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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辔-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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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青彦眨眨眼,翻了个身凑近沈彻,眸子晶亮亮地望着沈彻:“你担心我?”
他乖乖的模样,莫名地戳了沈彻心头最软的回忆。
叹了口气,将他按回床上躺好,沈彻柔声道:“阿彦,这几年你吃了苦,眼下花雕楼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我必尽力保你周全。你以后,就安安稳稳留在沈府。眼下当务之急,是给你调理身子,你老实告诉我,这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萧青彦半晌不语,定定地看着沈彻,仿佛要深究藏在他柔软语气背后是否藏着丁点爱意。
半晌,萧青彦身子一软,躺了回去,低低地咕哝了一句:“自然是杀人不成,着了别人的道儿。”
沈彻身子一僵,张了张嘴,便没说出话来。
他自来不愿将花雕楼与萧青彦想在一起,不愿相信眼前的人曾经是江湖闻之色变的杀手,不愿细数在他手中,曾经结束过多少性命。
萧青彦看着他的神色,心里便猜到几分,偏生较真道:“沈大侠,你是人人敬重的少年豪侠,我偏偏是个见不得光的杀人工具,你若是当真嫌我累赘,待我伤好了便走,不与你纠缠便是。”
沈彻怔了一怔,摇头缓缓地道:“我不曾这样想,只是你身份倘若暴露,必定引得仇家上门,我……有些担心。”
萧青彦轻笑起来,撑着头侧身看着坐在床边的沈彻,忽然问道:“那年我走了之后,你可曾寻过我?”
沈彻看着他道:“怎么不曾?那时挨家挨户地过问过,可一直都不见你的踪影,萧家老宅我也去了,也说没有你的消息,你……你当初究竟为何……”
萧青彦神色微微躲闪,偏过头弯了弯唇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
却又忽然觉得,毕竟他也曾像找陆凛一样,寻过自己呢。
一颗心就这么又忽然被满足了。
窃喜着,欢腾着。
沈彻并不知道他心里翻滚着这么多想法。
他总是直白的,直白有时足够伤人,也偶尔令人喜悦。
仇家
这几天阴冷,淅淅沥沥地总在下雨。清晨时分,也比往常阴暗一些。
沈彻是被屋檐的雨滴落声吵醒的,他睡觉一向警醒,起身将窗子关了,桌上蜡烛已烬,徒留凝固的蜡油,扭曲着贴在烛台四周。
萧青彦睡得似乎安稳,自从沈彻搬来,他便不再常常从梦魇中惊醒,倒是几日里都能安稳睡下。此刻安安静静蜷在床上的角落,羽睫扫落下一道暗影。
这些日子眼看着他精神愈发不好,梦里也显得疲惫的模样,沈彻心里有些刺痛,伸手替他将被子掖好,才转身回到床上继续睡。
次日一早,沈彻在院子中打了一套拳回来,见丫头盈袖还在门外,皱了皱眉道:“没起么?”
盈袖道:“没呢。”
推门进去,屋子里安静得很,阳光照在萧青彦的床上,他还是昨晚的样子,缩成一团,安安静静。沈彻走进了轻轻推了推他:“阿彦?”
床上的人轻哼了一声,从被子中探出个头,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沈彻,又钻了回去。
一瞬间的恍惚,觉得他还是那个爱撒泼打滚的孩子,手上不曾沾满鲜血,心中不曾有怨怼。
沈彻愣了一会儿,任由他去了,盈袖跑进来,低低地说了两句什么,沈彻神色微变,示意盈袖带上门,二人转身出去,步入正堂。
没注意身后的灼灼目光。
沈彻步履逐渐加快,一边问道:“都谁来了?”
“海沙帮少帮主蒋炎,忠义堂两个堂口的舵主,还有平风、炽焰的几个弟兄,不知道是谁走露了风声,这群人这会儿正在大堂嚷着要人呢。”
沈彻嗯了一声,已经推门步入正堂。正堂中站着七八个汉子,各个都是身高力壮的武林中人,以蒋炎为首,看到沈彻进门便拥了上去,纷纷嚷着沈彻将那个花雕楼的杀手交出来。
“我们老帮主不能这么平白的死了!沈少侠,江湖人敬你行事正直,我蒋炎也信你!今日诸位弟兄都在,你将那花雕楼的杀手交出来,咱们兄弟必不为难!”
沈彻心里略微盘算,沉声道:“不瞒各位,此人在我沈府不假。但是他此刻身上有伤,江湖规矩,不伤——”
“找我?”沈彻话音未落,身后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子闪了进来。
沈彻心里一沉,回头却见萧青彦双臂抱在胸前,斜斜地倚着门框,精锐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诸人,最后落在沈彻身上,化为婉转。
他气血不足,足下轻浮得很,在场诸人一看便知,却碍于江湖规矩不好动手,当下边看着沈彻,等他发话。
萧青彦不给沈彻说话的机会,自忖站不久,歇了一会儿径自走进正堂,捡了把椅子坐了,又自己斟了杯茶,挑起眉眼看着打头阵的蒋炎,低低笑道:“不知道少帮主的伏龙掌,练到了几重?”
蒋炎神色大变,半晌才道:“你……你此话是何用意!”
萧青彦不看他:“伏龙掌的心法自老帮主在时便已遗失,这历代帮主的看家本事,只怕少帮主连皮毛都没福习得吧?”
凡习武之人,面对武功秘籍无不向往,蒋炎更是好武成痴。眼见萧青彦提到本派失传的心法,热切之情难以言表,却碍于面子不好直接催促萧青彦心法的下落。
萧青彦瞥了一眼四下众人,轻咳了几声道:“这些人吵得很,我此刻说了心法下落,你要是杀我,我又阻挡不得。”他说罢抬眼看着蒋炎,“我看着这些人,心中便紧张,这紧张起来……”
这紧张起来,可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余下几人见蒋炎略有迟疑,哪里肯轻易放过。平风寨的长老孟宣是个性子急的,当下便道:“我不管你有什么心法不心法,你杀了我们老寨主,这命你就是得还!蒋少帮主,你是真的要护着这小子,那便是与我们为敌了!”
萧青彦嫌他吵嚷,皱了皱眉头:“平风寨寨主元盛死前一晚,曾去过临江堡,见了堡主周峒,你可知所为何事?”他说罢挑眉看着孟宣,有些不怀好意地笑着。
孟宣脸色一变,显然想到了什么,追问道:“你说……他见了……见了周峒!”
临江堡一直有吞并平风寨的企图,而新任寨主元盛也一直有暗通临江堡之嫌,孟轩听闻元盛曾私下见过周峒,无疑是有暗度陈仓之嫌。
萧青彦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摇头笑道:“你们老寨主可是要把你们寨子都拱手送人了,你还在这张牙舞爪地替他报仇。我要是他,只怕死了也要乐得活过来。”
孟宣震惊丝毫不亚于蒋炎,而剩下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拿他如何。一来,他手上握着几个帮派的信息,轻易动他不得,二来,他身上有伤内力全无,又是在沈彻府上,贸然动手既不符合江湖规矩,沈彻也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萧青彦看了看几个人,又偏头看了看沈彻,撑起身子站起来。忽然起身有些晕眩,他晃了一晃才勉强站稳,也不去看他们几个,转身便往外走,只是道:“我这伤,有个一年时间也便好了,到时候要秘籍的,还是要杀人的,都尽管来,沈大侠在此为证,萧某绝不食言。”语气之中,虽中气不足,倒是颇有几分潇洒。
他内力空无,脚下也不甚稳当,沈彻眼看着他身影歪歪晃晃地走出去,心下不禁有些难过。而众人各怀私心,虽杀他不成,可眼下有了比杀他更重要的事,也便顾不得许多,匆匆和沈彻讲了几句,便告辞了。
伤重
沈彻送走众人,想着方才萧青彦离去的身形不稳,心中一直担忧。不料刚走到小院,就见前面不远处摇晃的人影,正坐在池塘边的石阶上,不是萧青彦又是谁?
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却见他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你回来啦。”
沈彻被这笑容望得一滞,恍惚了一下才道:“怎么坐在这里?地上凉,快起来。”
萧青彦摇摇头,却又朝他伸出手:“走不动才坐下,你来的再好不过,不如背我回去吧。”
沈彻看着他,不知他又动什么心思。可萧青彦依旧望着他,目光熠熠,一双手臂张开,像是小孩子渴求一个拥抱一般。
沈彻终究不是个心肠硬的人,在他面前蹲下身子,萧青彦便乖乖爬到他背上。沈彻这才发觉,他身子已经被汗水浸透,不可控地微微有些发抖,呼吸在耳畔显得尤为沉重。
沈彻还想说话,偏过头,萧青彦侧头伏在他的肩上,闭着眼睛,似乎竟是已经睡过去了。
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沈彻肩上,触手上去,指节冰凉。
沈彻想,自打来了沈府,萧青彦的精神大概一直没有真正休息过。今日对峙,只怕也了了他一桩心事。只是这一年之约倘若到了呢?他沈彻身为见证之人,难道届时要眼看着萧青彦被他们带走么?
又或者,他身上的伤,一年,能痊愈吗?
沈彻满心的疑问不解,却知道即便萧青彦醒着,也断不会给自己一个解答,便也不急着问他。
将萧青彦送回房间,沈彻吩咐盈袖道:“去请宁江来。”
宁江来时,萧青彦还在睡着,沈彻起身向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把他让到床边。宁江师从药王谷药师孙勰,年纪不大却已阅览群书,四方游学,医术方面颇有造诣。伸手探了探萧青彦的脉象,啧啧了两声,又反复查验了几次,才起身看着沈彻:“他……他只是替你挡了断魂掌?”
“我遇到他之后,他的确只受过断魂掌的伤,但在此之前我不确定。”沈彻无奈地看着尚在昏睡的萧青彦,叹了口气,“他什么都不肯说。”
宁江沉吟了一下,复又低下头仔细探了探他的脉搏,面色有些沉重,将沈彻往外让了让:“沈兄,咱们外面说。”
两人在园中石椅坐了,宁江才道:“他身上的伤,不只是断魂掌所致。寒毒入腑,相必是曾伤在一道极阴的内功之下,此外还有一道十分刁钻的毒,我说不好是什么。”
沈彻不通医理,只是知道萧青彦身子虚,却不曾料到他体内毒素积累,已经深入肺腑,一时脑中一片空白。
“他的毒,你可能解?”
宁江摇头:“倘若只是中了寒毒,尚且可解,可现如今他体内两道毒素相互牵制,且不说我们能不能解,解了一道,会不会激发另一道,这都是兵行险着,若是强行解毒,就是以命相搏。”
以命相搏。
沈彻长叹一声,迟疑了半晌才低声问道:“那他……”
“若不出意外,还有一年。”
清风吹过,枝叶沙沙作响。
宁江留下一道续命补气的方子便走了,多说无益。
沈彻回到屋内,萧青彦已经醒了,眸子晶晶亮地看着自己,唇色有些病态的白,皲裂出几道口子。
心里便钝钝地疼,想起那一句。
若不出意外,还有一年。
一年。
沈彻掩饰着心底的慌乱,端了杯水坐在床边:“喝点水吧。”
萧青彦哑着嗓子道:“躺着怎么喝,你扶我起来。”
沈彻便扶着他缓缓起身,让他倚靠在自己怀里,就着自己的手喝了几口,萧青彦便摇头不喝,歪头靠在沈彻肩头。这姿势着实有些暧昧,沈彻身子便是一僵,下意识便将他推开。萧青彦浑身无力,身子只是一歪便摔在床上,低低地咳。
沈彻立时便有些懊悔,伸手欲扶,却让萧青彦轻轻拂开,低声笑道:“不……不麻烦……沈大侠……”
他趴在床边咳了半晌,才撑着身子缓缓躺下,闭了闭眼,忽然又低低地笑了起来。
“天色……天色不早了……沈大侠也……也休息一会儿吧。”
他第一次拒绝沈彻的陪伴。
屋中没有点烛火,只有一缕月光。
萧青彦靠着床头,头有些晕,耳朵里嗡嗡发响。
方才他已经醒了。
也听到了那一句,只有一年。
沈彻,就算还有一年,也仍不肯接受自己呢。
心里的酸涩忽然泛滥起来,少年倔强地蜷缩起身子,强迫自己笑着。
笑自己毫无希望的固执。
笑自己无谓尊严地纠缠。
眼眶发红,始终不见有泪。
他好久不曾哭过。
小孩子哭,总归是为了吸引大人安慰的注意。
他小时便很少哭,除了沈彻,不曾有人在意。
如今,沈彻大概也不在意了吧。
一年,一年能做些什么呢。
可不是早已打定主意,才用这一年,换了留在他身边么?
萧青彦蜷着身子想了会儿,便似乎又想开了些。
他摸索着下了床,点燃床头的灯烛。
院子里簌簌有声,想必是沈彻在练剑。
他扶着墙壁缓步走出去,月光之下,沈彻长身而起,一柄长剑犹如银河乍泄,汇聚流光,在暗夜中挥舞成一道晶亮的屏障。他身着玄色长袍,在银光之下,修长挺拔的身姿尤其引人注目。
萧青彦缓缓倚着墙坐下,抱膝看着他。
一套剑法练罢,沈彻收势才看到缩在墙角的萧青彦,急忙走过去道:“怎么又坐在地上。”
萧青彦精神已经有些不济,强挺着笑笑,撑着身子要站起来,脚下一软,沈彻急忙伸手抱住他,柔声劝道:“我抱你进去。”他说着便将萧青彦打横抱起,送进屋内。
“晚上的事……我……”
“我不怪你。”萧青彦摇摇头,眉眼弯弯,勾出一丝暧昧的笑意来,“这人么,总归有些事心甘情愿的。”
沈彻想到一年之期,心里苦涩,暗暗打定主意这一年定要让他顺心顺意才好。
花间
宁江的续命方子总是起了些作用,萧青彦的身子日渐好转了些,平日便安安分分地看着沈彻练剑,或是顾着院子里他种的花花草草。
俨然一副修身养性的派头。
沈彻却没过的那么滋润。
他似乎得到一些陆凛的消息,不确切,却令他夜不能寐。
萧青彦盯着他辗转了几夜,终于忍不住翻身盘腿坐起来,一个枕头砸过去:“你在床上烙饼么,都几个晚上了,只怕早就糊了!”
沈彻身子一顿,立时便不动了:“吵到你了,抱歉。”
萧青彦抛了个白眼:“说罢,什么事让你这么心神不宁的。”
“陆凛有消息了。”
屋子突然静默了那么一瞬。
萧青彦愣了愣,才道:“哦?他躲到哪里去了?”
沈彻道:“有人说,曾在花间教众中见过他。”
萧青彦扬了扬眉,倒是有几分好奇的模样道:“那不是出了名的魔教么。”他说罢忽然笑了起来,“沈大侠,原来咱们三个,只有你一个走了正道。”
沈彻一时语滞,只是叹息。屋中并没有燃烛,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萧青彦见他不说话,支起一条腿斜倚着床头,双手背在脑后:“看来陆凛和你断绝来往很久了。”
沈彻道:“你早就知道?”
萧青彦不回答,黑暗中沈彻听到他的轻笑声,似乎在炫耀,似乎在嘲讽。
沈彻心里忽然升起一股烦闷,起身走到他床前:“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一个大活人,活的好好的,他不联系你我又能怎么?”萧青彦扭头不看他,他顿了顿,低低地道,“我在花雕楼那么久,你便是知道,又如何了?”
这话像根刺,刺中沈彻的心底,纵使尖酸刻薄,却无从反驳。
萧青彦无意再提旧事,翻了个身背对沈彻,半晌才说:“他在凌霄峰,是花间教凌霄堂的堂主。”
沈彻站了一会儿,“嗯”了一声,却听萧青彦又道:“你要去找他,得带上我。”
他再不吭声,可沈彻知道,他还醒着。
萧青彦听着沈彻复又躺下,睁开眼睛,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如此清晰,却不同频率。
陆凛。
总归是要一见的。
凌霄峰是花间教最高一级的堂口,地势复杂暗哨众多。
二日一早,沈彻已经在收拾行装。
萧青彦坐在一旁冷眼看着,淡淡道:“沈大侠想见旧情人,已经急不可耐了?”
沈彻身子一顿,面上便有些发烫,闷不吭声。
“你真以为你能带他回来?”萧青彦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沈大侠,你可真天真。”
沈彻知道他话里有话,放下手中包袱道:“你曾见过他罢?”
萧青彦垂了垂眸子,自顾斟了杯茶推给他。
他乐得看平素一派正直的沈彻在陆凛的事情上变得被动而无措,仿佛这能给自己绝望的感情带来一丝抚慰。
指尖划过杯口,带着唇齿的温度。
萧青彦张了张嘴,那一个盘桓心底许久的问题终究没有说出来,他看着沈彻有些焦急地收着行李,只是觉得好笑。
不知是笑沈彻,还是笑自己。
一连几日,沈彻似乎有意避开萧青彦,他不知怎么和他提起启程凌霄峰的事情,却又心急如焚。
萧青彦绝口不提此事,冷眼看着沈彻欲言又止,有种自虐一般的痛快。
夜深时,便听着沈彻辗转反侧,萧青彦沉默地听着,一言不发。
可心底就像栓了块巨石,愈发深沉。
紧咬着唇,吞掉一声叹息。
凌霄峰。
萧青彦闭了闭眼,压住心头翻涌着的回忆。
沈彻醒来时,看到萧青彦已经坐在床边,脸色有些苍白,神色也有些委顿,却强自道:“去备马车罢。”
沈彻一愣,萧青彦神色淡漠:“莫不是你要我骑马去凌霄峰么?”
得知他同意去找陆凛,沈彻难掩心中欣喜,连声应道:“好好,我这就差人去办。”
萧青彦看着他大喜的模样,只是嘱咐了一句:“车中备好软垫,我怕不舒服。”
沈彻早在几日之前便准备了马车装备,只是一直不知道如何对萧青彦开口,如今他主动提出,自然是松了口气,而回身看到萧青彦面露疲色,又觉得心中愧疚。
萧青彦却再不肯多说话了。
沈彻见他身子愈发虚弱,为防意外,向宁江要了些保命的丹丸,才将萧青彦扶上马车。
触手所及,觉得他指尖冰冷,沈彻心里一沉,问道:“你……身子还好么?”
“不碍。”
“不如——”
“哪里这么多废话了,走么?”
沈彻苦笑一下,点点头,将他扶着半躺在车里:“你若是身子不舒服便叫我。”
萧青彦已经半闭着眼睛,随口“嗯”了一声,将头靠着车壁,似乎昏昏欲睡。
耳听得一声马嘶,车厢缓缓拉动,马蹄得得作响。
清早的露水打在石板路上,马车压过水潭,渐起小水花。
车上二人,各怀心思。
马车一路向南,直到正午,沈彻才将马车停在竹林中,回身才看到萧青彦仍旧睡着,便轻轻将他唤醒,道:“吃些干粮。”
萧青彦神色恹恹地张开眼,伸手遮了照进车内的阳光,拧起眉头。
沈彻坐进车内,用身子将阳光替他遮了,扶他坐起身:“身子有不舒服么?”
萧青彦抬眼看着他:“自然能撑到凌霄峰,带你去见旧情人。”
沈彻脸上一热,仍旧正色道:“我想见他不假,却不能让你冒险。”
萧青彦轻轻一笑,扬了扬眉毛,带着些许戏谑:“倘若真要我冒着性命危险,你可还要见他?”
沈彻没想到他问得直接,一时语塞,萧青彦摇头笑笑,伸手拍了拍他,叹道:“罢了。”
不待他再解释什么,萧青彦已经阖上眼睛:“我不饿,你自己吃了便赶路吧。”
他似乎真的倦了,倚着车厢壁的身子也有些不由自主地下滑,沈彻伸手扶着他,只觉得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一层,不禁吓了一跳,急忙道:“你这样不成,我去寻个大夫。”
萧青彦伸手拉住他,低低地道:“别走,我睡一会儿。你若是不急着赶路,便陪我一陪吧。”
凌霄
入夜。
那是萧青彦在这里埋伏的整一个月。
他趁月色摸清了凌霄峰的地形和关卡,几番周折才攀上凌霄阁的后墙。
他心底甚至是有些得意的,没有用到一招一式,轻松躲过了所有的暗哨和防卫。他自忖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萧青彦俯身在凌霄阁的屋顶,像是一个壁虎,十分安静。
砖瓦缝隙中,看得到屋子里一盏烛火,明灭闪烁,人影晃动。
屋子里的青年人端坐在太师椅上,眉眼细致温润,眼角上扬,薄唇轻启:“不进来坐坐么?”
萧青彦嗤笑一声,一跃而下,破窗而入。
“好久不见。”萧青彦长身而立,站在窗前,月色洒落周身,应得他玄色衣衫裹了一层银光。
陆凛抬眼看他,目光如炬,扬起下巴示意他:“坐。”
萧青彦撇撇嘴:“你不打算喊人来?”
“你怎知此刻没有百千教众正往这凌霄阁来?”
萧青彦装模作样地往外探了探身子:“一片太平,我上来时,你那门口两个小童儿睡得可香。”
陆凛勾起唇角,萧青彦忽然觉得,他似乎哪里不太一样了。
他一向是谦谦君子的模样,温润如玉,和沈彻站在一起,总归萧青彦才是格格不入的那一个。而如今,陆凛的目光中似乎总是带着钩子,让萧青彦十分不舒服。
他这么想着,便这么说了:“你变了。”
陆凛似乎被他逗笑,无奈地摇摇头,脸上仍旧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萧青彦,你别告诉我,你费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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