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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深情年代-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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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啸天出现的时候,后面跟着邵晓星和阿三,整个病房被这几个人带进了一股强劲的阳刚之气,梅映雪只觉得自己被他们的气势沉重地压迫着,一时之间,她忘却了疼痛,只感到后悔和害怕。
  常啸天向她走近,一直以一种奇怪的神情凝视着她,不知是怜惜还是叹息,反正有一瞬间,在这张英俊的脸上,梅映雪敏感地捕捉到了温情。她眼里适时溢满了泪水,继而大颗大颗地滚上枕边,委委屈屈、泣不成声地抬头叫道:“常先生……”
  常啸天一只手伸过来,扶住她:“不要再做傻事。”
  受宠若惊的女子浑身颤抖不已,用伤手回抓住那只有力的手,用力之下,血溢上来:“常先生,您预备把映雪怎么样?”
  楚楚可怜的外表下,心在狂跳。
  “等你出院,我娶你。”常啸天坐在她的床边,将她的手放回去。
  美梦成真的刹那,梅若雪倒呆住了,嘴唇抖动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邵晓星和阿三已经呆若木鸡。
  闫公馆。
  “不行,不行!这个梅映雪无论哪一样都不配天哥,名声又这样臭,天哥绝对不能娶她!”阿三背着手在地上来回走着,气急败坏。
  “我不懂!我实在不懂天哥的想法!”邵晓星双肘抵着八仙桌,两只手全插在头发里,百思不得其解。
  新媳妇闫意出来,端坐在桌子另一端,看看大家的样子,心中好奇,便向自己的丈夫道:“三哥,快给我讲一讲,大哥要娶的这个梅小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阿水见阿三只顾自己生气,也不答话,抢着道:“梅映雪和清姐长得一模一样,是个唱戏的。”
  闫意奇道:“一模一样?天下有这等奇事?”
  邵晓星苦笑:“三嫂,真的很象,粗粗看上去,简直可以乱真!”
  闫意又问:“唱戏的?天哥怎么会在梨园交女朋友?”
  阿三恼怒地向妻子一甩手:“别问了!”
  闫意见他脾气突然变得这样坏,惊讶地站了起来。邵晓星连忙道:“三嫂,别怪三哥!他是在生自己的气!”
  “为什么?”
  “是我们用酒灌醉老大,哄他认识这女人的!”
  阿三狠狠砸向自己的头:“都是我!是我出的馊主意害了天哥。那女人分明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天哥怎么就看不出来?”
  闫意听明白了,恨道:“你们这次太过分了!我叫娘一起去劝大哥。。。。。。”
  邵晓星拦住她:“没用的,天哥他已经当众宣布了,我们都知道,他向来言出必行!”继而又对大家道:“祸虽然是我们惹下的,但人是天哥决定要娶的。三哥,你也不必太自责!这件事我们虽然对不起天哥,可老大决定了,我们只能接受这个大嫂了。”
  阿水道:“是啊!我们还是顺着天哥的意思吧!他已经三十多岁了,总不能为了蒋小姐一辈子不娶老婆吧?”
  大家默然。
  常公馆的露天游泳池里,常啸天和阿水带着小健嬉水,三个人疯成一团,阳光下,闪着霓虹光彩的水花溅上来,打湿在池边站立的人的鞋和裤,邵晓星笔直而立,浑然不觉。
  常啸天游过来,坐上池边,一身肌肉晒成健康的古铜色,阳光下显得强健有力。侍在一旁的福贵上来给他点雪茄,常啸天深吸了一口,也不看邵晓星,只点头道:“发了半天的呆,一定有事!说!”
  阿水在水中停下了动作,望过来,小健趁机拍了他一头水。
  邵晓星对着一池碧水道:“天哥,我和阿水在外边找了处房子,我们就准备搬出去。”
  常啸天扭头,眼睛瞪得老大:“搞什么鬼?”
  “你快办喜事儿了,我们……”
  “胡闹!我早说过,这就是你们的家!你和阿水一天不娶老婆,就不许说走!”
  “天哥!”
  “你们这两天嘀嘀咕咕,尽给我添乱!结婚不过是家里边多个女人,我认识她才几个月,娶了她就忘了患难兄弟,那还是我常啸天吗?”
  看常啸天真动气了,邵晓星突然蹲下来:“天哥,你真考虑清楚了,一定要娶梅小姐吗?”
  常啸天望着他不置可否,邵晓星放低声音:“天哥,我听说梅小姐自杀那天,你在公司见过徐丽敏?”
  常啸天转过头去,没有说话。
  邵晓星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没猜错的话,她一定向你提起……蒋小姐?”
  常啸天手蓦地抖了一下,将雪茄向身后狠狠甩去,站起来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潜游至游泳池的另一边,才探出头来,扒着池边,似乎在喘息。
  邵晓星站起来,凝望着常啸天的背影。阿水挟了小健游过来:“阿星,我们不搬家了,天哥好象生气了!”
  邵晓星没吭声,扯了小健的胳膊把他接上来,抱着他绕池大步走过去:“天哥,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你……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常啸天已经上岸,甩甩水珠,语气轻松:“没那么严重!我考虑得很清楚,人家好好的一个名角,为我弄了个身败名裂,还誓死要嫁给我。想想前因后果,也许真是我的不是,做男人,不应该负责任吗?再说,戏班子出来的都是苦出身,只认得戏文,没有太多的文化,坏不到哪里去,也复杂不到哪里去!尤其是对阿健,更不会有什么忌讳。”
  常啸天接过小健,让他神气十足地骑上自己的脖子,向两个兄弟展颜一笑:“说起来,她也是先有孩子后进门的呢!”
  阿水听乐了,邵晓星对天哥的幽默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低着头一声不响。
  常啸天给了他一拳:“臭小子!我结婚,你非但不高兴,还愁眉苦脸的。给我精神点!别忘了你说过,我一天不结婚,你就不娶老婆,现在,你该为自己打算一下了!”
  邵晓星百感交集,眼圈突然红了。
  常啸天不理他,继续道:“我看徐小姐人就不错,能干又有志气,而且对你很上心。”
  邵晓星毫无思想准备,脸也跟着红起来。阿水听得分明,不由道:“天哥,我想和三哥和阿星一样,也出去做事情。”
  常啸天注意地看着他:“噢?阿水想做生意!”
  阿水有些垂头丧气:“阿三、阿星全都有女人喜欢。我就讨不到一个女人的欢心,阿芳也看不上我。我想,她们都是看定我没出息。”
  常啸天哈哈大笑:“我的兄弟,谁敢说没出息?我一向看你对生意没什么兴趣,所以一直留你在身边。你既然有这个想法,正好公司也缺人手,你说说,你想做哪里?”
  阿水兴奋起来,转转眼睛:“三哥的那几个游乐场不错,我一定能管好!”
  常啸天考虑一下:“你和阿三学着管理大上海吧,先当副总经理。那的小姐多得是,你扎进美女堆里,只管挑,千万可别眼花缭乱!”
  大上海是风雷堂最大的一家综合娱乐场,座落在繁华地段,生意一向很好,是阿三一手经营起来的。阿水听说他可以做大上海的二老板,高兴得嘴都合不上了。
第二十三章 大婚之日
         上海北站。
  常啸天一行人刚刚走入站口,和一群趾高气扬,人见人避的黑短衫混混狭路相逢。邵晓星几个为了接站,特意西装革履,气派倒是有了,气势上却象输给了对方。
  常啸天走在前面,依他的性格,是绝不会给小混混让路的,他停下来,阿堂一步跨上,挡在他身前单臂叉腰,大吼一声:“常玉全,好久不见!”
  混混为首者礼帽压在左眉处,斜眼看清眼前人,狂妄顿失,转身便闪。手下不明就里,也稀里糊涂跟了向后跑。阿堂哈哈大笑,让过常啸天,阿三跟过来惊讶地指道:“怎么常玉全会在上海,钱朗死了后,他不是跑了吗?”
  至此,常啸天才明白,方才碰面的居然是闫府原来的仆人阿全,正是这小子受了钱朗的指使,诬陷他给闫森下毒,以后一直投靠青红帮混饭,钱朗出事后便销声匿迹。
  阿水恨道:“天哥,这小子害你不浅,这回找机会做了他!”
  常啸天刚要说什么,汽笛一响,火车进站了。
  软席车门处走下来两位老者,一律宽大的白府绸衫,飘飘逸逸,发须却一白一黑,黑须者戴水晶眼镜,白须者戴黑墨镜。
  常啸天快步上前,向黑须老者叫声:“德爷,可回来了!光顾着云游四海,可不知道大家都多想您呢!”
  关有德笑了:“喝喜酒来了!啸天,这些年干得不错,我在广西都见着你的徒孙了!”
  大家都过来和关有德招呼,常啸天见那旁边老者身材魁梧,拄着一根文明棍不断地敲地,很着急的样子,就问:“这位是?。。。。。。”
  关有德神秘笑笑:“他呀,一会再和你说。”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北站,上车后,常啸天道:“明天就是大日子,德爷先住到家里,我要和你聊个通宵!”
  关有德还没说话,那白须老者快速道:“停车!”
  又对关有德道:“我得下去了。”
  老魏把速度放慢,常啸天也很意外,见关有德不置可否,便问:“这位老伯有事吗?”
  那老伯举杖拱拱手:“没事,府上要办喜事,我不方便住下,就此别过!”
  关有德发话了:“吃个饭再走不迟,耽误不了你!”
  那老者不吭声了,车又开了起来。
  常公馆用盛大的晚宴迎候关有德来临。除了众位兄弟,前辈乔翁、倪子善,连闫老夫人、黄省三夫人闫意、邵晓星未婚妻徐丽敏都出席,常家的小公子常小健也坐在父亲身边,好奇地看着两个长胡子老头。
  晚宴之前,常啸天郑重介绍三位堂把子,分别是风雷堂邵晓星、天龙堂黄省三、乘云堂雷彪。
  关有德道:“啸天,我很欣慰!我们这些老人没有看错人,你中兴了洪门,让各个堂口香火大旺,让我看到了以前的鼎盛。”
  常啸天介绍着:“现在天华总公司下设十几处分公司,生意遍地开花,特别是天华机械制造厂,产品设计和制造都聘请了外国工程师监制,对外出口,这在上海乃至全国机械工业制造业,都名列前茅。”
  倪子善也夸奖道:“天华公司名下的娱乐业,也都做得风生水起。这些小兄弟都成了上海滩的名人,连阿水都摇身一变,手中握了跑马总会的会员证,被人赶着叫大亨呢!”
  大家笑逐颜开,确实,常啸天正逐步把他们引入了一个新的境界。表面上看,他们西装革履,哪里还有黑帮的影子,可谁又敢轻易招惹这样出身的大亨们呢?
  关有德又关切地问:“你在信中讲要组建社团,进行得怎么样了?”
  常啸天意气风发:“就等您回来了!我给社团起名为忠义社,已经得到政府的批准。”
  “忠义社!”关有德重复着:“好!名字不错!忠义社!”
  “德爷,记得当年你曾经对我说,兄弟间可以共患难,不可同富贵!现在您怎么看?”
  关有德捻须大笑,耍赖道:“不算不算,我当年是说帮派,你现在是叫做社团,叫公司吗!”
  他和大家谈笑风生,却始终不介绍随行的同伙,常啸天也不多问。当年关有德为他重返上海主持洪门,有莫大的功劳,一别三年,大家都有太多的话要说,兴致一高,酒便多了起来,就忽略了那老者。
  只有坐在对面的邵晓星注意到他虽然须发皆白,看上去年龄还要大过关有德,可眼睛竟然是精光四溢,凌厉非常,而且飘乎不定,似乎在看着你,又似乎在看向另外的地方。他只吃了头几道菜,便请辞离席休息。
  晚宴结束,天色已晚,大家忙着张罗明天的婚礼,关有德却说喝得太多要歇下,常啸天亲自将他送入客房。等出来,象换了一个人似的,拉了邵晓星直奔另一间客房,敲门进去,唤道:“进来了!”
  房里无人,卫浴间里有人应了一声,一会儿,门开了,一个男人走出来,国字脸,短发碴儿,戴了一副眼镜,步履轻盈,身形敏捷。
  邵晓星见花甲老人突变壮汉,呆了一下,常啸天并不讶异,上前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王兄,久闻大名,刚才真是太失敬了!”
  那男人笑道:“哪的话!我和关有德大哥是忘年好友,此番结伴南下,听他说起你,就情不自禁要与你一唔。真的是有要事在身,才不方便以真面示人,得罪之处还望常老大、邵老大见谅才是。”
  邵晓星见人家连自己的名头都叫了出来,可还是不知道对方是何等人物,又不好问,只听大哥道:“王兄千万不要客气,说起来我还小你几岁,大家都是拜关老爷的,叫我啸天就好。”
  那男人显然心中有事,辞道:“天色不早,我的人还在等我。见了你了了一桩心事,谢谢款待,就此别过。”
  常啸天急了,伸手拦道:“不行,你是游侠,神龙见首不见尾,见你一面不容易。把你的人全叫来这里住下。我这里别的不敢说,地方有的是,我们好好叙叙!”
  那男人摇头笑道:“有这句就谢了!你我虽都是洪门人,但黄道白道走得不是一条路。我的生意全大过天,可不想带累你。”
  常啸天还要说话,又被他挡住:“我答应你,在上海做成了这一票,一定找时间好好叙叙。现在我真得走了,你这里太乱,我不想走大门。”
  常啸天马上叫邵晓星送一趟,临别时还依依道:“相见恨晚。王兄有事,一定来找我。”
  邵晓星开车送他出门,又载了一段,听他叫停,回头见这王兄手搭车门道:“早听上海有个飞刀小邵,没想到这么年轻。以后有机会讨教一二。”话音未落,推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因为翌日是常府最大的的喜事,上下都热闹非凡,常啸天闹中取静,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对着一面墙壁抽雪茄。
  邵晓星一肚子问号推门进来:“大哥,这人到底是谁呀?”
  常啸天还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道:“注意没有,他的眼神,阿健的眼神,他们都这样。”
  邵晓星越发奇怪:“天哥,你讲什么,他到底是什么人!”
  常啸天仍然不看他,夹了雪茄的手在空中虚点着:“王亚樵!”
  邵晓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暗杀大王王亚樵?我小时候就听说过,他那时把松沪警察厅长都刺杀了,轰动一时呀!”
  常啸天道:“对!这段历史当时上海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年闫森对他非常看重,挽留多次,他也不肯留在上海。前段时间风传他成立一个铁血锄奸团,帮广州政府对付南京政府,刺杀的全是军政界的显要,胆色非同小可。”
  邵晓星奇怪道:“这样的危险人物,你怎么对他这么好?”
  常啸天又含上雪茄:“我刚才说了,他象阿健!”
  邵晓星在书房敬陪,他惊讶地发现,天哥丝毫没有做新郎的喜悦,居然静静读了一会书,晚上就下榻在德爷的客房。
  翌日,只在常公馆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由关有德和闫夫人做主婚人,就把梅映雪正式娶进了门。只有新娘子进门的一刻,才引起一些轰动,因为吴妈、福贵、老魏等人头次见她,无不大吃一惊,觉得她简直就是蒋清再现,直到开口说话,才有了陌生感。这时的新夫人,已有近四个月的身孕,只不过她身材一流,又会从穿衣上掩饰,所以并不明显。
  婚礼进行了个把小时就匆匆结束,大家才知道新娘子已经改名为惠若雪,这名字还是常啸天起的。因为在婚前写喜贴时,梅映雪提出要改回原名惠淑媛。常啸天却说不用了,并随口念出一首诗: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输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之后告诉新婚妻子,这是一个叫卢梅坡的诗人写的,你曾经是名角,长得这样肤色若雪,梅映雪这个艺名伴了十几年的美好青春,不改也罢。梅映雪却说,不想再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个戏子,要从此洗净铅华,收心敛性,做常啸天的妻子。常啸天便折中道:“可以姓回原姓,应这诗意,映雪改为若雪就很好听。”
  今天,常夫人惠若雪得偿所愿,登堂入室,正式成了常家的女主人。她并不理解那些诗意,只是觉得新鲜激动,常啸天这个帮派老大,居然还能咬文嚼字。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新婚当日,她孤独地坐在常公馆二楼偌大的新婚套房中,一天也没见他的新郎。
  后来,她才知道常啸天居然在婚礼结束就带了兄弟出去办事了。
  十时整,从北平开来的列车进站。王亚樵立于站台上,一身铁灰色长衫,侧目小兄弟们,一个不少都在他的左右,这就是他名震天下的铁血锄奸团。他这一次受命于广州国民政府,要暗杀南京国民政府的财政部长宋子文。
  他不动声色地数着一节节的车箱了,软席应该在后面几节之中。
  列车喘息着停下来。王亚樵的手已经伸在腰中。正在这时,一个人向他快步走来,重重地拍他一下,继而把他抱住。王亚樵猝不及防,定睛认出是一天前结识的常啸天,正在他耳边急促道:“快撤!日本人要在这刺杀公使重光葵,要借机出兵上海,你千万不要趟这浑水!”
  王亚樵听得一身冷汗,挥手回身便撤,锄奸团的兄弟们很有眼色,跟了跑出四散而去。
  王亚樵和常啸天相携走出站台,身后己经是枪声大作。常啸天拉着他一路狂奔,上了一辆大货车,邵晓星等候多时,跟了上车关上门,解释道:“王大哥,我们半小时前才得到这个信儿,天哥正举行婚礼,他急坏了,生怕你进了日本人的圈套,就亲自来告诉你。”
  大家从车内望出去,炸弹、烟幕弹已经把整个北站笼罩。他们的货车停在站前广场边上,还算安全地带。
  常啸天执意要看看结果再走,过了五六分钟,唐轩唐辕兄弟俩一前一后上了车,他们刚从混乱中出来,都有些气喘:
  “天哥,那日本公使根本没坐这列车!”
  “那个常、常玉全把宋子文给杀了!”
  “没错,白西服,白帽子!样子跟报上一模一样。中了一身子弹!死透透的了!”
  常啸天听到竟是这么个结果,很是高兴,便道:“王兄,这姓常的是我找了多年一个仇家。他当了汉奸,被日本军部雇来杀人,阴差阳错居然帮到你!”
  王亚樵却没有兴奋的表情,他注视着车外:“不,不对。刚才死的不是宋子文。这是宋子文!”
  混乱的人群中,卫兵和路警护着一个西装男人上一辆轿车,距他们的货车只有二十几米远!
  常啸天猛地调头,见那暗杀大王一把撕开长衫,已经露出腰间一排炸弹。车内登时静下来,常啸天呼吸紧张,手下意识地按住了车门。
  众目睽睽之下,王亚樵解下炸弹放在座位上,苦笑道:“汪精卫和孙科用4万大洋买他这颗头,我是不会认错的,早晚要杀了他!此地不不宜久留,开车吧,我再搭一段儿!”
  常啸天这才觉出一身冷汗,他知道刚才真是千钧一发。王亚樵要真想动手,就凭那一身炸药,有谁能拦得下!
  车开出北站,王亚樵叫停:“今天不是你,我差点当了民族罪人。可我不明白,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为什么要帮我一个刺客?”
  常啸天道:“我一看见你,我就想起我的义弟林健,他也是上海滩有名的杀手,你们有些地方很相似。”
  王亚樵拱手:“那我们也算是好兄弟了。你今天大婚,我欠你一个情儿,以后奉还!”
  他推车门消失在人流中。
  邵晓星望着他背影:“天哥,刚才好险!要是王亚樵出手,就把咱们全装进去了,幸亏这人还算义气。”
  常啸天沉默半天,突发感慨:“一个杀手,如果总是讲义气,那就危险啰!”
  邵晓星知道他又在想林健,转开话题:“天哥,这次是我们讲义气在先吗!要不是派阿轩阿辕他们追踪阿全这个混蛋,哪里会知道有这种复杂的事情。日本人这次是用错人了。这桩事局外人看起来定是扑朔迷离,那个替死鬼还不知是谁,明天的新闻有热闹了!”
  唐家兄弟这几天一直在跟踪阿全,此刻忙问:“天哥,怎么处置那个阿全?”
  常啸天还没说话,邵晓星已经笑起来:“用不着咱们动手了。他做下了这么大的事,南京政府不抓他,日本人也要灭口的。”
  常啸天面上挂了一层寒霜:“日本人野心太大了,不管这次杀不杀得掉重光葵,上海怕是在劫难逃了。晓星,打电话到警备司令部,事关上海危亡,不管他们信不信,我们都有责任说出真相。”
  “是,天哥。这事我去办。”
  “再叫阿三通知公司,进入紧急状态吧。乱世之中,少损失一点是一点喽。唉,繁华易筑不易守呀!”常啸天想起数年汪铭九夫人自杀前留下的那句话。
  窗外的上海,车流如织,歌舞升平,繁华依旧。唐家兄弟暗想,他们的大哥是不是太多虑了,就凭小日本人,敢来打上海?
  四个月后,常啸天的话应验了,上海陷入一二八战火中。
  与此同时,一个孱弱、苍白的男孩儿呱呱坠地,来到这个乱世,常啸天为他取名常小康。
  从此,常夫人惠若雪更加坚固了自己在常公馆的地位,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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