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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秋山夕阳红-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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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少女轻轻推了开来,示意陈玉茹一并进来,将门掩好。
室内只有一小窗,微弱光线映射下,这间暗室尘网密结,霉气中人欲吐。
蒙面少女道:“实不瞒姐姐说,小妹就是柳凤薇,看来你我多留在此一分时刻,即增一分杀身之危,他们未必保全得住你我,何况他们居心叵测,你我索兴逃走了吧!”
他们二字无疑是指吕松霖稽康两人。
陈玉茹不禁一怔,道:“不告而别麽?”
柳凤薇道:“除此一途,还有何策?”
陈玉茹迟疑了一下,嫣然笑道:“他们并非坏人,何况还有救柳姑娘之恩,这样一来,岂不是让他们寒心?”
柳凤薇低哼一声道:“他们救出小妹出险是为了什麽?还不是为了紫府奇书,男人无一存了好心眼,姐姐你说是麽?”
陈玉茹暗暗忖道:“吕少侠虽长得丑陋,却极为拘谨守礼,未必如柳凤薇所言,但为了紫府奇书而救她出险确是真情,如今群邪莫不在搜觅柳凤薇下落,多呆在此安福客栈如坐愁城,不如速离为上。”
念定,微笑道:“那麽说来紫府奇书传言是真,在你怀中?”
柳凤薇摇首道:“小妹已暗中命人带交一位武林前辈,你我速离此去见此位前辈习成绝学,也好扬眉吐气。”
陈玉茹只觉柳凤薇说话似非真情,那有将武林中人冒死以求的紫府奇书托手另外一人,不由怔得一怔。
这时邻室起了一声落足微音,柳凤薇忙由隙缝外望,只见一个黑衣面目森冷老者在室中,两道慑魂夺魄的眼神频频巡扫,不禁芳心一颤,忙低声道:“姐姐,速离此地!”
素手一举,两女穿窗外出。
所幸无人发现,两女急急逃出城外,向北奔去。
柳凤薇苦笑道:“小妹一匹千里神骏,失落在镇远堡,不然可免除徒步奔波之苦。”
陈玉茹嫣然一笑道:“日後终有得回之日,且莫管它。”
柳凤薇道:“镇远堡内姓苗的穷酸,笑里藏刀,一脸奸诈,至今思之小妹犹为之狠狠不已。”
陈玉茹道:“江湖风险,伪善心险之徒到处充斥,不仅是姓苗的穷酸而已。”
两女一阵急奔赶路,时傍停午,雪野无垠,远处隐约现出龙蛇婉蜒的城垣。
那是会宁城,柳凤薇道:“姐姐,咱们去城内饱餐一顿,由西北取径,渡过黄河,即可上得乌鞘岭了。”
蓦地,身後起了一片奔马乱蹄之声。
两女不禁一怔,转面望去,只见来路七骑快马狂奔而来,骑上人个个劲装捷服,肩带兵刃。
陈玉茹芳心一懔,抬腕按向肩头剑柄,凝视来骑。
七人七骑似未发现两女似的,嘶风雷奔抢了前去,转眼人骑如豆。
陈玉茹心上一块大石方始落下。
柳凤薇道:“姐姐且慢安心,麻烦在後面咧,你我绕城而过。”
果然,奔出约莫三里之遥,突见雪地上冒起一双面目狰狞汉子,大喝道:“贱婢留步!”
柳凤薇竟无闻般,身形疾冲了前去,势苦奔矢,素手一扬。
一双大汉猝不及防,双双惨叫声,仰面倒地。
柳凤薇迅疾无伦长剑出手,寒光疾卷,一双大汉拦腰分成两路,五脏六腑溢出腔外,不忍卒睹。
陈玉茹由不得惊呼出声。
柳凤薇冷笑道:“时至如今,你我切莫存妇人之仁,你我落在他们手中,身受惨痛更百倍於死。”
陈玉茹知这是实话,道:“柳贤妹好俊的武功。”
二女更自加急步法,疾如流星奔矢而去。
走出未及三四里之遥,迎面三岔路口乱林中人影疾闪,掠出十数人。
身法轻灵,一望而知是武功卓绝,江湖高手。
柳凤薇忙叱道:“姐姐,咱们冲。”
两支长剑如蛟龙翻浪,寒光迸射,暗器漫天花雨般打出,人随剑势冲了出去。
“啊哟!”
“……”
“好辣手的贱婢!”
“……”
惨叫喝叱声中,两女已冲出十数丈远,施展踏雪无痕绝乘轻功电飞遁去。
群邪猛追两女身後,但相距甚远。
两女一阵急奔,天色渐晚,暮云四合,她在已在一片乱山岗中,群邪仍是不舍遥蹑其後。
陈玉茹忽指谷内树云掩映现出一角屋檐,道:“那边有人家,你我且避一避再说。”
柳凤薇回首一望,只见来路黑点弹丸飞射而来,仍颔首道:“好,我等最好翻墙而入,慎勿留下一点痕迹。”
两女扑向那屋宇处,临近发现此是一座规模甚小道观,三楹瓦屋,墙已半圯。
她们从观侧翻入,隐藏在柴房中。
只听两人步履由屋内走出院中,一人说道:“你我阔别已久,本当倾谈尽言,奈贫道有事羁身,不克久留,但可随时造访,恳托观主之事,如有发现,请立即遣人通知贫道。”
“那是当然。”另一苍老语声答道:“不料贵派也参与攘夺紫府奇书之事,看来乱象已萌了。”
二女闻言心头一震,柳凤薇由门缝觑望外去,只见小院中对站著一双道人。
一道身穿蓝袍,身高伟颀,星冠笼髻,一部灰白长须,另一是个银须灰衫道人,均在六旬开外。
只见星冠道者叹息一声道:“武当已逐渐衰微,上代尊长在外相继凋谢仙去,本门甚多绝学因之失传,如图挽回颓势,重振敝派威望,非紫府奇书不可。”
灰衫道者点点头道:“紫府奇书旷代绝学,当年紫虚居士以此纵横天下,称为武圣,不说贵派亟欲攘有,连贫道也不禁怦怦心动。”话声稍顿,接道:“贫道一发现霓裳公主及蒙面少女露迹,当尽速通知道兄不误。”
“如此贫道告辞。”
两道并肩走出观外,忽见林中十数条人影疾闪而出,为首是个肥颀高大老者,须发如猬,豹眼狮鼻,双肩斜插一对形式奇特日月双环。
在这老者身後紧随著一个骨瘦如柴,形貌猥琐,斜眼闪烁的中年文士。
一看这两人长像,不言而知就是镇远堡主日月双环左平及神机秀才苗冬青。
两道一见左平等人现身,不由愕然愣住,不知究竟发生何事。
左平抱拳道:“两位道长请了,兄弟左平。”
左平之名在甘兰西北道上是家喻户晓,无人不知的人物,当下灰衣道人还一稽首道:“不敢,原来是左堡主,贫道是本观主持,道号三星。”说著手指星冠道者道:“这位是武当掌门师弟浮萍子,请问左堡主驾临敝观有何赐教。”
左平含笑道:“途中发现两女踪迹,其一身怀紫府奇书,兄弟一路追踪而来,据兄弟判断,两女定藏身贵观中,而两位道长不曾察觉,请观主俯允兄弟入观搜查,得罪之处,容後面谢。”
三星道人愕然望了浮萍子一眼,双眉浓皱摇首道:“未必如左堡主所料吧,敝观屋宇狭隘,那有人隐藏在内而不发觉之理。”
左平见三星道人拒允,心疑二女必藏在观中,当即哈哈大笑道:“与人方便,与自己方便,观主何必见拒,兄弟只搜觅一遍决不损坏贵观一草一木。”
身旁苗冬青突发出森冷邪笑道:“分明心中有鬼,堡主,咱们礼数已尽,搜!”
三星道人脸色一沉,在肩上撤出一柄银丝云帚,冷笑一声道:“谁敢妄入本观一步,贫道要他尸横当场。”
一个大汉由左平身後窜出,手中钢刀一式“三花盖顶”,雪片似地劈向三星道长而去。
三星道长冷哼一声,云帚挥出一片无形潜力。
只听啊的一声惊呼中,大汉钢刀脱手飞出,身形被撞回三尺,口角溢出血丝。
这时武当浮萍子已自身形掠入观内,他知左平之言必然有据,绝不致无的放矢。
他发现柴门外雪地上留下几只纤细足痕,不是细心察视不易分辨。
显然二女心慌意乱不慎真气略浊留下足印。
浮萍子审明足印方向,双肩一振,腾身扑向观後,只见里许开外山坡上现出二个黑点,暗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猛吸一口丹田真气,疾追而去。
且说三星道长云帚一拂击退一人後,日月双环左平勃然大怒,喝道:“道长既执意为难,恕左某出手无情了。”双环一展一磕,“日月交辉”劈向三星道长而去。
环沉力猛,三星道人不敢硬接,斜身一闪,让开双环,云帚卷挥左平胁下。
猛然发现浮萍子失去身影,心中大急,振吭发出一声清越长啸,回波四外,谷鸣山应不止。
左平避开一帚拂胁之势,见三星道人发出啸音,心中一懔,道:“他还有馀党麽?”
双环紧接著猛攻,风狂雨骤般,破空雷动。
三星道人身法轻灵,左闪右挪,一柄云帚抡起帚影漫空。
神机秀才苗冬青暗暗率领五名镇远堡高手潜移向观左翻墙跃入。
足甫沾地,忽闻一声慑人冷笑入耳,迎面人影一晃,屹立著一条身形。
苗冬青不禁猛骇,抬目望去,由不得更是脸色大变,倒吸了一口冷气。
苍茫暮色下,只见迎面立著一个面似淡金,秃眉无须,僵木如冰,神似殿中泥塑鬼王,一袭宽大黄色长衫在呼啸寒风中猎猎起舞。
苗冬青壮著胆子,迸出话声道:“尊驾为何阻住在下去路?”
金面人冷峭答道:“这要问你!”
饶是苗冬青心计过人,一时之间却答不出话来。
两个镇远堡高手由苗冬青之後疾逾闪电掠出,双双抡刀猛砍金面人,口中大喝道:“你这是自找死路!”
寒光电奔,只差分毫便点中金面人,端的险极。
金面人伸腕一扬,动作之快肉眼难辨。
两声嗥叫出口,一对身形仰面倒地。
苗冬青不由机伶伶打了两三个寒颤,面色惨白,愣著双眼望著一对死者。
原来死者钢刀刀尖被金面人抓断,生生嵌入死者咽喉中,鲜血汨汨溢出。
这手惊人武功在弹指霎那完成,造诣之登峰造极可想而知,怎不使苗冬青骇然懔震。
金面人冷冷一笑,右臂一抬,欲向苗冬青挥出。
“且慢!”
苗冬青话声出口,疾退了两步,接道:“尊驾武功已臻化境,在下自知不敌,死而无怨,但话要说明。”
金面人冷漠的脸庞上泛起一县淡淡笑容,道:“你还有什么要问麽?快说!”曲指向外一弹。
苗冬青身後三个匪徒齐声闷哼栽倒於地。
神机秀士见状今宵生还希望甚渺,但不能不尽最後的挣扎,道:“请问尊驾是观中主人?”
金面人冷笑道:“你是说老夫无端插手麽?观主是老夫记名弟子,这你该清楚了吧!”
苗冬青忙道:“在下并非这个意思,尊驾可知在下何故侵入贵观,却是为了蒙面少女匿藏在内。”
金面人不禁一怔,厉声道:“你可是无中生有,欺骗老夫。”
苗冬青肃然正色道:“在下一路追踪而来,亲眼见蒙面少女及另一少女掠入观中,怎会有假,尊驾请在观中搜觅一遍就知在下之言不虚。”
金面人因三星道人啸声引来,他一落入道观即遇上苗冬青侵入,自然不知此事始未。
他亦是每日追寻蒙面少女下落,前次在镇远堡挟出蒙面少女又被吕松霖诡计破去,故此急怒如疯,四出搜觅,如此闻苗冬青之言不禁怦然心动。
天色已暮,昏黑迷眼。
只听金面人冷笑道:“你有火摺子麽?”
苗冬青忙道:“有,有。”迅快在怀中取出夜行火摺,刷地燃起一道熊熊火焰。
金面人对观外喝叱拚搏之声似若无闻,右手一探,疾如电光石火扣住苗冬青腕脉,道:“你只一言是虚,老夫叫你受尽缩筋蚀骨,阴火焚身之苦。”
苗冬青只感一条臂膀麻木不仁,浑似不属於自己般,冷汗满面,苦笑道:“在下并无半点相欺之处。”
金面人鼻中冷哼一声,牵著苗冬青逐处搜觅,突然发现柴房外两对纤细足印,足尖对向观後。
苗冬青喟然一叹道:“她们逃啦!”
金面人熟视足印须臾,冷哼出声,翻腕出指点了苗冬青晕穴,挟於胁下,腾身奔空望观後斜穿而去。
…………
天色已是大亮,穹苍仍是彤云密压,狂风刮起弥天冰屑雪尘,乌鞘岭积雪漫山漫谷,银白眩眼。
柳凤薇陈玉茹一夜奔波,又累又饿,在乌鞘岭峰谷间疾驰著。
陈玉茹埋怨出声道:“你我要逃到何时才止!”
柳凤薇格格一笑道:“到啦,姐姐请瞧对面峰腰有一所庵堂麽?那武林前辈就住在此。”忽地鼻中冷哼一声道:“这牛鼻子还不死心,又赶上来啦。”
陈玉茹回眼後顾,只见雪坡上现出一个飞快的黑点,又旋面正视对面峰腰。
果见一所庵堂藏在松梅之间,忙道:“我们快去!”
一阵飞驰奔跃,已到得庵前。
只见庵门紧闭,楣额横匾横书斗大“青莲庵”三字,门侧尚有一付联仗:
“帘影静垂斜日里,
罄声徐出落花间。”
陈玉茹见庵门紧闭,不由一怔道:“莫非这位前辈已离庵外出。”
柳凤薇道:“且敲敲门再说。”说著伸指疾敲庵门。
忽向庵中传出语声道:“晚辈柳凤薇,奉了童碧珍前辈之命来此晋谒庵主。”
两扇庵门呀地打了开来,现出一个双目晶澈如冰,鹤发老妪,望了望两女一眼,含笑道:“进来!”
柳凤薇道:“钱老前辈,後有追兵,请老前辈驱退。”
老妪道:“来者何人?”
“武当掌门师弟浮萍子。”
老妪笑道:“是他麽?老身自会打发。”
二女走入庵内,忽闻庵外落足声响,知浮萍子已然追至庵前。
只听老妪沉声道:“青莲庵不容男子涉足,犯之必死,你是何人?”
浮萍子答道:“武当浮萍子,只为追赶一双少女而来,贫道目睹那二女进入宝庵,望庵主交与贫道带走,免得滋生误会。”
老妪面寒似冰,冷笑道:“玄门清修之士追踪少女则甚,分明不存好心,老身限你即刻下峰离去,不然,莫怨老身无礼了。”
浮萍子不禁杀机顿萌,大喝道:“贫道话出如风,如不交出二女,青莲庵立时变为平地。”伸腕上挽,长剑立即出鞘。
呛啷啷一声龙吟过处,亮出一支秋水一泓,寒气逼人的长剑。
老妪勃然变色冷笑道:“你倚仗武当太乙分光剑法就可目中无人是麽?你可知老身是谁?”
浮萍子不禁一怔,道:“谅也未必是三头六臂人物。”
老妪淡淡一笑道:“老身名唤钱晓莺。”
浮萍子闻言之下不禁脸色一变,当年罗制女钱晓莺单人只剑独闯点苍,剑劈点苍三十七名高手,名震宇内,武林中人谈虎色变,钱晓莺後改名霞山神姥,浮萍子那有不知之理,不想如今时在乌鞘岭中青莲庵,当下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钱女施主,独闯点苍,英名犹在,贫道有缘得见,幸何如之,不过本门‘太乙分光’剑法非点苍剑法诡异可比,博大精深,力走内家正宗……”
青莲庵主钱晓莺面带不屑之色,摇首道:“自吹自捧,又有何用,老身早就弃剑不用,以臂代剑,你如走出五招之下,便饶你不死。”
浮萍子闻言不由气往上撞,要知他乃武当名宿,剑术高手,怎能忍受如此奚落,冷笑道:“如此贫它得罪了。”
一剑斜斜挥出,划出一道青虹点向青莲庵主钱晓莺左肩。
钱晓莺知这招是“太乙分光”剑法起手一招“虹飞晴空”,後面变化无穷。
她不闪不避,只冷冷一笑。
蓦地——
招到中途,剑势突变“火树银花”青虹疾震,爆出漫天寒星飞袭而至。
钱晓莺喝了一声:“好招法。”
曲碗一伸,右掌徐徐拍下。
一股柔和潜力逼出,宛如和风袭体,舒闲已极。
浮萍子只觉腕脉一震,长剑几乎脱出手外,不禁骇凛猛震,喝道:“果然名不虚传。”
身形一翻,旋腰上腾,剑走“驭龙惊凤”、“太乙无形”、“分光乱影”,三招疾出。
立时寒飚漫空,银芒乱射,啸空刺耳,剑势宛若天河倒泻般罩下。
这三手绝招,是武林罕见罕睹的武学,浮萍子如非今天遇上钱晓莺,也不致显露。
钱晓莺怒道:“好辣手!”
身形电欺至漫空剑影中隐去不见。
忽地浮萍子一声狂嗥,漫天剑飚顿敛。
只见钱晓莺右手已扣住浮萍子腕脉重穴,一支寒光逼人利剑也已到了钱晓莺左手中。
浮萍子面色灰白如纸,汗如雨下,双目怒瞪,似强忍著截脉酸筋之苦。
铁晓莺冷笑道:“道长还有何话说?”
浮萍子道:“学艺不精,虽败犹荣,要杀要剁,任凭尊便。”
钱晓莺大喝道:“念你尚有点骨气,饶你不死,但须废去两臂。”
说时右腕一松,疾伸两指,飞点浮萍子两臂。
浮萍子只觉两臂内主筋被指力点断,软垂了下来,这羞辱比杀了他还要难受,怨毒望了青莲庵主一眼,转身一跃,电飞下得峰去。
柳凤薇从门内忙出声道:“杀了他免得後患无穷,放虎归山,後果堪虞。”
青莲庵主转身入庵,微微一笑道:“你们放心,此去武当三千长途,非一朝一夕可至,他脑门上经老身偷拍一掌,半途他已神智昏乱,语焉不详,就是被人发现,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岂料浮萍子并非单独一人,率领武当门下投在兰州,只他一人前往三星道观拜望旧友,不幸遭此挫折。
青莲庵主望了两女一眼道:“你们一路逃来,谅已饿了,厨下有饭有菜,你们自去食用,饱餐後来见老身,老身还有话说。”
两女一天一晚滴水未曾沾唇,早就又累又饿,闻言大喜,谢了一声,问明了厨下去处,告辞走去。
须臾,两女饱餐已毕,双双走出庵堂拜见青莲庵主。
青蓬庵主微微一笑道:“童碧珍义妹托人带交一函早就收到了,老身因懒於走动,厌倦江湖,亦未出外打听,难得你找到了我的住处。”说著略略一顿,又道:“老身义妹信上说有一册武林秘笈命你带交於我,现在你身上麽?”
柳凤薇轻摇螓首道:“不曾!”
陈玉茹目露诧异之色,只觉柳凤薇前言不对後语,不禁用一对明若秋水双眸凝视在柳凤薇面上。
但见青莲庵主面色一变,道:“那本紫府奇书呢?”
柳凤薇星眸中闪出一抹异样光芒,但一闪即隐,恭谨回答道:“老前辈有所不知,晚辈因身怀这本紫府奇书,屡经凶险,几次死里逃生,晚辈不欲为此丧生,择地埋起,待日後起出。”
“埋在何处?”
“镇远堡地穴复径石壁下。”柳凤薇便将此行经过说出。
她将前半段出京情形隐约交代,从老君观起以迄於今经历讲解甚详。
青莲庵主叹息一声道:“也难为你了,你可记得藏处。”
柳凤薇略一沉吟,答道:“镇远堡地穴乃由巧匠布设,机关重重,复径密如蛛网,甚难说出确处,如假晚辈纸笔,静静思索或可绘出,镇远堡中有一诡谋多端的神机秀才苗冬青,只擒住此人,以图察址,不难得出。”
青莲庵主垂目沉思,有顷,睁目说道:“日月双环左平江湖小卒,如无奥援在後,决无如此猖獗,你知道左平身後还有何人麽?”
柳凤薇摇首不知。
青莲庵主又道:“那金面人又是谁?武林中老身就从未听过有此人。”
柳凤薇陈玉茹均默然无语。
青莲庵主望了陈玉茹一眼,微笑道:“请问陈姑娘师承来历?”
陈玉茹答道:“家师一心神尼。”
青莲庵主面色微变,倏又转为和颜悦色道:“原来陈姑娘是一心神尼高足,失敬失敬,神尼佛门高人,禅门绝学已臻化境,老身缘吝一面,至今犹为之憾然,名师出高徒,陈姑娘定然不凡。”
陈玉茹娇靥一红,低首道:“老前辈夸奖,晚辈资质鲁钝,得自家师真传中万不及一。”
青莲庵主微笑道:“这是陈姑娘自谦。”说著出声长叹道:“看来老身又要重出江湖了,得手紫府奇书并无所用,而必须要擅甲骨文,据柳姑娘说霓裳公主也隐迹在兰州,那就是说非她不能辨识,幸老身是女身,如找得她接近比较方便。”
说著欠身立起,道:“明晨,老身自会准备纸笔,柳姑娘可默记藏书所在绘出图形,两位远来谅已奔波劳顿不堪,老身引两位去卧房早早安眠为是。”
伸手握住香桌上烛台,领著二女走去。
二女共宿一榻,辗转不能安眠。
柳凤薇在被底低喟了一声。
陈玉茹低声问道:“贤妹叹气则甚?”
“童碧珍前辈所托非人,看来庵主亦非善类。”
陈玉茹大惊道:“贤妹何以瞧出?”
“童前辈修书之时,小妹在旁瞧得一清二楚,书中只说须请鼎力相助,详情小妹到时自会禀明,并未提及武林秘笈紫府寄书之事,此可疑则一,其次贸然说出紫府奇书时,面色突变凶狠毒恶,可见其人伪貌良善,最後姐姐说出师承来历时,她不觉面色微变,无疑她与令师曾有过节。”
陈玉茹沉思前情,果觉可疑,道:“这样说来,紫府奇书妹妹并非埋在镇远堡地穴中了。”
“择地埋藏,确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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