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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十方瘟神-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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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棋正待过去开启铁栅门,老伍已突兀出声:
“且慢——”
呆了呆,顺棋愕然回首:
“干吗?有什么不对?”
眼下的肌肉又在抽动,这位老伍恶狠狠的道:
“姓查的和我们堂口结有深仇大恨,而且更乃待死之囚,一个快要死的人根本用不着溺器,人都要死了,还何需如此讲究?”
那顺棋不解的道:
“但,但他总要小解呀,莫不成叫他尿在地下?”
老伍大声道:
“尿在裤子里也是他的事,我们犯不着操这份闲心;顺棋,叫老家伙把溺桶放下,人出去,这里没他的差使了!”
于是,顺棋只有向老苍头交代几句,打发他离开,然后才低声问老伍:
“你的用意,只在叫姓查的尿湿裤裆?”
老伍阴沉的道:
“这只是折磨的开始,从此刻起,我不准他坐下,不准他依靠任何东西,也不准他睡觉,娘的,上面叫我们与他保持距离,却没有不许我们整治他!”
栅栏中的查既白不由暗里着急,他颇为埋怨自己的孟浪——只顾着消遣对方,骂几句图一时之快,却没想到为自己带来了难题;那只溺桶下面,粘附着李冲递来的信息,如今溺桶拿不进来,要怎么才取得到这个信息?
他愣愣的注视着靠在墙边的那只溺桶,心中又烦又恼,好半晌没哼出声来。
老伍看见查既白的神态,以为是自己的恐吓发生了效力,他脸孔一扬,表面上是对着他的伴当说话,实则是在讲给查既白听:
“虽说只有一天一宵的活头,这十来个时辰却是可快可慢,人要在遭罪的光景里,一刻一分都不好挨,若是安安逸逸的呢,十年也能快若一朝过了;娘的皮,我倒要看笼子里的那一个待怎生消磨这十来个时辰!”
那顺棋嘻嘻一笑,道:
“不过姓查的如要乱整一通,那股子味道可叫人受不了……”
老伍冷峻的道:
“至少他隔得近,首当其冲的是他,他若乱拉乱尿,未必然熏得着我们!”
哑哑咳了一声,查既白先在脸上堆起笑容,凑近栅栏之前:
“二位老兄,说真的,人这玩意有时也叫犯贱,明明两天两夜不曾粒米滴水下肚,偏偏还得尿有得拉,实在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如何生出来的;就这一会吧,业已腹中鼓胀。内急之至,眼看着那只溺桶,竟就越发憋不住啦,二位老兄行行好,还请开恩把溺桶给我提进来……”
老伍双眼望着头顶,理也不理,唇角上却已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叫顺棋的金衫人在边笑啼吭的道:
“姓查的,若要准你用桶小便,还会把桶摆在笼子外头?你就别打这个谱啦,凑合着往裤裆里放一放吧……”
查既白悻悻的道:
“我这么大的一个人,如何能朝裤裆里撒尿?这犹不说,湿漉漉的滋味更叫难受,你们磨人也不该用这种下作方法
那顺棋哼了一声,道:
“这也叫报应,娘的,我兄弟陪你聊几句,你却不识好歹,扯开嗓干净骂人,我们岂是由得你骂的?你出口肮脏,就免不了要吃生活,我说姓查的,这才只是个开头,到明早之前,你还有得乐的……”
查既白又央求道:
“不管如何,先让我把这泡尿撒尿出来一一”
对方是一脸孔恶作剧的神情:
“没有掐春你那玩意,姓查的,你倒是自便呀!”
眼珠子一翻,老伍搭腔道:
“不用理他,越说话越多!”
舔着嘴唇,查既白知道骗不过那只尿桶来了,现在只好改变计划程序,且先冒险过这一步骤,再做打算。
那顺棋双臂横抱胸前,极有兴趣的注意着查既白,他想看清楚,一个有几十岁年纪的大男人,在这种情形下,待如何撒出这泡尿来。
查既白背过身来,两腿微微下蹲,用力吸气,挣得脸红脖子粗,嘴里还发出那种嘘嘘的怪声……
顺棋忍住笑,不自觉的靠边栅栏,连老伍也侧转头来,斜着一双眼朝里头瞄。
于是,先是一声“当哪”轻响,挂在查既白头腕间的铁枷突然分解启开,跟着又是“哺嚏”两响,套在他双踝上的钢镣也散落脚边,却就是不见一滴尿水!
两只眼球差一点便蹦出了眼眶之外,顺棋惊得猛一下张大了嘴,胸隔间却似堵塞着一把稀泥,那声骇叫竟不能立时挤出喉咙!
他是永远也不能把声音挤出喉咙了,因为查既白已经笑吟吟的将挟在时弯处的铁丝“挣”声抖直,而由曲折到弹伸的终点便是顺棋的咽喉——插进去,又从后头透出来!
老伍在一霎里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他只在本能上觉得有些不对劲,疑惑中他走前半步,嘴里犹豫着问:
“顺棋,你怎么——”
那根铁丝就在这瞬息里刺进老伍的左胸,铁丝长有三尺以上,加上查既白的手臂延伸,距离足够,主要的,是查既白出手太快太准,更主要的,是老伍根本毫无防备,他做梦也没有梦到对方在此等禁制之下会突然来上这么一招!
铁丝刺进老伍的左胸,又猝而旋转,痛得这位金牌级执事“嗷”一声窒噎,嘴巴倏歪,满口血沫子喷溅下,人已向上跳起,随着一头撞至铁栅,再像堆烂肉一样软塌塌的委顿于地!
收回铁丝,查既自不禁在自家脑门上抹了把汗;方才的行动,他冒了极大的危险,因为对方乃属于“丹月堂”金牌级执事之流,绝对可称得上是高手,他本人身囚铁栅之后,又需要先行开启枷镣刑具,动作的每一步必需连贯,细节的每一环定要衔接,不但求迅速,更要准确,他非常明白他行事的任何程序都只有一次的机会,万一稍有差错延误,就永远无法达到目的——发难的过程进行是首度冒险,而在敌人惊魂未定,出其不意的暴袭中收至奇效是二度冒险,只要其中一样不能成功,他这条老命也就注定泡汤了。
查既白很满意自己的收获,他觉得相当幸运,至少,目前还算相当幸运。
栅门的钥匙应在那顺棋的尸身上,查既白没费什么功大便摸到了手,他很轻易的开门出来,又很痛快的伸个懒腰。
走到溺桶旁边,他掀开桶底,哈,果然发现沿在桶缘内侧贴有一块小小的方形油布,撕下油布,原来还是两层,就在双层油布的夹缝间,有一张薄薄的纸条,纸条上也只是极简单却明确的几行字:
“影子,谷瑛,在村北杂树林的一口枯井中。熊脂九三串遵嘱置妥。祝平安。”
默念几遍,查既白也顾不得讲究,把纸条塞进嘴里嚼了几嚼,合着唾液吞下肚子里去,一拍肚皮,他自嘲的想:
“他娘,姑且算是一顿早饭罢!”
看也不看地下的两具尸体一眼,他快步行向石阶,当然他不会忘记李冲的警告——石阶尽头连着有三级不可践踏。
现在,他已站在壁门之前,接下来就要突围而出了;深深呼吸几次,他又将手中的铁丝顺直,别看这小小一根铁丝,在他运用起来,却不啻一件凶狠的杀人利器。
不轻不重的,查既白在壁门本擂了六次。
然后,他伸出手扭动门上的铁把,就那么轻巧的微响,壁门已朝外启开。
查既白发觉自己掌心间居然粘腻腻的一片汗湿,他先不出门,却迅速往外探视一在随门移开的神案旁,正有
三个人在低声谈笑,一个金衫,一个银衣,另一个全身黑裳,三个人大概毫未起疑,连目光都未向这边瞥掠,兀自在那里高兴的讨论着什么。
不错,凭哪一点起疑呢、警示未起,暗号吻合,更加上他们绝对不相信铁笼子电身负刑具的查既白会在他们同伴的监钓1脱困而出,便叫他们担心也担不起来啊。
这三位兄不担心,不起疑,查既白却没有礼尚往来的必要,他的身形宛如闪电般跃出门外,手上铁丝穿掠似青蛇扑噬,快不可言的直透那金衫人的后脑,左时暴抬后撞,结结突突捣上厂另一个银衣人的心窝,待仅存的黑衣朋友愕然相对,他的右膝已重重顶击在对方的裤裆之间!
心口与下裆全是人体上最软弱而易致命的部位,查既白全力攻击,挨已的人岂有活路?至于那位金牌级的执事,被铁丝透脑穿过,就更死定了——几乎只在人们眨眨眼的须臾,查既白业已解决了这二个在正常状况下颇堪一搏的敌人。
一阵旋风般卷向门外,查既白在早与李冲约定的门槛位置下急急伸手摸索,不错,他手指才一伸入,便接触到三串叠在一,起的细润珠环,也顾不得审查这几串珠环的形状色泽,他一股脑塞进怀里,抬足便往北边的方向奔掠。
此刻正是凌晨,天光烹微,还不见有人起身活动,借着大地间这一片蒙蒙的雾气掩护,查既白的行迹得到极大的便利,他在连续不断的闪隐腾跃下,业已到达村北那片杂树林于之前。
果然是一片杂树林子,只见高矮不同的树木纠结生长,枝叶交错蔓延,形成那样凌乱郁密的苍苍青翠,贸然一见,像是无路可通,但要仔细辨认,却能在杂芜的林隙间找出一条算不上通路的小径来——…经人长久践踏后所留下的痕迹。
查既白一头钻了进去,顺着小径往前疾行,枝丫刮过他的头脸,杂草搔刺他的腿脚,他似毫无感觉——比起他现在的焦迫心情,那点痛痒简直已引不起他的反应了。
暮然他停住了脚步,目光定定的注视着前面的一个点——一棵枯树之下的一口井,一口砌石斑剥,井架坍斜的井。
定了定神,再把呼吸调匀,查既白轻悄得像一片落叶飘向那口枯井之侧,他偌大的躯体,动作上却显示着如此的灵巧细致,这时假若有人在旁窥及,一定会惊异不置。
查既白伏贴在井边不动,他不相信影子和谷瑛就这么简单的被囚在井中;“丹月堂”一向不是个疏忽大意的组合,对每一样状况,都有其惯性的安排,而两个重要的俘虏,在他们来说,更不是一桩应该疏忽的事。
遣憾的是李冲不曾在纸条上详述有关这口囚人枯井的细节——守卫、警卫,或各项机关埋伏的布置,查既白一概不知,在这样的情形下,若贸然行事,成败的比率便不大有把握了……
更令查既白苦恼的是,他已没有时间再做观察或刺探,他甚至没有仔细考虑的余地,只要“丹月堂”一旦发觉出事,则必大举出动,周围儿方里的阔幅立将堤骑四布,鹰犬遍处,到了那时,这个地方马上就会是他门搜索围堵的重点,如此一来,乐子可真大”!
咬咬牙,查既白也顾不得那么多。他身形一起,并未攀扶悬在井壁上的那条绳梯,管自凌空往下坠落。
自井门到井底.约莫只有大把深的高度,他几乎才一跃入,便己到了井底,脚下踩着的土地坚硬干燥,还有冬散的估叶断枝,空气也相当清爽。
这里的光度来自两个方向,一面是从井口反映进来的天光,一边是从平着井底的一间石窖透出的烛焰,不错。这问石窖是由井底平行凿通砌成。就好像这口枯井打横延伸了一段。
查既白背脊贴着井壁朝内端详,不觉眉头便皱了起来——…井底到石窖中间,虽然只有几步的距离,但当中却也以一道铁栅栏分隔,像这种粗逾儿臂的铁栅栏,若没有工具光用人力去拆拗,乃是极不可能造成损毁效果的;在栅栏后面,对坐着一个金衫人,一个银衫人,两位朋友正把脑袋靠在石壁上闭目打吨,显然他们尚没有察觉查既白的潜入!
睁大双眼的查既白此刻不禁有些发呆,因为他竟没有看到影子和谷瑛的踪迹!
石窖的面积并不大,由那插在壁上的一根牛油烛光照耀下,足可一目了然,里外看个分明,的的确确没有影子和谷瑛的下落!
这一下查既白的脑门上可就又急出汗来,他迅速的思忖着——莫非李冲在这紧要关头诙了他?莫非影子和谷瑛业已遭了毒手?或者,他们已被移到另一个地方囚禁?
一连串的臆测又被他自己一连串推翻,他不相信李冲会在尽了如许力量之后再留个烂污尾巴,李冲不会不明白,他早已和姓查的站在同一条船上,到了这个时候想往下跳,绝对是来不及了;而影子于谷瑛如果遭了毒手,李冲的消息乃来自清晨,决不会不告诉他这个事实,假若说他二人另被移至他处囚禁,铁栅栏之后这一位金牌级执事和银牌级执事又守在那里发什么愣?
查既白越想越觉得其中大有名堂,他立即决定,管他娘的人在不在,且先下手弄个清白再说!
一阵奇异又幽诡的怪声便从查既白的嘴里发出,很轻很轻,很细很细,有点深山猿啼的韵味,也仿佛郁林间隙拂过的风声,透着恁般悠悠晃晃,令人心里怔忡茫然的玄秘感应……
后脑靠在壁上打吨的那个金衫人慢慢睁开两眼,哈欠一声又再闭上;另一位银衫人却跟着睁开眼睛,倾耳聆听,一边面带迷惆的循声搜视。
那金衫人可能认为他方才听到的声音乃是处于半睡眠状态下所产生的错觉,但是,经一个哈欠之后他己清醒了不少,却仍然发现那怪异的声音在他耳问袅绕——他猛的撑开眼皮站起来,几乎把他的伴当惊得一跳!
急急以指比唇,“吁”了一声,金衫人压低嗓门道:
“大头,你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连忙点头,叫大头的银衫人道:
“听到了,我才在找这怪声的来处,他奶奶的,像吊死鬼夜位,小寡妇哭坟,那等幽怨凄凉法儿,听在耳朵里真有点发毛!”
金衫人一直朝着栅栏外打量,边犹豫着道:
“该不该开门出去瞧瞧?”
大头也颇为顾忌的道:
“可是上面严令执勤时间不准擅离,如果这一瞧瞧出了毛病,我说陈兄,咱哥俩的麻烦就大啦……”
姓陈的金衫人搓着手道:
“我怕是有什么奸细混进来弄鬼——”
大头疑惑的道:
“有什么奸细有此能耐?竟混得进‘丹月堂’的舵子窑?再说,就算有奸细潜入,他哪里不好去,端端跑来此处作甚?”
金衫人想了想,道:
“情理是这样说,但天下离了谱的事并非没有,就拿这怪声来讲吧,在这口囚人的枯井底下。怎么会突然有这样古怪的声音出现?”
怔了一会,那大头突然脸有惊怖之色:
“对了陈兄,这口枯井并不是只如今才关着那一男一女,这是咱们堂口多处囚俘的所在之一,使用的年月可长远着,说不定以前什么人囚死在此处,因而冤魂不散,回过头索命来了……”
金衫人也不由暗里打个冷颤,一旦谈到鬼神,不论是谁,再嘴巴硬,表面上逞强,心中也多少有几分忌惮;久远的传说,环境的熏陶,加上来自世代老古人的渲染,便未亲见亲历,也不由得不在意识中植下了根苗,提起那些怪异而超乎自然的事迹,就不信也不敢全不信了……
大头又悸惧的道:
“这口枯井里囚过不少人,也有些就死在这里,挺了尸才抬出去;人要死得不情不愿,那口冤气便难散,聚成了精魂四处游荡,早晚摸回原处来作祟;我就听到刑堂的老疤眼说过,他前年有一夜值勤在此地,便亲眼看到一个恶鬼,没有身子没有手脚,只一颗七窍流血的人头在悬空里飘浮着,一条白惨惨的长舌垂挂唇外,还摇摇晃晃的像和他招呼……”
吸了口气,金衫人强行壮胆的道:
“别他娘越说越玄,老疤眼八成是灌多了骚尿,眼花目眩啦,人间世上就真算有鬼吧,也不会在大清早出来现形,要出来多半是是在深更半夜里……”
文学殿堂 赤雷扫校
十方瘟神第二十八章 搏袭
第二十八章 搏袭
大头的眼皮子不受控制的连续跳动,他慢慢的又朝铁栅栏外窥探,干干的咽了口唾液,却越发觉得喉咙里像掖进一把沙。
“陈兄,谁说冤魂的出现大多是在深夜的辰光,但也有那成精的厉鬼不受时间的影响,抗得住鸡啼和天色的时限,你没听过也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活见鬼的事?大太阳明晃晃的照着它都不怕,在这阴阳交渡,混饨未开的清早,它就更无所畏惧了……这不是还绕旋着那怪声不散么?弄不好它就会现形给予们看啦!”
金衫人的脸色是益见阴晦怔仲了,他呐呐的道:
“你别越说越当真,咱们是干什么吃的?他娘宰人宰了这许多年,到头来若叫鬼吓着,还能再朝下混世?且稳住了,不会有什么异像出现的!”
大头侧耳静听,那诡怖的声音仿佛应合他的心理,比方才又清晰了点,而且,似乎也比方才更往这边接近了!
金衫人故作轻松的道:
“许是这口枯井年代久了,有什么地方裂了缝隙,风从缝隙中灌进来,便发出这种怪声……”
那大头惨惨的一笑,道:
“如果照你这样说,那声音就不该忽高忽低,更且还会迂回移动;陈兄,你听从缝隙中灌进来,有这么个曲折晌法的?”
金衫人不禁又怕又怒,他大声道:
“就当是个鬼吧!有铁栅栏挡着,它能啃了我们的鸟?”
笑得更惨了,大头道:
“铁栅栏若能挡得住鬼,那鬼也就不叫鬼了;陈兄,鬼是有形无质、变化无穷的,它可以幻为一阵阴风,形成一股黑气,穿墙透壁,无所不到,只有咬破中指,含一口血去喷它,或许能以惊得它走……”
猛一跺脚,金衫人道:
“好,若真是个鬼,我们就用这法子一试,大头,耗下去不是名堂,且开了栅门,出去看看到底是啥玩意发出辽操他娘的音调!”
大头尚在顾虑着:
“但,但我们职责在身!”
金衫人冒火道:
“查明可疑状况也是我们的责任之一,况且真有恶鬼索冤,你我生命能否保住都是问题,哪还管得了许多!你开门,我出去看看!”
大头忽然哆咦了一下:
“你可得小心,记住咬破中指,先兜头喷它一口血光!”
金衫人下意识的看着自己两只手问:
“是哪一只手的中指?”
大头忙道:
“好像两只手任哪一只的中指都行,陈兄,临到节骨眼上你可别怕痛,更别叫那鬼物吓住了,等它扑近附身,就一切完啦!”
也忍毫不住了个哆咳,金衫人随即大笑一声,算是给伙伴壮胆,亦是替自己壮胆:
“你放心,我不会容它摸近,开门!”
大头掏出钥匙,过去开启栅门,却抖索索的折腾了好一阵才算对准锁孔,“喀嚓”一声开了锁。
栅门一开,金衫人已从靴筒里拔出一柄程亮锋利的匕首,脸上居然是一副慷慨赴义的神情,大踏步迈将出去。
大头看着金衫人的那种眼色,亦充满了“壮士一去不复还”的震悸与感动,而出自本能的反应,他也顺手抄起了搁在木凳下的朴刀。
那根铁丝便在这时从斜侧的角度暴刺过去,金衫人在淬遭狙袭的情况下竟然有其不同寻常的动作——他突向后仰,手中匕首往上飞挑,同时双脚闪电般弹出,三个招式一气呵成。
“挣”声轻响,刺来的铁丝被削断了尺许长的一截,旋风般扑到的查既白暮地身形半转,以自己厚实多肉的背臀硬迎对方的两脚,“砰”的一记闷响,他全身一个踉跄,却在右手的一个倒弧下将剩存的大半截铁丝插进了金衫人的小腹。
“嗷”的一声曝叫,姓陈的金衫人却不管自己小腹上那根致命的铁丝,他双手紧握匕首,凸瞪双眼,一头撞向查既白!
查既白移挪的速度怕得惊人,他连续旋飞闪腾,在第三次让过对方的撞刺之后,反手一掌把那金衫人硬生生震跌出五步之外!
事情的发生到结束,只是人们眨眨眼的光景,而查既白行动如电,闪挪似风,袖舞衣拂之间,直如魔腾鬼跃,栅栏之后的那位大头仁兄,一时竟被慑窒当场,惊恐得居然分不清姓查的到底是人是鬼了!
当大头的神智恢复,赫然发现查既白已站立在他面前,不但站在他面前,一只左手也紧贴上了他背心死穴的位置。
一股寒意打自心底上升,这位丹月堂银牌级的执事连脸孔都变绿了,他的嘴唇扁扯向两侧,舌头宛如发了直。
“你……你……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查既白笑容可掬的道:
“别怕,老弟,你且先宽怀,只要你合作,我保证不取你性命,相反的,如果你不听话,要同我为难,就休怪我老查下你的毒手了!”
两腿发软,下腹部也往下坠塌,这大头业已提不住气了。
“你……你……查……查既白?”
点点头,查既白笑得更加可爱:
“不错,我是查既白,我已经从地牢里逃出来了,所以我绝对不是鬼,如果我逃不出来,你就算看到鬼啦……”
大头挣扎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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