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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秋山夕阳红-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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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老道震惊之馀不禁一怔,不知对方弄的什麽玄虚,方才双掌相接,已知对方武功甚高,不敢硬接,身形一侧,斜刺避了开去。
怎知白衣少年虚掌竟如附骨之蛆般跟踪而至,当胸切下,掌心距胖老道胸前七寸之处,劲力猛吐。
老道只感胸前一闷,心中大为凛骇,只道无幸,不知白衣少年为何改变心意,掌力半吐,换击为抓,一把扣住老道胸肉内。
老道痛彻心脾,禁不住闷哼一声。
蓦听窗外小叫化稽康一声惊呼传来,白衣少年不禁一怔……
白衣少年知小化子吃了瘦老道的暗亏,忙扣著胖老道跃出厅外,只见稽康被瘦老道一柄五爪短镰紧抵著前胸。
当下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道:“一命抵一命,不赔不赚,到也直截了当。”
瘦老道见同伴被制,脸色大变,尖声怪叫道:“你放开他!”
“咱们走马换将。”白衣少年道:“你也放手!”
瘦老道犹豫了一下,悻悻然移开五爪鬼镰。
白衣少年冷哼一声,右掌一送,胖老道身不由主地踉跄冲了前去。
瘦老道横臂一栏,挡住胖老道前冲之势。
稽康指著瘦老道冷冷道:“小化子一时不慎才为你所算,稍时必叫你好看。”继句白衣少年道:“这一对牛鼻子乃鄂西天宝山逍遥观和合羽士,胖的名叫罗庄和,矮的名叫诸肇合武当弃徒,坏事做绝,大哥你出手打发了他吧!”
和合两羽士嘿嘿冷笑不住。
白衣少年道:“请问两位道长,我等素无怨隙,何故生事为仇?”
诸肇合沉声道:“贫道等乃为了寻觅一人行踪而来,并无过节,但小叫化无端阻拦,令贫道无法容忍。”
白衣少年大笑道:“在下也不能容忍两位目中无人傲态,两位如再恋恋不去,休怪在下心辣手黑。”
两道不禁一凛,罗庄和向诸肇合示了一眼色,道:“本属一场误会,彼此原可揭过,但眼前这场过节……”
白衣少年脸色一变,五指迅如电火飞出,向罗庄和疾抓而去。
罗庄和本是惊弓之鸟,白衣少年手到中途时,人已一鹤冲天拔起,诸肇合亦跟踪腾空。
稽康大喝道:“那里走!”两足一顿,刺空追去。
白衣少年道:“穷寇勿追。”身形立时拔起,五指抓住小叫化一只裤管疾沉落下。
稽康一脸不怿之色道:“两个牛鼻子睚眦必报,犹若怨魂缠体,不死不休,此时如不除他,日後麻烦多著呢!”
白衣少年道:“正事要紧,我等尚无暇沾惹是非,只不知这和合羽士,是奉了谁人所命而来。”
“这个小化子就不知情了。”
就从白衣少年闻听稽康惊呼扣著罗庄和离室後,一条黑色人影鬼魅般悄无声息地侵入室内。
室内一片岑寂,朦胧昏暗,户外风声厉啸,平添了几许恐怖气氛。
这人冷电眼神缓缓移扫室内情景,像两股利刃般慑人心魄,忽朝榻後帷幕抓去。
身形之快,无与伦比,却一抓成空,虚软软的并无有人匿藏於内,不禁微哼一声,付道:“莫非我失眼了麽?”
揭开帷幕,果然空空如也,但仍馀留著一丝残存淡淡幽香,不禁一怔,心道:“我并未失眼,只是贱婢快了一步得以兔脱。”
此人在室中慢条斯理地走了一圈,欲去还留,举棋不定,似不舍放弃这一条线索。
突然,白衣少年与小化子稽康两人进入,发现一个面目森冷的老者在室内。
稽康冷笑道:“如今鼠偷狗窃越来越不像话了,竟公然无忌,白昼横行。”
老者断喝道:“住口!你知老夫是谁?”
“你知小爷是谁?”
老者眉目之间陡泛杀机,凶芒暴射。
白衣少年忙道:“不论尊驾是谁?无故潜入在下居室,似嫌理亏。”
老者望了白衣少年一眼,冷笑道:“谁说无故?蒙面少女何在?”
白衣少年大笑道:“尊驾加此问法,极似在下窝藏要犯般,但捉贼要赃,请问尊驾证据呢?”
老者不禁语塞,猛地脑际闪过一抹念头,身形疾晃穿出室外不见。
身法奇奥迅快,两人只觉一阵微风擦过身侧,白衣少年诧讶不已,从老者身法推断其武功必然高深莫测,动起手来,自己两人未必是他对手。
老者去得太突然了,白衣少年猛然惊觉两女为何不见现身,身形疾掠在帷幕前,右臂一探揭开帷幕。
第十二章
靠近壁角有方暗门,乍看起来仍是一方板壁与其他结成整体,并无什麽异样之处。
白衣少年推开暗门,里面已阒无人在,小窗洞开,窗外飞雪涌入,寒气逼人,不言而知两女人已离去。
他不禁愣得呆了,两女为何不告而别,倏然之间脑际泛起几种念头。
首先,他想到是否二女遭人暗擒而去,紫府奇书一出,震惊武林,群邪乱飞,无一不是等闲之辈,自己是否中了妖邪声东击西之计,联想到黑衣老者去得太离奇突然了。
一念至此,他不禁心神大震,目中暴射夺人的神光。
其次,在钱杭西湖所遇的柳凤薇是个丽质天生纤秀文弱女流,岂料她不但是个含蕴不露,身负内家武学巾帼英雌,而且是一城府深藏,机智百出女杰,连自己也为所愚,何况其他,柳凤薇为自身安危,深恐为人指出出身来历,不得已采取毒辣手段制住陈玉茹随她逃离。
她为什么采取这一著?显然她对自己等人救她出险动了极大疑心。
柳凤薇疑嫉自己与稽康心怀叵测,唉……只怪自己为何不吐露姓名及揭开假面具。
咎由自取,怨不得谁。
白衣少年只觉怅惘难已,人天杳杳,何去何从,再想寻获她又恐须耗费一般漫长时日了。
小化子稽康探身而入,见白衣少年伫立在窗口内低首沉思,任凭那风雪涌入侵身,恍若无觉,不禁一怔道:“大哥,两位姑娘呢?”
白衣少年抬面苦笑道:“走啦,鸿飞冥冥,不知何往。”
小叫化稽康玲珑剔透,早料到他对柳凤薇动了痴情望了白衣少年一眼,道:“是真的不告而别麽?怎么陈姑娘亦会随她而去,恐大哥推测有错。”
白衣少年黯然一笑道:“但愿我推测无舛,不然……”话声突止,叹息一声,便将他的想法说出。
稽康道:“大哥两种推测极有可能,不告而别显然非是。”
白衣少年道:“依贤弟之见,应如何善其後,愚兄此刻已是旁徨无主。”
稽康道:“找寻线索,天涯追踪,小叫化如臆料不差,不外镇远堡、李家庄、金天观三处。”
白衣少年稍一寻思,道:“你我先去兰州金天观一行,群邪固然欲夺取柳姑娘身怀之第三册紫府奇书,而亟亟所图者,实为金天观紫府奇书首册。”
“此乃一种烟幕。”稽康答道:“小化子相信武林传言是混淆耳目之诡计,驱使天下群雄自相火拚。”
白衣少年不禁一怔道:“贤弟何所而断。”
稽康道:“紫府寄书湮没无闻,将近百年,仅当年昆仑灵鹫峰惊心骇目之战,仍辗转相传,并无紫府奇书分作四册之说,但留云别府主人西山伏尸之後,此说盛嚣尘上,如今更盛,其意无非使人堕入壳中……”
白衣少年摇首道:“愚兄不信贤弟论断是事实。”
稽康笑道:“小化子也不相信,但愿不是事实,反正紫府奇书上文字,谁也不识。”
白衣少年道:“这一点愚兄同意,闲话少说,你我先赶往金天观一行。”
两人立即留下一锭银两外出,跃上屋面掠去,转眼杳入漫天风雪中。
风雪漫漫隐隐现出数条如飞人影暗蹑白衣少年及小化子稽康之後。
天方停午,风雪稍戢,距兰州府东六十里外拜钩驿外茫茫雪地中,鬼魅凌风般坠下六七条黑色人影。
其中一人道:“我等长途追踪,并未发觉这两小子有何可疑之处,莫非令主判断有差。”
另一人冷哼一声道:“令主怎会舛错,只奈棋差一著,被两个贱婢金蝉脱壳逃去,是以令主严嘱我等只在这两小子找出蒙面贱婢下落。”
“既然如此,我等何不明问他们,以我等之力,他们不敢不说出。”
忽地遥遥随风飘来一声阴森冷笑道:“恐怕未必,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後。”
雪地中突冒出,十数条黑影,电奔流星而至,为首之人正是那四海游龙石中玉。
石中玉拈须微笑道:“乌蒙七友别来无恙!”
这乌蒙七友也是赫赫著名凶邪,武功阴毒怪异,南疆武林称他们为乌蒙七煞,白骨煞神黎寅、金蛊煞神洪吉、桃花煞神金同、黑眚煞神彭天梁、七星煞神童灌、迷魂煞神杨雷、黄蜂煞神汤化成合称乌蒙七煞。
当下白骨煞神黎寅一见石中玉,顿时目中泛出狠毒凶光,狞笑道:“石老师昔日你我过节,三年已一笔勾消,莫非你又要旧事重提麽?”
石中玉大笑道:“黎老师,往昔之事休再提起,唯风闻你乌蒙七友投在骷髅魔君田雨苍门下,石某此来用意,在问明田雨苍下落。”
乌蒙七友一闻此言不禁勃然色变。
白骨煞神黎寅一双鱼眼猛翻,凶芒暴射,喉中突然发出扰人心魄的长笑。
其声不类生人,听入耳中,只觉神悸欲飞。
石中玉神色一凛,道:“黎老师发笑却是为何?”
黎寅笑定,面色一寒,厉声道:“田雨苍令主与黎某等乃莫逆之交,为友助拳有何不可,纵然黎某告知田今主身在何处,凭石老师这点武功与田令主寻仇,无异以卵敌石。”
石中玉双眉一剔,沉声道:“黎老师,石某是一片好意,为何出言侮蔑,黎老师你知道你自己已患了杀身大祸么?”
黎寅闻言一怔,冷笑道:“石老师最好把话说清楚点。”
石中玉微微一笑道:“最近天水甘谷凶杀迭生,死者均为白骨针所伤致死,那白骨针乃天河鬼叟戎云虎独门暗器,不言而知是他下的毒手,但天河鬼叟绝口否认,并说白骨针久已弃而不用,乃黎老师所为……”
话尚未了,黎寅勃然大怒,厉喝道:“石中玉,莫含血喷人。”
四海游龙发出震天大笑道:“说此话的为天河鬼叟戎云虎,可非石某。”
乌蒙七煞虽然凶悍暴怒,却对天河鬼叟戎云虎不无忌惮,均各心神一震,互望了一眼。
黎寅冷冷一笑道:“武林是非,最是难论,黎某行得正,坐得定,并无做出此事,自有澄清之日,但石老师并未说出寻找田令主真意。”
石中玉道:“石某乃受乾坤钓客温蔚翔之托,用意为何,天下武林莫不知之甚详,石某不用再作警言,黎老师若据实说出,石某当网开一面,让你等逃生。”
黎寅神色狰狞,大喝道:“石中玉,你也太狂了,须知我乌蒙七煞无一是省油之灯,心辣手黑,从无活命之人……”
石中玉朗笑道:“要有,石某可算唯一生还之人,黎老师,苗疆蛊术虽然厉害,但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还是藏拙的好。”
语音甫落,乌蒙七煞中突飞出五条金线,向石中玉等人电射而去。
那五条金线飞到中途,似遇重击,吱吱哀鸣中叭哒坠在雪地中。
只见如银冰雪中躺著五只长仅四寸的金蚕,腰部均钉著一支细如毫发银针,金蚕首尾仍颈尾不时摆动。
七煞中突发出一声闷嗥,但见金蛊煞神洪吉脸色惨白如纸,目露怨毒凶光。
不言而知这五只金蚕是洪吉所发,金蚕被伤,心如刀绞,忿恨万分。
石中玉大笑道:“石某已奉劝你等藏拙为妙,不听良言,怪得谁来。”
黎寅神色一变,仰面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啸声,随著狂风散播开去。
须臾,雪野远处响起啸音呼应。
啸音传来甚速,只见西北方向现出数个黑点流星电奔而来。
四海游龙石中玉面色一惊,凝目望去,只见来者乃鬼谷三灵、六盘殃神苏衙及矮阎罗艾丹阳、蛮荒一剑雷鸣霄六人,不禁骇然色变。
六邪一掠身沾地,黎寅即迎了上去,低声诉说。
蛮荒一剑雷鸣霄目中威芒熠熠逼吐,怒哼一声,转目注在石中玉脸上,沉声道:“雷某正要找戎云虎,他现在何处?”
石中玉道:“你找他则甚?”
雷鸣霄森森一笑,道:“戎云虎自己做下之事,阴毒谲险,尚敢诿祸他人,雷某差点上了他的大当。”话声一顿,嘿嘿连声冷笑,接道:“他杀害了蒙面少女抢去紫府奇书,又安排诡计支使另外少女扮做蒙面女郎,图使鱼目混珠,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自己置身事外,此獠不除,雷某焉可甘心。”
他忆起在天水南关外与蒙面少女拚搏,正要得手之际,不料北瀛岛主及血影手侯绍鸿天外奔至,自己疏神之际,差点丧在血影手侯绍鸿手下,面临双凶忖料不敌,穿空遁去仍未远离,窥视得见蒙面少女揭开面幕,并非那留云别府女主人柳凤薇。
及闻得吕松霖与北瀛岛主血影手双凶侃侃谈论,恍然大悟知中了戎云虎诡计,那还不将戎云虎恨之切骨。
镇远堡之事,鬼谷三灵及六盘殃神虽皆参与,但不信逃出镇远堡外又被一不知名怪人擒去之蒙面少女真是柳凤薇。
他知道,除非擒住天河鬼叟戎云虎,无法大白真象。
此刻,石中玉知一场拚搏势所难免,自恃还有奥援在後,仰面大笑道:“雷鸣霄,你真大言不惭,如非侯绍鸿老师手下留情,你早丧命在天水南关外了。”
雷鸣霄勃然大怒,反手撤出肩上长剑,一道寒气逼人,蓝汪汪光华腾起。
随之鬼谷三灵、六盘殃神、乌蒙七煞身形倏忽逼前。
石中玉率来之人无一不是龙虎十二盟中高手,纷纷大喝出声,迎上前去。
雷鸣霄大喝声中,震腕一剑挥出。
剑势雷霆电掣,寒飚山涌中万朵蓝星暴射而出。
石中玉肩上双剑亦撤鞘展了开来,惊天匹练,卷虹飞涌,剑势犹若江河倒泻,滔滔不绝。
一个是罗浮名宿,一个南荒巨擘,两人都是剑中高手,每一招不但劲贯剑梢,嗡嗡啸空,颠出千百朵寒星,而且辛辣诡异,集剑学各门各派之大成。
银白雪野上展开了一场惊心骇目拚搏,寒芒闪电,掌风如雷。
鬼谷三灵附身绿焰,大白天里虽杳不可见,却更运用灵妙,伤敌於无形,对手三人尚未走至十数照面,忽地前胸一冷,不由自主打一寒噤,阴磷毒焰已侵入体内,引发本命真火。
但见龙虎十二盟中之匪徒翻身倒地,哀嗥乱滚,瞬即皮焦骨枯,变成一截黑炭。
鬼谷三灵冷笑连声,魅影凌虚般转扑向三人。
乌蒙七煞掌劈指点,神勇绝伦,但对方亦是江湖上颇著名的凶神巨恶,武功并非等闲,狂风骤雨迫攻,使乌蒙七煞一时之间缓不开手脚。
乌蒙七煞乃苗疆恶蛊圣手,更身怀绝毒暗器,倘让他们腾开手脚发出,则後果不堪设想。
但七煞另有一种心意,因方才洪吉放出金蚕,被银针钉住,认系龙虎十二盟中能手所为,不禁犹疑不敢出手。
突然响起一声大喝,只见六盘殃神苏衙右臂如轮,抓一个十二盟中匪徒,执著匪徒双腿两臂向外一分。
凌疠惨嗥中匪徒活生生地被苏衙撕裂两半,五脏六腑溢了满地,惨不忍睹。
龙虎十二盟高手不禁大怒,联臂猛迫,暗器满天花雨般漫空打出。
桃花煞神金同,一时不慎被打来三般暗器所中,闷哼出声,蹬蹬蹬退了三步,神色惨变狰狞。
石中玉与雷鸣霄正打得难分难解,心无旁骛,凝神贯注折解对方奇招。
蓦地,天外两声厉啸传来,一双人影从远处现出,疾如流星电射而至,现出天河鬼叟戎云虎乾坤钓客温蔚翔双凶。
温蔚翔大喝道:“石老弟我等还有要事,且容他们多活几日。走!”
龙虎十二盟中闻声齐撤,石中玉刷刷攻出两剑,与温蔚翔奔空而起。
蛮荒一剑雷鸣霄冷笑道:“那里走!”
拔空追出,毒剑疾展,蓝光寒飚袭赶乾坤钓客温蔚翔四海游龙石中玉而去。
前後追逐,去势电飞,转眼已远在十数丈外。
场中天河鬼叟戎云虎桀桀出声怪笑,扬手打出一片白骨针,左臂迅疾无伦向黎寅伸去,两指曲弹如风。
只听黎寅鼻中闷哼一声,身形摇摇欲倒,额上冷汗冒出如雾。
其他鸟蒙六煞不禁慌了手脚,纷纷趋视黎寅伤势,天河鬼叟戎云虎一声怪笑出口,身形冲霄拔出,穿空斜掠而去。
鬼谷三灵及六盘殃神苏衙厉啸出口,跃空追扑,疾如电射。
且说蛮荒一剑雷鸣霄追出五七里外,见乾坤钓客温蔚翔四海游龙石中玉两人去势如电,相距落後老远,不禁停身不追,欲待返回原处。
东南向一块雪阜之後,突飞出一声阴寒彻骨冷笑,声虽不大,送入耳中却只觉神悸欲散。
雷鸣霄不禁大惊.转目望去,只见雪阜之後缓缓冒出四凶之一血影手侯绍鸿身形,冉冉走来。
看似不快,其实快如电疾,转眼即迫近身前。
雷鸣霄一剑斜指,沉声道:“侯老师意欲何为?”
侯绍鸿诡笑道:“岂不闻合则强,分则弱,逐个击破易於收效,如今雷老师人单势孤,当面比较好说话。”
雷鸣霄不禁心神微凛,道:“但不知侯老师要与雷某说些什麽?请道其详。”
侯绍鸿道:“侯某需知田雨苍下落,只请据实相告。”
雷鸣霄冷笑道:“倘雷某不允说出呢。”
侯绍鸿桀桀怪笑道:“方才侯某说过雷老师人单势孤,须知好汉不吃眼前亏,雷老师要三思而行。”
雷鸣霄闻言,怒火猛炽,厉声道:“大言不惭,你如今也只是一人,如以武功相拚,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侯绍鸿道:“出君之口,入我之耳,有何关系,以雷老师负誉天南,与田雨苍卖命似嫌不值,再说侯某自信武功较雷老师你稍胜。”
语气虽委婉,但恫吓之意却溢於言表。
雷鸣霄大怒道:“这到未必!”手腕一振,三招连环使出。
这三招剑式极辛辣霸道,阴阳合运,正反逆行,使对方揣摸不出剑路,易为所伤。
岂料蓝虻寒飚中血影手侯绍鸿竟穿隙而入,侧向欺身如电,右掌望雷鸣霄胸胁按切而下。
掌红如巽血,雷鸣霄只见眼前朱霞眩目,胁上一麻,便知不妙,身不由主地倒退了两步。
侯绍鸿狂笑声中疾飘开丈外,目注雷鸣霄道:“雷老师,你这叫做不到黄河心不死,敬酒不吃吃罚酒,何苦奈尔,姑念你成名不易,彼此又无深仇大怨,侯某只用出五成真力。”说著语声一冷,嘴噙阴笑道:“这总该相告侯某田雨苍现在何处吧!”
雷鸣霄面色惨白无神,暗中运功自疗伤势,闷声不答。
侯绍鸿目中凶芒闪烁,口角泛起一丝得意狞笑,阴阴说道:“我这掌力非独门解药无法治愈,你这是枉费心机。”
雷鸣霄闻言知他所言是实,只觉不行功还好,一强自运气,遍体灼痛刺麻,血行逆郁,不禁把万丈雄心陡地化为烟消云灭,一世英名,片刻之後俱付於流水。
正在此身败名裂之际,忽见天河鬼叟戎云虎身形竟如流星奔矢而至,口中喝道:“侯兄,死鬼在金天观外现踪,盟中十二能手俱遭毒手,严兄信鸽传书命我等速赶回金天观外。”说时掌中向雷鸣霄打出一蓬白骨针。
雷鸣霄闷嗥一声,蓬然倒地。
侯绍鸿诧道:“贤弟为何致他死命。”
戎云虎正色道:“此人留下终不为我用,反为大害,到不如杀了灭却後患。”
侯绍鸿暗道:“哼,不知你又藏了什麽诡计毒谋,一俟侯某查明,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口中应道:“杀了也好。”随即目露诧容道:“方才侯贤弟与愚兄同行之时,并未有死鬼露面於金天观之外之说。”
戎云虎答道:“因小弟引开鬼谷三灵及六盘殃神,正忖念如何一一制他们死命之计时,天边鸽哨锐空响起,就知严兄有什么重大之事,立即丢开鬼谷三灵等人,啸声引鸽才知其事。”
侯绍鸿面色大变,失惊道:“死鬼真个未死麽?走!”
两凶身形先後拔空而去,瞬即无踪。
寒风刺骨,刮起漫空雪尘冰屑,呼啸涌腾,雪野中人踪寂灭,秃干凋枝不停地在风中瑟瑟飞舞,充满了肃杀,凄凉。
蛮荒一剑雷鸣霄仗著内功精湛,并未死去,耳目犹为失聪,但比死去还要难过。
豪枭尽迹,英推气概,历历为绘,走马灯般重现眼前,他慨叹如今俱已变成身後浮名,不禁黯然伤神,悠悠长叹了一口气。
忽听耳边人声呼唤道:“雷大侠!”
雷鸣霄不禁一怔,脖子极为艰难地循声转了过去,只见面前立着一个丑陋的白衣少年道:“老朽与尊驾似未谋面,尊驾为何识得老朽?”
白衣少年微笑道:“雷大侠贵人多忘事,在下於四明山差点命丧雷大侠剑下。”
“你不是……”
“在下已易容,雷大侠何能复识。”随即叹息道:“雷大侠身受血影掌及白骨针伤,如不及时施治,恐将含恨九泉。”
雷鸣霄闻言精神微微一振,道:“尊驾有此功力能为老朽疗治?”
白衣少年含笑点点头。
雷鸣霄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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