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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离风上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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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最终二人徒步上山,根据一连串的蛛丝马迹,总算是追上了那群逃跑的山贼。
  大当家的一跨进家门,还没来得及说声,“真他娘的倒霉。”就听见外头吵吵嚷嚷,心里正窝着火,心道正好出去教训教训那群不知好歹的。
  走到山门口,顿时歇了气,“怎、怎的是您二位啊?”
  秋小风双手抱拳,客气道,“荒郊野外,小弟特来投奔大哥,万望大哥收留一晚,明日我们便启程离开。”
  大当家的笑若春花,点头哈腰,“您要来住便来住吧,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们黑风寨向来喜欢收留这过路的旅客,分文不取。”
  此时,却听见一人扯着嗓子大哭起来,“哎呀,大爷饶命,小人只是路过此地啊!”
  然而一个粗暴的男声传来,“你他娘的交不出银子,老子早想剁了你!哼,鬼吼鬼叫;再不听话,老子就——”接下来就是几声撕心裂肺,歇斯底里,抑扬顿挫的惨叫,体现对方是如何的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秋小风脸色一变,问,“大哥缘何伤人?”
  大当家的支支吾吾了半天,一拍大腿,“哎哟,贤弟你有所不知,那是本山寨的特殊服务,可以舒筋活血,延年益寿,顺便打通任督二脉,奇经八脉,润肠通便,贤弟要不要试试?”
  秋小风咽了一口口水,缩了缩脖子,“算、算了。”
  “贤弟在门外站了许久,怕是累了,快请进,快请进!”大当家的殷勤道。
  秋小风点点头,一脚踏进了屋子,往里边一望,只见其中张灯结彩,红绸红蜡,灯火辉煌,好不喜庆,便道,“大哥是要结亲?”
  大当家的干笑两声,往东篱那里一望,后者面无表情,纹丝不动,他顿时觉得手脚发木,心中颤抖,强自镇定,“啊,这,这是要结亲啊,是是我二弟要结亲!”
  “原来竟然让小弟碰上了这等喜事,没来得及准备贺礼,还望大哥见谅!”秋小风双手抱拳,抱歉道。
  “嘁。”
  秋小风:“我好像听见谁‘嘁’了一声。”
  大当家笑若芙蓉,“没有的事儿,您快去歇息吧。”
  “嘁。”
  秋小风:“我真的好像听见了。”
  大当家:“没有的事儿。”
  转头问东篱,“你听见了吗?”
  美人弯了弯唇角,笑,“方才是听见了那么一声。”
  大当家伸手捂脸,蹲在地上,叫苦不迭,抬头,道,“二弟,你吓我作甚,出来吧。”
  秋小风转头,看见一人从门口走了进来,那人长相斯文俊秀,细眉薄唇,一身青色长衣,像是个读书人。
  “哟,大哥,你又在哪里去认的兄弟啊?”那人故作疑惑的问道,嘲讽。
  “别打脸。”大当家道。
  “大哥,我何时打过你的脸啊,我都是——”说罢,只见此人从腰间抽住一把长三尺宽两寸三分的的大刀,凌空一挥,伴随着一阵阵嗡鸣,以及巨大的咆哮声,只见该男子腾空跃起,一脚踩在了桌子上,“砍你!”
  大当家被吓得抱头鼠窜,一头撞在了柱子上,“砰”的一声,两眼一翻,人事不省。
  “嘶,好疼。”秋小风捂住脸,感叹道。
  只见该男子一把将刀抗在肩上,嘴角一牵,眉梢一挑,略微将下巴扬起,挑衅道,“你俩是谁!给老子报上名来,交不出银子,老子就让你俩去舒筋活血,润肠通便!”
  秋小风认出了这人的声音,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你是——”
  那人一把将刀栽在地上,霸气道,“老子就是这黑风寨的二当家!你们要是敢不听老子的话,老子就砍死你们!”
  秋小风哆嗦道,“二哥,我们没有银子。”
  那人被这声“二哥”酸得一哆嗦,发怒一脚踢在了大当家死猪一样得身躯上,“你他娘的有没有眼力见,这俩穷鬼也抓上来,雾草!你他娘的知不知道山寨里都穷疯了!”
  二当家整张斯文俊秀地脸扭曲着,风一吹,将他的头发吹开,露出了额头被遮住的伤疤,生生将眉角划破,狰狞之极。
  “你俩,若是交不出银子,就给老子写信回去!不然老子就撕票!”
  秋小风点点头,道,“我也知道二哥的难处,小弟这就写信回乡,叫家兄花银子赎我。”
  “哼,算你识趣!小的们,拿笔墨来!”
  于是两人开始终归中举的拿着笔墨开始写。
  写了莫约一盏茶的功夫,二当家就不准写了,全部没收上来看。
  他好不容易从秋小风的狗爬字里看出了内容,“哥哥,小风路遇山贼,需要黄金一千两来赎身,请哥哥救我。”
  二当家的手指弹了弹那轻飘飘的纸张,点头,“你倒是识趣,一千两黄金也不错了。”
  二当家又转头看了东篱写的,一念,不通顺,什么,“我游山玩水,囊中羞涩,希望教主网开一面,借个千把黄金给我。”
  二当家的将那纸仍在东篱脸上,怒道,“你他娘的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重写!”东篱眸中闪烁,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下子憋不住笑了出来,“我原本就是逃出来的,写了这书信叫人知道,你这黑风寨恐怕也要被掀。”
  二当家脸色一沉,“你说的教主是谁?”
  “自然是魔教教主。”
  “你是什么人?”
  东篱偏头道,“我是教主的男宠。”
  二当家的猛然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世事变迁,白云苍狗,竟然不知魔教教主喜欢的是美男。
  “你就不用写了。”二当家将纸揉成一团随便仍在地上。
  他转头问秋小风,“你的信往哪儿寄?”
  秋小风兴高采烈地道:“扫叶山庄!”
  二当家腿一软,暗骂一句,“雾草。”
  他骂完,恨恨地三两步走过去,一脚踢在了大当家肚子上,“老子踢死你!你他娘得尽给老子惹事!娘的!”
  大当家哀嚎一声,彻底没了声息。
  二当家的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打量这两个人,思索道:“我到底是把这秋小风送到扫业山庄卖人情好呢,还是把这美人拿去勒索魔教教主呢?”他想了半天,觉得始终自己这黑风寨是干不过扫业山庄和魔教的,倒时候人家分文不给,直接来扫平山头多不好。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两人杀人灭口,弃尸荒野!
  这样也不好,若是被发现了,可就是天大的仇怨了。
  算了,这俩人就放了吧,来日方长。
  “滚滚滚!算你俩运气好!老子高兴,放你们一条生路!”说完,二当家的将刀往肩上一扛,抬脚就要走出去,却被秋小风拉住了袖子。
  “二哥,请收留我俩一晚,这月黑风高的,被奸人掳去了可怎么得了?”
  二当家的回过头来,“这山头就只有老子的黑风寨,哪里来的奸人!”
  “被老虎叼走了也不好啊,二哥。”
  二当家的反应过来,怒道,“谁他娘的是你二哥!你要是再拽着老子的袖子,老子就砍死你!”
  “二哥~”
  东篱站在一边,心道,这小子可有趣得紧,改些天等我玩儿腻味了,就抓教中去,当我的男宠。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据说这人身份还不一般,算了,“那你俩就留下吧,明天一早马上给老子滚!”
  秋小风欢欣鼓舞,双手抱拳,“敢问二哥尊姓大名!”
  二当家双手环胸,靠在门口,“老子叫阮熙和!”
  “二哥不是要结亲,是哪家的姑娘有此幸运?”秋小风问道。
  阮熙和听到此处,又是一阵鬼火冒,提着刀走过去,踩了大当家几脚尤不解气,“接他妹的亲!这蠢猪发疯,叫人布置的!关老子屁事!”
  秋小风忽然间明白了什么,沉默不语。
  东篱伸手摸了摸秋小风的头发,秋小风轻轻道,“一定是大哥太寂寞,只得将房间布置得喜庆些,以掩盖忧伤。”
  东篱手一扬,咬咬牙,最终没有敲在他头上。
  到了第二日,两人休息舒服了,过了不多一会儿,就有山贼小跟班送洗脸水漱口水进来,殷勤道,“三当家的可是休息好了?”
  秋小风揉了揉脑袋,诺诺道,“我一定是没睡醒。”
  他思索了一阵,到头就往床上躺,顺便把被子拉过来,打起了呼噜。
  小跟班神色暧昧的瞟了一眼正在往身上套衣服的美人,又望了一眼一身疲惫的秋小风,心中纠结无与伦比,忽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的恳请三当家的保重玉体啊,纵欲伤身,终究不是正途!”
  说道此时,只听见美人发出一阵轻笑声,挥手揉了揉睡得蓬松的头发,道,“你这奴才倒也懂礼数,你们三当家的劳累很了,要多休息,你们就退下吧。”
  “是,嫂夫人。”
  那小跟班跺跺脚,欢快的跑了出去。
  昨日二位当家再三思量,心说这几日山寨的收入不景气,若是在遇上官兵围剿,自然是全军覆没的可能居多,眼见这两只身份显赫,又平易近人,自来熟的和两个山贼头子称兄道弟,不如就顺水推舟,让他当个三当家,做个虚职,却不将实权交给他,到时候山寨遇见什么不测,还有些个实力强大的帮手,也不错。
  当然,这一切深思熟虑都是二当家阮熙和想出来的,与大当家那个猪脑子没有任何关系。
  “贤弟睡得可好?”
  大当家的亲自来了。
  秋小风总算爬起来了,揉了揉眼睛,“大哥,为何那些跟班都叫我三当家?”
  大当家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深沉道,“我与贤弟一见投缘,便任你做兄弟,你自然也就是这黑风寨里的三当家了。”
  秋小风摆摆手,推辞道,“大哥这么客气做什么!这当家我可当不来!”
  大当家的咬牙切齿道,笑若春花,“贤弟莫要推辞,莫约你是不想认我这个大哥?”
  秋小风摇头,双手抱拳,“小弟多谢大哥美意!”
  “来,三弟,弟妹,饭菜都准备好了,请吧!”大当家的一挥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东篱慢悠悠的穿了鞋子,脸上神色不变,随意理了理衣裳就走了出去。
  酒过三巡,大当家冯度已经醉了个半死,阮熙和坐在长凳上,一脚横过去踩着凳子,侧身坐着,随便拿了一大碗酒,仰头一饮而尽。此时他两手的袖子都挽起来,挽到了胳膊处,衣衫也扯了开,裤腿也露了半截,一副豪放模样,只是秋小风注意到他手臂上和胸膛上都有几处狰狞的刀疤,看样子是受过很重的伤,和那张斯文俊秀的脸十分的不匹配。






第4章 雨季
  大当家的早就已经喝趴在了桌子上,只有阮熙和还在有一杯没一杯的灌酒,他眼神迷醉的盯着远处一颗火红的枫叶树,那叶子一片一片地掉下来,落进了黑色的土地中,让人感到一丝萧索的意味。
  “疯了的红叶。”二当家的道,然后一杯酒洒在了地上,地面的沙土被打湿了,呈现出深褐色。
  秋小风已经开始怀疑二当家的醉了,于是小心的提醒道,“是红了的枫叶。”
  “疯了、疯了,真他娘疯了……”
  秋小风沉思一番,问,“谁疯了?”
  二当家也不说话,过了许久,秋小风看见他的眼角流出了泪,打湿了脸颊,若不是他手还伏在桌上的大刀上,额头上狰狞的伤疤,就真的要以为他是某个伤春悲秋地文弱诗人。
  过了一会儿,秋小风转过头去看东篱,只见他也是梨花带雨,脸上都被水渍打湿了,便问道,“为何哭?”
  东篱面无表情地伸手指了指天上,沉静道,“下雨了。”
  秋小风反应过来,只觉得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身上,这秋天也下雨了,还是暴雨倾盆,冷飕飕地,枫叶被打落在了地上,染上了泥渍。
  秋小风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拉着东篱就往屋子里跑,站在屋子里抖了抖,打了个冷颤,手脚都僵硬了,他转头,看见东篱一脸冷漠地靠在门口,他的目光看着从房檐上滴下的水,一条条线落在地上消失无踪。他牵起唇角,毫无预兆地露出一个微笑,秋小风看着这笑意,莫名其妙的心生反感。
  过了片刻,才发现他把他新认地俩大哥扔在外面了。
  于是又一个人冲进雨中,把那两人给拖回来,此时这两只已经全然湿透了,浑身上下地淌着水,便召唤来小山贼,把这两只给打理干净。
  这山寨里没什么限制,只要经过了主人的同意,小跟班们根本不会管他俩到底在做什么,于是趁着空挡又十分无聊,秋小风就开始在山寨里游荡,一转过墙角,却见着远处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小男孩站在檐角下,那小子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不知道从哪里摘来的狗尾巴花,深情款款地对着小姑娘道,“九妹,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秋小风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地在心底唏嘘两声,“年轻就是好啊。”
  那小姑娘起初很感动,过了片刻,又恢复了冷静,十分忧伤地道:“我们不能在一起。”
  那小子,一下子急了,手中的花落在地上,站起来,吼道,“为什么?是我哪点不好?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小姑娘看着远处飘落的雨点,喃喃道,“性别不同,怎么相爱?”
  秋小风猛然间发现远处一道天雷劈开乌云,振聋发聩,照亮了深沉阴暗的天幕,他掏了掏耳朵,打了个喷嚏。
  那小子当场就懵了,行尸走肉一般走了,过了一会儿,他抱头蹲在地上,吼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要去找他们问清楚!”
  小姑娘啧啧叹息两声,理了理被雨水溅道的裙摆,步伐轻盈地往房中走。
  走了不到十步,看见远处一个少年站在那里,看样子要比她大了五岁左右,她走过去,单手叉腰,伸手一指,“你!你都听到了?”
  秋小风回过神来,看清了这小姑娘的样子,杏目圆瞪,小嘴一崛,十分俏皮精致,怪不得那小子一往情深。
  “听到了。”
  小姑娘气鼓鼓地道,“你不要脸!偷听人家表白!你现在让小五哥怎么做人啊!”
  怪我咯。
  秋小风最终没有把心声说出来,深思熟虑一番,道,“就算你要拒绝人家,你也不能找那种理由啊,万一他一时心伤,跑去喜欢男人了,那可不得抱憾终身?”
  小姑娘一脸稀奇地上下打量他一番,道,“说得好像你不喜欢男人一样。”
  秋小风心里一惊,后退一步,“你、你你!会妖术!”
  小姑娘逼近一步,笑嘻嘻地道,“看你这可爱的小脸蛋儿,看你这玲珑的小身材,就知道你不喜欢妹子!”
  秋小风被这女流氓的气势压得掉头就跑,跑着跑着一头撞到了迎面走过来东篱,东篱微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秋大哥,后面有鬼啊?”
  秋小风趁机揩油,抱着东篱的腰,抹眼泪,“那小姑娘好恐怖!”
  东篱这才看清了那穿黄衫的小姑娘,眼神微微眯起,轻笑一声,“那么大一点的小姑娘也能吓着你?”
  九妹瞪大了眼睛,又揉了揉,惊叫一声,“亮瞎我的狗眼!”说罢转身就跑了,边跑还边念叨,“好腹黑,真可怕,还好我溜得快……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话说小五哥跌跌撞撞地跑了回去,一头闯进了大当家的房间,眼见大当家地还烂醉如泥,心说大当家的傻乎乎地,根本不可靠,就到院子里去找二当家,看见阮熙和正在换衣裳,裸∑露出半个肩膀,那肩膀上也有狰狞的刀疤,一直延伸到衣裳深处,那劲瘦纤细的身材一会儿就被厚实的衣裳掩盖。
  “何事?”阮熙和些微偏过头,问道。
  小五顿了一下,才道,“阮二哥,我喜欢小九,我向小九表白了。”
  阮熙和点点头,把腰带扎起来,问,“然后?”
  说道此处,小五愤愤道,“可是她拒绝了我,说什么‘性别不同,怎么相爱’,是真的吗?”
  阮熙和手头上的动作一顿,过了一会儿才恢复冷静,慢慢道,“男女相爱才是世间规则,孤阳不长,孤阴不生,一阴一阳之谓道,道法自然,若是违背,自会遭到天谴。”
  小五眨巴眨巴大眼睛,“我不懂。”
  阮熙和推门走了出去,天已经放晴了,“你只需记得便是。”
  “小九骗我!”小五气呼呼地又跑去找小九理论。
  秋小风站在门口,心说黑风寨果然是出文化人,这拗口的句子怎么这么顺利地就说出来了,此时却觉得一把大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二当家的眼神微冷,“鬼鬼祟祟!你他娘的难道是白雨寨的细作?”
  白雨寨?黑风寨?
  “二哥,冷静,冷静,我是好人。”
  二当家地收了刀锋,“我们这地方小,供不起你扫业山庄一尊大佛,这雨也停了,你便走吧。”
  怎的突然又变了,喝酒地时候都还和和气气地,一会儿又是这幅样子。
  秋小风自讨没趣,转身就走了。
  小五拽住小九的袖子,“你骗人!”
  小九回头道,“我怎么骗人啦!你说啊你说啊!你说清楚!”
  小五道,“我去问过二当家了,他说世间男女相爱才是正道!不然就会遭到天谴!”
  小九一脸小大人模样,伸手理了理袖子,啧啧叹息几声,“你还是太年轻。”
  小五疑惑不解地望着她。
  小九解释,“一看阮二哥就是受过情伤的嘛,从此不相信爱情什么的,你跟着瞎搀和个什么劲儿!”
  小五后退一步。
  小九向前一步,伸手理了理小五额前的头发,面无表情地说,“我告诉你吧,阮二哥肯定也是喜欢男人的。”
  小五被吓得跌坐在地上,“你、你骗人!”
  小九蹲下来,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慢悠悠地道,“你若是再敢去找阮二哥问东问西,伤了阮二哥的心,我就把你偷看我洗澡的事情告诉冯大哥,叫他打烂你的屁股!”
  “我、我没有!”
  “你当我眼睛瞎啊,窗户上那么大个破洞,我反正是个小孩子,不在意这些细节,要是我成年了,你就自插双眼吧!”
  小五呜咽一声,屁滚尿流地跑了。
  小九儿拍拍手,笑嘻嘻道,“又解决一个。”
  秋小风正准备收拾东西要走,这时候酒醒了的冯度冯寨主总算醒了,慌忙过来阻止道,“贤弟怎么就要走啊?”
  秋小风闷声闷气地道,“二哥厌烦我,要赶我们走。”
  冯度在心里腹诽,不是你说要和这俩货搞好关系的嘛,怎么又变卦?
  “你二哥脾气不好,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大哥做主,谁也不敢赶你走!”
  秋小风吸了吸鼻子,“大哥~”
  “快、快放下东西。”说罢转头看向东篱,“弟妹,站着干什么,快坐下!”
  此时就听见门外一个低低地声音在吐槽,“什么弟妹,绝对是弟夫啊……”
  冯大哥一拍桌子,“小九儿,你皮痒了是不是!一天就胡说八道!你都把小五儿吓成什么样子了!”
  小姑娘撅了噘嘴,不情愿地从门后走了出来,朝着冯度做了一个鬼脸。
  “大哥,这是?”
  冯度介绍道,“这是我在街上捡来的孩子,看着无依无靠,挺可怜的,原先有九个,可是后来山寨越来越不景气,于是只好将那些个孩子都送人了,只有小九儿和小五儿喜欢呆在山寨里,死活不愿意走,就留下来了。”
  小九儿撇了撇嘴,“冯大哥就爱给自己脸上贴金,明明是你舍不得我俩!”
  冯度手一扬,“信不信我抽你!”
  “ 哼!”小九儿别过脸去。
  冯度指着秋小风,“这是你秋三哥!叫人!”
  小九儿一笑,“秋三哥好!”又转头,对着东篱,“三哥夫好!”
  东篱点点头,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令牌,“这东西给你,乖。”
  “谢三哥夫。”小九儿拿过来仔细一看,上面用汉仪长美黑简写着几个大字,“魔教舵主”,她也不明白是啥意思,擦了擦,揣进了衣服口袋里。
  “那是什么东西?”秋小风转头问道。
  东篱笑笑,“小孩子的玩意儿,秋大哥又何必在意呢?”
  冯度想凑过去看小九儿的东西,只是那孩子藏得死死的,一点儿也不给看,于是只好作罢,骂了句,“瞧你那小气样。”
  小九儿“嘁”了一声,欢快地跑开了。
  “冯大哥与阮二哥是怎么结识的?”
  冯度一脸深沉的望着远方,“崇熙九年的第一场雪,比崇熙八年的来的更晚了一些,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秋小风一脸好奇的望着冯度。
  东篱拿着桌子上的茶杯开始把玩儿。
  冯度带领着一众小跟班下山去拦路抢劫,从一个村民的口中得知,今天正午在菜市口,有人要被斩首。据说被斩首的那个是个了不起的大官——大理寺卿,说是因为什么办事不利,错杀好人,被当今圣上一道圣旨过来,当街问斩,据说是为了让受害者泄愤,专门将他从京城押到受害人的家乡来问斩的。
  只要是看见这大官被斩,冯度就觉得十分的高兴,谁叫那些大官都是坏蛋呢!
  菜市口里挤满了人,大家都向那大官扔菜叶子臭鸡蛋,群情激奋,恨不得他死。
  冯度伸长脖子往那边一望,那个人邋邋遢遢,但是相貌还不错。
  过了一会儿,雨就下大了,天边乌云滚滚,冷风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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