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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凤凰罗汉坐山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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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想摸进去而不引起惊扰,只怕不容易。”

  汪来喜道:

  “等一下你把‘七转洞’内的形势给我描一张简图,最好将暗哨隐桩的位置也给标明,以便我们模进去以后有个防范。”

  霍春泉疑惑的道:

  “各位莫不是……呕,订算去抢夺黄家那件宝物?”

  汪来喜笑了笑:

  “你说黑吃黑?不,我们不是黑吃黑,我们只是受人所托,想法子使物归原主罢了,霍朋友,我们都不算富有,但我们却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霍春泉呐呐的道:

  “兄台请勿误解,我只是问问而已。”

  汪来喜的眉梢子一扬:

  “没有关系,我也只不过向你说明,天下之大,谋生的法子不少,用不着强取豪夺、勒索敲诈,亦一样能够活下去!”

  脸上不禁又是一热,霍春泉期期艾艾的一时不知该怎么回话才好,杨豹拍了拍手,双目环顾四周,一派老谋深算的模样:

  “各位兄弟,话已问到这里,各位是皆有所长,每个人亦必须独当一方,哪一位心里有问题不妨现在敞开来向霍朋友请教,过了这一阵,就没有机会啦!”

  缪千祥咳了一声,第一个发言道:

  “豹哥,我想知道一下,‘白麒麟帮’那三个头儿的功夫如何,以及他们还有什么其他高手隐藏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杨豹道:

  “霍朋友,我兄弟的话你听到啦,还请点拨点拨。”

  霍春泉道:

  “若论到我们三位当家的本事高低,首屈一指的自然是大当家,他号称‘活斧’,那两把‘矛尖斧’运用得出神入化,真像变活了一样;二当家‘飞棍’齐灵川的棍上功夫亦非等闲,他那一根齐眉棍施展起来,能在一眨眼里点熄九枝分布四周的烛火,旋个身,便将胸前拥着棉垫的十条汉子戳翻,不但根出如飞,更似打闪般的快法;至于‘角蛇’裴四明,擅使一对大铁钩,论本事不见得强,可就占住一个狠字,交起手来活脱拚命,不怕人家流血,亦不惜自己卖肉,最最是个泼皮角色!”

  缪千祥吸了口气,道:

  “除了这三号人物,你们帮口里还有什么上得了台盘的好手?”

  思索了一会,霍春泉道:

  “再朝下数,就算上‘落泪枪’梁英奇了,以外还有几个大头目,身手也不过和赵元、孟坤他们差不多,有几成斤两,却是不重……”

  缪千祥不再说话,他在估量自己这边与对方的实力间有多少差距;杨豹、汪来喜及姜福根、潘一心几个人却各有所思,神色不一,约莫是,每个人都由自家的观点出发而有不同的看法吧?

  “仙霞山”不怎么高耸,也不算怎么险峻,就和寻常所见过的很多山峦一样,只是一座山罢了;说它间或有云雾缥缈,烟岚浮沉,稍稍有点高度与形势峻峨的峰岭亦大都会有如此的景观,为什么叫做“仙霞山”呢?可能是发生过某一种传说、某一种神奇的附会吧?总之,现在来到“仙霞山”的这~伙人,是没有兴致去做考据了。

  五匹马便找了处隐蔽的所在拴住,五个人在提早进过一顿于粮之后,各自就地养神,他们在等待天黑,黑暗中比较容易行事。

  一片沉静里,杨豹凑近了汪来喜,压着嗓门问:

  “姓霍的昨日画的那张草图,你都记住没有?无论内外地形的转折、桩卡的标注,千万不能搅混,否则动起手来就免不了捅漏子!”

  双眼微合,汪来喜指了指自己脑门,大马金刀的道:

  “别说这么一张乌图,再复杂的东西也难不住我,你放心,那图里头的一笔一画,一圈一点,都存在我脑子里了。”

  杨豹点头道:

  “希望今晚上出师顺利,马到成功,早拿回那件宝物早回家。我说来喜,咱们可得尽量避免来硬的。这场戏,端看你怎么挑大梁啦。”

  汪来喜形态安详的道:

  “照我们路上商议的法子做,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有极大的得手比算才是。”

  望着远处沉沉的暮霭,杨豹感喟的道:

  “这多年来,江湖跑得少,大场面更是不多见,像今天这种血淋淋的阵仗,倒觉得不习惯了,想想晚间还有更辣手的情况要应付,心里总有些麻凉凉的,来喜,我看我们是太平日子过久了,经不过大风大浪啦。”

  汪来喜睁开眼睛笑笑:

  “老实说,豹哥,我们都不是适合闯道混世的角儿,那些人全学得心狠手辣、恶胆毒肠,拿溅血夺命当吃白菜,将伤天害理看做惯常,别说你憎厌,我一样生嫌,但是这一遭的事,却由不得我们随着性子挑拣,不管怎么烦,也只有硬着头皮去干,便拿鸭子上架吧,看在桩儿的份上,好歹亦得挺下来……”

  杨豹苦笑道:

  “原是这么说,要不然,我们大老远巴巴来到这里,却是干什么吃的?”

  汪来喜道:

  “虎嘴攫食的营生,本来就不容易.风险特大,豹哥,自然比不得你施展空空妙手时的轻松如意,顺当落实。”

  瞪了迁来喜一眼,杨豹道:

  “少他娘胡扯,我已经有好几年不曾玩这种把戏了,‘马前镇’上,谁不知我杨某人是‘居安老伐’的东家?楼下难货,楼上住客,生意正经得很!”

  哧哧一笑,汪来喜促狭的道:

  “自家哥儿面前,用不着扮演那三是五帝,我说豹哥,你可是三年不发市,发市吃三年哪!”

  “呸”了一声,杨豹笑骂道:

  “那是巧技复习,所谓‘拳不离手,决不离口’,任是什么玩意,丢久了也会生疏,是以总得找机会演练演练,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是懂也不懂?”

  汪来喜耸耸肩,道:

  “你反正是一张嘴两片皮,翻云覆雨全是你的话,不过呢,你也犯不着难为情,你这行道沾财不谋命,无伤大雅,至少比杀人放火强持勒赎买慈悲多了。”

  杨豹哼了哼不再搭腔,表情深沉却平和,不知他是否正在寻思,他那老行当到底比起“他霞山”的一伙土匪伎俩来要高明上若干?

  于是,夜色渐渐深浓。

  春末夏初的天气,在靠山的这一隅,竟仍然有点轻寒,亦不知是否近山的关系,夜来得比其他平畴之地更为黑暗阴幽。

  由杨豹发出信号.五个人开始展开行动,领头带路的,是汪来喜。

  如何避开“白湖群帮”设下的拉卡,从哪一条路上山比较安全,霍春泉早有详细的解说,因而此刻一行人攀登起来,就宛若识途老马,不但轻车熟路,还有点踏青郊游的味道——只是时间不对罢了。

  没有多久,他们已来到一片树林之外,这片树林并不茂密,从枝隙丫缝间,隐隐透露着细碎的灯影,灯影在微微摇晃,由而可以约略看清,林后是一块台地,台地正对山壁,好宽好大的一个洞口,便在山壁下森然耸张,有如一头巨兽的大嘴。

  汪来喜伏下身子,朝树林后的洞口指了指,用喉音发话道:

  “伙计们,地头到了,陪,那就是那‘麒麟帮’的老窑,‘七转洞’!”

  潘一心目光闪动,十分警惕的道:

  “怎的不见守卫?这四周又一片静荡,只怕另有花巧,大家得多留神了。”

  汪来喜轻声道:

  “有守卫,却不在明处,照霍春泉的说法,守卫乃隐在暗里,洞口左右两边各有凹格,人往中间一缩,外头看不出来,但从他们隐匿的位置,却可以交叉视野,把接近的目标看清楚。此外,正对洞口的一块嵌地石板不能去踏,那是个陷窝,一踩上去石板就会倒翻,更连扯着敲动警钟,引发信号——”

  缪千祥忍不住问:

  “那姓霍的不是说他们堂口里没有布置什么机关埋伏么?这不就是了……”

  眼珠子一翻,汪来喜大刺刺的道:

  “这算什么机关埋伏?纯粹孩子玩的把戏,照我的看法,根本就不值一笑!”

  杨豹低低“嘘”了一声,道:

  “时辰不早了,别在那里闲磕牙了,来喜,照我们预定的步骤办事!”

  五个人弓腰俯身,迅速穿过林子,来到洞口前面。汪来喜丰隐在一块山岩之后,先清了清嗓门,才技长声调,含混不清的像是在发酒癫:

  “兀那‘木家班’的两个狗东西,你们还不赶紧过来扶我一把……莫不成安了心叫我困在外头?风凉露重哪,我要是受了寒,看我饶得了你两个?呃……”

  一刹的沉默之后,有半只脑袋从洞侧贴着石壁伸了出来,洞顶上悬挂着的两盏风灯,映着这半只脑袋的影像直在地下打晃:

  “谁在那里瞎哈喝?可是‘金家班’的何二头儿?”

  哑着腔调嘿嘿笑,汪来喜打蛇随棍上:

  “除了你爹我,还有谁敢在外面逛荡到如今?呢,少罗嗦,快来扶我进去,我这边厢两眼发花,双腿透软,许是吹了山风,心口犯呃哪……”

  洞里有人低声咒骂,两条人影似乎十分不情愿的走了出来,一面朝这边行近,有~个尚不轻不重的开口咕哝:

  “何二头儿,你声音放低点,大伙都睡下了,你这一吵一闹,说不定惊动了哪位当家的,我们挨骂不要紧,怕你面子上挂不住……”

  汪来喜的姿势仿佛真喝多了一样趴在山岩上,打着酒呃,无力的挥动着手臂:

  “谁,谁敢说我?娘的,喝两杯酒,也算犯法么?哪一条帮规……不准人喝酒来着?”

  那两位仁兄互觑一眼,脸色全不怎么好看,其中一个恼怒的道:

  “领头的不像领头的,简直在作践人嘛,老是喝得像只醉猫般回来,光我当班就已遇上三次,我们到底是守卫还是专为伺候他来的?”

  另一个摆手示意,好像对他们心目中认定的这位“何二头儿”还有所忌惮,只是抢上几步,伸手就待过来搀扶……

  双方的距离是这么个接近法,汪来喜身子一翻,那柄锋利无比的匕首已毫不费劲的送入对方心窝,而这人的同伴甚至尚未看清是怎么回事之前,潘一心的双腿已绞上他的脖颈,但闻“喀嚎”一声,人已一滩烂泥股颓倒。

  杨豹窜身而出,低叱一声:

  “进去!”

  五个人急忙潜入洞中,仍由汪来喜引领,小心翼翼的贴着石壁向内摸进。

  这“七转洞”原先似乎是个天然洞穴,石质粗糙却坚硬,凹凸不平的洞顶及壁面,呈现着干燥的青灰色,殊少人工雕凿的痕迹,洞里面弯曲度虽然宽窄不一,但一般而言还算敞阔,尤其两头通风,空气流畅,倒是个别具一格的好所在。

  经至第二个转折的当口,压来喜以手示意止步,他自己先搞向前去暗地窥探,发觉果然又有一个汉子在弯角对面守卫,那人似是极端无聊,来回踱个不停,一面还连连打着哈欠。斜支在壁脚的,是一把系着红绸的鬼头刀——许是太平粮吃多了。这家伙居然将兵刃都摆在一旁风凉着啦。

  汪来喜又向四周巡视一番,待确定没有复哨,这才回头朝潘一心打了信号.于是,潘一心凌空飞腾.双脚猝剪,那人只见光影倏闪,脖子已经软搭搭的垂到胸前!

  第三个转折处没有哨卡,第四个转折处也没有,不过他们却发现有井然相对的多扇木门根列在这段间距内,显然,里面都是分隔的石室了。

  等绕过这两处曲折,来到第四个弯角所在,前行的汪来喜悄悄伸头一看,乖乖,在这一段较宽的洞穴甫道里,竟面对面门神也似站立着八名彪形大汉,八个人八柄鬼头刀全提在手上,可是没有半点马虎味道!

  由这等森严架势判断,显然“白麒麟帮”的机要重地已在眼前,如果要摸进那机要重地,必须得经过这八名守卫,待解决这八名守卫,亦并不算十分困难,问题只在于——如何解决他们却不至打草惊蛇?

  杨豹一见江来喜的表情有些发愣,不禁也凑上前去探视究竟,汪来喜退后两步,附在杨豹耳边细语:

  “娘的,霍春泉不错是点拨过,说这里有哨卡,但却没指明有这么多,豹哥,你看看吧,一共是八员,要怎么收拾才叫妥当?”

  杨豹声如故蛇:

  “最要紧的是不能让他们出声呼救,而且我们行动间亦必须毫无声响……来喜,眼看着就快淌进藏宝所在,可万万不能露了痕迹,功亏一贯呀!”

  汪来喜皱着眉直摇头:

  “一个两个还容易对付,这一家伙竟是八个,谁也没有把握能同时封住他们的嘴!”

  紧靠在一边的缪千祥忽然压着嗓门道:

  “来喜哥,你忘了你的‘陀螺飞蝗箭’了?”

  汪来喜凝重的吸着气:

  “没有忘,怕只怕没有绝对把握,眼前可冒不起险!”

  杨豹咬着牙道:

  “不管了,就用你那宝贝试试看吧,横竖使哪一种方法都没有把握,充其量也不过同一个结果,试了总比不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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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罗汉坐山虎第五章 四面楚歌声



第五章 四面楚歌声

  汪来喜背脊贴着石壁,两眼眨个不停:

  “这可是你说的,豹哥,万一出了漏子,别怪我的玩意不灵!”

  杨豹没好气的憋着声道:

  “要是出了漏子,谁也松快不了,怪你能管个鸟用!”

  点点头,汪来喜伸手从挂在屁股后头的一只羊皮口袋里摸出一件东西来,在壁间插嵌着的火把光辉照耀下,可以清楚看出这玩意是一面海碗般大小的铁制扁平圆盘,圆盘周沿有密排的小洞,圆盘底下还横向暗镶着一支锥杆,汪来喜把锥杆轻轻竖直,看上去就有点像枚大陀螺了,只是模样有点古怪而已。

  把戏尚不止此,汪来喜又从腰板带内取出一根小指粗细的牛皮软素来,极为仔细却手法熟练的将牛皮软索一圈一圈缠绕锥杆之上,等缠好了,他向杨豹与缪千祥传了个眼色,然后,猛一步踏出,手中的圆盘往外平抛,又迅速回扯,于是,但闻“嗡”的一声空气波颤响动,那枚圆盘,果真在盘底锥杆支撑之下,陀螺也似飞快贴地旋转起来!

  八名站得直挺挺的守卫,甫始见到这么一桩奇怪物体出现,俱不由怔了一怔,而只在这一怔的俄顷,急速回旋中的圆盘已有了另外的招式——密排于圆盘周活的洞孔里,猝然洒射出一轮又一轮的晶莹芒矢,这种芒矢细微得仅似笔帽,但在圆盘的强劲旋转下弹飞的势子却猛烈无比,更是走的弧形扩散路线,宛如风轮洒水,其密集凌厉,直如暴雨狂熟,难躲难防!

  刹那间,那八个彪形大汉已变成了八只大刺猬,每个人身上全密密麻麻的钉插着多少不一的芒矢,八个人顿时倒了一地。

  “陀螺飞蝗箭”不错是一举奏功了,但是令扬豹他们担心的情形也跟着出现,那八位仁兄固然无一幸免,几乎同时摆平过去,毛病出在他们并非闷不吭声的被摆手过去,八个人的惨呼哀号响成一片,活脱是死不甘心的在齐声喊冤!

  心腔子一紧,缪千祥不由变了脸色:

  “不妙,这一下怕要大糟了!”

  嗥叫声经过洞壁甬道间的回应传播,效果实在惊人,不但凄厉惨怖,尤其声似闷雷,震得人耳膜都在打颤!

  汪来喜耸了耸肩,一派无奈何之状:

  “我早有言在先,出了漏子可不能怪我。”

  跺跺脚,杨豹低吼道:

  “废话,我们朝前冲!”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汪来喜急忙道:

  “不错,朝前冲,大伙跟着我来!”

  五个人匆匆穿过地下横七竖八的人体,由汪来喜领头向前狂奔,眨眼下到了第六个弯折处,天可怜见,这里竟没有守卫,汪来喜朝后一招手,身形左偏,冲着一面看去相当光滑的石壁撞上——

  以为是汪来喜情急之下心慌眼花了,否则怎么会对着石壁去撞?缪千祥冲前两步,一把未能拉住汪来喜,赶忙嘶声叫喊:

  “那是面石墙——”

  就这半句话的功夫,汪来喜已经撞到壁上,说也不信,那堵不过表面比较光滑的石壁,居然随着他的势子向内旋开,现出了一间石室,原来,这堵墙面就是一道密门!

  五个人一窝蜂似的拥进石室之内,汪来喜顺手又把密门推上,同时往门后有下角一个突起的铁株上踏下,一声清脆的锁嵌落声传来,石门业已纹丝不动。

  汪来喜随即大旋身,铜萧在手,竟是一副全神戒备的形态!

  喘息吁吁的杨豹不禁瞪着眼问:

  “你他娘穷紧张什么?”

  汪来喜目光四转,这才发觉石室中除了布置得伧俗华丽之外,并没有他意想中可能出现的人物——这石室里,仅有他们五个,没有别人。

  手抚胸口,他透了一口长气:

  “真是老天保佑,豹哥,我们今晚的运气不好,却还不算很坏。”

  杨豹一面打量着这间铺设着锦垫绣毡、大红花绿的石室,边不解的问:

  “这话怎么说?”

  汪来喜用手抹了把脸,道:

  “你以为这是谁的住处?”

  眼珠子一翻,杨豹道:

  “谁?”

  汪来喜嘿嘿笑道:

  “‘白麒麟帮’的瓢把子,‘活斧’庄有寿,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就是他的鳖窝!”

  怔窒了一下,杨豹有些迷惘的道:

  “怪了,姓庄的既然住在这里,怎会不见活人?半夜三更,他能跑到何处挺尸?”

  汪来喜道:

  “所以我说我们的运气还不算太坏,不管此刻庄有寿人去了哪里,不在室中却乃事实,你不想想,豹哥,要是他人在,劈头便是一场狠斗,我们还松散得了?”

  刚顺过一口气来的潘一心哼了一声,接口道:

  “五个对一个,我们松散不了,姓庄的更也快活不起来,总共巴掌大的这么点地方,就算他再是能蹦能跳,又有多大个施为?”

  汪来喜道:

  “人不在,总是我们逮了便宜,留着精神喘口气,岂不比豁命开打来得舒坦?”

  姜福根冲着汪来喜,呲牙咧嘴的道:

  “就在大伙窜进这间石室之前,不知你们听到没有,山洞两头业已传来步履嘈杂,人声隐隐,要不是我们来喜二哥见机得快,适时觅了处藏身之所,这一阵怕已吃人截住了!”

  汪来喜有几分得意之色:

  “这有赖于我脑筋活,反应快,人呢,越到了危急关头,越要冷静沉着,顺势应变,切不可紧张惶恐,自乱阵脚,灵活运用当前的有利条件,才是趋吉避凶的上上之策。”

  姜福根似笑非笑的道:

  “你看,我们来喜二哥,刚说他胖,居然就喘起来了,又是临危不乱,又是冷静沉着,这么一说,倒衬得我们活脱一群傻鸟啦!”

  缪千祥不大明白的接上来道:

  “来喜哥,这地方你和我们一样是头一遭来,怎的就这么轻车熟路,找哪里是哪里,好像回到自己家似的?”

  在一只铺着铜垫的矮石墩上坐下,汪来喜眯着两眼,边伸手点点额头:

  “记忆力,桩儿,这全要靠记忆力;举凡所知所闻,一定要抓住重点,谨记不忘,然后方可在节骨眼上凭着心中记忆的项目做最佳的因应措施——”

  缪千祥仍然纳闷的道:

  “但是,都记些什么项目呢?谁又知道在什么时候会碰上些什么事?海阔天空,漫无头绪的诸般繁杂,却如何通通记住?”

  “嗤”了一声,杨豹道:

  “桩儿,你别他娘听他瞎吹,这个地方地之所以如此熟悉,全是因为那霍春泉的详细指点,还给得有草图加以印证的缘故,我们和他差的只是一个有心强记,一个无意深研罢了,照他这么一说,竟像是诸葛再生,就只没排八阵图啦,真叫神气活现不是?”

  汪来喜笑道:

  “事情就是这样,先见之明与后见之明隔着可是天地间的距离,道理简单没有错,端看谁能运用,谁不能运用,关口过了才充军师,未免差远去矣。”

  杨豹冷冷的道:

  “恐怕关口尚未过,来喜,咱们眼前陷在这里,正是大难方起,前途茫茫,你有没有想到,该怎么办才能出困?”

  架起一条腿来轻轻摇晃着,汪来喜手上只差那么一柄羽毛扇子;他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道:

  “稍安勿躁,豹哥,你要稍安勿躁,情况既然到了这步田地,我们就要先定下心来,筹思对策,然后再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去做,事情呢,当然有个缓急,我们第一项待做的,便须解决最重要的问题……”

  杨豹恼火的道:

  “来喜,这间石室好比一只瓮,我们大家就像是一群瓮中的活鳖,此时的当务之急,莫过于如何逃出这块绝地,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事?”

  汪来喜故作矜持的一笑:

  “我说豹哥,你忘了我们这趟冒着生命的危险,大远巴巴的从‘马前镇’跑来这‘仙霞山’,为的是什么事啦?”

  一拍额门,杨豹精神振奋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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