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丝特尔传奇-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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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丝特尔传奇》作者：林賾流


文案：
　　　　　在兼容科技与魔法的艾杰利学园中存在着许多特异学院，其中院生多为男性的咒术学院与纯女性成员的巫术学院甚至是狩猎（与被狩猎）的关系。

纯真的魔女妮丝特尔因故被学习狂怪胎迪亚里乌斯抓到她没狩猎过男性的把柄，在胁迫之下不得不答应假扮迪亚里乌斯的情人，好让他能逃离学园魔女们的毒爪。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妮丝特尔，迪亚理乌斯　┃　配角：时川浪游，逆刃　┃　其它：魔法，魔女，术士，奇幻，学园。


　　☆、第一章　魔女的烦恼　（上）

　　
　　又是一个无月的夜晚，对魔女们来说是休息日，森林深处传出若有似无的幽泣声，惹人心怜也令人心醉。
　　以丝帐和鲸骨布置的秘密营地里，大魔女斜躺着，素手轻抚趴在她修长大腿上的纤细身影，手指缠绕着彷佛陶瓷人偶的淡褐色柔细卷发，嘴角噙着气定神闲的微笑。
　　「逆刃姊姊，我受不了了……」一双含着泪水像猫瞳般的琥珀眼睛闪着美丽的光辉，为那张顶多只能说是清秀的五官增添了几分媚惑，她哭得有点喘不上气，又得让逆刃的手掌拍了两下后才渐渐平定下来。
　　「这次又怎么了呢？妮妮？」艳丽危险的女人唤着亲爱的小学妹昵称，不忘吸了口水烟吞云吐雾。
　　「人家好累，我撑不下去了，为什么大家都认为我们魔女非得要吃──吃男人不可！连学妹和别的学姊也这么想，还有那洛歌斯的笨蛋男生看到我们就跑，还恐吓其他学院的人别离我们太近，我只是想找他们切磋一下学问却没半个理我！」
　　「男人都有被害妄想症，被我们多看几眼就幻想上床的事儿！那只是偏见而已，是偏、见唷！」不过不马上逃跑的确很容易中箭落马。
　　「可是我……我讨厌勉强别人做不喜欢的事情呀！这种事应该要和喜欢的人做才对吧？」妮丝特尔继续诉苦。
　　「没错，连心理上也必须取得胜利，才是美好的狩猎行为。」大魔女轻柔地说着。
　　「我办不到，对不起……逆刃姊姊，妮丝特尔还是这么没用……」
　　「啊？别急嘛，我的小学妹是与众不同的，不用和别人比较！妮妮就是妮妮，就算不狩猎还是能好好地完成功课。哪，说说妳今年多大了？」
　　「一百零九岁。」妮丝特尔低声报告，她是长命族，虽然是人类，但属于特别长寿的少数族群。
　　「奶奶说我至少还要再十一年才能和男性来往，对身体比较健康。」
　　「就是啰，长命族到一百八十岁才算成年，妮妮还是小孩子，不用勉强自己和别人一样，而且妳本来就精力充沛，很适合研究巫术。」逆刃悠哉地说。
　　「可是别人不知道……」菲尔梅凯亚学院的妮丝特尔，居然从来没真正「狩猎」过男人，这才是妮丝特尔的大秘密，虽然说她的学姊也知道这件事，却相当好心地帮妮丝特尔保密，还好心担任她倾吐的对象。
　　日复一日累积错误印象，导致妮丝特尔的压力也变成头顶愈滚愈大的雪球。
　　她明明就不喜欢和男人亲近，兴趣刚好是研究巫术，大家却以为她是狩猎专家，妮丝特尔不敢说出去害那些崇拜她的小学妹伤心，就莫名奇妙变成「暗夜的白蔷薇」──以纯洁尖刺贯穿男人心跳的魔女，这什么跟什么？
　　菲尔梅凯亚学院有「魔性紫罗兰」就很够了，妮丝特尔根本不想要奇怪的绰号呀！
　　「可是到现在才澄清太麻烦了，呜呜……」想到谣言引发的后果妮丝特尔就胃痛，她靠在学姊温暖的胸怀眼角含泪低泣。
　　「那就不要澄清嘛，保留到哪天名符其实就好啦！」大魔女提供意见。
　　「我做不到啦！太困难了，而且我没时间！还有他们那么讨厌我，为什么我还要主动去找那些臭男生！」推托的话一捆又一捆，不过大魔女知道这时候顺着她说个过瘾，过一会儿学妹就会重新振作了。
　　她的学妹最大优点就是单纯和聪明最讨人喜欢，若非巫术学院严格自律不以自己人为采捕对象，逆刃偶尔也会忍不住动了一亲芳泽的念头，但能像现在这样搂着妮丝特尔，大魔女也就满足了。
　　而且采同行精气也不是好习惯，太容易被暗算，因此在艾杰利学园中，巫术使用者索性订下同院停战传统，缔造另一种大家庭的亲密感，枪口一致向外。
　　毕竟学妹和猎物还是不一样的层次，学妹是用来疼的，猎物是用来啃的，分不清楚就无颜自称魔女了。
　　妮丝特尔真的是很聪明……从她没经验还能装了十年不被发现，在本人无心状态下就营造出这种耀眼的名望，只能说她真的很有巫士魅惑伪装的天分。
　　「不过我们也不能不考虑万一施术失败，或中了同行攻击，需要力量时最快的途径啊！学姊不是告诉过妳，巫士不能期待奇迹和同伴的吗？无论何时妳都要有利用环境生存下去的觉悟，为此早点习惯狩猎技巧也很重要。」大学姊还是煞有其事地说教。
　　「我知道咩！逆刃姊姊，可是男人还是……」
　　「不合口味吗？那要不要先从和自己一样的女性尝试看看呢？」
　　「可是那些别院的女性朋友身子骨弱到我得主动拿药帮她们调养呢！我怎么出得了手？」妮丝特尔又冒出掉眼泪的冲动，为何她认识的都是小鸟似的才女？一个个弱不禁风，虽然精神上很强，敢和魔女交朋友，还说愿意把用不着的精气送给妮丝特尔，她们敢可是妮丝特尔自己不敢啊！
　　她就是怕生才会这么依赖大学姊，甚至还蒙她允许直接称呼姊姊，否则在举目无亲的艾杰利学园太寂寞了。
　　自从在巫艺之道上得到亲密的姊妹关系，妮丝特尔备感满足，居然陷入了半自闭的生活态度，这点连大魔女都矫正不过来。
　　还好巫术练习通常是在隐密状态下进行，其他院生在看不见妮丝特尔时，也会以为她根据魔女的传统生活习惯，制药、研究秘术、仪式和……狩猎，学院的集体活动以外魔女们都有不深入同学隐私的默契，毕竟自身也不愿被窥探。
　　就这样在无威胁的环境中，养成了琥珀□□瞳的妮丝特尔慵懒又有点粗线条的快乐魔女学习生活，加上和洛歌斯学院相比，菲尔梅凯亚学院基本上没什么任务，更是轻松自由。
　　在国家规模的独立教育机构「艾杰利学园」中有两个专攻魔法的特异学院。
　　洛歌斯，又名咒术学院，主掌新世界一切与魔法一词扯上关系的所有技术与历史，并有周期性的研究流行，目前显学是以运用精灵元素为主的物理攻击搭配结界法式，成员以男性居多。
　　菲尔梅凯亚，昵称巫术学院，从主院洛歌斯中衍生的分支，顾名思义，收纳了巫术领域的专家，从成立之初即有阴盛阳衰的特色，目前更是清一色女子学院。
　　两大学院都有着古老的直属学长姊制度，用以引导后辈，彼此扶持克服难关。
　　总而言之，学问上积极努力外加天分胜任愉快的妮丝特尔，对配合菲尔梅凯亚风俗累积的压力已经到达顶点了，即使精神支柱的大学姊就在身边，她还是无心振作。
　　「呜呜……呜呜……」这样细碎地哭过以后，妮丝特尔的心情总算畅快了一点，只有一点点。
　　午夜时分到了，她还有另一场受诅咒的约会。
　　※※※
　　学园高中部宿舍分成男宿与女宿，斜顶高窗建筑坐落在碧绿整齐的草坪上，彼此串联成美妙的图案，由于学园主张学生自治，并未设定门限时间，唯独异性拜访时间不得超过晚上九点，开放场所也仅限于交谊厅。
　　其中C栋入口的感应式玻璃门自动打开，走进一名穿着高中制服的少女，她有点紧张地握着书包提柄，左顾右盼，确定无人跟踪后才一溜烟跑上楼梯，走过穿堂转弯进到走廊，飞快开门闪身入内，一气呵成。
　　琥珀色大眼因主人紧张喘气而蒙上一层水雾，她一边脱衣服，然后发出满足叹息声趴在床上，内衣外仅着薄纱式衬衣，隐约可见纤细美好的身段。
　　魔女对巢穴的选择是一门学问，妮丝特尔本就娇懒，加上她也不喜欢把巢筑在森林、溪边或山上，住在木屋树屋还是啥洞穴里。
　　虽然也听说有魔女到其他学院或停止使用的建筑物筑巢，但怎么想都觉得寄居生活机能太不方便，而且混进别所学院要避人耳目不容易，被发现遭受驱逐更是丢脸。
　　釜底抽薪的方法是，妮丝特尔的窝就在高中部宿舍，这里是艾杰利院生普遍不太注意的地方，任谁也不会想到高中部住了个超过一百岁的魔女吧？
　　原本是两人一房的宿舍登记问题也在妮丝特尔精细的巫术技巧下摆平了，她哼着自己编的咒文歌，徘徊在这约二十平方公尺大小的小天地，前天晒好的干玫瑰差不多可以拿来泡花茶，还要记得给她养的小鱼喂饲料。
　　忽然间窗帘疯狂鼓动，吹进狂风和一道颀长人影，他一跳下窗，室内立刻安静如昔，窗户自动关闭，人影推落斗篷头罩，露出一张戴着单片眼镜并被黑色碎发所覆盖的年轻脸孔。
　　他与妮丝特尔面面相觑。
　　「啊──」
　　尖叫声不到一秒就被摀住了，魔女现在几乎等于半裸状态被人搂在怀里。
　　「住口，妳想被人发现吗？」
　　过了三秒，他稍微松开手，立刻被咬住手指，痛得抽手后退。
　　「这里是女宿！女宿啊！」不敢大声飙吼回去，妮丝特尔转身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遮来人眼睛，将他推到墙边，顺便抓了墙上披风先往自己身上围起来再说。
　　「迪亚理乌斯！你们洛歌斯的人都这么没礼貌吗？真是难以置信！」
　　「约好午夜见面，为了避人耳目只能来妳这里讨论，说到底妳为何不找个像是魔女会筑巢的地点，学生宿舍，而且还是高中部的？」青年也不满地低声咆哮。
　　「要你管啊！我才不要去白梦堡，你问问那边的人想不想让我去啊？谁叫你又不去我们学院！」
　　「妳当我们会攻击妳吗？拜托是谁狩猎谁好不好？」年约二十来岁的青年也有话要说。
　　「你去试看看那些人看了你就跑不然也是摆明歧视的脸！」
　　「那又怎么了？」
　　「我讨厌──我不爽可不可以！」妮丝特尔一屁股坐在床边，瞪着咒术学院的院生看。
　　「好好好，随便妳。」迪亚理乌斯坐在椅子上，一对男女相顾无言。
　　「道歉。」
　　「对不起，妳以为我爱看吗？」后面那句是多余的。
　　「轰！」椅子上赫然生出无数黑色小蛇缠住迪亚理乌斯，直到他脸色发青才散入地下化为影子淡化。
　　「到底要不要办正事？」洛歌斯院生没好气地说。
　　「来吧！」虽然不情愿，但是做这种事的对象却只有迪亚理乌斯，妮丝特尔叹了口气，起身褪下斗篷……
　　然后弹了下手指，身上立刻出现一套银灰色法袍，立领长袖加鱼尾下襬，将身躯包得密不透风，问她刚刚怎么不变出来？这种巫术虽然简单，但也要反应及时，妮丝特尔真的吓到了。
　　她转身往衣柜方向走，打开柜门拿出整整五寸厚的纸张，青年也从斗篷中掏出不遑多让的厚重文件，两人同时递出手里那份，并拿走对方的手工笔记。
　　「看来妳最近没有松懈。」
　　「彼此彼此。」
　　

　　☆、第一章　魔女的烦恼　（下）

　　
　　按照惯例，这对青年男女开始低头猛啃内容，互相交流对方学院中不传之秘，两大学院卡了狩猎问题正敏感着，专业技术被对方熟知，也有利于狩猎（闪躲）的可能。
　　但迪亚理乌斯与妮丝特尔都是学院中少见，不，应该说奇迹般的好学生，上课不迟到，预习功课兼勤做笔记，在学长姊们动不动对师长恶作剧的淫威下奋力抢救上课内容，压榨剩余不多的教师资源，基础知识丰富广博，思路也清晰的学问对手。
　　就别问其他同学是什么德性了，大多都是说靠意志力和经验克服的家伙，由于魔法不是听别人说就能领悟仿效的技术，再加上某些不堪回首的理由，以及不可告人的利益交换，妮丝特尔和迪亚理乌斯组成了自己都觉得怪异的……学伴关系。
　　但他们真的都很想知道更多敌方学院的研究成果，于是双双自我催眠，这是权宜之计，重点是，这样不但原本的困扰与风险变少了，某些时候更是方便。
　　方便……方便……多少罪恶假汝之名为之。
　　「不公平，你们洛歌斯这学期已经有两个馆长担任教职了！」妮丝特尔嘟起嘴，比迪亚理乌斯稍快一步看完笔记内容后，忿恨地抬头说。
　　「这不是我决定的。」青年仍低头贪食内容，随便应道。
　　「等等，妳记的这个不属于召唤术内容吧？」迪亚理乌斯将笔记内容打直，好让妮丝特尔能直接看见。
　　「是召唤术啊！」她扫了一眼不耐烦地说。
　　「十年前的学院会议明明已经把巫士召唤异界精灵的技术正名成『恶魔契约』了，妳把它和其他法术写在一起很容易被误会。」这里有个专精召唤术的院生，非常计较名义上的细节。
　　「啰唆啦，以前哪有在分的？反正都是召唤！」
　　然而实际上还差真多，咒术学院广义来说的召唤术包括了大部分的魔法，因此专家们从本院做出定义上的整理，加上近年专精这个主题的人少，因此花了不少气力。
　　「魔女，听清楚了，我们御术师会召唤各种物质和非物质，此世与异界的存在现身，例如过去前人创造的结界、元素精灵、幻兽、甚至最有名的就是御术师及其弟子用自身的魔力和媒介物创造的式神了，还有御术师不喜欢用笔写日记，把遗言弄成魔法阵的！」
　　「御术师？等你过了毕业考再来自夸！」妮丝特尔想抓回她那份笔记，迪亚理乌斯举高手不让她得逞，继续背书似说下去。
　　「然而，巫士召唤的存在，基本上只有两种，被称为恶魔的邪恶精灵以及鬼魂，即使外观上看来有时行动方式非常相似，都需要魔法阵和咒语，但本质差异在于契约部份。我们洛歌斯和被召唤物保持着尊重的相对自由关系，妳们菲尔梅凯亚使用的巫术契约却是恶魔崇拜！」
　　他严肃地顶顶眼镜，嘴角微微勾起，彷佛暗示他的基础知识比妮丝特尔还行。
　　御术师的召唤行为往往是要消除肆虐的邪恶，但巫士却是以契约交换代价满足欲望，两方召唤出来的东西天差地别。
　　所以御术师通常只召唤他们控制得来的存在，巫士却只是把东西请出来又送回去，中间的现身部分风险往往很大……非常之大。
　　「古代历史将魔法师和巫师们的集会称为『巫魔会』，正是因为两者使用的技术通常是混合，或同时具有魔法和巫术的特质。艾杰利为了约束学生无度探索过于危险的黑暗，才开始做分类规范！可不是你们那边比较高级，不如说我这边更危险！」妮丝特尔没好气地说。
　　「别忘了你在跟谁借笔记！笨蛋！」
　　但迪亚理乌斯喜好的召唤魔法已经偏离了当今洛歌斯院生正统主流，他不得不朝向千年来一直都没放弃钻研召唤术及相关学识的菲尔梅凯亚寻求参考，自家学院缺乏专精召唤术的御术师，使得如今情势逆转，反而是魔女们懂得较多。
　　「妮丝特尔，妳真小气。」迪亚理乌斯用力指控，有如全天下的魔法笔记都该放进他的柜子。
　　魔女瞪大眼睛，一时居然找不出话来回敬。
　　技术是有生命的，如果被使用也会一直欣欣向荣，反之，则逐渐消失。
　　魔女们通常是实战中的实战派，当真要比专业技术，洛歌斯人不幸略逊一筹，虽然他们的大范围法术在学园中天生就有吃亏的地方。
　　从刚刚迪亚理乌斯没有立刻还手就能看出端倪，巫术有技巧的使用通常不会引起科技物故障，因为其作用对象主要是生物，但是元素魔法的范围通常都很大，马上会被学园的大计算机核组侦测到，就算迪亚理乌斯想召唤个幻兽和妮丝特尔PK，也不得不考虑到赔偿公物的惨痛下场。
　　还有把他的技术和魔力用在这种白痴的理由也是智者所不为也。
　　「时间不多了，恶魔契约到底怎样？」迪亚理乌斯欺近她要求一个解答。
　　「就说那个名字不好，我们没在说恶魔，这样很不礼貌欸，恶魔这种词汇会因不同宗教信仰改变，是非常不精确的，菲尔梅凯亚一直抗议学园对这件事的处理！」妮丝特尔嘟着嘴巴。
　　「不然妳们到底怎么叫？」
　　「……这是秘密。」妮丝特尔居然脸红了。
　　迪亚理乌斯知道所谓的巫术，最标准的定义会使巫士至少和一个恶魔订定婚约，这当然是完全仪式上的象征，但要召唤恶魔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直白点说，恶魔召唤相当于巫术学院的毕业考前置作业，程度之难可见一斑，但妮丝特尔也是菲尔梅凯亚中有头有脸的魔女，因此迪亚理乌斯认为她应该已经掌握了恶魔契约的秘密。
　　「干嘛，你套我话啊？之前说好有些知识还是不能透露，想知道，可以啊，加入我们。」
　　「妳明明知道不可能。」迪亚理乌斯笃定地拒绝。
　　「好吧，那我们就不要谈这件事了。」妮丝特尔严肃地点头，但这个特爱找碴的小子马上又发现另一个能吵架的问题。
　　今晚又不能睡了。
　　妮丝特尔想起她不过是打个呵欠，立刻被学妹们报以暧昧的浅笑，更是悲愤无端，这些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女有时候和高中女生实在差不了多少。
　　罪魁祸首都是这个迪亚理乌斯，现在想想，当初那段孽缘实在多余，多余到对月亮怒吼想取消却没办法。
　　因为，很没用地，她承认自己需要男人帮她掩饰，她狩猎很不行的糗事。
　　当初两人会认识，也是基于魔女们的狩猎习俗……
　　※※※
　　前往办公室找洛歌斯学院领导学生时，迪亚理乌斯有着千百个不愿意，总觉得让那个黑发黑眼的前辈给看透了，还有他本来就喜欢独自钻研学问，有着凡事自立的傲气。
　　但是某件事让他烦心，书本和教师嘴里都找不到答案，还是必须去问时川浪游，当初分配学长姊时他曾经和这名呼风唤雨的前辈发生冲突，虽然最后和解了，到底有个芥蒂，是不是他单方面介意就不清楚了。
　　最重要的是，那间唯一的出口还被两座文件塔所包围，随时都会活埋人的办公室太恐怖了！听说有院生走进去打翻了危险平衡，结果要去救他的人连门都从内侧堵死打不开，由于是贵重文书和紧急信函，也不能用粗暴手段强行突破，结果把人救出来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这真是种很蠢的意外。
　　「迪亚理乌斯，找我有事？」绑着马尾的院生抬起头，迪亚理乌斯下意识轻触单片眼镜边缘，这是他寻求镇定时的小习惯。
　　「嗯。」坚定地望着领导学生，他点头。
　　「召唤术的问题吗，抱歉不是我的专长呢！」时川浪游同时手里还拿着一份报告书飞快阅览。
　　「不是。」
　　「哦？」院生抬起兴致盎然的黑眸。
　　迪亚理乌斯，此君也是洛歌斯学院的特产之一，某种意义上还是经典的那一种。
　　十五岁进入洛歌斯学院，头三年在白梦堡苦读，几乎不曾出堡，然后跟着回学园探访的某位召唤术师傅进行长期任务，一去就离开五年，从前还曾经在课堂上大骂学长姊对师长恶作剧的不对，相当认真而古板的性格，当然这句形容是纯粹有效在学术上的。
　　说也奇怪，被迪亚理乌斯指谪的院生顶多摸摸鼻子，却没有追究他态度不敬的意思，某方面来说有他在时川浪游也轻松不少，可惜在迪亚理乌斯远行见习期间，院内乱象又故态复萌。
　　这位学弟，没有直属学长或学姊。
　　虽然不知他为何在召唤术上如此执着，洛歌斯在基础魔法教育上采均衡主义，但迪亚理乌斯却认为倘若不是能指导他想学知识的人，他宁可不要人教导，以免妨碍他专心自修。
　　由于洛歌斯主张学术自由，传统虽然重要，但带领后进也不是多有吸引力的差事，因此时川浪游便为他和学院长争取无需配合传统的特权，后来这位学弟也来致歉态度不佳的部份，两人算是取得共识，但没有更多来往。
　　后来听说迪亚理乌斯见习过程表现优异，也算是对得起时川浪游的眼光了。
　　这个召唤术的狂热信徒回堡迄今一年，大都闭关不出，专心整理他追随御术师远行期间的任务数据与笔记，有感于这位年纪轻轻却独当一面的院生即将为白梦堡内一直被闲置遗忘的召唤术加入新贡献，其他人也都乐见其成不去打扰他。
　　个性并非洛歌斯成员评断同伴的规则，学术态度才是，因为他们必须对所学技术负责，因此即使迪亚理乌斯过着比清教徒还清教徒的生活，众人也不会多事去干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