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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暗器-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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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暗器
作者：书归
有暗器
少林尊师无尘在圆寂前，以最后气力留下一纸绝书预言。
“三年后，七月半，有天女，月之出，柳鸣山。得此女可让武者练功神速，若魔道之人得之，必是一场腥风血雨。”
在江湖上，永远没有长久的秘密。只几月之间，正道魔道俱得此消息，一时间气势如在弦之箭，动辄离弦。
× ×
三年后，柳鸣山。
因为三年前的预言，如今的武林盟主薛胜已加派大量人马对柳鸣山实行戒严，方圆五里没有别的人烟。
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就等今日——七月半，鬼乱窜。
而今日乱窜的却不是鬼，而是江湖人士们。柳鸣山外“嗖嗖”飞过又被“嗖嗖”打落的，都是那些自诩“大侠”的刀客剑客。鬼一见此，怕是万万不敢出来的。
薛胜已携同万剑阁阁主万雪尽来到柳鸣山，今日正魔两道必有一场大战。
万雪尽其人二十有四，一表人才，一柄御风剑简直是正道的吉祥物。万剑阁代代致力于铲除魔道奸邪，前任阁主万青峰便是死在前任隽霄山庄庄主九方忌手中。万雪尽十七岁继承阁主之位，七年来在抗击魔道的伟大事业中贡献出巨大力量，立誓要灭掉隽霄山庄为父报仇，伸张正义。他的那柄御风剑，被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已经“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再说到隽霄山庄，就和以上情况完全相反。
魔道一共有三个实力强大的门派，青月宫、倚雪谷和隽霄山庄。这其中最强者必是已屹立了四百年的隽霄山庄。传闻前任庄主九方忌死在他不知道排行第几的儿子九方漓容手中，九方漓容即位后手段残酷冷血，比起九方忌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个魔头成为庄主的七年中，着实成为了让正道中人最为头痛的魔道领军人物。与万雪尽不同，传闻中的九方漓容嗜杀成性，手段残暴，面若夜叉，极其凶狠。
前者是个香饽饽，后者呢……避开为妙。
万雪尽，月白风衫，风神俊朗，眉目冷峻，与薛胜并身立在柳鸣山顶，正凝神西望。他等的正是九方漓容。
突然他手上劲道一紧，御风剑微响，沉声：“来了。”
风吹来的方向有施罗花的香味隐隐飘来。山间松涛声响，月亮恰好出来。
一个玄色宽袍的身影脚踏松尖，踩风而来，身后跟着几百名黑衣卫。一切悄无声息。当他落到柳鸣山上时，在此驻守的正道众人立即瞪圆了眼开骂。骂得最多的是这么一句——
“魔头！你这畜生！”
而被称作九方漓容，并被骂作魔头畜生的玄袍男子只是笑得温润无方：“本尊不过来凑凑热闹，倒难为了贵二十余派星夜驻守，惭愧得很。”
昏暗的光线中，他的脸上有魅惑众生的温暖笑容，其气质出落堪比月华高照，和夜叉实在是相去甚远。他长长墨发由通白玉簪束起上半，下半如瀑布般洒下背去，一丝不乱。那双明亮的凤眼里满是揶揄，从未有到心底的笑意，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一时间天地间竟安静了。直到万雪尽说：“魔道奸邪，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等定要将你斩除！”
四下一片叫好声。
九方漓容笑得更甚，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七年来，此话本尊已听过不下百次，可本尊仍活得好好的。”他手上云淡风轻地转出一柄折扇，轻轻一摇，“或者万阁主今日有心实现此言呢？”
薛胜厉眉一皱，沉声喝道：“九方漓容你休得张狂！今日你非但带不走天女，还得把命留下！”
九方漓容觉得奇 怪；书；网，“本尊又未说今日是来取天女的。”
万雪尽方要说话，远处却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只瞬间已至近前。来者紫衣纱巾，是个极妖娆的女子，她一个起落轻盈落地，掩口乐道：“哟，已如此多人，倒是奴家来晚了！”
她方落地，身旁又落下另一人，穿着青布小褂，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一脸邪戾的笑：“老叟还道那无尘的话是假的，却不知这么多人都来了，看来传言非虚！”
薛胜目色一寒，“魔道三派都到了。”言罢转眼看向万雪尽，神色有一丝惊讶。
“正是，”九方漓容轻笑，“青月宫宫主花见和倚雪谷老谷主肖莫残，正应本尊之邀同来看个热闹。”然后他仰着头看了眼新月，“不是说月出之时么，天女什么时候出现？”
正是正魔对峙之际，忽闻女子声音从山腰传来，“咪咪！”
你没猜错，咪咪确实是一只猫，正如若叫汪汪就应该是条狗一样。距柳鸣山十里外的田家庄李老爷家的千金千里寻猫，为找在田家庄林子里钻丢的猫，走了一个下午，捶着腰钻山洞，竟然从柳鸣山的半山腰里钻出来。
当然，猫是找不到的。
当她从山腰里钻出来，还没回过神，便见乌泱泱的一群人，站在离洞口不远的空地上，甚至有站不下的人挂在周围高大的青松枝上。她“啊”地尖叫一声，腿一软跌在地上。
这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花容失色，她脑袋里有一个强烈的预感：我家咪咪一定遇害了。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就出来了。
薛胜有点惊讶，“小姑娘，你从哪里来的，这周围都是人马，如何能从山腹里钻出？”
李家千金吓得说不出话，哆哆嗦嗦地：：“田……田……”
在场的人士沸腾了，不知是谁高呼一声：“她说从天上来的！是天上！”大家就愈发沸腾，上千张嘴都在说：“是天女！是天女！”
万雪尽俊眉皱起，“天女怎么从山腹里出来？”
长风门的蒋门主急急道：“古言天地相通啊，这一定是真的！不然这漫山遍野都围了咱们的人，她如何会出现在这里？薛盟主，快快将那天女护起来，休让它落入魔……”
然而先与他话音的，是一条彩鳞长鞭，破空一响，直向那李家千金袭去。花见巧笑一声：“奴家得罪，这丫头就带走了！”
薛胜抽出腰间宝刀劈开那鞭，“妖女休想！”
李家千金滚落一旁，吓得眼泪都忘了流。恰此时，肖莫残身影一动已至她身旁，一双枯手被一柄青光长剑隔开，一抬头，万雪尽冷峻的侧脸扫过，只能急退三步，却让万雪尽占了近。
“得罪。”万雪尽低低道，一把揽过李家千金的腰，脚下使力便掠出十数米。薛胜见此大喜，高呼：“万阁主你先撤，我们来消灭这些魔头！”
万雪尽哪里肯放过这等斩杀魔头的机会，只将李家千金往万剑阁的队伍里一送，“唐叔，护住这位姑娘。”唐叔近身接来，万雪尽便又回身杀入阵中。
天上那轮圆月半隐在云后，未完全遮住，仿佛在偷偷地等待着什么一般。
正道二十余派已和倚雪谷、青月宫的人马缠斗在一处。九方漓容静看了那李家千金片刻，疏朗一笑：“走。”
“没那么容易！”万雪尽迎风袭来，长剑横扫。九方漓容侧身避过，下一招剑又堪堪挑来。
九方漓容双臂猛展，退后开数步，沉声又命令：“走！”
立即便又十多名黑衣人结了阵向万雪尽缠来，万雪尽将这些人斩杀后再看，九方漓容已经去得远了。然而他身后又有另两队魔道的人缠斗过来，无法快速脱身，只能厉了双目看着那玄色的背影遥去。御风剑剑光陡涨，近身处顷刻便倒下十余人。
× ×
山腰处还在缠斗，九方漓容已经行至山脚。
“主上，是否回庄？”一名黑衣人恭敬道。
九方漓容道：“着素清混入万剑阁，确保天女无虞。”
“是”黑衣人应下。
然而就在这时，天上的云彩被忽大起来的风吹散了，整块月盘便尽显了出来，明亮而皎洁的月华洒在柳鸣山上。
九方漓容抬步准备离去，整个人如沐着月光行来的神祗，连月的光华都只能作他的陪衬。
突然间——
“啊！——啊啊啊啊——”
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月亮之前迅速划过一个人影，向隽霄山庄人马身后的山脚落去。
“不！不！减速！——不——”
嘭！一个巨物落进山脚林子里。
隽霄山庄的人马全部一顿，只听方才那黑衣人大喝一声：“有暗器！保护主上！”
侍卫全部拔出了腰间的大刀，整齐划一。
九方漓容长臂一探就已经捏住那黑衣人的脖子，“咔嚓”一声，那人便再也不能说话了。而九方漓容只是随手把他丢在一边，淡淡哼了句：“废物，惊成这般。”
二十余名黑衣人疾步往林中物落处查探而去，不一会儿，一名黑衣人过来单膝跪地道：“禀主上，是一个女人，已昏过去了。”
九方漓容轻嗤一声，“薛胜未免太瞧得起本尊，竟用一个女人作暗器……”他瞥了一眼被几个黑衣人抬出的衣着奇 怪；书；网的女人，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带回去。”
“是。”
反派角色从来不缺人质。
魔头VS宇宙使者
隽霄山庄。内殿。
“主上，那个奇 怪；书；网的女人醒了。”右使楼长鱼在九方漓容身后道。
“去看看。”九方漓容抬脚就要往暗牢走。
“主上，”楼长鱼踟蹰地开口，“那女人，……请主上小心。”
九方漓容扭头，奇 怪；书；网的看了他一眼。楼长鱼满脸无奈与真诚。
后场的一大片阴暗的建筑，是隽霄山庄的暗牢所在地，分陆牢、水牢、白牢、黑牢等。此刻白牢的某间中，一个女子幽幽醒转。
她的脑袋还是一片浆糊，只记得自己在豪华游轮上被人下了药，浑身动弹不得地被扔下海……然后？奇 怪；书；网的是她居然一直往下沉，直到下面开始有亮光——然后她好像落入了地下的世界！
此女立即警惕地看向四周，发现此处是一个四周白墙的密室，甚至墙体连一丝缝都没有。她轻蔑地一笑，右手作拳一捶左掌：
“一定是潜伏在地心进行暗物质研究的外星人把我关起来了。”
接着，她开始在这间不大的密室里四处寻找，并且边找还边说：“地心的朋友，我是友好的地球人类，如果你们从针孔摄像机看见我了，请放我出去，我保证不会向宇宙军事法庭起诉！”
此间牢室外的两个守卫虽然仍是面不改色，心里已经毛起来——这个女人昏在里面一直在说什么，为什么完全无法理解……
他们哪里知道里面关了一个对现代科幻小 说＇炫&书&网＇痴迷热爱的女人。
不远处暗中行来一队人，为首者白衣玄袍，面容清俊无双，令日月失色。守卫立即单膝跪下，“主上。”
身后有属下搬来一张华贵的楠木大椅子，九方漓容随意地坐下，唇边勾起优美而蛊惑的弧度：“给她吃摄魂散。”
牢室的门打开，雪白无缝的墙出现了空洞——四下跳动的女子一下子僵住。她看着四个走进来而且蒙着脸身着密闭黑衣的侍卫，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不会吧……你们，不是人类吗？……”
门关上。黑衣人中的一个拿起一颗褐色的丹药就像他走去。
此女暗道不妙，料想这一定是这帮躲在地下的神秘群体研发的超级毒药，神经性的那种，吃了不瘫痪也痴呆，正好把她这个活人闯入者拿来当小白鼠！
哼，凭你们，也想奈何我不成？！
但见此女面容凶狠，目露红光，宽大的针织套头衫和紧身帆布裤子都湿淋淋地粘在身上，一双Ａｌｌ Ｓｔａｒ限量版鞋子在移步中也挤出水来。她向着走来的黑衣人大喝一声：“呔！截拳道！二十四式！来啦！——呀。”
“来啦”是她准备冲上去时所喊出，“呀”是她刚摆好架势就被摁在地上时所叫。腰被黑衣人踩住，她正想用“宇宙同胞之间应该相互友爱”晓之以大义，哪知道刚张开嘴就被塞进那颗药丸，咕噜一声吞下肚子。
她大急。连忙身子一摆，膝盖横扫就扫中黑衣人的另一条腿。武功高强的黑衣人一时没注意到她还会如此挣扎，一个不慎，“嘭”地摔在地上，四仰八叉。
另外三个黑衣人愣神间，女子已经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身姿矫健神情冷静，义愤填膺地指着他们骂：“我是如此友好，你们这些失落环节居然还不领情！休想拦住我！闪开！”说着就脚下生风向那门开的地方奔去。
三个黑衣人立即迎上，一秒之后，此女以飞翔的姿势被扛回来，黑衣人一抬手，她就像布袋一样被丢在地上。
室内响起九方漓容的声音：“架起来。”
黑衣人架起那女子往墙上一个特定位置一摁，手在壁上敲击了几下，墙上立即有四枚银环翻出来扣住她的小臂，此女便被固定在墙上。
摄魂散已经生效，此女目光开始涣散，长长的头发蓬在两侧，精致的面容此刻才显露出来，密密的睫毛扑扇，大大的眼睛十分水灵，巧鼻檀口，脑袋无力地歪在一侧，整个人像一个安静的大洋娃娃。
四个黑衣人被那女子的美貌一惊，相貌姣好的女人，怎么就是个疯子呢。
室内的景象全都通过暗眼呈现在九方漓容面前的镜子里。对这女人疯狂的行径他不作理会。他见得多了，不过是装疯卖傻。
九方漓容问道：“名字。”
女子轻轻眨眼：“Ｃｈｒｉｓｔｉｎａ·丁。”
九方漓容皱眉：“什么？”
女子乖巧地重复：“宇宙超级大美女Ｃｈｒｉｓｔｉｎａ！”
九方漓容冷冷一笑，中了摄魂散还嘴硬的不多了，不知道她说的那发音奇 怪；书；网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淡淡道：“本名。”
女子清晰地说：“丁小羽，宫商角徵羽的羽，羽翼的羽。”
“谁派你来的？”
派我去游轮？她答：“臭老头儿。”
“那是谁？”
“我师父了。”
“尊师属何门派？”
丁小羽又一细想，门……派，“他说澳门派出所的伙食好，但他很久都没去过了。”
九方漓容嘴角一抽，有一种想毒哑她的念头，无奈用的是摄魂散，她说的话又确实是她真是所想的，只好又冷冷地问：“你是谁？”
女子抬起头，意志高昂的神情闪烁着神经质的光辉：“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我——就是穿梭在银河的宇宙使者，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可爱又迷人的正义角色——丁小羽！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着我们！——”
楼长鱼面色发青，退了一步，这女人胆大包天……
九方漓容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已经紧起，看着那个对他“大发慈悲”的女人，笑得古怪：“去查。”
“是。”楼长鱼飞快窜出暗牢。
九方漓容扭头冷声：“谁把你扔在柳鸣山？”
女子双目闪出仇恨：“Ｐｅｔｅｒ·Ｂａｎｎｅｔ。”
“什……么？”九方漓容面色终于沉下来。他掏出腰间的药瓶在鼻尖一闻，是摄魂散没错。莫非这个女人体质特异，所以薛胜才放心让她来做卧底？但看她的样子与常人中摄魂散无异，难道……是脑子有问题？
想起了这个女人出现的时候，曾经一声巨响，难道是薛胜这个手下摔傻了？
他突然有些烦闷，又碍于眼前这个人质的底细竟用摄魂散也问不出，不能马上杀了她，故只能负手起身，向暗牢外走去，留下一句：“此人重要，莫亏待了。”
这时的九方漓容还不知道，他，已经被一个叫做命数的东西，狠狠击中了。
三天之后，九方漓容的笑容冰冷得几乎让整个隽霄山庄飘起风雪。他站在明霄台上，背对身后的楼长鱼，“有意思，你是说，动用了血衣网也查不到？”
楼长鱼芒刺在背，“属下无能，发动了所有线都无法查知。请主上责罚。”
九方漓容瞥了他一眼，“待雁螭回来再细查不迟。何况，这是好事。”
“请主上明示。”楼长鱼小心翼翼地请教。
然而九方漓容只是淡淡地回过头去看向明霄台所对的千里空谷，望青山苍翠，道：“反正可以用她。”
楼长鱼恭敬问：“可是要用丁小羽去那边做线？”
“不。”九方漓容干净地否定。
楼长鱼期待着下文，良久，没有下文，他只能说：“主上，那女人神智或许有怪，怎么能用……”
九方漓容回身向明霄台下走，不做回答，“去暗牢看看。”
楼长鱼失望地跟上。果然主上能真正相信的还是只有左使么，连这样一点都不愿意透露传授。
丁小羽正在吃着黑衣人送来的饭菜，觉得味道还好，而且感觉这些地心人不像有邪念的样子。她坐在地上，姿势神态都随意得很，很有些从容。
九方漓容进入这间白牢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个景象。
他注视着丁小羽，笑容温暖而真诚：“过得不错。”肤白细腻，眉目瑰丽而英挺，不可方物。
丁小羽抬头看见这个古装绝世男子站在身前，嘴里含着的青菜叶子滑出来落在地上，满脸惊恐。
他，他，怎么，怎么是说中文的亚裔古代男人？！……难道这里不是什么高科技研究基地？
不知为什么，九方漓容身后的楼长鱼本能地想要拔出刀挡在主上身前。
然而在他的身体做出反应之前，一嗓子杀猪般的嚎叫尖锐地充斥了整个暗牢——
“啊！——鬼啊！——地里埋了古代美僵尸啊！——”
要你做件事
九方漓容的笑容登时诡异起来，楼长鱼也愣住了。这个女人怎么老做些匪夷所思不可原谅的事……
可丁小羽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自觉，她受到了惊吓，仍在扯着嗓子喊：
“你们退后！不要过来！我可是个无神论者！”拼命挥手。
“我可是会茅山道法的！呵！哈！”手作刀状，左砍右砍。
“我有激光枪！烧死你们这些僵尸！”面色狰狞地向帆布裤子的口袋摸去，摸了半天，惊恐，后退扶墙，“没有……你们，你们……”
九方漓容失去耐心地笑，抬起右手，“找这个？”
丁小羽猛睁双目，只见九方漓容修长白皙的指间夹着一柄玩具一样的激光枪，她突然神情激愤：“大胆僵尸！竟敢偷我的武器！纳命来！”然后呐喊着冲了过去。
是的，丁小羽向九方漓容冲了过去。不过，她身上突突两声后，摔倒在了九方漓容的脚前，一动也不能动了。
丁小羽睁圆了眼睛，这个美僵尸会隔空点穴！
后领子一紧，丁小羽被九方漓容提起来，近距离对上了一张琢玉般的无瑕完颜。九方漓容静静看了她几瞬，就笑了，霎时间仿佛世界都暗了暗。他道：“在这里对我出言不逊的人倒都成僵尸了，试试？”
冰冷的话。丁小羽眨眨眼，钻入鼻中的是带了些许血腥气息的幽香，徐徐热气随着九方漓容的言语绕在脸上，她又一惊——
热气……他是人，活的！
丁小羽欣喜地看着眼前的九方漓容，粉嫩的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你，你是活人，是不是？……那，我，是不是，还活着？”
丁小羽原本以为从游轮上被人扔入海里以后，一直下落的自己落地后即使活着也是身在非正常空间，比如地心历险记里的地心世界。三日前喂她吃摄魂散的人类因为衣服看起来像是穿黑衣的全装备医务人员，所以她认为这里是地心的反社会研究基地。可是，当有着绝世容颜的九方漓容身着古装闪亮登场，她已经觉得自己落入了古人的海底墓穴。可想而知她知道面前站着一个说中文的活人时，她是多么兴奋。
九方漓容没那么兴奋，“我一定要是死人，你便安心了？”
丁小羽咽了口口水，老实回答：“我以为我死了。”
九方漓容站直，也把她提来立起，手一动，穴解了。丁小羽惊得无比，轻轻在原地跳了跳，“这，是解穴？你是什么世外高人？你救了我？……真是太神奇了……”
楼长鱼一抽，被点了穴的人还可以高兴成这样？
九方漓容正要开口说话，突然间猝不及防地被人一把抱住。他本能地就要并指点下袭击者丁小羽的肋下死穴，楼长鱼也一下子紧张地拔出了刀！然而——
“呜！——”
轻轻的一声呜咽，丁小羽哭了。两个男人的动作忽然静止。
海洋的腥气从丁小羽身上灌进鼻子，九方漓容脸上如覆寒霜，“放手，不然就死。”
丁小羽慌忙松开了手，退开半步，红着眼眶警惕地看着九方漓容。后者阴翳一笑，“看来你还是怕死的。”然后吩咐，“带出去。”
九方漓容转身走出白牢，脚下生风——一定要马上换掉这件沾了这女人眼泪和恶心味道的衣服。两个黑衣人夹着丁小羽，气氛怪异地往外走。
楼长鱼面容僵硬，主上，我可是告诉过你要小心了啊，忠心耿耿……抱主上，这女人活不长了。
从阴暗的建筑物走出来重见天日的那一刻，丁小羽看着头顶灿烂的骄阳，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声音激动而颤抖：“时，时间？”
九方漓容并未理会，楼长鱼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七月二十一，午时。”
丁小羽惊愕，午……时？“这是哪儿？”
楼长鱼冷笑一下，“隽霄山庄。”
这里不是地底。丁小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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