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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莫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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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月后,老鸨终究抵不过病魔的纠缠,临终时,将万花楼南北二店都留给了烟玉。
  烟玉结束了郸州的万花楼,全心准备,开始新的生活。
  却不料,周子俊早在父亲的施压下,妥协了,放弃了。
  周子俊新婚之夜,烟玉离开了郸州,前往益州,想彻底告别过往,开始新的生活。
  他结束了益州的万花楼,建了烟雨坊——只是为了给那些姐妹们,一个生存的空间,一个遮风避雨的家。
  直到,遇上沈若非。
  至于那柳墨风的出现,更是让沈若非瞠目结舌。
  当初独占花魁,柳墨风对沈若非的诗词,很是欣赏。次日一早,便到花船寻找沈若非,不料扑了个空。
  遍寻不见,他再度找到烟玉,执意要烟玉告知他,沈若非的下落。
  烟玉自是不知,但柳墨风认定是烟玉不肯相告。
  一来二去,二人反而熟识起来。
  烟玉的才情,渐渐吸引了柳墨风。
  沈若非的下落,也就自然而然成为柳墨风见烟玉的一个最好借口。
  烟玉离开郸州时,心如死灰。为了回绝柳墨风,他索性告诉他沈若非是女子的事实——既然那般欣赏,就自己去寻找吧。
  不料,一招,非但没有回绝掉柳墨风,反而让他干脆利落的丢弃这个借口,执着的,从郸州,直追到益州。
  一追,就是三年。

  第八十一章 说书'VIP'

  时间过的真快啊,一眨眼,已经离宫快三年了!
  沈若非手指轻轻抚着睿儿的脸颊,泪水再次滑落。
  我的孩子,原谅妈妈,不能还给你一个父亲……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或许,当初自己布下的局,真的骗过了他,这三年间,并未听到任何寻找自己的消息。
  这不正是自己所期望的吗?为何心中如此压抑郁闷?
  他是否已经渐渐将自己淡忘?
  沈若非不愿意承认,一想到司马廑可能会将自己忘记,心就不能控制的抽痛……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吗?
  为何对他的思念,非但不减,反而与日俱增?
  这三年间,他真的在做一位好皇帝。
  即位后,他以民为本,不仅下旨赈灾,并有专人前往灾区检察落实情况,同时,下令轻徭薄赋,减轻人民负担,让老百姓安定生活,恢复元气。
  他下令合并州县,革除“民少吏多”的弊利,减轻老百姓的负担;他整治贪官污吏,铁面无私;
  他求贤若渴,三年间先后四次颁布求贤诏令,并增加科举考试的科目,扩大应试的范围和人数,以便使更多的人才显露出来。
  ……
  齐国在他的带领下,逐渐走出武帝后期的混乱局面,全国上下一心,慢慢走上了正轨。
  三年间,沈若非虽足不出户,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他的一切消息……然而,他只能知道这些,知道这些天下人尽知的事情。他身体可好?心情可好?
  没有人能告诉他。
  所有零零碎碎的消息,只是让他的心反复煎熬,而得不到任何实质的安慰。
  更令沈若非不解的是,三年守孝期满已过数月,为何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他大婚的消息?
  ……
  三年了,让人四处打听,竟然也没有一丝唐衍的消息,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可好?
  他要知道自己离宫出走,是否会愤怒……
  不,他会理解自己的,一定会的……
  辗转反侧中,沈若非渐渐进入了梦乡,只是,睡得极不安稳,眼角,犹有泪痕
  ……
  烟玉一改过去对沈若非听之任之的态度,常常想尽办法,让沈若非忙碌起来,高兴起来。
  沈若非心知他的好意,并不拒绝,只是,表面上的欢颜,往往不及眼底。
  他的反映,看在烟玉眼中,心中一片酸涩。
  沈若非始终不肯打开心扉,他和柳墨风有心相帮,却无处着力。
  于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睿儿身上——只有睿儿,才能让沈若非笑逐颜开。
  沈若非并未因内心对睿儿有所歉疚而溺爱无度,他会把父母双方该给予孩子的爱和温暖一并给了睿儿,却又理智得引导着他,不无礼、不任性、不刁蛮、不霸道。
  烟雨坊上上下下,对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简直爱到了骨子里。每个人都恨不得把自己所学所会全部的教给他。
  沈若非常常感到很无力——他的睿儿才两岁多一点啊。
  他只想让他快快乐乐的成长,仅此而已。
  只是,柳墨风近来的举动,让他有些困惑,甚至有些不安。
  最初的不安,只是缘于柳墨风无意中问他的一句话,那看很随意的一句话:“睿儿长得可是象他的父亲?”
  不知为何,这么普通的一句话,加上柳墨风看着睿儿时那过于探究的目光,让沈若非的心一阵狂跳——不,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柳墨风怎么可能认识司马廑?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紧接着,他又撞到柳墨风在给睿儿讲故事——只是,故事来自《国策》。
  睿儿一见他,就扑向他的怀抱:“娘,干爹给我讲故事呢。”
  他强自按捺住心头的疑问,笑着问睿儿:“干爹给你讲什么故事呢?”
  睿儿一歪头,道:“干爹给我讲皇帝的故事。娘,皇帝是不是最厉害的人?”
  沈若非内心苦涩的笑,脸上却不动声色。最厉害?或许是最无奈吧。“当然了,皇帝当然是最厉害的人。”他柔声回答,顺着睿儿的话往下说,并未留意到,柳墨风的目光紧紧锁住他的一举一动。
  睿儿一仰脸,看着他:“那睿儿长大了也要当皇帝,好不好?”
  沈若非“腾”的一下,愣住了。
  “为……为什么?”他的语音,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睿儿眨巴眨巴眼睛:“我要当最厉害的人,那样,就可以保护娘了。”
  沈若非将他揽入怀中,眼中迅速略过痛苦的神情。不是感动于孩子的早熟,只是,只是觉得,自己剥夺了他该有的一切,是否,过于自私了点……
  柳墨风站了会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隔日,烟玉又来邀沈若非一起外出,且不由沈若非推辞,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沈若非很无奈的换上他带来的男装,与同样一身男装的他出了烟雨坊。
  这次,烟玉却并非带他去郊外散心,而是直接到了益州最繁华的茶馆。
  到了茶馆,才知道,柳墨风早已定好了包厢,等侯多时。
  沈若非一头雾水:“来这里做什么?他们最好的茶也不及我们烟雨坊的一半啊。”
  烟雨笑道:“今天来,不是喝茶。”
  “那是干什么?”沈若非更是不解。
  烟雨和柳墨风相视一笑:“听书。”
  “什么?”沈若非问道。“听什么书?”
  “听人说书啊。”烟玉道。“你不爱出门,自是不知,一个月以来,最轰动的也是最吸引人的,便是这说书了。”
  “是吗?什么段子这么吸引人?还能用轰动来形容?”沈若非颇有些不以为然,心想定是烟玉用来吸引他的注意力,逗他开心的小伎俩。
  “我跟你说你也不信。你一会儿听听就知道了。这位子,还是提前三天才定到的呢。”烟玉依旧是面带微笑,柔声细语。
  沈若非也是一笑,即来之,则安之,不管是什么,听听便是。
  柳墨风一直很沉默,与烟玉无声的交换着眼神。
  不多时,沈若非就开始有些相信烟玉的话了——从包厢向外看去,两层的茶馆,楼上楼下人已经坐得满满当当,甚至有人站在走道上,等待着说书先生开场。
  不多会儿,一袭灰袍的说书先生登场,全场一片欢呼。待那醒木一拍,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沈若非突然觉得,这内容,或许真的如烟玉所讲,值得期待。
  “今天要说的,不是别人,就是我们大齐国的正德帝。说什么事呢?说一说我们正德帝的婚事。”
  说书先生一开口,沈若非的脑中,“轰”的一下,一片空白。
  什么?自己没有听错吗?他说的,是——司马廑??
  沈若非拼命的握紧拳头,以指甲刺痛掌心,力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有的听官要问了,这皇上的婚事,哪里轮着我们老百姓操心?这你就错了。皇上早已过了婚配的年龄,即位也已三载有余,为先皇守孝三年也满,为何迟迟未能大婚?原因很简单,皇上要娶的皇后失踪了。”
  沈若非觉得自己在做一场梦,一场无法醒来的梦。
  他甚至无法判断,这到底是一场美梦,还是一场噩梦,只知道,自己除了呆坐着,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支撑着自己的耳朵,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有的听官又要问了,他是谁?他又怎么失踪的呢?皇上非他不娶吗?别急,各位听官都别急,听我细细说来……”
  沈若非一动不动的僵坐在位置上,耳朵一字不漏的将说书先生的话收入脑中。
  从他救起钰儿,到与司马廑广恩寺偶遇,到大雨之中救人,到山村养伤,到青枫山庄,到边关,到一入皇宫,到被挟边关,到绝食求死,到顺利脱险,再到入宫……
  一件件,一桩桩,除了不能广而告知的内容,其他的,几乎全是真实的再现。
  在说书先生的口中,一段凄美的爱情就这样一点一滴展现在众人面前。
  挤满几百人的茶馆,鸦雀无声。
  伤心处,甚至听到有人轻轻抽泣。
  沈若非的眼泪,无声无息,夺眶而出。
  除了悲伤,他连思考的力量都失去了。
  此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名字——司马廑。
  所有被隐藏的,压抑的,克制的情感,如同火山爆发般,汹涌澎湃,一发而不可收拾。
  直到听到那段他不知情的环节——司马琰那失败的二次篡位,以及史云薇的刺杀成功。
  那一瞬间,痛彻心扉——原来,原来是这样。甚至那一晚的缠绵,他未脱去上衣,都是为了掩饰伤口……
  沈若非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苏夏……”烟玉的声音柔柔的在耳边想起,那声音听起来,似乎充满了担忧。
  沈若非睁开眼,看向他,他的眼中,果然满是忧虑:“你没事吧,苏夏?”
  沈若非勉强扯出了笑容:“没事,我只是,只是被感动了。”
  说罢,别过脸,不想让烟玉看到他的脸。
  说书先生的精彩演绎,已经接近尾声。
  沈若非的心中突然有种奇怪的念头——不,这里边,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说书先生对这来龙去脉的熟悉,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这有些事,发生时并无他人在场,他又如何得知?
  更遑论那其中还有多少皇家秘史?他哪里来的胆子,敢公开议论?
  沈若非的心狂跳起来。
  “柳墨风……你的面子大,麻烦你叫人请那说书先生进来,我有事请教。”沈若非恳切的望着柳墨风。
  柳墨风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照他说的,顺利的请了那说书先生进来。
  说书先生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三人,不卑不亢的问道:“敢问三位公子,何事相请?”
  沈若非拱手道:“在下姓苏名夏,适才听先生说的甚为精彩,但有些疑问,不吐不快,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说书先生见他眉清目秀,彬彬有礼,随即道:“苏公子客气了。敢问公子所疑何事?”
  沈若非略一迟疑,委婉问道:“先生刚刚所讲之事,有的听起来甚为隐秘,不知先生如何得知?再者,事关当朝皇上,先生何以能够如此肆意评说?”
  说书先生闻言哈哈大笑:“想必公子今天是第一次来。你的疑问我早已在第一天说书时就公诸于众。”
  “是什么?”沈若非问道。
  “很简单——奉旨说书。”说书先生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第八十二章 心病'VIP'

  沈若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烟雨坊的,一切过于震撼,让他的心受到强烈的冲击,理智在那一瞬间溃不成军,无法抵挡。
  为什么?为什么要以这种荒谬的方式昭告天下?难道,他丝毫不去顾忌后果吗?这就是他说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吗?
  他已经识破了自己的骗局吗?他知道自己并未离开吗?那是否意味着暗影会因此受到责罚?那又为何到了今日,才来寻找自己?
  若是不能肯定自己是否真的穿越回去,他现在这样做,意义又何在?倘若自己真的已经穿了回去,他这样做,岂不是将自己逼入死胡同?
  ……
  沈若非病倒了。
  从茶馆回来,当夜便发起烧来,高热持续三天不退,吓坏了烟雨坊的众人。
  烟玉衣不解带的守在沈若非床前,整日整夜不敢合眼。
  益州城的名医一一被请来看诊,却无一人能说得清,到底是何原因,导致沈若非病得这么突然,这么严重。
  还好,有了药物的控制,高烧不退的现象总算有所改善,可是人,却迟迟没有醒来。
  烟玉换掉沈若非额头上的湿巾,轻轻碰触,察觉温度确实已经降下,才稍稍松口气。
  他坐在床边,看着沈若非那苍白的脸,心中仍象压着一块巨石,抑郁难当。
  “小姐,柳公子来了。”嫣红轻轻唤道。
  “嗯,让柳公子进来吧。”烟玉轻声道,有些事,他正要询问于他。
  柳墨风进得房来,碍于礼数,并未进内室,只在外间等候。
  烟玉走了出去。
  “他可好些?”柳墨风关切的问道。
  烟玉摇摇头:“烧是退了,人却并未醒来。已经三天了,再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
  “大夫们还是查不出原因吗?”柳墨风皱眉。
  “还是那样,除了说些什么脉象弦细而略数,肝郁气滞之类的话以外,并无任何有用的诊断。”
  闻言,柳墨风陷入沉默。
  “倒是有几个大夫说了,他们说,他的病,恐怕是心病。可是心病能让人高烧昏迷吗?我这样问他们,他们就又说不出个道理来。”烟玉愁容满面。
  柳墨风思忖道:“我倒觉得,大夫说得,有一定道理。”
  烟玉不解的看着他,眼中充满疑问。
  “你回想一下,我们一起去听书之前,他一切正常,为何回来之后,一病不起?你还记得听书时,他的反映吗?”柳墨风解释道。
  烟玉秀眉微颦:“难道,你怀疑他就是……”
  柳墨风点点头:“说书先生虽从头到尾没有说出那女子的名字,但却说出他姓‘沈’。而从若非与你我初次相遇分手到再次遇到他,时间上也和说书先生所说的‘沈姑娘’的经历颇为吻合。”
  “你是听过之后有所怀疑,才让我唤若非一起去听的?”烟玉问道。
  “正是如此。”柳墨风道。当然,自己是有怀疑在先,试探在后,听书,只能说是一个验证。看沈若非的反映,估计真相与他所猜测的,相差亦不远矣。
  烟玉心中隐隐觉得,柳墨风的猜测是正确的,若不是睿儿爹爹身份特殊,以自己和若非之间的情谊,又如何会瞒得这么紧?
  “只是,若真的是他,其中必有许多内情,是说书先生没有说到或者根本无法知晓的。”柳墨风沉思道。
  “那该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才能帮到他?”烟玉看看内室昏迷不醒的沈若非,眼中泪光闪烁。
  柳墨风定定的望着他,开口道:“若事情真的是那样,我想,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们什么都帮不了。”
  烟玉正要开口,里间传来沈若非的痛苦的声音,二人顾不得考虑其他,慌忙赶至床前。
  沈若非并未清醒,整个人似乎在噩梦之中挣扎,双眼紧闭,辗转着,口中喃喃呓语:“让我走……我必须离开你……” “不……不怪暗影……是我逼他这样做的。”“睿儿,娘对不起你……”
  他的双手,无意识的紧握着,额头也已渗出点点汗滴。
  烟玉握住沈若非的手,柔声安抚道:“若非,醒醒,醒醒;没事了,没事了,你只是在做梦……”
  边说,边拿方巾,为其擦拭汗水。
  在烟玉的温言软语中,沈若非渐渐平静下来,再度沉沉睡去。
  柳墨风静立一旁,若有所思。
  在烟雨坊众人的悉心照料下,沈若非渐渐的恢复了,只是,人整个瘦了一圈,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
  他变得异常沉默,常常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出神。
  坊间的姑娘们并不知内情,只是以为他大病初愈,身体虚弱。因此,比往常更频繁的看望和陪伴与他,希望他能尽快的恢复健康。
  “皇上寻妻”一事,已经成为民间茶余饭后最关注的话题,坊间的姑娘们,更是兴致盎然。凑在一起闲聊,要不了多久,总会将话题转到这上面。
  因着柳墨风的猜测,烟玉心中也变得不安起来,每次有人提起这个话题,他就百般紧张,偷偷的看着沈若非的反映,随时准备阻止话题的深入。
  然而,沈若非看起来,很平静。
  姑娘们对这段爱情故事,充满了羡慕和向往——痴情的帝王已经深深打动了每一位老百姓,每一个人都恨不得立时帮助皇上找到那位为了皇上不惜出生入死,为了江山社稷不惜放弃爱情的“沈姑娘”。
  甚至有人开始将矛头指向那些陈旧的宫规和迂腐的大臣,认为是他们,无形中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只是,烟玉看到,沈若非的脸是平静的,一双手,却紧紧攥着,似乎在用尽全身力气,控制自己的情绪。
  转眼,又是月余。
  看着沈若非毫无起色的脸,看着他一日日的消沉,柳墨风暗自摇头。
  看来,皇上一招,即使能收了天下人的心,却依然无法解决他和沈若非之间的所有问题。
  自己,是否该帮他们一把?
  只是,在做出决定之前,他还想知道一个问题。
  ……
  柳墨风和烟玉一起,带沈若非和睿儿到郊外散心。
  睿儿在草地上欢快的奔跑着,追逐着飞舞的蝴蝶,忽上忽下,清脆的笑声,随风飘荡。
  沈若非的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微笑。
  烟玉看看柳墨风,犹豫了一下,装作不经意的,开口对沈若非说:“睿儿这么可爱,他的爹爹要是看见,肯定不舍得放手了。”
  沈若非愣了片刻,看着远处的睿儿,低声道:“他不知道睿儿的存在。”
  这也是他心中一个难解的结。
  隐瞒睿儿的存在,情非得已,但是,一直瞒下去,自己是否过于自私?自己可以选择放弃爱情,可是,凭什么让睿儿放弃父亲?
  烟玉和柳墨风对视一眼,不再追问。
  ……
  柳墨风放下笔,将墨迹晾干,折好装进信封,想了想,又在信封之外加了几个字。
  十年了,自己终究还是做不到,真的不管不顾。
  他将信笺纳入怀中,起身前往益州知府。要在最快的时间将信送出,恐怕,还得麻烦好友了。
  ……
  皇宫,御书房。
  司马廑一如既往的,挑灯批阅奏折。
  三年了,他始终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他并没有回到那个属于他的时空。他内心期盼着,期盼着他只是离开了皇宫,躲在某个他看不到的地方——这样,他就还有再见到他的希望。
  朝中的局势,让他无法大张旗鼓的找寻,却从未放弃让暗影派人暗中打探。可是,三年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这,几乎让他绝望。
  直到数月前,当大局逐渐稳定,他破釜沉舟,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否则,绝不死心。
  传旨授意民间艺人说出那些过往,看似荒唐,实则颇费心机。一则要以情动人,夺得民心。若沈若非真能被找回,民心民意将会是自己排除一切阻力,顺利娶他为妻的最大保障;二则要口口相传,让自己的心意,自己的决心,以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广度,传播开去。只要沈若非没有离开,就一定可以听得到。
  可是这么久,却依旧没有任何回音,不禁让他那颗心,渐渐的,失去温度。
  ……
  司马廑回了回神,继续手中的工作。
  打开一个加急的密折,一封信立即从中滑落桌面。
  司马廑微微皱眉,拿起那封信笺。
  上面几个熟悉的字立即跃入眼帘。
  他的眼中,立即充满了惊喜,慌忙打开信笺。
  信并不长。
  司马廑的脸上,已经分不出是震惊,还是狂喜。
  小顺子立在一旁,惊呆了。
  三年了,就再也没有见到皇上笑过。那张不怒自威的脸,象一桶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现在是什么状况?皇上好像不止在笑,而且是那种无法抑制的兴奋?
  小顺子眨眨眼,试图分清,眼前的景象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不小心睡着了而看到的梦境。
  是真的,千真万确。
  他太过于震惊,甚至没有注意到,皇上唤他的名字。
  司马廑唤了两声没有反映,遂转头看向小顺子。
  小顺子这才反映过来,慌忙跪下:“皇上,您唤奴才何事?”
  司马廑无视他的疏忽,吩咐道:“速传钰儿觐见,朕有要事相商。”
  小顺子愣了一下,低声道:“皇上,要现在吗?……已经三更了。”
  司马廑毫不犹豫道:“就是现在,越快越好。”
  小顺子不敢再问,应声退下,着人一路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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