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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剑情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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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艘客船。”公孙云长兴奋地说,向二里外的船一指,脚下一紧。
“不像是客船,是大户人家的游航。”嫣兰说,脸上有喜悦的神情。
“管它是什么船?上去再说。我们本来就打算抢船离开的,只要有船就好办。”
公孙云长得意地说,霸道的神情溢于言表。
嫣兰这次不再表示意见。不错,他们本来就打算到五湖钓叟的渔村抢船的,在此地抢还不是一样?
到达溪口,踏上小木桥,那艘客船依然毫无动静,静悄悄真像是空船,随着湖水起伏轻摇,在阳光下,居然令人空生出阴森死寂的感觉来。
“怎么像是空船。”嫣兰说,在桥中心止步,不胜困惑地盯视着水中的客船。
“我来叫叫看。”公孙云长说,立即大声呼叫:“船家,船家,船上有人吗?”
湖岸旁长了一些芦草,夏初汛期,湖水仍保持最高水位。所以有些草浸没在水中。湖岸是坚实的,但想从湖岸以轻功跃上三四丈外,不住随水起伏的客船,虽有坚实的湖岸起势助跑,也不易办到。船如果不靠岸,如何能抢得到?
公孙云长的轻功跃不出四丈,他也没练成登萍渡水绝技;嫣兰的轻功也相去不远。
船上静悄悄,毫无动静。
公孙云长又叫了几声,结果相同。
“真的是空船,人大概都登岸了,只好在此等候。”嫣兰失望地说。
“不能等。”公孙云长坚决地说。
“为何?”
“侯家附近可能有走狗们的眼线。”
“这……很可能。
“可能已经有人循踪追来了。”
“那……我们走吧,到前面另行设法。”
“不!”
公孙云长指指山坡上的树林:“去找枯木,借木登舟。”
“但……登上又能怎样?这么大的船,你我两个人也无司奈何?”
“两人把船划出去该无困难,出去后升帆,我对控舟术另不陌生,应付得了。”
两人进入山坡的树林,不久,果然抱来了两株枯木,在湖岸旁用山藤捆在一起。
“我先上去。”
公孙云长一面说,一面作势将枯木向水里推。
蓦地,身后,突然传来了阴森森的语言:“死在岸上,不比死在湖中喂鱼鳖好?”
两人大吃一惊,几乎跳起来,小径前后可远眺三四里,怎会有人平空出现在身后的?难道是鬼魅幻形?
不是鬼魅,的确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穿草绿色长裤,佩了狭锋佩刀,面目阴沉的中年人。
这人的五官相当匀称,唯一令人心悸的是脸色大苍白了,苍白得如死人面孔。再就是那双阴森森令人发寒的眼睛,太不正常了。
这人就站在他俩身后,相距不足八尺。
听口气,显然极不友好,看神态,也不是善意而来。
“你是谁?”
公孙云长沉声问,手不自觉地按上了剑把,跃然欲动。
嫣兰也警觉地斜退。占住了有利方位。
“不必问在下是谁?”那人背手而立,语气似乎更冷。
“何不说出阁下的用意?”公孙云长再问。
“在下特地来警告你们。”
“警告,倒下的意思是……”
“你们要上船?”
“是的。”
“在下劝你死了这条心,因为你一上去,你就只能活这么大岁数了,在下委实替你惋惜看你们才貌出众,虽说死了不算短命,毕竟是一件十分遗憾的事。”
“那船上有令人致死的事物?”公孙云长心中一跳,壮着胆问。
“大概是的。”中年人颔首答。
“好像是空船。”
“死神是看不见的。”
“在下不相信鬼神。”
“像你这种人,不相信鬼神乃是意料中事。”
“船是你阁下的?”
“不是。”中年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你为何要警告在下?”
“因为在下不希望你死在船上被丢下湖去。”
“哼!你阁下居然关心在下的死活,其中必有阴谋,不然就是狗咬老鼠多管闲事。”
公孙云长不怀好意地说,剑拔出三寸,随时可能全部出鞘挥出进击。
中年人鹰目一翻,寒芒暴射,脸上阴森的神情更厉。
“如在平时,小辈你这些话,就足以给在下杀你一千次的藉口。”中年人用僵硬压抑的声音说。
“你阁下好大的口气,但不知尊驾是那座大庙的凶神恶煞?”公孙云长冷冷地说。
“你在激怒在下!”中年脸色渐变。
“这可是你自取其唇。”公孙云长语利如刀。
一声刀啸,中年人拔刀出鞘,同一刹那,剑鸣震耳,公孙云长同时拔剑出鞘。
“云长,不可鲁莽!”嫣兰惊叫,脸色大变。
公孙云长的脸色也突然变得苍白,双目睁得大大地,惊怖地死盯着对方那把映着炎阳,闪闪青芒耀目生花的狭锋刀,悚然后退。
刀身的确是青色的,那长长的血槽中。共有七个豆大的五角形小孔,小孔中闪烁着血红色的奇光。
嫣兰就是看到了那些红色小孔,才惊叫出声的。
公孙云惊怖的神情,说明他知道这把刀的来历。
这把刀的确极不寻常,不仅是锋利无伦的宝刀而已,它那青中带紫的光其极为刺目,而且流露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妖异气氛。
那七颗红星,血红的光焰似乎闪烁不定,因受日光照射的角度不同,而出现浮动、胀缩、强弱等等不可思议的变化。
“七星快活刀?”
惊恐着后退的公孙云长骇然惊呼。
武林中有两柄极为骇人听闻的兵刃,一剑一刀。江湖朋友称之为魅剑妖刀。剑是一位自称不归道人的老道所有。
剑上铸有一个似人非人的图案;舞动时图案变成墨绿色,似若舞剑飞腾,形成无数魅影飞腾搏击,张牙舞爪择肥而噬。
刀就是这把七星妖刀,主人的姓名谁也不知其详,他自己对人说姓快名活,久而久之,人们皆自然而然地叫他为快活刀。
剑与刀皆是死物,本身不可能患人,让人害怕的是使用剑与刀的人。
不归道人的魅剑不出鞘则已,出则不见血绝不归鞘,他自己也自称不归道人,真正的名号早已湮没无闻。
老道行径怪异,喜怒无常,在江湖神出鬼没。二十年来不知屠杀了多少武林高手江湖豪杰。当年武当论剑。这位可怕的老道在南荒未能参予盛会。
快活刀的底细,江湖上更鲜有人知,只知他的刀法骇人听闻,被他找上的人,极少能活着逃脱的,一刀毕命快快活活,挨刀时决不会痛苦。这人也神秘万分,江湖朋友很少看到他的踪迹。
今天,他出现在荒僻的湖滨。
公孙云长厄运当头,主动找上了这位武林人人色变的快活刀。
快活刀抱刀而立,鹰目凶狠地盯视着惊恐后退的公孙云长,以震心撼魄的语音说:“长江后浪催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也难怪,江湖是年青人的天下。这年头,上了点年纪的人,已不再获得年青人的尊敬了。今天,我要让你这小辈快活快活。”
公孙云长豪气尽消,持剑的手在发抖。
嫣兰反而沉得住气,强按心头恐怖急急地说:“前辈明鉴,不知者不罪,晚辈……”
“没有你的事!”
快活刀扭头向她冷叱:“你给我走远些。如在以往,在下不会饶你。”
公孙云长抓住机会,折向飞跃而走,快极。
绿影捷逾电闪,刀光一闪,劈面拦住了。
公孙云长大骇,侧跃丈外。他魂都快被吓出窍来了,世间竟有如此快捷的身法。
“在下不信你能逃得掉。”快活刀阴笑着说。
嫣兰迅速地拔剑抢到,并肩一站,咬牙说:“云长,双剑合壁,闯出一条生路来。”
“我……我我……”公孙云长语不成声。
一声狂笑,快活刀狂野地冲进,青芒电闪,血红色的星影宛若满天流星破空而飞。罡风乍起,双剑洒下重重剑网。
人影骤合,刀剑乍聚。
“铮铮铮!”
三声清鸣,在惊心动魄的刀光中,人影突然分开。
高嫣兰侧射丈外,脸色苍白,持剑的手不住发抖,着地后斜冲三步方稳下身形。
公孙云长却没有她幸运,飞退丈余仰面便倒,胸襟裂了一条斜缝,有血沁出,显然已被刀尖划破了肌肤。人躺倒立即侧滚,再一跃而起,反应相当快捷,胸部的伤显然很轻微。
快活刀站在原地,轻拂着刀冷冷地说:“在下估错你们的实力了。以你们的造诣来说,天下大可去得,难怪你小子那么狂!哼!下一刀,下一刀你们必定快活。”
公孙云长脸上血色全无,似乎极感惊恐。
可是,他的眼神逐渐在变,瞳孔在放大。对心理有高深研究的人,当可发觉这种转变,决非惊恐的表示。
再就是他握剑的手,反常地不再颤抖。
“我们退!”他以并不完全稳定的嗓音说。
高嫣兰所退的方向,已到了小径旁,背向小径,小径对面是树林。
“云长,你……你受伤了?”嫣兰惶然问。
“不要紧。”他伸手摸摸胸口说。
胸口有点麻痛,左胸襟裂了五寸长的一条缝,皮破而已,沁出一线鲜血。他本已运功护体,但七星快活宝刀,不是内家气功所能抗拒得了的。
快活刀开始迈步接近,原本阴森的面孔,竟然出现了笑容,是一种令人毫不感到愉快的阴笑,像一头吃饱了走向一头小羔羊的狼,肚中不饥饿,并不急于扑上。
“你们走得了?不要做梦了。”快活刀狞笑着说。
“走!”公孙云长沉喝,侧跃两丈外。“咦?”快活刀脱口叫。能在原地不起势而突然跃两丈,已接近体能的极限。按情理推测,从岸上助跑起势居高临下,跃上相距不足四丈的客船该无困难,根本用不着费工夫去砍枯树作为渡水工具。
快活刀心生警觉,叫声中疾射而出,速度比先前更快,刀化虹而出。
相反地,公孙云长以奇速跃出,脚一沾地突然站住了,一声冷叱,剑芒暴射,迎着扑来的快活刀撤出了奇幻莫测的数道剑芒。
如果快活刀事先没有戒心,这一招奇袭必可要了他的老命,江湖经验与见识,可以决定生死于须臾。
旁人无法看清他们是如何交手的,反正接触快逾电光石火,立即倏然分开,没有兵刃交击声发出,蓦地剑鸣徐敛,刀风消散。
双方各闪丈外,稳下身形便转身面面遥对,刀剑皆前指,作势再次进击。
高嫣兰晚到一刹那,已用不着她与公孙云长双剑合壁了。她惊异万分地打量遥遥相对的两个人,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公孙云长竟然击退了快活刀的凶狠袭击,可能吗?事实却是肯定的,比青天白日还要明白。
她真的难以了解公孙云长的底细。不客气地说,公孙云长的武学造诣,聊可列入一流高手之林,以往昔的表现来说,她觉得公孙云长并不比她高明。可是,每当紧要关头,公孙云长的武技似乎突然增强了数倍,强得不可思议,强得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岂不奇怪。
公孙云长身形半挫,剑指向右后方,左手的剑尖对正了两丈外的快活刀,脸上虽然仍未恢复血色,但恐惧的表情已消失无踪,变得一脸萧杀,似乎每一条肌肉皆以冻结,双目冷电四射。
接着,身形慢慢挺立,剑徐徐前指,迈出向前接近的第一步,先前决战退却的神色一扫而空。
她的目光,转注在快活刀身上。
快活刀垂刀而立,衣袖袂无风自摇,脸上明显地可以看出意外的惊讶表情。
她明白,刚才两人电光石火似的接触,已经过一次极为凶险,生死间不容发的可怕恶斗,而这位令武林高手闻名色变的神秘高手快活刀,并没有占到上风。
她不知道高兴呢,抑或是该感到忧虑?
公孙云长那令人莫测高深、时高时低的武功,是一种不稳定的反常现象,是练武人最忌讳的事,如果到了生死关头,无法及时转变,结果如何?
那天在农舍,也就是老仆高忠被杀的那一天,公孙云长的武功,如果有今天这么好,或者有今天的一半好,结果怎会那么悲惨狼狈?
已不容许她多想,眼前的变化打断了她的思路。
快活刀也在举步逼进,以慎重的声音说:“你能以凌厉的剑势,化解在下那致命一刀,在下十分高兴,这是最近十年来,在下碰上的唯一高明对手。今天,你我放手一拼。看今日武林中,到底是不是年青人的天下,江湖道上,后起之秀中到底出了些什么人才。”
“不要逼我。”
公孙云长一字一吐地说。
双方对进,近了。
一声长笑,快活刀首先发起攻击,刀光疾闪。狂野地人刀一体扑上。
公孙云长人化闪电,剑涌起数道神秘莫测的虹影,锲入如潮刀光中,然后从左前方流泻而出。
嫣兰只看到两人接触、闪动、分开。至于那恐怖的刀光剑影是如何闪动挥舞的,她就无法看清了。
空间里,刀剑破空的异啸似乎并未静止,但人已经分开了,相距丈余冷然相对,似乎互换了方位。
地面,飘落了一幅袍襟,一幅布帛,前者是快活刀的,后者属于公孙云长的左袖。
生死间不容发,两人谁也没占到便宜。
“你用的是乾坤剑术,定然是威磷堡的子弟。”
快活刀沉静地说:“你是乾坤一剑公孙宙的什么人?”
“那是家父。”公孙云长冷冷地答。
“难怪。你的内力与剑术,皆已登堂入室。”
“你知道就好。”
“但你决难接下在下的快活三刀。”
“在下正在等你施展快活三刀奇学。”
“好吧,在下定教你如愿。”
快活刀一面说,一面滑步欺近。
“如果阁下不阻止在下登船,这一场各用绝招生死相拼的恶斗可以免了,毕竟你我并无深仇大恨。”
公孙云长的口气软了。
“你真的要登船?”快活刀问。
“是的。”
公孙云长答得相当坚决:但神色并不稳定。
“为何?“快活刀问。
“借船远离岳州。”
“这里到岳州仅二十余里,在岳州码头还怕雇不到船?”
“在下必须从此地离开。阁下,船是你的?”
“不是。”
“那你…”
“在下不容许你登船。”
“原因何在?”
公孙云长不死心的追问,心中却有着盘算。
不远处山坡上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奇异的低啸。
“你真要登船?”
快活刀狞笑着问,显然啸声已令他改变态度。
“既然船不是阁下的,在下便要登船看看。”
“那你请便。”
快活刀收了刀:“你根本不需借木飞渡,请啦!”
公孙云长反而迟疑了,那一声奇异的低啸来得突然,快活刀态度的转变,决非好现象。显然,山林间还隐伏着快活刀的同伴,快活刀并不是为首的重要人物。
那艘船一定有古怪,会不会是快活刀也在打那艘船的主意。
他转首向客船仔细察看,希望能看出一些可疑的征候来。可是,他失望了。
客船毫无动静,依然静得反常,怎么看也可看出是一艘空舟,舱面也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碍眼事物。
快活刀已经退走了,隐没在树林深处形影俱消。
嫣兰收了剑,到了他身旁,伸手挽住他的手臂低声说:“云长,我们走吧,不要理会那艘船了。”
“可是,没有船我们就走不了。”
云长的态度有些懊丧。
“船上必定有不可测的凶险。”
“我们四周,本来就危机四伏。”
“我们不必再为自己增加凶险,我们可以另到别处去找船。”
“这……”
“快活刀的态度,已说明了凶险的程度。”
“快活刀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云长,你的真才实学,比……”
“嫣兰,不要提这些事。你觉得我居然能接得下快活刀,便认为我深藏不露,那你就错了。悻生不生,必死不死;快活刀忽略了一个抱必死决心的人的精神和意志,所以他应胜而未胜,我却支撑下来了。你等一等,我必须上船去看看,好奇和好胜的念头,令我决心去探究船上之秘。”
“云长…”
公孙云长已快步向湖滨走,距岸约三丈左右,脚下一紧,蓦地破空飞纵,怒鹰似的凌空直上,跃过四丈空间,登上了舱面猛地空翻一匝,止住了冲落身势。
嫣兰真的被他吓了一跳,她做梦也没料到公孙云长能一跃四丈。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实,公孙云长的武学造诣,比她想像中的程度要强三五倍之多。
先前公孙云长为何要掩藏自己的所学,费那么多工夫去砍枯木?她真感到糊涂了。
她是爱公孙云长的,无暇多想,急急忙忙将枯木向水里一推,枯木远出丈外。
她不能让公孙云长独自涉险,借木飞渡随后登上船,疾赴舱门。
公孙云长已先一步拉开了舱门,略一察看便举步钻入。
前舱布置得十分富丽,格局直像一座具体而微的客厅,与客船的古朴平凡外表截然不同。
这是一艘金玉其内败絮其外的怪船,一艘令人感到神秘的神秘之舟。
舱内不见人迹,那排列成梅花形的五只织绵坐褥中间,那灵芝形古树精雕的矮案上,玉制的茶具余香仍在,两只玉杯中仍有半盏香茗。显然,刚才这里最少也有四个人在此品茗。
公孙云长先是一怔,然后鲁莽地踏过整洁如茵的织绵地毯,伸手去拉中舱的雕花舱门。
“云长小心……”后面的高嫣兰警觉地急叫。
高嫣兰的关心,云长有着丝丝甜意。
已经来不及了,公孙云长已将门拉开了。
幽香扑鼻,绿影乍现。
“砰!”
公孙云长倒飞而退,斜撞在右面的窗壁上,然后反弹落地,慌乱地挣扎难起。
绿影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少女,美得令人屏息,梳宫髻,但仅在髻上插了一支红宝石凤钗和晶莹的珠耳坠。薄绸子绿衫裙飘飘欲仙。
她那一双灵气照人的钻石明眸,透出一道寒森森的冷流,不友好地注视着站在一旁发怔的高嫣兰。
高嫣兰名列武林三女杰之首,她的美也是女中翘楚,可是,在这位绿衣少女之前,她似乎平空差了一级,秀气和灵气皆逊色多多。
从敞开的中舱门,可看到里面奢华的陈设。少女身后,并立着两名极为清秀美丽的侍女。
高嫣兰知道大事不妙,倒抽了一口凉气。
中舱俗称官舱,是船的中枢要地。看里面的格局,分明是这位少女的香闺。而一个年轻的陌生男人,毫无顾忌地往少女的香闺里闯,那还了得?即使被打死了,也算是活该。
更糟的是,她不知公孙云长是怎样被少女打飞掼倒的,这少女的武功,委实可怕极了。
公孙云长终于站起来了,惊恐地向前舱退。
少女举手一挥,用悦耳的嗓音平静地说:“小秋,去把他们的一双腿砍断,丢下湖去。”
她的声音极为悦耳,她的神色并不温怒,但所说的话却令人害怕,似乎砍断一两个人的腿,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平常得很。
那位穿浅黄色窄袖罗衫的侍女,轻盈地举步上前,小嘴角含着一丝笑意,似乎认为眼前这一双佩了剑的闯入者,是可任意宰杀的鸡鸭,而非敢反抗的武林高手。
高嫣兰挡在公孙云长面前,强按心头恐惧,向少女用恳求的嗓音说:“这位姐姐,可否暂息雷霆之怒,听小妹解释此误会。”
“你说是误会?”少女不悦地说。
“是的……”
“你撒谎!快活刀在岸上,一而再阻止你们登船。现在,你们硬是上船来了,这会是误会?”
“我们被人追杀,急于逃命,事非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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