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清欢-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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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悠悠的站起身，泓璟对着众人说道：“我去人族查看，在我离开期间不允许任何人轻举妄动，如有违令，死！”

　　　　“是！”所有人都垂下了头，包括万俟南。

　　　　泓璟打了一个呵欠，划开传送阵，临走时，余光撇下了灵族大殿的一角，那个地方，刚才的白色幻影，不见了。

　　　　泓璟独自一人在传送阵里长长叹了口气，继而脸上的担心越来越明显，没错，他的失忆，是装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迷惑他的父亲，归夜族长。

　　　　其实，早在他解开封印前，他就恢复了一部分的记忆，当初他和沐煜流被同时送入轮回，因为被冥子绯发觉，他的父亲便提前将沐煜流送入，但一时疏忽，将他丢入了人族的轮回里，而他掉下了忘川，喝下了比常人多出好几倍的忘川之水，所以他的父亲将他送入轮回时，他的记忆也全部忘记。

　　　　灵族的确是他一手创办，目的也跟守月族一般，为了与神族抗衡，后来由于他几千年都没有再回过灵力，所以那段前世的记忆早已被他忘的干干净净，之所以想起，还是因为他身上的鬼气干扰。归夜族举族迁往混沌之地，哪怕那个时候的他还未出生，可是他自出生时，身上便带有黑暗的气息，由于极少接触冥界，那一丝黑暗里的记忆，就从未被挖出过，直到如今，他体内的鬼气越发阴沉，居然勾起了那一丝记忆。

　　　　可是不幸中的大幸，虽然他记起了一切，可是，他也没有忘记唤月。为了他的父亲，归夜族族长不再找她报仇，他只能伪装成失忆的模样，来调查他们的一举一动。原本，络卿是知道的，所以在走时，他特地暗中给了络卿一枚铜板，让他交给唤月，让唤月去他们初次见面的茶寮等他。

　　　　原本，他应该早就到达那个茶寮，可是归夜族长不知为什么，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半步不肯离开，无奈之下，他只能暂缓了行动，谁知道，这一暂缓，竟让唤月堕神。

　　　　操控着传送阵越行越快，泓璟将全身所有的灵力都用在传送阵上，希望能够早一步到达唤月的面前。

　　　　而在守月族内，沐煜流同样是心情不豫，看着面前黯淡的红光缠绕着半截神骨，他就有一种要将红裳撕碎的念头。

　　　　“流，帮我”红裳有气无力的瘫倒在地，身形若隐若现，仿佛下一刻便会消散在天地间，“我只抢回了半截，虽然少，但是可以保住我的一丝气息，现在唤月堕神，只要她的神识被天帝摧毁，我就可以得到新生。”

　　　　“什么？”沐煜流上前，厉声呵道，“唤月堕神？因为你抢了她半截神骨？”

　　　　“我说过，不会让她好过的”红裳的脸上露出一抹狞笑，挣扎着站起，见沐煜流不帮她融合，她竟想要强行将神骨塞到自己的体内。

　　　　沐煜流提前一步将神骨抢回，飞身就要向人界赶去，还未离开，一道人影便踏风而来，落在他的面前：“公子忘了我们的初衷么？”

　　　　剑玄知道他的想法，所以提前一步赶来阻止他，剑玄毕竟养育了他二十几年，也算是半个父亲，沐煜流没有立刻动怒，而是稍顿片刻，说道：“唤月毕竟是无辜，前世清裳已经受到了惩罚，难道今生不可以放过她么？”

　　　　“放过她？”一个苍老的声音慢慢在他的身后想起，那道白影缓缓在沐煜流身后浮现，归夜族长的脸在一片黑暗中更显苍白，“当初神族可有放过我们归夜族任何一人？那些逝去的族人难道就不无辜么？”

　　　　沐煜流转身，几步走到族长面前与他对视，将心中压抑许久的话全部和盘托出：“父亲，我爱上了她，所以，我再也不要伤害她。”

　　　　“你爱她？”白影先是一顿，后来仰天狂笑，笑够后冷冷的瞥着他，说道，“你喜欢她还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为你剔去神骨，化为堕神，坠入轮回么？”

　　　　沐煜流语塞，一句话也说不出。

　　　　看了看他的神情，归夜族族长继续说道，“今生你恢复记忆后，难道就没有再伤害她么？杀待她如亲女的龙擎天和芊舞，想法设法想要夺过她的躯体，只为了我的命令，将她的躯体给红裳，你便闯入魔族要人，你喜欢她？”

　　　　沐煜流痛苦的闭上眼睛，纵然他不想承认，可是这些事情都是真实存在，他的初衷原本是想将她的神识和身体剥离，红裳拿走她的身体，而他可是再去寻找一副身体作为她神识的容器，这样他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不需要担心神族的惩罚，不用承担命运的捉弄，不用再有生离死别，可是现在看来，是他错了，他一直以为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中，可谁知，他一直都掌控不了的，是她的心。

　　　　归夜族长轻而易举的从沐煜流手里夺下神骨，交给了剑玄，剑玄点头，带着红裳进入内室，为她融合神骨，沐煜流无力地跪在地上，心里升起强烈的无力感。

　　　　而人界，不同于其他界限的暗涛汹涌，现在这里发生的，是惊天动地的灾难。唤月升至半空，身后的圆月笼罩一层血雾，空中不断飘来腥甜的气味，天界的执法者们死伤无数，就连雷阙也已经断了一臂，此时的耀城犹如人间炼狱，但奇怪的是，伤亡的都是神族的执法者，人族却无一受到伤害，人们笼罩在一层黑雾中，看不清周围发生的一切，可是他们都知道，只要呆在黑雾中，他们就很安全。

　　　　唤月幽紫的瞳孔中照射出如寒冰一般的冷漠，没有一丝其他的神色，她的面色困惑，一直看着被保护着的众人，仿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抬起手呆呆的看着，唤月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谁，他的身上笼罩着万丈光芒，可是这抹光芒照在自己的身上，却激起了心中剧烈的杀意。

　　　　“啊！”唤月无法抵抗自己内心不断升腾的杀意，抬起手就要结印向那些人，那些匍匐在黑暗中的人袭去，一道红色的人影突然映在自己的眼前。

　　　　“她的罪孽，我来背负”记忆中的一袭红色长袍，男人的声音不断在脑海中回荡，“我活着，仅仅是为了她，帮她做她想做的事，帮她爱她想爱的人。”

　　　　脑海中像是有两个自己在不断的拉扯，剧痛越来越明显，耀诀知道，这一关没有人能够帮他，泓璟刚刚到达，想要将她抱下，可是她的周身仿佛结晶散开一般，身形逐渐变的虚无。

　　　　“清清！”

　　　　“唤月！”

　　　　与此同时，陌离等人也及时赶到，看着唤月很是痛苦的样子，以及透明到极致的身形，陌离拉着络卿红着眼睛吼道：“你告诉我，她怎么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浩劫

　　　　络卿看着空中唤月越来越透明的身形，轻轻摇头，这世间，还是有很多事情，是预言者无法预言的，比如，神的感情，唤月的抉择。

　　　　寒堂第一时间看到了站在人群外围的泓璟，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三两步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衣襟便要飞身上前，泓璟被动的上前，不经意一瞥，看到角落里的白影，生生止住了脚步，甩开了寒堂的手，冷冷的说道：“你做什么。”

　　　　“你看见了么？”寒堂伸出手，指着半空中的唤月，咬牙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你全部都忘记了，我不信！”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泓璟强迫自己不去看唤月，在没有人看见的角度，泓璟紧紧握着拳头，骨节爆出皮肤表面，骇人惊悚的白。

　　　　寒堂突然一掌击在他的心口，泓璟轻松躲过，同时手中凝结出一条火龙，毫不留情的击向寒堂。寒堂没有想到泓璟会攻击自己，堪堪躲过，正要抬头说什么，可是触及泓璟的神情呆愣了一下。

　　　　泓璟及时转身，余光看见暗处的白影，冷哼一声，转身消失于无形。

　　　　唤月一直在紧紧盯着泓璟的身形，见他离开，瞳孔里的最后一丝理智涣散。耀诀见状，心知她已经堕神，即刻召唤出神杖，神杖长约五丈，金龙环绕，顶处双龙吐珠，可容纳世间万物，在耀诀的手中，神杖五彩斑斓，蕴涵无比强大的天地之力，神杖一出，三川五岳轰隆作响，仿佛在回应这世间的主宰。霓虹自天边升起，逐渐倾向那一轮皓月。

　　　　唤月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前世的情形再一次出现，前世，耀诀便用这神杖将自己打落，魂飞魄散，今日又是昨日重现。

　　　　可是这一次，她不会再成为他手上的傀儡。

　　　　“日神耀诀”清冷的声音仿佛自地狱深处响起，唤月眉心的堕神印记越来越明显，暗黑色的图腾带来荒芜的古老气息，那是属于月神最为原始的灵力，代表天地初生的黑暗，紫铜铃在她的周围飞舞，唤月嘲弄的话语一字一句响在众人的耳畔，“一千年前我立下诅咒，如今，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实现我的誓言。”

　　　　说完，唤月便飞身而上，直入九霄，耀诀见她直闯神界，心道不好，立刻紧随而上，络卿等人见状，不顾神界的禁令，义无反顾的跟着唤月一同进入神族。唤月已经重入神位，以月神之灵堕神，拥有的可怕神魔之力比之冥子绯有增无减，就连耀诀一时也追不上她的速度。

　　　　只见她毫无迟疑的驾风轻轻松松破了神族的结界，立在那神宫之塔上。神宫之塔，是神族的象征，其中蕴涵了神族所有力量的来源，也是众神的信仰，一旦倒塌，神族必定陷入恐慌之中。唤月祭出紫铜铃，狂铃震动，一波接着一波狠狠击在神宫之塔的塔顶。

　　　　神宫之塔受到袭击，所有神族众人纷纷来查看，只见神宫之塔的塔顶，一轮皓月，女子踏风而立，红衣如血，绝美的面容上挂着足以冰冻一切的笑容，幽紫的瞳孔中没有一丝神情，墨发长至脚踝，幽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燃起了一层寒冷的火焰。

　　　　“是月神清裳！”终于有神族中人认出，女子正是千年前堕入轮回，不知所踪的月神清裳。

　　　　“真的是清裳！”

　　　　“难道她再一次堕神了么？”

　　　　“神界又要遭此浩劫了么？”

　　　　不断有人在窃窃私语，可是无一人敢去阻拦，要知道，清裳是最为初生的神族，除了耀诀，再没有其他人可以阻止她。

　　　　嘲弄的看了一眼这些神族众人，眼睁睁的看着神宫之塔在他们面前倒塌，居然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止。

　　　　耀诀和陌离等人很快赶到，见她袭击神宫之塔，耀诀冷哼，轻挥衣袖，神杖射出，擦着唤月衣襟直直的定在塔顶，很快，神宫之塔便恢复了平定，唤月见他轻松便中止了紫铜铃的袭击，唤月也没有生气，神色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下一刻，身形如鬼魅一般，顿时飘出千里之外。

　　　　“她要去哪？”一名神族女子看着唤月离去的背影，不解的问道。

　　　　“那个方向是……”一名男子接着她的话语，突然一惊，脱口而出，“那里是诛神台！”

　　　　不好！耀诀在心里暗叹，原来唤月的目标，一直都是诛神台。来不及收回神杖，耀诀便赶了过去。陌离刚准备冲上去，被络卿拦住：“等一下。”

　　　　“你拦住我做什么？”陌离皱眉回头。

　　　　络卿解释道：“现在这个情况，耀诀和唤月一时半会是分不出胜负的，现在最为要紧的，是取出剩下的半块神骨，不然唤月堕神越深，后果越严重。”

　　　　“可是，我们现在连红裳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找神骨”陌离着急的问道。

　　　　“我知道”寒堂突然出声，沉着脸再不说话。

　　　　知道他在思考，赤炎很贴心的为自己的主人回答了这个问题：“刚才泓璟出现的时候，故意漏了一个破绽给主人，所以主人推断，泓璟是故意伪装失忆。”

　　　　“什么破绽？”知道泓璟很有可能是伪装的失忆，陌离喜上眉梢，快速的问道。

　　　　“他打了我一掌”寒堂接口道，“也许在你们看来，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就是这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让我很怀疑，因为他打我的时候，出了全力。”

　　　　听了寒堂的回答，陌离立刻蔫了下去，嘟囔道：“这只能证明他对你毫无好感，怎么能够证明他给你提示。”

　　　　“就是因为他出了全力，所以我很肯定”寒堂坚定的说道，“在那种情况下，耀诀在，唤月在，神族在的人有许多，他的身份又特殊，在那种情况下，他还能不管不顾用全力给了我一掌，你们不觉得很奇怪么？”

　　　　“听你这么说，他好像不是意气用事的人，那种情况下，是不可能耗损自己的灵力，所以，他是为了给你提示，告诉你，他并没有失去记忆，而是当时有人在监视他，所以他只能用这种方法告诉你”络卿冷静的分析道。

　　　　“没错”寒堂点头。

　　　　“那好”络卿思考片刻，抬头说道，“我们一共四个人，分头行事，寒堂留下盯紧他们，我去灵族探一探泓璟那边的形势，陌离去守月族，但是记住，千万不能惊动沐煜流，至于赤炎，去魔族，冥子绯正在闭关，可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

　　　　各自明白要做什么，便迅速的采取行动。除了寒堂紧紧跟上众人去了诛神台，其余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各自的任务地。

　　　　唤月很快便到达了诛神台，正如耀诀所料，她的目标，一开始就是诛神台，这个一切事端开始的地方。恍惚间，前世发生的种种又浮现在眼前，她被绑在诛神台上，头顶是无数天雷，那足以撕裂一切的力量，万道天雷同时打在她的身上，生生的将她的一袭白衫，染上了血色，仿佛置身于血海之中。她立下的誓言天地不容，从那时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生生世世的不得善终。

　　　　轮回由冥界掌管，由天制定，哪怕长歌牺牲了自己送她重入轮回，再来几百次，再过几千年几万年，这都是更古不变的事实。

　　　　像是预感了她的到来，诛神台上的云雾密集，电闪雷鸣，天雷在云层中仿佛一只即将发怒的猎豹，虎视眈眈的看着她，随时会扑上来咬断她的脖颈。但是这一切，她仿佛都不看在眼里。手握紫铜铃，注入自己的月神之力，紫铜铃周身闪烁着光芒，开始慢慢拉长，最后，一柄笼罩着紫光的长剑握在她的手间，长剑挥舞间，百鬼呜咽，众魔忐忑，神界剧烈的晃动，仿佛下一刻便会从云端跌落。

　　　　握着长剑腾空而起，唤月轻呵，双手举剑，自头顶劈下，诛神台上笼罩的结界顿时撕裂成两半，天雷愈发震怒，脱离了诛神台的控制，飞快的向唤月袭来，唇间微微一笑，唤月毫不畏惧，左手伸开，一道银光璧结在面前，打在结界上的天雷纷纷弹回，击在诛神台上，诛神台立刻裂开了一道巨缝。

　　　　与此同时，神族的地面也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没错，如果说神宫之塔是神族的象征，那么诛神台便是神族的命脉。如今命脉遭到摧毁，神族摇摇欲坠。

　　　　耀诀红着眼睛指挥众神合力托住神族，自己孤身一人踏上诛神台。

　　　　女子红衫飞舞，墨发随风飘荡，手握长剑立在他的面前，她的眼中没有恨，只有摧毁一切的坚定信念。冷冷的看着他，第二件即将劈下，耀诀飞快的闪身到她的剑下，双手结印托住即将落下的剑柄，此时此刻，他不想第二次击落她，仿佛是来自心底的话语升腾起：“裳儿，不要再错了！”

　　　　唤月即将落下的长剑微微顿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便不再有任何迟疑，头顶是雷声轰隆作响，唤月的耳边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心里只有无穷无尽的杀意。


第一百九十二章　血剑

　　　　月神剑带着雷霆之力，没有一丝一毫的迟钝，狠狠迎着耀诀的举起的双手劈下，鲜血飞溅，耀诀凝结出的结界被震碎，天帝耀诀终究没有承担月神一怒，寒冰气息沿着手心的伤口迅速窜入，耀诀全身笼罩起一层寒冰。月神之力，灵力之冰冷，天地间没有人能够抵抗，耀诀瞬移到百里外，迅速运起体内的炎阳之力抵御寒气。

　　　　“哈哈哈”红衣女子立在诛神台上，耀诀受伤，唯一能够克制自己的人受到致命的伤害，唤月冷笑，长剑挥出，诛神台上的震天石碎裂，纷纷攘攘如同白雪一般跌落人界，可是这些状若流星般璀璨的碎石，却为人界带来翻天覆地的灾难。

　　　　耀诀受伤，隔断五界的结界纷纷消失，旋转于九天的耀眼太阳慢慢坠落，取而代之是一轮血红的明月。唤月立在天人之间的缺口处，冷冷的看着人界的灾难频发，各界之间的混乱。可是在她眼里，没有一丝波动，仿佛那些混乱，不过是一场小小的乐趣。

　　　　灵界中，归夜族族长看着五界瓦解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恶毒，激动到极致的恶毒，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太阳完全的坠落，他可以重新创建他的归夜族，可以创造出一个没有光的国度。

　　　　红裳在剑玄的帮助下已经重新铸造了人形，属于唤月的半块神骨此时在她的心口处熠熠发光，她站在归夜族族长的身后，同样沿着缺口处，看着神界人界的一片混乱，报复的快感充斥了整个心口，等到唤月受到天道的惩罚，她就可以完全得到她的肉身，成为新一届的月神。

　　　　“父亲”泓璟的身形慢慢出现在归夜族族长的身后，垂着头貌似恭敬地说道，“现在唤月已经堕神，接下来该做什么。”

　　　　归夜族族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抹笑足以所有人胆寒，向泓璟招了招手，顺着他的意思，泓璟走到了他的身边，凑近泓璟的耳旁，轻语几句，说完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泓璟含笑看了一眼红裳，立在她的面前，慢慢凑近她的脸颊，红裳不自在的撇过头，泓璟突然抬手紧紧捏住她的下巴，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鼻翼，红裳情不自禁的红了脸，但还是怒斥道；“泓璟，你做什么。”

　　　　“我在跟下一任的月神，套近乎”桃花眼微微眯起，泓璟的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但很快，他便松开了手，迅速的踏阵离开。

　　　　红裳咬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经意一瞥，看见不远处，一道青色身影，长身玉立，心中莫名升起一抹惬意，红裳开口就要解释：“流……”

　　　　话还未说出口，那道身影便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于无形，让她怀疑，刚才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出现过。

　　　　沐煜流追上泓璟的传送阵，挡在他的面前淡淡的问道：“刚才父亲跟你说了什么。”

　　　　“想知道？”泓璟退后两步，握着拳头伸到沐煜流面前，笑容无害的说道，“你自己看。”

　　　　沐煜流当然没有那么傻，皱着眉冷声说道：“别闹了。”

　　　　“真无聊”泓璟耸肩，重新运起灵力想要快速离开。

　　　　沐煜流不甘示弱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见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压在心里的那句话终于说出口：“我知道你什么都没有忘记。”

　　　　泓璟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不屑地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沐煜流追上他，抿着唇看着他一言不发。

　　　　被他看的心里一阵阵的发虚，泓璟知道自己可以瞒过所有人，可是瞒不过同胞兄弟的他，叹了一口气，减缓了速度点头：“没错，我是一直在假装。”

　　　　“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唤儿现在最需要的人是你么？”沐煜流握紧拳头，纵然再不想承认，可是这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正是我知道，所以我才不能守在她身边”泓璟撇过头不去看他，淡淡的说道，“你忘了前世，她是怎么堕神的么？”

　　　　听到泓璟提及，沐煜流语塞，震惊得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你可能不知道，可是所有的过程我都看的清清楚楚”泓璟低头苦笑，前世的一切一幕幕的扫在他的脑海中，“她遭受天劫，几近成魔，可是她尚且保留最后一丝神识，幻灵在她的神识几近崩溃之际，给她看了你的模样，就是那么一瞬，清裳彻底堕落成魔。”

　　　　“为什么……”沐煜流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这是为什么。”

　　　　“你还是不懂么？想要跟你在一起的信念激化了她最后的魔性，为了跟你在一起，宁可违背天地，跌落神坛，所以有了前车之鉴，你觉得今生，我还会重蹈覆辙么？”泓璟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你到底要怎么做”沐煜流在一瞬间突然有些明白，但那时间太短，短到他抓不住自己将要做什么。

　　　　泓璟微微一笑，拉着沐煜流的手，在他的手心轻轻写下几个字。

　　　　沐煜流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但是泓璟仿佛坚定了信念，飞身快速离开，末了他的话印在沐煜流的手心：“她就交给你了。”

　　　　他离开的速度很快，快到沐煜流根本无法捕捉他的身影，如果说刚才沐煜流还在迟疑到底要怎么做，在这一瞬，他已经彻底明白了，他到底要的是什么，可笑身为泓璟的同胞哥哥，却比他明白的晚了这么多年。

　　　　等到络卿沿着泓璟的踪迹找到这里时，只看到沐煜流一个人在原地发呆，对他还是有一丝的戒备，络卿开口道：“泓璟呢？”

　　　　“他去做他该做的事情了”像是料到络卿会找到这里，沐煜流慢慢地转过身，看着他说道，“络卿，我知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