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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前夜-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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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圣美在梦中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这代表了什么意思呢?

还是不知道。

什么也不知道。

18

“那我们就开始吧,第一个是浅仓。”

“好的。”

浅仓听到利明叫自己的名字后,上前走了一步。利明把激光笔递给了她。浅仓右手拿着讲稿,左手拿着激光笔。站到了屏幕前。

一切就绪之后,利明按下秒表的按钮开始计时。“那么……首先我们请浅仓佐知子小姐上台。今天她演讲的题目是《由类维生素A受体所引起的不饱和脂肪酸β氧化酶‘2,4—dienoyl…CoAreductase’的基因诱导》。有请。”

“谢谢,请放幻灯片。”

“咔嚓”一声,幻灯机在屏幕上打出了图像,浅仓斜视着讲稿开始讲解。

“此前,我们已经发现,过氧物酶体增殖剂安妥明能诱导小白鼠肝细胞内线粒体的不饱和脂肪酸β氧化酶。由于有报告表明,过氧物酶体增殖剂会与核转运蛋白——类维生素A受体相结合,所以我们推测,类维生索A受体参与了这些β氧化酶的诱导过程。目前,具体的情况还不是很消楚,这次实验,我们针对不饱和脂肪酸的β氧化所必需的酶——2,4…dienoyl—CoAreduclase——进行了染色体组克隆。从中我们发现,其基因明显受到了类维生索A受体的控制。在此,我想就有关情况向大家做一说明。请换下一张幻灯片。”

又听见“咔嚓”一声,屏幕上换成了另一张图。

利明一边看着秒表,一边听浅仓演讲。狭小的研讨室里挤满了听众,以教授为首,包括讲座里的职员和学生在内,几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这里。虽然电扇在不停地工作,但由于放映幻灯片的需要,研讨室里窗帘紧闭,漆黑—片。屋里的人感到闷热无比。

离生物化学学会召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只剩下五天的时间了。教授提议,事先做一次彩排可能有助于放松心情。于是,今天讲座的职员和同学们齐集一堂进行演练,要是不这样做的话,就根本没机会修正自己的错误,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也可以避免正式演讲的时候发生怯场的情况。提早写好稿子,先在讲座内部之间交流一下,这样做不但可以更正一些错误,而且对于初次在学会上发表论文的学生来说,还可以消除无谓的紧张感。

浅仓完成幻灯片底稿的速度大大超出了利明的预期。一定是夜里加了班吧,否则是不可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完成的。无论利明怎样追问草图是什么时候完成的,浅仓总是笑而不答。

不管怎样,多亏了浅仓,生物化学学会的准备工作才能够不紧不慢顺利进行,利明也轻松了许多。也许是学会临近的关系吧,浅仓看上去比平时更加努力,一大清早就来到教室,一直要热火朝天地干到深夜。虽然每天都是这样,但浅仓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倦意。看到地如此疯狂的工作劲头,不由得让利明对自己产生了廉颇老矣的感慨。

浅仓滔滔不绝地继续讲解。她准确地用激光笔指出幻灯片中的要点,在该强调的地方有意提高自己的声调以吸引听众的注意。浅仓的演讲张弛有度。利明在一旁听得很专注。他心中暗想,即便是有经验的研究者也做不出这么漂亮的演讲,没想到浅仓竟如此出色。利明觉得,对于浅仓的演讲技巧,自己真是佩服得无话可说。

这时,利明忽然想起了一件与此时此地的氛围不相符的事来。他觉得这几天,浅仓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漂亮多了。

虽然身上的穿着仍然和以前一样朴素,还是那一身衬衫加牛仔裤的打扮,但是,从浅仓的身体里却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高贵气质、可能是换了发型的缘故吧,利明这样想道。过去浅仓总是把头发扎成——束捆在后面,而现在她已经烫了鬈发。不过,利明觉得浅仓变漂亮的原因似乎还不止这些,以前浅仓脸上的表情总是很开朗,如今在这种开朗之上又添加了些优雅的味道,无论眼神里还是举手投足间,浅仓都给人以充满自信的感觉。

“……通过以上的情况,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安妥明诱导这种酶的全过程,由于大多数的不饱和脂肪酸代谢酶和这种酶一样,都会受到安妥明的诱导,所以我们可以推测,它们拥有与这种酶相类似的属性。今后,我们还将对其他酶进行基因组克隆实验,以便进一步了解类维生素A受体的具体作用。以上就是我的报告,谢谢大家。”

屏幕上的画面消失了,研讨室里的灯光也亮了起来,利明慌忙按下秒表。他刚才看着浅仓的脸庞竟然出了神,一不小心倒把计时这一茬儿给忘了。

“十四分二十七秒,”

“应该没什么问题。”

石原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浅仓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表情还跟刚才一样。

“规定的演讲时间是十五分钟,对吧?”

“对。”利明回答道。

“既没有在幻灯片上发现拼写错误,也没觉得哪个地方的说明不够流畅……你们说呢?”

石原转过身去看着听完演讲的学生,示意他们也提提意见。

学生们都把头埋了下去。看着他们一个个不好意思的样子,利明心里苦笑了一下,听到如此完美的演讲,大概大家都惊呆了吧。

等了一会儿之后,石原见大家没有动静,只好作罢。他点了点头,接着又要求操作幻灯机的同学从头放映浅仓的幻灯片。“再放一遍,大家一起来检查一下,看有没有错误。”

为了考察浅仓的应变能力,石原就每一张幻灯片所涉及的内容向浅仓提出了各种问题,浅仓对所有问题部做出了准确的回答。听到这些回答,利明可谓惊喜交加。看来浅仓是下了一番苦功的。利明本打算在浅仓被问住的时候,给她一点提示,但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回答问题时,浅仓的脸上没有一点不安的样子,也没有任何傲慢的态度,言谈之中倒是充分体现了对提问者的尊重。为了能够让对方理解透彻,浅仓还有意识地放慢了讲话的语速,做到有条有理、简明扼要、正确无误。时不时地,浅仓还在回答过程中穿插了一些最新的研究数据,给人以游刃有余的感觉。

“好,非常好!看来你学得很不错啊。”

终于,石原脱口称赞道。

“谢谢。”

浅仓松了口气,露出可爱的微笑。

“浅仓的演讲一定会给接下来发表论文的家伙带来极大的压力!”

石原的一句话引得学生们哄堂大笑。

“哎呀,我也吃惊不小啊。讲得很好!就连教授不是也点头称赞吗?”

演讲的彩排结束以后,利明回到研究室里以犒劳的口吻对浅仓的表现大加赞赏。

浅仓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点头说了声“谢谢”。

“剩下的任务就只是背稿子。那个嘛,只要在发表论文那天以前记住就行,用不着紧张。要是你还觉得不放心,到时候我们俩再一起练习练习,或者干脆在发表论文时把稿子带上去也也行。”

“我想可能没这个必要吧……”

“不,有必要,一下子紧张起来的话是很容易忘词的。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带上去为好,不过要做到尽量不去看它。”

“知道了。”

“对了……”利明望着浅仓的膝盖换了个话题,“你的腿现在怎么样了?”

“哦,你是说这里吗?”

穿着牛仔裤的浅仓笑着用拳头在膝盖的位置上“咚咚”敲了两下,说道:“你看,什么毛病都没有。只不过缠着绷带罢了。”

“不疼了?”

“是的,而且也没留下什么疤痕。”

就在浅仓烫了头发的那天,利明见她走路一瘸一拐的,便问她怎么了。浅仓说自己在公寓的楼道上踩滑了,摔了一跤,蹭破了皮。仔细一看,手指上也贴着创可贴。看到利明为自己担心的样子,浅仓反倒笑着安慰道:“真的没什么。瞧,我个子长得高,不容易掌握平衡嘛。”

听了这话,利明吃惊不小。

他觉得讲这话的浅仓和平常不一样。

在这之前,利明从未听到浅仓用自嘲的口吻谈论过自己的身高,因此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天,利明说服自己打消了潜藏在头脑中的这一奇怪的念头,再没有多去想它。

“学会召开之前会痊愈的,请别替我担心。要是穿着套装走上台去,而膝盖上却缠着绷带的话,那就有些滑稽了。”

说着,浅仓微笑了一下。

这时四年级的学生们一窝蜂地拥进了研究室,其中一个手上还捧着一个白色的盒子。

“教授说大家练习辛苦了,特地拨款买点心,我们买来了蛋糕来,—人—块!”

一个四年级的学生得意地说道。

“哎呀,难得啊难得。看来大家表现得不错,教授很高兴啊!”

说着,利明打开了盒子。

“看起来真好吃!”浅仓欢呼道,“我来冲红茶,大家快把自己的杯子拿来!”

研究室里立刻就开起了茶话会。

浅仓沏的红茶非常好喝。利明充分享受着这阔别已久的悠闲时光。

“呃,浅仓,你的杯子怎么跟平常不一样呀?”

吃蛋糕时,一个四年级的学生问道。利明一看,刚才自己没有注意到,浅仓的茶杯确实和以前那个是不同样式的。

“以前的那个呢?”

“一定是摔坏了吧?”

“不知它跑哪儿去了。”

浅仓的脸上充满了幸福的笑容,她正陶醉于红茶扑鼻而来的香气中。“明明收拾得好好的,可就是找不到了。要是谁见到了请告诉我一声。”

19

“她”第一次出来了,没想到竟如此顺利。虽然圣美的意志也曾反抗过好几次,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她”占上风。在外面所体验到的与利明拥抱的快感,远远超过了留在圣美体内感受到的惬意。然而,她还没有满足,这仅仅是一个开端。

“她”知道圣美所作的梦。那是因为自己稍稍泄露了一点过去的记忆,从而刺激了圣美的神经。为了不让圣美发觉自己的存在,平时“她”总是小心翼翼。不过,在圣美出生的这一天——十二月二十四日,“她”的谨慎完全不起作用。可能在这一天里,圣美的感觉会变得敏锐起来吧。

终于,圣美在昨天晚上窥探到了“她”侵入寄主体内时的记忆。虽然“她”不认为圣美能够理解梦境的意义,但也绝不能疏忽大意,因为圣美有可能会把自己做到的梦告诉利明。即便圣美自己不知道梦的真谛,但利明说不定会有所察觉。

差不多该是行动起来的时候了。“她”这样想道。

现在是时候了。自己再也不愿做顺从于寄主的奴隶了。昨晚的实验表明,自己已经完全能够随意操纵寄主的主要神经传递了,一切由“她”来思考、指示,圣美的肉体只需听从调遣。真是愉快的主从关系!

那天早晨非常宁静。几天来一直肆虐的寒流不见了踪影,久别重逢的阳光淡淡地照在卧室的窗上,细小的光束透过窗帘的网眼照射进来,使白色的床单显得更加柔和。电暖气被定了时,液晶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怎么看得清楚。

旁边传来轻微的呻吟声,她朝那边看了一眼。利明的脊背,裸露的肩膀随着呼吸的节拍缓慢地上下起伏着。

这时,费了很长的时间她才想起,原来自己正和利明睡在一张床上。

她试着用手轻轻地抚摩了一下利明的肩膀。

“……什么事?你醒了?”

利明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他脸上稍稍有些浮肿,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她笑眯眯地说道:“我……想在肾脏捐赠库上登记。”

吃早餐时,圣美发觉利明时不时地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眼神在自己身上晃来晃去的。圣美抬起头的时候,利明又慌忙避开圣美的视线,漫不经心地在烤面包上涂抹着黄油。

“怎么了?”圣美觉得可疑,开口问道。

利明低头不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轻向地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出事?出什么事了?“

“你怎么突然说要到肾脏捐赠库去登记之类的话?”

圣美惊讶地把自己的视线从面包上移开,抬起了头,什么时候门己说过这样的话?

“当然,去登个已也没什么……只是,我觉得你对这类事情一直没什么兴趣,今天突然听你这么一说,可把我吓了一跳。”

圣美眨了眨眼睛。利明把目光移向一边,咬了口面包。利明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到底是怎么回事?圣美正想问个明白,但嘴里却说不出话来。

一瞬间,圣美变得僵硬了,不知怎的,竟张不开嘴了。

圣美的下颚一使劲,终于张开了嘴巴,刚刚松了口气的圣美这时却发现,从嘴唇间蹦出的话语根本不受自己意志的支配,完全是“口是心非。”

“登记的手续是怎样的呢?”

自从那天之后,圣美常常对自己感到不解,对于任何事情,圣美都谨小慎微,生怕自已在毫无意识的状态下干出什么事来。圣诞节过后,利明曾好几次要和圣美亲热,但都被圣美一口拒绝了。圣美担心:一旦自己被利明抱在怀里,又会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涌出,到时候就后悔莫及了。

过了几天,圣美收到了一张肾脏捐赠卡,上面写有电话号码,号码下面写着这样的宇样:

如果发生适合捐赠肾脏的情况,请拔以上号码与我们联系。

肾脏捐赠卡

圣美用拇指和食指从对角线的方向夹着捐赠卡,横竖看了好几遍。自己是什么时候去办理了肾脏捐赠手续的呢?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想来确实有些蹊跷。最近自己老是看见一些与器官移植有关的消息、报道,真不可思议。以前自己根本不会留意这类东西,然而这几天却突然在各种地方接触到这样的事情。或许,以前就一直有很多与移植相关的信息,只不过自己不感兴趣,从而忽略了它们的存在。

可为什么最近突然开始注意这些问题呢?圣美实在是想不通。

冬天过去,新的一年来临。气温回升,樱花绽放。

六月中旬的一天,利明一回到家就紧紧抱住圣美,欢呼道:“成功啦,圣美!通过了!”

“通过了?通过什么了?”

利明兴奋地告诉惊讶不已的圣美:“是《自然》!”

激动的利明抱起圣美在空中转了一圈。但圣美还是没听明白。

“等一下,先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写的论文被《自然》杂志采用了!今天收到了采用通知书,你看!以前我不是对你说过吗,我一定要在超一流的学术杂志上发表论文!”

这么一说,圣美倒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利明在淡到超一流的世界性权威学术杂志的时候,曾经提到过《自然》。

“这么说来……”圣美终于有点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了。

“对呀!怎么样,你丈夫厉害吧?不为我高兴吗?”

“太棒了!”

圣美紧紧地抱着利明,本想说一句祝贺的话。

可这时,嘴里却冒出了另外一句:“好可爱,利明。看来你果然是我要寻觅的男人!”

圣美吓了一跳,捂住了自己的嘴。

“傻瓜,圣美。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利明困惑地说道。圣美连忙摇了摇脑袋。

“不是的,刚才那个……”

“怎么啦?”

“我爱你!”

圣美慌忙挣脱利明的拥抱。

那不是自己说的话。刚才有什么东西擅自操纵了我的嘴!

圣美顿时感到一股寒气猛烈地向自己的背上袭来。圣美突然对自己的肉体产生了无比的恐惧。某种不知名的东西黏糊糊地贴在体内,正在自己的身体里蠕动着。圣美真想脱掉身上的一切东西,奋力跑出去。而利明又一次拥抱了过来。圣美的身体在利明怀里变得僵硬起来,她一边出着冷汗,一边在不停地颤抖。

一周过去了,又到了按惯例举行药学系公开讲座的日子。

药学系共有十六个讲座,每年由其中的四个讲座轮流举办演讲。今年,利明所在的讲座也要参加演讲。

公开讲座的当天,利明准备到药学系去,在教授演讲的时候协助播放幻灯片。圣美不经意间主动说道:“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那天是晴天。和利明初次见面的时候天气也是这样,药学系的校舍上空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蓝天。

石原教授的演讲安排在下午的第一场。利明和圣美提前十分钟走进了演讲厅。趁利明整理幻灯片的这会儿工夫,圣美在教室里踱来踱去,并不时透过窗户眺望着外面的景色,圣美总觉得自己的行为缺少一种真实感,她甚至不确定自己走路的过程中,双脚是否在一步步地交替前伸。圣美产生了错觉,自己的肢体仿佛已经和自己的意识分道扬镳了。

“我们的身体里居住着大量的寄生虫。”

石原教授开始了他的演讲,语调和上次完全一样。利明按照教授的指示一张张地切换着幻灯片。其中有一半的图片都是圣美上次听讲座时见到过的,只不过在有了新发现的地方用其他的数据进行了替换。

圣美目不转睛地盯着幻灯片的画面,认真听石原教授讲解。比起上大学的时候,自己对讲座内容的理解更深入了。即便是最新的数据,圣美都能看懂它的意义。教授的解释很快就被大脑吸收。而且,这种感觉与其说是对未知事物的理解,倒不如说是唤醒了过去遗忘掉的知识。连圣美自己都很惊讶,没想到对自己来说,讲座的内容竟如此易懂。

不一会儿,幻灯片的放映结束了,教室里恢复了照明。石原教授大致讲完一通之后,重又说出了那句一成不变的台词:“……那么,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请……”

这时,圣美的右手活动起来了。

当圣美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只手已经高高地举了起来。手指伸得直直的,手臂还紧贴在耳边,完全是小学生一般的举手姿势。

一时间、石原教授愕然了。好几个学生扭过头来,用好奇的目光望着圣美,而在圣美身后整理幻灯片的利明则显得狼狈不堪。

“……那好,请那边的那一位。”石原教授苦笑了一下,指了指圣美的位置。

圣美站了起来。木制的椅子发出“咣当“的声响。圣美一边起立,一边想:大概是在做梦吧。也不知什么时候,圣美开始讲起话来。但她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刚才您在演讲中提到,寄主的细胞核已经使线粒体变成了自己的奴隶。的确,线粒体的DNA中除了iRNA和rRNA之外,只记录了极少量的与电子传递系统有关的一部分酶的遗传密码。由此看来,线粒体是根本无法单独存活的。您解释说,那是因为细胞核夺走了本应由线粒体保存的遗传信息。但是,如果仅凭这一点就断定线粒体已经沦为细胞核的奴隶的话,是不是过于武断了呢?这个问题,我们可不可以反过来思考呢?我的意思是说,线粒体也有主动将自己的基因送入细胞核里的可能。目前,我们还没有得到细胞核染色体组的完整序列。说不定线粒体悄悄送入细胞核内的重要基因就隐藏在我们尚未作出分析的部位上。如果这些基因编码出的蛋白质是能让线粒体随心所欲地操控寄主基因的夏制与编码的某种未知的核转运受体的话,结果会怎么样呢?这样一来,寄主与线粒体之间的关系将会产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能否认,这种假设也是成立的。也就是说,我们是否也可以这样考虑: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原本是寄生虫的线粒体会把寄主变成自己的奴隶呢?”

教室里鸦雀无声,大家一动不动,只有幻灯机的散热扇还在发出低沉的声音、石原教授面朝着这个方向,听得目瞪口呆。

教室外面刮起了一阵风,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屋里的人有的扭扭脖子,有的咳嗽两声,一下子骚动起来,教授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周。当他发现利明之后,立刻用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利明,仿佛在说:这究竟是怎么同事!学生们“轰”的一声像炸开了锅一样。圣美慢慢地坐下下来,她挺直了腰杆,微笑地注视臂石原教授。

“啊,这个嘛,的确是不错的问题啊。”

教授尴尬地笑了笑,一个劲儿地咳嗽。看得出来,教授的心里没底,应付不了这个问题。圣美投去了轻蔑的目光。

教授觉察到圣美的眼神,愤怒似的大声咳嗽起来,结结巴巴地开始回答。不过说的净是些不着边际的话:“确实可以进行这样的逆向思维,但是这种想法太不现实了,目前还没有一位研究者有过这样的想法……”

石原教授直到最后都没有阐述自己的观点。如果把圣美的想法和目前的研究成果联系起来的话,会产生怎样的结论?对此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就连这些在答疑过程中必须解决的最基本的问题,石原教授都极力回避。无论是思维的灵活性还是预见性,利明都要胜他几筹。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真正能理解线粒体的人只有一个——利明。利明才是我追求的目标。

“我”?

圣美猛地拾起了头。

她身体重又能活动了。但就在那一刹那,圣美的身子开始前倾。好在她不自觉地把手撑在桌上,这才没有一头栽下去,只差那么一点儿额头就要撞到桌子了。

我究竟是谁?

圣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坠入了黑暗的深渊。

那天,圣美和利明一齐走出了家门。

和平常一样,圣美按时起床,做好了早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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