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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乾清宫,半生养心殿-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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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飘渺的琴音传来,叮咚作响,我虽不动音律,可我也听得出弹得极好!”阿玛说着,猛烈地咳嗽了一阵,鲜红的血,印在我雪白的帕子上,慢慢的渲染开来,像冬日雪地里的红梅那般耀眼!
我阻止阿玛不要再说了,可阿玛却执意讲下去:“皇上和王爷开始谈论着这首曲子,说如何如何的好,我却站在一旁插不上话,皇上说这首曲子是‘广陵散’,我便在心里暗暗记下了!一曲弹罢,皇上和王爷打赌,看此曲是为何人所奏?皇上认为是男子,说女子弹不出这样的空静悠远,而王爷却认为是女子,遂便上岸寻去。”
我倒了杯茶给阿玛喂下,我想,故事才刚刚开始!
“我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你额娘正坐在琼花树下优雅闲适的焚香弹琴,在风的吹动下,那一身的白衣翩翩飞舞,落下的花瓣沾在她的身上,我当时都看惊了,‘澄妆影于歌扇,散衣香于舞风,拭珠沥于罗袂,传金翠杯于素手’。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不足以形容你额娘的美!”这一刻,阿玛的眼睛绽放出一丝光彩,整个人沉溺在幸福的光环之中。
“过后知道你额娘是当地员外家的千金,我便斗胆向皇上要了你额娘!”阿玛说道这,眼睛里充满了幸福,忽而又转变了,“回到京城后,你额娘便整日闷闷不乐,身体也越来越差,我以为她是想念扬州,所以就请来江南的工匠,把府里做成现在的样子,以为这样她会好些,可是却没有!后来我才知道,一直以来,你额娘的心里都没有我,在我娶她以前,她的心里便有了别人!呵呵…”阿玛苦笑一声。继续道:“当时阿玛年轻气盛,以为石头也有捂暖的时候,便对你额娘倍加呵护,自从娶了你额娘,我便再也没有踏进大夫人房里一步,我以为她会感激,会动心!可是我错了,直到你额娘离世,我也没能将他的心捂热…”阿玛说着,泪滚滚而下。
“再到后来我才知道,你额娘心里的那个男人是谁!”阿玛说着,转脸看向我。
“那么,那个男人是谁?”
“呵呵…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啊!”阿玛的眼泪滑过脸庞,顺着努力扬起的嘴角,没入口里。
阿玛颤抖得抬起手,伸向我的脸,“阿玛只是担心你,若真是那样,你该怎么办啊?”
“阿玛,若是怎样?”我不解。
“你还没有归宿,可是阿玛却要走了!”
“阿玛,你别吓锦儿,锦儿胆子小!”刚刚被风吹干的脸庞又被泪水打湿。
“锦儿,在阿玛的书房里,有一个紫檀木的盒子,那是你额娘留给阿玛的最后一件也是唯一一件东西,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阿玛却没有勇气去打开它!锦儿一定要替阿玛好好保管它!”
“真是为何?”阿玛这么深爱着额娘,她留的东西,不应该经常怀念的吗?
“阿玛是怕啊,怕你额娘恼我,怨我,恨我!阿玛耽误了她的一生!若是还能重来,阿玛绝不会再求皇上…”阿玛越说越激动,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阿玛!”
“锦儿!”阿玛躺在床上,眼神开始游离,随后变得空洞:“你额娘已经等了阿玛十几年了,她也胆小,会害怕的,阿玛要去找她,阿玛要继续温暖她的心…”眼睑慢慢的合上,敷在我脸上的手,倏地落在床下…
“阿玛…”我声嘶力竭地喊出,扑到床上,抱住阿玛的身体,“啊…”那是失去亲人撕心裂肺般的痛…
第三个!阿玛竟然成为了第三个!以后,我要依靠谁?
给读者的话:
阿浮的文文,原名逝风残梦》现更改为半生乾清宫,半生养心殿》!
                  第五十二章 知情若梦
泠泠彻夜,谁是知音者,如梦前朝何处也,一曲边愁难写。
极天关塞云中,人随雁落西风。唤取红巾翠袖,莫教泪洒英雄。(纳兰容若:清平乐)
姐姐回来奔丧,看见阿玛的尸体,哭的痛彻心扉…可我已经声音嘶哑,哭不出来了!
出殡那天,太子和各位阿哥均来送行。临出发前,我跑到阿玛的书房找到了那个紫檀木的盒子,上面一尘未染,精美的雕花已被磨平了棱角,上面一把精致的小锁,却没有被打开的痕迹。可见,阿玛生前是多么的珍爱它,却又纠结徘徊在内心的自责与愧疚当中…
一身白衣,被刮来的秋风掀起,我端着盒子款步走来,慎重的像是抱着我的生命一般…隔着重重飘扬而起的白色帷帐,我看到了九阿哥一脸心疼,却又无能为力的表情,我冲他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跨入中堂,堂内的哭泣声顿时安静了下来,跪在灵柩前,手捧盒子,声音嘶哑,难以入耳:“阿玛,往日的是是非非都是过去,锦儿不相信阿玛的所作所为额娘没有看到,不相信额娘会不了解阿玛的情意与苦心,不相信额娘的心会比石头还冰冷!今日锦儿帮你打开它,不管是喜是悲,你永远是锦儿敬爱的阿玛!”
阿玛的灵柩前,放下盒子,我三次俯身后,高举石锤‘砰’地一声落下,盒面上阿玛一直不舍得开的小锁,被我砸的弹跳了起来。盒子翻坎过来,两绺青丝,一块木板赫然出现在我眼前。轻手捻起那两绺发丝,一圈一圈的红线将它们缠绕在一起,每过一圈都打了一个漂亮的同心结,看的出绾青丝之人是何其的用心!翻开那块小小的木板,上面的两行字映入我的瞳孔,刺激着我的大脑,我眼含热泪,突然哈哈大笑,惊住了在场多有的人。
“锦儿,你莫不是魔怔了?”姐姐跪在身侧担心的问道。
“姐姐放心,我没事!我只是在了结阿玛一辈子的心愿!”回头看向那写满的汉文和满文的灵柩,巧笑嫣然!
“阿玛,你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额娘的心早已被你捂地发烫了!”我嘶吼着嗓子,泪水滑过扬起的嘴角,流进喉咙里却不自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便是额娘对你的誓言!阿玛,你空等了一辈子,内疚了一辈子,却不知是误会了一辈子!‘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哈哈…”我笑得很开心,眼泪,原来也可以是甜的!阿玛,所有的一切你没有白做,不管刚开始如何,可后来,额娘她是爱你的!
我把两绺发丝和木板,连同盒子一起扔到火里,阿玛,看看吧!这是你最想看到了,可终究没能看上一眼!不管额娘之前心里又谁,念谁,但她最终的归宿却是你,额娘她是爱你的,早在康熙二十六年你就把他的心捂热了,后来的种种不过是越陷越深而已!额娘,有这样一个深爱你的男子,你是幸福的!
“红袖,以后有何打算?”因身份的原因,姐姐过完头七就回宫了。阿玛去世了,府里已经没人了,该走的走,该散的散吧!
“红袖哪也不去,红袖跟着格格!”红袖在一旁摸着眼泪。
“傻丫头,已经过了三七了,我也该回宫去了,你怎么跟着我呢?”突然之间,我仿佛长大了很多。阿玛去世之前,心里多少会有些依赖,可是现在,我是孤身一人了!又要回宫了,可是不回我又能去哪呢?
“那红袖就跟格格进宫去!”
“越发的说傻话了!我本就是个宫女,怎么让你进宫呢?这皇宫啊,还是不要进的好啊!”我长舒一口气,坐在椅子上,仰脸苦笑,“红袖,不如你就跟着张伯张婶他们吧,他们没有女儿,会好好待你的!”
起身,翻找出所能找到的积蓄,“红袖,这有约莫有二百两碎银子,那着吧,就当格格给你的嫁妆,女孩子家,总是要嫁人的!”
“格格!那格格你呢?”是啊,我呢?我又该怎么办呢?二十五岁出宫后,我又该何去何从呢?阿玛去了,姐姐嫁人了,空荡荡的院子里没有一个人了,我该去哪呢?
眼泪不听使唤的落了下来,扬起嘴角笑道:“傻丫头,格格很好啊!皇上会给格格指婚的哦,一定会嫁个如意郎君的!”不知道是自己骗自己,还是在安慰红袖。
“那,等格格出嫁时红袖来侍奉格格上花轿!”红袖破涕为笑。
“好!红袖不来,格格就不上轿,好不好?”我抿嘴笑笑,勾了下她的鼻子。
“红袖一定来!呵呵…”我抱住红袖,傻丫头啊!
曾经的阁楼,曾经的睡炕,曾经的窗花,曾经的台阶,曾经的书房,曾经的小桥,曾经的假山…走在冷清的院落里,一步一步,一景一景的看着,生怕错过了每一个细节,我要把这的一切都记在脑子里,因为这曾是我的家!都已经走了,红袖也离开了,下午我也要回宫了,这里就真的是了无人际了!
小桥之上,一身素衣,凭栏而望,“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雕栏玉砌额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凉亭内,四周素色的幕帘随风而舞,飘飘扬扬,翩若惊鸿,一如当初在这里学舞一样的优美动人。拂过飞扬的幕帘,掠过冰凉的石柱,秋风卷带着落叶刮进厅内,优雅的旋转着,最终落在地上。
在片片飞舞的落叶之中,和着那飘扬的幕帘,陪着那萧瑟的秋风,我轻扬皓腕,翩翩起舞,“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却上心头…”
“锦儿!”清冷的院落里,一声‘锦儿’多少悲凉。声音入耳,泪已落下,回过头去,满眼悲伤,梨花带雨!
我飞跑着,呐喊着:“胤禟!”
九阿哥环手搂住我,趴在他的胸前,嚎啕大哭!
“我来看锦儿了,锦儿不哭!”
“啊…胤禟,锦儿没有阿玛了,没有亲人了,没有人再疼锦儿了!”我泣不成声!
“锦儿有我,这便够了!”九阿哥拍拍我,“以后我就是锦儿的亲人,我来疼锦儿!”九阿哥轻轻吻掉我落下的泪水,眼睛,侧脸,鼻子,最后是嘴巴…
深深地拥吻着,泪水咽到了肚子里,化成一丝迷乱充斥心头,这里,还是自由的,等回到了那高高的红墙里,便有了阻隔…
良久,九阿哥放开我,擦拭着我红艳欲滴的嘴唇,轻挑笑起:“我相信我的锦儿是坚强的!我也相信,就算整个世上的人都离开的锦儿,我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守候在锦儿的身边的!”
我破涕为笑:“贫嘴!就会哄我开心!”
“呵呵…开心不就好了吗?”
站在府门外,一个简单的包是我全部的家当,回头望望,那厚重的大门已经紧闭,此时的冷落,任谁也不会想到它也曾风光一时!这是我的家,可是里面却空无一人了。家,已经没有了!一刹那间,我意识到了,我已是个孤儿!没有了阿玛,便没有了家,没有了阿玛,便没有了父爱,没有了阿玛,我便什么都不是了!阿玛的离世带走了我的一切,什么上三旗,什么格格,什么地位,都已经往事如烟灭了!家,这个词,对于我来说已经是遥不可及…
走吧,不要再看了,再看,也回不去了,留下的也只有悲伤而已…
“锦姑姑,该走了!”宫里来的太监催促着。‘皇上知道姑姑今日要回,吩咐奴才前来接姑姑的!’那太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彻,康熙,那个唯一一个能决定我一生的君王,他竟然派人来接我!
踏上马车的那一刻,一滴清泪滑下,再见了,我住了三年的地方,再见了,我的家,恐怕我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进入乾清宫,那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暖和,一如既往的龙涎香,一如既往的安静!
“李谙达!”大殿内看见了李德全。
“姑娘回来了便好!皇上正等着姑娘呢!”
“谢李谙达!”我笑笑,抬腿进了西暖阁。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我规矩的跪在地上行礼。
“曦锦回来了,快起吧!”康熙的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谢皇上!”我站起身,立在我应该呆的位子上。
康熙放下正批阅奏章的笔,转身准备从软榻上下来。我忙上前为康熙穿靴。
“还是你最贴心啊,那几个奴才们从不知道朕要干什么!”
“谢皇上夸奖,奴婢万不敢当!”我跪在脚踏上,认真的为康熙提鞋。
康熙起身走到书架前瞄视着,我伸手拿出一本书递给他:“皇上,找它吗?”
康熙微笑,接过书,走向龙案:“曦锦怎知朕找这本书?”
“回皇上;皇上每日批阅完奏折都会看会儿书;前些日子看的是孙子兵法》,奴婢估摸,那本书该看完了,就拿了本资治通鉴》,不想,竟让奴婢给蒙对了!”
“他们若有你一般的细心便好了!”康熙指指门开,示意那些宫侍们。
“他们与皇上接触甚少,不知道皇上的脾性,可奴婢却不一样,奴婢跟在皇上身边已有三年了,皇上想要什么,奴婢自是知道的!”
“都三年了,这么快!曦锦今年多大了?”康熙抿了口茶,突然问道。
“回皇上,奴婢今年十七了!”不知道康熙问我年龄是什么意思。
“十七,不小了!还有八年便可以出宫了!”
“回皇上,奴婢不想出宫!”康熙的意思是不准备为我指婚吗?
“这是为何?”康熙疑惑不解,抬头看着我。
“出宫后,奴婢不知道该去哪?”出宫后能干什么呢?嫁人?阿玛不在了,能嫁给什么样的好人家?门楣高点,也就给人当个妾室,在这个时代,二十五岁还没嫁人的,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于其嫁给被人做小妾,还不如我在这里守候着,守候着胤禟…
“为何不回家?”
家,是个温暖的字眼!我仰头,泪水还是流了下来,现在的我是越来越伤感了!看见我哭,康熙放下书站起身来,不明所以的看着我,眼睛里有些许心疼。伸出他戴着翡翠绿扳指的大拇指为我轻轻地擦泪,我哭得更凶了,睁得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我看见我的世界渐渐模糊,直到一片汪洋…
“朕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可你这是为何?”手已经擦不及我留下的泪水了,康熙掏出手绢擦拭着,我又看到了与他荷包上相同的花,开的艳丽多姿。
“皇上,奴婢已经没有家了!”我曾在心里告诉自己无数遍,阿玛去世了,我便没有家了,可是还是抵挡不住这样的安慰和问候。
“朕以为你的家里还有他人!罢了,罢了…以后的事,朕会为你做主的!先回去歇着吧!”康熙收起帕子,摆摆手。
“谢皇上恩典!”
                  第五十三章 康熙发火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犁花月又西。(纳兰容若:采桑子)
天色灰暗,铅云低垂,不一会便飘起了雪珠子,又密有急,打在琉璃瓦上劈劈轻响,稍刻,乾清宫前的汉白玉石阶上便落了一层的白,越发的晶莹剔透。
康熙正在午睡,为他拉了拉被角,吩咐了水云小心伺候着便出去了。刚出大门,风便迎面而来,我抱住胸,紧了紧衣服,真是冷啊!不到万不得已,我才不会出来。心里暗骂道:四执库的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早就送去熨烫的那件石青起花团福羽缎的斗篷,到现在还没有送回来,今日又下了雪,康熙起床定是要穿的,交由别人我又不放心,只得亲自去取。
到了四执库,主事太监看见是我,便点头哈腰的伺候着,我也没工夫跟他们磨叽,轻责了几句便回了!
地上已经落了一层的白,风也小了不少,只是这雪似是没停地架势,反而越下越大,仰头望了望空中,晶莹的雪花像轻盈的玉蝴蝶在翩翩起舞,一片两片的团抱在一起,形成鹅毛大雪落了下来。把斗篷紧紧搂在怀里,生怕给淋湿了。
正紧步走着,透过漫天的雪花,影影灼灼的看见集卉亭前站着一抹靓丽的身影,穿着淡紫色滚边夹袄,外披浅红色皱缎斗篷,皮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双眸如水中望月,云边探竹,眉黛微蹙,楚楚动人,不是良妃还能是谁?
“给良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我弯膝福身。
“姑娘请起吧!”良妃的声音如娇莺初啭,让人不胜喜悦。
“娘娘,大雪漫天,切莫着了风寒,伤了身子!”我好心的提醒着,良妃柔柔弱弱的样子,总让人升起保护欲。
“呵呵…”良妃掩嘴轻笑,“劳姑娘惦记了,我这身子也就如此,只是独爱这冬日的雪景,今日初雪,便想出来看看!”
“娘娘真是好雅兴,那奴婢就不打扰娘娘了!”我收了收怀里的斗篷,刚才给良妃行礼时不小心露出来一些。
良妃望着我,问道:“姑娘拿可是皇上的斗篷?”
“回娘娘的话,是皇上的斗篷!”我收住正要走的身子答话。
“姑娘可否拿给我看看?”良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乞求,我犹豫了一下递给她,现在的良妃并不受宠,康熙也从未翻过她的牌子,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良妃抱着那件斗篷,嘴角挂着幸福的笑,画着漂亮豆蔻的手指轻轻拂过斗篷的缎面,像似在抚摸一件稀事珍宝般,眼中莹莹的泪光闪动跳跃着,流露出的神情让我觉得心酸。我想,良妃定时很爱很爱康熙的!
“没我熨烫的好!”良妃淡淡的说出一句。
我讶然,康熙,你可知道,有一个这样的女子在默默无闻的爱着你,不知你当初宠幸她时是怎样的心情?不知你以后骂八阿哥乃辛者库贱婢所生时,又是什么样的心情?你可曾有一天真正爱过她?千万不要爱上一代帝王啊,更不要爱上像康熙这样的千古帝王!
刚踏上乾清宫的回廊,便听见西暖阁里传来‘噼啪’的噪杂声,难道康熙醒了?我加快脚步向门前走去。
刚要掀了帘子进去,李德全便先开了帘子,急急忙忙的出来,看到我如见救星,“姑娘,你可回来了!”
“李谙达,这是怎么了?”
“皇上正发脾气呢,姑娘快进去看看吧!”李德全小声嘀咕。
我抬腿进了大殿,掀开西暖阁的门帘,看见康熙只穿了白色的里衣站在床前,一件月牙白暗团花纹的夹袄被扔在康熙的脚旁。一群宫侍们哆嗦着匍匐在地上,
“皇上!”穿过趴在地上的人群,我走到康熙面前,拿出怀里的斗篷先为康熙披上。康熙看了我一眼,怒气平息的不少,顺应的让我为她披上斗篷。系好领结,转身看向跪在一地的宫侍,责怪道:“这么冷的天,怎不为皇上更衣?若是伤了龙体,你们担当的起吗?”
“回,回姑姑,皇上不,不愿…”水云哆哆嗦嗦的说出,却被我打断:“放肆!伺候不周,哪那么多借口!”水云啊,就算是皇上不愿穿,你能说出来吗?
我拎起地上的衣服,舒了口气道:“以后记得,皇上不喜欢月牙白的衣裳!去把那件明黄色九龙腾跃的夹袄和长衫拿来!再加盆炭火!”
“是!”一群宫侍如获大赦,纷纷退了出去,不一会便拿了衣服过来,两名太监又加了盆炭火,顿时,屋内的温度又上升了些!
“这么小的事情就让你亲自去,其他奴才都是干什么的?”康熙怒道。
“皇上,是奴婢自己要去的,让他们去奴婢不放心,怕他们不细心,给拿错了!”蹲下身来,环臂为康熙系上腰间的黄带子,挂上他整日都不离身的荷包,只是不知道上面绣的是什么花,却好看的紧。
“看看,衣服都湿了,头上落得全是雪,也不知道撑把伞!”康熙的语气有些责怪。
我站起身,摸了摸头发,上面的雪早已化掉,只留下水气染湿了头发。
我嘿嘿地笑了声,康熙的关心让我觉得好温馨,对于失去父爱的我,像是找到了另一位父亲。
“去的时候风大,撑不住伞的,奴婢也甚是喜欢雪,便就这样去了,只是怕打湿了皇上的衣裳。还好,奴婢把它揣在怀里,没湿!”为康熙套上夹袄,又弯腰抻了抻袍子。
“一件衣服而已,怎让你如此宝贝?你不是向来都喜欢金银财物的吗?”收拾完毕,康熙走向案桌坐下,怒气全消,笑咪咪的打趣我。
“奴婢就是一俗人,这俗人可不就是喜欢金银财物吗!皇上用过的东西,可比那些金银财物更加值钱,是无价之宝呢!”本来就是啊,金银再多,总得有个数,可康熙穿过的衣裳,拿到市面上去卖,你说多少钱,它不就是多少钱嘛!
“你还越说越来劲了!还不去沏茶!”康熙拿起奏折,开始批阅,嘴上责怪着,嘴角却含笑着。
“奴婢遵命!”我笑笑,福身下去,这康熙是越来越像孩子了,不知道是不是跟年龄有关。
晚上,康熙用过晚膳,正在案前踱步看书,不时双手负立,皱起眉头想想。我换下一杯杯凉掉的奶茶,心里暗叹,可真是浪费啊!
“启禀皇上,该翻牌了!”李德全弯腰在一旁提醒着。身后跟着敬事房的小太监。
康熙‘哦’了一声,放下书,坐在摇椅上,伸腿把脚放在另一张矮凳上,我跪下身,轻轻为康熙锤着腿。
敬事房的小太监端着托盘走了过来,伏身跪下,双手举起托盘。盘内整齐排列着几行木牌,那牌头刷着幽碧湛青的漆,好似镶嵌了一颗颗上好的汪翡翠,绿莹莹的耀眼。
康熙从暖袖里掏出手,伸向那一张张主宰女人命运的小牌子。我抬头,想看他今日翻了谁的牌子,却刚好对上康熙射向我的目光,手遂缓了下来。我扯嘴一笑,低下头继续为康熙捶腿。眼角的余光看见康熙的脸有些阴沉,扭头继续看向那托盘。
我暗想:做皇帝也挺难的,要莫就是自己孤身一人睡在这乾清宫里,要莫就是翻牌子宠幸哪位妃子,那么多的老婆,还不知道该选谁。有的每月招幸数次,比如和嫔;有的几年也没有一次,比如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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