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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神曲 作者:[苏] 阿·卡赞采夫-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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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注意那些热爱地球、但是在必要的情况下又十分坚定、十分理智的人。为什么?
夏娃没有揩拭自己湿漉漉的脸庞,雨水冲刷着泪水。远处电光照亮了她的那一刻,她甚至显得十分美丽。
第二天一大早,洛夫斯基的遗体安葬在热带丛林和草原接界的地方。
罗曼·华西里耶维奇决定为盖雅星球上的第一个死难的人兴建起纪念的标志。
飞碟从邻近的山岗上运来石块,人们在树林边沿垒起一座尖顶建筑物,和树林相比较,它象一座巍峨的大山。
“移居到盖雅星上的第一批居民一定会发现这个标志,正是为了他们,星际探测组才从地球上飞往这里来的。”拉托夫坐进碟形飞行器时黯然地默默想着。
飞碟全都庄重地升入空中,按照严格的队形,象鹤群一样排成尖楔形阵势。它们飞离这个领地,一定还会回来。
第三章 长生老人
……斗争是生存的条件,斗争如果终结,生存也无法继续。
——弗·格·别林斯基
一、故障
舷窗外,暗黑的天幕上闪耀着一个新的、另外的“太阳”。
维琳娜焦急得有些坐立不安。她把咬合着的手紧抵下颌,在熟悉得已经腻烦了的金属走廊上漫步。走廊的两壁有几道无意中擦碰出来的划痕。
漫长的航天岁月,“早晨”,“白昼”和“夜晚”。维琳娜看到的总是眼前的那些星星;星际航船就象是根本不在航行,而是无可奈何地吊挂在空中。这样的一月复一月,一年复一年……只有精密仪器显示出航船在星座之间的位移。单调的生活是对自制能力的沉重的考验。维琳娜在地球上的时候曾经表现出自己的坚强,此刻她仍然是这方面的榜样。她作为中微子物理工程师,当航船增速航行的时候,她要照料好推进器。太空加油车和航船会合时,她要负责燃料的转载。但是,她仍然有足够的时间回顾地球上的生活和剖析自己。她有时觉得自己在生活的途程中有了很大变化,从一个在体育馆内弹奏钢琴的女孩到临起飞前获得物理—数学博士学衔的科学家,其间,丝毫没有改变的只有对阿尔谢尼的爱情。这种爱情使得维琳娜在飞向宇宙的途程中百折不回。为人类献身的崇高志向,自觉的责任感,制约着新的维琳娜的行动。她心头的一种坚韧和刚毅、顽强和无畏的理念仿佛被唤醒了,就象传说中的那个投身于尼亚加拉瀑布中的印第安女人一样,维琳娜曾经想以她为榜样。
威耶夫担任了原定由兹汪采夫负责的天文领航员的任务。他认定,当地的“太阳’附近分布着一系列行星,正象地球所在的太阳系一样。早在阿尔谢尼·拉托夫收录到智慧生物的信息时,重演性法则就得到又一次有力的证实。
克拉托夫,是位著名的航天飞行员。他原定和阿尔谢尼一道航行,由于没有能及时从海王星返回脱了班,此刻他正在公共起坐舱内发表意见:
“相似——不等于模式。恒星必定带有行星,而且象电码那样的排列。这是拉托夫的扯淡。事实如此。茫茫宇宙之间主要是分成巨大的气流体和坚实的天体两种类型。”
维琳娜入神地注视着他。发言人是体格匀称的美男子,有双浓密的眉毛……瓦夏·克拉托夫在这航船上不仅是一名驾驶员,而且是“一号男子汉”——他常常寻觅维琳娜的目光,此刻,他一双眼睛望着桌上。
“进一步的观察会证明,‘这是拉托夫的扯淡’,还是不。”维琳娜很含蓄地说了一句。
瓦夏·克拉托夫的浓眉跳动了一下,脸上绯红了——维琳娜不仅是他的,而且也是其他儿位宇航员的崇拜对象和天使。
“生活二号”的乘员中间尽管极为仔细地保持“协调互助”的气氛,但航行中宇航员们之间仍然免不了经常发生摩擦。诸多的原因之中,有一个就是维琳娜。当然,不论克拉托夫或是其他人全都没有承认过这一点。各人找出话题来跟维琳娜交谈,并且为她亲切的语句而欣慰。维琳娜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就力求做到一视同仁,不管是对年轻的地质学家米哈连卡,还是对年长的语言学教授阿尼西莫夫,以及对那位一贯彬彬有礼、心情舒畅的医学博士松村先生——这位古文明的鉴赏家,入迷于考证几万年之前光临地球的宇宙来客的遗迹。当然,众人当中克拉托夫的表现最显眼。只有威耶夫对维琳娜带着一种父爱……。可是这种生活中的琐碎之事很快被抛开、被忘却了。“生活二号”星际航船收到艾当诺星球的回电。
航船进入这一行星系后,威耶夫发出无线电呼号。呼号中引用了兹汪采夫从全球天线中收录下的艾当诺星发来的电讯。根据朗斯柯依教授的破译,这分电讯是邀请文明兄弟光临的请贴。
智慧生物对威耶夫电讯呼号的回应,使得来客有可能确定行星系中有居民生活的是哪颗星球。这原来是第二颗行星,相当于太阳系中的金星。当然这两颗星球是处于完全不同的发展水平,由此也可以证实自然发展的基本法则不仅具有重演性,而且具有多样性。艾当诺星上没有碳化大气层。跟地球的近星以及地球本身的发展初期一样,没有稠密绵厚的云层,以及与此相关联的温床的效能。所以,星球的表面温度极高。
星际航船上的语言学专家阿尼西莫夫教授,整整两天两夜没有走出工作室。看来,他按照地球上破译地外文明星球来电的电码,完成任务并不困难。可是智慧生物的回电,使教授不大相信自己,甚至对朗斯柯依也怀疑起来:朗斯柯依对地球上第一次收录到的艾当诺星来电的破译是正确的吗?
终于,阿尼西莫夫眼窝深陷着,手捻着胡须,来到威耶夫面前把译稿递给对方:“文明星球对飞来客奉复如下:从未向你们发出邀请。”
“这是什么意思?”阿尼西莫夫双手一摊,问道。
威耶夫脸色阴沉。
星际探测组负责人召集了全体乘员,连患病的地质学家伊戈尔·米哈连卡也出席了。近几个月来,他失却了自己的地球上生活的乐趣,常常沮丧地躺在吊床上。阿尼西莫夫教授跟他同住一舱,这一回是教授使劲地把他拽到公共休息舱来的。
于是,地质学家立即宣称:“应当立即返航!尽快回转,一分钟也不要耽搁。难道还不清楚吗?艾当诺星的这份回电是表示谢绝。谢绝,如果不算是威吓的话。”
“回转?”克拉托夫气愤地问,他的浓眉又动了一下。这双浓眉被同伴们戏谑地称之为一对田鼠。“可耻……我们飞来是干什么的?是为了来证实自己的懦怯的?”
“本人决不同意任何轻率的决定。”阿尼西莫夫教授说。“本人谨提醒诸位:谨慎行事十分重要。我们航天飞行的成果应该说是相当巨大的。以宇宙的规模来证实了重演性和多样性法则,研究了相当于我们的另一个行星系。不能说我们是空手而回。”
“那么,我们告别了自己的同时代的人们、亲戚和朋友,究竟是为什么呢?”维琳娜有些愤懑地诘问:“是为了可以靠近些观察纷繁的天体?至于地外智慧生物嘛,不见面?能吗?不,不能。地外智慧生物的知识,有可能丰富我们地球上的科学。他们的生物学、物理学……”
“很难说,艾当诺星上物理学的水平会不会高于,比仿说吧,高于您,维琳娜·尤莉耶芙娜。”生病的地质学家滔滔不绝地说道,“在我看来,回转是没有疑义的。我们是人,所以应当生活在地球上。不受欢迎,就不该硬闯。至于物理学,我们在座的不少都是门外汉。”
“在预定的航行日程之前返航是不可能的事。”威耶夫指出说,“在‘彗星轨道’上等候我们并给航船添加最后一次燃料的太空加油车的航行日程早就制定好了,无法提前或推迟。”
“那在这个期限就应该环绕当地的亮星运行,研究这些行星。不要冒险。”
“为什么这样做?”克拉托夫光火了,“冒险对于我们来说——这是正常活动。”
“我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忧虑。”阿尼西莫夫教授说,“这里有个道德问题:如果对方并不需要,我们怎能跟地外智慧生物强行联系呢!宇宙中的基本准则,按照本人的观点,应该是——互不干涉。”说完,瘦骨嶙峋的教授挺身站起,有种抗议的意味。
“不完全是这样,”维琳娜提出不同看法,“互不干涉并不是一道隔墙,不让人们接近。从地球上的发展史上我们早就认识到这一点。况且,是艾当诺‘人’邀请我们来的,他们发了邀请电。”
“别忘记,我们航行中,艾当诺星上新一代人已经长成。时间反常规律!”阿尼西莫夫振振有辞。
“请原谅,航天飞行的诸君,何必争吵呢。”谦逊有礼的松村博士劝解地说。这位日本博士个头不高,身体结实。“不能排除下列可能,这星球上布列着各种敌对国家,如同早先地球上一样。我们何不这样来思考一下,既然当年地外星球来客,能够在那种条件下访问地球,今日我们又为何不能也去试探一下呢?”
“您想象中的故事,”地质学家回答日本人说,“是发生在远古时代的地球上。可是,在此后一段时期内,比方说吧,在二十世纪,是否曾经有过某一艘地外航船,向地球上发出征询的电讯,探问一声是否允许降落呢?”
“我们无权踏上他人的星球,”阿尼西莫夫教授说道,“假使我们会引起那里的某种冲突和纷扰的话。”
会议快要结束了,克拉托夫心头一阵阵的愤怒,使他紧锁的浓眉下面射出一道道电闪。
威耶夫默默地听着,最后宣布说:“就讨论到这儿吧。苏亚西里人有一句出色的谚语,‘虎头蛇尾,终将一事无成’。我们一无所得地飞回,也就等于根本没有飞来。我们将把开始的事情作完。”
于是,决定登临艾当诺星,并尽一切可能与发生过邀请电的那一部分智慧生物建立联系。
阿尼西莫夫和米哈连卡表示不同意,受到其他四名宇航员的一致反对,且还不说,探测组负责人也下了决心。
维琳娜想尽可能地安慰一下对方:“联系嘛,说不上是干涉,不过是互相认识认识。”她亲柔地说。
阿尼西莫夫教授以酸楚的微笑相答,米哈连卡的恼怒达于极点,他躇珊地迈步回到自己的住舱。
维琳娜觉得,两小时的争论使她对同伴们的了解,远远胜过一道儿飞行许多年。她为阿尼西莫夫教授的懦怯而忧虑,为米哈连卡的病体而担心,对满怀冒险精神的克拉托夫更加友善,对乐观而谦和的日本同伴十分赞赏。
从此,维琳娜在天文望远镜旁又待了许多时光,观察着眼前这个神秘的天球仪——远望镜的反射镜上,艾当诺行星活象是一个天球仪。那上面可以明晰地看出一个两端是锐角的菱形,仿佛是画出来的。维琳娜认定这是菱形大海——海上映射出当地光星的粼波。
“毫无疑问,这是‘人造海’。”阿尼西莫夫教授同意维琳娜的意见。
病中的地质学家也来到了天文望远镜前,淡漠地看了一眼,随口说了几句有关地质结晶体的假定,然后一挥手,又回舱躺倒。他的语言能够流畅而连贯地表达的,只能是有关返回地球的内容,另外,只有当维琳娜约请他去公共起坐舱欣赏她的演奏时,地质学家这才略微显出一些生气。
菱形大海很快进入视力范围。“生活二”号进入了近星运行轨道,并不断地发出电讯呼号,重复着艾当诺星上发出的两份电文,地球上收录到的一份以及不久前使全体航船乘员晕头转向的一份。
智慧生物缄默不理,令人十分惊异。星球上不断地散射着电波,仿佛有“人”正用无线电相互通讯。可是,决不答理来访者。
克拉托夫要求立即降落。
阿尼西莫夫坚决不同意:“不能排除下列可能:这星球上曾经邀请我们的和现在拒绝我们的生物间正进行着战争。照俄罗斯的说法,来得既不是时候,就得在门外等候。”
“你这位地质学家!”克拉托夫向米哈连卡愤然说道,“怎么星球上的大海成了菱形?就凭这一点,就够使我惊喜的了!”
地质学家用一种纯系病态的固执,坚持己见。发射出的探测器,测定大气成分为中和的瓦斯、二氧化碳以及少量氧气。
威耶夫再次亲自作出决定:派运载火箭把三名宇航员送达星球,探测行星各地,寻觅发出邀请电的文明友人。
火箭运走三人之后,航船上留下的也正是三人。乘员中按照本人志愿留下的一名是生病的地质学家,第二名应该是克拉托夫,因为他担任宇航驾驶员及威耶夫助手的职务,万一有什么情况,他得负责把星际探测组成员运送回地球。
他和威耶夫一道儿研究,第三名应该留下谁。
“伊凡·谢苗诺维奇,这跟天上的星光一样明确,当然应该留下维琳娜。何等重要的物理学家!再说,留在运行中的航船里,才能利用时间反常的规律。她可以按照事先计算好的时光,年岁相仿地回到自己丈夫身边。应该如此!”
威耶夫深思地望望卡拉托夫,后者粗犷的双眉跳动了一下,眼光垂落到舱板上。
“要另作考虑,原因你是知道的。”威耶夫说,“语言学家阿尼西莫夫应该留下。至少说,他本人不愿意介入智慧生物的事务中去。”
卡拉托夫勃然地大声叫唤起来:“那末我也不留下来。这原因您也是知道的。就让松村博士留下吧,请允许我……分担维琳娜的危厄。”
威耶夫点点头:“好吧。跟你们一道乘火箭登上星球的第三名探测组员则是我。可是,我们要特别地谨慎,如果我们两人全完蛋,那其他人就无法返回地球了。”
“我们一定会返回地球的。”卡拉托夫坚定地说道。
星际航船就象滞留在行星空间停泊场上的一艘巨轮。威耶夫给航船制定的运行轨道,使其能与星球同步等速运转。这样,“生活二号”便总是悬停在附近菱形大海的中线上空。威耶夫的火箭则将降落在菱形大海的岸畔。
二、钢铁机器人世界
维琳娜如同阿尔谢尼登临列勒星一样,就此开始了使她很快就神往的新生活。
她站在海岸边,凝望着色泽如同熔化了的金属似的、引伸到尽头的红色沙地。
降落在艾当诺星上的火箭,在这个星球的光照中,成了一座用红宝石雕成的高塔,凸现在湛蓝的天幕上。火箭的背后是一片忧郁的、很不平整的、没有坡岗和树木的旷野。
“这里也有阳光普照的道路。”维琳娜思素着,通过头盔扬声器说道。
“您看,”克拉托夫应声说,“细细地看!”
维琳娜也正独自观察着奇怪的海岸,海岸象地球上的公路:笔直。
“就象花岗石砌成的堤岸,我去用小锤子敲敲看!”维琳娜盯视着这位宇航员粗笨的身影,盯视着他一脚高一脚低地跳动前进的躯体,不出暗想:“这样的来客会得到当地主人的欣赏吗?”
卡拉托夫急匆匆地转回来,并且每跨一步都耸身一跳,——他开始适应这个行星上的较小的地心引力了。
“我们到达的是何处?请猜猜看!”他老远就叫唤起来。
“什么何处?”站在靠后一点的威耶夫诧异地说,“降落的方位在这个星球的赤道附近。”
“那末,请收下这一小块海堤石,把地理常识作一番订正。”
晶绿色的石块在威耶夫的手套上迅速地缩小了。
“气温高达摄氏60度,它当然立即融化。因为,这是冰块。”
“冰造的堤坝!”维琳娜叫唤了一声,不由想起那位荷兰工程师金·卡切。跟金·卡切的相遇简直是恍如隔世了。
“大概,不仅是堤坝,整个陆洲全是冰冻而成的。”
“不可能,”威耶夫说,“若是这样,会使整个尾球的气温变得极为反常,地球上如果失去海洋,将会成为什么情况?”
“不知道当地人需要怎样的气温。”克拉托夫回答说。
大海似乎沉睡着,只是一种隐约的均匀的机械的喧响一刻儿也不停歇,头盔的传声器里老是这种声音,仿佛这颗星球正在呼吸。
“没有‘人’。”威耶夫向四周环顾以后说。
“当真吗?”克拉托夫说了一句,便又出发去侦察。
维琳娜警惕地从扬声器里叫唤了他一声,
“真得感谢您,”克拉托夫朗声回答,“多亏您唤了一声,我差点儿就跌进地狱的大门了。真的。我寻着了地狱的洞口。嗡嗡直响,象是配电房里的变压器。”
“你在哪里?用无线电报告一下方位,”威耶夫要求。
克拉托夫走了半公里,来到一口巨大的水井上方。“正在吐气哩。”他指着井下说。
晶绿色的井壁平整溜滑。
“也是冰块,真的。”
一股强劲的风从井下直吹上来。维琳娜用分析器测定这气流中的二氧化碳比大气中的含量多,温度仅有摄氏四度。”
“通风设备。”卡拉托夫立即作出判断。
“是一氧化碳、硫磺和阿摩尼亚的混合气体吗?”威耶夫感到惊异。
“还发现了铯分子,无线电放射性增强了。”维琳娜补充了一句。
“很可能,这井下正生产着什么玩意。”航船指令长提出看法。
“古地狱的劳动作坊。硫磺和阿摩尼亚气味是全体奴隶的享受,并且维护着地狱的劳动纪律。煤气——来自大煎锅下的熊熊燃烧的煤块。”
不远处又发现两口垂直的竖井。
“怪物们大概用这井来排气,好让自己的住处通风……大概!”
克拉托夫又发现一个微微倾斜向下的隧道口.海上吹来的风直扑向这道口。
“有门儿!”
克拉托夫头一个走进隧道。如果他收下头盔上的金属天线杆的话,他完全可以直着身子在里面走。至子维琳娜和威耶夫两位,不收下天线杆也用不着弯腰前行。
隧道的墙壁也是冰块。克拉托夫用小锤敲了敲:“这里面的管道里大概有制冷液。你们看,这里的‘人’真会节约金属材料。这星球上的能源价格一定便宜。是不是,维琳娜,他们已经掌握了您发现的真空能?”
威耶夫携带了一合电子通话器,型号跟维琳娜使用的那台一样。他们两人便用艾当诺星上的语言不停地发送出无线电信号,要求为了科学知识而会晤。
但是,没有答复。
“我从来没有读过伟大的诗人但丁①的著作,一直感到遗憾。现在总算读到了,现实高于描述。”克拉托夫说着笑话。
【① 但丁所作《神曲》中的《地狱篇》描述的地狱第九圈即冰冻圈,从井口出入。——译者注】
扑进隧道的海风,催赶着侦察员们。前面的喧声更强烈了,就象是几千台机器同时启动而又同时停息。
沿着隧道,侦察员们走进一座庞然的大厅,或者是一个巨大的岩洞,它的拱形圆顶直插高空。从顶端洞口射下的光芒照在晶莹平滑、可能也是冰块的四壁上,漾起异怪的彩色。
一行行排列整齐的奇特的机器,延伸得很远很远。每台机器都有自己的节律,所有这些声响聚拢起来,汇成了隆隆的机器轰鸣,声音一直传送到岩顶。
“地下工厂。真的,大概,是军工厂。”
“难道真是这样码?这儿正在打仗?可是,一个‘人’也见不到。可能,这儿的‘人’全死光了?”维琳娜不由回想起一部陈旧的科幻小说,小说描写的是许多家全部自动化的机器人工厂,工厂里成批制造原子弹。机器人把原子弹安装到自动化轰炸机的机翼上,轰炸机便按预定的航线,根据早就腐烂发臭了的死人的生前意志,疯狂地投下这毁灭性的货色,于是炸弹纷纷落进当年的都市、如今散发着放射性射线的火山口里。
“看!”突然,威耶夫警觉地叫唤了一声。
长长的机器行列中有了动静。
“真在打仗!多象坦克车。沉住气!多想跟您吻别一下,就是头盔碍事。”卡拉托夫对维琳娜说。
“别出声,您早……”
威耶夫对准挪动过来的机器,使劲儿地发出无线电信号。这机器很象坦克,只不过是装着轮盘,没有履带。
“轮盘决不会是自然生长出来的,所以这决不是动物,真的。”
“可能,有动物坐在机器里面。”维琳娜在推测。
“动物驾驶这种大家伙有什么用处,不如自个儿爬起来爽快。”
此时,威耶夫想以扬声器里的巨大声响引起开动着的机器的注意。
坦克直朝侦察员们驶来,全不把他们放在眼中。侦察员们连连退进喧响着的机器行列中。
轮盘疾转的庞然大物从旁边飞驶过去了。
“这种四十条腿的轮盘怪物,跑起来多滑溜,看样子,机件灵光。”
侦察员们这才从机器行列中走了出来,望着庞然大物远去的背影。怪物在侦察员们走进来的隧道入口处停下。
“这一下,我们的退路可算是切断了。那位但丁阁下为什么没有描写到轮盘怪物的呢?”
“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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