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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妃天下 全集(侧妃不承欢)-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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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就那样吊在那里,底下两位公子都兴致勃勃地看着她,好似欣赏掉入陷阱的猎物,是怎样挣扎的。

“咦?这房梁上怎会有人?”白衣公子负手笑道,声音里不无讥诮。

瑟瑟从未有今日这般狼狈,也从未有今日这般恼怒。鬼才相信他不知梁上有人。

她低首冷冷扫了两人一眼,就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肩头上的衣服发出轻微的哧啦声。

瑟瑟气的银牙紧咬,偏偏室内灯烛又极是亮堂,将她的窘迫样照的一览无余。

“咦?怎地也戴着面具,不知生的如何,我们瞧瞧如何?”玄衣公子围着瑟瑟转了一圈,饶有兴味地说道。

玄衣公子跳着脚就要去摘瑟瑟的面具,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跳的不够高,指尖堪堪从瑟瑟胸前蹭过,触到了瑟瑟胸前的柔软。

瑟瑟虽然扮的是男子,但她终究是女子。被玄衣公子这么一摸,这一气非同小可,不及思索,一脚就踢了过去,足尖带着凌厉的风声,到了玄衣公子胸前。

玄衣公子也不知是被吓得傻了,还是因为占了便宜高兴的呆了,竟站在那里望着指尖浅笑,脸上隐有淡淡的红晕浮起,浑然不知危险降临。

眼见瑟瑟一踢得逞,眼前白影一晃,足腕被一只修长的手攥住了。

白衣公子唇边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漆黑的眸淡淡凝视着她:“阁下,踢人可不好!”

他纵然语气平静,眸光却咄咄逼人。

瑟瑟心中一冷,怒意膨胀。

“放开!”她冷冷说道。

“我若不放呢?!”他动作优雅地轻轻托着她的足腕,淡淡浅笑着,一身白衣随风飘荡。

他说话的语气虽然轻薄,但因他气质贵雅,竟令人感觉不到丝毫孟浪。纵是如此,也惹恼了瑟瑟。

她冷哼一声,手腕忽然一翻,两指并拢,朝着白衣公子头顶百会穴戳去。这一指若是戳上去,这个白衣公子必死无疑。

可是白衣公子眼看着危险降临,竟然惊呼一声,似是很害怕地阖上了眼睛。既不躲闪,也不去接她这一招,好似等死一般。

瑟瑟心中一惊,想起方才他说的话,他说他不会武艺,也能将这加了机簧的弓用的得心应手。莫非,他真的不会武艺,只是箭术精准?

这个白衣公子,不是真的没有武艺,就是武艺高深莫测!否则他不会这般大胆,等待着硬生生受她这一指。

眼见得瑟瑟的指尖已经触到了他头顶上的发丝,他依旧无动于衷的样子。

瑟瑟顿觉索然无味,将指风化为无形,擦着他的头顶掠过。

白衣公子似乎感到危险已过,睁开双眸,唇角一扯,展颜一笑,黑眸中波光潋滟。

瑟瑟只觉得心头激跳,也就是这一瞬,白衣公子手底忽然一使劲,拉着瑟瑟的足腕向后一扯,只听得哧啦一声,瑟瑟肩头上的衣衫彻底破裂,露出了她皓白细腻的香肩。

那好似春雪堆就的冰肌玉肤,那细腻温润的白,好似闪电,映入众人的眼帘,就连室内的烛火似乎也因此幽暗了一瞬。

“哎呀,没想到这小贼竟然是一个雌儿!”玄衣公子惊异地叫道。

春光外泄,瑟瑟彻底狂怒,清眸中寒光四溅。

听到玄衣公子的话,更是羞恼。什么叫雌儿,女的好不好,难道她是动物不成,竟用雌雄而论!

临江仙 029章 劫色

她手下留情,他却一点也不领情,还故意害她春光外泄!

她那只抓住房梁的手猛然一松,直直从房梁上跃下,被白衣公子抓住的玉足狠狠踹了白衣公子一脚。

白衣公子很配合地踉跄着跌倒在地,瑟瑟轻飘飘落在地上。双手一得空,宽袖中锦缎忽然飞速探出,击向不远处的灯烛,带起的风将烛火熄灭。

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昏暗。

瑟瑟俯身,精准地扑向了白衣公子倒地之处,单手拎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同时玉指如飞,封了他的穴道。这下子不管他真不会武功,还是假装不会武功,她都放心了。

“都后退,不然我一掌劈了他!”瑟瑟冷冷说道,故意将语气加重,使自己的声音阴狠一些。

“后退,都后退,谁也不准上来!”被一把抓着衣襟的白衣公子慢条斯理地说道。

侍卫们得令,齐齐退开。

一个侍卫试图将灯点亮,瑟瑟冷哼一声,玉指狠狠扼住了白衣公子的咽喉,冷声道:“不准点灯!否则我戳瞎他的眼。”她的肩头还露在外面呢。

“好,我们不点灯,你们,快把门口让出来。”玄衣公子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过来,他终于还了魂。

侍卫们闻言,齐齐将门口让开。

瑟瑟用力拽着白衣公子向门口走去,这个白衣公子被她点了穴道,根本不能走。瑟瑟只得连拽带抱去扯他,这期间两人难免耳鬓厮磨,身体相触。

她竟然和一个陌生男子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这也未免太孟浪了。可是却又不得不如此,这令她更加恼怒。只觉得这是自己有生以来,最狼狈最惨淡的时刻了。

出了幽暗的阁楼,一阵凉风袭来,瑟瑟顿觉肩头微凉,这才惊觉她皓白的肩头已然暴露在朦胧的月华下。

若是这样衣衫不整地走回去,她都不要活了。

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玄衣公子和那些侍卫,瑟瑟目光忽然一冷,她可不想被这些人看光了去。

无奈之下,她只得去解他身上的衣衫。

他身上衣衫全是盘龙扣,很难解。瑟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开一粒。刚呼了一口气,却听得白衣公子惊呼一声,道:“侠女,你要干什么,劫财也罢了,你还要劫色吗?我,我可还是……处子之身,求侠女怜惜着点。”

月光下,他一双凤眸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这句话没把瑟瑟气死,不过,她伸手解他扣子这架势,还真是怎么看怎么像劫色。

瑟瑟眸光一凝,冷声道:“闭嘴,再说,我真的劫色!”

她此生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说完,只觉得双颊发热,碰见这个白衣公子,她算是倒霉了。

好不容易将他的白衣剥了下来,瑟瑟披在身上,罩住了裸露在外的肌肤。

他的衣衫尚带着他身上的体温,暖洋洋的。

“今夜,我本来只是借你们的宝贝,用毕还将归还。但,今夜你射了我五箭,我看,也算是抵消了。叫这些人将府里的机关全部撤了,本姑娘这就离开。”方才这个白衣公子对她毫不客气,几番调弄,她本羞恼成怒,不过想到自己毕竟是来偷东西的,十分不光彩,也就不计较了。

白衣公子极是识趣地下了命令,那些侍卫手脚麻利地将机关撤了。

瑟瑟挟持着白衣公子从璇玑府大门走了出去。

到了府外,没有了那些诡异的机关,她便安全了。瑟瑟将白衣公子扔在街上,披着他的外袍,跃上高墙,施展轻功,飘然而去。

夜风里,飘来她清雅淡定的话语:“穴道四个时辰后自解。”

那些紧随其后的侍卫见状,正要追过去,白衣公子却摆了摆手,道:“她的轻功极好,你们追不上的!”

他微笑着从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微尘。很显然,他的穴道早就自解了,方才只不过是在配合着瑟瑟演戏。

“楼主,怎地这么容易便将她放走了!?”玄衣公子抱臂哼道。

白衣公子回首笑道,“怎么,凤眠,你莫不是看上了这个女贼吧!只不过摸了一下,你就恍惚成那样。难道,是舍不得她走了么?”

玄衣公子正是玄机老人的嫡孙凤眠,闻听此话,顿觉十分尴尬,曾触过她胸前柔软的指尖也渐渐烫了起来。

“她还会回来的!”白衣公子目光忽然一凝,缓缓摊开右手,白如美玉的手心里赫然躺着一块金灿灿的物事。

黄金的链子,缀着一块铜钱大的圆牌,牌子上雕刻着古怪的纹饰。

“凤眠,你可识得此物?”白衣公子沉声问道。

“这是………她的配饰?”凤眠终于知晓他方才为何要装作穴道未解了,原来是为了从她身上盗取东西。

“不错,是她戴在颈间的。”白衣公子淡笑着将金令牌递到凤眠手中。

凤眠就着朦胧的月色,看清了金令牌上古怪的纹饰,脸色大变道:“这,这莫不是是东海群盗的信物?”

白衣公子颔首笑道:“凤眠,你不愧是见多识广啊。这个女子有东海群盗的信物,有趣,我们该认识认识她,是不是?这东西,她必会回来找,届时你只需告诉她,我在临江楼候着。”白衣公子言罢,微笑着离去。

此时,他身上虽只着内衫,整个人却风华依旧。

*

瑟瑟回到府内时,东方的天空已经微微泛白,湛蓝的天空里只余一道极浅淡的月牙痕。

这一夜虽说过的凶险,但总算是不虚此行。

她悄然无声潜到屋内,将白衣公子那件外衫褪下,看到内里自己的青衫已经破的惨不忍睹,那春光外泄的尴尬和羞怒尚在心中徘徊。

她手脚麻利地换上女装,纤手无意间摸到颈间,才发觉颈上戴着的金令牌不翼而飞。

瑟瑟这一惊非同小可,那金令牌是日后出海的信物,可是她却弄丢了。

细细一想,这窃走金令牌的人除了白衣公子再无别人,昨夜只有他近得了她的身。想必便是她点了他的穴道,掳着他向外走时,他下的手。

当时,她的注意力都在为自己和一个陌生男人拖拖抱抱而羞怒,却不想他却乘此时机,窃走了她贴身的金牌。

他假装被她挟持,却原来是要从她身上盗取东西。盗者反被盗,说起来真是颜面无存。

想起他的手,曾经探入她的颈,盗走了挂在脖颈上的金牌。瑟瑟不禁羞愧而且后怕,若是他要她的命,那还不轻而易举。

白衣公子看来并非没有武功,而是武功高深莫测。

原以为,她是真的挟持住了他,却没想到,她彻底被这个人耍弄了。

瑟瑟越想越气,但是天色已然大亮,只得忍了忍。待天黑后,好再去璇玑府寻那个白衣男子。

临江仙 030章 琴遇知音

临江楼,二楼雅室。

瑟瑟临窗而立,丽目透过半开的窗,望向楼外一泓碧水。

夕阳西下,晚霞将河面妆点成胭脂色的妩媚,河水脉脉流淌,带着倾城般的凄清。两岸娇花靡靡绽放,晚风里传来悠悠丝竹之音。

瑟瑟已经在临江楼等了一日两夜。

那夜再临璇玑府,她未见到那个白衣公子,也未见到那个玄衣公子,只得到管家一句传话,那白衣公子在临江楼候着她,却没说明时日。

为了要回那枚金令牌,她不得不白日黑夜在此候下去。

眼见得夜幕初临,这一日又将过去,可,那个白衣公子却始终不曾出现,瑟瑟心中不免失落。

室内席案上,放着一架五弦古琴,瑟瑟跪坐在锦垫上,黯然抚琴。

琴音忽高忽低,优雅婉转。有江畔流水的清灵,有雪湖凝冰的冷澈,有幽涧滴泉的静雅,亦有幽潭深水的沉厚。

玉指如飞,在琴弦上跳跃拨弄着。

她整个人已沉浸在琴音里。

琴曲似窗外流水,不断流淌。

一阵箫声忽从水上飘来,扬扬悠悠,飘忽不绝。

那吹箫人似有意要和她合奏,又好似有意和她争胜,箫音里弥漫着孤高杀伐之意。

瑟瑟好胜心起,十指一轮,清丽的琴音由缓而急,繁音渐增。激扬高亢中透着干净利落,落叶秋风,冷月清霜,一片肃杀。

河面上,一时静谧的似无人之境,唯有清幽的琴声和悦耳的箫声。

琴曲终转为一片婉转,箫声也渐渐趋于低沉,两股乐音和在一起,缠绵悱恻,竟是说不出的合拍。

一曲停歇,瑟瑟抚指在琴,犹在颤动的琴弦,如同她的心神荡漾。昔日伯牙子期,将心事赋琴,人去琴碎弦断,再无人听。她从未想到,她的琴曲终有人能和上,而且竟是如此合拍。

她如梦般地走到窗前,从半开的窗子里向外望去。

一艘华丽的画舫,正缓缓驶向窗边。甲板上,一个长身玉立的月白色身影卓然而立,手中执着一管碧玉洞箫。船头的琉璃灯和着明月清光笼罩着他,他仿若站在云端的天神,优雅出尘。

吹箫的人竟然是那个盗了她东西的白衣男子。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不想今夜竟逢知音,烦请阁下下楼一叙。”白衣公子的声音好似和风漫过河面,温雅中透着冷澈。

等的就是他,自然要下楼了。瑟瑟抚了抚衣衫,好似夜莺一般从窗子里飘出。足尖轻轻点在甲板上,夜风荡起,墨发云一般在脑后飘扬。月色漫上青衫,和她眸间的光华一样清冷。

看到瑟瑟的那一刹那,一抹光华从白衣公子漆黑的眸间掠过。

“久候多时,阁下终于姗姗而来!”瑟瑟冷声说道。她的身量在女子之中,也算是高挑的,可站在他的面前,还是显得娇小。面对着他,无端一股压迫之感涌来。

白衣公子犀利的眸光从瑟瑟身上那件男式长衫掠过,挑眉道:“世人怎会相信,纤纤公子原是一女子!”

瑟瑟心中一惊,他怎知她是纤纤公子?她记得,那夜,她不曾在他面前施展暗器。心中惊疑,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阁下如何认为我是纤纤公子?”

白衣公子唇角微翘,极其自然地把玩着手中玉箫,漆黑的眸间闪过一丝异样。

“素闻纤纤公子武有双绝,乃暗器和轻功。方才双足踏在船舷上,船舷不曾有一丝的颤动。这份轻功造诣,应当称得上一绝吧!”白衣公子温雅的声音在夜风里荡开。

当日,夜无烟凭“暗器千千”知晓她是纤纤公子,不足为奇。而今日,这个白衣公子仅凭轻功造诣便猜出她是纤纤公子,倒真是厉害。说起来,她纤纤公子的名头也只是在帝都比较响亮,在江湖上,还算不得入流的人物,却不想这人竟对她了解这般透彻。

“今日来,我只想要回我的东西?”瑟瑟挑眉道。

临江仙 031章 一江春水

夜色凄迷,晚风徐送。

画舫在河面上徐徐前进,面前的河面宽阔起来,瑟瑟只觉得头顶苍穹如漆,冷月如勾,面前水色如墨,河光潋滟。

层叠的山水之间,皎白的衣衫伴着黑缎般的墨发在风里飘扬,面具遮住了他脸上所有表情,只有露在外面的黑眸,目光如炬。

“方才已领教了纤纤公子的琴艺,却不知棋艺如何?对弈一局如何?”他答非所问地说道,声音无比温雅。

“好,先给我东西!”瑟瑟抬首,尖尖的下巴近乎倔强地翘着,声音很冷。

“不过是一条金链子而已,能值几两银子,难道说,你从璇玑府窃走的那几件宝贝还抵不过它?”他凝立于船头,白衫当风,衬得他愈发圣洁。

瑟瑟闻听此言,心中一松。那金链子在他眼中,确实不算金贵之物,怕不及他玉冠上那粒南珠价值的一半。他或许真不知那金令牌的用途,是以,才称之为金链子,以为是自己的饰物。

如此一来,要回金令牌便容易多了。

“那金链子倒确实不算金贵之物,自然入不得贵人的贵目。但那却是在下自小佩戴之物,既然你看不上,还请归还。璇玑府的东西我日后自会完璧归赵,决不食言。”

“璇玑府的东西我不管,既然你想要回金链子,我倒有一个条件!”白衣公子言罢,负手走入船舱。

瑟瑟只得尾随而入,来到舱内。船舱内布置得简单雅洁,靠窗的几案上,摆着一方棋盘。两人面对面落座,一个侍女走了过来,为两人添了一杯茶。

“纤纤公子可会弈棋?”白衣公子道。

“略通一二。”瑟瑟淡笑道。

“对弈一局如何,你若是赢了,东西自当奉还!”白衣公子挑眉。

瑟瑟黛眉一凝,要说弈棋,她的技艺不算差。只是,眼前的男子,她却是不敢小瞧。但,看样子不这样,金链子也不好要。毕竟,要论武功,她更不是他的对手。就凭那夜,他能在她毫无所觉下,盗走了金链子就可以知悉。

虽不知能否赢他,但不妨一试。

当下,瑟瑟伸指拈起一粒黑子,烛光映照下,玉指黑子,黑白分明,愈发衬托的手指莹白纤细,玲珑剔透。

她不动声色地在东北角放下一子。

白衣公子望着她葱白的玉指,再看了看她戴着面具的僵硬的脸,唇角扬了扬,伸手执子,缓缓落在棋盘上。

两人一来一往,下了才几个子,瑟瑟便觉得对方的棋力浩如烟海,每一步都手段奇妙且又凌厉逼人,令她看不出他的棋路来。

都说观棋识人,白衣公子棋力浩瀚,关键之处,杀法精妙,决断雷厉风行。由此可见其人心胸深广不失大气磅礴。

瑟瑟不敢小觑,她落子的速度愈来愈慢,每一步都细心斟酌。此刻,她关心的早已不是输赢,而是弈棋的快意。

白衣公子的眸间神色也愈来愈凝重,偶尔投向瑟瑟的眸光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深邃。

水声脉脉,落子无声。

不知不觉间,棋盘上已布满了黑白之子,方寸之间,杀气凌然。

“纤纤公子的闺名可肯见告?”他拈起一粒白子,却不落下,忽淡笑着问她。

瑟瑟心弦一颤,淡笑着落下一子,道:“称我纤纤即可,却不知阁下的尊姓大名?”

“明春水!”白衣公子云淡风轻地说道,不慌不忙落下一子。

瑟瑟闻言心弦一颤,拈着黑子的玉指顿了顿。压下心底惊疑,她淡淡问道:“可是春水楼的明春水?”

“不错!”白衣公子淡淡一笑,再落下一子。

瑟瑟的手在空中停了一瞬,终于慢慢落下。

纵是瑟瑟对江湖之事不甚了解,但,对于春水楼,却是如雷贯耳。

春水楼,这是一个响彻江湖和朝野的名字。谈起这个名字,人们心中有的是敬畏、崇拜、羡慕、敬仰、惧怕等各种各样的复杂情愫。

春水楼崛起于四年前,鼎盛于两年前。

春水楼的楼主明春水,那可是一位不世出的人物。传闻他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武艺深不可测,更将春水楼打造的令武林朝野刮目相看。

只是关于他的传闻很多,但却甚少有人真正见到他。传言他座下有四大公子,但是,也是同样神秘,无人真正见过。

眼前的人,就是春水楼的楼主么?

瑟瑟有些不敢置信!

这一恍惚的功夫,不觉又下了几个子。

再看时,棋局却已对她十分不利。

他的白子已将她的黑子所排成的长龙围住,黑子形势危急,似乎已没什么胜算。

瑟瑟心中一惊,收敛心神,细细琢磨,忽而展颜一笑,不慌不忙拈起一粒黑子,轻轻向棋盘中间一落,那条黑龙立刻与中腹黑子成合围之势,将白子团团围困。

明春水本已胜券在握,却不想瑟瑟只落下一子,便将形势逆转。

“琴遇知音,棋逢对手,真乃人生一大乐事。”他丢弃手中白子,朗声大笑,笑声里是无尽的欢畅。

“这局棋还未完,明楼主还有胜算,为何不下了?”瑟瑟意犹未尽地说道。

“留一局残局也好,他日再对弈。还你的金链子!”他伸手从袖子里将瑟瑟的金令牌取了出来,递到瑟瑟手心,朗声问道:“他日再遇,可是友人?”

瑟瑟抬首,两人视线交融,俱是殷殷期盼。

瑟瑟轻轻颔首,黑眸间浅笑盈盈。

她从未想到,她会和春水楼的楼主明春水结交。在她心中,未尝不是将春水楼看做邪教的,对于明春水,除了钦佩他的武功和能力,对于他的人,从未有过丝毫好感。却不想,一见之下,她竟对他,生出相见恨晚之感。

夜色渐深,画舫在临江楼岸边泊船,瑟瑟从舱内步出,夜风荡起她那身宽大飘逸的青衫,好似一朵绽开的花。

以繁华享乐驰名的绯城,此时张灯结彩,充斥着夜的暧昧,两岸光影流转,喧嚣浮华。

瑟瑟优雅从容地漫步在街头的喧嚣中,心头却一片说不出的愉悦。

船头一抹白影,一直目送着她翩然离去。

“楼主,可要属下跟踪,以查出她的真实身份?”红衣侍女轻声问道。

明春水摆了摆手,沉声道:“不必了,她轻功甚好,你会暴露的。”

月色下,他一双黑眸,宛若深渊寒潭,令人看不见底。

临江仙 032章 孤独无依

夜渐深,风渐凉。天空中不知何时涌来层层浮云,遮住了那弯皎月。没有月光,街上一片阴暗。

瑟瑟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沉闷的疼痛,连带的呼吸也不顺畅起来,她黛眉一凝,加快了脚步。她毫无顾忌地飞跃,掠过一座座楼台、穿过一条条街巷。各色风景在她足下,好似模糊的幻影。此刻,她飞跃的速度,已是她的极限。

街上偶有行人,看到她飞掠而过的身影,只当是一团浮云,一抹青烟。

从临江楼到安定侯府,也不过用了两盏茶的功夫。

然而,似乎还是晚了。

当她到了娘亲的厢房外,便看到青梅带泪的脸。

“小姐,你到哪里去了?夫人,好像是不好了!”青梅惨白着脸,哑着嗓子道。

瑟瑟的心蓦的一痛,好似有尖锐的刀子从心头划过,让她不能呼吸。她觉得腿忽然就软了,竟是一步也挪不动了。

虽然娘亲缠绵病榻已非一朝一夕,虽然,负责为娘亲医病的郎中也含糊说过,娘亲的病,已然不治。虽然,瑟瑟也晓得总有一日娘亲会离开她。但,她没想到,这一日会这么快来到。

已到暮春,门口的帘子已换了竹帘,透过竹帘,隐约看到室内恍惚的灯光和穿梭的人影。

良久,瑟瑟终于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了屋内。

浓烈的药味散布在室内,带着令人心酸的苦涩感。

定安侯江雁负手在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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