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往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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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会儿，花姐回了一条短信，“好好学习，我不要！”

我又发了一条，“那我回家给你买礼物好吗？”

结果她回的短信只有一个字：“哦！”

在领会这个“哦”字是要还是不要中，我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上课，我就开始研究规章制度，我和小先坐在最后一排，一条一条看，简直比高考前看书还认真。就这时，我发现有一条很不错，意思是说只要有家人陪读，就可以申请在校外租房子住，而且住宿费也不用交了。这条吸引了我，我一节课都在想要怎么办。

下课后，我和小先合计着。小先说：“我这儿好办，只要给家里那头打个电话，给几百块，到处是干爹，呵呵。可是你呢？”

我正为这个事发愁，以至于中午和罗璇他们吃饭的时候，我都闷闷不乐。罗璇问明了情况，“这个事简单啊。老师不知道你亲戚是谁吧，你找一个人说是你大舅也没人不信啊，只要演得真实一点就可以了。”

这句话提醒了我，我想起了一个人——耗子哥。我也好久没和他联系了，都不知道他过得如何。饭后，我试着给他打了个电话，通了，但是没人接。我整个下午一直打，我就不信，他还不回了？

不知是我的诚心打动了手机那头的耗子哥，还是他被我骚扰得实在不行了，他终于接了电话，说了一声：“我忙，晚点回你！”

我当时正在听高数课，一听电话接通，就直接站了起来。耗子哥说了一句话就挂了，结果高数老师看见我站起来，很意外地看着我。我快速放下电话，扫了一眼黑板，“老师，您刚讲的那题，我不是很明白，我……想了半天还是不懂，能不能再讲一遍啊？”

我煞有介事的样子感动了高数老师，他又很细致地讲了一遍。我坐下后，小先快笑晕过去了。我瞪了他一眼，“我估计这个事多半没问题了，只是时间问题。快关宿舍门前，咱们去班主任家问候一下。”

小先点点头，我又开始微笑着听课。高数老师一边讲课，还时不时地问我听懂了没。

晚上的事儿也很顺利。班主任很客气，也收下了我买的大礼包。我顺便将我夜不归宿的事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掩盖了过去。班主任义正词严地告诉我上学要认真，之后回忆了一下他们上学那会儿的艰苦和认真。我和小先默默地点头，陪着微笑。

为了为耗子哥的到来打伏笔，我说：“班主任，家里人这次着急了，我在我们那儿学习还不错。过去的一年，我的确没怎么用心，成绩掉得厉害，我家让我一个远房研究生毕业的舅舅来陪读了，他正好在南充药厂上班，非要看着我学习。唉，老师啊，我这次真的知道什么叫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老师似乎没听出我的阴谋诡计，挨个教育着我和小先，直到快关宿舍门时，我们才起身告辞。

一出门，我就对小先说：“呵呵，咱们这次有戏！班主任实际上已经对咱们放松了警惕，不过，在我们出去之前，还有件事要处理，就是李昭。我们要把这小子彻底弄趴下！”

小先附和着说：“珉哥，这小子不是东西，到现在了还贼心不死，别便宜了他！”

我们边走边说：“小先，我们下次回来之后，有两件事需要办。第一，你给我们俩在学校报个驾校班，咱们得想办法把驾照拿到手；第二，你得在完全入冬后，把我们的装备全部藏好，并且准备好出去游山玩水的所有行头。”

回到宿舍，果然，阴魂不散的李昭又来了。我侧卧在上铺，“李部长，每天这样查，累不累啊？别熬坏了身子哦！”

李昭说：“珉哥，我这是职责所在，职责所在！我说的事，你要认真考虑呢！兄弟们的幸福生活，都在你一句话啊。”

我笑嘻嘻地看着小先，“小先，把你川师院的小妹妹们给李部长介绍几个？反正长相不好的，条子不正的，心理不健康的，不要介绍给他。人家谈论的，都是幸福生活嘛！”

小先也歪着头说：“李部长，那哪天我叫兄弟们开着车，去给你拉一车，一字排开，你慢慢地选？”

李昭似乎没有被刺激到，反而笑了，“珉哥，你说笑了，我说的意思你是知道的。别让兄弟难做啊！”

我也笑了，“李部长，我还真就没明白。你到底想让老哥帮你什么啊？钱你要借，兄弟借你个千儿八百的没问题啊，不过利息嘛，自然比银行高。如果要女朋友，那找小先啊。如果你钱和女朋友都不要，我就不知道我这儿还有什么能让你李部长看得上的。”我装作愣了一下，继续说，“你要是看上了我的话，那我就没办法成全了！”

这句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李昭倒是百毒不侵，他走了出去，还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我也正视着他。

深夜，我正梦见花姐的时候，电话响了。梦里花姐在给我做饭吃，我刚打算尝一口，就听见门铃响了，开门没人，刚转身，门铃又响了。我还没来得及回味，小先就把我推醒了，“珉哥，你电话响了两遍了，你接吧，大伙儿都等着睡呢。”

我拿起电话一看，哭笑不得，是耗子哥。我哆哆嗦嗦地从被子里爬出来，穿上拖鞋，毕竟是深秋了，夜里有些凉。我接了起来，“耗子哥，你没事吧，这么晚了还打给我？”

耗子哥“嘿嘿”一笑，“今天白天你不也在我忙的时候一直骚扰我吗？”

我满脸黑线，原来等报复的都撂在今天晚上了。耗子哥说：“怎么样，最近？”

我说：“还行，耗子哥，我这儿有点事要麻烦你。”

耗子哥说：“啥事儿？要钱我不给哦，学了我一身本事，还问我要钱，就当我没教过你！”

我“嘿嘿”一笑，蹲下抱着身子，又点了一支烟抽了口，算是取暖了。我说：“我才发了一小笔，有个20万吧，不多。”

耗子哥说：“也行了！我第一次才挣了几个鸟钱，不是也屁颠颠地花着呢嘛。你说吧，啥事？”

我说：“我想让你假装一回我小舅！”

耗子哥似乎很意外，“啥？你要我干啥？”

我清清嗓子，“让你装一回我小舅，就当是我请你来南充玩儿两天，你看咋样？”

耗子哥考虑了一下，说了句暗语：“窝里的鸡是不是把鸡蛋踩破了（意思是不是在南充被抓了）？”

我说：“没有，蛋都好着呢，不过最近门口的蟑螂多（意思是遇见点小事情，需要帮忙）。”

这句暗语很有意思，如果遇见大麻烦，就是家门口的耗子特别多。

耗子哥说：“行！装你小舅就小舅，装爸爸就爸爸，你看着来，到时候见面谈。”

我深深地抽了一口烟，一切尘埃落定。我们道了别，挂了电话，我又哆哆嗦嗦地跑回屋里继续睡觉。但这么一闹，睡意算是全没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容易折腾到了天亮。这一天的课，我上得十分乏力，趴在那儿睡觉，一会儿就觉得腿脚冰凉。小先倒是很认真地做着笔记。

中午时分，耗子哥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到了。我把小先和罗璇叫齐，一起接耗子哥到了学校外面的馆子，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烧酒，边喝边聊了起来。我把我遇见的麻烦事告诉了耗子哥，耗子哥听完直摇头，“珉儿，你家里应该很希望你能好好学习吧，你不如不要再在这挖坟的行当里摸爬滚打了，搞不好就折寿的！”

我撇撇嘴，“你都在这行当里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不是也活蹦乱跳的吗？我这又不是干伤天害理的事，嘿嘿，耗子哥，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啊！”

耗子哥喝了一口酒，“行啊，不过南充好吃好玩的，一样都少不了哦，你也算半个财主了啦！”

我拍拍胸脯说：“多大的事儿，包我身上！”

说着，我将酒杯举起，喝了个精光，然后侧过身冲小先说：“你那边也得加快速度，不然你被李昭看紧了，那就麻烦了。”

小先说：“我家里有个老婶，很爱到处跑，这次我把她叫来，说是请她玩儿，肯定没问题！”

这下算是一切安心了。

饭后，我带耗子哥参观了一遍校园，接着去KTV。我们三人喝啤酒喝到十点半，我冲小先招招手，“咱们得赶快跑回去了，耗子哥，你得跟咱哥几个跑一段路了。”

这一下把耗子哥弄得很紧张，忙问：“怎么了？”

我故作无奈地说：“要赶回去了，要查宿舍，被抓上就惨了！”

说着，我一边往外走，一边催促他加快速度。其实我是故意这么做的，因为要让他老人家知道我现在的处境，还是需要加点料的，要不他出手帮我也没那么卖力不是？

把耗子哥在我们的出租屋里安顿好后，我就和小先撒丫子跑回宿舍。一路上，小先还在说：“珉哥，这样好不好啊？人家刚来，咱们陪着人家还没多久，就跑路啊？”

我说：“必须的，如果每天都让他喝一半啤酒，那这小子可不干了。呵呵，明天晚上咱们找地方吃火锅，他爱吃。咱们还是十点半往回跑！”

小先说：“珉哥，你这招损了点啊！”

我也无奈地笑一下。果然，第二天吃完火锅，十点半左右，耗子哥说：“喂，你们几个能不能陪我喝完啊，没见过这么对待舅舅的！”

我哈哈大笑说：“耗子哥，我们真是没办法啊！这样吧，明天早晨，咱们就把这个事办了，你看好不好？”

耗子哥说：“那就这么定了。真是的，咋就觉得这么没意思，刚喝点意思出来，你们就跑！罗璇也是，喝一半，跑回去上班，搞锤子啊，我自己一个人喝吗？”

我冲小先挤挤眼睛，意思是目的算是达到了。我安抚好耗子哥，在学校侧门给他买了些烧烤，又提了一捆啤酒，“耗子哥，我预计下午那会儿老师有空，咱们去老师办公室坐坐。你明天早晨睡个懒觉，养好精神。下午咱们杀过去，运气好的话，晚上就可以喝个痛快了！”

耗子哥满口答应，一个人回了出租屋，一边看球赛，一边吃烧烤、喝啤酒去了。

第二天下午，我和耗子哥约好，在侧门等他。耗子哥穿了件白色的衬衣，穿了条西裤，皮鞋锃亮地出现在我面前，“外甥啊，你看你小舅这身行头怎么样？可没少花我钱！”

我不敢去评价，“昨晚我电话里给你说的台词，你记好没？”

耗子哥说：“反正就是把你忽悠出宿舍嘛，等着晚上陪我喝酒就是了！”

见到老师时，他倒是不紧张，还没等我介绍，就自顾自地说上了：“哎呀，老师，你好，你好！我这个外甥，从小就调皮，让你们费心啦！哎呀，老师，你年轻啊，真是博学啊！这么年轻就当班主任了，那过几年怎么也是个博士生导师了，我外甥在你班上，我放心！”

他说得那叫一个动听，班主任却一脸莫名其妙，“哦，你有事儿吗？”

耗子哥说：“有，有！我这个外甥调皮惯了，没个人看着他，就给老子掉链子，这次考试把他爸气坏了，说样样60分，还好意思进门？这不，让我来学校盯着他，我是电子科技大学毕业的嘛，这回公司调我到这儿来，家里交代要我看着这小子。”

老师听了半天，似乎还没明白他要干吗，“没事儿，我们教育还是很得当的，你有空过来看看就可以了。”

耗子哥愣了一下，“啊，老师，是这样的，我这个外甥吧，别人管不住，从考大学那会儿，就那书里夹本小人书地考过来了，所以得有人看着。我正好调到南充做片区经理，我想盯着他。我想问问，能不能在校外租个房子，他和我住，趁我年轻还没忘掉，把他成绩好好抓一抓。他可是我们家的一颗独苗了！唉，说起来可怜，他爸早年在家落下了一身病，老妈也辛苦，都是我们这些亲戚，一手把他拉扯大的！”

我听着咋就那么不舒服，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这么说自己徒弟的父母的吗，就算是编瞎话，也别那么没水准行吗？

老师看着耗子哥在这儿说着，好半天后，才说：“这个在理论上不行，不过呢，见你们家这么重视这个孩子，是个好事儿，也是我们希望的！”说罢，他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珉儿，你家人对你这么重视，你父母身体也不好，你可要给他们一个回报啊，在外面可要比别人更用心更刻苦啊！”

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老师，我一定好好学习，对得起我全家和班主任您。想想以前我的偷懒，我很后悔，不过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

一番话说得我自己都感觉有点惊天地、泣鬼神了。手续很顺利，晚饭前就办妥当了。我把收据交到楼管处，基本上算是自由身了。我站在楼下，真有种仰天长啸的冲动。

小先说：“要不今晚咱们去聚聚？”

我说：“不行！这几天还是要按时回来，毕竟你还没出来，至少要等到你也出来后，再让宿舍的人知道。不然李昭知道了，从中弄点什么事，那就不好办了！”

小先想想有道理，我们就接着晃点了耗子哥，在宿舍睡了一夜。第二天中午一起吃饭，耗子哥就不乐意了，“珉儿，你现在真是不够意思啊！已经出来了，还不陪我喝酒，漫漫长夜啊。咋你就那么多事儿，那么忙呢？”

我这次可不能再编瞎话了，“耗子哥，您大人有大量。你看，是这样，小先目前还没出来，如果我现在就出来，有些心肠坏掉的家伙就会把小先那边看住，那样我就没了左膀右臂，以后成事的机会就小了啊！”

耗子哥明知道我说的事儿很重要，可还是非要我陪他喝酒。在等待小先也从宿舍搬出来的日子里，我们决定每天中午就让耗子哥喝大发，再把他扛回去睡觉，我们接着回去上课。这三天，简直比我们在外面挖坟还累，耗子哥不知什么时候练的酒量，倒是能喝起来。不过，他还是比不过车轮战，真是逢酒必喝，逢喝必醉。只是，在喝酒时，我总感觉他心情有所压抑，因为当时心思都放在小先身上，我也没有细问。

小先在三天后也搬了出来。那晚我和小先一直等在宿舍，我看看表，快关宿舍大门了。我和小先站起身，对着宿舍的弟兄们大声说：“哥几个，我和小先就搬出去了，从此以后有什么事就打手机，不方便打的话，就上课时说一声，有活动了，一个电话随叫随到！哥几个就先闪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说完，宿舍几个舍友还争相要送我们出去。我们假意拒绝，到门口时，正好看到李昭带着一帮人往这边走来。我叫舍友们先回去，之后和小先大步地迎了上去。李昭倒是有点意外，“珉哥，这么晚了，不回宿舍？一会儿被查到，兄弟可是没办法交代啊！”

我乐了，“这样吧，你就查吧，就当把我们都查到了，你明天往学工部报吧。哈哈，李部长，今后我们可不归你管了！”

李昭大吃一惊，“为什么？你在学校就得受学校的监督！我命令你们，现在就回宿舍！”〖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

我没理他，冲他身后那几个戴红袖标的人说：“哥几个，我们俩一走，你们也不用天天跟着李部长耗在这儿了，也可以在宿舍好好看书，天天向上啦！”

说罢，我们就往楼外走去。李昭后面说：“站住！你们不解释清楚，就别出去！要是出去一步，我这就去学工部举报。”

我转过身，怒视着他，“果然是你背后捣鬼啊！举报？！你也就这点本事了。行啊，请便！”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转过脸的那一瞬间，我看见这家伙咬牙切齿，气得脸色铁青，身后只剩下一片红袖标。

出了宿舍大门后，小先简直快笑晕在了地上，“珉哥，这家伙咋就那么自信能留住我们呢？哈哈，这家伙估计要气昏过去！”

我说：“还好我先忍住了三天，要不李昭知道了，你想出来估计就难了！不过就算出不来，大不了再给班主任送次礼。行了，耗子哥估计也快睡醒了，咱们去吃夜宵，吃他个通宵！”

我们打开门，耗子哥正四仰八叉地躺在那儿看球赛，喝着啤酒，一见我们，跟见了救星一般。他说：“徒弟，你这个垃圾电视赶快丢掉，有空你去我家看看，背投电视看球赛，那才叫一个爽！”

如果你不知道他是个挖坟的，还真看不出他其实是个真正能耐得住寂寞的人。我“嘿嘿”一笑，“耗子哥，从现在起，兄弟们陪你喝个够！走，咱们吃烧烤去！”

耗子哥立马来了精神，“这么多天，这是听得最爽的一句话！走啦，徒弟。”

喝冰啤酒、吃烧烤是件十分惬意的事，尤其是跟兄弟一起。我们三个坐在一张小桌子上，我一下想起我和二叔、小舅在山上一起喝啤酒、吃烤肉的情景，不禁眼眶有些湿润。我说：“耗子哥，这一年，过得还好吧？”

耗子哥说：“唉，怎么才算个好呢？进了这一行，想回头太难了，除了升棺，没别的手艺了，手下还有一群人要养。钱是存上了，可是花费也大！我是想着挖个大点的坟，也就洗手不干了，找个婆娘好好过日子。”

我们碰了一下杯。我说：“现在也可以找啊！”

耗子哥说：“怎么你亲戚没告诉你吗？在这一行，没洗手前找不到爱情的，结果只有老三种嘛！”

我大吃一惊说：“什么老三种？”

耗子哥有些鄙视地看我一眼，“不是你死就是她死，要么全死！”

我有些吃惊，“这……这谁说的？”

耗子哥说：“上一辈升棺的都这么说，我也试过，结果女人不是狂花我的钱，就是被吓跑了。所以啊，洗手前绝对不找！”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下想到了花姐，难道她也是因为这个不找？难道叔叔、二叔、小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找？

我说：“那有没有说挖坟的不能找挖坟的啊？”

耗子哥看了我一眼，“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什么挖坟不挖坟的，叫升棺！你说的这个……这个倒没听说。反正，我理解就是冲了五行，不吉利！”

我说：“你看啊，我挖坟的……哦，升棺的，背时。我老婆，升棺的，也背时！这负负得正，说不定还更好了呢！”

耗子哥哈哈大笑，“不愧是大学生啊，这没谱的事都能给理个道道出来，不说了，喝酒！”

耗子哥喝完，“徒弟，咱们自分别后也是第一次见，我……我打算洗手了！”

我有些意外，也有些茫然，但是还是很高兴地说：“恭喜你呀，耗子哥！也算浪子回头吧？不对，呵呵，怎么说呢，我这人嘴笨，你理解这个意思就对了。”

耗子哥摆摆手，“我洗手就彻底洗手了，跟升棺有关的事儿，我一点不沾了，从此离开四川！”

我又一次感到意外，“耗子哥，你今晚喝多了吧，这好好的，你咋就……”

耗子哥继续摆摆手，示意我不要打断他。他接着说：“钱是赚不完的，今天赚了，又能怎么样？哪天一失手，就什么都没了！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也该为将来打算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又跟他碰了杯。耗子哥说：“珉儿，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徒弟，也希望你好，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这行，玩玩儿新鲜就算了，别耽误自己一辈子！”

我笑而不语。耗子哥自己一杯啤酒喝了下去，“珉儿，我打算离开了，我想这是我们分手后第一次见，也是最后一次见了！”

我大吃一惊，有点不知所措。我说：“耗子哥，你喝多了吧？！你没事儿吧？”

耗子哥摆摆手，“珉儿，别想那么多，我这次走了，就再没有耗子哥了。呵呵，我会有新的开始，嗯，我感觉不错！”

我愣在了那儿，耗子哥看看我，跟我和小先一一碰杯，对小先说：“我徒弟人直，也聪明，但是是个倔脾气，你得帮我照顾好他，如果他有什么事，我知道了绝对不放过你！”

小先没说话，径直和耗子哥喝了一杯。耗子哥说：“小子，你们真好！我当年可没有这么好的兄弟，要不我早就洗手了！哈哈哈哈——”

后半宿，罗璇来了，也跟着耗子哥喝起来。

印象里，那晚耗子哥喝了不少，我们都喝了不少。我感觉自己是在喝闷酒，醉得也很快，后来谁埋的单，我也不记得了，就趴在桌子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接着又狂吐了好半天，最后就失忆了。

第二天，小先叫我起床。我揉揉发胀的脑袋，问道：“耗子哥呢？叫他吃早饭！”

小先说：“昨晚你喝多了，我们把你背回来的。耗子哥没地方睡觉，我说我和罗璇挤一挤，他说算了，说回去了！”

我一惊，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抓住小先的衣领，吼道：“你咋不把他拦住？”

小先看着我，“他要走，我拦不住啊！”

我清醒过来，轻轻地松开小先，转过身，默默地走上了屋顶。我一屁股坐在天台上，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走了？就这么走了？徒弟也不要了？原来昨晚他一直说洗手，不做升棺的了，就是来和我告别的。他一直不能喝酒，却陪着我喝了好几个晚上，原来都是为了我这个不乖的徒弟。

小先站在我身边，“耗子哥，他……你喝多了，我们聊到很晚，他说他希望你以后一切都好，但是他要我告诉你，玩够了就早点回头，别把一辈子搭进去！”

我眼眶湿润了。我挥挥手，“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小先看了看我，默默地走下楼去。凉凉的风拂过面庞，我感觉异常冷，孤独、离别、难过一股脑儿地涌向了我的心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