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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皇后-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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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可算是故地重游了”她略觉感慨的笑着,忍不住又拿眼去打量他。十年了,昔日懒懒散散,似是甚么都不放在心上的那个宝亲王林培之如今已成熟了许多,但那份发自骨子里的慵懒洒脱,她有时却仍能感受到。如果……她忽然想,如果他从来不曾遇见她,或者会过得更好些罢她默默出神,直到额上被他轻敲了一记,才…更多精彩全本小说到:恍(书)然(网)…醒来,因微嗔的瞪了他一眼。

林培之则笑道:“怎么?故地重游,感慨万千?”

荼蘼笑了一笑,答道:“我只是在想,若是当年你不曾遇到我,那你现在会是甚么模样?”

林培之闻言,不觉怔了一下,半日才笑道:“谁知道呢?不过,荼蘼,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当年你不曾遇到我,那你现在又会是个甚么模样?”

荼蘼先是轻俏的皱了下鼻尖,半晌才学着他的口气答道:“谁知道呢?”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却是不由的一阵神思恍惚,若她不曾遇见林培之,那……她还会不会回到那深宫之中,陪伴着林垣驰,继续着从前的生活?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甩了甩头,将不相干的心思甩在一边,略微躬身,向林培之作了个手势,笑道:“王爷请”

林培之哈哈一笑,竟是毫不客气的伸手一抓,已牵住了她的手:“不必客气,只是同行便好”

二人自出了位于山谷内的别庄后,夜半的山风吹在面上、身上,便不似先前那般温柔,而觉出丝丝的寒意来。林培之的手掌在男子当中虽不算大,却仍是将她纤小的玉手牢牢包住,他的掌心温暖而干燥,带来温厚的暖意,只是瞬间,便已驱散了那丝浅淡的寒意。

二人缓步上了半云亭后,便在亭廊上并肩坐下,双手交握,天南地北、家长里短的随意闲聊,倒也不觉时间流逝。经了这一日的周周转转,荼蘼终是有些累了,不知不觉的便闭了眼,歪在林培之肩上沉沉睡去。林培之只觉肩上份量渐沉,低头一看,不觉淡淡一笑,便自住了口。

其时夜已过了大半,山风渐渐冷寒,其时已不宜留在亭内。林培之略一思忖,终究还是放弃唤醒荼蘼的打算。他放开荼蘼的一只手,张臂将她小小的身子揽入怀中,另一只手却更紧的握住了荼蘼的小手,掌心交握之中,自有一股暖气缓缓自掌心处往荼蘼体内送去。

他不舍得放开怀里这个有些别扭的倔强女子,但更不忍见她受了风寒。

不知睡了多久,睡梦中的荼蘼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全身似是浸在温泉水中一般。只是……她有些不满的挣了一下,试图挣出一只手来,赶走正在耳边嗡嗡作响蚊虫。耳边却忽而传来一声轻笑,蚊虫之声旋即消失。她有些含糊的喃喃叫了一声:“娘……”

身侧那人似是僵了一下,一记爆栗随之落在她的额上,荼蘼痛的轻呼一声,猛的睁开眼来,却与一双幽黑深邃的眸子撞在了一处:“林培之?”她惊呼了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竟靠在对方怀里。她忙手忙脚乱的挣脱开来:“你……你……”一时竟不知该说些甚么好。

林培之懒懒的靠在亭柱上,将她的狼狈尽收眼底,待她理好有些散乱的鬓发与衣襟,他才不急不缓道:“这个时候你才着急,难道不觉得已晚了?”一夜未眠,除了使他的眼眸显得更为深沉难测,神情更增慵懒外,并没使得他与平日有太大的变化。

荼蘼听得面上一红,目光微动之下,却见东方已隐隐现了鱼肚白。想起昨儿之事,这才意识到自己竟靠着林培之睡了一夜,瞪他一眼,她道:“你怎么却不叫醒我?”她一面说着,下意识的便想站起来。这一站之下,方才觉得双腿竟已完全麻木至毫无知觉。她“嗳哟”一声,险些摔倒。

林培之瞧她模样,不觉一阵好笑,忙起身扶住她,笑道:“枉你自幼长在京城,岂不知点翠十景?”荼蘼含羞带怯的模样固然有趣,但他可并没打算将她弄到恼羞成怒,因主动岔开了话题。

荼蘼怔了片刻,这才想起京中确有“点翠十景”的说法,而十景中正有一景名为“点翠日出”。虽然明知林培之之所以没有唤醒自己,必然不止这一个原因,但他既这般说了,她也就乐得揭过这一出,只移目看向东方。那里,彤云淡淡,红霞隐隐,朝阳即将升起,又是新的一天了。

二人看过日出,携手漫步走下半云亭往别庄行去。

一路之上,林培之便随口道:“山顶观日固然壮观,但以我看来,却还远远不及海上。”

荼蘼答道:“点翠山毕竟是小山,日出之美较之天下名山,却还差了些至于海上日出,我还真是不曾见过,所以也就无从比较了”这几年,她虽走了不少地方,却唯独不曾出过海。

林培之一笑,手上微微用力,握了一下荼蘼的手:“将来定会有机会的”

荼蘼听他这话若有所指,不觉面上一红,别过头去,便没再接话。山林之中,晨曦淡淡,雾气缭绕,时有鸟儿清鸣,美的几不似人间。二人又走一刻,眼前却已到了别院所在的山谷。

荼蘼毕竟有些羞赧,便挣开了手,林培之笑笑,倒也并不相强。二人走到别院门口时,却见门口竟停了一辆颇为精致豪华的马车。林培之轻轻蹙了下眉,还未开言,便见别庄管事大步迎了过来,躬身行礼道:“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堰王爷与堰王妃清早相偕来访,已在厅中等了一刻了”

正文 03 婶婶有疾

林培之听了这话,不觉皱了下眉,回头看了荼蘼一眼,问道:“一道过去?”

荼蘼摇头:“不了我还是从别处绕进去罢”她从没打算以本来面目去与林垣掣与高嫣见面,虽然那两个人想来早已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而且因着林培之的缘故也绝不会说出去。

林培之颔首:“不见也好”他说着,便回头吩咐那管事领荼蘼绕开大厅。那管事的在门口已等了一刻,瞧见二人过来,便忙迎了上前回话,先前却并没注意荼蘼,此刻眼见林培之与荼蘼说话,这才悄悄移目看去,这一看之下,立时便愣了神。直到林培之吩咐了,他才慌忙称是。

荼蘼跟了那管事自西侧绕回自己的居处,走至半路,却问那管事道:“这别庄里头可有花园?”

那管事自见了她的真容之后,早将她视作未来王妃,哪敢有丝毫怠慢。听她问起花园,心中虽觉诧异,却也不敢多问,只应道:“花园自是有的,只是小了些……”

荼蘼略一挑眉,打断了他的话:“有便好,且带我去走一走”那管事的只得应着,又绕往南面,引她径去花园。别庄的花园确是不大,但花木也还算齐全,荼蘼在园内转了一圈,仔细看了一看,弯腰折了几枝花草,这才令那管事引她回屋。屋里早有丫鬟准备了盥洗用水与早点。

荼蘼点了点头,示意丫鬟退下,便将自花园内采来的花草草草处理了一番,这才匆匆盥洗。盥洗完后,正用早点的工夫,果听外头传来脚步声,间中还有呼唤王妃之声。

她拧了下眉,迅速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手脚俐落的将刚刚处理完的花草汁液抹在面容上,又取过帷帽戴上。她才刚做完这一切,那边门上却已响起几下轻叩。她应了一声,正欲过去迎接,房门却已被推开,高嫣笑吟吟的走了进来,手中却还牵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小男孩。

母子二人皆穿了一身红衣,又都生得一等一的好人品,这乍一入屋,顿然便给人眼中一亮之感。二人身后,却跟了一名年约三旬的婢女,容貌甚是平凡,却无端的予人一种内敛之感。

荼蘼在帷帽的面纱后轻轻蹙了下眉,却仍是上前含笑见礼:“不知王妃到此,有失远迎了”

高嫣忙伸手扶住她,目光落在她的帷帽上,却是不由笑道:“这大暑天气,妹妹怎么也不觉闷热,在屋里竟也带着帷帽?”她一面说着,一面便伸手来揭荼蘼的帷帽。

荼蘼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她的动作,口中笑道:“王妃说笑了,民女这几日多近花草,不想却忽得面疾,自觉无颜见人,故而只得如此,还望王妃多多包涵则个”

高嫣娥眉轻挑,显然对她的话并不深信,笑着一推身边的孩童:“冶儿,这便是你的救命恩人了,来,快过来磕个头,谢谢姑姑”那孩子被她一推,果真乖乖巧巧的往前走了两步,便要行礼。

荼蘼忙伸手扶住那孩子,笑道:“王妃这般客气,却叫民女怎么敢当”

高嫣笑道:“若是没有你,冶儿怕早没了,他给你行这一礼,本也是分所应当,却有甚么敢与不敢的”她说着这话,眸中却不易为人察觉的飘过一丝阴霾之色,笑容亦有些僵硬。

荼蘼敏锐的捕捉到她眸中的这一丝阴霾,心中不觉暗暗叹了一声,知道高嫣怕是已知道了事实真相。堰王世子林冶被她扶起,便也好奇的张了眼去看她。只是隔着帷纱,却是看不真切。这孩子年纪还小,算来不过三岁,却生得玉雪可爱,活脱脱的男生女相,瞧着与高嫣倒是十足相似,反不太像林家人。只是前些日子毕竟大病了一场,如今看来却是有些瘦弱,不过面色倒还算红润。

荼蘼细细打量了他一回,见他一双眼儿滴溜溜的望着自己,不禁想起安哥儿来,因微笑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是叫冶儿么?生的可真是好”

林冶听她夸赞,不禁绽开一个笑容,露出左边颊上一个浅浅的酒涡儿,愈发讨人喜爱,却是并不言语。高嫣忙在旁谦道:“罢了你就莫要赞他了,这孩子天生禀赋弱,偏又生得一副柔弱相,如今已是足两岁了,至今除了爹娘外却还不会说话,可不叫我担心得紧”

荼蘼笑道:“孩童说话略迟也是多有的,王妃也不必过虑”二人泛泛的说了几句后,荼蘼方才回身请高嫣坐了。高嫣笑着牵林冶坐了,过不一刻,便有丫鬟送了茶来。

—炫—高嫣便道:“我原说后儿请你过府聚一聚的,却不料你们竟来了点翠山。王爷与我商量着,相请不如偶遇,既撞上了,自没有不见的理儿。不过我们今儿来的似乎也真有些唐突了”

—书—她且说且笑,杏眸宛然流转,梨涡若隐若现,话里话外语意暧昧,却似是另有所指。

—网—荼蘼只做不知,淡淡道:“王妃说笑了”说着,便举起茶盏,轻撩面纱,浅浅啜了一口。

二人正说着话,外头却又传来男子的言语之声,竟是林培之与林垣掣叔侄二人到了。高嫣闻声,忙立起身来,一手牵了林冶,一手便去拉荼蘼,口中笑道:“他们既来了,我们好歹也迎一迎罢”

荼蘼颔首,便随她起身迎了出去。二人刚一出门,便见林培之与林垣掣正并肩行来。

林培之一眼瞧见荼蘼戴着帷帽,不觉怔了一下,显然有些意外。林垣掣见她帷帽遮面,面上虽仍笑意吟吟,未有大变,但眸中却掠过一丝明显的喜色。四人站定后,林垣掣毕竟笑道:“前次多蒙陆姑娘相救小儿,小儿方得化险为夷,本王在此谢过姑娘了”言毕便即拱手一揖。

荼蘼心中其实颇多不耐,但又不能不尽礼节,只得回了一个万福:“王爷客气了”

林垣掣哈哈一笑,伸手便要去扶她:“陆姑娘乃小儿的救命恩人,本王可不敢当这一礼”

林培之在旁见他手势,明摆着便要去撩荼蘼的帷帽,不觉眉头一拧,故作不知的斜身插上,恰恰挡住了林垣掣:“垣掣这话说的极是况你如今也算他半个长辈,受他一礼也无不当之处”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一怔,便是荼蘼也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最先回过神来的却反是林垣掣,一愕之后,他便哈哈笑道:“这般说来,陆姑娘日后是要作我王婶的了”他说着,便又向二人行了一礼:“恭喜王叔,恭喜陆姑娘”高嫣这刻才回过神来,忙也跟在后头恭喜。

荼蘼被这几人弄了个大红脸,幸而有帷纱遮着面容,这才免了露出破绽。

高嫣笑道:“不意今儿到此,却得了这么一个大好消息,今儿可不是要好好扰一扰王叔了”不知怎么的,荼蘼瞧着高嫣此刻的模样,竟像是大大松了口气一般。

林垣掣则笑的有些勉强:“可不正是如此不过,有件事儿,我却还是要说的。只是我若说了出来,王叔可莫要怪我无礼直言才是”他口中说着,目光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荼蘼面上的帷帽。

林培之早知他的意思,因哈哈一笑,道:“既知无礼,那却还是不说的好你这小婶子面皮甚薄,你若胡言乱语,得罪了她,岂不是要害苦了我”这一席话看似委婉,却已将林垣掣的言语堵得死了。

林垣掣先是一怔,毕竟还是不甚甘心,因嬉皮笑脸道:“王叔愈是如此,我却愈不甘心呢”他说着,便转向荼蘼,深深一礼,笑道:“前次侄儿耽心小儿身体,不曾留心婶婶。今儿再会,却求婶婶无论如何赏小侄一面之缘,莫令我们叔婶将来对面不相识,徒然惹人笑话才好”

他忽而这般赖皮,却让众人一时愕然。林培之更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荼蘼听他一口一个婶婶,不觉暗暗蹙眉,当下犹疑道:“好教王爷见笑了,非是民女不愿,实是前些日子多近花草,不慎患了面疾,原先倒还不甚严重,不料昨儿夜游,不知误触何物,今日竟比素常更要严重许多,如今小世子亦在,民女怕惊了他……”

林垣掣听她言辞犹犹豫豫,似有不尽不实之意,忙笑道:“只是小小面疾而已,哪里便那般严重了。况冶儿身子虽弱,胆子却是不小的,婶婶可莫要小看了他”

荼蘼苦笑,因回头看了林培之一眼:“培之……”竟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一般。

林培之心中原有些不快,但听荼蘼这一席话下来,便知她早有手段,因故意拧眉,半晌才道:“垣掣既非见不可,你便让他见上一见罢莫要弄得大家心中不快才好”

荼蘼乖顺点头,便即面向林垣掣,抬手轻轻的撩起了面纱。林垣掣乍一眼瞧见她的面容,不觉一惊,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后,险险压下一声惊呼,半晌方勉强道:“这却是甚么面疾,怎会这般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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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 流碧湖上

送走林垣掣夫妇,林培之这才似笑非笑的瞄了荼蘼一眼:“你可真是够舍得的”他目力甚好,虽是惊鸿一瞥,却已见荼蘼面上青青红红,浮肿之外另还有些红色疹状物,瞧着颇有些恐怖。

说着这话,他便自然的抬手去揭荼蘼所戴的帷帽,显是想仔细看看。

荼蘼见状,忙轻轻一闪,笑道:“罢了罢了,这又有甚么可瞧的,不过平白恶心人而已”女为悦己者容,适才她揭起帷纱之时,已是有意无意避着林培之,此刻自然不愿揭开给他细看。

林培之一笑了之,也并不勉强,只道:“你先回去处理一下罢莫要真弄出事儿才好”

他说的虽甚淡然,眸中却有着明显的担忧与责怪。

荼蘼摇头道:“不妨事,这只是早间我去花园采的一些花草挤出的汁液而已,瞧着虽可怖,却也不难消去。我先去略加清洗,侯回了京城,再抹些药,不过一二日的工夫便可恢复如初了”

林培之听得还要一二日工夫,不觉皱了下眉:“你就是心思太重,其实便被他们知道,又有何妨?”

荼蘼笑笑,没有开言。她的身份如今在这个狭小的圈子里几乎已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心知肚明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又是另外的一回事。更何况,林垣掣夫妇所用的又是这等算计手段。

林培之见她不语,只得无奈摇头:“你先回屋去罢我这就吩咐备车,我们立即回京”



车内,高嫣动作极其温柔的挪动了一下刚刚睡着的爱子,试图让他睡的更舒适些。林冶轻轻哼了一声,翻转了一下小身子,将脸埋进了母亲怀里,鼻息微微,睡的更是香甜。

林垣掣则靠在车壁上,脸色有些难看。高嫣抬眸,斜睨了他一眼,略带讥嘲的开口:“还不死心?”

林垣掣一怔,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你在说甚么?”

高嫣粉嫩的嘴唇有些不屑的轻轻一撇,显然对他的反应颇不以为然:“罢咧在我跟前你还装些甚么?你对她的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林垣掣梗了一下,方道:“我不过是想就着此事与老四别一别苗头而已,其实倒真不是贪着她的姿色……”他显然对自己想起的这个理由颇为满意,因笑嘻嘻道:“再说了,嫣儿你又何尝比她稍差”

高嫣打从鼻孔里轻嗤了一声,虽然对他的狡辩之辞并不深信,但心中却还颇为受用。口中仍自不依不饶:“说是这般说,但从来人心不足蛇吞象,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还不如偷不着呢”

林垣掣听了这话,也只得干笑。高嫣之父高云飞如今仍坐镇边陲,他还有许多事儿须得仰仗着他,故此平日里对高嫣亦是多有忍让,让的多了,自然也就习惯成自然了。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他道:“这些日子,冶儿睡的倒比往常多了许多”

高嫣听他说起林冶,不觉变了脸色,冷冷道:“冶儿大病初愈,身子虚弱,自然较往日更要嗜睡。林垣掣,别的事儿,我都可以由着你,唯独冶儿,他若再出甚么事儿,你可莫要怪我翻脸无情”她与林垣掣结缡四年,只得一子,当真是爱若性命,此次林冶中毒,当真是惊去了她的三魂七魄。

林垣掣听她重提此事,脸上也不觉有些难看,半日才道:“冶儿固然是你的命根子,但他何尝不是我的血脉,姨母此事办的确是有些出格,但她毕竟是长辈,行此险事又都是为了我们……”

高嫣冷哼道:“为了我们?依我看来,她是单单为了你罢说白了,只要你能得偿所愿,将来三宫六院,别的不多,最多的便是女人,有了女人,你要多少儿子没有,又哪里还在乎一个冶儿”她愈说愈怒,声音不觉也稍稍大了些。睡在她怀里的林冶似也感觉到母亲的怒意,长睫也因而不安的颤了几下。高嫣这才记起儿子此刻正睡在自己怀里,忙伸手轻抚他的肩背,以平息孩子的不安。

好在林冶也很快安静下来,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后,便又重新闭了起来。

林垣掣的目光落在儿子面上,不觉也现出几分柔情来,抬手抚了抚儿子乌黑的鬓发,他缓声道:“嫣儿,你想的太多了你我乃是结发夫妻,冶儿又是我的长子,将来无论如何,这总是不会变的”

高嫣默然半晌,方叹了一声,轻轻倚在了林垣掣肩上。

……………

荼蘼踏进翠竹轩时,恰逢冼清秋从里头出来,二人打了个照面,冼清秋瞧她带着帷帽,不觉笑道:“这般热的天气,怎么却还戴着这个,你也不觉闷得慌”

荼蘼苦笑摇头道:“饶是带着这个,也还闹出不少事儿来呢,更不说其他”

冼清秋听了这话,不觉一怔,诧然问道:“怎么了?”她说着,便拉了荼蘼重又折回翠竹轩。

荼蘼失笑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不出门了?”

“也没甚么大事儿,不去也无妨”冼清秋看看荼蘼,毕竟又道:“明轩今儿请我们去游湖”

荼蘼听见“我们”二字,便知林明轩必是请了她与季竣灏二人,因笑了一笑,也不再言语。二人进了翠竹轩,荼蘼方伸手揭下帷帽,冼清秋一眼瞧见她的面容,不觉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好半日也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荼蘼朝她一笑,便将点翠山之事一一说了,只是略过了枯叶禅师之事。

冼清秋皱了下眉,颇有些不解:“他们夫妻两个究竟在打着甚么算盘?竟是非要揭破你的身份”

荼蘼苦笑,却忽然问道:“清秋,这些日子,你可曾见到皖平?”如今她很想见一见皖平,好将近来发生有些事儿同她说一说。有些事儿,告诉了皖平,其实也等于是告诉了林垣驰。

冼清秋摇头道:“自打上回那次后,她再没来过。不过我听明轩说她已住回宫中了”

荼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冼清秋望望她,只觉有些目不忍睹,因道:“我看我还是出去罢对着你这张脸,我实在是怕会做噩梦我出了门,你也能好好休息休息”

荼蘼听得直笑,因摆手道:“去罢去罢”冼清秋朝她一笑,毕竟还是起身,走了出去。荼蘼看她去了,这才回身,取出药箱,从中取出几样药物,开始收拾自己面上的残局。

冼清秋离了翠竹轩不多几步,便见季竣灏正立在竹林外围处等着自己。

她快步过去,笑问道:“等很久了?”

季竣灏摇头道:“我在外头等了一刻,没见你过来,便索性过来这里看看刚来不久”

冼清秋一面举步往外,一面道:“我出来时,恰遇着荼蘼回来,便与她说了几句话儿”她说着,便将荼蘼适才的言语一一说了给季竣灏听。季竣灏听见荼蘼成了大花脸,不觉瞠目。

二人行到门口,早有人备了马。季、冼二人各自上马,一路直奔与林明轩所约的流碧湖而去。

流碧湖位于京城西侧,却是京城之中最为著名的烟花之地。二人到达流碧湖时,正是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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