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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良心 作者:[美] 詹姆斯·布利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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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桑切斯悄悄地走进了实验室,配好了果糖静脉滴注液。他还拿蛋粉做了一些蛋奶酥,装在一个带盖的融锅里,搁到炉子底部烘焙;这是给大家做的。
回到卧室,牧师装好吊瓶。针头插入手肘内侧静脉时,克利弗一动不动。路易斯·桑切斯把输液管整理好,检查了一下吊瓶滴注的情况,然后返回实验室。
他坐在显微镜前的凳子上,感觉自己悬在半空,不知道何去何从。窗外渐渐暗了下来,又一个夜晚降临了。他感到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但是已经比睡觉前好多了,至少不再需要不停地给自己大气,支撑自己不要倒下了。炉子里的蛋奶酥咝咝作响,不一会儿,一阵甜香飘来,他猜蛋奶酥的顶部一定已经烤成褐色,已经能想像到它的美味了。
外面突然下起一场暴雨,不过马上就停了。锂西亚短暂而酷热的夏季就要来临了。相比而言,这里的动机漫长而温和,在这个纬度上,温度从来不会低于20℃。即使在两极,冬季的最低温度也远高于0℃,平均可达15℃。
“我闻到的是早饭吗,雷蒙?”
“是的,迈克,就在炉子里,就快熟了。”
“好吧。”
米歇里斯走开了。路易斯·桑切斯看到工作台后面放着那本蓝黑色烫金字封面的书,他从地球过来一直都带着它。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拿起书,至少可以往脑子里装点别的事,跟他自身不息息相关的事,缓冲一下他疲惫的大脑。
他上次读到安妮塔那段,她“将要屈服于霍努菲卢斯的淫威之下,以此向野蛮的苏拉和那十二个惟利是图的苏利文尼雇佣兵让步,同时(听从吉尔波特的建议)从马格拉维斯手中挽救费莉西亚的贞洁”──等等,费莉西亚怎么还可能是处女呢?哦,“……在吉利亚死后被迈克尔强占的时候……”这就说明白了,在这以前,费莉西亚只是不忠。“……但是她害怕,要是允许他享受作为丈夫的权利,她可能会在杰里米亚斯和尤格纽斯之间引发触犯道德的行为。迈克尔从前曾经引诱过安妮塔,现在已经向让步,豁免了她。”──对了,就是这个意思,迈克尔也在算计尤格纽斯。“安妮塔困惑不安,但是迈克尔威胁说明天会把她的事全部公诸于众,哪怕她使用会使判决无效的欺诈手段也罢。”
对,就是这样。这本小说的内在涵义开始渐渐浮现出来;可以看出,作者完全清楚自己在写什么,每一步都成竹在胸。但是,路易斯·桑切斯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并不愿意了解这些隐藏在传统拉丁化名下的虚构家庭,也不愿意倾听他们任何一个的忏悔。
对了,一切其实都合情合理,只要你阅读此书时丝毫不怀义愤或同情,无论是对书中的人物──他们毕竟都是虚构的角色──还是对作者,他肯定是英语小说历史上,或许也是世界小说史上最倾情投入的作者。其实,人们至今都觉得他是罪恶之蛇最卑微的受害者,对他心怀同情。如果你在读书的时候被书中的情绪感染,即使在看那些自从1920年本书出版以来就不断堆积的晦涩艰深的注释的时候,你也会感到郁愤难平,难以自拔。
“神父,饭熟了吗?”
“闻起来差不多了,安格朗斯基。要吃的话自己去拿,好吗?”
“谢谢了。你能把克利弗──”
“不行,他正在打吊瓶。”
“好吧。”
刚才他好像以及功能最终理解了书中的涵义,但现在看起来又像是幻觉。不过无所谓了,他现在已经准备解决那个终极问题,那个已经困扰了教会和全体教徒许多年的难题。他仔细地重读了一遍。那个问题说:
“他还有没有权势而她又准备屈服吗?”
他突然感到心中一震。他第一次发现着原来是两个问题,只不过中间声略了一个逗号。所以回答也应该是两个。霍努菲卢斯到底还有权势吗?当然,他当然有。因为在这个团体中,唯一一个从一开始就有最高豁免权的迈克尔,已经对他完全让步了。所以不管他到底是恶贯满盈或者只是受人诽谤,霍努菲卢斯手里的权利一直都没有动摇。
而她应不应该屈服呢?不,当然不应该。迈克已经丧失了处置她的权力,既不能把她逐出教门,也不能让她改宗。这样一来,能够引导她的只有她自己的心灵──正是她的心灵对霍努菲卢斯提出了最无情的控诉,指引着她不作妥协,抗争到底。至于苏拉的悔改,以及费莉西亚的转变,都无所谓了。因为迈克尔的背叛,已经把他们的力量完全抵消──谁也不管用──谁也不可能来守护她了。
现在,答案已经非常清楚了。它就是:
有,不会。
其实这个多年来悬而未决的问题,关键就在于添加一个逗号。这是作者的一个玩笑。他以此先是,一个伟大的作家用了十七年时间写成一本巨著,其关键问题只在于一个逗号的处理;魔鬼撒旦就是这样开玩笑的,他就这样掩藏起自己的一无所有,嘲弄了自己的信徒。
路易斯·桑切斯微微颤抖着合上书本,抬头望向对面,感到多少有点头晕,不过在内心深处还是有点无法抑制的激动。在正义与邪恶的永恒战斗中,撒旦又输了一局。
头似乎还晕着,不过当他透过窗户眺望正在聚集的夜色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棱角分明的脑袋。脑袋的主人已经走进门前雨雾濛濛的灯光中。路易斯·桑切斯一下子清醒过来,那是切特克撒,他正要离开。
突然间,路易斯·桑切斯意识到,门牌上的病人标记好像还在那里,没人记得去把它擦掉。即使切特克撒来这里有什么要事,看到牌子后他也一定不会进来。这样可就误事了。牧师探出身子,抓起一只空的载玻片盒,敲打面前的窗户。
切特克撒转过身,穿过雨幕向这边望来。大雨倾盆,他几乎睁不开眼睛。路易斯·桑切斯向他招手,跳下长椅去开门。
旁边的炉子里,牧师的那份早餐正在渐渐烤干,烤焦。
牧师敲窗户的动静把安格朗斯基和米歇里斯也招来了。切特克撒低头看着这三个地球人,在低重力条件下,雨滴像油一样,沿着他柔软的皮肤滚落下来。
“我不知道你们这里有病人,”锂西亚人说,“我来是因为,你们的兄弟路易斯·桑切斯早上离开我家的时候,我忘了送给他早就准备好的礼物。要是我打搅了你们,我马上就走。”
“没关系,”路易斯·桑切斯保证,“我们的病人不过稍微有点中毒,并没有传染性,我们可不想就这样送走一位亲爱的同事。这两位都是我的同伴,从北方回来的,安格朗斯基和米歇里斯。”
“看到他们回来我非常高兴。我那条信息没有白发,是吗?”
“什么信息?”米歇里斯问道,他的锂西亚语非常纯正,只是有点没把握。
“昨天晚上,应你们同事路易斯·桑切斯的要求,我向北方发出了一条信息。不过寇里代利茨哥坦方面的回信却说你们已经走了。”
“我们的确已经走了,”米歇里斯说,“雷蒙,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说过,发信息是保罗的职责。你明确表示过,保罗生病了,而你根本不懂如何发送信息。”
“我不懂,的确不懂。我请切特克撒替我发的;他刚刚告诉你了,迈克。”
米歇里斯抬头看着面前高大的锂西亚人。
“那条信息是怎么说的?”他问道。
“让你们尽快回来,回到这里,寇里迪什茨法。你们在这个星球上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他说什么?”安格朗斯基问道。他一直在努力倾听他们的对话,不过看样子他明显没有什么语言天份,所能抓住的只言片语只能加重他心中早已存在的疑惑。“迈克,能不能给我翻译一下?”
米歇里斯简短地给他讲了一下,然后说道:“雷蒙,这就是你要对我们说的吗?当时你已经发现了保罗的失职,而你却仍旧只想对我们说这句话?我们自己也直到返程将至。我们至少还会看日历。”
“我知道,迈克。不过我不清楚你们以前收到过什么消息──如果你们收到的话。就我所知,克利弗以私人方式跟你们取得过联系。我开始以为他可能通过日常航班递送信件;这么做方便得多。他可能告诉过你们,我们的任务期延长了,还要多待些日子才走;他也可能说,我已经被谋杀了,而他正在寻找凶手。天知道他会说些什么。我必须慎重一点,不管他跟你们说过没有,说了什么,你们都要按时回来。
“可当我赶到信息中心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操作,无法跟你们直接建立联系,所以必须修改压缩我的信息。因为我不能保证,在经过我们的锂西亚朋友翻译转发以后,一份详细而复杂的信息,其细节能不能准确传达。寇里迪什茨法发出的所有信息都要经过那棵树,除非你亲自到那里看一看,否则你永远不会明白一个地球人面对那棵树时心里会有什么感受,即使需要发送的只有一个字。”
“真的吗?”米歇里斯问切特克撒。
“真的?”切特克撒重复道。他的头冠颜色因困惑而变幻不定;尽管路易斯·桑切斯和米歇里斯都是用锂西亚语在交谈,但他们的语言中还是有一些词汇,比如“凶手”,在纯正的锂西亚语中是不存在的,所以匆忙之间他们说出的是英语单词。“真的?我不懂。你的意思是不是‘有效’?那样的话只有你自己能判断了。”
“先生,我的意思是说,他说得是否准确,符合事实?”
“完全准确,”切特克撒说,“就我个人理解而言。”
“好吧,那么,”路易斯·桑切斯好像有点不悦,但还是继续说道,“现在你应该能明白,当切特克撒出现在那里,认出了我,并帮我转发消息的时候,我只能给他最简单的一句话。我不指望能把所有细节都向他解释清楚,也不能指望一条详细冗长的信息,在经过两个以上锂西亚人转发以后还能原汁原味地传到你手里。我所能做的,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呼喊,让你们尽快回来──希望你们能听到。”
“好像我来得不是时候,这个家里还有病人在。”切特克撒说,“我要走了。当我自己遇到麻烦的时候,总是希望能不受打搅;而在他人陷入麻烦的时候,我也不能给别人添乱。我下次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再次把我的礼物送来。”
他低头出门,没有作什么再见的表示,不过这次短暂的出场已经给所有人留下了极好的印象。路易斯·桑切斯无助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很有一些失落。锂西亚人总是能抓住形势的核心要点。还有,他们做起事来没有一丝一毫迟疑,这一点就是最独断专行的地球人也做不到。他们坦坦荡荡,没有任何心机。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呢?指引他们行为的──如果路易斯·桑切斯没错的话──是整个宇宙中第二好的信念。而这种信念没有通过任何教会的传播,也没有发生不同观点的争斗,自然而然地植根于每个锂西亚人的心中。他们从不犹豫,从不拖泥带水,这正说明他们是信念支配的生物。只有神的子民才会被赋予自由意志,才会惶惑不安。
不管怎么说,要是路易斯·桑切斯能挽留切特克撒的话,他一定会全力去做。在一场短暂的争论中,有这样一个绝对纯洁的人站在你一边肯定很有帮助──当然如果过于一来这种人,从长远来说肯定会倒霉的。
“我们进屋去,先把问题搞清楚。”米歇里斯关上门,返身走回前厅。他还在讲锂西亚语,不过马上明白过来,回头向切特克撒离去的方向做了一个鬼脸,把语言切回英语,“我们先睡了一觉。这是必要的,但这样一来,我们的时间也所剩无几了。在飞船到来之前,我们必须快刀斩乱麻,作出正式决定。”
“我们还不能作决定,”安格朗斯基反对。他站到路易斯·桑切斯一边,语气很温和,“在听到克利弗的观点以前,我们怎么能作出任何有意义的决定呢?在这样一件事上,每个人的声音都必不可少。”
“你说得非常正确。”米歇里斯说,“我早就说过,我一点也不比你更喜欢目前的状况。可我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其它的选择。你怎么想,雷蒙?”
“我倾向于再等等,”路易斯·桑切斯坦白说,“说实话,我和克利弗的看法恐怕会有冲突。别跟我说你们完全信任我的人品,因为我们也都完全信任克利弗的人品。对我们两个人都完全信任,等于什么都没有,二者完全抵消。”
“你可真够直率的,雷蒙。虽然我们心里头这么想,可是只有你直截了当地说出来,”米歇里斯咧嘴一笑,不过眼神里却毫无喜色,“现在,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路易斯·桑切斯承认,“你说得对,时间对我们不利。我们不得不在没有克利弗的情况下作出决定。”
“不,你们不必。”
声音从卧室门口传来,虽然语气坚定,但中气虚弱,音调也有些刺耳。
大家都跳了起来。只穿着内衣的克利弗站在门口,双手扶着门框两边。路易斯·桑切斯看到他的一只手臂上边还有撕掉胶带留下的痕迹,静脉滴注的针头已经被他自己拔下来了。前臂上扎针头的地方,灰白的皮肤下,一块丑陋的血肿清晰可见。
第六章
(沉默。)
“保罗,你疯了是吗?”米歇里斯突然嚷道,看上去气坏了,“回你的吊床上去,你非得把事情搞砸才行吗?你是病人,你不知道吗?”
“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克利弗笑了笑,他脸色苍白,有点吓人,“实际上我感觉相当不错。我的嘴里基本上已经没事了,我想现在也不可能在发一次烧了。要是我们这个小组趁我不在作什么决议的话,我他妈的会发疯的。你们没权力这么做。我会对任何决议都提出上诉──任何决议,我希望你们都听清楚──只要我没参加决策过程。”
小组的其他成员都一动不动地听着。录音机已经启动了,机器在运转,不可擦除的磁带正在一点点进入密封盒。另外两个人疑惑地转向路易斯·桑切斯。
“这是怎么回事,雷蒙?”米歇里斯皱着眉头说。他用自己的钥匙把录音机关上,“他这么起来,身体不会有问题吧?”
路易斯·桑切斯已经站在物理学家的身边,正在检查他的口腔。他嘴里的溃疡已经差不多好了,剩下不多的几块也都开始结痂脱落,看上去情况不错。克利弗的眼睛还在充血,说明血毒还没有痊愈。不过除了这症状以外,海葱素接种带来的影响已经完全消失。克利弗看上去状态很差,不过一个人刚从病中恢复过来,状态理应如此;而且这个人刚把自己体内所剩的一点蛋白质燃烧殆尽,努力使自己站起来,走到这里。至于手臂上的血肿,冷敷一下就会好的。
“如果他肯拿自己的身体冒险的话,我想他已经有这个资本了,至少我觉得可以了。”路易斯·桑切斯说,“保罗,现在你首先要做的是脱下靴子,回到床上,然后穿上件长衣服,再找条毯子把腿裹起来。然后你必须吃点东西;我去给你做。你的康复过程应该没什么问题。但如果你自己这段时间不注意身体,过多消耗精力的话,很容易真的得上什么大病,那你可就麻烦了。”
“我保证。”克利弗马上回答,“我可不想充英雄,我只想你们能听到我的声音。帮我一下,把我弄到吊床上去,我现在走路还打晃。”
下面的半个小时,大家忙着安顿克利弗,直到牧师满意为止。屋里的气氛好了许多。物理学家看上去似乎很享受的样子。他手里捧着一杯格茨特茶──这是锂西亚的一种特产药茶,味道香郁无比。用不了多久,它一定会成为地球的重要进口商品。克利弗说:
“好了,迈克,现在可以重新打开录音机了。”
“你确定吗?”米歇里斯说。
“百分之百确定。按下那个该死的键吧。”
米歇里斯转动钥匙,然后拔出来,装回自己口袋里。从现在开始,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录在案。
“好了,保罗,”米歇里斯说,“这是你自己不顾身体,非要参与进来。不过你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你可不可以回答:为什么你不跟我们联系?”
“因为我不愿意。”
“拜托,先等一下,”安格朗斯基说,“保罗,你现在说的话都会被记录下来;别这么拧着脖子,脑子里冒出什么就说什么。你可能觉得这是心直口快,但好好想想吧,你的第一反应不见得就是正确的。你一直不根我们联系,是不是因为你不会操作本地的通讯系统──信息树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不,不是,”克利弗坚持说,“谢谢你,安格朗斯基,不过我不准备取巧,捏造一个对我自己比较有利的答案,也不准备作什么申辩。我知道自己的行为违反了规定,我也知道自己做了这种事后,已经不可能进行有力的申辩了。要这么做,我只有一个机会:从一开始就加以有效的控制,让事情按照我的安排运行,不给你们发现的机会。当然,自从我被那个该死的菠萝扎到以后,什么机会都没有了。我昨晚一直在拼命挣扎,想在神父回来之前跟你们说上话,不过最后还是失败了。那时候我就已经明白,我输了。”
“你现在的表达非常冷静。”米歇里斯谨慎地说。
“差不多把,其实我现在很有点失落。不过我是个现实主义者。我心里非常清楚,迈克,自己这么做有他妈的非常合理的原因。我期望你在听了我的陈述以后,会完全倒向我的观点。”
“好的,”米歇里斯说,“说说看。”
“首先,我不跟你们联系,是因为我不愿意。这一点我已经说过了。要是我按照神父那么做的话,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使用信息树来传递信息。至少,我可以让一个蛇头怪替我转发。对,我不会说蛇头怪的语言,不过神父会说,我只要把他带去就行了。当然,说到底,我的确没有独自操作信息树的能力。不过在这个问题上,我不存在任何技术障碍。迈克,等你自己看到那棵树,你就明白了。从本质上说,它类似一个单向导电的晶体管,埋在它脚下的那块巨大的水晶岩床就是一块巨大的半导体;水晶会产生压电作用,每当那个树根扯动一次,它就会发出大量射频信号。这非常奇妙,我敢打赌,在银河系中是独一无二的。
“不过我希望在我们两队人之间产生隔阂。我希望把你们两个隔绝开来,完全不知道这边大陆上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们能做最坏的打算,还要尽可能地让你们猜测,这种状况完全要归咎与蛇头怪的破坏。等你们回来之后,我就会告诉你们,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发出任何信息,全都是因为蛇头怪的阻挠。我还准备了好多假证据之类,就藏在附近;现在既然事情败露,这一切也就没有意义了。不过我敢肯定,如果事情按照我的计划进行,那些玩意一定会显得货真价实,你们一定会对我的话深信不疑,不管神父能跟你们说什么,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你肯定你不想先把录音机关上吗?”米歇里斯平静地问。
“嘿,把你那该死的钥匙拿开。行了吧你,好好听着。从我的角度来看,我最丢脸的失败就是在最后关头把自己葬送在一棵菠萝上。这么一来,神父就有了一个机会,发现我暗中进行的计划。我敢发誓,如果我没有碰上这种倒霉事的话,他一定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直到你们回来为止──而到那时候,一切都迟了。”
“他说得没错,我一直没有发现异常。”路易斯·桑切斯平静地看着克利弗,“不过你碰上那棵‘菠萝’不能说是一个意外。要是你能认真观察一下这个实实在在的锂西亚──这本来正是你的本职工作──而不是出于某种目的,整天忙于在脑海中编织一个虚幻的锂西亚的话,你应该早就发现那种植物要比地球上的菠萝危险得多。到现在为止,你跟安格朗斯基一样,连一句锂西亚语都说不好。”
“这个,”克利弗说,“我可以承认。但我并不觉得这有何不妥。我只会观察锂西亚上最至关重要的问题,这就够了。不像你,神父,我从来不关心那些在奇异环境下生长的千奇百怪的小玩意儿,我也不是那种事无巨细都要学习,都放在心上的人。”
“别这么早就开始斗嘴,”米歇里斯说,“你已经把你的事告诉了我们,听起来也句句属实。我们能想到,你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看起来你觉得,只要我们大家听了你的原因,一定会原谅你,或者至少不会太责怪你。现在,我们想听听你的理由。”
“是这样的,”克利弗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生气。他身体往前靠了靠,明亮的灯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他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指向米歇里斯。
“你知道吗,迈克,我们坐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从头说吧,你知道这个星球上的金红石[3]储量有多大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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