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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影魔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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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如释重负,各自长呼了一口气,都觉得伤病渐减,呼吸渐畅,已能开口说话并转动身子,便都要坐起来。
那席素雯早已伸出玉手,把李文奇轻轻抉起,俏脸儿几乎和他贴在一起,有意无意的紧紧偎依着他。并轻移香肩,使他背部靠着省力儿。
在这个时候的李文奇,恍如沾在热灶上的棉花糖,软飘飘的领略软玉温香,消受着幽香兰息。危难中见真情,不但舍不得疾颜相向,眉宇间洋溢着接受异性抚慰的愉快和幸福,调息入定去了。
那边霍春风呢?先向伊人道谢示意,欠身而起,颜姑娘也扶了他一把。嫣然一笑,打破了少女特有的矜持而现出少女特有的魅力,虽无席姑娘那般的亲热逾恒,爱意自然流露。在未经人事,更未亲女性的霍春风说来,已是深情劳玉手,最难消受美人恩了。
大约她瞥见席姑娘以身为郎作背枕的样儿,她芳心内是愿意照样做的。可是,各人境遇不同,虽有同感,未必能照样而行。她那颗纯洁的心儿呵,扑扑跳个不住,只嘤咛一声:“霍师兄,可要我帮你?”当然,言下之意,弦外余音,问他是否要做李文奇?自己做席素雯?
春风当然晓得,心内泛起一丝无比的甜蜜。一面为这位文哥的艳福而欣羡。一面又为眼前的姑娘而诚恳祝福。微微一笑中已使他百感交集的心情显露无遗。他急忙摇头,略带惶恐口气道:“不敢当,谢谢你,我自觉行得,可能比李兄中毒较轻些……”便也作起金刚禅起来。
颜姑娘不知是幽怨?还是怕羞,一声极低的轻喟,微转娇躯,也自趺坐入定。 昏黄,暗澹的松油壁灯下,一片静寂。敢情这山洞位置在绝谷之内,外声不易传入,何况又在内洞石室内。除了前面微闻如雷鼾声,大约桑老怪倦极而眠或正在练习一种什么旁门功夫外,可说得万籁无声,四人都沉没在无比的安静下。如果他(她)们心中有所思所想的话,大约充满了“春风放胆来梳柳,夜雨无人去润花”的诗意吧?
这简陋湫溢的石室,却是生气盎然。四人感觉中无异绣幙烛暗,香衾传温。而外面,确是漫漫的长夜。
天地交泰,李、霍二人先后出定,只觉得倒转十二周天,全身如珠走盘,活泼泼的。除了真气尚待来后,肌肤沾了毒气而将溃烂,却被丹药消毒,在结黑痂外,都觉得没有什么大妨碍了,也即是快要完全复原了。只是都感到便急得很,知是毒下行,要由外泄的现象,都睁开双目,移动了一下身体。
当然,紧偎在李文奇身上的席素雯首先惊醒了。旧创新愁,加上诸般挫折劳累,久疲之身,伤心已极,总算劫后重逢,眼见个郎无恙,和自己肌肤相接,喜慰之余,感动心酸,嘤咛一声,竟娇躯倒在郎怀里,伏在他胸前啜泣起来。正是满怀幽怨,百转柔肠,化作相思泪啊!
颜姑娘也闻声醒转了。
李文奇见霍春风已经起身,展开“八段锦”内第八式“两手攀足固肾腰”。颜姑娘也娇慵欲起。到底脸嫩,怕二入见笑,轻搂了怀中人纤腰一把,轻轻把她扶起,借一拂水袖之势,为她轻拭泪痕。一坐四平马,吐气开声,想打出“奔雷掌”。又觉不妥,急忙收势,脚行子午,一个陀螺转,便抢出门口,长吐了一口气,低声道:“今番算是死内逃生,不幸中的大幸,咱们快准备脱身吧!老弟,咱们出去一下就来,二位姑娘安坐一下。”身形一晃,已飞身而出。
霍春风也急跟出。
第十一章 情各有所锺
两女相视赧然,又自一笑,这叫做会心不远,女孩儿家也都是“姑娘所见略同”也。
移时,两条人影一闪而入。两女各怀心事,分别迎上,无形中分做两起。
霍春风认为时机稍纵即逝,不如先行逸出,等下再来开口讨镖,则进退自如,自握主动,免得被困洞中,先失地利之宜,束手缚脚,因为他看出这座古洞深处山腰,至少有数里长,还不知有几许曲折或利害埋伏。
李文奇却说不可!对手非比等闲,耳目灵警,一行四人要想安然出洞,非被对方惊觉不可。如老怪因此藉口而反颜相向,却不好圆场。不如静以观变,好得老怪诺言已贱其半,二女无恙,已是大幸事。因此他主张故示镇静,信赖对方,越从容越好,等对方自动开口,便面子十足,皆大欢喜了。
这是江湖经验之谈,言必信,所以李文奇一表示,席素雯首先赞成,这倒不是她附和其词,而深明利害,若为了一行安全而先不告而别,反会误事。索性故作大方,那老怪无词可藉,先把道理蔓住他,即使万一这类邪魔外道不讲什么信义,自己先占住了理,要动手也堂皇正大。彼此都是一点就透的人,心照不宣,便都毫不动声色的席地环坐,低声闲谈,装出好整以暇的样子。
那黑龙姑席素雯本是满怀心腹事,好像有千言万语,此时却是怔怔的不知从何说起,只呆着一双妙目注视李文奇,好像不认得他似的。
还幸得霍春风搀言道:“请问二位姑娘为何知道小可失镖之事?又为此同入魔窟,现仍陷险地,吉凶难料,云天高谊,没齿难忘!”
这一句话打破了僵局,一时沉默的空气消失了,盘坐在侧妙相庄静的颜姑娘一丝微笑和一抹红晕掠过朱靥:“霍师兄见外了,还是说笑话,同道有事,何分彼此,不过我俩忒性急些,未先充份准备好,致坠奸计,此次全为席姐姐主动,我不过做陪客而已……”
李文奇早已向席姑娘致谢,并温词抚慰,因为他知道,太伤了她的自尊心了,如她是一个刚烈而又不识大体的姑娘,可能自杀殉情,那必引起武林一场天大风波不可!抚心自问,自己对她未免太偏激了些,未必英雄皆好色,由来红粉最怜才,他歉意的眼光,歉意的言词,殷殷询问地受屈经过,可把席姑娘痛定思病的幽怨万斛勾动了,只见她泪珠盈睫,眼皮浸红,两行珍珠留不住,徜徊在嫩腮,竟掩面啜泣起来。
文奇知道她满怀悲愤,非此一泄,反而抑积于心,有意揭她痛疤,果然奏效。只见她香肩耸动,悲不自胜,弄得颜姑娘也受了感染,秋水波澄的双止更湿润了,竭力忍着要奉陪的眼泪,只有女人最能了解女人,同情女人,不住的软语相劝,并取出罗巾,为她拭泪。
霍春风向文奇瞅了一眼,意下似怪他不该在这个时候询问伊人经过,造成尴尬场面。
就在李文奇微微一笑后,席姑娘也渐止啼痕,一腔的恨、怒、羞,都随泪而去,芳心的郁结打开了,反而感到舒畅,柳眉一耸,又现出侠女英风,注视着他冷笑一声:“你是否还相信谣言?轻听闲话?”
好利害!秀语如霜刃,倒把我们倜傥权奇的飘零书剑李文奇唬了一跳,但旋即正容道:“往者巳矣!不必提起,从乱人意,俺相信你!”
她怒道:“你对以往的事还有疑心?”
他慌道:“休得误会。俺是承认以往是俺不对,犯了错误,怕你找俺算账,想赖掉一些而已,并无他意。”说着,抓耳挠腮,甚是滑稽。
不但霍春风和颜姑娘笑了,连她也抿嘴道:“还亏得你是成名的名门小侠哩,活像个小孩子!”
他呀了一声道:“当然。有赤子之心,才能快乐。”又正襟危坐,装作老气横秋的样子道:“老夫耄矣,无能为也!尚祈不咎既往,恭聆姑娘清诲。”
在大家一笑之下,一切释然,当然更谈不到芥蒂,真个是自己一家人了,便由席姑娘略谈情况。
原来,自从那夜在绍兴城郊分手后,她飞驰不过十余里,便遭遇王屋四鬼等黑道煞星的狐群狗党堵截围攻,形势之险,生死一发,非笔墨所能形容,如非她师姐毒龙姑毕元真及时赶到援手,群贼惧怕她手上的“血龙珠”的话,决不会自动退走,便是十个黑龙姑,何止香消玉殒,简直非先受尽侮辱不可了!
群贼居心险恶,设谋毒辣,步步陷阱,处处中伤,极尽鬼蜮伎俩,因布置得太好,连毒龙姑也一时不察,中了鬼计,盛怒之下,不分皂白,为成见所惑,当时就恨不得把她亲手杀死,代师门清理门户,而雪昆仑蒙垢之耻。
她百口难分,女孩儿家对这种事更是有苦难言,又素知大师姐毒龙姑的刚愎自用个性,烈火脾气一发,九牛拖不转,与其火上添油,更触其怒,不如忍辱含羞,缄口不言,以待事实作证。
说来容易做来难,女孩儿的清白比生命还重要,那种情况下,她恨不得自戕以明心迹,几次愤不欲生,那份难受可甭提啦!好容易费尽心机,得脱毒龙姑的软困监视之下,千里追郎,为的是剖白真相,因为这在她是一等重要的事,别人不谅解还可说,等待将来分清,如果心上情郎也不谅解,受了谗言的话,什么都完了!何况她知道对方乃鹤立鸡群人物,出师名门,侠气凌云,誉满江湖,怎能给他丢这个大人,他如何承当得起,所以她不眠不食,拼命蹑迹猛追。
在她,已是心力交瘁,历经艰险,好容易找到了个郎行踪,原以为对方是不凡人物,心如日月,磊落光明,必能够作解释,自己问心无愧,白壁依然,只要一开口,绝无不辨之疑。却不料这般凑巧,阴错阳差,李文奇先遇四鬼于中途,听了那些气死人的鬼话。直加上毒龙姑一心认定她那没出息的师妹丢尽了她的脸面,再见她不剖白,无异默认有其事?气更大了。再被她只身逃出,又怕更增其丑盗剑留书,大大伤了李文奇的自尊心,以致料纷迭起,造成这次事件,谁能想到其中有许多复杂的曲折原因咧?
不但李、霍二人为之目眦皆裂,连温柔贞静的颜姑娘也柳眉例竖,十分生气! 但席姑娘既失昆仑重宝,不明不白,其势必先夺回失宝不可。然后,才好向师门交待和对天下武林说话。真是大费阁章,非一时可以解决的事……
这次中条四凶夺镖的事,早巳轰传黄河以北,而且都知道是四凶藉此指名向霍春风挑战。不少成名的人物都想届时赶去中条,一看少林绝传武学。
武林中消息灵通,传播最快,霍、李二人结伴同行,回到郑州的事,早有人知道了。当然,更确定中条之约必去,二人一动身,各路人马也纷纷出动,只因路径不同,都参差错过。但相信早晚必大举到来。
颜姑娘适和席姑娘中途巧遇,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当此八方风雨之下,结伴同行更有意义,免得落单被欺,减少麻烦,双方可以呼应。
颜姑娘见她柳悴花憔,知必有重大挫折,殷切细问,得悉一切前因,不胜同情。又听说现在李文奇和霍春风一路,则中条之会,势必同往。芳心一动,恰巧席素雯向她坚决表示!她受够了气,非把事情弄明白,再无颜去见李文奇,难得有此机会,她要独上中条,以昆仑门下名义和侠义道的声势开口要镖,当然,她心底已暗含了届时以李文奇未婚妻的名义说话的。她自以为凭昆仑、天台二派声威,且是为少林门下讨镖,无异由她一人而代表了三派,即使万一不幸,四凶不卖账,动起手来,以四凶之名,何况又是桑老怪记名弟子,以暴力加在她一个少女身上,先占了江湖公理去,在众寡不敌情况下,便是溅血中条,也值得大家称赞,还可赢得心上人一掬痛泪呢……
颜舜英先是再三晓以利害,不可凭一时之勇,意气用事,而贻后侮!以四凶之凶毒,讲什么道义,单身犯险,特别是女儿身,何异羊入虎口,自讨苦吃?经不起席素雯势到必行,大有立即掉首他去之意,知她心意已决,无力挽回,由叹息而同情,激起了侠心英气和少女特有好胜任性,暗想:再加上乃父名望和武林渊源之深度,四凶虽毒,谅不致敢于大胆妄为至此。如能取回镖银,固是甚佳。万一不行,心意已尽到,真正动手,也不见得不敌四凶,全身而退,那时各路武林人物赶来,是非自有公论。如霍、李二人一赶到,便值得自豪。便马上答应同行相助,席素雯自是大喜过望,再三道谢,感激涕零,却不知颜姑娘一寸芳心内,除了为她的百折不挠精神祈感动,同气相求外,另有不可言宣的心事上心头啊!
不料,二女一入中条,正在四处找路,便碰到出洞狩猎的三凶黄眼无常史了翁和四凶勾魂使者尤沌。
那黄眼无常史了翁天生黄睛角目,瘦长削立,如柴似槁,丑陋无比,活像一只无常鬼。那勾魂使者尤沌,却是瘦小枯乾,黑而且粗,鬼头鬼脑,贼眉贼眼。使人一见,不但害怕,几疑白昼见鬼,且有作呕之势。
双方狭路相逢,二凶正追逐一只大麇鹿,两方相逢在一处密林斜坡之下。二女刚闻鹿鸣呦呦,惨痛而急,以为它碰到蛇、虎之类强敌,刚同声娇叱驰援。那只大麋鹿已如脱弩之箭,一跃数丈,只见一条灰影直落下来,它后面尾跟着两条并排凌空下击的黑影,两声怪啸过处,四掌齐发,好像争功,又似各抢彩头,只听呦的一声悲鸣,那头大麋鹿如中鬼击,落在二女面前丈许之处,一个翻滚便死去。
二女刚各扬玉掌,飞身迎上之时,已来不及,先后只差一脚,迫得二女将纵起身形又降下,眼看那头大麋鹿尸横在地,七孔流血,对方掌风所至,隐带闷雷尾音,大约未用全力,所以响声不大。再看人影落处,现出一高一矮两个丑鬼,对方也似乎已发现她俩,各自怪笑两声,两肩一摇,便到了二女面前,二女不由倒退八尺,因为来人身上一股又臭又膻的气味刺鼻欲呕,那两副尊颜更不堪承教都呸的吐了一口香沬。
这两凶似乎未料到突来绝艳,喜心翻倒,差点发狂,如果不是想充斯文的话,一定会手舞脚蹈起来,只见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唾沫,黄眼无常史了翁首先嘻着大嘴,吡牙怪笑道:“两位多娇,宠降荒山,愚兄弟十分欢迎……”
那尤沌也不落后,急得咳嗽一声,拱手道:“两位姑娘远来不易,请先到咱们山洞内坐再说……”
史了翁大约要摆三哥架子,肉麻当有趣的一拂短袖,摆开八字脚,一摇三摆装秀才的样儿兜头龙是一揖到地:“二位姑娘可是仙女下凡,史老三敢不高接远迎,五体投地,一体撑天乎?”
刚听到一声娇叱:“住口!你可是中条四凶……”
那尤沌大约听老三在咬文,心中一急,那能落后,原自知自己又粗又黑,又不能在美人面前出丑现眼,绿豆眼珠一转,竟被他交出妙语来了:“是呀……然也!咱便是尤老四。但愿二位姑娘一体投地,四口朝天,咱兄弟一定鞠躬尽瘁,死而……”
“该死的畜生!接掌!”两股猛烈掌风已兜头猛击。
这对活宝跋扈鹰扬惯了,成名后,特别是近两年内,常有江湖上的荡妇淫娃慕桑老怪之名,并知四凶都有异禀,房工甚好,上门献身。除了第二凶玉管神珠娄元略通文事外,大凶黑手赛雷公李横性如烈火,举手投足便杀人,粗鲁不文,则和三凶、四凶一丘之貉。只知快意横行,那懂得什么蜜意柔情,好得那些江湖淫妇也用不着什么怜香惜玉。弄得这几个家伙尝各了甜头,食髓知味,居然对女人也学到几句下三流的江湖鬼话。一见二女姿容如仙,娇美年青,错把瘟神当菩萨,以为又是到口美食,送上门来的买卖,色授魂与,得意忘形,便胡说八道起来,全未想到二女冷若冰霜,只见艳如桃李。又自恃太甚,以为两个嫩雏儿能有多大道行?毫不在意。大模大样的一套,方自以为一吹一唱,可称风流才子,名上口气,两股极大而无情的掌风已兜头罩下,突出二凶意外,等到警觉,已来不及!还幸二鬼平素功力不弱,经过大敌,临危不动,各自双掌齐出,打出霹雳掌,身形也急倒翻转去。
毕竟迟了一步,又是仓猝应敌,全身功力未集中双掌,那席素雯的“六阴掌”和颜舜英的“震天神掌”都是独门绝传,何等利害,虽因年青而火候不足,只听蓬蓬两声大震,直把二凶震得目花耳鸣,昏天黑地,五脏几乎翻转,差点闭过气去。被掌力一弹,虽是借力使力,也如断线风筝一样,直翻退三丈多远,才各打踉跄稳住身子。
二凶自出道以来,很少吃过这样大亏,而对手又是两个少女,安得不怒,直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
那黄眼无常史了翁一双黄色凶珠暴出眶外,咬牙切齿。
那勾魂使者尤沌黑脸变成了猪肝,大嘴变成了烂猪尿泡,直喷唾沫。
两人全身都在像打摆子,不住的抖动,正在运气行功,二女那里容得,恨他出语污秽,下流已极。特别是颜姑娘以前很少出山,心如止水,素洁无瑕,几曾听过这种污言恶语,丑态怪样,银牙紧咬,玉掌生风,一连进击三掌。
二凶已后过气来,一面挥掌迎击,一面还忘不了讨便宜,而且要装作未曾吃亏的神情,怪声怪气乱嚷:“小娘子好利害!见面就是一耳光,三巴掌,河东狮发威,如做了你们老公,岂不夜夜要跪板凳……”
“小乖乖赶快住手,要拼命到床上去,恐怕只有娇声讨饶的份儿哩……”
但马上都被二女强烈掌风和奇异手法逼得速走倒退,喘不过气来。黄眼无常正对着颜舜英,把吃奶气力用出,才接下姑娘三掌。觉得对方虽是一个风都吹得倒,指头一碰便叫痛的娃儿却是掌力如山,刚强中有无比的潜在柔劲,竟比自己兄弟成名的“霹雳掌”专以雄浑见长的掌力更具威力,猛然想起这独门掌法的正主儿来了,对方一定是他的子女或门徒,这番不论胜负,都是倒霉,心中不由又惊又怒,激发了凶性,什么也不顾了,全力发挥“霹雳掌”和独门“鬼手抓魂”手法拼命抵挡。
那尤沌被“六阴手”困住,只觉全身都是一股极大的澈骨冷气逼迫之下,如非“霹雳掌”威力强大,恐怕早巳冻僵在地,已知对方是昆仑门门下,再瞧出另一个是颜氏兄弟路数,心中岂止惊怒,简直冷汗直流,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了,施展最拿手的“勾魂十二式”夹着下流的“风流鬼十八摸”功夫,死命抢入中盘,因为他这种手法远攻无用,必须近身,才能发挥威力。一面拼命撮唇作尖啸,向阴风洞求援。
二凶下流无耻二女大发雌威,痛恨,必欲杀之而后快,掌、指并用,迫得二凶手忙脚乱。二女知道他们独门暗器歹毒,全不让对方有喘息余地,二凶急怒交加,连背上的兵刃都无暇取下。且赋性凶横,宁死不服输,也未想到以兵刃取胜。
这样一来,二女稳占先机,仗着独门真传,招式奇异,身法轻灵,弥补了火候上的不足。本来,二凶功力实比二女高一筹,不会如此狼狈。完全是吃了轻敌躁进的亏,先各挨了两掌,真气大伤,体内不适,无形中把原有功力打个半折。再被二女神奇的招式绵绵不断的打出,并且越打越快,变成了百蝶翩翮,弄得眼花撩乱,才相形见拙,强弱易势。
二女也深知对手利害,以十成功力进攻。颜姑娘以二十八式“震天神掌”循环利用,当施展夺命三掌时,“落日挥戈”、“羿射九日”、“不周山崩”,只见掌风如山重叠由於内力激荡关系,犹如轻雷密串,天鼓齐鸣,把黄眼无常史了翁笼罩在互相冲撞的掌风内,弄得昏头转向,恍如冻蝇钻窗。因为,他只觉四面八方都是压力涌到,不知敌人站在何方?掌风主力在何方打来?未免顾此失彼,无法集中全力还击一处,只有两掌乱打,无形中减了不少功力,发挥不了作用,处於挨打地位。果然,破绽毕露中,已被颜姑娘伺隙打了两掌,差点吐血。又怕对方点穴,急得自闭全身重穴,怒啸如雷,整个身子在掌风中翻来滚去如滚绣球。
颜姑娘眼看得手,正要飞身迫近,施展兰花拂穴功夫制住对方。猛觉脑后风生,尖啸甚急,急忙一偏螓首,以“金针巧度”之式,右掌五指作“梅花”式,想夹住暗器尾端,又是一声暴喝:“贱婢照打!”
闻风辨敌,知道来人以“满天花雨”手法打来,急得一顿莲翘,“孤骛横天”,斜扬出数丈,身犹末转,衣带风起,背后狂飚卷到,敌人已紧蹑进击!
颜姑娘只觉得有丝丝锐啸起此身后,好像有十几项兵刃在自己背上弄影,竟是分点自己“神堂”、“巨缪”、“忌舍”、“孤突”等背部重穴,不由芳心一紧,急忙展开“脱影换形”的功夫避开正面,“斜望茶靡”,娇躯半侧,“笑指天南”,右掌轻翻,正要反击,微闻来人“咦”了一声,竟自飘退八尺,冷哼道:“贱婢快报师承,为何骚扰中条,免贻伊戚!”
颜姑娘妙目一转,已看清来人乃一手执白铜烟管的清瘦老头,长衫一袭,大袖飘飘,只是脸色冷漠难看,阴沉得很,不由心中一动,暗忖:以刚才偷袭自己的身手,原以为对方不止一人,用的兵刃也是“判官笔”、“打穴镢”之类,却未料到竟是一个旱烟管,来人功力似比刚才的对手高一着,刚娇叱一声:“凭你也配问姑娘姓名?老眼没有瞎吧!看你打扮,大约是那什么玉管神珠了?使得好神珠啊!连声都不出,可曾伤了你姑娘半点毫发?”颜姑娘性本婉静,语音更柔,现在虽是芳心有气,薄怒生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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