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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成精没有户口指标怎么办-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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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江决定再也不原谅他了。
“是什么成精?”
“呃,桉树。”
那人沉吟了一下,说:“被子植物门,双子叶植物纲,桃金娘目,桃金娘科,桉属。”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打趣道:“没想到小朋友还是个外国精,呃,怎么说,华侨?不对,那是华裔外国精?”
连坐在沙发上的晋流芳都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祁江苦着脸,“哥哥,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桉树。”
“那还不是原产地澳洲?”那人笑嘻嘻地看着祁江,说:“叫什么哥哥,叫林叔叔。”
祁江从善如流,叫道:“林叔叔。”
“乖~”那人摸摸他的头。
晋流芳抱着他的花,又哼了一声。
填完表,林叔叔给他扯了一张单子,说:“这个是体检单,待会让你凤凛叔叔带你去我们学校的附属医院做一下体检。”
祁江小心地折起那张单子放进背包里,点点头。
林叔叔冲晋流芳招手,“流芳,过来。”
晋流芳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祁江给他让座,他看都不看一眼,敦地一声把他怀里的那盆花顿在了办公桌上。
林叔叔无奈地笑:“真是服了你了,要不是凤凛带你来,我是绝对不让你填的。”
晋流芳伸手,凶巴巴地说:“笔。”
祁江想他应该是识字的,因为他埋头开始自己填,完全不需要别人帮忙。祁江心里莫名地对会写字的人有点小崇拜。黑色的墨水润在纸上,写字就像是在画画,一笔一划非常好看。
林叔叔却对着他苦笑:“何必呢。”
晋流芳头也不抬,认真写着,下笔很用力。
他写好,小心翼翼对整齐,把那一沓表格递给了林叔叔。
凤凛推门进来,“好了吗?”
晋流芳下撇的嘴角似乎扬起来一点,低声着对凤凛说:“谢谢凤老师,都填好了。”
凤凛点点头,冲他们招招手,“出来吧。”
晋流芳转过身,伸手:“我帮你拿行李吧。”祁江死命摇头。凤凛说:“我待会有个会,流芳,你带着祁江去看看宿舍。”
“好的。”晋流芳回答。
凤凛往祁江手里塞了一张小纸条,说:“有事打我实验室电话。”
祁江点点头。
凤凛走后,他把小纸条单手折好收进背包的小口袋了,另一只手还是死活抓着行李拖杆不放。
“小桉树精,听哥哥的话,乖,哥哥帮你拿……”晋流芳顾不上矜持,气喘吁吁拖着另外一边。
祁江憋着劲,拼命摇头。
晋流芳黑了脸,又恢复一副冰山脸,说:“好吧。”
他一放手,祁江咚地一声飞了出去。彻底摔懵了。
晋流芳没想到他一放手,祁江居然摔着了,连忙抱着花跑过去,怀里的花一颠一颠的花枝乱颤,他憋了一阵,才磕磕巴巴地说:“没事吧?”
祁江一阵晕,他摸摸自己的头,好像肿了一个包。祁江吸了一口凉气,却依然抓着自己的行李不放手。
晋流芳叹了一口气,蹲下来把祁江上下胡乱摸了一阵,问他:“伤到哪里没有?头晕吗?站得起来吗?”
“我没事。”祁江懵圈了一阵,爬起来,扶正自己的行李箱。晋流芳托着他的手肘,看着有没有扭伤。
祁江闪身躲开了他。
晋流芳阴着脸,表情又凝重又无奈,不嚣张跋扈的他看上去完全像是两个人了。他把花放在脚下,蹲下来背对祁江,说:“我背你,你抱着我的花,来。”
这句话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命令成分,虽然晋流芳已经很委婉地表示了他打算完全无视祁江本人的意见,语气已经非常和缓,脸色已经非常好看了。如果祁江读过书,他可能脑子里会想起一些例如浊世佳公子啊皎如玉树临风前啊之类的句子,不过此刻他心里只有一句话:哇,这个变脸狂。
祁江后退几步,警惕地摇摇头,说:“不用了。”
晋流芳回头阴测测地看他。
祁江说:“好吧。”
他还没彻底挂上去呢,晋流芳趴在地上像条死鱼喘得快断气。“你这个小桉树精……怎么……这么沉啊……”
祁江摸摸头,起身,说:“真的不用了。”
第5章
祁江发现似乎学校里人人都认识晋流芳,不是叫着“晋学长”就是叫“流芳”,还有什么“堂弟”啊“表侄”的,晋流芳矜持地点头致意,带着祁江朝前走,半点寒暄也无,那些人似乎也十分习惯了他的冷淡。
他抱着行李,晋流芳抱着花,一前一后走着,基地比他想象中大得多,道标杆上箭头密密麻麻四面八方,祁江正看得迷迷瞪瞪的,半路上又给人拦下来了。
是个小姑娘,和祁江差不多高,不知道是什么精,红着脸羞答答地站在路中间。
晋流芳好像没看到一样,绕过了她继续走自己的。可小姑娘连忙拽住了他的衣角,晋流芳只好停下来。
小姑娘拽着他说着什么,说得又急又快。祁江站得远,没怎么听清,晋流芳也没打断小姑娘长达三分钟的独白,静静听着。
祁江站得有点累,把行李拖到路边蹲着等他们说完。
晋流芳面无表情地听完,突然笑了一下,淡淡地说了句什么,轻轻把人的手拉开了。
晋流芳朝着祁江招招手,祁江正打算起身,没成想小姑娘突然发力,拽住晋流芳的手腕直接把人拉下来捧着脸就是一顿啃。晋流芳人高马大,七手八脚地挣扎竟然毫无招架之力。
祁江目瞪口呆。
实在是场面太耸人听闻见所未见,祁江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目击到了这样诡异的强吻现场,他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路小跑跑过去,扯着手腕把小姑娘拉开了。
对方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眼睛红得像小兔子一样,含着泪花嘤嘤嘤跑开了。
祁江“诶”地叫了一声想要拉住她跟她说“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可是你没发现晋流芳不太乐意吗”,可惜姑娘跑得太快,一眨眼就没影儿了。
祁江挠挠头,转头看晋流芳。
晋流芳捂着嘴唇呆站在原地,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突然眼眶红了一圈。
“诶诶诶你别哭啊!”祁江上下摸口袋七手八脚找纸巾,愣是没翻出来,就着袖子踮着脚给他擦眼泪,“不哭不哭哦。”
“谁哭了!”晋流芳抽咽道。
可不就是你吗。祁江下手没个轻重,把晋流芳白嫩的脸上擦得一块红一块白的,显得更狼狈了。“别哭了,要被人家看到了。”
晋流芳满腹委屈,仇恨转移到了祁江身上,吸着鼻涕说:“你走!”
祁江说:“哦。”他抖了抖背包,拖着行李准备去找人问路。
他刚转身,晋流芳又带着哭唧唧的鼻音吼道:“你给我回来!”
祁江扭头看他,说:“你带我去宿舍吗?”
晋流芳说:“过来!”
祁江说:“你不带我去我就不过去!”
晋流芳瘪瘪嘴,祁江立刻说:“好好好!”背着行李一路小跑跑到他身边。“别哭了。”他仰头苦着脸望着晋流芳。
晋流芳说:“哼。”
他伸手。
祁江:“干嘛?”
“行李。”
祁江权衡了一下,怕他又哭,犹犹豫豫地把拉杆交到他手上,晋流芳昂首阔步拉着他的行李去寝室了。
基地的寝室分了好几个区,植物区动物区什么的,还有一栋配备全套电器一人一套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不过那是国家级的待遇。其余的普通妖精大都是几个人共享一个宿舍,而且还把具体的谱系给打乱了,据说是要增强种族之间的沟通交流。
晋流芳用钥匙开了门,第一件事就是到窗台把他手里的那盆花挪到窗台的阴凉角落,洒水,蹲在那里用湿布擦叶面,几乎花了一个多小时,祁江都感觉那盆花一尘不染到要放光闪瞎他的狗眼了。
他在门口挠挠头,说:“这花真好看。”
晋流芳马上转过头盯着他,目光炽热地像是要在他身上烧出一个洞。祁江满头问号,不知道哪里又踩着了这位小仙女的逆鳞,磕磕巴巴,“呃,你,你是蝴蝶吗?”
晋流芳愣了下,像是被触及了什么伤心事,愤怒地一指门外,说:“你走!”
祁江一脸茫然,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说他的花好看?他问他是不是蝴蝶?他今天穿了白色的球鞋而正好晋流芳讨厌白色的球鞋?
晋流芳说:“我叫什么?”
祁江:“晋、晋流芳……?”他突然变得很不确定,生怕又说错什么让晋流芳再暴走一次。
晋流芳抱着胳膊看着他,“流芳的流字是什么偏旁?”
“啊?”祁江歪着头看他。
晋流芳更生气了。
祁江不知所措地说:“我,我不知道。”
他又不识字,只知道叫流芳,什么什么偏旁???
晋流芳大步走过来,祁江连忙往后缩,被他一把抓住了手,“手,摊开。”
祁江摇摇头,攥得死紧。
“摊开。”
祁江闭着眼,“你不许打我手心。”
晋流芳说:“我不打。”
祁江颤颤巍巍地摊开了手。
晋流芳用手指在他掌心里点了三点,说:“这个是一个字的一部分,叫三点水。”他写了一个汉字,“这个是我的流字,”他又接着写了另一个,“这个是你的江字。”他抬眼看祁江,眼珠子很黑很亮,像是藏着一堆河滩上闪闪发光的云母石,祁江心里砰砰直跳,“感受到了吗?”
祁江红着脸猛点头。
晋流芳放开他的手,继续抱着胳膊问他:“那你说我是什么?”
祁江乖乖说:“是植物。”
晋流芳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揉揉他的脑袋,说:“小桉树精没准是个学习的好苗子。”
祁江坐在晋流芳的椅子上屁股还没坐热,晋流芳又换了一套衣服,把之前那套笔挺笔挺的西装制服换了下去,现在穿着一个像麻袋一样的浅亚麻色居家服站在阳台喝矿泉水,一阵风吹来,空空荡荡的像是要飘起来。
他喝完矿泉水,席地坐在阳台上一手搭着一张他那盆花的叶片,眼神极其恳切又温柔,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什么。那朵花和白天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差别,只是花盘略微有点下垂,像是昏昏欲睡。
祁江左右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别的,可是确实特别好看。其实他没见过多少种的花,也分不清什么什么品种,可是就是觉得特别的好看。
楼下幽幽地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沉香妹妹~”
晋流芳听到了,站起来铁青着脸眯细眼睛看着楼下。
楼下不死心,又继续深情地呼唤:“沉香妹妹~”
晋流芳手腕一转,浇了一整壶水下去。
“嗷”地一声楼下传来惨叫。
晋流芳怒气冲冲对着楼下那人比中指,回头看到祁江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看他,他愣了一下,瞬间有点脸热,磕磕巴巴地说:“你,你干嘛。”
祁江说:“小仙女。”
晋流芳走进客厅,把水杯放好,平淡地说:“闭嘴。”
既没有让他滚,也没有给他比中指。
第6章
祁江坐在小桌子前,想了想,翻包包掏出揉得皱巴巴的小本子,捏着铅笔头一笔一划在描红本上练字,张红湘到新华书店给他买了小儿识字的练习册,里面都是很简单的笔画。她和刘潇都是很多年前上的学,究竟是怎样识字的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聊胜于无让祁江暂且练着先。虽然祁江还不知道那些字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一笔一划歪歪扭扭地写着。
晋流芳扫了他本子上的字一眼,像看到什么脏东西,嫌弃地皱皱眉说:“你怎么这么拿笔?”
“啊?”祁江抬头看他,笨拙地捏着笔给他看。拿笔的姿势是张红湘上火车前一天教他的,他都还没熟练,对于印象中张红湘是怎样拿笔的,也只有个模模糊糊的大概,一切凭直觉。
“过来。”晋流芳坐在他对面,夺走他面前的本子掉了个个儿,轻轻松松拿起笔,他的手指很白很细,像是初春刚刚拔出的竹枝。明明都是五根手指,自己摆在哪儿都觉得别扭,而晋流芳就用得像是枝头一朵含苞的玉兰。
晋流芳在他练习册第一页空白的地方行云流水写了两个字,这两个字他认识——祁江。
晋流芳挑着一边眉毛看他,“明白了吗?要这么拿。”
祁江愣了一下,脸上通红,点头说:“哦。”
晋流芳还想跟他说什么,却起身接了电话。“凤老师,嗯,好的,没关系,嗯,您先忙,好的,凤老师再见。”他挂了电话回头看祁江:“走吧,带你去体检。”
祁江张张嘴,说:“凤叔叔呢?”
“他们那个不同层级妖精合班的改革方案争执不下,估计得开到晚上,趁着医院没下班,我带你。”他招招手,“收拾好了跟我走。”
祁江手忙脚乱把自己的小本子收进背包里,他看见晋流芳已经在玄关穿鞋了,愣了下,“你不带你的花儿去吗?”
晋流芳说:“医院味儿太大。”
医院前台小护士眼睛都不抬一下,“表格带了吗?”
祁江连忙翻出表格递到前台的桌面上。
“来这里照个相,表格留在我这里,拿着这张单子上二楼,上面写的每一项都要做,做完了来这里交表。”
祁江头昏眼花地被拉到二楼,表格在晋流芳手里被他指挥得团团转,“先去量身高。”
祁江脱了鞋站在台子上紧张兮兮听着头上一个东西嗡嗡地落了下来在他头顶碰了一下,晋流芳在那边看医生填表,扑哧笑了,说:“小矮子。”
一个多小时过后,晋流芳看看手里填得差不多的表格,说:“嗯,还差验血和灵力——呃,先去验血吧。”
祁江紧张兮兮地坐在小凳子上,伸出手给护士擦了碘酒,“握拳。”护士小姐这样的人见多了,面不改色毫无怜悯之心拍拍他发凉的皮肤,说:“别紧张,一会儿就好了。”
晋流芳抱着胳膊站在后面看着,心想这小桉树精不会是第一次抽吧,想起当年他带他堂弟堂妹那一堆小家伙去抽血,那是哭声直上干云霄啊。他正发着呆,看见祁江已经抽好血站起来了。
祁江按着棉签,有点呆呆地转过身,眼神空洞的的。脸色差得吓人,嘴唇都白了。
晋流芳暗道不好,连忙向前走了几步。
祁江向他没走几步,晃了一下,腿突然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晋流芳连忙上去撑住他。“怎么了?!”祁江整个人一瘫,棉签也不要了,晋流芳连忙眼疾手快接住快落地的棉签摁在他的针口上,拖着他站住。
祁江抬头,刚想说什么,眼前突然一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横椅上。
“我没死?!”他跳下地,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晋流芳在他旁边翻杂志,悠悠地说:“抽个血又不会死……”
祁江看着他有点尴尬,“呃,刚才,不好意思啊……”他摸摸头。
“不是刚才,是三个小时之前。”晋流芳说,“你难道是刚化作人形吗?连抽血都怕?我那刚成精不到三年的小侄子都不怕。”
祁江心想对啊我是刚成精嘛。
晋流芳说:“你这样弄得我也很担心啊……”
祁江脸红了红,讷讷道:“谢谢……”他刚想说什么,晋流芳打断他的话,“让凤老师怎么想我,连个人都带不好?”祁江张张嘴,又住口了。
晋流芳把杂志放下,说:“好了,去测灵力,趁现在医院还没有下班。”
灵力检测室在走廊的尽头,一道厚厚的高强度结构钢大门,上面挂着一个“灵力危险,非请勿进”的标志。晋流芳带着祁江走过去,敲敲门,大大咧咧探了半个身子进去,“医生,体检。”
“只准一个人进,其他人出去。”
晋流芳把祁江推进去了。
第7章
一个平滑的篮球场大小的空地的后面,摆着一张小办公桌,被半圈大大小小的白色仪器淹没,仪器背后探出个人来,是个绑着两个长长的马尾的小姑娘。她在键盘上忙碌着,头也不抬,“衣服脱了。”
“啊?”
“在帘子后把衣服脱了,快点儿啊,还愣着干什么?”小姑娘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怎么,现在化人就扭扭捏捏?表现得像你之前穿过衣服似的。”小姑娘嫌弃地咂舌。
祁江无端端被训了一顿,连忙到帘子后别别扭扭把衣服脱了,袜子卷进鞋里拎在手里,还没等他想好怎么捂着出去比较好,小姑娘走过去一把拉开帘子,把他推进了旁边的一个半封闭的仪器里。
那个东西像个小盒子,里面红光从他的头顶扫到脚底,再从脚底扫回来。
小姑娘回到了电脑面前专心致志低头看屏幕。
“手举起来。”
祁江照做。
“转身。”小姑娘发号施令。
“你枝叶长得不错,唔,你是不是偶尔抬手会觉得胳膊肘有点刺痛。”
祁江拼命点头,突然想起对方看不见,连忙说:“是,是的。”
“你第二枝干上有个地方有伤口没愈合,你下次变回去的时候叫人帮你看看怎么回事——不过你们树木类自愈功能比较好,一般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应该就没问题了。”
她在电脑上敲了几行数字,说:“穿上旁边的一次性消毒服出来。”
祁江听到有衣服穿,如释重负。这么大的场地,不知道要检查什么,所谓的灵力检查又是什么。他听张红湘说,以前他们的体检,不光是人形,连本体也要搞一套。像是什么树冠承压呀,叶片感应啊,而灵力检测,就更复杂了,需要多项检测结果进行繁复的公式换算。听得祁江一愣一愣的。
他一头雾水,惴惴不安地走了出去。
小姑娘在小办公桌前跟他招手,“还愣着干嘛,过来啊。”
祁江走过去,小姑娘摊开手掌里一个连着导线的小管子,说:“把手指伸进去。”
祁江说:“哪个手指。”他心想糟了,他还不太熟悉左右,这下又要被骂了。
小姑娘一翻白眼,说:“随便。”她说罢退后了五十米,带上了防护镜和耳罩,双手插在口袋里遥遥看着祁江。“插进去啊。”
祁江被她的阵仗看得有点七上八下的,他心一横,把食指伸进去,感觉有点像抽血那时候,心里有点害怕会有东西刺自己一下。
然而除了指头有点发烫,什么感觉都没有。
电脑嘀了一声。祁江心里猛跳。
小姑娘摘下防护镜和耳罩,径直走过了,说:“可以抽出来了。”
祁江悄悄探头看向屏幕,上面缓缓浮现一个数字——0。175
小姑娘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说:“行了出去吧。”
祁江:“啊?”
小姑娘说:“检测完了。”电脑吱吱吱地打印出一份体检单,她粘在祁江带的单子的空白处,沉吟了一下,说:“你监护人在吗?”
祁江说:“呃,不在。”
小姑娘说:“好吧。”她挥挥手,像是早就厌烦了他,说:“出去吧。”
祁江带着体检单出了检测室顺手带上门,晋流芳在旁边的座椅上抱着胳膊等他。他伸手道:“单子。”
“哦哦。”祁江交到他手上。
晋流芳粗鲁地刷拉拉翻到最后一页,扫了一眼,他突然愣住了,皱着眉仔细盯着最后一项那个大大的打印字体0。175,像是见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不知道是震惊还是失落,他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祁江看着他的脸色,问:“是不是很低啊?”
晋流芳置若罔闻,像是已经忘记了他这个人存在一样呆站在原地,纸张在他手指间发出轻微的脆响。祁江凑过去,锲而不舍地问:“是不是……”
晋流芳一把推开他,抓着他的体检单直接用力推开了那扇标志着灵力危险的大门,“医生!”
那扇门在他身后关闭了。祁江想跟过去,被碰了一鼻子的灰。
他在门口转了转,心想犯不着去惹现下明显心情很不好的晋流芳,于是他优哉游哉转了个身,在走廊踱了几步,跑到前台那边逗摆放在那里的观赏用盆栽。
等他都已经和盆栽彼此熟悉,寒暄了十遍八遍的时候,晋流芳回来了。
祁江蹲在地上扭头看他走过来,“晋流芳……”他想问他的灵力是不是很低,可是撞上了晋流芳像是什么东西凋谢一样灰败的表情。就像是一只死了的蝴蝶,空壳的蝉蜕,就像一个秋天。
祁江张张嘴,没说话。
晋流芳转身背对着他,说:“走吧。”
祁江起身,背上自己的包,说:“噢。”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医院门口,前台的小护士叫着:“记得下周来拿结果哦!”
晋流芳一路上阴沉着脸,祁江走着走着站住了。
晋流芳的耳朵很灵,他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停下来,于是回头,“怎么了?”
祁江说:“我想上厕所。”
晋流芳皱着眉说:“回去再上。”
祁江说:“不行,我憋不住。”他一指隔壁的办公楼,“那里标有厕所,”他诚恳地看着晋流芳,说:“你先回去吧。”
晋流芳张了张嘴,最后说:“你认识路吗?”
祁江点点头。
晋流芳愣了一下,干巴巴地说:“那,那我在宿舍等你。”他转身离开的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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