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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皇后-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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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婷玉略一颔首,又对荼蘼点一点头,这才举步跟了吴源入内。荼蘼见她进去,这才松了口气,举步往自己院内行去。将至院门口,便见门外有个身穿侍卫服侍,甚是熟悉的人影一晃而过,她一惊,猛地一下停住了脚步,定睛看了过去。片刻后,门外那人重又晃了过来,荼蘼正强忍震惊的看着,这一下却是看的真切,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
下意识的环顾一下四周,确定无人后,她才快步过去。那人听见脚步,便应声看过来,一眼瞧见是她,立时绽开一个明灿至极的笑容,深秋金阳的光辉顿然失色。
荼蘼匆匆上前,低叫道:“三哥,你疯了!”眼前这人,正是她三哥季竣灏。
季竣灏满不在乎的一笑,答道:“没事,虎贲有个兄弟这几日发烧,实在起不得身,我便入宫暂时替他一替,顺便也来看看你!”一面说,便一扯荼蘼,藏到一个不起眼的死角。
荼蘼瞪着他,心中既觉温暖又觉担心:“仔细爹娘知道,打折了你的腿!”
季竣灏笑道:“你不说,我不说,爹娘怎会知道!何况我今儿进来,非但明轩知道,便是肃亲王那里,我也都打过了招呼,算是过了明堂!”
荼蘼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放了心。既然林垣驰也点了头,那么想必是不会有问题的。
“三哥可打算重回虎贲?”她有些担心的问着。在她的心中,毕竟还是不希望季竣灏与林垣驰走的太近的,但按照目前的形势看来,季竣灏似乎还真是有此打算。
季竣灏道:“前些日子,我听说虎贲遣人入宫,还真是有此打算。爹却不肯答应,只令我再等一段时间,我不敢违拗,只得应了!”
荼蘼点点头,心下稍安,因道:“我在宫内一切都好,你不必太过担心,你以后可再不许冒名入宫了呢,刚才乍一眼瞧见你,可真是吓得我不轻!”
季竣灏嘿嘿一笑,道:“早说了,今儿这是凑巧。我也没有那般的不知进退。对了,二哥前些日子有信回来,说他已买了园子,如今正雇了人翻修呢!”
荼蘼双眼一亮,笑道:“那敢情好,我总想着要去苏州看看呢!”二人匆匆说了几句,荼蘼毕竟担心被人瞧见,也并不敢多说,几句话过后,便与季竣灏别了回去。
她前脚进了屋子,后脚承平帝便遣了小太监送了两串葡萄来。那葡萄已洗的干干净净,装在水晶盆里,更觉紫光盈然,直令人垂涎欲滴。紫月见着便诧异笑道:“我在这宫里多少时日,葡萄见的也不少了,但这般大的,却还真是不曾见过呢!”
荼蘼点头道:“这葡萄想是异种,我从前也不曾见过这般大的!”除了庐山上的那一棵,她心中暗暗的想着,却没有说出口来。事实上,她此刻已然确定,宫中的这一棵葡萄与庐山上的那一棵,怕本来便是同根同种,只是不知谁先谁后。
送葡萄来的那名小太监听二人在说着葡萄,便在旁笑道:“这棵葡萄在宫里已长了好些年了,皇上对它视若珍宝,平日都不许人碰的!每年结的葡萄,也都不让人摘。早些年,皖平公主殿下在时,每年还剪个几串尝尝,自打公主出嫁,便再没动过!”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看向荼蘼的眼光更是充满欣羡之光。
荼蘼淡淡一笑,便向紫月递了个眼色,紫月会意,忙入内,取了银子厚厚打赏了那小太监,那小太监谢了后,方始告退而去。荼蘼看着水晶盘内的葡萄,终是忍不住,伸手拈了一粒,送入口中。因葡萄是现摘下的,酸甜之中还略带了几分涩意。
比之庐山的那棵似略有不及,不过大体滋味却颇相近。不过这也难免,两地气候、土壤、水质都有差异,便是同根同种,其滋味也不能完全一般。只是,她如今再细细回想,却觉得自己执掌六宫时,这棵葡萄似已不知去向,也不知后来是怎么回事儿。
她出了一回神,指指那盘葡萄笑向紫月道:“你也尝尝!”
紫月倒也并不客气,伸手拈了一粒,送入口中,然后赞道:“味道很好呢!”
荼蘼点了下头,又使她去唤了红英一道进来。三人分着将那盘葡萄吃了。紫月红英便打了清水来服侍荼蘼洗手。荼蘼净了手,才笑道:“此刻吃这葡萄,其实时候还不是最好。顶好是放到明儿,等它涩味再散了些,那滋味便会更好些!”
紫月随口笑道:“听小姐这么一说,倒像是常吃这个一般!”
荼蘼笑了一下,答道:“从前我在庐山时,山上还真有那么一棵葡萄,那时节,到了这个时候,这东西,我还真是常吃!”
二女听了,这才点头表示明白,却都并没多想甚么。
红英便捧了那水晶盘下去,打算将之洗干净后,依旧送回昭德殿。
荼蘼在屋内静坐了一刻,这才抬起头来,对紫月道:“是了,我险些忘记还要写封信的!”
紫月一怔,面上不免现出几分疑惑之色:“小姐写信打算送了给谁?”
荼蘼对她一笑,道:“你忘记了,前几日,我刚刚说过,要为你们二人一人写一封信的!”
紫月显然有些不以为然,但又不好说出来,只得道:“既如此,我为小姐磨墨罢!”荼蘼入宫,原就是顶着昭德殿御书房女史的名头,每月自有笔墨供应,东西倒都是现成有的。紫月这般说着,便起了身,走到隔壁,很快便取了文房四宝来,一一放在桌上。
荼蘼坐在一边,默默想了一刻,这才提起一枝紫毫,蘸饱了墨,极是简单的在笺纸上写了几个字。紫月在旁好奇看着,却见一张笺纸上写着:十月相逢烟雨中。而另一张笺纸上却写了一句:雪上梅开入眼来。除此之外,再无一字。
荼蘼吹干墨迹,将两张笺纸递回给紫月:“封好了,我不在宫中后,你们若有事,务必想法将这两封信交予肃亲王,看在我的面上,他定会帮你们的!”
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只希望……林垣驰肯成全自己。
紫月张口还欲再问甚么,但见荼蘼面色淡淡,意兴萧索,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
此刻的昭德殿,袁婷玉正缓步而出,面色沉凝,似有所思。她在宫中也已有些年数了,适才一见承平帝的面色,她便也明白,承平帝是再撑不了几日了。
自己,该寻个机会,同他说一说这个情况才好。她暗暗的想着。念着这几年的夫妻,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她并非愚钝之人,这些日子以来,宫中凝滞僵硬的气氛,已让她隐约的猜到了一些,她今日前来求见,其实也抱了验证的意思。
她一路无语,身后自也没人敢多说甚么。刚刚出了殿门,迎头便见一名侍卫低头快步行来,那人步履甚是匆忙,似是有些心事,竟是不曾抬头多看一眼。她不觉皱了下眉,停了步子。那人又走几步,眼见双方隔着不过十步远时,他才惊觉前头有人,忙抬头看了一眼。
一觑之间,袁婷玉便是一怔,眸中迅速闪过一抹意外。那人见了是她,忙俯身行礼,口称娘娘恕罪。但语气却并不似一般侍卫谦恭低下,而是带了一种随意洒落之气。
袁婷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温和问道:“你是虎贲的人?”
那人抬头一笑,不卑不亢的答道:“禀贵妃娘娘,属下确是隶属虎贲!”
袁婷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微笑道:“难怪本宫瞧着你似有些眼生!”
她说着,便又问道:“你们林统领可在附近?”她口中的林统领指的正是林明轩。
那人面色微微一凝,旋即若无其事的一笑,沉稳道:“林统领正在前头,适才正是他吩咐属下去寻肃亲王办些事儿!”
袁婷玉听了肃亲王三字便点了下头:“即是如此,你这便去罢,莫要耽误了事儿!”
那人答应着,便又行了一礼,起身大步去了。袁婷玉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颇有意兴的笑,也并不说话,便缓步回去自己所居的宫室。才刚入了内殿,她身后紧跟的那名宫女,便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宫内诸人见状,便都退了下去。
那宫女这才上前一步,吃惊道:“主子,适才那个人……”这名宫女原是当年随袁婷玉入宫的贴身丫鬟,因此在这宫内,地位甚高,说话也比旁人自在一些。
袁婷玉回头对她一笑:“你也认出来了?那是季家老三季竣灏!听说季氏兄弟都将这个妹妹看的如珠如宝,今日一见,还真是不假!”居然敢冒充侍卫,私入宫禁。
那宫女应声笑道:“季家三公子原是京中最出名的美男子之一,奴婢从前见过他几回,对他的容貌自然记得甚是清楚,适才乍一见了,几乎疑是自己眼花呢!”
袁婷玉娇笑一声,道:“罢了!我估着他怕也猜出已被我们认出,你没见他立时便扯出肃亲王这张虎皮来了么!这事先掩着罢,将来对我们或有好处也难说!”
6500字+大章,按3000章节收费,唉,终于搞清楚怎么发了。
总算是把债还清了,差点累死我了。
呃,为了让俺心里舒服点,以后轻松点,今天这章,就算是粉红20的加更章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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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 暴风雨
季竣灏一路匆匆出宫。适才的巧遇,让他心中多少有些不自在。此次入宫,其实正如他对荼蘼说的那样,确实是虎贲军中一名与他素日颇为交好的侍卫生病请假。其时他正在林明轩家中,听了这话,便随口插了一句。林明轩听见,却上了心,因去问了林垣驰。
出人意料的是,林垣驰居然点头爽快的应承了此事。季竣灏从前在虎贲之时,遇有大事,也常会入宫当值,对宫中规矩各项都是极熟悉的,自然也无畏(更多精彩小说百度搜索:炫书)惧之心。且数月不见,他也的确有些挂念荼蘼,听说林垣驰已允了,他便也没有惺惺作态,便冒名入了宫。
他本来也没指望一定能见到荼蘼,却没想到终究还是见着了。虽没能说甚么话儿,但看妹妹面色安详,言笑晏晏,他心中倒也放心了不少。
出了宫门再往前便是皇城的区域所在。他也不多停留,便径直往西行去。
承平帝病后,已有多日不曾上朝,朝政大多集中在宫城西南角的文渊阁内。这文渊阁便是大乾的内阁所在之地,早前承平帝身体康健之时,肃亲王与堰王二人都承了圣谕入文渊阁学习。但这些日子,承平帝忽而下旨,令肃亲王林垣驰暂领文渊阁一应事项。
遇有难以决绝之事,便再入宫请旨。
而目下这道旨意俨然便成了承平帝属意肃亲王继位的一个信号,引动着朝廷的大局。
季竣灏一面往前走着,想着妹妹,不由的暗暗叹息了一声。他这次入宫,其实也有想要询问荼蘼打算的意思,但因宫中说话实在不便,终究没能说得出口。
按约定,他自侧门入了文渊阁北的一间小屋,坐下略等了一刻,便见林垣驰推门迈步而入。他忙起身行礼,林垣驰却只是对他摆摆手,淡淡道:“这里并无外人,竣灏无须多礼!”
季竣灏一笑,他本非拘泥之人,听了这话,便自然的站直了身子。
林垣驰便在上首坐了,又抬手示意他坐,且问道:“可见着荼蘼了?”
季竣灏爽快的在一边坐下,点头道:“见着了。但毕竟是在昭德殿附近,我也不敢说太多话!”略顿了一顿,他道:“不过我离开时,不巧撞见玉贵妃见驾出来!”
林垣驰一怔,旋即皱起了英挺如墨的双眉:“她认出你了?”
季竣灏点头,从袁婷玉及她身后宫女的表情看,他便知道,对方十成十是认出他来了。他这几年虽少在京中,但前些年,季氏三子在京中也实在是太过出名了些。
林垣驰颔首,也没多说,只道:“若只是被她认出,想来是无妨的,你也无须担心!”
季竣灏听他这般一说,便也不再自寻烦恼。抬眼看着林垣驰,他犹疑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道:“竣灏有句话,早想对王爷说,只是不知王爷可愿听上一听?”
林垣驰抬起清冽安然却又威严内敛的眸,似笑非笑的看了季竣灏一眼:“如果是关于荼蘼的,那还是莫要说了!不过。你可以放心,这一世,我绝不会有负季家!”
这一世,我绝不会有负季家。这句话,自打他重生以后,他便一直将之放在心上。因此此刻说出这话来,却显得格外的自然。声音虽不大,但却莫名的有种让人心安的感觉。
而对他自己而言,说出这句话后,心中也莫名的松了许多。
是的,这一世,他绝不会再有负季家,更不会有负荼蘼季竣灏自然不会明白他此话的真实含义,但这话确是让他心中稍安。说白了,无论是林培之还是林垣驰都算是他的朋友。虽说他与林培之交往更密一些,但他从来不是不识时务之人,更何况林垣驰无论哪一方面,比之林培之也都不差。
“王爷既已这般说了,竣灏自也无话可说!”他站起身来,对林垣驰拱一拱手:“竣灏告辞,今日之事,多谢王爷了!”
林垣驰也不留他,只含笑起身,回了一揖:“宫中不便久留,竣灏先去,改日得闲再见!”
季竣灏离去后,林垣驰在小屋内阖目默默坐了片刻,许久,才轻叹了一声。宫中的情形。他是很明白的,承平帝的打算,他虽不敢说了若指掌,但也能猜出八九来。
玉贵妃袁婷玉,他拧起双眉,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袁婷玉对他的心意,他其实是明白的。但这份关系,却非他心中所愿。因为前世的经历,打一开始,他便知道袁婷玉很快会宠冠六宫,因此在她未觐天颜之前,他数度有意无意的帮了她一把。
于他,这些不过是市恩之举,为的是将来可能有的回报。
但对一个自觉在内宫之中孤立无援的女子来说,这些举动却足以令她感怀在心,甚至生出几分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出来。
这样的关系,对他自然是有好处的,虽然他有时也会觉得有些无奈。静静想了一刻,他才起了身,走出这间小屋,大势虽已将成,但在大事未定之前。他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小心。
只希望,那一天到的时候,明轩能够保护好荼蘼。
而这,也正是他为何偏偏安排林明轩入值昭德殿的原因。他知道林明轩对荼蘼是不同的,他更知道重生后的荼蘼必定不会甘于受死。而从前的她,作为内宫之主,知道太多宫中的秘密,只要她想活着,那么,在有林明轩接应的情况下,她必然是不会出事的。
而自己。等那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自己必定是非常忙的,忙到未必能兼顾她!
……………
荼蘼从昭德殿内缓步而出,面上虽似含笑,心中却有些暗自担心。那日葡萄架上采完葡萄后,她明显感觉出承平帝对她的不同。他时常会召她过去或闲叙几句,或下一盘棋,然后淡淡的伤怀往事,虽然他从不会说的太详细明白,言语之中,却也不无伤感之意。
他快要走了,身边能说话的人偏偏不多,荼蘼便成了他能够淡淡说几句话的人。
而在荼蘼看来,却是更觉心惊。她从不觉得听一名帝王说心事是一件好事。尤其当一个帝王近乎不避讳的提及自己的从前,这种过分的信任,让她愈发觉得自己的脑袋已摇摇欲坠。
但这事对她其实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她能够清楚的知道,承平帝的身体已愈发的不成了,这几天甚至在喀血。而红丸的提神效果所能维持的时间也愈来愈短了。
整个昭德殿,也因这个众人心知肚明却不敢说出口的情况而弥漫在一股沉凝的气氛之中,宫人们甚至连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的,深恐弄出一大声来,惊着了谁。
她微微扬起头,目光落在昭德殿西面的那片建筑上。
那里,有一条地道!一条极为隐秘的,甚是连承平帝可能都并不知晓的地道。
她不由的轻轻的叹了口气,直到现在为止,她也还没有决定,自己是否该用这条地道。
她一面心不在焉的想着,一面顺着穿堂向自己所居的小院行去。刚从廊上折过去,便听见那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内监低低的声音:“婕妤娘娘求见皇上!”
“且请娘娘稍候,容我进去禀报吴公公!”殿外守着的太监答应着,声音同样不大。
一阵秋风起处,卷落无数黄叶,风里,似乎饱含水气。又要下雨了罢。荼蘼抬头看了看天色,天气才不过好了三四日,此刻却已又是一片晦暗。秋天,是宫里负责庭院洒扫的小太监们最痛恨的天气,只因他们每时每刻都要注意着院内的落叶。
而每到这个时候,下雨,对他们而言,其实反成了一种好事。
她对严婕妤没有多少兴趣,更不想看到她,因此反加快了步伐,匆匆回去自己的小院。才刚进了院门,便听远远的一声雷鸣轰响转瞬而至,伴着今年这迟到的第一声雷,雨珠随之落下,荼蘼吃了一惊,几步钻入廊中,再看院内时,地面已是湿透了。
房门匆匆被人打开,紫月快步出来,恰与她打了个照面。
“小姐回来的可真是巧!”她欣然的绽开一个笑容:“适才我还在与红英说今儿怕是要下雨,话音没落便听到雷响,正担心着您,谁料您就回来了!”
荼蘼笑道:“这雨来的也巧!我刚过来,它便下了起来!”二人说着,便进了屋。
红英早听见荼蘼在外头说话,因此早早的便起了身,见她入内,便从走到一边的耳房里头,不多一会,已捧了一盅杏仁茶来,双手奉于荼蘼。荼蘼接过来,喝了一口。杏仁茶是刚刚以滚水冲泡的,入口微烫,她喝的又急了些,这一下子,便烫着了舌尖。
她皱了下眉,心中没来由的产生出些许不详的预感。
难不成,就在今儿了?她想着,面上不觉有些泛白。
红英察觉她面色不对,忙问道:“小姐可是被烫着了?”
荼蘼定一定神,摇头道:“不妨事的!只是喝的急了些!”她口中说着,便又将那杏仁茶送到口边,轻轻吹了一吹,慢慢的喝着。
外头的天色因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而迅速的阴暗下去,像是在印证她的想法。
正文 27 殿外的那片林子
雨愈下愈大,天色也显得愈发昏暗。暴雨打在院内的梧桐树上。声音极是清脆,风声呼啸,卷起片片黄叶,发出令人心寒的声音,令人几疑如今已到了冬日。
红英早已起身过去膳房中取今儿的晚膳,因此屋内只有荼蘼与紫月两个在。
荼蘼默默坐着,无意识的把玩着桌上一只青花瓷盅。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的站了起来,蹙了眉在屋内转了两圈。紫月看出她的不对,忍不住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荼蘼见她发问,略一思忖,还是答道:“打从前儿开始,皇上已在咯血!”
这些话,她从前没对紫月与红英说,是因为觉得还不到时候,但今儿这种莫名的不详预感,让她决定将有些事儿告诉她们,也好让她们有个心理准备。
紫月一惊,脸色顿然的泛了白:“那……”她只说了一个字,便住了口。没敢说下去。
荼蘼微微一叹,道:“我不知你信与不信,这刻儿,我心中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她也没说下去,但紫月与她对视一眼,对她的言外之意早已心中有数。
紫月正要说些甚么,却听正殿方向忽而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喧哗之声,隐隐听得有人呼唤御医,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荼蘼一惊,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却在闭阖的门扉前头停下了脚步。她只是御书房女史,负责御书房一应笔墨事宜,日常服侍却是用不到她的,因此这个时候,她并没有过去正殿的理由,更何况,此时的正殿怕正乱着…
紧紧闭阖的门,忽而被人推开,荼蘼吃了一惊,抬眸看去,却恰与一脸惨白,手提食盒的红英眉眼相对。二人面面相觑片刻,荼蘼才伸手扯住红英,急急问道:“外面怎样了?”
红英略定一定神,先迈步进门,反手阖上房门后,才低声道:“奴婢亦不是很清楚。只听得正殿那里有人一迭连声的在叫着传御医,似乎……皇上……”
荼蘼见她阖了门才说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一天,其实她已等了很久了,但这一日,一朝来到,却还是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失落与伤感。活了两世,一颗心反而愈发的软了,她苦笑的想着。深深吸了口气,她镇定一下心神,平静道:“我回来时,恰听有人通传婕妤娘娘求见皇上,你可曾见她出来?”
红英想了一刻,摇头道:“该是没有,奴婢过来时,曾见婕妤娘娘的车驾正停在殿外!”
荼蘼轻轻点了下头,她此刻已完全的镇定下来,指指那只食盒:“把饭菜拿出来罢,今儿我们须得早些用饭,迟些歇息,以防有变!”她出来之时。承平帝犹且神色平和,虽疲惫但还不致在这一二日内便有性命之忧。那么,承平帝此刻忽然发病咯血,只怕正是严婕妤不知对他说了甚么。她想着,不禁摇了摇头。
一边的红英已手脚迅快的将食盒内的饭菜尽皆取出,又安置好碗箸。荼蘼便招呼二人坐下用饭,她自己虽是食不知味,却还是竭力的多吃了一些。
毕竟若事情果真向自己猜想的那方面发展,只怕自己目下最是需要的便是体力了。
用了饭后,红英收拾了食盒,便要出门。
荼蘼却止住了她:“外头风大雨大,明儿再送罢!”红英侧耳细听,却觉屋外秋雨已下的愈发的大了,风声雨声之中,更隐有秋雷阵阵,声势骇人。她默默点了头,提了食盒,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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