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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火星 金·s·罗宾森-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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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那一带转了一遭又遭,直到回到森泽尼那,回到最低住宅层的工作间里。他们在那里又热烈地争论起来,一直争到深夜。随着他们的争论,他越来越得意,因为他看得出他们开始考虑了——显然他们在听他讲话,他所说的,他对他们的认识,对他们都至关重要,这就是这位老资格的“第一人的玻璃鱼缸”得到的最好回报,加上阿卡迪表示赞成的强烈印象,很明显使他对他们产生了某种影响。他能动摇他们的信心,他能使他们去想,能使他们重新评价,能改造他们的思想!
在尘暴肆虐的昏暗的紫色晨曦中,他们顺着这几问大厅漫步到厨房继续交谈。他们眺望窗外,狼吞虎咽地喝着咖啡,洋溢着一种受到神灵启示的鼓舞,充满着古老的诚实争论的兴奋。他们终于停止了辩论,回去抓紧时间休息一下。玛丽娜也显然受到震撼,他们全部陷入了沉思,半信半疑地觉得约翰是对的。
约翰走回到他的客人套间,虽感到疲劳但很高兴。不管阿卡迪有意无意,他己经使约翰成为这场运动的领导人之一。也许将来他会感到后悔,但现在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约翰确信这是理想的态势。他可以在这股地下势力和火星上其余的人之间起一种桥梁作用——在两个世界施加影响,调和两者的矛盾,努力促使他们形成一股比任何一方单独行动更有效力的力量。这是主流资源与地下分子的热情相结合的力量,阿卡迪认为那是一个不可能成功的强扭的集合体,但约翰具有阿卡迪所不具备的力量。他可以,嗯,不篡夺阿卡迪的领导地位,只是改变所有的人。
通向他住处的房间门是开的。他冲进去,大吃一惊,在房间两把椅子上坐着萨姆·休斯敦和迈克尔·张。
“好哇,”休斯敦问,“你到哪儿去啦?”
“啊,来吧,”约翰说着,一股火腾地上来了,他的好情绪一瞬间烧成了灰烬。“我走错了门吧?”他欠身往后向外着,“没有,我没有进错门哪,这就是我的房间了。”他举起手臂,在他的微型通讯器上的录音机上嘀嗒按了一下:“你们进来干什么?”
“我们想知道你到哪里去了?”休斯敦平静地说,“我们已获得特许进入这里所有的房间,使我们的问题都得到回答,你最好还是开始吧。”
“得了吧,”约翰讥讽道,“你们还没厌烦这种坏警察的把戏?你们这些家伙也不轮流一下?”
“我们只是需要我们的问题得到回答。”张温和地说。
“啊,请讲。好警察先生,约翰说,“我们都想我们的问题得到回答,是吗?’”
休斯敦站了起来——他已经快要按捺不住地发脾气了。约翰径直走到他面前停下来,两个人的胸脯约距十公分。
“滚出我的房间,”他说,“现在就滚,否则我会把你扔出去的,然后我们再合计谁有权利呆在这里。”
休斯敦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约翰没给他警告就在他胸膛上狠狠地推了一把。休斯敦跌坐在椅子上,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又忽地弹起来向约翰扑去。
张赶紧跳在二人中间,说:“等一等,萨姆,等等。”
约翰却喊着:“滚出我的房间!”一遍又一遍扯着嗓子喊,一头撞到了张的背后,目光越过他的肩上恶狠狠地盯着休斯敦的红脸。约翰看到他那副窘态几乎哈哈大笑起来。他成功地一推,高昂地情绪又上来了。他大踏步走到门口吼道;“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这样休斯敦就看不出他脸上咧嘴而笑的表情。
张把他的同事拖了出来。跑到大厅里去,约翰紧跟其后。他们怔怔地站在那里,张小心地把自己隔在他的同伴和约翰之间。他比他俩个子都大。他现在面对着约翰,脸上露出又着急又愤怒的表情。
“现在你们想要干什么?”约翰无所谓地问道。
“我们想知道你去哪儿了,张顽强地说,“我们有理由怀疑,你的所谓破坏事件的调查对你是个非常方便的掩盖手段。”
“我对你们也是这样怀疑的。”约翰说。
张没理他,继续说:“就在你访问这些地方后,事情仍接连不断地发生,你看——”
“它们就是在你们访问期间发生的。”
“——在大风暴期间你光顾过的每一个超深钻洞都被扔下了集尘斗。就在2047年,你与萨克斯.洛塞尔磋商后,计算机病毒入侵了他在埃科斯眺望山的办公室的软件,就在你离开之后生物病毒侵害了冥河快速生长的地衣。等等,等等。”
约翰耸耸肩:“是吗?你们来这里已两个月了,那就是你们所能做的好事情?”
“如果我们是对的,那当然是足够好的,昨天夜里你在哪里?”
“对不起,”约翰说,“我不会回答闯入我房间的人提的问题。”
“你必须回答,”张说,“这是法律。”
“什么法律?你们想对我怎么样?”他转身朝向房间开着的门,张过去挡住他,他猛地朝张扑过去,张退缩了一下,但仍然站在门口,岿然不动。约翰转身走开,回到了公共场所。
那天下午,他坐火星车离开森泽尼那,驱车经转发器路沿着泰沙斯侧翼向北走。这条路不错。三天后,就向北走了一千三百公里,到达诺科提斯迷宫西北的某个地方。他来到一个大转发器路的岔路口,那里新建了一座燃料站。他向右边徘徊了一下,然后踏上回安达尔山的路。当火星车颠簸着向前盲目地穿行在尘暴中时,他便与波琳联系。“波琳,请查一查偷窃牙医设备的所有行星记录,好吗?”
在处理一条前后不一致的要求时,她同人一样的慢,但数字终于出来了。然后他又要求她扫一遍每一个他能想到的可疑者的行踪记录。当他肯定了每个人都到了那里时,他给赫尔姆特·布朗斯基打电话,抗议休斯敦和张的行为。“他们说他们得到了你的授权。赫尔姆特,我想你该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
“他们正在履行职责,”赫尔姆特说,“我希望你不要惹恼他们,好好合作,约翰,那才可能有所帮助。我知道你没什么隐瞒的,所以,为什么不多帮帮忙呢?”
“得了吧,赫尔姆特,他们不是要求帮助,那是居高临下的恫吓。告诉他们不要那样。”
“他们只不过在努力履行职责,”赫尔姆特态度温和地说,“我没听说有什么违法之处。”
约翰中断了联系,然后又打电话给弗兰克,他正在伯勒斯。“赫尔姆特怎么啦?他为什么在把这颗行星拱手给那些警察?”
“你这个白痴,”弗兰克说。他说话时正发疯似的在计算机屏幕上打着字,以至于他似乎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你没注意到这时正在发生什么事吗?”
“我认为我注意到了。”约翰回答说。
“我们正站在齐膝深的汽油里!这些她妈的老年治疗是场比赛。但你绝对没弄明白,首先我们为什么到这里来,你为什么现在什么都要明白呢?”他继续敲打着键盘,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
约翰仔细审视着微型通讯器上弗兰克小小的图像,终于说:“我们首先被送到这里来,为什么,弗兰克?”
“因为俄国和我们的美利坚合众国已经处于危急状态,因为我们是年老体衰的过了时的工业巨龙,就要被日本、欧洲和在亚洲迅速崛起的小龙吞吃掉,而我们却让所有这些太空经历浪费掉。我们还建立了几个巨大的但却是没有必要的宇宙空间工业,我们把它们集中起来,渴望到这里来,有机会找到有价值东西,果然成功了!可以说我们发现了金子。那不过是把更多的汽油浇到那些东西上面去,因为淘金热的结果表明,谁有力量谁没有。”
“现在,即使我们捷足先登开了个头,但那里有许多新兴的小龙。他们比我们的技术更好,他们都要从这个行动中分到一杯羹,地球上有许多国家没有生活空间没有资源,一百亿人口正陷入各自的困境。”
“我想你是告诉我地球就要崩溃了。”
“不是在崩溃。想想看——如果这种该死的治疗只面向富人,那么穷人就会造反,那就完全要爆炸了——但是,如果这种治疗让每个人享受,那么人口就会急剧上升,地球也就要爆炸。哪一个方面都要完蛋!现在这个迹象已经开始了;很自然,跨国公司不希望这种局面出现,地球爆炸对于做生意是可悲的现象。所以他们害怕了,他们决定努力,通过主流力量将一切事物凝聚在一起。赫尔姆特和那些警察只是冰山最小的小角——许多政策制定者们认为,今后几十年实行一个世界警察统治状态是达到某种人口稳定而不出现灾难性后果的惟一机会。从上面控制,那些愚蠢的杂种。”
弗兰克厌恶地摇着头,然后身子倾向屏幕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上的内容。
约翰问:“你做过治疗吗,弗兰克?”
“当然做过,别打扰我了,约翰,我有工作要做。”
《红火星》作者:'美' 金·S·罗宾森
第十六章
南方的夏季比先前被大风暴笼罩时的气候暖和了,但仍然比任何记载的温度都要低。这场大尘暴现在已经历了两个火星年之久,也就是地球三年多,但萨克斯对此十分乐观,约翰在埃科斯眺望山给他打了电话。当约翰提到他正经历的寒冷的夜晚时,萨克斯说:“火星改造时,大部分时间我们很有可能经历低温的考验。但气候变暖不是我们追求的目标,金星气候是温暖的。我们所要的是适合生存的环境,如果我们能呼吸空气,我不在乎气候是否寒冷。”
这个时候到处都冷,晚上气温下降到零下一百度,甚至赤道上也很冷。当约翰离开森泽尼那之后一星期到达安达尔时,他发现有一种粉红色的冰层覆盖着人行道,在尘暴的昏暗光线下几乎看不到,在这上面走动是没有把握的。安达尔的人大部分时间呆在户内,约翰用了好几个星期的时间帮助当地的生物工程队在地里实验一种新的生长快的雪藻。安达尔住满了陌生人,他们大多数是年轻的日本人和欧洲人,他们幸运地仍然用英语相互交流。约翰居住在位于这个扇形体的东北角,一间旧筒形拱顶屋里。这个旧扇形体比较小,光线暗淡,许多拱顶屋现在都用来储藏用,所以不如娜佳的中央大厅受欢迎。走在方形的走廊上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想起了那个水池,玛娅的房间、餐厅一一现在都漆黑一片,厢盒堆积如山。那些年月,首批一百人就是一百人。现在,越来越难记清楚过去那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他通过波琳保持着对好几个人活动的追踪,其中有UNDMA的调查人员,这还不是非常严密的监视,因为追踪这些调查者并不总是那么容易。特别是休斯敦、张和他们的成员。他怀疑他们故意摆脱这个通讯网络。同时,太空机场到达者们的记录,每个月都可提供更多的证据,说明弗兰克称他们只是冰山一角是对的,特别是在伯勒斯呆下来的人还为UNOMA工作而无工作规定,然后又渗透到矿山以及其它居民区,去为当地的安全部门的头头工作。事实上,他们的地球用工记录是非常有趣的。
约翰经常在与波琳对话结束时离开这个扇形区出去散步。这时,他感到心烦意乱,只是一个劲地苦思冥想。能见度比过去好得多,地表上的景物正渐渐清晰起来,尽管粉红色的冰层走起来有些让人难以捉摸。看来,大尘暴正在减弱,地面上的风速只有风暴前平均每小时三十公里的。至三倍,空气中的灰尘有时候只不过是一种厚厚的雾霭,落日变成了光芒耀眼、色彩柔和的旋转体,有粉红色、黄色、橙色、红色、紫色;随意点缀的绿色或青绿色的条纹,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天边披着冰虹、小巳有时偶尔喷射出一束束灿烂的纯黄色的光芒。此时的大自然的奇妙转瞬即逝,最煞风景又最为壮观,一看到那种雾气蒙蒙的色彩和朦朦胧胧的物体的移动,约翰就有点神不舍守,思想不集中,就会爬上白色大金字塔四面眺望,然后又回到屋内准备再次开始战斗。
在这一天又一天的日落幻想曲之后的一个傍晚,他从大金字塔顶上爬下来,慢慢走回安达尔山——突然,他发现有两个人影从车库边门爬出来,从一个透明的浅层隧道爬上了火星车。他们的行动敏捷,有点鬼鬼祟祟的样子。他驻足近看,发现他们没戴头盔,从他们的后脑勺和身体的大小判断,他认出是休斯敦和张,他们进火星车的动作,就是地球人匆匆忙忙的缺乏效率的动作。他们的车子向他开过来。约翰把面罩极化,又开始走,头朝下,尽量装成一个刚下班回来的人。他急速往路边走一点,扩大他与他们之间的距离。火星车钻进了厚厚的尘云里,立即消失了。
他回到密封室的门口,陷入了沉思。他几乎吓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仔细思量。抬头一看,却不是这道门,原来是隔壁墙上的内部通话系统操纵台,在通话器下面有好几种不同的插孔。他小心翼翼地把一个塞子从一个插孔里抽出来,清除掉覆盖在边缘上的灰尘——这些插孔再也没有用过——插在他的微型通讯器上,敲出呼波琳的密码,等待编密码内的译密码程序。“喂,约翰吗?”波琳的声音从他的头盔内部通话系统的通话器上传出来。
“请把你的摄像机打开,波琳,拍摄我的房间全景。”
波琳正坐在他的床侧小几上,插头插入墙上。她的摄像机只是一根细小纤维似的小玩意,很少使用。他的微型通讯器上的影像非常小。房间里昏暗,只有一盏夜灯开着。他的面罩曲线又是~种障碍,即使通讯器就对着房间,也不能完全辨认出这些景象——灰暗朦胧的形状,移来动去的。那是床,床上有什么东西,然后地墙。回调十度,约翰说道,斜着眼看,试图看懂这个两厘米见方的图像。他的床。有个人躺在床上。那不是人是什么?一只鞋底,人体躯干,头发。但还是很难说,它又不动。
“波琳,你听到屋里有什么动静吗?”
“通风口,电。”
“把你麦克风上接收的声音传给我,音量放到最大。”他头向右侧着靠着头盔,耳朵紧紧地贴着送话器。嘶嘶,嘶嘶,静电声音,在这样的过程中传输错误是司空见惯的,特别是使用了腐蚀的插座。但是,他当然没听到呼吸声。“波琳,能进入安达尔监控系统吗,调准拱顶门的摄像机。将图像传到我的通讯器上,好吗?”
就在几年前,他还指导过安装安达尔的安全系统。所有的计划和密码波琳还保留着,不多久她就用他房间外面的套间的影像变换了他通讯器上的图像,是从上面往下看的。套间的灯全亮着,在摄像机快速扫描过程中,他可以看到这扇门是关的,就只看到这些。
他把通讯器斜挂在腰上,认真思考着。五分钟过去了,他又把通讯器拿起来,通过波琳向安达尔安全系统下达指示,拥有这些密码使他能够指示整个摄像系统删除它的监视磁带,然后用一个小时的循环指令而不是平常的八小时指令来操作。他指示两个清扫机器人到他的房间把门打开、他们奉命过来了,他颤抖地站立着,等它们慢慢地从拱顶屋摇摇晃晃地穿过。它们打开门,他通过波琳的小眼睛看到它们。光线泄入房间,瞬间亮堂起来,然后调整,看得更清楚了。是的,床上是有个人,约翰浅浅地呼吸了一下。他用通讯器上的即时开关触发器遥控机器人。一个心惊肉跳的过程,但如果把他抬起来,就会弄醒他。最好是别弄醒。
他没醒,这个人懒洋洋地躺在机器人支撑臂的两边,它们小心地抬着它。一个身体向下垂着,这人死了。
约翰不慌不忙,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屏住呼吸继续遥控,指示第一个机器人把尸体藏在第二个机器人的大垃圾斗里。把两个机器人从大厅里打发到它的储藏拱顶层里是很容易的。它们一路摇摇晃晃地走回去时,好几个人从旁边经过,但他也没办法。不过,除非从上面看;否则是看不到尸体的。真希望不要引起人们足够的注意,这样的话,以后就谁也记不起这两个机器人了。
当他把它们送进储藏室时,他犹豫了。是否应该将这具尸体送到点金术士居住区的焚化炉里烧掉呢?但是,不——既然已经把尸体移出了房间,就不必处理掉。事实上他今后还需要它。他开始猜想它是谁,便指示第一个机器人把它的仲肌眼对着尸体的右手腕,用它的磁性成像阅读,费了好长时间这只眼对准了手腕上的正确位置,于是它紧紧地盯着那个位置。每个人在腕骨上都移植了微小的标签,用标准点符号语言记录个人的资料,波琳只用了一分钟就搞清了这个人的身份,雅什喀·莫,UNOMA审计员,住安达尔山,2050年到达。实实在在是个人,一个可以活一千年的人。
约翰开始颤抖了。他斜靠在安达尔的蓝色釉砖墙上。可能还要一个小时他才进得去,或者少一点时间。他不耐烦地从墙上撑起身子,环绕扇形区转了一遭。平常要花约十五分钟,现在却只用十分钟就走完了一圈。他走了两圈后,便向活动屋走去。
那两个旧拖车活动屋,显然是废弃不用了,或者只用来储存东西。在夜色笼罩的灰尘中,车子之间隐隐约约出现了几个人影。刹那间他害怕了,但他们都擦肩而过。他回到扇形区,又绕着它走,然后走出这条小路,来到点金术士居住区。在那里。眼望着这个由隧道、管道和矮矮墩墩的白色建筑物组成的过了时的综合建筑群,上面全都写满了黑色书法体的等式。他们最初的岁月,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仿佛就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在阴阴惨惨的大尘暴中,火星上出现了文明和腐败,危机和谋杀。他牙齿磨得格格响。
一个小时过去了,正是晚上九点。他回到密封室,在更衣室里脱下头盔和火星服靴子,脱得一丝不挂,进入淋浴室痛快淋漓地冲了一遍。他把水擦干,穿上长外套,梳理头发。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绕着扇形区的南面,走入有自己房间的拱顶屋。他打开门,发现四个联合国火星事务署的调查人员坐在那里。他并不感到惊讶,当他们命令他停下来时,他装出吃惊的样子。“是谁呀?”他问。不是休斯敦或张而是另三名男子,还有一名来自首批到达低点那批人当中的一名妇女。三个男人围住他的两侧,对他也没作出真正的反应。他们把门完全打开,两个人走进去。约翰本想揍他们,或对他们吼叫;或者当他们发现房间空空如也,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之色时嘲笑他们,但他抑制了那份冲动,只是好奇地瞪着眼看着他们,竭力把自己的感情限制在他不知道发生的情况时所显示的那种生气的状态。一旦打开内心的那扇门,实际上就很难控制他的愤怒。不让愤怒之火喷发出来,就很难保持天真无辜的程度。必须把他们当作过分急切的警察狠狠揍上一顿,而不是当作穷凶极恶的小官吏予以突然袭击。
正当他们对意料不到的局面感到不知所措时,他说了几句严厉、尖刻的话,好不容易把他们赶走了。他关上门,站在房间中央:“波琳,把安全系统上正发生的事情输到你自己身上来,录下来,让我看看摄像机摄下了什么。”
波琳跟踪他们,他们只用了几分钟就到了安全控制室,张和其余的人在那里与他们会合。他们想得到摄像机软片。约翰坐在波琳的屏幕前,眼睛随他们的动向进行观察,他们在倒录相带。发现带子长度只有一个小时,下午的事件全都删掉了。这就让他们有事情要考虑罗。他狞笑一声,告诉波琳中断这个系统。
一阵突如其来的疲倦感袭遍全身,虽然还只是十一点,但所有的肾上腺素和早晨吃的阿米珍多夫从他身上消失了,他很累。坐在床上,突然想起床上先前躺过的尸体,便爬了起来。最后,在地板上睡下来了。
在火星时间停滞时刻的午夜,他被斯潘塞·杰克逊惊醒。有消息说,在一个机器人的垃圾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他来到诊所里,疲惫不堪地站在斯潘塞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雅什喀·莫的尸体,几名调查人员警惕地盯着他。诊断机对于尸体解剖与对任何别的症状的诊断一样擅长,也许更好。样品化验出了一滴血液凝结剂。约翰面色阴沉,他命令对尸体进行全面的刑事尸体解剖;莫的尸体和衣服都得进行扫描,所有的微生物镜粒子都显示出他的基因组信息,所有的杂质粒子都显示出目前在安达尔山的人员信息。
约翰发出这个指示时,瞪着眼睛看着火星事务署调查人员,但他们眼都没眨一下。大概他们一直戴着手套穿着火星服或者像他那样遥控着整个事情,他不得不转开身去掩饰他的厌恶,他不能泄漏他知道的秘密。
当然,他们知道是谁把尸体放在那里的,所以他们一定怀疑他就是移尸并且删除录相带内容的人,因此他们已经清楚,他知道或者怀疑他知道事实真相,但他们还是不能肯定,没有任何理由泄露任何事情。
一小时之后,他回到他的房间,又躺在地上,尽管仍然精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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