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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剑情花-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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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飞卫极力反对:“咱们的孩子……”
“凤至,你要我屈服,做他们的走狗?”南衡居士沉声问。
“天哪……”女飞卫掩面狂呼。
“爹,孩儿先找到神箫客前辈和纯纯小妹……”
“你到何处去找?连上百高手也查不出他的行踪,去打锣寻人吗?真是!”
“找庄兄弟,错不了,我去找。”
“这……城里危险,如果你再失陷,老天爷!你想到后果吗?”
“安老,还是晚辈去走一趟吧!”
彭飞枪说:“顺便找万家生佛说一声,请公孙少堡主来一趟说个明白。”
“不,我晚上去。”南衡居士咬牙说。
“公孙少堡主不会来的,他也没有什么好说,”
一位中年人冷冷地说:“公孙少堡主在客店,教唆韦少爷的经过,我曾经打听出一些风声,只怪我不肯相信而已。经庄兄弟一说,我想,这件事已无可置疑,责任全在公孙少堡主身上。听说,高姑娘的一仆一婢,都是死在走狗们手中的,死时公孙少堡主都在场,还是庄老弟替他们料理善后,多次替他们解围。有谁不相信吗?”
蓦地,一位花甲老人向外一指,叫:“船!有人来了,会不会是万家生佛派人来了?”
是一艘无桅的小桨舟,短程代步的小艇。不久,船急驶而至,一位中年人一跃登岸。
群雄在原处目迎,有人叫:“九幽客吕杰!这黑道恶贼是拔山举鼎的爪牙,他们知道咱们的行踪了。”
九幽客手握一封大红拜帖,急走入林。
“韦兄请了。”
九幽客抱拳为礼,脸上笑容可掬:“奉大总管拔山举鼎皇甫大总管所差,有书信面呈。”
“有劳了。”南衡居士接过书信。
“在下立等回音。”九幽客咄咄逼人。
南衡居士拆信一看,愣住了。
信上,寥寥数语:“明日(六月三十日)午正,枫桥杨家设宴为湘南豪杰洗尘,务必赏光。皇甫俊拜。”
“这家伙在耍什么花招?”
南衡终于打破沉默:“吕兄,老朽准时到。”
筵无好筵,会无好会。
拔山举鼎竟然用大红请帖请南衡一群湘南豪杰赴宴,这是极为反常的事。
两年来,正邪之间势成水火。壁垒分明,平时在路上碰头,一言不合就可能发生严重的冲突。
每当走狗们进行假公济私,大肆籍口惩治私盐商贩,向被预定攀诬的商号大户滥捕勒索甚至格杀示威时,伺伏的侠义们就会毫不留情地挺身打击。
最令拔山举鼎难以忍受的是:万家生佛与乾坤一剑,率领一群高手名宿,一面再向鄢狗官行刺,搏杀重要的走狗帮凶。
当然,行刺的人从不公然露名号,受重伤被擒也没有口供。反正双方心照不宣,各显神通,不冲突则已,拼起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平时,即使不发生冲突,也各展奇谋,找机会将对方的重要人物,明枪暗箭将对方送入枉死城。表面上,这是正邪之斗;骨子里,却是名利之争。
现在,拔山举鼎竟然用上笑脸手段,设宴招待一直守中立的湘南群雄,用心昭然若揭。
南衡居士不得不去,非去不可,马行狭道,船到江心,已没有选择的余地。
送走了九幽谷,群雄议论纷纷。
“安老,咱们去,危险程度如何?”
一位中年人问,显得心情沉重,说:“鸿门宴与吕太后的筵席,都是不好吃,吃不得的。——
“筵席上不会有危险,危险是在筵席上决定的;问题是咱们能接受多少危险。——
南衡居士郑重地加以说明:“拔山举鼎毕竟是一代霸才,他能有今天的局面,决不是侥幸得来的。因此,在筵前筵后,他都会保持主人的风度。真正的危险,是筵席散了之后。
毫无疑问地,他会在筵席上展开笑脸手段,宣布他的重大决策和要求。可预见的是:他的要求必定与名利有关。俗语说:光棍不挡财路;他的歪道理必定很动听。他要求别人不挡他的财路。要求不算离谱。问题是,咱们能不能接受他的条件,能接受的程度如何?万变不离其宗,这必定是划清界限,表明立场的盛会。
多年来。郎狗官的盐区不在咱们湘南,走狗们的魔爪仅伸至岳州。因此咱们湘南人袖手旁观,严守中立,但也难免有激于义愤的人。暗中参予万家生佛的制裁走狗行动。拔山举鼎的阴谋至为明显,他要打破这种中立的局面,减少他的威胁,进而减弱万家生佛的支持力量,相对增加自己的力量。
问题是:咱们是坚持中立呢,抑或是背弃侠义宗旨站在他的一边?”
“安老有爱子在他手中……”
“老朽邀请诸位亲朋好友前来岳州,只要求诸位的道义支持。”
南衡居士脸上有坚毅的神情:“儿孙自有儿孙福;又道是生有时,死有地。谁无儿女?为儿女而让自己耻辱的活下去,要儿女何用?
老朽的事,诸位暂请搁在一旁。他们能不顾一切任性妄为,派鬼丐和剑无情登门胁迫老朽,日后谁敢保证他们不派人再赴湘南,胁迫诸位就范?
咱们不敢说此行是为了侠义门人的千秋正义,至少也认为是出于保证自己的安全。现在咱们返回住处从长计议,筹谋对策。”
风雨欲来的前夕,似乎特别平静。
岳州城内,本来就没有多少走狗公然露面,现在更是不见走动。
碧湘老店平静无波,这处风暴中心显得安静如恒。
申牌初,南衡居士一家二口,以及两位年届花甲的伟岸老人,沿大街走向碧湘老店。
“凤至,见了公孙少堡主,千万不要激动。”南衡居士向走在后面的老伴女飞卫说。
“那畜生可恶!”
女飞卫咬牙说:“他似乎是个天生的祸胎,谁被他沾上谁就霉运当头。他一到我们家,灾祸就绵绵不绝。高谷主的千金碰上他,婢死仆亡,锦绣谷的灾祸预期可见。哼!他……”
“老伴,这不能算是他的错。”
南衡居士措词相当谨慎:“请记住,他邀请侠义门人出山仗剑主持正义,理直气壮。在没问过纯纯丫头之前,我们不知内情,无法指证是他引诱云飞偷走逃家,他即使不否认,我们也无奈他何。所以,不能激动。”
爱女下落不明,爱子被掳。女飞卫本来就是个霹雳性子、武功超绝骄傲自负的女人,哪能不激动?
幸而挨了怡平一顿合情合理的指责,总算有点觉悟,勉强压抑心中的激动,但压抑的情绪,随时皆可能一爆不可收拾。
碧湘老店一阵热闹,万家生佛热情地招待佳宾。
型厅中人满为患,交情厚的人少不了亲切地寒喧,客套一番后,主客双方就座恳谈。
公孙云长当然在座。
“仕明兄,可知道拔山举鼎此举有何用意吗?”
南衡居士取出请帖放在桌上摊开:“这位枭雄霸天神通广大,兄弟的行踪竟然瞒不了他。”
“安老,在下这里也有一张。”
万家生佛从袖中取出请帖,两帖一模一样:“把中立人士请来以便争取,事极平常,合情合理,把死仇大敌一起请来,就令人莫测高深了。安老,咱们都估错了拔山举鼎的才干。”
“他想一网打尽,摆鸿门宴?”南衡居士大感意外。
“不会,但将是绳池大会。”
“仕明兄准备参加?”
“势在必行,安老。”
“这个……”
“彼此显露实力,双方都会有好处。公孙贤侄处也有致公孙兄的一封请帖。迄今尚无公孙兄的消息,他应该早早赶来的。”
“公孙贤侄上次光临合下,并未提及此次岳州之会。”南衡居士目光转向公孙云长。
“小便并不知道此事。”
公孙云长率直地说:“小侄离开家父已有不少时日,家父仅嘱咐小侄途经湘境时,可前往小有天敦请韦伯父出山主持正义,迄今仍未与家父取得联系。”
第二十五章 宴无好宴
女飞卫也无法忍耐,冷冷地说:“少堡主真是鸿福齐天,迄今仍是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大驾光临寒舍,灾祸接踵而至,而少堡主毫无损伤。少堡主光临五湖钓叟的家,五湖钓叟便上了贼船。你带着我那孩子小云飞,他就落在走狗们的手中了。公孙少堡主,我那孩子呢?”
公孙云长淡淡一笑,居然胜不改色:“韦伯母,行侠江湖,生命犹如风前之烛,任何人也无法保证一帆风顺。行侠本来就是刀头舔血的生涯,任何人也不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更无法保证别人的生命安全。
刀出鞘剑出匣,生死存亡各自认命,受不了的人就不要出来奢言行侠仗义。今郎不是我公孙云长邀请他出门闯道的,他落在走狗们手中,我只能说我抱歉,我和高姑娘都尽了力,现在仍然在尽力设法救他。”
理直气壮,无懈可击。
女飞卫心理上已早有准备,因此并不怎么感到意外和激动,深深吸入一口气,压下心中怒火:“我要知道出事的经过和详情,因为所得的消息语焉不详。”
“这件事可否以后再让公孙贤侄解说?”
万家生佛苦笑道:“会期在即,咱们必须有所准备。据在下所知,拔山举鼎发出了不少请帖,委实令人莫测高深。安老的态度,可能是明日正邪双方注目的关键,道魔消长的砝码移向任何一方,皆可造成严重的不平衡情势。如不事先大家集思广益策划应付大计,恐将造成无可弥补的损失。”
“你们好好商量。”
女飞卫离座:“老身去见见庄小哥。云翼,你也来。诸位,失陪了。”
“姓庄的根本就是拔山翠鼎的好细,他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公孙云长说:“吴老伯来时,威灵仙的情妇销魂菊还在他房中呢。”
“公孙兄,销魂菊既然在他房中,那他还能算是奸细吗?”
韦云翼沉静地说:“该说是敌我分明,对不对?世间竟有这种愚笨的奸细,拔山举鼎大概是白痴,才会这样用人。家父在岳州还有一些朋友,消息的来源相当可靠,据说公孙兄曾经与武林凶魔快活刀,夜袭枫桥杨家,虎头蛇尾不战而走,此事当真?”
公孙云长脸色一变,呆了一呆。
“公孙兄居然能请得到快活刀联手,果然神通广大。”
韦云翼继续说:“但不知吴大叔是不是也和快活刀联手?愿闻其详。”
“韦兄,在下已向吴老伯解释过。”
公孙云长为自己辩护:“在下与高姑娘,不幸落在快活刀一群怪人手中,被他们协迫前往枫桥杨家袭击,决不是与他们联手。高姑娘可以作证,她也是受害人。”
“要是那些人再出面相助,公孙兄如何应付?”
“各行其是,吴老伯自有主张。”
女飞卫冷笑一声,举步便走。
“吴叔。”
韦云翼大声向万家生佛说:“这个人靠不住,他的行径举动的确大反常了。正邪之争,侠义道所争的该是正名,邪道败类主要在争利。如果把宇内凶魔快活刀请来联手,侠义道英雄还有什么好争的?如何正名?名不正言不顺,我们来做什么?”
说完,冷笑一声随乃母出厅而去。
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在公孙云长身上。
久久,一位中年人沉声说:“公孙少堡主,令尊明天会前仍不能赶来,少堡主是代表令尊赴会呢?抑或是随仕明兄联袂前往?”
“当然代表家父与会。”公孙云长肯定地说,心中恨极,把韦云翼恨得要死。
“那就好,咱们就放心了。”
中年人满意地说,等于明白表示,不要公孙云长加入万家生佛这群侠义英雄的行列,不重视乾坤一剑的领导地位。
怡平在房中独酌,一壶酒几味干果,一面吃一面思量眼前情势波诡云雨的变化。
房门响起叩击声,他以为是店伙。
“进来。”他信口说。
门开处:他大感惊讶,赶忙离座迎出。
“抱歉,小可以为是店伙,恕罪恕罪。”
他让在一旁:“卫伯母韦二哥,请进。”
是女飞卫,脸色不太好看。
韦云翼倒是脸上接着真诚的笑意。
“怡平弟,是不是见外了?小可二字,大刺耳了吧?”
韦云翼随乃母入室,拍拍怡平的肩膀:“别生气,咱们好好谈谈。”
女飞卫在家乡并末见过十年后返乡的怡平,平时就不太理会庄家的人,一直就保持冷傲的态度对待庄家的子侄,这时的态度也不例外。
一进房,她便看到桌旁搁着的大红请帖。
“怡平,你也接到请帖?”
她在桌旁坐下:“你打算去吗?”
“正在考虑。”
他在韦云翼的下首落坐:“毕竟这是十分光彩的事。一个初出道的浪人,有幸获得四霸天风云人物的邀请,是很难抗拒这种诱惑的。”
“怡平弟,不要用江湖的四海口吻敷衍我。”
韦云翼正色说:“咱们是邻居,从小一块儿长大,希望你能坦诚地答复我的问题。”
“韦二哥,你问,能答的,我一定坦诚答复;不能答的,我会解释。”
“那天临危援手,救了我全家的怪人,是你?”
“是的。”他不假思索地说。
“我猜得不错,你那一声韦二哥,我就知道是你,是你跟踪鬼丐那些人回乡的?”
“不,在此之前,我与走狗们没有任何瓜葛,只是因为公孙云长光临尊府之后,我才暗中留意发现警兆的。浪迹江湖十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从不多管闲事,绝不以行侠自命。鄢狗官派走狗们搜刮天下,利用流氓攀诬富豪大户仕绅,从中刮骨吸髓,因此而破家的,不下千户之多。
我一个浪人,他即使把我放入榨坊,也榨不出多少油水,些少油水他们还不屑一顾呢!因此我活得很好,我也不想管他们的闲事。
这次要不是为了今妹令弟,我才懒得强出头与他们作对,惹上了他们,对我有百害而无一利,何苦来哉?”
“纯纯目下在何处?”
女飞卫的口气柔和多了,大概是因为知道怡平是那天晚上救了她全家的人,感恩之心所使然吧。
当然,她对怡平的好感,也在每见一次,增加一分。
“在神箫客梁老前辈身边。”
“怡平,带我去见她。”
“伯母,很抱歉,伯母这时不能见她。
“为什么?”
“在小飞云出现之前——平安出现之前,伯母如果见她,她只有一条路好走。”
“你是说……”
“她会死。”
“什么?”
“小云飞逼她出来找公孙云长。她在伯母的心目中,受宠爱的程度,比小弟相差十万八千里,她在小云飞面前,毫无姐姐的尊严。
她随小云飞偷跑出来,找公孙云长提携他们行侠江湖,无论如何她是姐姐,出了任何意外,都需要她负全责。伯母,还要见她吗?”
“问题总得解决呀,是不是?”
“还不是时候,对不对?”
“这……云飞被掳走之后,一直就没有消息?”
“有……”怡平将昨晚袭击曾八爷家的经过说了。
接着又道:“人魔鬼母也在为令郎尽力,盛情可感。至于到底是被何人所救走或掳走,就无从得悉了,反正明日之会,拔山举鼎必定有所交代。
小侄的要求是:昨晚的事情不要泄露口风,小侄冒充灵怪的事切不可张扬。再就是明日之会,除非能亲见令郎现身,不然就不答应任何条件。”
“那是当然。”
“小侄将尽力为营求令郎而奔走”。
“谢谢你,怡平。”
女飞卫欣然地道谢:“贤侄,你认为明日之会,拔山举鼎到底有何阴谋?”
“这个……”
“贤侄,我在诚心请教。”
“拔山举鼎的阴谋至为明显,但内情很复杂。小侄从多方面推测,明日之会,拔山举鼎恐怕……恐怕是他最难过的一天。”
他淡淡一笑:“他的目的不但不能达到,甚至会声威一落千丈。”
“真的?贤侄,别卖关子。”
“天机不可泄漏。”他神秘地一笑。
“不能告诉我?”
“不能。总之,诸位可以大胆赴会。”
“这个……”
“一定有惊无险。”他的语气极为肯定。
“贤侄判断得如此正确肯定?”
“也许。”
女飞卫注视着他,看到他充满自信的神情,看到他充满智慧的大眼中,闪耀的飞扬神采。
“贤侄,是你控制的?”女飞卫有点醒悟。
“不是,但是我造成的。”他用不容对方误解的肯定语音说。
“结果……”
“拔山举鼎注定了要失败。小侄只耽心云飞小弟,别的事概不理会。”
“不管结果如何。”女飞卫郑重地说:“我都会谢谢你。贤侄,公孙云长为人如何?”
“小侄起初估错了他。”
他审慎地说:“他为了正义而奔走呼号,毕竟年轻气盛,纵使有错误,也是值得原谅的。”
“你估错的是——”
“他的真才实学。”
“你的意思……”
“小侄亲见他在岳州表现得像是丧家之犬,被走狗们赶得上天无路,他连一个剑无情也克制不了,在天都羽士手下像是失魂。但小侄说他比他老爹乾坤一剑强一倍,伯母可肯相信吗?”
“这……”女飞卫真不肯相信。
“不可能,是吗?”
他笑笑说:“伯母,纯纯一剑伤了大名鼎鼎的双绝秀士周凯,双绝秀士是周夫子的儿子,伯母也不相信吗?”
“我的天!”
女飞卫拍拍自己的前额,“贤侄,听你这么一说,我可就什么都信,又什么都不信了。纯纯一剑伤了双绝秀士?这……那是不可能的……”
“一点都不错,一剑,只有一剑。”
他说:“要是伯母亲眼看到双绝秀士那又羞又愤、急急逃走的表情,就不会不信了;乾坤一剑不见得能胜得了快活刀,而公孙云长在五十招内可以杀死快活刀;真正的快活刀。”
“贤侄有何根据?”
“他们交过手。”
“咦!这……公孙云长说他是被迫……”
“这也是实情。快活刀人多势众,每个人都出类拔萃。至于内情如何,小侄就不得而知了。伯母,韦二哥,今天我们谈话的内容,请不要透露,好吗?”
“我答应你。”
女飞卫说:“请转告纯纯,我原谅她。我错了,小云飞是我宠坏他的。”
当女飞卫母子俩离开怡平的客房时,他们像是换了一个人,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次日一早,府城至枫桥镇的大道上,武林人物络绎于途。
直至已牌将逝,抗邪的主将乾坤一剑仍不见踪影。
最感困惑的是高嫣兰。
她清楚地记得,当她在最困难最危险的逃亡期间,公孙云长曾经告诉她,接应的人不久便可赶来。可是,来的只是万家生佛一群侠义英雄,还有南衡居士率领的湘南群豪,而没有一个是公孙云长的人。
她必须随公孙云长单刀赴会;因为南衡居士拒绝公孙云长同行。
她想提出疑问,却又不好启齿。
怡平失了踪,他没去参加盛会。
近午时分,枫桥杨家大开庄门。
来的人真不少,除了万家生佛与南衡居士两群人之外,还有湖寇洞庭王派来的十二余名代表;本地知名的江湖名人;官府的捕房班头。
大厅广阔,加上两厢和两廊,筵开二十桌,热闹自在意中。
分座也经过安排,壁垒分明。
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厅上首两桌十六个人。
这十六个人几乎是相同的打扮:黑劲装、黑色英雄巾,大热天,外面裹着一件长及脚底的黑绸披风。年纪最大的已是古稀开外,最年轻的也有半百出头。
主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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