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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皇后-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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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垣驰对季煊夫妇的失态不好指责,只得视而不见,闻言颔首道:“如此最好不过了!”

他既已允准,季煊自然不便再说甚么,只得吩咐次子道:“既如此,廷儿你便带着……带着……”他有些语结的不知究竟该如何称呼林垣驰。

林垣驰嘴角轻轻一扬:“伯父与我父亲同辈,还请随意称呼便可!”

季煊被这一提醒,这才…更多精彩全本小说到:恍(书)然(网)…,只得含糊而艰涩的称呼道:“林……林贤侄……”

季竣廷感觉到父亲的别扭的与不自在,忙岔开的一笑:“林兄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还是快些过去我那里沐浴更衣歇息罢!”

林垣驰略一颔首:“也好!”别过季煊夫妇,一行人出了大厅,往后行去。林垣驰一面与季竣廷并肩而行,一面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安哥儿呢,怎么竟没见到他?”

荼蘼离开京城后,季煊夫妇也随之离开。而在朝务之余,他却养成了去清平侯府坐坐的习惯。尤喜在五月荼蘼盛开之时,坐在那一架荼蘼下,看洁白花瓣翩然而落。也因此,他与季家的两个孩子很快便熟悉起来,此刻问起安哥儿,倒也神态自然。

季竣廷想着安哥儿也不禁摇了摇头:“那孩子,近来心不在焉的,无心学习。今儿家父忽而兴起,检查了一下他的功课,结果竟是一塌糊涂。家父大怒,立逼着他背书去了!”

林垣驰闻言,不觉淡淡扬眉,瞧了季竣廷一眼:“依我看,这书不念也罢了!”

季竣廷初时讶然,旋即笑道:“林兄是在说笑罢!”他口中说着这话。眸中却有疑惑之色。林垣驰并不是个爱开玩笑之人,那他说这话,又会是甚么意思。

林垣驰神色不变,只平静道:“竣廷念了这许多年的书,又曾中过头名举人,如今却只是投闲置散的住在苏州。如此想来,又何必非逼着安哥儿念书!”

季竣廷一愕,旋即汗颜一笑,心中暗暗揣度林垣驰说这话的意思,口中却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林垣驰也不为己甚,便依着他的话题淡淡的说了下去。二人一面说着话,眼前却已到了季竣廷所住的院子,季竣廷忙含笑作个手势,请众人入内。

待林垣驰诸人各自沐浴去后,他才招手唤了服侍自己的青儿过来,低声交待了几句。青儿领命,便匆匆出门,一路径往荼蘼的院子去。青儿来时,荼蘼正歪靠在贵妃榻上,心不在焉的翻着手中的书。林垣驰造访怡园之事,季竣廷自然早在第一时间便已告诉了她。

青儿入内,倒也并没多说甚么,只是将林垣驰一行住在季竣廷院内及过几日,他们也要前往杭州一事说了。荼蘼闻言,也没有太大反应,只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打发走了青儿,她缓缓坐直了身子,长长的吸了口气。他也要去杭州?是有意为之还是纯属凑巧。

她想着。不由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头疼。

安哥儿苦着小脸,垂头丧气的从书房出来,自打荼蘼开始教他**之后,他便对日常功课一日敷衍过一日,还时不时的今儿头疼,明儿手疼的寻了借口不去书房。

今儿他原先正在房内瞅着杏儿为他收拾行装,却不料被一时兴起,过去书房的季煊抓了个正着。季煊听先生说长孙近来无心向学,不觉大怒,立时差王安唤来安哥儿,且借着检查功课的机会,狠狠教训了安哥儿一通,并将他关在书房之内,罚他不补上功课不许用饭。

安哥儿哪敢违抗,只得苦着脸应了。好在他本就聪明,从前学的颇踏实,所落的功课也并不算多,花了几个时辰,总算是将几篇文章背得熟了,这才得了出书房的允准。

他才出门走了没有几步,便见绿儿快步过来。一眼瞧见他,绿儿便停了步子。笑吟吟的一礼:“大少爷!老爷和夫人使小婢来寻你!”

安哥儿闪了闪明亮的大眼,心有余悸的问道:“祖父……他找我有事?”

绿儿笑道:“老爷倒没甚么事儿,是夫人说了,今儿有贵客自京城来,令大少爷不可到处乱跑,以免冲撞了贵客!”

“京城来的贵客?”安哥儿偏着头,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

“是位姓林的公子,生得很是俊俏,不过……”绿儿想着林垣驰,不由缩了缩肩膀,怯生生道:“不知怎么的。我都不怎么敢正眼瞧他呢!总觉得他身上有股说不出的威严!”

安哥儿一听这话,立时便跳了起来,大叫一声:“林叔叔!一定是林叔叔!”他口中叫着,便往前奔了几步后,却又匆忙回头问道:“他人现在哪儿呢?”

对林垣驰,他是不害怕的。非但不怕,甚至还觉得林垣驰这人清俊温和,虽不爱笑,却自有一份沉静气质。尤其当他坐在京城家中荼蘼架下**之时。

绿儿忙答道:“他如今住在二爷的院子里……”

安哥儿也不等她说完,欢呼一声,拔腿便往季竣廷院内奔去。

季竣廷打发青儿向荼蘼报信后,便坐在屋内,拧眉出神。直到屋外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他才稍稍惊觉。还未及反应,房门已被人砰的一声推开,安哥儿一个箭步的冲了进来。

“二叔,二叔,是林叔叔来了么?”安哥儿欣然冲到他跟前,及至看到季竣廷诧异的面色,他便又吐吐舌头,补充道:“我是说,是不是京城的林叔叔来了?”

季竣廷看他雀跃模样,不禁无奈,叹道:“是,不过,安哥儿,他来了,你就这么高兴!”

安哥儿听了这话,反觉诧异,歪头看他,好奇道:“二叔,你似乎一点也不高兴!”

季竣廷苦笑,伸手摸摸他的头:“怎会!二叔只是觉得心里酸溜溜的!”他自然不会告诉安哥儿他为何不高兴,安哥儿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对许多事情也并不太懂。

安哥儿皱一皱小鼻子,嘿嘿贼笑道:“二叔吃醋了?”

季竣廷呵呵一笑,一把将他抱了起来。用力一拧他的鼻尖:“臭小子!”

安哥儿笑嘻嘻的搂住他的脖子,二人正说着话,那边林垣驰沐浴完毕,已缓步过来。瞧见安哥儿,不觉唇角一勾:“安哥儿!”他唤了一声,眸中隐含笑意。

安哥儿欣然扑了过去,笑道:“林叔叔,你怎么来了?我娘说你很忙的!”说到这里,他不禁笑容满面,洋洋得意的炫耀道:“我学会**了呢!”

林垣驰看他神情,不由为之失笑:“是么?是谁教你的?”

安哥儿也不多想,便答道:“是姐姐!”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是妩儿姐姐!”

林垣驰墨眉一挑:“姐姐?”眸光淡淡的从一旁面色古怪的季竣廷脸上扫过。

安哥儿对他们二人之间的波澜暗涌全无所觉,只继续道:“是呀,妩儿姐姐的箫吹的可好了!”林垣驰一笑,便牵了他的手,道:“是么?走,安哥儿吹一曲给林叔叔听听可好?”

安哥儿理所当然的点头道:“好!”

季竣廷看二人相偕离去,不觉微微苦笑了一下。从林垣驰适才那淡淡的一眼中,他已能明显的感觉到,林垣驰根本就知道陆妩儿便是荼蘼。

他果然是知道的,只是不知出于甚么原因,他一直没有去找荼蘼。

而如今,他终于出现了。

正文 22 卧榻之侧

22  卧榻之侧

荼蘼懒懒散散的阖目靠在老柳树身上。手中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条新自老柳树上折下的柳枝。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有些熟悉的脚步声让她明白来人是谁,但她却还是没有睁眼。

“在想甚么?”身侧的草地塌陷了下去,有人在她身边坐下,淡淡的问了一句。

苦笑了一下,她道:“甚么也没想!安哥儿呢?”关于他的一举一动,季竣廷可以不告诉季煊夫妇,却绝不会瞒着她。安哥儿竟会这般喜欢他,这点实在让她觉得很是诧异。

“去书房念书了!”他语气平和的回答,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淡淡的笑意。

她漫应了一声,这才想起安哥儿昨儿刚被季煊罚过,想来会老实个几天。

“你来苏州……所为何事?”她问,没有太大的情感起伏,只是一径淡淡的。

四年了,再相见时,她平静的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若是我说,我这次来苏州,只是为了见你一面,你可会相信?”过了半晌,他缓声问。

荼蘼轻嗤了一声,睁开明净似水、通透安宁的双眸斜乜的看向他。四年不见。林垣驰的容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那份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却是日益彰显。

他……又是皇帝了

二人对视片刻,还是荼蘼先行转开了视线:“我听说这几年,你一直对侯府多有照顾!”

林垣驰轻微的挑了下眉,沉静如潭的双眸依旧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似是想要通过眼前这张平平无奇的面容寻找到昔日曾可倾国倾城的艳色。

他是愈来愈看不透她了

荼蘼坦然的接受着他的凝视,过了片刻,见他迟迟不答,她才又道:“你若还念着当年情分,我只盼你再莫如此照顾才好!”出头的椽子总是先烂,恩宠若是太过,反让人惊惧。

“为甚么?”他明知故问的说道。

荼蘼不答,只淡淡回眸与他对视了一眼。林垣驰默然片刻,方才缓声道:“荼蘼,你若真想侯府安宁祥和,就该与我回京!”他说着,伸出手来,自荼蘼掌中抽过那根柳枝:“你该明白,从前走过的路,我再不会走,从前犯过的错,我也再不会犯!”

荼蘼皱了皱精致小巧的鼻梁,偏首看他,然后绽开一个明净无邪的笑靥,真挚问道:“从前走过的路,你再不会走;从前犯过的错,你也再不会犯!是么?”

“是!”他不想落进她的陷阱。故而只是简单俐落的如此回应。

她却还是对此报以一声冷嗤:“既如此,为何你以为我竟会重蹈覆辙?”

林垣驰一窒,余下的话,一时竟是说不出来。

荼蘼反手夺过他手中的柳枝,回手掷于身边的浅池之内。柳枝落水,带起些微的涟漪,引来池中数条好奇的锦鲤。在围着柳枝转了一圈后,锦鲤们才深感无趣的悄然四散开去。

二人都不再言语。静默了一刻后,林垣驰才忽而说道:“听说王叔过几日要来苏州?”

荼蘼并不意外他会知晓此事,闻言便点头道:“或者罢!我也不敢肯定,不过你放心,过几日,我便要往杭州去,并没有与他相见的打算!”

林垣驰侧目看她,许久才道:“那竣灏呢,你打算让他留在南渊岛上?”

荼蘼听了这话,不觉一惊,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你想说甚么?”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林垣驰都非信口胡柴,东拉西扯之人,他说这话。必然有他自己的理由。

林垣驰淡淡应道:“荼蘼,朕以为你该明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他不着痕迹的转换了自称,由“我”一变而为“朕”。

荼蘼一颤,忽然之间,便觉冰水灌顶,一时手足冰凉,浑身僵硬。

“想法子让竣灏回京城去罢!”林垣驰平和自若的说道:“不要让朕将来太过难做!”站起身来,他最后回头道:“荼蘼,其实你一直知道,朕无意伤害你。所以,你才会如此大胆。不过,有些事情,总是该有个度的。越了界,连朕,也未必就能保全季家!”

荼蘼不答,只是低下头去,从水边拔起一根狗尾巴草,拨弄着那毛绒绒的尖端。耳边,却听得他的脚步声,平缓的踏过草地、野花,渐行渐远,逐渐消失。

在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她更要了解他。这种了解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们从前曾做过一世夫妻,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拥有同样的际遇,他们同是重生之人。

重生于她,首先想的是补偿前世她亏欠最多的家人。弥补从前的那些遗憾。若他与她有着同样的想法,那么,他想的,即便不是补偿她,至少,也绝不会是伤害。因此,她才敢大胆的借着一把大火,逃离那无人敢于挑战其威势的深深宫阙。因为她知道,他或者会气恼、会震怒,会大发雷霆,却并不会因此而去伤害她最为看重的家人。

逃离之后,她也曾想过去南渊岛,但最后却还是放弃了。她不想也不愿过分的去挑弄他所剩无几的耐心与容忍力。这些年来,她小心翼翼的走在一根窄细的长绳上,努力的不去触及他的逆鳞。并试图等待,希望时间能够让他渐渐淡忘了从前的一切。

同是重生之人,她是较早离开的那个人,她的所知所晓其实有限,至少远没有他多。因此上,在他登基以后,她对他,便几乎没有了任何的威胁。

而这,也是她这几年来。一直没有着手为季家营造后路的原因之一。

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她不想引起他过多的注意力,让他以为她别有所图。

叹了口气,她慢慢捻动着手中的草芯,任草籽落了满身。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她慢慢的咀嚼着这十个字,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这两个人,将来总会有对立的一天。而这种对立,或者早在林垣驰重生前,便已经发生了。她甚至突发奇想: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可能……林垣驰的重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想到这里,她不由的打了个冷战,觉得整个人都有些寒颤颤的。

“怎么了?”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一惊抬头,却望入季竣廷关切的双眸。

荼蘼苦笑了一下,答道:“没有甚么,我只是在想‘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句话!”

季竣廷猛然一惊,迅速回头左右看了一眼:“刚才……他……来过了?”

他其实也是路过此地,因荼蘼极爱这片地方,总爱在此处教安哥儿**,所以他在路过此处时,才会信步过来一看。却没想到真在这里见着了荼蘼。见荼蘼神色抑郁、若有所思的坐在这里发怔,他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却不料荼蘼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话。

荼蘼微微点头,她二哥是个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从来都是省时省力的。

“想个法子,让三哥尽早回来罢!”她轻声道。

季竣廷双眉紧蹙,半晌才道:“让竣灏回来,其实不难。只是,这些年,培之待我们不薄,怎么说,我们也不能……况且,竣灏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若是他日真相大白……”

季竣灏本就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此刻若瞒着他,以父母为藉口,自是不难令他回家。只是将来若是出了事儿,难说他会有何反应。季竣廷想着,便没再说下去,双眉却是愈蹙愈紧。

荼蘼则在默默回想着与林培之相识这些年来他的一言一行,怎么想也并不觉得他像是包藏祸心之人。不过世间之人,本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

“等他走了,我想去见一见他!”她轻声的说道。

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谓。但季竣廷却是心知肚明,点头道:“如此也好!”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都觉忧心忡忡。明丽的春阳,在这一刻,也似乎全然失去了光芒。

荼蘼站起身来,轻轻一拂身上的草籽,眯了眼,仰头看了看天上春阳。晴空如洗,游云如丝。她忽而一笑,问道:“二哥,你说,这天,会不会突然就塌下来?”

饶是在这忧心忡忡之时,季竣廷仍是带笑调侃道:“你这难道便是在效仿杞人忧天么?”

荼蘼闻言皱一皱鼻尖,半晌,却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季竣廷也跟着朗声大笑起来,只是二人面上虽都笑意盈盈,心中却是各有心思。

“二哥,你现下可有甚么事儿?”荼蘼忽而问道。季竣廷一怔,旋即摇头示意并无它事。荼蘼见状便顺势道:“那便陪我一道去看看安哥儿罢!说起来,我还没去过他的书房!”

季竣廷点头笑道:“也好!”被荼蘼这么一提,他却又不禁想起昨儿林垣驰对他所说的话来:“昨儿,他对我说,安哥儿这书,不念也罢了!”

荼蘼闻而愕然:“甚么?”季竣廷也不瞒她,便将那番话一一说了,荼蘼微微恍惚,却莫名的因这句话而想起另一个人来:“二哥,皖平,她现在在哪儿?”

季竣廷忽然听了这个名号,第一反应竟是茫然不解:“皖平?”吐出这两个字后,他才…更多精彩全本小说到:恍(书)然(网)…笑道:“荼蘼,你是说皖平公主?”

荼蘼点头道:“正是!”她似乎依稀听说,皖平公主的驸马虞适之正是江南人。

季竣廷这时候却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一般,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是了,我倒险些忘记了,驸马都尉虞适正是杭州人。不过,我听说前年,他已因病暴亡了!”

正文 23 皖平公主

荼蘼闻言一震,面色便有些古怪。心中千奇百怪的念头更是潮涌而出。季竣廷见她神色变幻莫定,不禁也有些奇怪,便问道:“荼蘼,怎么了?”

荼蘼自是不好对他实话实说,因摇头:“没甚么,我只是忽然想起当年春狩时的情景!”皖平……本该是她二嫂的。只是没想到,她如今竟会落得个守寡的下场。

季竣廷听她提及当年三月三春狩之事,也不由叹了口气。颇有些恍同隔世的感觉。

“荼蘼,你说,他此次前去杭州,会不会打算接皖平公主回京!”

荼蘼不甚确定的点头:“或许罢!”说完了这三个字,她却忽然道:“二哥,我打算仍旧依计划,在后日便带安哥儿启程往杭州去!”

季竣廷点头道:“我知道,娘已同我说了,嘱我先陪你们一道去杭州!”

荼蘼一怔,下意识的反对道:“不用,苏杭这么近……”若是没有皖平,她自然是希望季竣廷陪她一道往杭州去的。但在意外得知皖平如今正在杭州,她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忧。皖平与林垣驰的关系一贯颇好,这一点。她自是知道的。如今皖平守寡,季竣廷又不曾娶亲,她实在担心林垣驰会忽而心血来潮的弄出乱点鸳鸯谱的事儿来。

季竣廷一笑,他自然不会发觉妹妹竟想的那么远:“本来我还能不去,如今他既来了。或许会与你一道往杭州去,二哥自然更要陪你一道去了!”

荼蘼轻咬下唇,终于还是将满肚子反对的话咽了回去。毕竟,自己再怎么反对,怕也难以改变父母兄长一片关切之心,更何况,若林垣驰果真有心,季竣廷去与不去,也不是自己说了便能算的。说不得只能自己小心些,遇事随机应变罢了。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安哥儿的书房跟前,季竣廷对荼蘼作了个手势,示意她噤声,这才引了她缓步入内。这间书房很是安静,看格局,却与京城清平侯府的书房很有些相似之处。院中一株巨槐,庞大的树冠洒下的浓荫几乎笼住了大半个院子。

书房内,此刻正传来朗朗的读书声。童音清脆而铿锵,却正是安哥儿。

荼蘼不由会心一笑,季竣廷一笑,抬手一指槐树下的一张棋桌。荼蘼会意,二人走到棋桌跟前,对面坐下。各自拈子落坪,伴和着书房内的读书声,倒也别有一种意趣。

……………

因荼蘼有意定居杭州,想着日后难免时常往来苏杭之间,故而早早定制了一艘大船。不出她所料,林垣驰听说她也要往杭州去,便理所当然的提出同行。季煊夫妇见他已开了口,便也只有允准的份。安哥儿一听林垣驰亦要去杭州,却是乐得眉开眼笑,开心不已。

启程当日,苏州竟下起了濛濛细雨,清风细雨,杏花江南,将整座苏州衬得飘渺出尘,格外清丽优雅。考虑到苏杭相隔不远,因此众人直到下晚时分方才上了船。

船是荼蘼新近定制的,外表瞧着甚是普通,舱内的各项摆设却是极尽精致,舱内共八间雅舍,一应器物俱全,瞧着整齐清爽之外更兼精巧雅致。

在段夫人的极力要求下。荼蘼毕竟是带了紫儿同去杭州。此外,同行的尚有安姐。季竣廷却是出人意外的带了在怡园门房内当差的钱胜同行。安哥儿身边便带了杏儿。

荼蘼不愿与林垣驰多有接触,才刚上船,便自携了紫儿入房。安哥儿却嫌房中太过憋闷,不肯入舱,只是穿了蓑衣,带了斗笠,黏着林垣驰站在船头看风景。荼蘼见他与林垣驰这般亲密,不禁无奈,但也无法反对,只得眼不见为净罢了。

紫儿原是苏州人,忽而离开熟悉的家乡与怡园内的众姊妹,去往杭州,心中自然多有不舍。虽说苏杭相隔不远,但心中毕竟有些郁郁的,面上也不禁露了几分出来。

荼蘼看出她的心意,见她沏茶过来便抬头朝她一笑,温和道:“我知你并不想去杭州,不过夫人的意思,我也不好太过违拗。只等过些日子,我再使人送你回苏州!”

紫儿一怔,下意识的摇头道:“紫儿随小姐来时,夫人曾再三叮咛紫儿要好好服侍小姐。小姐不必多想的,该做的,紫儿定会做好!”

荼蘼默默看她,没来由的想起了从前的慧芝与明秀。叹了口气,她拍了拍紫儿的手:“罢了,我x后总不会亏待你的!”紫儿见她神色,不觉轻轻点头。心头一时竟也安定下来。二人正说着话,忽听门外有人轻轻叩门。“是谁?”荼蘼微诧的扬声问道。

外头响起的却是安姐的声音:“妩儿,是我!”声音竟有些发颤。

荼蘼闻声,忙收拾心情,笑道:“安姐,请进罢!”

安姐推门而入,姣美的面容上残存着几分惊悸之色,回身阖上门后,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蹙眉道:“妩儿,你怎会认识那位林公子的?”

荼蘼看她模样,不觉微诧,一面叫紫儿倒茶,一面起身问道:“怎么了?”

安姐打个冷战,轻声道:“适才我从房中出来,恰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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