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花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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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楠真的是心宽体胖的女生，从高一追到高三，顾允诚对她都是一副不理不睬淡漠的样子，她却从来不生气，依旧关注着他的一切，几乎是走哪儿跟哪儿。
　　久而久之，顾允诚也习惯了，能躲则躲，真躲不了却也不厌烦她，偶尔跟她说几句话，杜楠跟吃了蜜似的能兴奋几个晚上睡不着！
　　有一次杜楠扔给他一个纸条儿，上面写着：等我减肥成功，保准是全校最美的女生！到时候你便喜欢我了，将来，我要做你美丽的新娘。
　　咳咳咳咳咳，真是不害臊，杜楠自己都觉得要吐了，可还是把纸条儿扔了出去！
　　顾允诚实在是哭笑不得，心想随她折腾去吧。
　　谢心然自然是答应了杜楠这个小小的请求。她一直觉得杜楠是个可爱的大女生，大大咧咧，很好相处，学习也用功，除了太胖，还真找不到什么缺点。
　　“放心，包我身上啦，加油减肥！”谢心然笑眯眯的说着
　　杜楠听了，自然是高高兴兴放一百个心回座位了！
　　这个上午对于乐清风来说是无比漫长的。他始终不敢正视谢心然的眼睛，就连上课注意力也不集中。谢心然发觉出他的异样，心想应该是哪里不舒服，课间便没有多问。
　　午餐时间到了，大家排队去食堂打饭。谢心然前面走着，乐清风跟在后面，看着她清瘦的背影，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心疼。
　　顾允诚跟在后面，也没有了往日的嘻嘻哈哈。心想今天中午还是不要跟他们一桌了，免得一个把持不住说漏嘴。所以，打完饭，顾允诚便找刘一铁他们去了。杜楠呢？打了一份红烧肉和凉拌小黄瓜紧跟其后，果然是吃饱了再减肥的绝佳搭配！
　　谢心然转过身问心事重重的乐清风，“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哪里不舒服么？”
　　“唔，没有，我还想着那道题呢？加上昨晚没睡好……所以就……”乐清风捏了下大腿，叫道：“哎哟，真痛，看来不是在做梦！”
　　谢心然听了撇撇嘴不再说话。
　　两人找了靠窗户的位置面对面坐了下来，默默吃饭，谁也没有说话。只是，谢心然不时抬头看乐清风几眼，女孩子的第六感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下午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停在S市重点高中门口。从车上走下一位中年女子，挽着发髻，蓝底碎花连衣长裙，脚穿白色的皮鞋，姿势十分优雅端庄。
　　没错，她就是乐清风的妈妈。
　　车里的爸爸冲她摆摆手，便开车疾驰而去。
　　妈妈走进校园，直奔三楼的高二老师办公室。
　　班主任文老师已经等在那里，两人寒暄一番，便坐了下来。
　　乐妈妈开门见山便把乐清风要出国的事都跟文老师说了，末了，问道：“清风这孩子是不是早恋了？我们一提出国他情绪就特别大。这让我跟爸爸很是担心。”
　　乐清风和谢心然的传闻文老师多少是知道的，她担心过两个孩子发展下去会影响学习，甚至考虑把他们分开坐。可是，后来，她发现他们成绩不但没有下降，反而都提高了很多，尤其谢心然，现在稳居班级前十，而且也一直在进步。得知他们为了共同的大学而奋斗后，文老师更加欣慰。她觉得特别难得，即便是早恋，这样志同道合，为了共同的理想而奋斗未必不可，所以她就采取了默认的态度，因为她不想伤了两颗纯洁的心。何况，高中生也有恋爱的自由吧。
　　今天妈妈这么一问，文老师不禁有些为难，到底该不该跟乐妈妈提他们呢？她不禁微微皱起眉，决定还是要保护两个孩子，于是缓缓道：“乐清风这孩子挺好，成绩排名一直保持在年级第一，只是他要出国了，对学校不得不说是个损失。这可是未来重点大学的尖子生呀！”
　　“可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也可能是我多心了吧！文老师，你是知道的，我跟他爸爸是坚决不允许他高中早恋的，有多少孩子因为早恋而耽误了学业！这次，我也是怀疑，可能真的是我多心了。孩子出国的事没提前跟他说，确实是我和他爸爸做的不够好。”乐妈妈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老师都说他没有早恋，那我也就放心了，想必过几天这孩子回过神来就好了！”
　　两人又说些闲话，妈妈便起身告辞。
　　顾允诚约乐清风下午放学后去打篮球，乐清风答应了。
　　夕阳下，两个大男孩来回跑跳，满头大汗。乐清风默不作声，接连完成几次漂亮的灌篮。顾允诚实在憋不住，便问道：“乐清风，你这老拖着也不行吧？”
　　乐清风依旧不回答，灌篮扣篮、扣篮灌篮，狠狠地！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愤愤地吐了口唾沫，一个华丽的转身，球在筐沿儿转了几圈儿稳稳地跌落。
　　远处，谢心然一袭背带裤，两手插口袋里，看他们打球。
　　时值金秋，桂花飘香，空气的味道香甜极了，微凉的秋风温柔地抚着她一头长长的秀发，真是一幅美丽的画儿。
　　谢心然眉头微微皱着，一向心平如水的她，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忧伤。
　　他，乐清风，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她？望着乐清风的身影，心口微微作痛。
　　乐清风和顾允诚满头大汗地跑过来，用墙角边的自来水痛快地洗了把脸。
　　谢心然掏出手帕纸递给他们擦脸。
　　“乐清风，你还是什么都不想跟我说么？”谢心然突然问道。
　　乐清风一下子愣住，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顾允诚看着二人，借故跑开。
　　“心然，我没什么事啦，走吧，去吃饭，然后该晚自习了！”乐清风故作轻松，说着便朝食堂方向走去。
　　谢心然没有动，手依旧插口袋里，默默的看着他。斜斜的夕阳洒在她身上，形成一道美丽的光晕，好看极了。
　　乐清风回过头，伸出大大的手掌，想拉住她，却又不自觉地缩回手。
　　两个相恋的少男少女，却是连手也没拉过的。或是说，这就是早恋，纯纯的早恋，没有拉手，更没有接吻，可是这一次，谢心然竟然慢慢将手伸出去。
　　谢心然的手柔软而冰冷，乐清风的手宽大而温暖，两只手指紧紧扣在一起。
　　就这样，夕阳下，大手拉小手，慢慢往前走。
　　谢心然心里就跟踹着只小兔子似的“扑通扑通”直跳，娇羞而紧张。所以，走了没几步，她就挣脱乐清风的大手，低着头跟着他向前走。
　　乐清风回过头看着她，无比心疼。他要怎么跟她说？一边是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的父母，一边又是惺惺相惜的初恋女友。此刻，矛盾占据着他的内心，他真是无比的痛苦！内心挣扎再三，决定不能告诉谢心然，一来怕她多心，二来也怕影响到她的学习。他恨恨地暗暗发誓：坚决不出国，除非和谢心然一起！
　　S市医科大学，这才是他们共同的约定！我怎么可以这样一走了之？
　　虽说没有花前月下，没有海誓山盟，也没有惊心动魄的爱情，但这就是他们的约定，彼此心照不宣，彼此默默鼓励，彼此共同奋斗，总胜过千言万语！
　　乐清风和爸妈的冷战一直在继续，谁也没有再提起出国的事情。但是爸妈这边是心急如风的，他们各有分工。妈妈负责来回跑学校，办理美国学校需要的相关资料；爸爸则去办理护照和签证。一切都紧张的悄悄的进行着。
　　乐清风似乎是逃不掉的！
　　

　　☆、第七章

　　这天下了晚自习，谢心然突然觉得口渴，于是乐清风让她门口先等着，他跑去买奶茶。
　　“听说乐清风要出国了。”一个女生道。
　　“是么？没听说啊。”另一个女生道，“消息可靠吗？”
　　“当然可靠啦！我亲眼看见乐清风妈妈来办理出国需要的资料。”
　　两个女生从谢心然身边经过时，看见她，其中一个问道：“乐清风要出国了，你知道么？”
　　消息来的太突然，谢心然一脸茫然。另一个女生又道：“谢心然，你果然不知道，乐清风要出国了！”
　　两个女生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嘻嘻哈哈走远。
　　这时，乐清风拿了杯热乎乎的奶茶过来。
　　没等他开口说话，谢心然便问：“乐清风，你要出国了？”
　　乐清风一愣，立马又喜笑颜开，用种无所谓的口吻道：“没有的事，听谁胡说呢！”
　　“可我明明听人说你要出国了！”谢心然不依不饶。
　　“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出国去？别瞎想了！”
　　“乐清风，你就不要瞒着我了，我都知道！你最近怪怪的，肯定是有事！”
　　“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还有半年就要高考，咱得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谢心然还要争论，这时顾允诚恰巧经过。谢心然一把拽住他，问道：“顾允诚，你得跟我说实话，乐清风是不是要出国了？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谢心然看他的表情是严肃的，不容他撒丁点儿慌！
　　顾允诚冷不丁被这么一问，面露难色，可怜巴巴的看着一旁的乐清风。吞吞吐吐道：“这……这事儿……我也说不清楚，你还是问问老乐吧！”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不用问，还有什么好问的，谢心然什么都清楚了！
　　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转身欲要离开。
　　“心然，你听我跟你解释。”乐清风一把拉住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对，是有这回事儿，但我没有答应！”
　　谢心然觉得此刻需要好好静一静，她推开乐清风的手，强颜欢笑：“清风，出国是好事，我生气的是你为什么不早早跟我说。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吗？时候不早了，回去晚了，奶奶要担心的！”
　　说完，骑上单车离开，乐清风紧跟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要是平常肯定是并排前行，一路欢声笑语的。昏黄的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老长，显得好生苍凉。这一路，二人无言。
　　谢心然回到家里，一头扎进自己的小房间。
　　疲惫、难过、伤心，一时间充满了她的内心。
　　她真的是难过极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年妈妈离她而去一样。
　　她为什么要这么难过，她自己都不知道，总之，就是难过的像是喉咙被鱼刺卡住般，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她快喘不过气来！
　　她趴在书桌上，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发呆。自从认识了乐清风，这个旧旧的笔记本除了装满了妈妈，现在又装着乐清风。
　　奶奶推门而入，给她端来热气腾腾的宵夜。　
　　“心然，发生什么事啦？跟奶奶说说。”奶奶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眼里透着无比的怜爱。
　　谢心然没有回答，转过身靠在奶奶的身上，奶奶轻拍她的背，问道，“是因为那个小子吧？”
　　谢心然点点头，目光黯然失色。有气无力的地说道：“他要出国读书了。”
　　“哦。出国读书？出国读书。”奶奶顿了顿，安慰道，“有机会能出国是桩好事呢。，心然不该这么难过哦。”
　　“可是，我为什么就这么的难过，就是觉得好难过。”谢心然终于忍不住，把头埋在奶奶怀里呜咽起来。
　　这时候奶奶挨着她坐下来，看着谢心然满是泪珠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给她讲起和爷爷的故事：“我和你爷爷相识50于年代初期，认识他的时候我跟你一样也是16岁。我们有着太多的共同，本以为要在乡下待一辈子。可是有一天，上面突然来了通知，要把爷爷调往别的地方，很远很远的地方。当时啊，奶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茫然失措，不知道未来在哪里。我们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和矛盾后，我毅然决定放你爷爷走。”
　　奶奶慢悠悠地说着，仿佛日子又回到了从前：“其实，当时放弃你爷爷，也是迫不得已。起初我们一直保持着书信，后来就连书信也断了。我想他应该是结婚生子了吧。但一直有个声音对我说：‘他一直在等你’。我也坚信我们终究会在一起的！几年后，我们真的意外在一座小城相遇，才知道你爷爷也一直在等我。然后我们结婚，后来就有了你爸爸。”
　　末了，奶奶看着谢心然，柔声说道：“心然，两个人的心贴在一起才是最珍贵的，距离能够产生美，时间也是个特别考验人的东西！”
　　谢心然看着奶奶，泪眼婆娑，点了点头，说道：“奶奶，我懂了。我也就难过一小会儿，他去出国就去好了，我们可以写信，甚至可以打电话，我没关系的。奶奶，真的，我没关系的！”
　　“好孩子。”奶奶搂住她道，“将来咱也可以出国的。再说，出国也并影响你们共同的理想，是件好事！明天好好跟她说说你的想法，你的理解与宽容会让他如释重负。”
　　“嗯，我明儿就跟他说！”
　　这一夜她是想明白了。爱他，就要放手，她不懂得什么是海誓山盟，但是奶奶说的对，两个人的心贴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无论在哪里。
　　她希望乐清风什么都好，所以，她对自己说：谢心然，你要坚强，你可以的！
　　她抹去眼角的泪珠，翻开作业，开始做题。
　　只要两个人的心紧紧地贴在一起！
　　一场秋雨过后，又冷了一些。
　　谢心然早早地就起床，披了件粉色钩花宽大毛衣，穿着做旧的蓝色牛仔裤，双脚套上软布拖便跑到院子里来。
　　紫薇花沐浴着秋日的朝阳，汲取着土壤的营养，长得特别的快。
　　谢心然小心翼翼的浇了些水，站在那里望着紫薇花发呆。
　　这时，乐清风推门而入，直走到她跟前。
　　谢心然回过头，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指着紫薇花道：“你看，它长得多好。”
　　乐清风傻傻地站在那里，谢心然的笑让他不知所措，他语无伦次道：“心然……我，我在努力，你放心，我不会出国读书，不会忘记我们的约定，自始至终我们都要一起考S市医科大！”
　　“不，你要出国！”谢心然看着他坚定地道。
　　“心然，我……”乐清风显得十分惊讶，他今天大早来就是“赎罪”的，更重要的是他要让她明白，他乐清风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他乐清风是不会和她分开！
　　谢心然依旧笑靥如花，柔声说：“奶奶说了，两个人的心在一起才是最珍贵的！”
　　乐清风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觉得眼前的女孩子实在是太懂事了，太让人心疼了！他有种想一把紧紧抱住她的欲望，上前一步，张开的手臂不自觉的又收回来。最后，慢慢的，轻柔的，拨去他脸上的一缕刘海。
　　望着谢心然那对清澈水凝的大眼睛，乐清风真是心痛无比。
　　“你去吧，出国是件好事情。或者说，你先去，等我考上医科大，我会申请出国留学，到时候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望着近乎呆傻的乐清风，谢心然抿嘴一笑，轻松地说道，“我现在可是不能走哦，你看，我走了，紫薇花谁来照顾呀？我可得等到开花那天的，不然它得多伤心。”
　　一番话使得乐清风感动的五体投地，他紧紧抓住谢心然的手，这辈子她就是他的新娘，命中注定，她就是他的！
　　那么，我先去美国又何妨？她紧跟着不就来了么？到时候好好爱她照顾她，短暂的分别算什么？乐清风这么一想，突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好多！
　　只要两颗心紧紧贴在一起，距离和时间都不是问题！
　　被乐清风这么一直傻傻地看着，谢心然觉得特不好意思，害羞地低下头，摆弄着毛衣上的粉球球，又抬起头，俏皮的眨眨眼睛，说道：“奶奶今天做了桂花糕，自家桂花树上的。”说完便跑进屋里去。
　　乐清风这才发现院子里的那颗桂花树开了好多米黄色的花，香气扑鼻，米黄色的花瓣碎了一地。
　　奶奶做的桂花糕确实很棒，香甜酥软，入口即化。吃着奶奶的桂花糕，喝着小米粥，真的是满满的小幸福。
　　

　　☆、第八章

　　转眼到了十一月中旬，离出国的日子越来越近。
　　乐清风依旧像往常一样，好像出国跟他无关似的。
　　谢心然一直在紧张的备考，名次的上升，使她觉得离S市的医科大越来越近了！
　　顾允诚，莫名其妙的对杜楠产生了点点好感。
　　杜楠呢？吃的还像以前一样多，但貌似瘦了那么一点点。可能是学习累的吧，她为了能和顾允诚考到一个城市，真的是像拼命十三妹一样疯狂！
　　随着高考的临近，整个高三年级段蒙上了一层紧张的灰蒙蒙的色彩。
　　天气越来越冷，转眼到了12月份，Z城今年的雪来的特别早，小城像是披了层洁白的纱，静谧而美丽。人们穿上了厚厚的棉袄，戴上了帽子围巾和口罩。
　　入冬以后，乐清风每天都载着谢心然上下学。
　　这种日子是幸福而甜蜜的，但往往幸福甜蜜的日子都是短暂的。
　　这天乐清风下了晚自习回到家，看见爸爸妈妈已等在那里，还有回到美国的舅舅又回来了。
　　刚一进门，妈妈便对他说：“清风，下周六你就得去美国了，票都订好了。”
　　“不是一月中旬么？怎么提前了？”乐清风皱皱眉头，不可置信。
　　“是这样的。”舅舅上前解释道，“正好公司安排我提前回国，所以顺道把你带过去，整好你到了也能玩上几天，提前熟悉熟悉那里的环境，免得到时候匆匆忙忙。”
　　“对对对，提前去熟悉下环境。”妈妈连忙附和，“新到一个地方难免有诸多不适应的。”妈妈的语气中透着阵阵不舍，仿佛乐清风今晚就要离开似的。
　　罢了罢了，你们要怎样就怎样吧！下周六？不就是圣诞节的第二天？那意味着只剩下十天的时间和心然在一起了！天哪，十天！只有十天了！
　　他决定跟谢心然好好过一个圣诞节，这是他离开前唯一能做的！
　　第二天，乐清风便把启程的日子告诉了谢心然，显得十分沮丧不舍。对于日期的提前，谢心然有些许诧异，心里更多的却是忧伤，她强掩住内心的难过，苍白的小脸露出淡淡的笑意，安慰他道：“没有关系，不就提前些日子嘛，反正都是要走的，不用那么难过啦！”
　　“心然，我……”乐清风望着她清澈如水的眸子，一时无言。都怪自己不好，要是坚持不出国，就不会有这种难以言表的离别之殇和揪心的痛。此刻，他恨不得掐死自己！
　　乐清风痛苦地闭上眼睛。
　　谢心然看出了他的心思，温柔地说道：“你先去，在那里等我就是了！”末了，加一句，“这也是我们的约定！”
　　乐清风终于忍不住，紧紧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心然，从现在起，咱不骑车上学了，我就这么拉着你上下学好么？你看你的手冻得冰凉，而我的手又是滚热的，让我来温暖你！哪怕只剩下十天了！”乐清风就这么紧紧握着她的双手不愿意放开，眼神是热切的，态度是诚恳的，他把藏在内心深处的话终于说了出来，深深松了口气！
　　让我来温暖你！这句话，就像股暖流潜进谢心然心里，她感动的一塌涂地，眼睛渐渐扑朔迷离起来，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当然愿意乐清风就一直这么拉着她，不仅仅是这个寒冷的冬天，是一辈子，是永远！
　　冬天的小城是干冷干冷的，也不像春夏那么喧闹，多了一份安静与闲适。乐清风和谢心然背着书包，一路就这么手牵手走着，相视而笑，完全不顾有些人异样的目光。
　　乐清风高大的身材越发显得谢心然娇小伊人，远远望着就像一个大哥哥拉着小妹妹一般，给人一种特别的甜蜜。　
　　平安夜又飘起了雪，雪花如纸片般纷纷落下，不一会儿大地便蒙上一层薄薄的银装。
　　中午放学，乐清风顶着寒风，来到校门口的一家水果店，精挑细选了一只大红蛇果。老板笑呵呵地说：“送给女朋友的吧？呵呵，今天好多人来买呢，都是要送给中意的有缘人。平安夜吃平安果，一世平安呵！”说着熟练地包上礼盒，打上一个精巧的粉色蝴蝶结，这颗平安果越发显得精致漂亮了！
　　雪越下越大，乐清风回到座位的时候，满身雪花，像是结满了小冰晶。谢心然正往桌洞里藏着什么，看见乐清风，赶忙收起，露出个神秘的微笑。
　　下了晚自习，走在皑皑白雪的柏油马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昏黄的路灯洒下来，地面显得越发的柔亮了。
　　这时，乐清风从口袋里掏出那只精心包装过的平安果，递给谢心然道：“这个，送给你！”
　　谢心然看着他，也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个蓝色礼盒，递给乐清风道：“这个，送给你！”
　　看着两只近乎一模一样的平安果，两个人会心大笑！
　　大笑过后总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两人相视无言。谢心然看着浩瀚悠远的天空，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掉。
　　乐清风心疼地拂去她脸上的泪珠，柔声道：“心然，你别难过，你一难过，我的心也跟着碎掉了！”
　　谢心然低着头，任由眼泪不争气的像断线的珠子串串滑落。
　　这么多天她都在装坚强，是的，她一直都在装坚强。直到分别的那一刻，内心就像是决了堤的大坝，轰然坍塌，眼泪是骗不了自己的！
　　“清风，我没事，真的，我没事。你先去，等我，等我……。”谢心然哽咽着，内心无比痛苦。然后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副厚厚的毛线手套，递给乐清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