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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之子 作者:[美] 弗兰克·赫伯特-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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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企图终于暴露出来了!”史帝加道,他皱起眉头,“甘尼玛是换取宽恕的代价,对吗?她以为我……”
“她认为你是个理智的人。”阿加瓦斯道。
甘尼玛高兴地想:他不会答应的。别浪费力气了。他不会答应的。
就在这时,她听到左后方传来一阵沙沙声。她想躲闪,但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在她能叫出声之前,一块浸过蒙汗药的粗布蒙住了她的脸。在意识消失之前,她感到自己被扛着向会议厅内最暗的那扇门前进。她想:我应该能猜到的!我本该有所防备!抓住她的那双手是成年人的手,强壮有力。她无法挣脱。
甘尼玛最后感到的是寒冷的空气,闪烁的星空和一张蒙住的脸。这张脸望着她。接着响起一个声音:“她没有受伤吧?”
她没能听见回答。星空在她的视野中飞速旋转,最后,随着一道闪光,星空消失了。
第六十一章
穆哈迪使我们懂得了一种特殊的知识,这就是洞见未来。他让我们知道伴随这种洞察力而来的是什么,以及预知未来的能力将如何影响那些已经“安排就序”的事件(即被预见到的、在相关系统中注定要发生的事件)。如前所述,对预言者本身而言,这种洞察力成了一个怪圈。他很可能成为自己这种能力的受害者,被自己的天才所葬送,人类常常会遭遇这类失败。
预言的危险在于,预知者很可能会沉溺于自己的预见,由此忽视了一点:他们的幻象会对未来产生两极分化作用。他们很容易忘记,在一个两极分化的宇宙中,没有什么东西能在其对立面缺失的情形下独立存在。
——《预知幻象》哈克·艾尔-艾达
被风刮起的沙尘如同大雾般悬在地平线上,遮挡了正在升起的太阳。沙丘阴影处的沙子仍然很凉。莱托站在帕姆莱丝的环形山上,眺望着远处的沙漠。他闻到了尘土的味道,还有荆棘散发的芳香,听到了人和动物在清晨活动的声音。这里的弗瑞曼人没有修建引水渠。他们只有可怜的一点点手栽的植被,几个女人在给它们浇水,水来自她们随身携带的皮袋子中。他们的捕风器不怎么结实,轻易就能被沙暴毁坏,但又很容易修复。苦难、香料贸易中的残酷,再加上冒险,共同形成了这里的生活方式。这些弗瑞曼人仍然坚信天堂就是能听到流水声的地方。但正是这些人仍然珍视着莱托也认同的古老的自由理念。
自由就是孤独,他想。
莱托调整着白色长袍的系带,长袍覆盖了他那件有生命的蒸馏服。他能感觉到沙鲑的膜是如何改变自己。与这种感觉相伴随的是,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克服深深的失落感。他已经不再是个纯粹的人。他的血液中流淌着奇怪的东西。沙鲑的纤毛已经刺入所有器官,他的器官在不断调整变化。沙鲑本身也在调整、适应。莱托体会到了这些,但他仍然感到残留的人类感情撕扯着他的心,感到他的生命处于极度的苦闷之中,只因为悠久的延续性被他生生割裂。但是,他知道放纵这种感觉的后果。他知道得很清楚。
让未来自然地发生吧,他想着,惟一能指导创造行为的规则就是创造本身。
他的目光不愿离开沙漠,离开沙丘,离开那种巨大的空无之感。沙漠边缘躺着岩石,看到它们便能触发人们的联想,让人想起风、沙尘、稀有而孤独的植被和动物,想起沙丘如何融合沙丘,沙漠如何融入沙漠。
身后传来了为早祷配乐的笛声。在这位新生的夏胡露听来,祈祷水分的祷告仿佛是一首小夜曲。有了这种感觉以后,音乐中似乎附上了永恒的孤寂。
我可以就这么走入沙漠,他想。
如果这样做,一切都将改变。他可以任选一个方向走下去,无论哪个方向都一样。他已经学会了毫无累赘的生活,将弗瑞曼人神秘的生活方式提高到了可怕的高度:他携带的任何东西都是必需的,除此之外,他一无所求:身上的长袍、藏在系带上的亚崔迪家族鹰形戒指,还有不属于他的皮肤。
从这里走入沙漠,太容易了。
空中的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翅膀的形状表明了那是一只秃鹰。这景象令他的心头一痛。像野外的弗瑞曼人一样,秃鹰选择在此生活是因为这里是它们的出生地。它们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地方。沙漠造就了它们。
然而,随着穆哈迪和阿丽亚的统治,诞生了一个新的弗瑞曼种类。正是因为他们,他才不能像他父亲那样就此走入沙漠。莱托想起了艾德荷很早以前说过的一句话:“这些弗瑞曼人,他们的生活无比荣光。我从来没有碰到过一个贪婪的弗瑞曼人。”
现在却出现了很多贪婪的弗瑞曼人。
悲伤之感流遍莱托全身。他决心要踏上那条道路,去改变这一切,但是为此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高昂了。而且,随着他逐渐接近终点,那条道路也越来越难以掌控了。
克拉里兹克,终极斗争,就在眼前……但迷失之后必须付出这样的代价:克拉里兹克或更糟的结局。
莱托身后传来说话声,一个清脆的童音传进他的耳朵。“他在这儿。”
莱托转过身去。
传教士从帕姆莱丝走了出来。一个孩子在前头领着他。
为什么我仍然把他当成传教士?莱托问自己。
答案清晰地印在莱托的脑子里:因为他不再是穆哈迪,也不再是保罗·亚崔迪。沙漠造就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沙漠,还有迦科鲁图的走狗们喂给他的大剂量香料,再加上他们时常的背叛。传教士比他的年龄要老得多,香料并没有延缓他的衰老,反而加剧了衰老过程。
“他们说你想见我。”那个小孩子向导停下之后,传教士开口说道。
莱托看着帕姆莱丝的孩子,他几乎和自己一样高,脸上夹杂着既畏惧又好奇的表情。小号蒸馏服面罩上露出一对年轻的眼睛。
莱托挥了挥手。“走开。”
有那么一阵子,那个孩子的肩膀显露出不乐意的迹象,但很快,弗瑞曼人尊重隐私的本能占据了上风。他离开了他们。
“你知道法拉肯已经到了阿拉吉斯吗?”莱托问道。
“昨晚载着我飞到这儿时,葛尼已经告诉我了。”
传教士想:他的语气多么冰冷。他就像过去的我。
“我面对着一个困难的抉择。”莱托说道。
“我以为你早就做出了选择。”
“我们都知道那个陷阱,父亲。”
传教士清了清嗓子。现场的紧张气氛告诉他现在他们离危机是多么近。莱托不再仅仅依靠预知幻象了,更重要的是,他必须掌握幻象,管理幻象。
“你需要我的帮助?”传教士问道。
“是的,我要回到阿拉肯,我希望以你向导的身份回去。”
“为什么?”
“你能在阿拉肯再传一次教吗?”
“也许吧。我还有些话没和他们说完。”
“你无法再回沙漠了,父亲。”
“如果我答应和你回去的话?”
“是的。”
“我会遵从你的任何决定。”
“你考虑过吗?法拉肯来了,你母亲肯定和他在一起。”
“毫无疑问。”
传教士再次清了清嗓子。这暴露出他内心的紧张,穆哈迪决不会允许有这种表现。这个躯体离自我约束的时期已经太遥远了,他的意识中常常会暴露出迦科鲁图的疯狂。或许,传教士认为回到阿拉肯是个不太明智的选择?
“你无需和我一起回去,”莱托说道,“但我的妹妹在那儿,我必须回去。你可以和葛尼一起走。”
“你一个人也会去见阿拉肯吗?”
“是的,我必须去见法拉肯。”
“我和你一起去。”传教士叹了一口气。
从传教士的举止中,莱托感到对方还残留着过去留下的一丝幻象。他想:他还在玩弄那套幻象的把戏吗?不。他不会再走那条路了。他知道与过去藕断丝连会有什么后果。传教士的每句话都说明他已经将幻象完全交托给了自己的儿子,因为他知道,儿子已经预知宇宙中的一切发展。
“我们几分钟之后离开,”莱托说道,“你想告诉葛尼吗?”
“葛尼不和我们一起去?”
“我想让葛尼活下来。”
传教士不再抗拒自己心中的紧张。紧张隐藏在周围的空气中,在他脚下的地底里,它无处不在,但集中在那个不是孩子的孩子身上。过去的幻象哽在他的喉咙里,随时可能发出呐喊。
他无法抗拒体内产生的恐惧。他知道他们在阿拉肯将面对什么。他们将再次玩弄那种可怕而又致命的力量,他们将永远得不到安宁。
第六十二章
孩子拒绝戴上父亲过去的枷锁,重走父亲的老路。“我无需成为我父亲那样的人。我无需遵从父亲的命令,甚至无需相信他所相信的东西。我作为一个人,有力量选择什么可以相信,什么不能相信,选择我可以成为什么,不可以成为什么。”
——《莱托·亚崔迪二世》哈克·艾尔-艾达
朝圣的女人们在神庙广场上随着鼓声笛声翩翩起舞。她们的头上没有头巾,脖子上也没有项圈,她们的衣服轻薄透明。当她们转圈时,黑色的长发时而笔直地甩出去,时而散落在脸庞上。
阿丽亚在神庙高处看着底下的场景,觉得它既引人,同时又令人厌恶。早晨已经过去了一半,过不了多久,香料咖啡的香气就将从遮阳棚下的商铺中散发出来,弥漫于整个广场。很快,她将出去迎接法拉肯,把正式的礼物交给他,并监视他第一次和甘尼玛的会面。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顺利进行。甘尼将杀了他,然后,在接下来的乱世中,只有一个人准备好了收拾残局。木偶在线绳操纵下舞动。如她所希望的那样,史帝加杀死了阿加瓦斯,而阿加瓦斯在他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将这些反叛者交到了她的手里,因为她送给他的新靴子中隐藏着一个秘密的信号发射器。现在,史帝加和伊如兰被关押在神庙的地牢里。或许应该马上处死他们,但他们可能还有其他利用价值。让他们等着吧,反正他们已经不再构成威胁了。她注意到下方的城市弗瑞曼人正目不转睛地欣赏朝圣的舞者,眼光中充满了渴望。离开沙漠之后,平等的两性观仍然顽强地存在于城镇弗瑞曼人中间,但男性和女性在社会地位上的不同已经有所显现。这一点也在按照计划发展。分裂并加以弱化。从这些欣赏来自外星艳舞的弗瑞曼人身上,阿丽亚能感到这种细微的变化。
让他们看吧。让他们的脑子中塞满欲望。
阿丽亚的上半截窗户开着,她能感到外面温度在急剧上升。在这个季节,温度将随着太阳的升起而升高,并在午后达到最高点。
广场石头地面上的温度要比这儿高出许多,会令舞者感到很不舒服。但她们仍旧在旋转、下腰、甩开双臂,她们的头发仍旧在随着她们的运动而飘洒。她们将舞蹈献给阿丽亚,天堂之母。一个助手和她说起过这件事,而且明显对这些外邦人的奇特行为表示出了不屑。助手解释说那些女人来自埃克恩,被禁止的科学和技术仍然在那里得以保留。
阿丽亚也轻蔑地哼了一声。这些女人和沙漠中的弗瑞曼人一样无知、迷信而且落后……那个不屑的助手说得不错。但是,那个助手和这些埃克恩人都不知道,在某种已经消亡的语言中,埃克恩这个词只是一个数字。
阿丽亚暗笑了一下,想:让她们跳吧。舞蹈能浪费能量,而这些能量原本可能被用于破坏性行为。再说音乐也很动听,葫芦鼓和拍手声之间,一阵阵若有若无的乐声不住飘荡着。
突然间,音乐被广场远端传来的嘈杂声淹没了。舞者踏错了舞步,短暂的迟疑之后又恢复了常态,但她们已经无法做到整齐划一,连注意力都游离到了广场远端的出口处。那儿有一群人冲上石头地面,像流水通过开放的引水渠。
阿丽亚盯着那股袭来的水流。
她听到了喊叫声,有一个词盖过了其他声音:“传教士!传教士!”
随后,她看到了他,随着第一个波浪大步而来,他的一只手搭在年轻向导的肩上。
朝圣的舞者不再转圈,退回到了阿丽亚下方的台阶附近。她们的观众和她们挤在一起。阿丽亚感觉到了人们的敬畏。她自己也感到了恐惧。
他竟然如此大胆!
她半转过身,想召唤卫兵,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这个决定。人群挤满了广场。如果阻碍他们倾听瞎子的预言,他们可能就此变得狂性大发。
阿丽亚握紧了她的拳头。
传教士!为什么保罗要这么做?半数人认为他是个“来自沙漠的疯子”,因此他们害怕他;另一半人则在市场上或是小店中偷偷谈论,说他就是穆哈迪,要不然教会怎么能允许他传播如此恶毒的异端言论?
阿丽亚在人群中看到了难民,那些被遗弃穴地的残余人员,他们的长袍烂成了碎片。那底下是个危险的地方,一个容易犯错误的地方。
“夫人?”
声音从阿丽亚身后传来。她转过身,看到兹亚仁卡站在通向外室的门口。携带武器的皇室卫兵紧跟在她身后。
“什么事,兹亚仁卡?”
“夫人,法拉肯在外面请求会面。”
“在这儿?在我的寓所内?”
“是的,夫人。”
“他一个人吗?”
“还有两个保镖和杰西卡夫人。”
阿丽亚把一只手放在喉咙上,想起了上次与母亲的对峙。时候不同了。新的环境决定了她俩之间的关系。
“他太急躁了,”阿丽亚说道,“他有什么理由吗?”
“他听说了那个……”兹亚仁卡指了指窗户下的广场。
阿丽亚皱起眉头。“你相信他的话吗,兹亚仁卡?”
“不,夫人。我认为他听说了一些流言。他想看看您的反应。”
“是我的母亲教唆他这么干的!”
“显然是,夫人。”
“兹亚仁卡,我亲爱的,我要求你执行一系列非常重要的命令。过来。”
兹亚仁卡走到离她只有一步远的地方。“夫人?”
“让法拉肯,他的保镖,还有我的母亲进来。然后准备把甘尼玛带到这儿来。她要像弗瑞曼新娘那样打扮起来——完完全全像个新娘。”
“带着刀,夫人?”
“带着刀。”
“夫人,那——”
“甘尼玛不会对我构成威胁。”
“夫人,但她曾和史帝加一起逃走。”
“兹亚仁卡!”
“夫人?”
“尽管执行我的命令。让甘尼玛准备好。在办这件事的同时,你从教会中派五个人到广场上去。让他们将传教士请到我这儿来。让他们等待说话的机会,除此之外什么也别做。他们不能用武力。我要求他们传达一个礼貌的邀请。绝对不能使用武力。还有,兹亚仁卡……”
“夫人?”她听上去是如此不快。
“必须将传教士和甘尼玛同时带到我这儿来。他们应当在我做出手势时一起进来。你听明白了吗?”
“我知道这个计划,夫人,但是——”
“执行命令!一起带进来。”随后阿丽亚一扬头,示意这位女侍卫离去。兹亚仁卡转身走了。阿丽亚说道,“你顺路让法拉肯一行进来,但是你必须让你最信任的十个人带着他们进来。”
兹亚仁卡向身后瞥了一眼,继续前行离开了屋子。“遵照您的吩咐,夫人。”
阿丽亚转身朝窗户外看去。再过几分钟,整个计划将结出血淋淋的果实。保罗将当场看着他的女儿发出致命的一击。
阿丽亚听到兹亚仁卡的卫兵队伍走了进来。很快就要结束了。一切都将结束。
带着无比满足的胜利感,她向下看着传教士站在第一级台阶上,年轻的向导跟随在他身旁。阿丽亚看到身穿黄色长袍的神庙教士等在左边,在人群的挤压下慢慢后退。然而他们在对付人群方面很有经验,仍然能找到接近目标的道路。传教士的声音在广场上空回荡,人群在全神贯注地等待着他的布道。让他们听吧!很快,他的话将被解释成与他本意不同的东西。而且不会再有传教士在一旁纠正了。
她听到法拉肯一行走了进来。杰西卡的声音传了过来。“阿丽亚?”
阿丽亚没有转身,直接说道:“欢迎,法拉肯王子,还有你,母亲。过来欣赏一场好戏。”她向身后瞥了一眼,见身材魁梧的萨督卡泰卡尼克正怒视着挡住他们去路的卫兵。
“太不礼貌了, ”阿丽亚说道,“让他们过来。”
两个卫兵显然接到了兹亚仁卡的事先指令,走上前来站在她和其他人的中间。其他卫兵退到一旁。
阿丽亚退到窗户的右面,示意道:“这是最好的位置。 ”
杰西卡穿着传统的黑色长袍,两眼盯着阿丽亚,守护着法拉肯走到窗前,站在他和阿丽亚的卫兵之间。
“你真是太客气了,阿丽亚夫人,”法拉肯说道,“我听说了太多的有关这位传教士的传言。”
“那底下就是他本人。”阿丽亚说道。
法拉肯穿着灰色的萨督卡军服,制服上没有任何修饰。他移动时的典雅的姿态引起了阿丽亚的注意。或许这位柯瑞诺王子不仅仅是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
传教士的声音被窗户下的监听器放大之后,充斥了整个屋子。
阿丽亚感到自己的骨头都被震得发抖,她开始入迷地倾听起他的话来。
“我发现自己来到了赞沙漠,”传教士叫喊道,“身处哀嚎不止的旷野废墟。上帝命令我把那个地方清理干净。因为我们激怒了沙漠,让沙漠伤心了。我们在旷野中受到了诱惑,放弃了我们的道路。”
赞沙漠,阿丽亚想,第一批真逊尼流浪者接受审判的地方,而弗瑞曼人正是源自这些流浪者。他在说什么!他难道是在暗示,在摧毁那些效忠于皇室的穴地的行动中,有他的一部分功劳?
“野兽躺在你们的土地上,”传教士说道,他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阴险的生物占据你们的房屋。你们这些逃离家园的人无法再在沙漠上度日。是的,你们这些放弃传统道路的人,如果再执迷不悔,你们终将死于污秽的巢中。但如果你留意我的警告,上帝将指引你们穿越深渊,进入上帝的山岭。是的,夏胡露会指引你们。”
人群发出一阵低吟。传教士停了下来,空洞的眼窝跟随着声音,从这头扫到那头。接着他举起双手,张得很开,叫喊道:“哦,上帝,我的肉体渴望回到干涸的土地!”
一个老女人站在传教士面前,从她破烂的长袍就能分辨出她是一个难民。她朝着他举起双手,祈求道:“帮帮我们,穆哈迪,帮帮我们!”
由于恐惧,阿丽亚的胸腔紧缩了一下。她问自己那个老女人是否知道事情的真相。她瞥了她母亲一眼,但是杰西卡夫人并没有移动,而是将注意力分散在法拉肯、阿丽亚的卫兵和窗户外的景象之问。法拉肯则在那儿生了根,被牢牢地吸引住了。
阿丽亚又朝窗外看去,想寻找那几个神庙教士。他们没有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她怀疑他们绕到了神庙大门的底下,想从那儿找一条路直接走下台阶。
传教士用右手指着老女人的头叫道:“你们自己就是惟一的帮助!你们具有反叛精神,你们带来了干燥的风,裹挟着沙尘,热浪滚滚。你们肩负着我们的沙漠,承受着来自沙漠、来自那可怕地方的旋风。我从荒野中走来。水从倒塌的引水渠中洒落到沙漠上。河流纵横在大地上。沙丘的赤道地带竟然还有水从天空落下!哦,我的朋友,上帝给我下了命令,在沙漠中为我们的主建造一条笔直的大道吧。”
他伸出一根僵硬的手指,颤抖着指了指脚下的台阶。“新城镇变得无法居住并不是我们的损失!我们曾吃着来自天堂的面包,然而陌生人的喧嚣将我们赶离家园!他们给我们带来了荒芜,让我们的土地不再适合居住,让我们的土地上不再有生机。”
人群中发出一阵骚动,难民和城市弗瑞曼人怒视着身边的外星朝圣者。
他能诱发一次血腥的骚乱!阿丽亚想,好吧,随他去。我的教士可以趁乱接近他。
她看到了那五个教士,身穿黄色长袍的他们紧紧簇拥在一起,沿着传教士身后的台阶慢慢地往下走着。
“我们洒在沙漠上的水变成了鲜血,”传教士挥舞着手臂说道,“流淌在我们土地上的鲜血!看哪,我们的沙漠能带来欣喜和繁荣,它引来了陌生人,藏在我们中间。他们带来了暴力!他们的部队在集结,最后的克拉里兹克就要来临了!他们采集着沙漠的所属。他们掳走了藏在沙漠深处的财富。看哪,他们仍然在继续邪恶的工作。教义是这么说的:‘我站在沙漠上,看到沙地中跃起了一只野兽,在那只野兽的头上镌刻着上帝的名字!’”
人群爆发出一降愤怒的低语。人们举起拳头挥舞着。
“他在干什么?”法拉肯小声问道。
“我也想知道。”阿丽亚说道。她一只手抚住胸口,感受着此刻的紧张和刺激。如果他再继续说下去,人群就要对朝圣者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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