去洗洗睡了。颜路在灯下看了一会儿书,淇澳居的上层此刻是半分动静也没有,他唇角勾起了一抹微笑,那个丫头看来真是累了,不然往日这个时候,楼上总是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一次直到深夜商橒还没有睡,由于动静实在是太大,颜路起身去了上层,“叩、叩、叩”三声门响之后商橒衣衫不整地来应门,颜路很君子的将身子转了过去,商橒倒是不以为意,靠着门问:“先生,什么事?”
  颜路无奈,不过也习惯了,遂说:“这么晚了,怎么不睡?”
  商橒回道:“睡不着。”,然后她拉着颜路进屋,屋里是一堆散乱的竹简,商橒看着颜路,颜路却没有看她,她挽着颜路的手臂,换上那狗腿的声音说:“先生,我的那枚齐国的刀币不见了,咳……你那里有没有呀?”伸出一根手指在颜路面前晃了晃,“我只要一枚。”
  颜路不解,商橒平日里对她搜集的那些东西总是爱护有加,怎地会无缘无故的就不见了?于是他把自己心中的这个疑问问了出来,谁料商橒红着脸说:“我想试试它是不是真的能充当暗器,就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甩了出去……”
  “……”
  “呵呵……”商橒干笑,摸了摸鼻子说,“然后我以为是自己放在屋子的什么地方了,刚刚就在找,先生来敲门之后我才想起来它被我扔了……”
  颜路生平第一次有头疼的感觉,揉了揉额际,一把将商橒转过去往榻边送,把她按倒在榻上之后盖好被子,对她说:“好了,先睡罢。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室内光线昏暗,借着月光才能看得见彼此的脸,在颜路起身之前,她大胆地圈住了他的脖子,这让他的身形一凝,她眨着灿若繁星的眸子,含着笑意抬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下去。亲完之后就迅速闪开,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闷闷地到了一声晚安。
  颜路唇边逸出了一声轻笑,为她关好窗子,又简略地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竹简,咿呀一声门响,四周一片寂静。这时商橒才将头从被子里探出,眼里写满了疑惑,于是她又想去猜单双了,单就是他喜欢,双就是不喜欢。单双到后面她自己睡着了,早晨起来的时候感觉是一脑子的浆糊。看了看天色,她知道肯定又是中午了。于是穿戴整齐地去屋外的案几上撑头等着颜路的归来。
  当竹林中响起她熟悉的脚步声时,心总是会不自觉地加快,然后她就迎了出去,几乎是扑到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她说:“我想到家乡的另一首词,先生想不想听?”
  颜路抚着她的头发,示意她说下去。商橒在他怀里蹭了蹭,才说: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
  商橒在最后一句生生顿住,颜路低头,满眼的笑意:“还有呢?”
  商橒瞪大了眼睛,很是讶异,“先生怎么知道还有?”
  颜路抚着她的肩,与她一起步入了淇澳居,缓缓道:“按音律……”他想了想说,“应当还差一句。”
  商橒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对颜路的崇拜简直就是那什么黄河之水天上来……颜路看她模样,笑了笑,解释说:“你常常会唱一些,听多了自然就知道了。”拿起竹林边案几上的画,那是商橒花了五天时间画的桃花,她很喜欢桃花,也很喜欢听他弹《桃夭》,世人皆言桃花凡俗,唯独她说——“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绢帛上还余有墨香,商橒也收起了一脸的讶异,颜路极为欣赏她的这一幅画,正如她告诉他的意境——
  一阵落花风,云山千万重。
  几日后,颜路接到丁掌柜的竹简,说时上次那位怪人又来了有间客栈,希望能见一见颜路。正巧商橒这几日憋得无聊,不过眼下是清晨……敲门唤醒了商橒之后,她本来是准备说上一遍她那千篇一律万年不变的赖床托词的,结果颜路凉凉一句,“哦?既如此,那我自己下山好了。”
  还窝在被子里的商橒眼睛一亮,顿时睡意全无,霎时屋内砰地一声,她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再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最后笑眯眯地站在颜路身边,做一个请的手势说:“这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潇洒迷人的公子,我们可以走了。”
  颜路抬手戳了一下商橒的脑门,无奈一句:“你呀。”
  商橒哈哈一笑,这还是她第一次逆袭成功,虽然算不上很高端,不过也终于让她着实调戏了一把,真希望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就是不知道颜路愿不愿意给她,噗……
  有间客栈依旧是人来人往,因为是早晨,故而人还不是很多,商橒与颜路一步入客栈就看见了那日的男子,这一次他倒是比上次看起来整洁得多了,想到上次在礼节上出了纰漏,这次他也就没再隐瞒的意思,右手放于左肩,倾身一躬,颜路和商橒亦叠手回礼。丁掌柜乐呵呵上了一些菜,商橒看得是口水直流,那男子心细,将菜微微往商橒的方向推,颜路早已吃过,拿起筷子为她布了一会儿菜。
  商橒吃得津津有味,颜路对着跪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又是一礼,问道:“上次是路失礼,还未请教公子名姓?”
  那人微微弯了身子以示回礼,用着蹩脚的华夏语答道:“在下上次多有得罪,先生与姑……呃,小公子能不介怀,实是在下有幸。”语毕拱手,“在下乌凌,先生叫我乌凌就好。”
  颜路点了点头,商橒则是完全不在状态,丁掌柜的菜向来能让她吃到往我,以至于她怨声载道的说自己长胖了,好不容易横下心要减肥的时候,一到饭点就自己乐颠乐颠地跑去吃,根本不用颜路提醒……完全忘记了还有减肥那一茬儿。
  乌凌看着商橒的吃相微微一笑,毫不隐晦地说:“小公子倒是有草原人的豪迈。”
  扒完最后一口稀饭,商橒才抬头,一脸的茫然:“什么?草原人?”
  颜路细心地为商橒解释了一遍,商橒哦了一声之后,表现出了对对面那位男子的极大兴趣。她兴致勃勃地凑过去,旧话重提道:“上次你说只要我家先生治好那位姑娘,要你怎么道歉都可以?”
  乌凌拱手:“是的。”
  商橒看着他腰间的刀——他又换了一把新的,比上次的那把还要好看。她指了指他腰间的刀,“嗯……虽然有些失礼,但是我真的好喜欢,那把刀能不能送给我啊?”想了想,人家上次也道歉了,而且她又没伤着,脸上的蹭破的那点皮早就好了,平白无故的让别人送实在是说不过去,于是商橒又问,“你喜不喜欢画?”指着大厅里挂着的那副,“就是那样的,如果你喜欢我画了送给你,如果你不喜欢……呃……”商橒没辙了,她又没有钱,如果他不喜欢,此事也只能作罢了。
  乌凌将自己的腰刀解下,放在案几上抱歉一笑:“小公子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只是换刀兄弟的情分不可割舍,小公子若喜欢,等我回了草原,定专门定制一把送来,小公子意下如何?”
  商橒默默叹了一口气,颜路好笑地看着她有些失落的表情,她是一个特别的姑娘,别的姑娘都喜欢衣衫发钗,可她偏偏喜好一些小玩意儿,去墨家的时候还特意向班大师要了一个小机关盒来装她搜集的那些东西,杂七杂八的,没有一样是普通女孩子感兴趣的。
  商橒摸了摸那把刀,怯怯地缩回手,目光还恋恋不舍地不愿移开,她说:“我叫商橒,你可以喊我阿橒。至于刀嘛……还是不要麻烦了,就当我跟它无缘好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乌凌看了一眼颜路,并没有按照商橒的要求喊她阿橒,而是头略微一地,喊了一句“橒姑娘”。见商橒并未有反对之色,他带了一点好奇地问:“都说中原的姑娘柔弱似水,在下一路南下所见也的确如此,今日得见橒姑娘,倒是令在下耳目一新,有雪融冰释之感。”
  他华夏语虽说得不甚流利,可成语却是一套一套的,商橒来了兴趣,也学着他的口吻说:“都说草原的男子个个孔武有力,马踏天涯,于文章之事却不甚重视,今日得见公子,也让我耳目一新,有雪融冰释之感。”
  乌凌爽朗一笑,连说惭愧。因为自己喜好中原文化,就偷偷学了一点,没想到就这一点还救了妻子一命。再者能结识颜路与商橒,也让他觉得此次南下不虚此行。
  听商橒语气,似乎对匈奴之事也是略知一二的,越接近她越有趣,越了解她越觉得这个姑娘除了迷糊还有一点点可爱。颜路问了一下乌凌妻子的情况,乌凌说已然转醒,一会儿等太阳小一点的时候他会把他的妻子接来,让颜路再次把脉。
  乌凌用极为感激的语气对颜路说:“先生医称国手,简直就是扁鹊、医缓在世——不不,或许这两位名医也不及先生一二!”
  商橒噗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没想到这两千年前称赞人的话和后来的是如此相似,只不过现在华佗还没出生,不然这位仁兄一定会把“医缓”改成“华佗”的。
  颜路摇摇头,并不赞同乌凌看法,他自己不过是继承了前人绝学而已,并不值得称道。商橒在心里嘀咕,这不就是秦朝版的“站在巨人肩膀上看问题”嘛,唉唉,颜路医术如果都不值得称道的话,那么这天下除了墨家的镜湖医仙,还有谁的医术能够称道?
  乌凌说得尽兴,请丁掌柜上了两坛酒,邀颜路与商橒一同喝。商橒完全忘了曾经答应过颜路一定不再喝酒,否则就去把藏书楼过一遍这件事。她极其豪迈地说:“既然乌凌兄是草原人,那么我们今天就喝得豪爽一点,怎么样?”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眼里闪着的是慧黠的光。乌凌很好奇她一个中原姑娘会怎么豪爽,而且在他的眼里,中原人酒量都不行,几杯就喝趴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商橒嘿嘿一笑,竟教起了乌凌猜拳,乌凌觉得这是一个新鲜玩意儿,就欣然接受,这时丁掌柜已然将两坛酒抬了上来,商橒吆喝一身:“来来来,准备好啊——五魁首啊六六顺!快快,你输了,喝酒喝酒!”
  颜路在一旁表示很无奈,他还从未见过哪家姑娘会像商橒这样放得开。由于手生,乌凌喝了很多酒,偶尔赢一把的他极为得瑟地让商橒喝,殊不知那是商橒看他输得可怜让他的。喝到下午,阳光渐小,乌凌去把他的妻子接来,上次在披风里觑见的容颜商橒就觉得漂亮,这次她的脸上有了血色,就更漂亮了。
  颜路在给乌凌的妻子诊脉的时候,乌凌又找了商橒去猜拳,结果还是被商橒杀得大败而归。分别时乌凌直说拜服,颜路和商橒这两个朋友,他是交定了。并且他很执着一定会为商橒打造一把腰刀,商橒见盛情难却,也就没再推辞。
  看着乌凌将披风细心地披在妻子的身上,商橒盯着颜路看了好一会儿,“那么漂亮的姑娘先生上次竟然说没注意……嘿嘿嘿,那这次总该注意了罢?”拉着颜路衣袖,她誓有“你不说我死不罢休”的气势,“说嘛说嘛,是我漂亮还是她漂亮?嘿嘿嘿……”
  颜路淡淡看了一眼她,凉凉地说:“三个月内,把藏书阁下层的书都过一遍。”
  商橒瞬间石化,“嘿嘿嘿”的她只能“呜呜呜”了。
  

  ☆、十七、姬姓颜氏

  自被颜路罚抄书之后,商橒就很少再出小圣贤庄,而颜路也不知为什么开始忙碌了起来,她与他几乎一整天都见不着面,有时他很晚才会回来,商橒就坐在烛灯下等他,好几次都睡着了,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了自己的榻上,下楼去看时,早已不见了颜路的身影。这让她极为失落,难道他不知道她等他就是想跟他说上一句话么?
  颜路规定她三个月将儒家典籍全抄写一遍,但以她写字的速度,就算是不眠不休,三个月是断然抄不完的,况且她还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习惯就更抄不完了。三个月早已过去,商橒已经连着有一个星期没有见着颜路了,这让她很想找一个人来问问,可是他的辈分那么高,有谁嫌命长了敢去管师公的事?
  竹林的另一端连着的是张良的倚竹阁——伏念是绝对不敢去问的,所以,她也只能去问问张良了,希望他能告诉她一点,哪怕是蛛丝马迹也好。
  叩响倚竹阁的雕花木门时,商橒的心在砰砰直跳,她也不明白个中缘由,脑海中就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本来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张良已拉开了门,一袭青衫带着淡淡的梅香,他嘴角含笑地朝她叠手:“原来是阿橒。”
  商橒亦回了一个礼,样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她从来没有机会能够认认真真地跟张良说上一句话,经常张良在的时候颜路一定会在,然后他们或弹琴,或谈谈这天下大势,张良言辞里有时总带着锋芒毕露的年少气盛,颜路则是用了一种洞若观火的目光在分析着尘世万千。
  不过有一个结论他们两人是一致的——不给民众一条生路,周厉王时期的国人暴动终将还会上演。秦不行分封,施郡县,也就是说倘若那一天真的到来,或许连勤王的军队也没有。商橒这时插了一句,她说秦军素有虎狼之师的称号,且秦始皇称帝后便隳名城,杀豪杰;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即便没有勤王的军队,其中央禁军还是能抵挡一时,以等各地驻扎援军。
  张良与颜路皆用了略带讶异的神色看她,因为她曾说她不懂政治,更不懂什么天下……其实她是真不懂,这些不过是从书上看来的罢了,充其量她也就只能纸上谈兵,真要大刀阔斧的干,她还真不是那块料。
  自那次谈话后,张良一直想找一个机会能与商橒深谈一番,没想到她到主动找起自己来。为她到了一杯水,他笑得高深莫测,“阿橒怎会想到来找我?”
  商橒喝了一口水,再喝一口,直至将杯子里的水全喝完。张良又为她续上,她没再喝了,反正早也是问,晚也是问,还不如现在就问,哪怕被对面的青衫男子嫌弃她幼稚。
  “张先生……你知不知道颜先生这些时日都去了哪里?”
  张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丫头正如颜路所说,沉不住气,心里更藏不了事,虽然她至今也不愿说出自己到底是从何而来,隐隐之中他们也觉得她生活的地方一定比这里要好,她的思想新颖,那些看似离经叛道的话细细想来也不无道理,是以就连恪守儒家礼教的伏念也表示了他的宽许。 
  商橒总是将自己放在一个很低的水准,虚心地向每一个人学习,颇有“三人行,必有我师”的风范。诸子百家,没有她不感兴趣的。只是她这个人有些贪玩儿,学着学着思绪就不知道飘哪里去了,有时还会莫名地对着竹简发上一会儿呆。
  张良难得心情好地没有调侃她,解释道:“你也知道海边正在建蜃楼,眼看天气一天天转冷,县丞担心会因为天气的缘故而耽搁蜃楼的竣工日期。按照秦律,失期当斩。所以即便他心有不忍,也不得不催促役夫们加快建造的速度。”喝了些水,他继续道,“师兄是被县丞请去研究在严寒之中护住心脉的药方了。”
  商橒此时的心才稍稍放下去了一点,面色也渐渐变得从容。调整了一下坐的姿势,学着张良高深莫测的笑,她说:“张良先生,你也是我心里极为崇敬的人啊!”
  张良也不惊讶,只是转着陶杯淡淡地一个字:“哦?”
  商橒重重点头:“先生如此年轻便已学富五车,如此才华可是旁人羡煞不来的。”
  张良一笑:“恐怕不止这些罢?”
  商橒这次不答话了,是与不是张良心中自然有数,反正大家都心照不宣,有时候让一件事情保持原本神秘的面纱才是对它本身最大的保护。这一点商橒懂,张良与颜路更是了解其中含义,是以谁也没有再问她一句关于她的来处。
  张良忽而问:“阿橒,还敢喝酒么?”
  商橒挑眉而笑:“为什么不敢?”
  张良朝窗外望了望藏书阁的方向,失笑道:“你还没抄够?”
  商橒耸耸肩,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不了把上层也抄一遍呗,反正下层我没抄完,唉,当练字好了,还可以顺便再学点文化,如此两全其美之事我怎么会够?”
  这一番歪论引得张良笑出了声音,他说商橒是一个有意思的姑娘,商橒也说他是一个有意思的先生。两个有意思的人如果不去有间客栈喝点酒,那就太没有意思了。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用在他们身上,真是再贴切不过。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有间客栈是商橒光顾得最多的地方,这是她除了小圣贤庄之外最喜欢的一个地方。丁掌柜为人随和,他身上没有生意人的势利,更多的是江湖人的豪情。他不常做菜,但一做起菜来就绝不含糊,例如小圣贤庄的三餐就是如此。
  张良本来是想在大厅喝的,可是商橒怕碰上颜路,所以提议还是去雅间,张良笑她原来不是真不怕,商橒却说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雅间已添置了一盆炭火,这让欲雪的天气有初春的温暖。北方的冬季总是快于南方的,商橒一只手臂搭在窗台上,侧身靠着窗棂,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透过这群人,她能看见家乡街道的繁华。
  张良温了一壶酒,也站在窗前负手而立,他只看了商橒一眼,她在颜路面前总是犯迷糊甚至有时会没话找话说,直到颜路开口为止。哪怕是一个字,她也如获至宝的欣喜若狂。然而此刻颜路不在,她却变得有些惜墨如金了。张良轻笑,这丫头喜欢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许是手臂靠的得有些麻了,商橒换了另一边,不过另一边没有窗子,所以她直接是靠进了木结构屋子的壁板上,百无聊赖地叹出好大一口气,说:“好无聊……”
  张良无奈道:“我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你竟然还说无聊?”
  商橒摸了摸酒瓶,觉得差不多可以喝了,就为他和自己满满斟上了一杯——根据商橒的建议,丁掌柜搜集了一些青梅,这是商橒第一次喝青梅煮的酒,淡淡的味道和桃花酿出的酒是极为不同的风格。青梅煮酒,不仅仅是让她想到此后几百年曹操的那一场旷古烁今的英雄论,更让她觉得这酒的颜色正如淡青色的天空,带了一丝神秘,挽住了无数的迷离。
  起风时张良将窗子关上,跪坐在了商橒的对面,她问眼前的青衫男子:“三师公,你跟颜先生这么多年的师兄弟,他……最喜欢什么?”
  张良尝了尝酒,淡淡的味道还不错,他抬眼一笑,狡黠的意味尽出,“你对师兄如此关心……怎会不知?”
  商橒托腮蹙眉,她曾绞尽脑汁地想过这个问题,可是颜路总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就算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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