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修罗-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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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太爷犹豫了片刻，然后眼中现出决然的神情，咬牙说道：“好，就这样！”说罢，他的身子随着漫天的风沙消失不见，而丁文抱起了昏倒在地的万枫，淡淡地对翟墨说道：“我们去吧！”
　　　　站在摩崖神刻的山顶，伫立在寒风中的丁文看着山的另一边满坑满谷的兽群久久说不出话来。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看到过这么诡异的景象。山谷里，夜幕下，无数双绿荧荧的眼睛像飘动的鬼火，又若天幕上闪闪的群星，不停的明灭着。
　　　　夜幕当然遮挡不住丁文和翟墨两双锐利的眼睛，那些绿荧荧的眼睛背后，是以数也数不清的狼为首，成千上万的狐狸、黄鼠狼、土狗、等大大小小野兽的身影。尤其诡异的是，阵阵腥风中，这些野兽好像有了默契似得，各自组成群落，竟没有相互攻击和嘶咬，也不见有什么大的骚动，反倒像在等待着什么，就连一声吼叫都听闻不到，就那么静悄悄的聚集那里。
　　　　饶是翟墨修行多年游荡过了大半个中国的边荒僻壤，作为一个资深的修行人，见识、经历过无数诡异莫名阵仗，这一刻，他也愣愣的好久说不出话来。
　　　　“它们在等什么？”愣了一会后，他又像是问丁文，又像是自语般的呢喃道。
　　　　“它们在等什么？”无意识的重复着老蔫的话，丁文转头望向翟墨。
　　　　“是啊，丁文，我觉得它们好像在等什么，就好像在等命令一样的感觉，不然这股血腥味早就该让它们疯狂了。”指了指山下因为风带来的血腥味而稍微骚动了一下后，便又安静了下来的兽群，丁文答道。
　　　　“它们在等待什么？什么东西能让它们等待？啊，我明白了。”丁文精神徒的一振，伸手一拉翟墨说道：“翟头，咱们再去看看鼠群。”
　　　　“老人家，你布置的怎么样了？”油灯的灯影一晃，面带着微笑，微微有些汗影的丁文和翟墨便出现在九太爷的面前。
　　　　“丁文，情况怎么样？”坐在摩崖神刻半山腰处平台上焦急的等待丁文回来的九太爷一抬头看到凭空出现的丁文和翟墨，微微一愣后，便急急问道。而万枫依然昏倒在一旁，不过他身上的玛特尔琴已经被取下，置于地上。
　　　　“情况很微妙，不过现在应该不像前面那样叫人绝望了。翟头，现在就全看你的了。“丁文先没回答他，反倒冲着一直默默跟来的翟墨正色说道。
　　　　“九太爷这里可有笛子之类的法器？”含笑点了点头，翟墨忽然对着九太爷问道。
　　　　“你看这个可以不？”闻声微微一愣，九太爷从旁边的包袱里取出一根暗红色的物件递给翟墨。
　　　　“好东西，这根鹰笛恐怕也有百年之久了吧？”摩挲着手上反射出暗红色光芒的鹰笛，识货的翟墨笑着问道。
　　　　或许是已经被丁文他们一直表现出的轻松感染了，也或许是也已经没有力气再紧张了，原本脸色憔悴的九太爷此刻也笑着点了点头，“从做成已经有三百年了，据说是当年我太祖师从一群海东青的头鸟身上取的材。”
　　　　“有了这个，我更有信心了。丁文，九太爷，你们小心，我去了。”说完，在一阵蓝芒过处，翟墨的身影消失了。
　　　　“深藏不露，好厉害的人！”这一刻九太爷感觉到翟墨的修为，似乎比自己全盛时期还要高出许多，不过他也没有时间多想什么，把目光静静的投到丁文身上，也不说话，等着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前面我们在观察鼠群和兽群的时候，发现两边的动物都透着反常，老人家你来看，这山下的兽群。”丁文也知道九太爷心里纳闷和着急，所以也就不在废话。“这么多种攻击性野兽聚集在这里，即不相互争斗，也不再向前推进或者散去，老爹你不觉得奇怪吗？”
　　　　看到老人皱着眉头凝重的点了点后，丁文又说道：“发现这个异常后，我们又回去看了一次鼠群，发现那边的情况也很是诡异，已经把几公里的大地完全遮盖住了的老鼠推进的速度也非常缓慢，而且走走停停，尽管沿途也不断的有老鼠加入，但那种速度完全和我听过的鼠群成灾后推进的速度不一样，给我的感觉好像也是在等什么的样子。于是我就想，它们到底在等什么？”说到这里，丁文打住了。
　　　　“那它们在等什么？”已经完全被眼前兽群的奇异举动和丁文所诉吸引住了的九太爷紧张地脱口问道。
　　　　抬手指了指黑的不能再黑的天空，丁文轻轻吐出几个字：“应该是在等它！”
　　　　再说翟墨，身形闪动的空里，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个可能成为纰漏的地方，于是在心念电转之下，悄悄幻现在此刻漫天风沙的缓坡顶上，根本不必来过，丁文多次在这停留的强烈气息便是最直接的坐标。
　　　　抬头望了望几里外天鹅湾的那片火光，翟墨依旧显得凄苦的脸上露出了个温暖的笑容。笑容还未敛去的空里，他突然散发出青蒙蒙光焰的身影就宛若流光飞逝一般的在高原上疾绕了起来，随着他身形的闪动，整个高原上隐隐有宛若来自九幽的空洞语音传来：“天地自然，秽物分散乾罗恒那，洒空太玄”





　　　　第四集　感应　第六十四章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6　14：42：10　本章字数：3476

　　　　随着时隐时现不知名的咒语，在他流光般闪过的空间里，一切的物体都在温度急遽升高的空气背后逐渐的开始延伸、扭曲和变形。
　　　　“姬神娘娘？”
　　　　“在这黄土高原上，就我的感知里，目前也只有它有能力让这种种的怪事发生。所以我认定它们就是在等它。尽管不知道是为什么。”看到浑身一震后，九太爷不能置信的目光再次从天空挪开，落到了自己身旁的丁文身上，看到他肯定地点着头说道。
　　　　“那我们还在这里挣扎什么？现在连你都说一切是姬神的惩罚了。”声音里透着深入到骨髓里的疲惫，呆立着的九太爷木然说道。
　　　　“如果真是有姬神的话，它不再听你的祈祷，或许它会听另一个修行人的心声。”
　　　　心里明镜似的丁文就当没注意到九太爷的沮丧，反而指着地上依旧昏迷的万枫说道。
　　　　“你说他能继承原巫一脉？”尽管心里沮丧的什么都不想理会，但丁文忽然的提议还是让九太爷愣住了。
　　　　“难道您一直没发现万枫身上潜藏的原力吗？”丁文好奇的问道。
　　　　“原力？”显然，九太爷的这一支原巫的传承中并没有相关的说法。
　　　　丁文一窒，不知道给九太爷怎么解释才好，而眼下，显然也不是详细解释的时候，于是心念电转间，他想到一种可能，于是说道：“九太爷，你不是说你们这支原巫一直靠玛特尔琴选择传承吗？你不妨现在再拿出来试试，说不定就会有反应了。”
　　　　一触到犹在昏迷中的万枫，玛特尔琴的琴身忽然发出蒙蒙的青色光华笼罩住万枫的身躯，琴弦也在瞬间发出了一声直上九宵的轻鸣，那是一种丁文从没听到过的声音，若龙吟，若虎啸，更似狮吼。
　　　　随着轻鸣的响起，就在九太爷的迷惑里，丁文却不出意外的发现山下的兽群猛的骚乱了起来，随即，凄厉的兽吼让整座摩崖都颤抖了起来。
　　　　“九太爷，现在就开始传承吧，我相信万枫以后也会是个和你一样的方家。”在兽吼逐渐隐没的空里，丁文伸手接过玛特尔琴说道。其实之前从雷凤和罗樱那里听说了万枫持有玛特尔琴后所发生的种种异象，丁文就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万枫进入修行界的机缘到了，后来再看他昏倒时的情景，丁文更加确定了自己的这种感觉，所以此刻才会对九太爷提出自己的观点。
　　　　盘坐在地上，丁文伸手扶着依旧昏迷的万枫的两个肩膀，万枫的面前就是点燃起十三盏油灯的祭坛，身侧是也同样盘坐在地上，披挂了整套法衣的九太爷。满脸庄严的九太爷原本挂在腰间的鼓此刻正担在双腿上，半闭着眼，他舞动的双手轻轻拍响了腰鼓。
　　　　“蓬！蓬！蓬！”和上次祭祀的时候请神不同，这次的鼓音要单调低沉的多，随着不疾不徐的鼓声，九太爷的口中念念有词：“十五根神杆，杆下一对朱林神，还有飞的神鸠，大的神鹰。身挂十五个铜镜，背后是护背镜，头戴五叉的神帽；胸前是”
　　　　念着念着，鼓声微微的转急，口中的请神词也开始含糊不清，直到这时，丁文不停伸缩的气机还没感应到任何的不同，倒是面前原本在风里明灭的酥油灯火，却开始逐渐的稳定。
　　　　“蓬！蓬！蓬！”明显节奏不同的三声鼓响后，九太爷口中又急促的蹦出一连串丁文听不明白的词语，就在这时，丁文发现手下万枫的双肩忽然在九太爷念到中间时开始抖动了，而身侧的九太爷好像和他有了感应一般，也同时开始一模一样的抖动双肩。
　　　　在抖动的同时，鼓声忽的慢了，九太爷急促的声音也忽然慢了下来，一直肃穆的脸上此刻是一种无比的虔诚和尊崇，拖长了的声音里明显能听出一种发自内心的真诚和恭敬。而万枫也在九太爷的鼓声里梦游般的缓缓站起，直到这一刻，丁文才明显的感到了万枫体内充盈着一股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力量。
　　　　适时地在感应到的瞬间松开手，丁文也在万枫站起后站起身，悄悄的转到祭坛一边，静静的看着面前这难得一见的一幕。
　　　　慢慢往前挪动身子的万枫到了此刻，眼睛依然闭着，基本均匀的呼吸声告诉丁文他的神智依然在深沉的昏迷之中。缓缓的张开手，梦游中像要拥抱什么似的跨出一步，又一步，走到第三步，身子挨到祭坛的瞬间他全身好像没了骨头，就那么突然的委顿在地。
　　　　丁文一惊，刚要去扶，瞬间蹦起来的九太爷挡住了他的去路。什么也没解释，九太爷只是手脚飞快的开始解下自己的法裙和腰铃给倒在地上的万枫系上，然后又取下自己背的腰鼓，塞到依然好像昏迷着的万枫手里，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后，打了个手势，给丁文示意远远的站开。
　　　　“完成了吗？”远远退到一边后，丁文轻声问道。
　　　　“还要等一会，等他自己醒过来大舞之后，暂时便算结束了。”九太爷或许是忙活了一阵后累的，也或许是有了传人后兴奋的，憔悴的脸上此刻有了淡淡的红光，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大舞之后算是暂时结束了，那意思示以后还有程序要走？”大舞丁文能明白，不知道的是以后还要做什么。这么难得的见识机会丁文当然不会放过。尽管出于对九太爷的尊重，丁文已经接连几次放弃了分析能量直接进行深入了解的机会，但好奇毕竟还是很深的，再说这根本不牵扯到什么太深的东西，所以他问。
　　　　“大舞之后，他必须准备和接受我所有的法衣和法器，开始九天的闭门练习，此后的三年内不能杀生，不能为任何人任何事做法，只能专心的跟我学习，三年之后，才算是个合格的原巫宗主。”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九太爷也轻声答道。
　　　　尽管今天心境一直坏的不能再坏，但眼下，看到刚刚诞生的传人已经开始回醒，正全身轻颤着慢慢的自己爬起来，他怎么能不露出笑容？要知道，这一刻他企盼了多少年？更何况，自己还能领神这背后蕴涵的意义！这就意味着一直信仰的姬神依旧能听到他的祈祷，依旧能回应他的请求，这对今天沮丧到要死的他是多么大的一个安慰？
　　　　顺着九太爷的目光，丁文看到祭坛前的万枫正在慢慢的爬起，一直紧闭着的双眼此刻也已经睁开了，不过此刻显得幽暗空洞的眼神看上去明显的不聚焦，直到他身子完全站直。
　　　　就在一股让丁文的气机也瞬间兴奋起来的能量波动同时，万枫幽暗空洞的眼神里忽然亮起了兴奋的神光，本来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忽然就像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眼花缭乱的飞舞中拍响了腰鼓。
　　　　低沉的鼓声在开始的瞬间就如急促的雨点在圣山的上空响起，几乎没有任何热身或者前奏，就在越来越急几乎响成一片的鼓点里，万枫粗壮的身子宛若无骨一般的开始起舞，每一个脚步和身体每一次的舞动，都有相应的鼓声节拍在回应。
　　　　在急若雨点般的鼓声中，他此刻看上去轻盈无比的身躯却舞出一种阴柔飘忽的舞姿，但感觉里偏偏给在一旁细瞧的丁文一种非常和谐的感觉。
　　　　偷眼看看身边的正全神看着的九太爷，丁文发现他脸上也有不解和奇怪的表情在流露。就在这时，鼓声忽的一敛，随即又开始蓬！蓬！蓬～！的响起，这次的鼓声节奏不快，但声音异常的沉闷。每一下拍击，就若一个殷雷在天际远远的炸开。
　　　　尽管沉闷，却带着一种连人心都要整颤的摄人威力。就在如雷的沉闷鼓声中，满脸大汗的万枫舞出一反刚才阴柔的古拙舞姿，举手投足中充满了一种原始，古朴而又雄浑的阳刚味，就连脚下重重的落地声，伴随着鼓声和隐约的铃声，都有让圣山都开始颤抖的威能。
　　　　就在这时，丁文依旧保持清醒的六识里听到远远传来的那一阵悠扬的鹰笛声，跃动不已的灵神也在声音入耳的瞬间，捕捉到了鼠群那庞杂的信息。
　　　　“终于，要开始了。”丁文在转身的瞬间，轻轻的叹了气。
　　　　这时，山脚下的兽群早已经随着雷鸣般的鼓声，发出了震天动地的长嚎。黑漆漆的天宇下，悠扬到不似人间声音的鹰笛声就那么好巧不巧的嵌入鼓声铃音的空隙，声音悠扬而悦耳，更谈不上高亢，但那阵彷佛母亲呼唤游子的悦耳笛音却让如雷般狂暴的鼓声怎么也压不下来，就在鼓声震天响起的时候，依旧能听到它的声音。
　　　　随着笛声的嵌入，鼓声越发的开始暴烈，前面鼓声如果像闷雷的话，此刻，鼓声的鼓点无疑就是当头响起的炸雷，随着鼓声趋于炸雷般的狂暴，身影舞动间须发上抛洒着汗珠的万枫身上开始隐隐发生淡黄色的光芒，那双眼睛里也逐渐开始有黄芒在闪动。





　　　　第四集　感应　第六十五章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6　14：42：10　本章字数：3409

　　　　这边的山脚下，昂首嘶吼的兽群再也明显不过的骚动了，就在鼓声和鹰笛声的再一次交汇里，一直似乎等着什么的它们齐齐的动了。
　　　　那是一种完全可以媲美万马奔腾时的声势，在整个大地都开始颤抖，在鼓声笛音都开始被湮没的惊人震动中，被丁文顺手放在供桌上的玛特尔琴却连续发出三声势压所有响动的清鸣，紧接着是从它身发出的冲天光芒。
　　　　就在吹着鹰笛，全身散发着青蒙蒙光影的翟墨幻显在黑暗之山上的同一刻，丁文清亮若水的眸子从容扫过脸上汗影斑斑但神色依旧镇静从容，吹出悠扬笛音的翟墨，掠过依然拍打出震天鼓声，状若疯狂的舞动着的万枫，最后停留在紧闭着双眼，刚刚能抵御住这漫天音杀的九太爷，心里暗叹了一声后，就在玛特尔琴最后的一声清鸣里，闪身过去握住能量澎湃着的琴身和放在一边的琴弓，全身浩然无匹跃动着的能量就像找到宣泄口一般，引动着琴弓，将恒古以来就烙印在琴身里的那曲琴音，弥漫在这妖异的夜空。
　　　　随着琴弓的颤动，那彷佛来自九天，又彷佛来自九幽的熟悉曲调就在像彩虹一般灿烂的光影里回荡在这天地万物之间。一时间，笛声，鼓声，兽吼声，大地的颤动声，统统在丁文瞬间自动关闭的六识前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那一抹恍若风吟，低柔苍凉到仿佛恒古洪荒的声音就那么若有若无的占据了他全部的神识。
　　　　凝结至不能诉说境界的灵神就像没了限制般的，以超越了光的速度往无边无际的尽头尽情的延伸，无尽的虚空中，那一抹恍若风吟的声音始终带着淡淡的哀伤陪着灵神前进，让灵神在无拘无束的逍遥中，逐渐，逐渐的被一个博大的存在所吸引，所感动。
　　　　“您就是这黄土高原世代相传的姬神吗？“丁文再次不知不觉的用上了敬语。
　　　　“您为什么不说话？之前在黑暗之山我感应到的那个存在也是你吗？为什么在感觉上是这么的不同？
　　　　“您说话啊，求您了。”一直在默默独语的丁文此刻就像一个小孩撒娇一样的开始祈求了。
　　　　依旧什么动静都没有，只是一直陪伴着丁文的那抹声音的哀伤忽然淡了许多，随即声音和所有的感触从丁文的感知里消失，紧接着虚空水纹般的开始荡漾，恍惚间，似曾相识的景象再次缓缓出现。
　　　　那是摩崖神刻前曾经见过的那一幕。依旧是那个绿的叫人动心，一切都还没发生时的寂静世界，但这次，丁文能明显的感受到绿色覆盖的下面，地底的深处，那强烈而又缓慢悠长的脉动。脉动的悠长的起伏之间，时间仿佛停止了，但丁文还是惊讶的发现，整个绿色世界所有的一切植物都似乎在随着脉动的动静而吐呐、荣枯。
　　　　忽然，就在丁文想随着脉动一探究竟，却发现自己和上次一样，动都没法动的同时，记忆中的诡异过程再次开始，一切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唯一不同的是，能感觉到那一直存在着的脉动。
　　　　当画面到了雄浑暴烈的风吟声里，史前万兽的齐吼中，绿芒冲天而起，直奔黑日的时刻，丁文忽然发现那脉动似乎消失了，地狱般的绿色世界里一切好像还是那般的清晰和真实，但刚刚的脉动却真的似乎消失了。
　　　　一种莫名的失落和伤感紧紧的控制住了丁文。这时，充盈着血与火，末日般的绿色世界里的黑暗开始了。
　　　　无言的伤感中，丁文想起上次就在这黑暗之中，隐约听到的风吟，希望便在灵神唯精唯一的凝结和期待中缓缓回升。
　　　　随着再次听到飘飘忽忽，若有若无的回荡在这寂静黑暗里的那一抹低柔苍凉的风吟，期待中的脉动也再次光临。完全不若刚才的那般雄浑和强烈，更加缓慢了的脉动就和现在的风吟一样，若有若无的几乎察觉不到。
　　　　浪涛的声音逐渐盖住风吟，金黄色的满月下，那看不到尽头的汪洋中传来兽吼的地方，若有若无的脉动开始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莫名的喜悦和感激就像面前的浪涛一样，一波又一波的拍打着丁文，让他浑然忘记了上次就是在此刻停止的。在他的念头还没转到这问题的时候，面前金黄色的月夜和汪洋又开始慢慢的变暗，模糊。短暂的黑暗之后，那种种彷佛沧海桑田般变化的一个个画面忽然很快的在丁文面前闪过，等再次慢下来的时候，满月下的汪洋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座连着一座的石山就像一个分水岭，横亘在那里，把大地分成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边是彷佛要绿到天尽头的大草原，而另一边则是一望无涯，荒凉到极点的沙漠。不过在这分界明显的世界里，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静止了一般的死寂。
　　　　“怎么看上去好像有点熟悉？”已经明白语言在此刻没用的丁文不再说话，只是以从没有过得认真，仔细的观察、分析着面前的一切。
　　　　面前死寂般的静止被一个骑着白鹿的人的闯入而打破。
　　　　那是一头比骏马还要高大，健壮的白鹿，轻盈飞快的身影后面，飞溅起来的黄沙就像一条细细的尘龙在沙漠里扑动，为这静止的大地平添了几分生气。
　　　　闪电般穿越了沙漠的白鹿在作为分水岭的石山前倏的停住，紧接着身子一动，把背上的人摔落在地上，轻盈的身子连续几个飞跃，便消失在石山之间不见。就在地上那个披散着头发，身穿巫门异服的人趔趄地爬起的时候，一直缓慢而又悠长的存在于石山下面的脉动忽然变得强烈清晰了起来，那人面前那块高大的平整的岩壁上也同时发出青蒙蒙的光华把那人笼罩了起来。
　　　　寂静的大地上，那一抹苍凉低柔的风吟开始再次回荡。
　　　　直到这时，丁文才发觉自己面前的荒地便是黄土高原，面前石壁就是摩崖神刻，而自己现在见到的，就是九太爷他们他们那一支原巫传说的开始。
　　　　果然，一切几乎原模原样的在按照九太爷所说的传说进行着，石山下的脉动随着那人再次骑着重新出现的白鹿离开后，再次模糊了起来，这一次，模糊了的脉动给了丁文一个奇怪的感觉，它进入漫长的睡眠了。
　　　　面前的画面又开始变化了，速度比前面稍微慢了一些，基本上能让丁文看清出历史的演变，草原上活动的人和牛羊，还有动物慢慢的多了。自然，人类发展历史上该有的争斗，战争也开始多了起来，与此同时，似乎一成不变的荒地也在慢慢开始往草原的方向蔓延。但对丁文来说，这都不是主要，最主要的是，从人群出现开始，他发觉原本纯粹而又悠长的脉动逐渐开始了变异，似乎一直有东西不停的在影响、渗透，骚扰着脉动几乎不变的起伏。
　　　　好像为了证明他的感觉一般，到了战争中出现枪炮的时候，一直单一存在的脉动开始变得复杂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像脉动之外又包了另一层东西，脉动的起伏要经过那东西才能传递出来。这叫丁文十分的不解。
　　　　随着面前的不停变换的画面越来越和现实里吻合，脉动被包裹的感觉也越来越厉害，而丁文也越来越觉得不舒服。
　　　　就在这时，一直相对平稳的画面忽然起了强烈的波动，开始飞速闪过的画面里，丁文只能大略看到草原大面积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