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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同人)[猎人]莉迪亚生活实录ⅰ-流星街一枝花-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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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麻——开门——
“来找找看。”库洛洛坐直了身子,说道。
“……现在不想找。”我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不想动弹,瞧着他不虞的脸色,振振有词:“反正我们现在肯定不能出去嘛。万一机关被试出来了,门开了,正巧和外面哪个谁对上眼儿,那笑话可大了。”其实说白了,就是我犯懒,不想爬起来、凑到墙边摸摸看看。
库洛洛还不死心。我知道他也不是非得现在就找到机关,不过天生好奇心强烈,又是个行动派,让他不能立刻如愿以偿的刨根究底,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过库洛洛也知道,他有多好动,我就能有多懒惰,我们俩在这类事上一向胜负参半。这一回是我的懒惰占了上风——库洛洛不大甘愿地瞅了我一眼,又没骨头似的靠回了墙壁上,偃旗息鼓了。
结束了密室的话题,我们俩一时间都再没什么想说的,索性面对面的坐在地上发呆。
过了一会儿,我觉得地面有点硬,转转眼睛看到了之前被我枕过的海绵抱枕,想要拉过来垫在屁股底下,想了想,又作罢了。
不过这又让我想起一件事来,正好趁现在说话方便,拿出来和库洛洛商量:“你说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一阵子……那么,是不是可以把言灵的事告诉给玛莎她们知道?反正她们也签了契约……我们也好光明正大的弄来物资。”
“没错,就这样。”库洛洛立刻赞同道,他嫌恶的看了眼自己身上女士开衫,“快给我一件衬衫,把这件糟糕的衣服换掉。”
我随之注意到他身上松松垮垮的柔软布料,忍不住偷笑了几声,才在库洛洛不满的瞪视下给他一件崭新的衬衫。
“是纯棉的呦,”我邀功道,“这样柔软一点,不会磨到你的伤口。所以说,其实你身上这件……穿的还是很健康的。”我忍不住又噗噗的笑了两声。
怎么办,只要一想到之前库洛洛都是以这幅打扮出现在玛莎、玛奇和阿雉的面前,就感觉莫名好笑,根本停不下来!
“闭嘴。”库洛洛嘀咕道,单手有些艰难地扒掉自己身上的开衫,拆开衬衫外面的包装袋,又单手往自己身上套。
我看他半边肩膀被绷带裹得像木乃伊,自己穿的艰难,不由得母性大发道:“用我帮你穿吗?”
本来都做好了被好面子的库洛洛拒绝的准备,没想到他立刻就不动了,张开手臂等我过去。我抿嘴一笑,凑过去帮他把胳膊伸进袖子里,又挨个儿扣好衬衫的纽扣,一直扣到下巴。在这个过程中,库洛洛一直乖乖的,让抬手就抬手,像个大号的洋娃娃。
换上了干净的衬衫,邋里邋遢的库洛洛重新变得顺眼起来。我觉得十分有成就感,顺了顺他头顶的毛,笑眯眯的问:“裤子用不用换?”
“我自己来!”库洛洛一贯用完就扔,立刻拒绝道。
我也不以为意,递给他一条长裤,坐回去准备捯饬自己——我没说过么?我早在不知何时就被剥掉了那身累赘的墨绿色裙子,现在穿的是玛莎的一件圆领短袖,很宽大的款式,衣摆一直垂到膝盖,晃悠着两条小细腿。
和库洛洛君……那是五十步笑百步。
喂!这么吐槽自己,真的好吗?!
老实说,要不是现在已经快到夏天,密室里又相当暖和,我不排除自己已经着凉转成肺炎的可能。
当务之急是给自己套上一条裤子。我一边套,一边随口问道:“话说我什么时候换的衣裳啊,我都不知道。”
“玛莎给你换的。”库洛洛头也不抬地提着裤子,突然又道:“说起来……莉迪亚,你的肩膀没事了。”
“哎?”我一愣,后知后觉的发现比起库洛洛独臂侠的窘迫,我受伤的右边肩膀虽然还不敢大动,但手臂却已经自发的劳动了——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我刚才一直在使用双手!
“……天哪。”我呆呆地道。
宽大的圆领露出半边白色的绷带,我试探着前后左右动了动自己的肩膀,除了不甚剧烈地拉扯时的疼痛,几乎就没事了!
我无意识地张大了嘴巴,甚至很蠢地用左手小心地戳了戳伤口所在——嘶!还是疼,但比起之前,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疼了!也不影响活动了!
“我……没事了。”我难以置信的对库洛洛说道。
“这是不正常的?我是说,正常人不是这样的……”我小心地向库洛洛确认道。
库洛洛皱着眉,探究地看向我的肩膀,显然也难以理解这种不合常理的情况,尤其是在他自己的肩膀还重伤难以动弹的时候。
治愈大神是不是搞反了?
还是说,我的又一项特异功能终于开发出来了?伤好得比念能力者还快?那从此以后……老子也是不死不死星人了?!
“我也不知道正常人好起来要用多久,但肯定不会像你这么快。”良久,库洛洛终于断言道,“莉迪亚,你不正常。”
这……我……我下意识的觉得这话不对,又无法反驳……不是,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不正常!不对,谁说我不正常?……好吧,我确实不太正常……那也不能这么说……
我放过这个问题,转而疑惑:“那……为什么?”
我这话本来是自言自语,没指望库洛洛能给我答案,不过他还是很自然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因为以前我也不是没受过伤啊,就算好的比一般人快一点,没缠绵病榻留下个病根什么的,可也是去了大半条命,一点一点养起来的。哪像这回,之前那么疼简直以为要死了,结果现在才几天啊,没事了?又不是时光机!
“莉迪亚,你之前有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比如对自己说‘不要死’、‘快点好起来’之类的话?”库洛洛试着寻找原因。
“没有啊,我就记得喊疼来着。”我回忆道,“而且,我们以前不是试过吗,言灵对我自己不管用啊。”
“那是为什么?能力突破?还是……”库洛洛抵着下巴寻思道。超能力这种虚无缥缈的事……简直逼死强迫症啊!
说起来……
我想到之前也是在这个密室里,我疼得满地打滚,哭着问库洛洛我是不是要死了。那时候,库洛洛怎么回答我的?他说……活下来。
活下来。
当我自己都怀疑自己会死的时候,库洛洛坚定的让我活下来。被需要、被信任、被寄予希望的感觉,给予我坚持下去的力量。在我耐不住痛苦几乎就要放弃的时候,我是真的有一种感觉,觉得我会死。可是库洛洛对我说……活下来。
然后,我就真的活了下来。
活下来以后,到底有多痛都记不清了,我就只记得了这句话。被支持、被关心、被安慰的感觉……真好。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半是开玩笑地问库洛洛:“库洛洛……说不定,是你也有言灵了哦。我记得之前我问你‘我是不是要死了’,你不是说,让我活下来吗?”
兀自埋头沉思的库洛洛闻言,抬头看着我回忆了一番,说道:“我记得,我说的是……”
“我不知道。不过你最好想着活下来。”
突然觉得……好委屈啊。
“那是怎么回事?我确实好了。”我纠结道。“要不……我能把绷带拆开看一看么?”
“拆吧。”库洛洛立刻道。我感觉他早就想这么干了,简直迫不及待。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拆开的话,你还能原样缠回去吗?”我认真地问他。拆开很容易,可问题是……我们得对我的肩膀负责任!
库洛洛想了想,面有难色,不得不艰难地选择放弃:“你还是别拆了。等再去医生那儿就知道了。”
“医生?”
“就是上次给你拔箭的那个医生。她让我们过两天再去找她拆线。”库洛洛解释道。
“喂,我突然想到,那医生……可靠吗?”我十分马后炮的道。
“她没告发我们,应该就是可靠的。”库洛洛说道。我怎么觉得他比我还马后炮呢?
“那你当初……就没防着点她?万一她扭头就把我们告了呢?”我奇怪道。
库洛洛十分不满我质疑他的严谨性:“一,这医生是我强迫玛莎带我去找的,而我还不想和她撕破脸。二,在当时看来,我们的伤势——主要是你——还需要医生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不能得罪她。三,”库洛洛恨铁不成钢地瞅了我一眼,以示都是我拖后腿:“你当时晕过去了,落在她手里,我有什么办法?只能赌一把了。”
“对不起嘛。”我拖了后腿,委委屈屈地道,又死皮赖脸地撒娇道:“谁让我们运气都很好很好啦,那医生还挺可靠的,不是吗?”
库洛洛白了我一眼,代表此事揭过去了。
我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想不起来我们是从哪里歪楼歪到这里的:“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玛莎说那些人把所有的孩子集中起来。他们要一个一个看过去,大概需要很长时间。”
“玛奇也去了吗?”我心中一紧,道。
“当然。”库洛洛道,“说不定会打起来。”
我张了张嘴,说道:“……等玛莎回来,我们就摊牌吧。”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本来应该昨天更的,结果被勾去看小说……推荐奇牙牙的《和库洛洛交往是种怎样的体验》以及《'综漫'欢聚一刻》,太有趣了,根本停不下来~我就没有那种让人笑个不停的天赋,只好走正剧风啦……
P。S。我我我、我开学啦TAT——本周还有两更。应该。大家加油。
第71章 得寸进尺
库洛洛一语成谶,玛莎母女很久没有回来。
在密室里等待了很久,久到我对时间的概念都已经有些模糊的时候,我给自己搞来了一个沙漏计时——我之前惯用的手表早就不知道掉在了哪里,而一块好用的手表难得之处不在于精准的行走,而在于如何准确地和天时校对。
现在,那个以一小时为周期的沙漏已经被翻转了四次,这就意味着我们至少已经在密室里枯坐了五个小时。算算进来的时间,外面应该已经是半夜了。
玛莎她们还没有回来。我有些焦躁起来。
在要来沙漏的同时,我还准备了好几个又大又软的靠垫和抱枕,和库洛洛分了,垫在身下和背后以让自己漫无边际的等待更舒适一些。有了这些塞满棉花和羽毛的胖家伙,再看那个原本就在密室里还被我枕过的脏兮兮的碎花海绵垫子,就显得不那么可爱了。原本我还对它有几分患难过的香火情,也在此时令人烦闷的枯等中消磨了。
我和库洛洛面对面坐着,那个海绵垫子就在我的脚边。我伸直腿,一脚把它踹到库洛洛腿上,烦躁道:“我们到底还要在这里等多久?”
“我怎么知道。”库洛洛没甚好气地答道。他曲起一条腿,将那个掀到他膝盖上的海绵垫子撇开,说道:“不要就扔远一点,你乱踢什么!”
“就是看它碍眼……”我越说声音越低,看着那个被我狠踹一脚的脏垫子,想起它之前在我最难受的时候给我枕过,又有些过意不去。我“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活动活动坐得僵硬的身体,走上前去弯腰用两指拎起那个瘪瘪的海绵垫子,准备把它丢到旁边堆垃圾的墙角。
这个密室形状狭长,我和库洛洛对坐在两条长边的中央,左右到墙角还有挺长的距离。之前发现的通风孔就在其中一边的墙角上,那里因为离得远,时常隐在阴影中,库洛洛索性当成了垃圾站,之前吃剩下的粥碗、药盒还有喝剩下的水瓶什么的,全都一股脑堆在那里。
除了我们制造的垃圾,那里还堆着一些零零碎碎的破烂,比如之前报废的手电筒、一块看不出原色的类似于抹布的东西、一小卷乱糟糟的毛线,甚至还有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拎着垫子,不爽地嘀咕道。
“应该是玛奇的玩具吧。”库洛洛在身后道。
我回头,看到他一手托腮,手肘撑在膝盖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不要的玩具吗?干嘛扔在这里。”我随口搭腔道。
“是我丢过去的。”库洛洛却道,“这间密室似乎经常有人使用。看那个垫子还有布娃娃什么的,应该是玛奇吧。”
“她没事儿睡在壁橱里吗?”我瞅瞅手中小碎花的垫子,“我以为她和她妈妈睡。”
“也许不方便吧。”库洛洛道。
“流星街的怪癖已经这么严重了吗?”我吐槽道。说着甩了甩手中的垫子,准备将它扔到那堆垃圾山的最上头,却到底没忍心扔出去。
“什么怪癖?”库洛洛奇道。
“就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之类的。
我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垫子重新抓牢了,目光无意中看到地上一只倒扣的粥碗——那薄薄的塑料碗壁突然从里面动了两下,边沿被顶起,从里面探头探脑的爬出了只……
“库洛洛!”我突然叫道,“这里!这里有只蟑螂!”
“什么?”库洛洛在后面问道。
“蟑螂!”
我看着那只抖着触角爬出倒扣的粥碗,一路蜿蜒着向我脚下爬来的黑色虫子,抖着一身鸡皮疙瘩向后倒退了一步,随手将抓着的垫子向后扔了回去,转头叫道:“好恶心!你快来把它踩死!”
我最讨厌虫子了,所有虫子都讨厌!
库洛洛本来已经坐直了身子准备站起来,听我这么一说又坐了回去,一脸无聊地道:“只是蟑螂而已啊。你自己踩死不就完了?”
“……我不想踩。”我的脸扭曲了一下,憋出一句。要说我原来也不是没踩过,一想起那种鞋底“嘎吱”一声的感觉……
脸都绿了好么!
“那就放在那里吧,蟑螂又不咬人。”库洛洛浑不在意地道。
“跟我们呆在一起吗?那怎么行!一定要把它弄死!”我控制不住地扬高声音,“它爬过来了!快到我脚底下了!”
“你怎么那么多毛病……”库洛洛坐在那里托着腮,很有闲心地嘀咕道,“上次也是,院子里的蜘蛛网沾到头发上,你叫了一整天,明明都没毒……”
“你还说!”库洛洛一提起,我立刻想到了上次糊了一脑袋蜘蛛网的悲惨往事,瞬间觉得头皮都要掀起来了——那次事后,我整整洗了七八次头发,黄毛掉了一把,还总觉得不干净,一想起来就难受。
我别开眼不看那只嚣张地步步紧逼的小强,大踏步地走回到库洛洛跟前,心有余悸地愤怒道:“都是你!要不是你瞎捣乱,那里怎么可能有蜘蛛网?简直恶心死我了!”
一提这事我就想炸!
那次库洛洛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非得从外面弄来一只足有巴掌大的蜘蛛养,还细心的帮人家把一张直径两米多的大网糊在了墙角,粘得可艺术了!更可恶的是,这家伙居然也不给他的同居人我否决的权力,都没告诉我,害得我第二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直接一头扎进了蜘蛛网……那滋味,别提多酸爽了!简直要疯!
当然后来库洛洛也没捞着好,被我追着打了半条街。至于那只该死的蜘蛛……哼哼,被恶趣味的飞坦拿着把小刀给解剖得七零八碎,摊了一桌子,那场面……呕!又是另一场噩梦!
所以说这就是和男孩子一起住的坏处!捣起蛋来简直荤素不忌!除了蜘蛛,好奇心爆表的库洛洛还想办法捉来过乌鸦、蛇和老鼠,最好的一次是弄来一只被不知道是不是他揪秃了尾巴的野猫……那种鸡飞狗跳的日子,是我那半年平静的生活里唯一的痛,我真不愿意再回想了!
言归正传,库洛洛见我跳着脚发飙,不动如山,拖着腮帮子很不屑的撇撇嘴,嘟囔道:“莉迪亚你真麻烦。”
我……麻烦!深吸一口气,我瞪着库洛洛,努力安慰自己:不生气,不生气,库洛洛他还小啊,他还是个孩子!这个年纪,正是人嫌狗不待见的时候,我不能跟他一般见识!我要宽容、宽容……
成功地安抚了自己,我继续走到库洛洛身边,挨着他的肩膀蹲下来,好声好气地道:“库洛洛,你去把那只蟑螂踩死。”
“为什么?”库洛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不去。”
“去吧去吧。有只虫子和我们呼吸一片空气,多讨厌啊!”我推了推他的手臂,用诱哄的语气道。
“很讨厌吗?”库洛洛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可恶的笑容:“我觉得无所谓。”
我回看了他一会儿,确认他没有一丁点站起来帮我的意思,默默地扭头,瘪着嘴站了起来。
我朝着蟑螂出没的方向迈了两步,在墙角处找到了那只油光水滑的指甲盖大小的小虫子——它正围着我们之前丢在墙角的一块干面包忙活着——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在密室里会出现这东西……看它的个头,大概是从通风口里钻进来的?
找到了那只兀自劳作不休的蟑螂,我铁了心要干掉它。在流星街这样的大垃圾场,各种各样的虫子多得不得了,我以前也常常和它们作斗争,但并没有多少肉搏的经验。最早在五区的时候,我看见此类天敌一般转身就走,并不和它们发生冲突;后来开了杂货铺,我在装修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院子和房间的各个角落洒满了强力驱虫药粉,以划清楚河汉界。这个世界的驱虫药效明显比我印象中的好了许多倍,可以说要是没有库洛洛同学的偷渡,这些杂修休想侵入我的地盘儿。
那么,在没有多少经验的情况下,要怎么杀掉这只讨厌的东西呢?犹豫了一下,我觉得还是直接踩掉吧。然后再换双鞋子。
我垂着头站在原地,额前的碎发落下来,显得整个人有些阴郁。摸了摸上衣的口袋,我成功地从其中翻出了厚厚的一叠卫生纸,是之前用剩下的。将柔韧的白纸展开到一块方砖大小,我捏着厚厚的一沓向那只蟑螂靠近,然后弯下腰,小心地将纸兜头罩住了那只蟑螂,然后……
白纸被顶得微微颤动,犹豫了一下,我以一种近乎执拗的心情迈出一只脚去,狠狠一踩!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我硬着头皮将脚掌碾了碾,然后触电似的缩了回来。万分不自在地将那只脚缩到身后点了点,我看了眼厚厚一层不露痕渍也不再动弹的白纸,同手同脚地走回到我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给我一双新鞋子。”我耷拉着脑袋,情绪低落地道。
给自己换上了新鞋子,我拎着还干干净净的旧鞋子远远一抛,丢到了墙角的垃圾堆里。坐在柔软的垫子上,我并起双腿,单手环抱着膝盖,莫名觉得很委屈。
好吧,多大点事啊,不就是踩了只虫子吗,不就是库洛洛不肯帮我踩虫子吗,哪至于啊……蠢货!我一边骂自己,一边把下巴放到膝盖上,控制不住地嘴角下撇。我别扭地垂下眼睛,连余光也不瞥向库洛洛,不过不看也知道那家伙肯定完全茫然无觉,简直都能想象出他撑着下巴,或者捂着嘴,百无聊赖地发着呆,一张脸白净得能发光。
库洛洛最讨厌了!我撅起嘴,诶诶,别这样嘛,又矛盾地想着,怎么能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啊,库洛洛又没有错!太任性了吧,莉迪亚!
可是……就是很不开心啊,那有什么办法?从下午睡醒觉就很不开心了,简直莫名其妙。刚才还能忍着,现在突然就特别委屈……我用力眨眨眼,觉得眼圈肯定红了,更加不敢抬起头来。
这不是神经病么!我狠狠地骂自己,却骂的自己差点哭出来,喉咙里发出很轻很小的一声呜咽。我就是讨厌虫子啊,就是不想踩嘛,库洛洛干嘛不帮我踩啊?!讨厌!
喂喂,又犯病了吧!别这样嘛!踩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库洛洛当然没义务管你啦。他对你够好的啦,做同伴没得挑啦。不是刚才还救了你的命吗?怎么能这么不知好歹!一只虫子而已,你简直矫情!
不是虫子的问题!就是……就是……还不够!我闭着眼睛,在膝盖上抹掉挤出来的泪水,抿紧嘴唇,执拗地想着。还不够,我就是想让库洛洛对我更好才行!还要更好一点……
这样想着,我突然觉得铺天盖地的伤心。手指扯着裤子,将脑袋抵在膝盖上藏住脸,露出一个无比委屈的表情。我知道,库洛洛已经是很好很好的同伴了,作为同伴不可能对我更好了,他不会背叛我,更不会放弃我……可是,我还想要更多。
我不光要他管我,我还要他心疼我!
我还想要更多……
越想越郁闷,我对自己的间歇式神经病毫无办法,一时不想看到库洛洛的脸更不想被他看到,索性抱过一个抱枕在怀里,侧躺下去,倒进身下柔软的靠垫,把脸埋进抱枕里,假装睡觉。
哪知这一觉竟然真的睡了过去,等我被库洛洛叫醒的时候,玛莎和玛奇终于回来了。
密室的门被从外面打开,外面房间的窗帘拉着,单薄的布料后面微微发亮——原来已经天亮了。
揉揉睡得酸痛的脖子,我软趴趴地跟在库洛洛后面爬出了密室,跳到地上的第一件事是:我要上厕所!
看到我们出来,玛莎写着疲倦的脸突然神色一紧,她问道:“你们出去过了?”
什么?我一怔,没有啊。随即我意识到,她是看出我们明显换了新衣服才有此一问。
“没有。”库洛洛道。
她目光上下梭巡,看过我们一身上下——约莫先是有些怀疑,但很快意识到我们这样簇新又合体的衣服并不是随便跑出去一趟就能找到的,神色不由得现出几分惊疑。
看得出这一晚上玛莎母女都被折腾得够呛,玛奇一张小脸被涂得乌漆墨黑,头发也乱糟糟、脏兮兮的,遮掩了那样明丽的颜色。玛莎还要更憔悴一点,大概是一直担惊受怕,双眼下面缀着两团明显的青黑,原本安恬自若的气场也有些稳不住。她看着我们,流露出异色,但到底还是抿紧了嘴唇,不打算发问。
不过我们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她,只不过:“那个,我先去下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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