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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渡心指-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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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在瞬息间幻化成各种光芒之奇迹般的“渡心指”,这时又在半空中划过一度半弧,左右倏闪,车头前两名挺枪逞强的黑衣人物业已被挑翻出去,割开的胸腹里的肚肠倾泄了一地!

  车子仍一个劲往前推,车夫喘息吁吁,汗下如雨,关孤绕车旋走,剑出宛似电闪光流,一路过去,一路的血在洒,一路的遗尸散落,而人影晃动,仍然围在独轮车的四适前后奔跑,往返围转……

  脚步声急促的响起!

  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沉,心跳如鼓擂,合著汗滴在那些人的胆魄下……

  关孤的脸庞紧绷,每一条筋络,每一块肌肉都坚硬的愤张着,他的形态是冷酷的,眸瞳中的光芒更是锐厉又寡绝的——他是那样的镇定,那样的深沉,只这股子视生死若无物的淡漠同冰寒意韵,即足以震慑他的敌人了!

  抹着汗,金重祥急步侧身跟随,却又不敢贸然往上拦截,崔凉也忧惶交加,紧紧迫在独轮车的另一面,空自恨得咬牙!

  马长盛手擎“大铲刀”,一面东张西望,一边跺脚连连,显然,他是在期待着援兵赶到!

  在车轮“咯吱”“咯吱”的急快转动声中,江尔宁紧抓车杠,低促的道,“关大哥,关大哥,我们逃不远的,你何不现在趁他们力量尚未集中之前,便先发雷霆之威摆平几个?到时候你的压力也会减轻一些……

  关孤没有回答,仅是点点头,表示他听到了。

  舒婉仪这一路来全紧闭着眼;混身簌簌颤抖不停,她怕血腥,忌杀戮,然而,这些她素所厌畏的事物又全在此刻展现,不断的疯狂展现了!

  前面道路两侧的几座帐篷里,这时已有数十条人影飞快往这边奔来,同时,叉路中间的岗脊上,也遥见人影纷纷掠落,而他们的目标,显然也是此处!

  车旁的关孤蓦然跃身而起,人们的视线望着他跃身而起,他却已几乎同时便落到崔凉的面前,这一起一落,快逾石火,“渡心指”的千百道流芒便幻映成漫天的光雨,流烁喷哂过来!

  是的,“黑煞九剑”的第八招——“千道芒”!

  崔凉身形飞翻,“铁鲨锯”狂舞猛挥,声势威吓的竭力反挡,冷电掣掠之下,他右肩一块皮肉连着衣衫“呱”的已被削落!

  大吼如雷,马长盛一个虎跳,连人带刀撞进!

  “渡心指”的一点寒星猝挑马长盛面门,这位有“饕餮”之称的真龙九子仰头旋身,“大铲刀”上扬硬接!

  关孤面无表情。手中剑猛回,平眉心刺出,剑刃透过空气,激起了浪纹似的颤荡,破空之声才起,剑尖已透入马长盛的脸膛!

  “如来指!”

  他这一剑是如此的神妙又如此的快速,仿佛只见他举剑齐眉,而那剑身却已进入对方的体内了,看得见光,看得见刃之锋,甚至看得见剑刃穿过空气时所割裂的波状雾氲,然而,就是来不及躲避这一剑之刺!

  “哇——啊!”

  马长盛沥血摧胆般狂嚎着,在关孤的“渡心指”拔出之际,这位“饕餮”的胸口血喷如泉,但是他却并不倒下,疯狂的挥动他那柄沉重“大铲刀”,形如一头失去理性的野兽一样冲向了关孤!

  同一时间,“趴堰”崔凉也尖叫着如球般弹跃半空,“铁鲨锯”抖出了盖天的锥光齿影,却聚向一个焦点一关孤!

  关孤神色木然,他的“渡心指”霍而倒飞,星芒流梭中又幻成一条银河般的匹练暴闪向前!

  崔凉大叫一声,脸上鲜血洒溅,他捂着脸猛力扭身扑向一侧,而正面的马长盛却已被“渡心指”对着额门透进,他才惨嗥半声,关孤手腕倏挫,马长盛庞大的躯体业已连人带刀,手舞足蹈的摔出丈许之外!

  斜刺里,人影暴扑,“仙人掌”的光影分成六十六个不同的部位,合击关孤全身上下!

  关孤的身躯平着横空,他双手握剑——“如来指”!

  正当金重祥的六十七击尚未够上发力位置前的一刹,这位“睚眦”已骤觉寒气透心,他惊恐的猛往后退,左胁边已“嚓”声被划开一条皮肉翻卷的血口子!

  丈远处,一大群人丛已奔马般冲进,为首一个身形修长,面如黄姜,尚蓄着撮山羊胡子,他此刻面目歪曲,双眼如火,一条连缀铁锁的大钢链正绕头飞舞,“呼”“呼”旋响!

  这人,关孤十分熟悉——“真龙九子”中敬陪未座的一位,“椒图”公治冠,他那条带锁的钢链,正是他的兵器“镇山锁”!

  公冶冠的身后,则紧紧跟随五名青衣大汉,这五个人,神形精悍,架势沉练,一看即知俱为好手,不用说,他们一定都是“火珠门”的“大前锋”之属了!

  满脸鲜血,形同厉鬼的崔凉,一边从地下挣扎爬起,一面凄怖无比的嘶叫:“截住他……截住关孤这叛徒……他刚把五哥害死了……”

  关孤的反应更是神速无匹,突然间,他的“渡心指”凌空挥起——一片耀目的光华蓦地扩展,像凌空映起一道冰生生的水浪森森,隐隐的风雷呼啸声立起,而这些怪异的景象只有一刹,关孤的身影业已隐没于这道盈盈光柱之内!

  捂弯腰的金重祥,睹状之下不由魂飞魂散,他一头扑向地面,骇不成声的竭力怪叫:“躲……躲……大龙卷……”

  “呼噜噜”的奇特响声传来,那股浑然形同圆柱般的晶莹光华已经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快速宛如长虹般掠空飞射!

  这股奇异的光柱本身就存在于一种动态之中,它以奇快至极的挥舞形成了光的扩展,持续,以及连贯,然后,催动着这刃锋凝聚的光体激射目标,每一次的旋动与移换,俱是剑刃无数次交织轮回的结果!

  于是——

  首当其冲的是“椒图”公冶冠,他在躲避不及之下,只是狠命将他的“镇心锁”在连续的挥绕中聚成一股大力,笔直捣向那条凌空而来的光虹——

  “咚——当”两声脆响连成了一声,眨眼间,公冶冠的双臂倏麻,巨大的反震力几乎将他的心脉也震断了,他“吭”的闷窒着往后倒退,“镇山锁”脱手飞抛,尚不待有第二个念头兴起,公冶冠顿觉眼前业已溢满了水也似的光华,他没感到身上哪里有痛处,只觉得自家的躯体就像忽然失却重量一样,随着那麟烁四周的光华翻滚浮沉,悠悠飘荡起来……

  那剑刃削肉的过程太快了,以至公冶冠甚至感觉不到痛苦,便已永远浮沉向茫茫的苦海之中……

  血与肉糜在光虹的周遭迸溅抛洒,“嗤”的一声,光虹倒回,那五名青衫“大前锋”便有三个崩上了半空,落下的时候,却不知分裂成多少块了,就像天上掉下的血雨肉沫一般。

  矫腾似电的光柱在一度冲高之后,又舒卷向地,真似一条威力万钓的大龙卷风,横扫过处,那么整齐的又有十六名彪形大汉拦腰被斩,十分诡异的景象,那些拦腰斩断的人们,上半身掉在地下翻转爬抓,下半身却拖着肚脏在短促的奔突碰撞!

  “救命啊!”

  “皇天,这是天谴啊!”

  “那不是剑,那是神的手!”

  滚动的流光圆柱“霍”声暴斜,又有十余颗斗大头颅似被拆断的木偶头像一样飞落,那样生硬,那么呆滞,又有那样迷茫与怪诞的表情!

  剩下的两名“火珠门”“大前锋”宛如被鬼迷了心一样“噗”的双双跪倒,也许他们想对那股掣烁的光柱叩头吧,但他们的头却来不及叩下去了一流虹倒掠,这两位‘“大前锋”的脑袋也各标起一股热血冲上了半空,看上去,倒像是被那股血箭自行冲掉了脑袋似的!

  这条巨龙也似的毫光,这股狂风一般的卷动冷焰,便以这种纵横千里宛似电闪往返的神奇速度盘旋回转着,它快得怪诞,快得不可比拟,往往仅见光花一闪,即已囊括百丈,上下万千,朋明看见它在那边,它却已来到面前,每一个它所经及的地方,都像它原本己在哪里一样了!

  突然——

  “嗖”的声尖响颤震过后,耀眼的冷电精芒全敛,关孤便像一个会变化的魔神一般站立在光华隐去之处,他的“渡心指”斜拄身前,剑刃之上晶莹透亮,点污不染,依旧那样锋利那样秋水一泓,寒人心胆!

  只是,他的神色却是可虑的,他像刚从水里着衣上来似的,全身透湿,汗滴如雨,连发梢眉端也闪动着汗珠的反光,他在喘气,胸口起伏剧烈,脸庞更是自得不带丁点血色!

  遍地的尸骸,遍地可怖的的尸骸,几乎就找不出一具完整的尸体了,血洒印在地面上,斑斑点点,成滩成圈,一块蟋缩的人肉变了色散置四周,一颗颗脸部表情狰狞骇异的人头歪斜各处,还有残肢断骨、疾病的脏腑,这些,便形成了一幅连最有造诣的丹青好手也描绘不出的惨怖图案,那是一种紫红为衬底,死亡为主题的图案,充斥着的全是血,血、血……

  方才,从那边几座土布篷奔来赴援的人约有三十多个,如今,一人不剩,全部横尸就地!

  独轮车离着关孤只有七八步远近。

  车杠两侧,江尔宁像是变痴了,变傻了,她并不觉得害怕,唯一的感受,只是不相信——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这是一付真情实景,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更不相信关孤只是同她一样的“人”!

  舒婉仪却已陷入半晕迷的状态中,她已精神崩溃,全身瘫软了,有生以来,休说亲见,她连听也没听这人间世上意然会有这样的凄厉杀戮,这样的悲哀场面。

  推独轮车的车夫低头垂目,他有个最好的自持方法,不看,他一直不看,但是,光听着那种不似人声的哭号曝叫,也够把他的胆惊裂,血凝冻了……

  在独轮车的后面,金重祥仍然半爬半撑着上半身,这位素来又狠又毒的“睚眦’,业已在怀疑他如何配被称为“睚眦”了,原本“睚眦”相传为真龙九子之一,性好杀,善忌,记仇不忘,多被人立雕于刀环之上,如今,他这狠毒,好杀,酷厉的作风,岂能同关孤比拟?这一比,他只像个擅专宰鸡的二厨司遇上了法场行刑半生的刽子手,真是——“小巫见大巫”!想支撑着站起来,但金重祥只觉手颤身软,到处不听使唤,他抖索着,冷汗透衣,如果有面镜子叫他看看他这时的脸色,他就会更惊骇了……

  崔凉却像是个泥塑木雕的人一样呆立在哪里,两眼发直,嘴巴半歪,满脸的血污汗水凝结,骇得他面容抽搐,心神沮丧得更不似个人模样了,他只有一个直接的反应——心往下沉,包围着他全部意识的仅有串串圈连成的绝望、绝望……





渡心指第六十八章 敌、众、夕阳血



第六十八章 敌、众、夕阳血

  黄昏如血,晚风宛似哀吟着丧歌……

  可不是?

  独轮车又开始“咯吱”“咯吱”的滚动着,而这轮轴转动的声音,已随着推车夫的喘息更急更快了。

  关孤混身汗湿,脸色惨白的紧紧跟随于车后,他的胸口急剧起伏,但他却竭力屏抑着呼吸,每走一步,鼻孔全往两侧张开。

  脚步声嘈杂又仓促的来自右边,响自身后,显然,“悟生院”的刽子手及其同路人又再聚集着围抄上来了……

  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关孤的冷酷冰冻了他任何能以显示的神韵。

  十八条人影从侧方超越,迅速拦向车前去路。

  独轮车戛然而立,车夫垂目无语,握紧车把的两手却在不住的抖索。

  一字排开十几个彪形大汉中,当先一人是个高头大马脸,面如重枣的威武人物,这人颔下蓄着一大把细胡,手执一柄又沉又重的大砍刀,两只眼睛即闪泛着奇异的火赤光彩。

  对这个人,关孤不并陌生——“火珠门”的瓢把子,“火眼”容磊!

  唇角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关孤缓缓迎了上去。

  “火眼”容磊虽也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实力人物,但关孤这一走近,却也不由自主的心跳如鼓,面上变色。

  关孤停在距离容磊六步的位置上。

  紫色的胡须微微抖动,容磊的声音暗哑:“关孤,你好歹毒!”

  关孤仰起头,冰寒的道:“这是一种为了各自理想与观念的搏杀,也是生与死的竞争,容磊,你们对我又何尝慈悲为怀过?”

  眼皮子扯了扯,容磊硬着嗓子道:“这一关,你过不去!”

  关孤的眸瞳中闪起一抹利刃的冷光:“容磊,这句话是你所唯一能说的一句话么?”

  容磊窒了窒,道:“关孤,我绝不会容你得逞——你必须在此地就擒,或是受戮!”

  目光注视着自己手上的“渡心指”黑犀骨柄,关孤的形容如同黑犀骨剑柄上泛映的寒凛反光:“如果你想继续享受你的生命,容磊,退回去!”

  容磊沙沙的道:“你知道不可能。”

  关孤轻轻吁了口气,道:“那就是你的不幸了。”

  自岗脊另一边的那条道路上,这时,有急剧的马蹄声传来,势若奔雷。

  后面,崔凉在嘶哑的叫:“容当家,容当家的,你千万截住他,我们谷大哥业已率领大批人马朝这边赶过来了……”

  握刀的指节泛白,容磊没有回答。

  金重祥的声音也在叫:“只要一会——容当家,只要拦他一会就行,谷大哥他们马上就到……”

  关孤摇摇头,口气似在叹息,道:“容磊,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额头两边的太阳穴在跳动,容磊觉得从没像此刻的口干舌燥过:“不要冒险,关孤,我会倾全力阻你——”

  关孤凉凉的道:“你会么?”

  容磊咽了口唾液,道:“关孤,你闯不远的,这里设有重兵,关外更有层层桩卡,你已是网中之鱼,笼中之乌,你不会有希望……”

  关孤道:“睁开眼看看,容磊,我岂是你说的这样?不要用自己的话欺骗自己,这是最愚蠢的!”

  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容磊赶忙把自己的视线从遍地狼籍的尸骸中收回,他的一双火眼泛着冷瑟:“无论如何,我不会容你再往前闯!”

  关孤的声音是那样冷酷得像一块冻硬了的冰:“你拦得住么?”

  容磊大声道:“我死而后己!”

  关孤端详着对方,怜惜的道:“你原来可以不死的!

  容磊激动的道:“叛宗背祖的人已经够多了,不容再有继起者——关孤,你无须以你的卑劣行为来诱惑我!”

  关孤生硬的道:“背叛邪恶与离弃黑暗是卑劣的?”

  容磊咬咬牙,道:“这是你的说法!”

  关孤笑中似掺着血,道:“容磊,你不是迷失自己,而是强迫自己迷失!”

  重枣似的脸膛扭曲了一下,容磊道:“比你自寻绝路要高明!”

  关孤阴森的道:“这也是你的说法!”崔凉凄颤颤,哑苍苍的,又在叫嚷:“挺着点,容当家,他们近了……”

  金重祥也直着喉咙喊:“拦住他,容当家,援兵已在眼前……”

  江尔宁坐在独轮车上,惊恐的叫道:“关大哥,不能再和姓容的废话了,他既不让路,就只有杀出一条血路,关大哥,那边有人来了,好大一群,全是骑马的……”

  关孤低沉的道:“我晓得。”

  江尔宁的声音仍透着颤栗:“要快,关大哥,这一定是‘真龙九子’之首谷南的那一批人!”

  关孤微微合目,僵木的道:“不错,当然是他们……”

  江尔宁噎窒了一刹,突然叫道:“你有什么不妥吗?关大哥!”

  关孤摇摇头,道:“没有。”

  江尔宁瞅了瞅坐在对面、双手紧抓车扛、面容惨白、两眼紧闭而又混身簌簌抖个不停的舒婉义,焦的道:“关大哥,杀过去吧,越早脱离这个豺狼窝越好!”

  关孤幽冷冷的道:“不要自己使自己胆怯了,江尔宁。”

  谁说关孤不想趁早突围?谁说他的心情不比江尔宁更为焦急忧虑?他之所以在此与容磊等人对持的原因,是因为他方才已经太疲累了,那一阵时间并不冗长的厮杀,却是最为剧烈耗体力的,尤其他曾施展“身剑合一”的至高剑术,这种剑术的威力至大至宏,却也最是消耗体力内劲,关孤的乏倦,已到了他不得不暂作调息休歇的程度——但却不能稍有迹象显示出来,所以,他便借着这个表面上与容磊等人对持的机会,暗里尽量松弛自己,以使他的体力恢复过来……

  另外,他也有心等待夏摩伽前来与他会合,现在,也是应该到了他与这位赤胆忠心的老友会合的时候了。

  容磊毫不稍懈的注意关孤的反应——目前,关孤不展开行动,无论是什么原因,都是容磊所最欢迎的。

  他当然心中有数,如果关孤强行动手闯关,以他目前的力量来说,不是“可能”,而是“绝对”拦阻不住!

  空气是一片可怕的僵窒,僵窒中蹄音更为接近了。

  关孤深深呼吸,一次又一次。

  他很了解,他须要维持体力,他将再经过一场剧烈的拼杀,而要来的这场挤杀,比诸方才那一场更要艰辛与凶险。

  容磊注视着他,目不眨瞬。

  独轮车上,江尔宁又在恐惧的叫:“关大哥,他们来了,我已经看出为首的那个人,那是谷南,老天,谷南后面约有三百骑……”

  关孤像是在回答一件和他毫无牵连的问题一样:“是么?”

  江尔宁急切的喊:“你怎么啦?关大哥?”

  关孤平静的道:“坐在哪里,江尔宁,你好生照应舒姑娘,这是我的拼战,是我的厮杀,不用担心,我会自己解决的。”

  江尔宁的声音中有着掩隐不住的惊栗:“你要小心,关大哥,千万要小心——”

  关孤的面庞上是一片深沉的冷凛,他漠然道:“我会的。”

  这时——

  容磊如火的双眸倏亮,他浓眉上竖,突然气贯丹田的大吼:“姓关的,还不俯首纳命?”

  极度讽刺的笑了,关孤道:“眼看着帮手到了,容磊,你的胆量也大了,是么?”

  脸孔红得像把晚霞全涂抹上了,容磊又是尴尬,又是羞恼的叫:“不管怎么说,关孤,你还想作那无益的挣扎,除了证明你的愚蠢外,将不可能得到别的任何收获!”

  关孤淡淡的道:“至少,会有些人陪我上道则绝对是无可置疑的!”

  容磊的视线不住的往蹄声传来的方向瞥,猛的朝前踏上一步,吼声若雷:“关孤,你的死期到了!”

  轻轻举起“渡心指”,关孤轻轻的道:“是我么?”

  急忙又退后一步,容磊心惊胆颤的叱喝:“姓关的,你难道不明白眼前的形势?你连具全尸都不想要了!”

  关孤道:“你还是先替你自己担点心吧,容磊,我看要死无葬身之地的不是我,恐怕各位的可能性更要大些!”

  容磊的表情又急又惊又迫切,他怪叫着:“不知死活的东西,我现在就摆平你——”

  关孤道:“请。”

  容磊猛一咬牙,叱道:“四虎将何在?”

  他背后的人群中,四名腰粗膀阔的魁梧大汉应声越前,四个人执着一样的家伙——左手是皮盾,右手是链子锤!

  容磊估量着援兵的距离与将要到达的时刻,他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及声誉,无论如何,不于也非得干一次不可,在胜负未卜之前,这位“火珠门”的首脑,确不愿先背上一个“怯敌”的名声,他势须冒险!

  当然,容磊的心里想法,关孤早已料及。

  一挺身,容磊大叫:“拿下!”

  于是,“四虎将”分成四个不同的方位,人影闪掠中飞扑向前,皮盾环转,链子锤在流掣的寒光与呼啸的锐风声交织飞到!

  关孤卓立不动,“渡心指”的冷电碎映,“叮当”数响里,剑尖一晃弹回,“四虎将”齐齐后跃锤头上扬!

  容磊厉喝:“再上呀,一批饭桶!”

  四名大汉立时分开再扑,盾旋锤舞,声势凌厉。

  现在——

  关孤动了,他飞跃丈高,却在跃起的同时泄落,剑如虹,一洒横飞,“吭”的一声,一颗斗大的脑袋带着一腔鲜血迸溅半空。

  皮盾兜头砸下,链子锤贴地缠足,另一名“四虎将”的仁兄紧接而至。

  剑鞘撑地,关孤身形暴弹,盾边擦背而下,他的“渡心指”已透心穿过敌人,振臂挫腰,直将对方抖抛出了两丈之遥!

  第三名“虎将”方自挥锤远砸,关孤的一招“如来指”业已齐眉把那位巨无霸顶出五步,锋利的剑刃沾着红红白白的脑浆与血水拔出对方头骨,洒起一溜炫目的光点在夕照中!

  第四名“虎将”运盾横推,链子锤飞射一半又急捣关孤小腹,关孤回剑削锤刺盾“噗”的双响合为一响,对方踉跄倒退,关孤剑幻两角,一记“双眩眸”,将这名虎将的半片头颅削弹出十步之多!

  背后,一刀暴劈!

  关孤身形不闪,剑刃映起一抹冷芒,宛若绕地回旋的鬼旋风,由下往上,“呼”的将那偷袭者挑起,在一声尖曝声里抛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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