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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辔-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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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青彦徒劳地睁了睁眼,看了看眼前君淮晃动的影子,扯了扯嘴角:“咱们……这不是已经在一块,谁也走不了了么……”
  “不够。”君淮摇了摇头,短剑剑尖沿着萧青彦的身子游走,“你这么不听话,我怎么能放心呢。”他笑看着萧青彦,神色竟有些暧昧不清。
  萧青彦不去理会他,却见君淮短剑轻轻压上他的脚腕,短剑缓缓刺入。
  萧青彦死死咬着唇,忽然腿上发力,猛地扑向君淮,将他撞到在地,口中忽然闪出银光,划向他咽喉!
  君淮精神兀自集中在短剑之上,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萧青彦在经脉割断剧痛难当的情况下还能迸发如此力量,想到自己竟是一连两次着了他的道,眼睛瞪得极大,难以置信。
  他喉间伤口不深,但萧青彦割得精准,一时间血流成河,萧青彦一扑之下,倒在一边,猛烈喘息。
  拿把短剑尚还扎在萧青彦的脚踝,方才他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君淮下意识用力,短剑深深扎入身体。
  他没力气再去拿开短剑。
  君淮也没能再说最后一句话。
  萧青彦侧过头看着他,松了口气。
  吐出方才从袖中咬住的刀片。
  他还是要感谢君淮,是他教会了自己如何做一个杀手。
  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目标。
  他听到石门外沈彻仍旧奋力寻找各种方法劈开巨石。
  他抬眼看了看,忽然,石室中最后一根烛也熄了。
  他好想说,沈彻,你走吧。
  你走吧,咱们缘分到此。
  四肢百骸的痛在叫嚣着,萧青彦轻轻翻了翻身,背对着两具尸体。
  他其实更喜欢干净的地方。
  连死也一样。
  他忽然有点想念自己种下的小树,和那一院子不知名的花。
  如果走之前还能看看那个小园子,也好啊。
  他闭上眼睛,听着外面沈彻焦急地唤着自己的名字。
  萧青彦!
  他撇撇嘴,在心底喃喃着说,沈彻啊,下辈子,他再也不要做萧青彦了。
  好累。
  他仿佛听到小时候,他跑到沈府,踮起脚尖呯呯地叩响沈彻的房门。
  而清早沈彻慌慌忙忙地爬起,一脸迷茫地拉开门闩,看到是他,英俊而稚嫩的小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
  轻轻地开口,叫他一声:“阿彦。”

  心意

  天色渐渐暗了,沈彻再听不到石室里面的声音。
  一片死寂。
  他一双手掌已经血肉模糊,却仍拼了力地疯了似的不断地发力。
  巨石只裂了一道缝隙。
  沈彻知道,如果不尽快救出他来,石室内空气越来越少,即便萧青彦身上没有伤,他也熬不了多久。
  沈府来了不少人,或挖或拽,巨石丝毫不动。
  大家筋疲力尽,却没有人敢停。
  时至深夜。
  又转至天空露白。
  忽然有人从远处喊了一声:“少爷!”
  沈彻抬头望去,那人远远地喊道:“这边有个机扩!”
  沈彻立时屏退众人,独自启动机关——没有人知道这道机关是不是能开启石门。
  倘若是一道暗杀的机关,那也好,阿彦,我就去陪你。
  沈彻这么想着,却见几声轰隆,那巨石竟缓缓沉入地下!
  所有人都想着如何抬起巨石,又或是如何摧毁,谁又能想到,那巨石的机关竟然在地下呢。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十分震惊。
  君淮和修三娘均是割喉致死,血色铺满衣衫,而萧青彦面上身上被溅到也是大片,石室不大,竟是触目皆为殷红,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沈彻一步当先抢进石室,颤抖着手去探萧青彦的脉搏。
  老天的恩赐,他还活着。
  沈彻的心脏快要跳出喉咙!他纵横江湖,生生死死,却从未有一刻,如此紧张。
  他小心翼翼地将浑身是伤的萧青彦抱出石室。
  他生怕碰痛了,动作不能更轻柔。
  人说,爱情即是给了对方伤害你的权利。
  萧青彦无疑给了沈彻无上的权利,才能放任他屡次伤害自己,直至体无完肤。
  宁江看到萧青彦时,吓了一跳。
  “怎么几日不见,伤成这样?”
  沈彻没说话,他说不出话。
  胸口像是压着巨石,透不过气来。
  “百草丸?嗯,是了,想不到这世上还有百草丸。倘若他手中有百草丸,我们还可以救。可是现在……”
  沈彻道:“我去找。”
  宁江一把抓住他手臂道:“你别去了,方才我已经派人查过花雕楼,找到了这个。”他将手摊开,是一只瓷瓶碎片,花纹和萧青彦曾拿出的花纹一模样。
  “百草丸只能保存在千年寒玉瓶中,离开这个瓶子,百草丸便会在一炷香时间化成水。”宁江叹了口气,“这只瓶子压在碎石之下,只怕百草丸早已毁了。”
  沈彻身子一震,望了望躺在床上仍旧昏迷的萧青彦,“我去求你师傅,不论如何,一定要救他。”
  宁江看着沈彻失魂落魄的模样,忽然笑道:“沈大侠,你莫不是看上这个小子了?我可记得,当初陆凛受伤,你也不曾这样紧张。”
  沈彻只是仿若没有听到一般,心思全在萧青彦身上,他没有心思去想陆凛的欺瞒,满脑子,都是萧青彦在巨石后面,有些惊讶,却又决绝的神情。
  他早已做了必死的决心,甚至为了杀死君淮,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他沈彻何德何能。
  宁江道:“师傅闭关,此刻还在药王谷,我已经飞鸽传书问他有没有解毒之法,三天大概能收到回复。你先别急,他身上的伤不致命,但是体虚,所以不易恢复。你在这边照顾他吧。”他说罢便收拾了药箱,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萧青彦安安静静地躺着,呼吸清浅。
  他极少这样毫无防备地昏睡着,沈彻忽然想,他似乎总是警醒着,来自一个杀手的本能,警觉着身边一切危险。
  身后忽然有脚步传来,沈彻没有回身,低低地道:“阿凛。”
  “他怎么样?”
  “不好。”沈彻剪短地答,目光却始终在萧青彦身上。
  陆凛站在床边,分明地感觉到,有些东西,已经不存在了。
  感情在算计中终究是逐渐消失。
  “他是来向我示警的,”陆凛轻声道,“半个月前,在凌霄峰。可我伤了他。”
  “阿彦曾和我说过,我却……”
  “他是为了你罢,所以也不肯杀我。可他杀了金枪门的人,这个仇,我不能不报。”
  沈彻不置可否。
  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随你下山,原本是为了下月的武林大会。”
  “御林堂堂主已经死了。”
  “什么?”
  “他向你示警,你却不信。他便索性杀了下仇杀令的人。”
  陆凛愣了一下,轻笑一声:“他倒是多事。”他想了想,叹了口气,“大哥,我借了你的光,却未必领他的情。如今仇家已死,我便要光大我陆家金枪。”
  沈彻苦笑:“是了,你原本便有你的打算。”
  陆凛转身出了屋子,只留了一句,在沈彻耳边徘徊。
  “大哥,我对你的感情,及不上他万分之一。”
  夜凉如水。
  萧青彦在昏睡中皱了皱眉,许是痛得狠了。
  手脚经脉都被君淮挑断,下手狠辣,身上多处利刃割伤,更不要提寒毒与奈何丹的毒素交替发作。
  他干哑着的唇似乎隐隐在喊着什么。
  却又好像没有了。
  沈彻不知道,在昏厥的前一刻,萧青彦还在想着,若有来生,他再不要做萧青彦了。
  爱而不得,却不肯放手的固执,太苦了。
  萧青彦浑身的伤口,就像是利刃扎在沈彻的心上。每一刀,每一剑,都是他沈彻应受的。
  他听到陆凛离去的声音。
  本无牵挂。
  沈彻回想旧日相识,曾经的言笑晏晏,曾经山盟海誓,原来彻头彻尾只是空谈。
  兜兜转转,原来执着的只有萧青彦一个人。
  沈彻想起那日他率众人攻上花雕楼,远远地看到萧青彦,长身而立,短剑凌厉狠辣,再不是少年时的顽皮模样。他亦从众人中看到沈彻,漆黑沉寂的眸子仿佛一下子生辉。
  沈彻想,那时的萧青彦,一定满心期待吧。
  君淮从身后偷袭时,萧青彦毫不犹疑地抢上,硬生生接了一记断魂掌。可当沈彻接住他下滑的身体时,他眸中只有欣喜如狂。
  这世上大概没有谁向萧青彦一样纯粹。
  沈彻一个目光,他就乐得豁上性命,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他也真的这样做了。

  重生

  几夜不曾安眠,即便身体强健如沈彻,也已经有些支撑不住。
  接连几日,萧青彦身子时好时坏,不时发冷发热,宁江只是道这是他体内毒素交替发作的常态。沈彻听闻心中悔意更甚,却束手无策,只能看着萧青彦自己熬过一道又一道关口,在鬼门关徘徊一圈又一圈。
  他昏睡中兀自喃喃。
  再也不要做萧青彦。
  没有说他再不爱沈彻,只是再也不要做萧青彦。只因着他一日是萧青彦,一日便宿命一般地爱着他。除非,转世轮回,他再也不是萧青彦。
  沈彻的心仿佛揪着的疼。
  后半夜的时候,萧青彦醒过来。
  沈彻正端着药碗进门,看到他醒转,身子一震,汤药险些洒出。
  “你醒了。”
  萧青彦痛得咬了咬牙,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
  沈彻喂他喝了点水,又扶他喝了药。两个人无声相对,屋子里只有烛火噼啪。
  “你去休息吧,我没事。”
  他声音沙哑低沉,说罢便闭上了眼睛。
  沈彻怔忡地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探了探他额头,觉得温度正常,才略微放心,趴在桌上很快便昏睡过去。
  他便没有看到,萧青彦又睁开眼睛。
  屋子很熟悉,味道也很熟悉。
  来自沈彻,来自他心底最深刻的。
  萧青彦垂下眸子,如果沈彻现在抬头,会看到那个永远望着他的,漆黑晶亮的眸子,如今已经黯然无光。
  他做了一个冗长而可怕的梦。
  梦中他走过奈何桥,见到了那个长相并不算仁慈的孟婆,喝下了那一碗不知什么味道的孟婆汤。
  他迈入轮回,一道强光闪过,他发现自己站在熙攘的街道上。
  人流擦肩而过,一切都陌生异常。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要做什么,不知道自己是谁。
  忽然有人握住他的手,问道:“你是谁?”
  萧青彦怔了怔,他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回过头,看清了拉住他的人。
  “沈彻……”
  他脱口而出,毫不犹豫。
  胸口忽然一痛。
  萧青彦就从这样的梦中惊醒。
  他有些嘲讽地想着,就算在梦中,即便忘了自己是谁,都没有忘记沈彻。
  沈彻趴在桌边只睡了一会儿便醒转,又替萧青彦擦了身,才复又坐到床畔。萧青彦手腕脚腕上都被宁江缠了接续经脉的草药,身上也全是伤口,沈彻处理得十分的小心。
  “阿彦,对不起。”沈彻轻轻将纱布揭开,将已经失效的草药褪下,手指蹭到萧青彦的手腕,痛得他轻轻一缩,没有气力的手指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沈彻扶着他手腕的手也僵了僵,“对不起。”
  萧青彦低垂着眼睛,睫毛打下一道阴影,看不清神色。
  “你不必道歉,”萧青彦因为痛而声音有些发抖,“都是我要做的,不怪你。”
  “陆凛他……已经走了。”
  萧青彦没有回答,心情也没有丝毫起伏,只是盯着自己微微蜷缩的指尖,好像听到,又仿佛没有。
  “宁江已经传书药王谷,询问有没有解毒的法子。你放心,我一定——”
  “沈大侠。”萧青彦打断他,“我饿了。”
  沈彻连忙道:“好,我这就给你拿些吃的来。”
  萧青彦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神色有些黯淡,咬了咬唇,轻轻动了动腿。尖锐的刺痛从脚踝传来,萧青彦叹了口气,只怕自己一时片刻也走不了。
  他明明看着沈彻离自己那样近。
  可偏偏就不敢靠近了。
  沈彻觉得,萧青彦变得很乖。
  听话地吃饭喝药,也听话地休息睡觉。
  可是总是觉得,他似乎没有生气了。
  沈彻将软塌放在院子里,天气转暖,小树也已经发芽抽枝。沈彻将萧青彦抱到软塌上,盖上薄毯子,“以前你很喜欢这里的。”
  萧青彦眨眨眼睛,看着沈彻站在树下,玄色衣衫,宽肩窄背,发梢轻扬玉树临风。他不由得弯起嘴角,仰起头望了望已经长出绿叶的枝头。
  忽然想起来那一地的落叶断枝。
  心底便抽动的痛起来,撇开头去,不肯再看了。
  他忽然有点怕。
  “沈彻。”萧青彦低低地开口,“带我回去罢。”
  “怎么了?”
  萧青彦摇摇头,又不肯多说了。
  沈彻很想问问萧青彦,心里有什么打算,想要向他道歉,想要和他表明心迹,想要说自己后悔曾经的鲁莽。
  只可惜萧青彦并不给他这样的机会了。
  更多的时候,他明明看到萧青彦就安静的坐在屋子里,却觉得他正在一点点远离自己了。
  萧青彦的伤好得极慢,他也不甚着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啪。”
  勺子第三次摔进碗里,热粥溅起,沈彻一惊,急忙放下粥碗抹去溅在萧青彦手上的粥粒。“烫到了吗?”
  “没。”萧青彦低头看着缠着层层纱布的手腕,过度用力让他的手腕不住地颤抖。沈彻轻轻握住他尚且有些蜷缩无力的手指,不住地安慰道:“咱们不练了,我喂你。”
  萧青彦怔了怔,想要收回手,却又似乎贪恋沈彻之间的温度,一时间动弹不得。
  沈彻感觉到他没有那么抗拒自己的碰触,便轻轻按摩了一下他的指节,“不着急,宁江说,你的伤口有点深,好的慢而已。”
  萧青彦点点头,乖乖地张口咽下沈彻递来的一勺粥。
  不抗拒,不依赖,不接纳。
  沈彻却发觉,萧青彦清醒的时间愈发的少了。
  往往虽然不肯多讲话,神思也似乎总是恍惚,但他都是清醒的,可这几日却变得愈发慵懒了。往往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而不到太阳下山,又便昏睡过去了。
  而清醒的时候,也总是坐在屋子里发呆,总是盯着还不能发力的手腕,仿佛没有什么能更吸引他的注意。
  沈彻觉得,他似乎对一切都失去兴趣。
  包括生活,包括生命。
  他不甚在乎还有多久可以活,也不再去院子里看那颗他曾经心心念念的小树。
  沈彻推掉所有的事情,每日陪着他,即便是他在昏睡的时候,也坐在旁边看着。
  他开始害怕失去萧青彦。

  换血

  “?”
  “其实是一种以毒攻毒的法子,但必须以人血为引。换血之人先服下□□,再将血液过道他身上。”宁江有些为难地道,“只是,上哪去找这么个……活人做药引……”
  沈彻想了想,道:“如果换血,还需要准备多久?”
  “配制还需要些时日,再一月时间。不过换血要师父亲自来,到时只怕萧青彦要去药王谷。你……”
  沈彻点点头道:“你准备吧,到时候我跟他去药王谷。”
  宁江有些惊诧地看着他,皱眉道:“沈彻,你疯了么!一命换一命有何意义?”
  “我不知道,可我不能看着他死。”沈彻说得肯定。
  宁江连连叹气,愤恨地道:“你若如此,他又怎么能好过?你可问过他心中作何想法么?他若是知道你牺牲性命救了他,他能心安么?”
  沈彻沉默半晌,苦笑道:“那便不让他知道好了,反正他……他心里……”
  他心里已经没有自己了吧。
  他想必是伤得怕了。
  沈彻不再多说,返身回到萧青彦的小园子,徒留宁江在身后唉声叹气。
  方才走进小园,便忽然听到屋子里瓷器碎裂的声音。
  沈彻三步并作两步推开房门,却见萧青彦赤脚摔坐在桌边,有些无神地望着地上碎裂的瓷杯。
  看到沈彻进门,茫然的表情逐渐退散,萧青彦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渴,想过来倒杯水的。”
  沈彻看着他脚踝上已经渗出血的纱布,心里一痛,一边将碎片踢到一边,一边把萧青彦扶到床上。
  “我想走走。”萧青彦垂着头,“有点闷。”
  沈彻虽然担心他身子,但萧青彦能提出一点点的要求都让他欣喜欲狂,他迟疑片刻道:“我先给你换药,看看伤口好么?”
  萧青彦没反对,乖乖地坐着,等着沈彻将草药拿来,重新包裹了伤口。
  沈彻蹲在他身前,轻轻按摩着他的脚踝,柔声道:“我一会儿扶着你走,伤口疼了要告诉我。不然会伤到。”
  “嗯。”萧青彦轻轻点了点头,偷偷地打量着专注地给自己揉着脚踝的沈彻,目光几乎沉溺,却在沈彻抬头的片刻侧开头去,躲闪着他的眼神。
  他伤口并未完全长好,适才摔伤又引发出血,可是萧青彦提出的要求,沈彻实在无法拒绝。
  萧青彦的脚上尚不方便穿鞋子,沈彻将一层被子铺在小园子里,又将他抱到院子中。萧青彦有些紧张,方才摔在地上的疼痛还让他记忆犹新,可依旧跃跃欲试,抱着沈彻脖颈的手臂紧张地扣了扣。
  “踩下去会有些疼,我会抱住你。”沈彻轻声在他耳边说着,缓缓将他身子放下,看着他双脚才在被子上,一只手托住他腰间,给他支撑的力量。
  萧青彦抱着沈彻的手臂有些僵硬,双脚踩在地上的刺痛感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疼吗?”沈彻听着他在耳边的呼痛声,便想将他抱起,萧青彦急忙道:“别……让我自己、自己来……”他咬了咬嘴唇,忍痛站直身子,身子也轻轻地抖着。
  两个人脚尖相对,萧青彦抱着沈彻的脖颈,沈彻揽着他的腰间,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萧青彦忽然想,这是自己,第一次这样站在沈彻面前,拥抱他吧。
  他精神恍惚一下,脚下却忽然一软,沈彻已经将他抱起,轻轻揽进怀里。
  “我……我想……”萧青彦犹豫着想要再试试,探寻的目光望向沈彻,却又好像怕他麻烦,欲言又止。
  单单一个目光,已经让沈彻无从拒绝。
  此后萧青彦每日都会让沈彻扶着在院子中站一会儿,虽然进展并不明显,但是萧青彦似乎很满意。每日只是站上一小会儿,他都心情好很多。沈彻乐得看他心情好转,恨不得答应他所有的要求——可惜萧青彦很少再提出要求了。
  他不知道的是,每个夜里,萧青彦都会醒来。
  他能做的,比沈彻看到的要多。
  他已经可以撑着桌子缓缓地走上几步,十几步。
  他彻夜醒着,望着沈彻的身影。
  心里好像有小虫在轻轻啃噬,又酸又痛。
  他曾以为,巨石落下的那一刻,他就得到解脱。
  可命运偏偏不放过他。
  他不想爱了,不敢爱了,却偏偏将他推到沈彻的身前。
  萧青彦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在黑暗中勾勒沈彻的身形。
  一年怎么够呢,一生怎么够呢。
  可他偏偏不敢了。
  他惹了一身的伤,一身的痛,可沈彻终于站到他面前时,他偏偏不敢了。
  他曾经那么执着,敲骨吸髓的痛,也执着地守着心底里的那个人,可他现在,偏偏不敢了。
  那一日萧青彦难得醒的比沈彻早一些。
  沈彻见他精神好,也跟着心情不错。萧青彦坐在床边,望着窗外跃跃欲试。
  “沈彻,咱们出去走走吧。”他朝着沈彻张开手臂,“我都好久没有出过这个院子。”
  沈彻愣了一下,点点头:“想去哪里?”
  萧青彦想了想:“我走不远,你带我去府外坐一会儿就好。”
  沈彻只道他闷得狠了,笑道:“好,我带你去福临楼罢,你从前很爱吃他家的点心。”
  萧青彦点点头,面露笑意。
  他好久没有这样笑着,沈彻望着,竟然也有些痴了。
  萧青彦许久没有出过沈府,再见这些熙熙攘攘的闹市,来来往往的人群。
  两人坐在福临楼的雅间,沈彻点了他最爱吃的点心。
  他还记得,萧青彦暗暗地想,那是他小时候吵着闹着总要来吃的点心,时过经年,沈彻竟然还记得。
  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我记得,小时总是来这里,是了,还有皓月茶室的冰糖酥。”萧青彦伸手转着茶杯,兴致勃勃。
  沈彻起身道:“就在这附近,我去买给你。看看老师傅的手艺退步了没有。”
  萧青彦扬起头望着他,眉间带笑:“好。”
  他目送沈彻远去,背影匆忙而欣喜。
  小二轻轻叩了叩门。
  “马车到了么?背我下去吧。”萧青彦收回笑容。
  他没忘记将桌上的点心打包收在怀里,如若珍宝。

  深谷

  马车一路西行。
  药王谷坐落在城西远郊,地势复杂。马车行了几日,只行到谷口便不能行进,车夫回头问道:“公子,车进不去了,你看……”
  萧青彦撑着下车,将车钱付了:“你走吧。”
  车夫看着他撑着的竹杖,有些为难地道:“进谷还有一段路,不如……我背你进去?”
  萧青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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