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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神曲 作者:[苏] 阿·卡赞采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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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原料加水以后便能提供生命机体所必需的碳氢化合物、淀粉以及糖类。问题在于找出人工食品的合成方法。
  自然合成的过程是在阳光照射下,由活体机器——动物和植物来完成的。从原则上说,植物茎叶以及动物器官的生命过程,是可以通过人工途径进行的。
  很早之前,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涅斯米扬诺夫院士制造出棕红色和暗黑色的鱼籽酱、人造肉、马铃薯和其他食品。在品尝第一批鱼籽酱时,发生了一件趣事,有位怀疑论者紧锁着双眉挑眼儿,埋怨人造鱼籽的味道不正。可是,他享用的恰恰不是人造鱼籽,而是陈列在一边供对比用的真鱼籽酱。
  自此,人工合成食物的可能性得到证实。当然,新事物必须战胜旧习惯。人们愿意把生长在施过粪肥的田地上的麦子当作粮食,却十分厌恶按照季米利雅捷夫的理论从空气中提取面包,同时厌恶从石油蒸馏后残渣发酵制成的人造肉类。
  土地和河流为人们效劳了多少万年,它们决不会放弃自己独有的效劳的权利。可是,宇宙航行在还不到一百年的进程中航天人员就开始以人工合成食品来生活了。
  宇航船总设计师阿尔希斯在准备罗曼·拉托夫的飞行时,计算出食物制造机比储备食品及安装航船空气净化器要轻便得多。“食物制造机”在人工合成面包、牛油、糖类及鱼籽的同时吸净了航船上的生活残杂物质。封闭式的机械里进行“生活循环”,产生必需的营养物。循环的唯一目的就是通过机械能化废为宝。自然界中的生活循环是由阳光作为能源的。宇航船上的食物制造机则用燃料作能源。
  一年多前,罗曼·拉托夫宇航船由于喷气推进系统的故障,失去控制。三位宇航员决心在失去归宿的航程中经受考验。他们立志坚持到最后一刻,并且把失去意义的返航备用燃料用到“食物制造机”上。这样,机器就可以为他们服务五十年——直到他们成为垂暮的老人。
  但是,华列里·斯诺思廷坚持不住了,他在精神错乱中毁坏了“食物制造机”。这一来,全体乘员都得饿死。
  拉托夫才跨进透明塑料板构建成的尾舱,一切全明白了。早就关闭了推进器的宇航船,是在银河系的银白色光带中惯性运行着,此刻却挂上一条隐约可见的闪烁的尾巴。斯诺思廷把燃料排放到太空里了。它象是彗星拖曳的光带一样拖在宇航船后面。
  拉托夫扑上前去关紧龙头。
  “太晚了!”他背后响起华列里的嗓音,“总之一句话,吞咽黑鱼籽的高雅的苦刑算是到头了!”
  “疯子!你不想想别人?光想你自己!”拉托夫转脸朝着斯纳思廷。
  “现在我们这个古老的文明社会里,可以奉行一条野蛮人的准则:人吃人喽?我提议,你我合伙,指令长。二对一,干掉卡拉通不费事。他够我们吃一阵子哩!”
  华列里威吓地挥了挥手中的刀子。显然,他用三角锉加工制作了这柄凶器。
  拉托夫头一个扑向斯纳思廷,后者全然没有提防这一着。卡拉通闻声赶来支援指令长。两个人把华列里的手臂反拧到背后。三个纠结成团的身体,在失重中,一下子撞到“食物制造机”上,一下子撞到门上,一下子撞到透明的舱顶上。
  六条缠扯着的胳膊,六条晃动的腿,旋来转去,活象一只大章鱼。可是,搏斗中的人物却觉得是在跳一场狂欢的环舞,眼睛里金星飞旋。
  终于,金星停顿了。拉托夫和卡拉通的磁性鞋跟粘附到舱底板上,精神病患者也被按捺在舱板上。他那身体还在不断地扭动、蜷曲、翻着白眼,涎沫从嘴角流了出来。
  “松手。”罗曼·华西里耶维奇说。
  卡拉通照办了。
  华列里软瘫着,他身体缓缓地离开舱底,无力地浮悬在两位对手的头顶上。
  “最好把他捆起来。”卡拉通说。
  “锁到他自己舱里去。抬吧!”
  失去知觉的身体不用抬,只要拉托夫和卡拉通略一拨动,它就自动地飘浮向前。
  “我们该怎么办呢?,他们两人回到公共舱时,卡拉通向拉托夫询问。
  拉托夫把散失的棋子儿拾拢起来,蹙紧眉头,就象一心要在棋盘上摆出刚才对弈的残局。
  “就这样,”突然,他指指棋盘,快步走出舱门,“要收拾残局——截回燃料。”
  卡拉通跟了出来:“听我说,指令长,心里难受,共总三个人,其中一个又关了禁闭。”
  “你也病了,是吗?”
  “道理上全懂,思想上很乱。三个有理智的人当中还得设立一座监狱。你想到空中去?最好别派我,不然的话,我一去就会连影子也不回来了。”
  “你留下。我看得出,精神病有传染性。”
  “舱壁上接触传染,他的手摸过舱壁。”
  “你最好还是帮助我截回燃料。贮藏槽内已经见底了。我们应当坚持下去。”
  “你认为,还要坚持?”
  “应当,”拉托夫斩钉截铁地说,“我们是人!我们有人的智慧,尽管我们当中有弱者,但是强者是多数。”
  “行。我支持你。不过,我还得抽空把华列里的头发理一理,他快成为一个‘类人猿’了……”

  拉托夫手持巨大的电线转轴,双脚朝宇航船的尾舱外壁猛一蹬,人就象发射出的一顺子弹似地,沿着宇航船尾部牵曳着的银色光练飞远了。这条光练是由燃料的分子组成的。真空中燃料缓缓地蒸发着。
  线轴在拉托夫手中飞旋,退卷出好多公里电线来。拉托夫必须使电压形成电截流,希望全寄托在这上面。极其珍贵的一分一秒浪费于安顿精神病患者,消耗于思考截回燃料的方法上!那无法回收的一部分燃料中有着宇航员多少年的生命。银亮的尾巴逐渐赶不上航船的飞行速度了,眼看着和船体分离开。它象是一缕轻云徐缓地游向一颗亮星。这亮星呈圆盘形,如同过去常见的那个亲切的太阳。
  拉托夫想出的主意是使即将离去的银色尾巴的分子带电。他现在每一分钟的劳累就能换来船舱内几个月的生活。
  唉,华列里呀华列里!他原是阿尔谢尼的朋友,并且跟阿尔谢尼同岁。他们两人都渴望做一个航天飞行员。华列里如愿了,拉托夫的儿子——阿尔谢尼由于体重超限,没有被评选委员会选中。
  拉托夫的心目中,地球常常成为他疼爱的儿子的化身,自从献身于科学事业的妻子去世以后,他挑起教养十岁的阿尔谢尼的担子。当然,他更是自己孩子的一个同志,而后则成了孩子的朋友。航天飞行的共同愿望使他们更加贴心了。
  阿尔谢尼在宇航城落选成了他们共同的苦恼。儿子没有能跟父亲一道儿航天,但是,儿子遵照父亲的建议,成为一名无线电天文工作者。尽管距离遥远,毕竟他还是在研究宇宙。
  因此,华列里取代了阿尔谢尼。这对阿尔谢尼来说是何等的幸运呵!罗曼·华西里耶维奇发觉自己有这种情绪,便感到一种内疚。所以,他更加觉得自己有义务把不幸的华列里当作自己的儿子。
  电截流在燃料的云烟中发挥了作用,它使每个燃料分子带上阳电,一瞬间云烟更加扩散。但是,当电截流的电荷一变,云烟由于电荷的作用便凝聚成密集物质,这时便能把它回收到宇航船上。
  但是,拉托夫没有能把全部“燃料尾巴”都截回航船。电线长度有限,当他使电截流成为负电荷时,长长的尾巴便割断了。带电分子集拢在电线四周成为云块,余下的部分仍旧象云烟一般徐缓地向太阳状的亮星浮游(事实上,亮星也在飞行,只是速度比宇航船略微缓慢)。拉托夫眼看着它远去,对宇航船上的三个乘员来说,是多少年的生命化成轻烟了。
  他凝望着飞离的燃料……突然一怔。
  是什么?幻觉吗?
  不!可能这是割断下来的一部分燃料。但是怎么会成为雪茄形?又为什么会如此烁亮?
  或者……罗曼·华西里耶维奇简直要窒息了。
  难道是因为拖挂在宇航船后的长长的尾巴,被援救小组终于发现了,追寻来了?这就是说,华列里用自己的疯狂行动拯救了宇航船。
  拉托夫立即和卡拉通用无线电通话,告诉他发现一艘类似宇航船东西。
  对方回答:“已从舷窗中见到,雪茄形。地球上过去没有建造过这一型号的宇宙飞船。”
  没有建造过,那是他们启航前的情况!……
  拉托夫开动线轴高速收卷开关,他便又象射出的子弹一样,飞回宇航船。
  他通过压力控制室的闸门,进入船舱,只花了几秒钟时间,却感觉到过了许多小时似地。
  于是,他站到电讯收发装置前:“你们是谁!请回答!请靠近我们!我们的航船失控了。”
  这几句呼叫,地球上的阿尔谢尼·拉托夫曾经借助于全球天线收听到。先是他父亲用英语、法语反复呼叫,然后卡拉通用西班牙语、意大利语反复呼叫。
  突然,华列里来到无线电室。当罗曼·华西里耶维奇在宇宙空间时,卡拉通不仅能给华列里理了发,而且给他修了面。卡拉通以此作为开释对方的交换条件。
  这时,华列里已经不象野性发作的疯子了。猝发的病症神奇地消失了,现在听到两位同伴通过无线电发射出的呼叫,他知道,很快就要得救了。
  刚才的精神病患者立即变了样,回复成当年的那个精力充沛、动作敏捷的工程师了。
  “请允许我,”他建议说,“把两位的电文用国际通用电码发出。”
  罗曼·华西里耶维奇默默地把送话器递给他。这时,斯纳思廷就坚持不懈地发出求救呼号。但是,奇怪的银色的雪茄形飞行器不作任何答复。这是一艘宇航船,对此已经毋庸置疑了。
  可是,为什么拒不答复无线电呼号呢?如果人们竟能在宇宙空间拒绝对方的求救呼号,那在地球上则会干出些什么事来呢?
  “你们看!”华列里叫了一声。
  从银色雪茄形飞行器上飞出三个圆盘形物件。
  这时,航船上的无线电装置全部停止了工作。
  这类飞碟的活动,地球上的人们不知描述过多少次了。
  二十世纪、十九世纪以及更早一些年代,人们发现天空有这种飞行物。伟大的拉斐尔的先驱、意大利杰出画家夫兰契斯卡在一幅描绘十字军战史的作品中,把天空的云块画成带有球状圆顶的飞碟。在此之前,普卢塔赫曾经证明,当卢古鲁斯军队和敌人交锋时,阵地上空突然出现横飞着的闪光“圆柱体”,吓得交战双方惊惶四散奔跑。更远的吐特摩斯法老的时代,天象馆官吏就发现和记载了天空圆形飞行物。
  地球上各国人民发现这类飞行物不下数万次,并设立了国家或民间的专业研究机构。但是,经过种种努力还没有解开这个谜。
  起先,怀疑论者从根本上否定它的存在,认为这仅是一种视觉上的异象。可是,雷达装置测定出飞行物是种物质实体。而后又发现这种神奇的飞行物不同于所有的人造地球卫星,它不顺着地球自转方向运行,常常是逆向航行。于是,人们在猜测,它会不会是地外文明星球发射出来研究地球的星际探测器。
  不过,不论是通过无线电还是运用其他方法,与飞碟进行联系的试验全部失败了。
  失去归宿的宇航员也没有得到向着拉托夫宇航船飞来的飞行器的回答。
  不管怎么说,航程是有了归宿了……返航、被俘或者殉难。宇航员们对任何意外都有足够的思想准备。
  但是,神奇的飞碟上素昧平生的那些驾驶员们为什么不肯和人类交往呢?难道因为研究了人类文明社会,认为它不够高级,因而不想往来;或者,己经测知,这宇航船上有个精神病患者,担心见面时会有危险?……

  二、大理石纪念像

  大理石坐椅上一尊大理石宇航员纪念像由大理石横带系着,矗立在阳光明媚的大街上,潮水般涌来的车队被纪念像底座分成两股。纪念像前面,马路干线上空,横跨着一架格栅形行人桥,仿佛是苍穹中银河系的圆拱状门楣。
  桥上站着一个人,凝望着大理石雕塑成的自己的形象。欢乐的人群浪潮一般涌来涌去,大概没有人会闪过这样的念头:就在这桥上,面对自己的纪念像伫立着的正是这欢乐节日的中心人物——从失去归宿的航行中平安归来的宇航员罗曼·拉托夫。
  世界各大洲正是为了庆贺这件事,热闹得象过节一样。按照新的习俗,人们为表达欢乐的心情,见面时总是互赠鲜花。一簇簇鲜花置放到纪念像底座下,题签上写着:“献给地球的儿子,航天飞行中的拉托夫。”
  罗曼·华西里耶维奇细细端详着大理石像的面部线条。他看到的不是自己,看到的是自己的阿尔谢尼,儿子航天远去了,至少,父亲在世的时候他回不来了。
  就象是有意的安排,纪念像没有镌刻上拉托夫的名字,所以,当罗曼·拉托夫返回地球之后,纪念像仿佛是为阿尔谢尼建立的了。就正象人们在题签上所写的:“献给……儿子,航天飞行中的拉托夫。”
  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分别以来,地球上发生了多少事!全球天线建造成了,两批星际航行人员出发了,发现了真空能,联合世界正沿着共同选定的道路前进。
  罗曼·华西里耶维奇可以预料到一切,所有的一切!只有一件事除外。当着他的面落选了的自己的儿子,此刻成了宇航员正在星际航船中飞行。
  罗曼·华西里耶维奇多么想亲切地拥抱自己的儿子啊……他在向主管部门拍发了正在返航的正式报告之后,随即给阿尔谢尼个人发了份电报。在飞返太阳系的漫长途程中,他一直惦念着阿尔谢尼。还是在三个奇异的飞碟飞近失控航船的时刻,他突然想到阿尔谢尼。当时谁也无法顶料会出什么事:会不会出现类似人形的异怪的智慧生物?或是形状完全不同于人的一种有理智的章鱼,或者是稀奇古怪的机器人?这种会晤将给宇航员带来什么?死亡?还是被俘?
  但是,此后发生的一切,全出乎人们的预料。

  三个飞碟紧挨着向宇航船飞来。它们的边缘相互连靠,构成了一个品字形的整齐的几何图形。
  地球宇航船的船头立刻转了向,这是由于一模一样的三个飞碟构叠成品字形的帐顶罩到宇航船上,飞碟仿佛抱住了航船的船身。
  一种久已忘怀的超重感觉突然向宇航员们袭来,他们踉踉跄跄地倒在此刻成了舱底板的前舱壁上。罗曼·华西里耶维奇撞得生痛,坐在仪器刻度盘中间,眼望着两位同伴。三个人全大惊失色。
  “我的手、脚一动都不能动。”华列里诉说着。
  “我们全都软瘫了。”卡拉通指着刻度盘,“加速度跟地球重力加速度一样,看来,‘他们’是内行。”
  “他们”确实是内行。飞碟紧贴着宇航船构成一个整体,航速略微减缓了一点。
  罗曼·华西里耶维奇忍着疼痛站起身来:“你们躺着别动,尽快适应这种重力。还不知道下一步的情况。我总还想跟他们再一次进行电讯联系。到了这一刻,‘他们’不至于仍旧不答理我们。”
  他拽住舱壁扶手,爬到现在已到了头顶上的无线电室。
  可是,“他们”仍然不予理睬。是无线电设备出了故障吗?
  航船制动运行的最初一瞬间,失落在外的燃料云块从航船旁边飞闪而去,这是拉托夫和卡拉通没有能回收到油槽里的一部分。云块象失去目标的航船一般继续远去。航船甩落了拖曳的尾巴,任凭它不断增速成自行坠落体。
  罗曼·拉托夫发觉制动运行的时间,恰恰是使宇航船可以变速在太阳系内星际航行。
  速度继续减缓。
  看来,飞碟驾驶员对于在宇宙空间寻觅到的这艘宇航船属于谁,航船主人的生活习惯怎样,全都清楚。但三位地球上的宇航员却很长时间没有能习惯于“地球上的习惯条件”。
  从航船的这间舱房到另一间,他们要靠扶手帮忙,就象在体育馆里爬肋木;他们要到安置着食物制造机的尾舱,就象是沿着救火梯攀登十层楼房那样才能爬到。船尾已经朝了前,但是宇航员的感觉却总觉得他们时刻都得使足劲儿朝上爬。
  航船减速运行两昼夜后,宇航员略微习惯于重力,而且总算能够随意爬行了。

  群星的光焰只能在尾舱欣赏。前舱的密闭舷窗被贴紧航船的三个飞碟遮住,船侧舷窗同样如此。飞碟底部似乎是种银色光泽的金属,贴紧航船部分看起来是种弹性物质。飞碟闪射着橙红色光彩,它的底部没有发现喷气嘴、孔眼或者钩洞。
  奇异的飞碟驾驶员从来不露面,对无线电呼号也根本不理睬。
  大概,地外文明星球的宇航船对待失控的地球宇航船的态度相当于海豚们在大海中援救灭顶之灾的受难者一样。海豚是用自己的脊背托起溺水者,然后把他载送到岸边。
  宇航船原先的逸出太阳系的航速减缓了,可是,飞碟并未离去。它们以逸出地球引力的航速,把宇航船押运进入太阳系。
  那艘雪茄形的银白色飞船——宇航母舰,一直在视线之内,仿佛是“战斗”观察员。当然,它决不靠近。
  宇航员们已经习惯这种飞碟卫星了,并且期望它们跟宇航船一道儿抵达亲爱的地球。
  但是,又错了。
  飞碟将拉托夫宇航船尾舱朝前地押送着,离开了太阳的引力场,速度进一步缓减,这时,飞碟便离开了宇航船。
  重力立刻消失。卡拉通不当心,一下子悬到半空中,徒然地挥手蹬腿。华列里拽住他一条腿,帮他在舱板上站稳,卡拉通脚下的磁性鞋跟这才吸附到舱板上。
  雪茄形银白色飞船——宇航母舰还能远远地看到。飞碟到了它那里便不见了。然后这个银色大雪茄也不见了,象是消融在茫茫星海之中。
  罗曼·拉托夫宇航船从失去归宿的航行中返航了,并且带来激动人心的地外星球智慧生物人道精神的确实消息。当然,罗曼·拉托夫没有能立即以无线电讯向地球报告,因为他知道宇航船上散射的微弱的无线电信号,地球上还不可能有接收这类信号的特高灵敏度的装置。至于全球天线的建立,他这时是不会知道的。
  拉托夫宇航船在返航中的情况跟它在失去归宿浪游星空时的气氛完全不同!平安返航的希望给了人们力量和勇气。华列里·斯纳思廷完全彻底地变成另一副模样。他满怀着生活的喜悦,欢天喜地、想方设法来发挥自己的才智,提出了许多研究实验项目来揭示宇宙空间的奥秘。宇宙空间在缺乏常识的人们眼中才是空无所有的。华列里使罗曼·拉托夫感到十分快慰。这位工程师构思了一台利用宇宙真空来研究微粒子的意义重大的装置。地球上的物理学家要取得斯纳思廷现时所使用的这种超真空是不可能的。
  罗曼·拉托夫仍然常跟卡拉通走棋。如果说,在此之前走棋成了他们生活中思维活动的基本内容的话,那末,现在进行到第五百局的棋赛则是用来分散注意力的必要手段了。华列里原来对走棋两个字都不愿意听,现在也参加了对弈。
  太阳越来越光彩夺目了。透过滤光镜看去,它也象一个不大的飞碟。
  罗曼·华西里耶维奇向地球上发出无线电报,向主管部门报告了宇航船的境遇,然后发了一份阿尔谢尼亲收的电报。
  宇航员们从失去归宿的航程中即将返回的消息,使整个联合世界感到兴奋。但是,控制失灵的宇航船还不能独立地降达地球。
  需要立即派出救援小组。
  联合世界中大洋岸畔的国家派出了救援组。

  阿勒贝尔达·罗斯·路易利宇航船在火星、木星之间的环状小行星群中发现了罗曼·拉托夫宇航船。双方通过无线电取得联系,救援小组测定出了对方的方位。
  三位在失去归宿的航行中吃尽苦头的宇航员,透过舷窗见到一艘地球宇航船的时候.还以为是携带着飞碟的银色雪茄形飞行器又飞回来了。过了好一刻才看清楚,飞来的是地球宇航船,它没有银色雪茄那样庞大,外形也不象。
  宇航船靠近了。拉托夫以为阿勒贝尔达·罗斯·路易利立即会约请他们登上救援航船,便下令准备出发。但是,这位墨西哥人来电中提出,他本人应先登临拉托夫航船以表示敬意。
  罗曼·华西里耶维奇接受了这种友好的表示。
  身穿宇宙航行服的阿勒贝尔达·罗斯·路易利从船舱闸门走进来了,他立即被罗曼·华西里耶维奇紧紧拥抱住——大家全沉浸在狂喜之中。来人淡褐色的脸膛、挺直的鼻梁、修饰得很精致的胡髭,看上去是这样的亲切、友善,以至于华列里·斯纳思廷双眼里滚出了泪珠。
  然后,他们一道儿登上救援航船。
  罗曼·华西里耶维奇·拉托夫在墨西哥人的航天器内向着自己丢弃了的航船看了最后一眼,心里十分惋借。他们三人正是在这艘航船上受到智慧生物无私的支援。看来,人类在相互争斗的时候,该学学智慧生物的样子。
  罗曼·华西里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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