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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影魔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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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鸿君刚一声得意的狂笑,还未断,突变成狂吼。
原来,谷老以虚为实,故示从容,全身功力已经运足,蓦地,以退为进,直抢入索影内,用正反阴阳手法把索头和索身用“剪梅指”顺势夹住,暗用卸、黏二字诀,不即不离,不轻不重,恰到好处,使对方根本有法难施。
因为,如手劲不巧,以重手法夹紧,易为对方借力反击,对方深知兵刃诀窍,必然练有这种万一为强敌把索夺去的防御破解之法。如手劲用轻了,会被对方抖脱,或因此而正中对方下怀,变招缠住。
这也是没有把握的事。
因谷老运用得妙,戴鸿君猝不及防,刚觉索头、索身已落敌手,想借此施杀手。不料,对方深悉此中三昧,把力卸掉,又黏住索身无法变招。
而谷老已如电光石火,对他凌空虚按了一掌,他就在这一分神之间,来不及闪避,虽有内功护体,脏腑未被震翻,但已鲜血上涌,真气大伤,全身一阵麻痹,几乎窒息,手失控制,飞虹索已被谷老顺手牵羊,夺去啦!
武林人当场失去兵刃,等于叫化子没有蛇弄,认败不误,比蒲鞭示辱还难过。
就在姚、庞、辛等人呼叱声中,一声震天厉啸过处,有人长啸:“你们乱个鸟,都给某家住手!若不!勿怪某家仙兽只知吃内,不认得人!”
嗨!就在喧嚷声中,一座孤崖上已出现了一人一兽。
好怕人也!
那人,简直不是人。天生一张阴阳脸,一字横眉,红丝满布的牛眼,闪转着一种又冷、又毒,说不出名堂,令人心惊胆战,不敢看他的异光。缩着头,好像没有脖子,乱发纷披全身,穿着一身五颜六色的大布褂裤,脚登抓地虎,右手牵着一头似狗非狗,似熊非熊的东西来,敢情是一头洪荒异兽!
说也怪,他一到,现场的人立时纷纷色变。
已经撤出老窠,仍有不少因同类太多,一时无路可逃,在峪内乱窜乱奔的狼群立时都伏地不动,状如待宰之羊,这畜牲好利害!
只见它,厉齿森森,低鸣不已,其声亢厉高激,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洪荒异种。
来人正是参透“秘魔宝录”,自创王屋派,近十年中崛起武林,不论黑白两道,正邪各派都侧目而视的王屋老怪令狐同。
在场的人,对这老怪物都有如见蛇蝎之感。有的是闻名而未见面,但,老怪的天生异相,却是耳熟能详,几乎无人不知。所以他一现身,无人不识,都自一怔,目光集于老怪一身,各自全神戒备。
有的却在转着念头,想用奸计诱激这老怪把自己认作的强敌除去,或使双方两败俱伤,坐收渔利,作借刀杀人不见血之想。
但,只要看清老怪脚下的一只双头怪兽,便都心中打鼓,不看老怪而注视这畜牲了。
因为,在场的人,都是拔尖的好手,见多识广,一看这畜牲,长方桌似的丑怪身形,虽然长不到四尺,高不到三尺,却并项生着两个三角形的怪头,混身长着猬立如钢针的白色短毛,毛下是锯齿似的逆鳞。
这时,两颗怪头正缩在脖子里,每个怪头作品字形的三只怪眼紧闭,形同死物,又像瞌睡。
忽然,奇光暴射,六目齐张,双头暴伸,似有警觉?还是动怒发威?一声闷吼,使人心颤。
在场的人,只要一看它的卖相,便知这畜牲全身刀枪不入,以能追随王屋老怪的如电脚程,神速可知,内家掌力,也不见得能打实它,说不定连身都不能近,凌空发掌,相隔太远,又够少威力,更是难以应付,非同小可!
却不知这畜牲技不止此,不但爪牙剧毒,沾身无命,而且飘忽如风,一经发威,身形能够暴涨数倍,四爪浮空,能御风而行。
最利害的是六只怪目中臧有毒泪,一经被它目光照定,便是死数。如不能先机避开,目光定处,毒泪如箭射出,一丈之内,无异雨箭,沾着立时腐烂骨化,全身变成一滩黄水,毛发无存。
来头更大,连“山海经”都没载过,只有失传的道书“照妖镜”又名“沧海碎珠”书中道出它的来历:名叫“连翘”,又名“双头猊”。
生于穷阴卑湿的沼泽地底,其性最懒,除了饥时伸出两颗怪头,喷出一种似腥似膻的怪味,不论什么禽兽,闻味便如蝇附膻,自来送死,由它挑选大嚼外,一饱便缩头,入颈大睡懒觉,最喜在烂泥中打滚,滚了一身污泥便酣然入梦,非饿极不醒,动都懒动得。
本是洪荒异物,早已绝种。
大家只看出它比老怪更要难惹,投鼠忌器,都认为如和老怪动手,成败未可知,胜负难料,至少可以接几十个回合,这些人都是自负比人强的人物都有这种自信,只有对这双头畜牲,谁也不愿撩拨它,心中无底,畜牲无知,胜亦无有光采,万一败了,却是晦气透顶,膏了畜牲爪牙,那才不值得。
因此,在紧张的气氛下,众口无声,现场有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刹那沉闷、冷寂。
王屋老怪以君临全场之势,以为大家都为他先声夺人所慑,得意得仰天狂笑。
只听一个苍老口音冷冷的道:“众位道友,剑气通灵,不可方物,在未有妙策取得宝剑之前,无须哄闹,等有把握取剑之时再说不迟。请问那位道友自信能得手,何妨一献身手,老朽不才,愚等三人,总算是谊在地主,绝无口捡现成之意,谁个有本事取得,便归谁,愚等三人愿效绵力,听供驱策如何?”
说话的正是终南三友中的苍松叟。
王屋老怪呼呼怪笑道:“你们三个,还充什么地主?连家门都守不住,却会卖交情,那来这多废话,剑儿算个什么?已是某家囊中之物,自有办法手到拿来。倒是你们都是不打自招的也想染指,何妨趁此时机,先各找对手,分个高低强弱,某家首先接着!”
好狂妄的口气,俨然以此行盟主自居,把这多成名多年,各有看家绝技的高手视若无物。
这种口吻,无异有恃无恐,稳操胜券,向全场高手挑战。
老怪甘犯众怒,确实使人起火。
但,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在老怪眼中,是问天下英雄谁敌手,毫无!想借此机会,仗着费尽心力新收服的恶兽“连翘”和自己一身异传绝技,大展神威,把全场镇住,确定他开创门户和已成的名望、地位。
八爪游龙谷天翔首被激恼,不怒反笑道:“好个狐老,眼睛长到额角上去啦!鬼混了几年,成了几手鬼画符,就张牙舞爪,小看天下人物!谷老三正要去王屋找你,连狗窠弄翻,却仗着带了一条恶狗来吹大泡,谷老三先接你几招自以为惊神吓鬼的看家本领,有兴鏖战三百个回合,再说嘴不迟!”说着,一声震天狂笑,把戴鸿君自称为“断魂索”的玩意儿丢还他:“小子便宜你啦!本要丢入下面,让你和尚没木鱼敲,谷老三何屑与小子你计较,留着自己勒脖子吧!”
人已施展“云龙三现”的轻功,飞上孤崖,凌空连换三个姿势,脚好像不曾沾着些微崖石,便已翻上崖顶。
江湖上都知道老谷不笑则已,一笑便是已萌杀机,非分生死强弱不放手,有名的“阎王笑”。
戴鸿君本已心慌,知道谷老头一反击,便难逃公道,恰巧王屋老怪赶来,使全场都怔了一怔。
他才保持了原来镇静。
他两手劲聚,以全力接住了谷老头抛还他的独门兵刃,终于技差一筹,棋低—着,谷老头已把潜力贯注抛索之间,差点把戴鸿君跌个大巴叉,因为飞虹索抛过来的潜在力量太大了,勉给接住,身形仍晃了两晃,马步浮动,被震得倒退数步,狼狈已极。
他不愧识时务的俊杰,放眼四周,差不多现身的都是绝顶高手,无一弱者,以自己的一身道行,再加上两位拜弟和辛嘉,也不见得有便宜可讨,不如忍气,先让别人窝内翻。
因此,他大声喝退了正要施放蝴蝶镖的老二和形同疯虎的庞老三,一招手,含羞带愧,怀惭蕴恨的和两位拜弟将发蝴蝶镖及老三下扑之势阻住,先自溜走。
王屋老怪桀桀怪笑:“谷老三,你大约连某家这头仙兽都不认识,某家光明正大的不得不话说在先,免你做了屈死鬼,仍不明白。老实告诉你,这头仙兽腹有丹元,只要一喷丹气,你就归位有余,被它撕个粉碎,葬身无地,你如不信,就试试看,先和它周旋一下,若一定要某家出手,你们三位一体,最好一齐上来……嘿嘿!”
好大的口气!恐怕当世无人敢对天台三老这样狂言无礼,这老怪物简直是妄人,超出想像之外。
谷天翔又是一声狂笑,实在气极了!以三老威名,以一对一,老怪也不见得讨得好去,谷天翔自信甚强,却未料到对方竟敢以不屑态度,人不动手,却叫畜牲来对付自己,简直是奇耻大辱。
要以三对一,更是牛皮吹胀,豁了边,也不拟再和这不近人情的老怪物斗口,只想先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再说。
所以,他功行百骸,劲聚两掌,准备以自己数十年的修为功力来个乾坤一击。
旁观者清,不但力、吴二老觉得这老怪物必有所恃,此时此地,所言可信其有,但又何必自行点破?用心难测。
便是其他高手,也大惑不解。他们想:既然这畜牲有这样利害,强敌自送上门,正中心怀,暗喜所不暇,何以,反而自行说出,使敌知所预防,岂非大愚?
有些心怀叵测的更暗骂这老怪物真是难得糊涂,傻得可怜。如果如他所言,能够伤害老谷,岂非先减少一劲敌?
若说老怪是故布疑阵,虚声恫吓,又不像平日行径,何况以天台三老之能,也决不是虚声恫吓之计能收效的。
力、吴二老虽然警觉于心,却不便止住谷老三,以免招致怯敌之讥笑。
大家那里知道王屋老怪因深知此兽性情,看出它有警兆,心神不属,对眼前蓄势待发的谷老头恍如未见,却瞪着六只怪眼,四面扫视,好像全部注意力在对付另有隐伏的敌人一样,且未如对敌时的暴涨发威,神情甚是蹊跷,不由心中一动。
又深知“奔雷掌”的威力,恐防畜牲吃亏,想借打招呼的时间引起它的注意。
所以,王屋老怪一见谷老头蕴怒欲发,刚低声传命它应敌,它却不如平日的得心应手听话,喉中不住怪响,竟似有惧怕之意。又惊又怒之下,忘形暴叱:“是那位道友带了什么希奇物事,何妨公诸同好,暗算人的是鬼祟盗贼行为,别怪某家下手不留情,等下再说便迟了。”
猛的,异声传出:“都给俺滚开,俺老羊在此!”
好怪的声音!
虽然飘忽入耳,字字分明,却是随风摇曳,好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最奇的是全场高手,竟愕然相顾,你看我,我看你,神色紧张,不知声音方向何来?似东似西,似南似北。
但,尾音一歇,练有“听音辨形”和“天耳通”的如天台三老等已知异声来自地下,说不定就是脚底。
因在仓卒之间,都大出意外,寥寥两句,使人相惊伯有。
立时乱啦!
那两头畜牲忽然震天价一声怒吼,但闻轰轰发发回音入耳,恍如天崩地裂。但见尘沙漫天,狂飚动地,树木萧骚,枝柯断折不绝,连各人停身的孤崖都似在摇摇欲倒。
这种猛恶声势,真是罕见。
但,在这种巨大声响中,却有几声嘘嘘怪叫和呱呱儿啼,其声凌厉,使人有说不出的惊悸感。
百声如潮交叠中,暴喝、呼叱之声大作。
刚听王屋老怪桀桀怪笑:“原来是桑道友,不胜之喜,小弟令狐同在此,请速现身一见,大家幸会幸会一番如何?”
尘沙影闪,可看出这老怪正面色狞恶,带着惨笑,吃力的把那全身暴涨数倍,变成比牛还大的两头孽畜用一道奇光照住,喉中如拉锯似的怪响,似在阻止它窜出。
那种奇光,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制成的,不但五色璀灿,耀眼难睁,使人不可逼视。而且,其中恍如万缕细如牛芒的彩丝,蓬蓬激射,自行收缩,好像是活的东西。
如果人被它照定,岂非连眼都睁不开,闭目待毙?
那谷天翔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老羊羔,正好是狐老孽畜的到口美食,你敢出来?今番可溜不了啦!还是缩头不出的好!”
全场高手,早已听出来人乃是绿袍魑魍桑羊。都暗叫不妙,也不知他存身何处?一个王屋老怪已是扎手难缠,再加上这魔头,真是晦气星照命。
有些已萌退志。
眼看天快亮透了。
却听谷天翔又是哈哈:“老羊羔,你没听到狐老向你称兄道弟套交情么?还想为他养的畜牲找亲家哩,不知你带了什么玩意儿,何妨现现宝,让大家见识见识!若没呀!千万别空手出来,这畜牲等你打牙祭哩!”
这种连将带激,真使人啼笑皆非。
是嘛!那两头畜牲已经暴怒如狂,磨牙作势,腥涎四流,几次想向那虬松底下扑去,都被王屋老怪出声止住。
老怪手上发出的“灭绝神光”又是克制它的物事,一物一制,各有畏忌,所以它虽怒发,仍未逞凶肆毒。
天台三老心中明白。
必是桑老怪带着什么毒虫怪兽之类,说不定便是令狐老怪的两头畜牲克星?两恶相遇,非分生死存亡不止。因这两头畜牲嗅觉灵敏无比,一到便闻到对头身上发出的异味,全神注意,所以不顾伤人,连站在它两丈外的谷老头都未看一眼。只要无人撩拨它,或奉老怪之命,此时决不会伤人。
这正是以毒攻毒,以恶制恶的大好时机。
第三十一章 蛇蟒斗巨猊
谷天翔巧词挑拨,就是想两个老怪物先打起来,人对人,畜牲对畜牲,再好不过。至少,也要使他俩各不相顾。如二恶相济,联手相向,对自己这边却大大不利。
果然,谷天翔的话已把桑老怪激恼,恻恻传来乾笑:“俺老人家正忙着取剑,话说在先,只要你们不伸手,俺老人家也决不难为你们!互不侵犯,各走春秋大道。不的话,哼!只管下来,俺在这里等着哩!”一声长啸:“令狐儿,你带了什么事物来了?弄得俺的七修儿和独角子不得安生,弄得俺老羊烦心,你最好把它带走,免得自找麻烦!”
在桑老怪说来,这是最客气,最委婉动听的话了。
可是,听在别人耳内,却不受用。
王屋老怪首先冷笑一声。
他原是看出所养畜牲虽然发威,但隐有怯意,以此推测,必是它遇到强敌或克星才会如此。
再一喝问叫呼,果然听到应声,却是桑老怪,不由心中一惊。
桑老怪本人已难惹,如果还带了什么希罕物事,和自己一样的猛恶畜牲的话,更是进退两难,为畜牲相斗而成仇,不论胜败,皆不值得。
唯一上策,只有怀柔讨好,把桑老怪笼络住。
所以,才温言相探,并全力制住两头猊发威出击。
现在,一听桑老怪口气,比自己还狂,竟要自己先把恶兽带走,言下之意,弦外余音,好像自己养的这头自认为天下莫予毒的恶兽,竟不是他养的什么恶物对手,要自己躲开,以免麻烦,算是对自己讲客气,面子话,那里忍耐得住,不由心中火发!
他刚要发话,猛想起:现场除了天台三老、终南三友是劲敌外,其他已露面,尚藏身的高手还在敌友未明之时,自己虽自恃一身绝技异传,吹下大气,唯我独尊,小看天下士,其实已身处八面皆敌中,如果再和桑老怪翻了脸,更是不妙。一个不好,会铩羽而归。和自己这次乘兴而来,想耀武扬威的本旨相忤。所以,欲言又止,不禁犹豫了一下。
他这种首尾两端,游移不定的情况,当然瞒不过在场高手,暗笑这老怪来时何等声势,刚才更是老子天下第一,曾几何时,凶威顿挫。由此更可看出所有的人,都对桑老怪有敬鬼神而远之之感。
谷天翔一翻怪眼,妙计来了。
只见他一本正经的大叫:“各位道友!天下最无聊的事莫过于欺软怕硬,君不见刚才一只要死狗,张牙舞爪好威风。却把羔羊当老虎,趋炎附势攀亲家……”哈哈一笑:“咱老谷是天不怕,地不怕,不管羊儿狐儿一把抓!”
嗨!谷老三竟向两个老怪叫阵,挑战了。
这真是当着和尚骂驴秃,连激带损,极尽挖苦、尖酸能事。
自高自大,跋扈飞扬的王屋老怪便是泥人,也有土性,阴森森的一笑:“谷老三!你是找死。光生着一张贫嘴,你翘翘屁股,某家便知你撒什么尿!不用瞎激,某家先教训你”
竟一挥手,收了“灭绝神光”,两掌一扬,无声无影的向谷天翔遥击。
谷天翔正要他出手。
两掌外登,只听蓬的一声大震,两股猛烈的潜力已在半空互撞,立时激荡成漩。两人功力在伯仲之间,只各退三步,掌风便自消失。
谷天翔哈哈一笑:“狐老儿!不过如此,光车大炮,难为你练成了黄教“大手印”,听说你练了不少捞什子,身上鸡零狗碎一定不少,何妨一一抖露出来,让谷老三见识见识!只要你不用两头白狗惹厌讨嫌,谷老三一定奉陪到底!”
却听桑老怪嘿嘿怪笑:“你们瞎闹个鸟!把俺两个孩子吵得发了性,说不得只有让它俩上来寻食,找吃来啦!”
接着,一阵吹竹声起,和嘘嘘厉啸呱呱儿啼之声应和,腥风传来,令人作呕。
谷天翔已一声不吭,掌起雷声,风走三丈,和王屋老怪恶斗在一处。
蓦地,数声狂笑和怪吼,恍如群鹰乱飞,西边孤崖上冒出八个奇装怪服的人来。
震天一声狂吼过处,那失去羁绊的两头猊身形暴涨,四爪浮空,疾如电射,竟凌空向虬松下扑去!
这是几乎同时发生的事。
终南山顶,一抹金黄,正是旭日映发,朝霞初敛之时,半峰上,棉絮千里,仍是一片重重叠叠的云海。
这正是谷天翔引君入瓮,一石二鸟之计。
目的就是将激两个老怪出手。
那时,人与人斗,兽与兽斗,可免去好些麻烦!
果然,那“连翘”怪兽,本是天生凶恶之物。一到便闻到强敌异味,物性是同气相求,反性相克,它便急于先下手为强,想制敌死命。
因在王屋老怪“灭绝神光”压制下,对老怪积威,尚有三分畏惧,又正鼓动腹中丹气,想等准备充足再肆毒。
老怪和谷天翔一动了手,它便毫无忌惮的发威出击了。
它这种御风浮空,其快如电,暴涨比牛还大的恶相,顿使现场的人都相顾骇然,各自对它落处注视。
在众目集中之处,都不禁愕然失色!
原来,由虬松之下,先掷出一条乌绫似的怪蟒,笆斗大的蟒头上生着一只独角,舌信伸缩达尺许,毒牙狞露,巨吻大张,腥涎四流,恍如一道乌虹,电射雷奔,呱呱两声惨啼,竟向双头怪兽咬去。
更吓人的是虬松根上,先伸出七颗奇扁而薄的怪蛇头来,嘘嘘怪啸过处,转瞬现出全身,竟是一条七头一身的怪蛇。
大家看出那条独角怪蟒全身不下三丈之长。
七头怪蛇虽是从头到尾,长不过一丈五、六尺,形状之猛恶,却是罕见。
只听天马行空力钧大喝:“各位道友注意:苗疆异种的“七修蛇”和“独角吹冉”已经现身,不可轻敌!老三!速退!”
谷天翔长啸一声:“老大,不过两条长虫,还不除去,更待何时!”
一面把王屋老怪缠住,不让对方有丝毫空隙。
众人又是一阵大乱!
因为,在场的人都是见多识广的,一听力老报出这一奇蛇、一怪蟒的名称,便想到它俩的来历。安得不惊骇莫名?
这一蛇一蟒,果然是连惯产奇蛇怪蟒的苗疆也不常见的毒物。
那独角吹冉,常是一雌一雄同行。如单独一条,猛恶无比,容易发怒犯性,毒气越重。别说被它咬上,便是被它喷的毒雾沾染了一点,也是立死!经它泅过的溪水,都有剧毒!误饮的成恶蛊或全身溃烂,由内到外而死。
至于那“七修”,号称天下第一毒蛇,洪荒孽种。
只被它一头沾上,就算完了!因为,它一头即等于七头,七头也即如一头。只要被它沾身,七头便同时搭到缠紧,任你神仙,也无法脱身。
山中猛兽,如犀牛、巨象、狮、虎、豹之类,只一被它沾着,立时闭气连一挣都来不及。
它七张毒嘴都是天生成的吸盘,一被它吸住,全身血液立时被它吸乾,存下一副骨头,焉有生理,何况其性最长,那个把它斩成粉碎寸断,只要被它沾到的地方,便别想松脱,终致沾处溃烂见骨而死。
它唯一缺点,就是掉身转来不如别种蛇蟒灵活。如具有神奇身手,避开它正面,也有伤它的可能。
王屋老怪一见如此局面,知难善罢,便不再有顾虑,桀桀怪笑过处,全身骨节一阵必必剥剥,两臂忽然暴长尺余,竟施展“通臂神功”。同时,吸气有声,丹田真气贯注两掌十指,对准谷天翔猛抓。
这是最阴毒的“冷焰搜魂”手法,当代武林,只有九幽尊者得其真传。
八爪游龙谷天翔似知利害,觉出老怪两掌十指发出的绵绵不断的奇寒冷气好像冰山涌到,老怪每一发掌和十指收放之间,压力越大,奇寒越重,自己的“奔雷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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