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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念尘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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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念，我们，我们去哪？”
“知道喷泉花园不？喷泉广场？在你们生活楼的旁边？”他说，“就快到了。”
“去那儿干嘛？”我问，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去冥界得经过那儿。
“回下界啊！”陌念见我迷惑，便说：“我还在实习，所以只能借助水作辅助，才能开启通道。”
我不太明白，顿时产生了一种“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的念头。但我此时却觉得这个想法愚蠢无比。一般来说，在活着的时候，有时候我这么想还无可厚非，本来嘛，生命之舟还要航行不知多远多少年才能到达终点，中间当然还有无数的东西需要学习，可是我现在只有一个傻帽透顶的灵魂跟着一个渡导实习生，马上就要跨过冥界这道永死之门，再说这种话，未免太悲哀，也太可笑。
我注视着就在前方的喷泉高高喷出的水柱，心想我的冥界会是什么样子。
靠近喷泉，我这才发现这里不仅像往常一样坐着一些闲着没事干的人，还聚集着一些我平时根本没意识到的灰色影子。我张大嘴，吃惊得不行——这里竟会有这么多的亡灵！！
他们来来往往，有些两个两个在一起，有的则是独自一人，不时地，常有人在水边凭空出现，口中念念有词，做着仪式一般的手势，或者做着相似的手势，从水边两两消失。而在旁边的活人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影响，有时亡灵几乎会与生者面对面，生者也还是几乎面无表情，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他们正身处于生死的交界处，这里俨然一个车站，人流来来往往穿越生死——其实，人们也是不知道为好吧。
只是，如果我活着时知道这件事，我其实也拿不准我是不是会照常来这里。
其实在盛夏时节这个直径有近十米的圆形池子边的台子上，会坐满了消夏纳凉的人们，这里也许是因为扬起的水雾使空气湿润而使周围更加清凉，但陌念告诉我，其实这里由于是冥界出入口的关系，才比别处显得更加凉爽。
陌念小心地注视着喷泉，对我解释说怕遇到上司和熟人，绕开三五个亡灵到喷泉的另一边，让喷起的水柱遮挡自己的身影。
他拉着我的右手，同时向水面俯下身子，朝水面低低吟诵，水面泛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雾气，然而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反应。
我凑近了也俯下身去看，我还从来没有看过冥界那些神奇的真正存在的法术。我一直不能想象仅凭着几个简单的音节和手势，转眼之间就可以让人跨越生死。
陌念又做了一个手势，随后闭上眼睛僵在原地。从我这个角度看不到他是闭上了一只还是两只，更不清楚他那么僵在原地干什么，他僵了好一会儿，仍旧没什么动静，我有些害怕地摇摇手，迟疑着，该不会是他的法术出了什么事故——
“你在干什么？”我小声问，好像如果不这样就会被旁边一个看上去好像退休女教师的人听见。陌念睁开眼看了看水面，显得有些迷惑不解，他又看看我，仿佛我能给他答案似的，随后他把刚才的动作重复一遍，我在一旁紧张不安地等待着，可仍旧什么也没有发生。又一遍，还是老样子。陌念不得不沮丧地承认，“我想是法术出了什么问题，我看我还是找青葵督道帮帮忙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帮帮忙吧”，特别像听见了一个乞丐在我们耳边低语。
他拉着我往回走。我什么也来不及说，只能跟着他，本来我想问他为什么不直接问对面的那几个亡灵，随后又想起这样我至少可以再在人间呆一会儿，享受着最后的片刻阳光。我这时才意识到，我比我知道的要更依恋人间，依恋人间的太阳。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冥界不会有太阳。
我伸出手，想接住温暖的阳光。但太阳也看不见我。阳光毫无阻碍地穿过我的手心，落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甚至连影子也没有留下……
我失落地收回手，安安静静地随陌念走完了剩下的路。陌念转过脸来，见了我落寞的举动，露出一个明了的笑容。那笑容里包含着太多的理解，直到这时候，我才忍不住流下了悔恨的泪来。
见我哭了，陌念什么也没说，只是探过手来，不声不响地轻轻替我揩掉那两点泪水。
当我们又见到青葵时，她却很抱歉地告诉我们，她也没办法。
陌念对着正在化学实验室上选修课的青葵说：“那个法术不知怎么搞的就是没生效，拜托你可不可以替我演示一下？”
青葵一手拿着一个挤蒸馏水的瓶子，一手拿着一个烧杯，假装正在往里注水，一边不动嘴唇地轻声说道：“不行呀，我只能把动作告诉你，但是不能演示，因为我要不就是冒着被凡人发现的危险，莫名其妙地‘刺溜’一下回到了冥界，要不就是诱导了慢性毒药的发作……我还是不要冒这个险！”
“什么慢性毒药？”陌念很惊讶地看着青葵，后者只是一边一丝不苟地往试管里加东西，一边满不经心地回答我们：“当然是某些恶灵给我下的毒喽！举行完执任仪式后的这短短一点时间，想谋杀我的家伙至少有一打呢……”见我和陌念交换了一个极度震惊的眼神，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接着说下去：“不用吃惊，是吧？干这行的人，不时强遣恶灵，树敌太多，哪个督道不是一辈子腥风血雨，成为每个恶灵的眼中钉？我的工作其实不只是外传的复活亡灵那么简单，我同时也是怨灵和恶灵的监督者，约束者啊。而对于期望复活的亡灵来说，我又是活人，又有法力，还频繁出入下界，这么便利的条件哪找去啊……”青葵扫了一眼四周。她的位置是在实验室的最后一排，因此别人都没有注意到她频繁的耳语，“不过我不是抱怨……你们别放在心上。”
听了青葵的话，我和陌念一时间都有些出神了。我在想，不知道青葵平时到底是怎么样生活的，她固然有正常人需顾及的生活，承受着生活和学习等等来 自＇炫*书*网＇各方面的重压，可能并不比我轻松，另一方面，她还属于一个陌生的变幻莫测的世界，那个世界随时都有可能要求她一个人独当一面，她承担着我永远也无从想象的责任与风险。比如此刻，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当大部分同学都在自习或者锻炼的时候，她却选择了上化学选修课，而当别的同学都在认认真真做实验时，她却还在同别人根本想象不到的人在进行着秘密谈话。我真的非 常（炫…网）纳闷，一个人究竟需要有多强的精神力量，才能把这一切全部承担下来，而且还得完成得毫无差错？与此同时，还在与别人谈论时那么漫不经心，仿佛毫不在意，将我看来无比严重的事实调侃地轻描淡写一带而过……
——炼青葵，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的神经究竟是不是由人类细胞组成的？？！！
“可是这下怎么办呢？我就回不去了——”陌念焦急地念叨，一边抓着头发。
“抱歉哦，但是我真的帮不了你们……而且我听你的情况有些像是被人封印了法力……不然你们暂时和我呆在一起吧，近期之内船长或者思仲会来看我的，自从上次中毒到现在，他们几乎每隔一天就要来一次。”
陌念思索了很久，最后才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声音显得既无奈又沮丧，而我却开心极了——不用那么快告别人间了！
莫名其妙地刚才还是艳阳高照，此刻却下起了骤雨。荆涯市的地理条件决定了夏季这里变幻无常的天气，下课了，我和青葵聊着一些普通高中女生会聊的普通话题，一边踏着楼梯上薄薄的一层积水下楼去，溅起细微的水花。我聊着聊着就发现她与一般人的不同，她几乎对时下所有的娱乐与时尚都毫无兴趣，几乎漠不关心，她不是一无所知，而是不感兴趣，她显然知道现在最热门的流行歌曲，也知道时下最流行的服饰是长筒靴加超短裙，对于某明星与另一明星之间的瓜葛绯闻的前因后果也都了解，但是这些显然不是她出于兴趣才知道的，事实上，她知道的几乎和普通八卦女生一样多。
尽管她看上去就像一些很老土的学习佬女生一样，从发型衣服就可以看出来，我以前的同学，无一例外，都是斜刘海，披发，拉直发，改校服裤脚，夏天穿缩脚的长裤，裤边装拉链，穿窄小一举手就曝光的上衣……但我猜青葵一项也不是。我怀疑不管身边的人对于这潮流效仿得多么轰轰烈烈热火朝天，青葵也依旧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依旧我行我素……
我和青葵说着话，都把陌念忘在了脑后。他在我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跟着，很明显是插不进也不想□我们的谈话。
“——我可以对他们行跪礼，这完全没什么，真正受不了的是有些人老喜 欢＇炫。书。网＇管我叫‘督道大人’或者‘青葵大人’，这才让我受不了呢……”青葵说，和我拐进通往生活楼的大路，伴着四周淅沥的骤雨，溅起零星的水花。
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个女生，青葵连忙停止说话，装成我和陌念都不存在的样子。不料那女生好像认识青葵，一见到她就上来挽住她的手，又反身与青葵同路走。
“哈，青葵你上完选修课了？我们今天讲政治经济史的那个老师没来，我一整节课都耗在生活楼闲逛呢！”
“啊呀？”青葵笑嘻嘻地对她说，“我还以为像你这个政治佬秦蓝没了政治课会想方设法补课呢？没想到你这么颓废啊……”
那个女生看起来是属于之前我说的那种时尚的女生，真看不出这两种类型的人能走得这么近，因为看上去她们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又是很好的朋友。
这让我很羡慕。如果我有好得跟她们一样的朋友，我一定不会选择自杀这条路，可惜我身边所谓朋友都是些自私小气，而又势利虚伪只会利用人的家伙……不过，这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吧……
“错啦！我是历史佬，不是政治佬——”
“有什么区别嘛？反正你热爱的《政治经济史》是黏在一起的——”
“好吧好吧，黏在一起就黏在一起吧！你现在要去哪里啊？我现在要去找历史老师拿考试卷呢，上个星期考完试一直放在那儿我都忘了去帮老师登分了——”
“哎呀历史佬你别这么敬业爱岗行不行啊，我才不想知道我历史考了个什么烂分——”
“你历史那叫烂我历史就成负分了！”秦蓝戳了青葵的脸一下，“我今天下午没课哦，你和我一起去拉头发吧，顺便拉拉你这‘鸡窝’……”秦蓝扯了扯青葵的头发，“啊？”
“才不要！”青葵毫不犹豫很直接地叫起来，“我穷死啦！拉一次头发我得替生活楼三楼那个超市拖地拖一个星期啊！再说我下午还有社团啊。”青葵提到自己的窘迫时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十分坦然，没有试图掩饰什么。我猜她也对秦蓝提过自己的家庭吧，而要是换成我，肯定会万分自卑，怎么好意思到处跟别人去说？！
“我现在要去买个泡面，校园卡被我忘在宿舍了，我懒得回去拿，就吃不了午饭……”青葵说。
“哦，好，那拜拜！”秦蓝说着，一挥手，就跑远了。
“呼……吓死我了。”青葵只是笑着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见鬼的社团活动
本来这个下午应该是一个平静美好的下午，星期四下午高一的学生只有两节课，第三节课以后的时间是全部留给社团活动的。我和陌念还有青葵一起上了之前的两节课，重温一下我们的过去，还在青葵走神而老师提问的时候提醒了她回答一个问题，可第二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青葵却突然若有所思地对陌念说了一句：“征兆已经越来越明显。”
陌念一惊，我也一怔，我望向她，却见她一脸紧张与担忧。我不明白出了什么事，陌念说：“你刚才走神就是为了这个吗？”
青葵点点头，表情凝重：“我感觉到了阴谋，而且是针对我的，”她看了看陌念，“你们跟在我身边要小心……不然最好还是别跟着我了吧？”
“不行！”陌念毫不犹豫地说，“我不会一遇到危险就只顾自己跑！”他坚决地说，有种男子汉敢当一切的英气。我顿时为他表现出来的决绝而感动，虽然我对任何情况都不了解，不知他们面对的是什么。
“我会负责地告诉你应该离开我，不过你要是觉得应该留下，那我谢谢你。”青葵诚恳地说，她看向我，“但是我不想让无辜者被卷到这些事情里面，她没有我们的责任——”
“我要和你们在一起。”我说，不知哪来的勇气，实话说吧，我从来都负不起责任，不然我不会自杀，是吧。但这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周围的人都决定面对，我没有理由也没有颜面选择躲在他们后面……虽然我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是他们两个感染了我吧，从此刻之后，他们两个让我看到，使我明白了世界上有些东西是值得我们义无反顾地为之献身的。也许我懂得的太晚——也许我现在懂得，还不算太晚。
“这可能是思仲没有来找你的原因，可能他们没有拦住什么东西，让现世失守了，在冥界那是他们的领域，在现世，则是督道的战场。”青葵平静地低着头假装看科学书，对陌念说。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也幸亏他们班的桌子是独人成列，我们才没有被人听见。
“而当今世上，只有我一个督道。”青葵把话说完，猛地刹住口。我抬头一看，科学老师正站在我们身边，他刚才走下来时差点撞到陌念，陌念只好让自己陷进一张桌子来躲避——灵魂跟灵魂撞在一起，怕是要出问题……
科学老师一脸严肃地用指关节狠狠地敲了一下青葵的桌子，又指向投影屏幕，大概是把青葵刚刚低着头的动作当成了躲避回答问题的鸵鸟战略，“起来，你来回答，氯化铵是离子化合物还是共价化合物？！”
“离子化合物！”青葵哑着嗓子不假思索地答道，拼命克制住自己不耐烦的语调，还没有来得及站直身体。
科学老师又用手一敲桌子，一边踱回讲台，“正确，坐下。”
一下课，广播就嗡嗡地响起，大声播送：“请文学社的同学在第三节课前到413教室集中活动，内容重要，不得缺席！”
然后又连着播送了两遍。
“文学社很无聊，下个学期我绝对不去了。”青葵说，一边扶着光滑的不锈钢扶手上楼，一边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改地点？”不过这话更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走上四楼，青葵用手拂着种在走道边花坛里的植物枝条，一边找着门牌上写着413的教室。我们走着走着，发觉不知何处渗出了一丝寒气，越来越浓，临到413门前，寒气大盛。
413，是个在角落里，平时无人使用的用来存放电教设备的教室，这一带少有人来，还没走到，我就感到这一定是个诡计，我想提醒青葵，可是仿佛被什么压制着，我居然无法开口，也无法停下脚步——
“哦，我明白了。”青葵打量着紧闭的教室门，像是在打量着什么新奇的东西，居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而旁边的陌念看到了青葵的表情，神色转为惊恐。
“怪不得它们要改教室呢，不是吗，我想刚才的广播，只有我一个活人听到了吧。”
青葵把手放在覆着一层薄霜的金属门把手上时，她全身就像触了电一般抖了一下，但却没有松开门把手。“就是这儿了。”微笑消失，她一脸凝重地回视了我们一眼——找到了教室根本就不应该有这种表情——“你们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但是我得去……履行任务。”
说完，她不等我们回答，猛地一把拉开了门。
顿时，一阵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阴湿的白色的水雾。即使我只是站在青葵的身后，也能感觉到寒气逼人，这情景有点像打开了一个巨大的雪藏仓库，而那种凉意，却类似于今天上午在喷泉广场上所感受到的。一时间我明白了什么，顿时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尖叫。青葵仍捏着门把手，往里跨入一步。
随后，我看见了。
该死！
满满一教室的亡灵，贪婪残忍而又疯狂的目光无一例外全部集中在我们三个身上。
它们有的还保留着曾经身为人时的形状，但是早已泯灭了人性，而其余的，则连人形都已经丑陋难辨，它们密密麻麻，挤挤挨挨地挤满了一屋子现在都露出了一模一样的，令人毛骨悚然使我几乎动弹不得的狞笑。它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死炼青葵！
一霎间，所有恶灵都乱糟糟毫无战略地，都嘶吼争抢着向青葵扑来。
我呆呆地站着，不知作何反应。而青葵却平静地跃出一步，伸开双臂拦在我和陌念前面。看到恶灵疯狂的架势，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双脚像生了根一样地钉在原地，极度恐慌，却束手无策，在我的身边，陌念似乎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景，好像也陷入了和我一样的困境。
“冲着我来！——你们的目标是我！”青葵毫不畏 惧“炫”“书”“网”地大吼一声，一闪身不见了。不知听懂了没有，原本稍微停顿的恶灵一拥而上！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可能到来的一击，然而——过了几秒钟，我发现我还好好的站在原地，一睁眼，发现青葵已经凭着几个熟练的招式将几个恶灵制服在地，她踏着奇 怪；书；网的步法，在教室里布了一个阵型，但她没有使用法术，而是和陌念穿梭在数十恶灵布下的陷阱里，左冲右突，一边还和陌念配合着交替挡在我的前面保护我，我愧得浑身发烫，反正恶灵看上去貌似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转瞬之间，令我自己十分惊讶地，我也拼尽全力和那些恶心的恶灵扭打在一起。
也许是青葵的战术乱了它们的阵脚，也许是它们还保有人类的本能思维惯性，所以没有看见它们用法术，随着我们的反抗近白热化，陌念终于抵挡不住，开始尝试着召唤他的法术。
没有效果。
在那令人惊恐的一秒钟里，我瞥见所有的恶灵眼里都闪过一抹顿悟的神情！
该死！
我差一点叫了出来，陌念你这个大呆瓜！
本来它们还想不起可以用法术的！尽管他们已经被我们制服了几个，但是剩下的数目还是多得数不清，占满了整个教室，重重叠叠，从这边望去，根本看不见恶灵身后的景物了。再加上我们这边只有三个人，还不可以使用法术，我顿时生出一种绝望。我们根本没有胜算。恶灵用起法术来才不会理会什么禁忌，又狂乱又残暴。它们是想要青葵的命！……我们是在打一场注定要失败的仗，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恶灵疾风般的法术眼看着就要落在我们身上，我没有任何与法术打交道的经验，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陌念一把拽住我，跃上了一堆有一人多高的电教设备，在这最后的关头避开了一击。我扭头向青葵看去，只见她也跳上了讲台，而后数十道法术打来，她再度向空中纵身一跃……
我将即将冲出喉咙的一声尖叫生生地憋了回去，因为我知道一味地尖叫并不会给青葵帮什么忙。原来我以为恶灵的目标只是青葵，不料现在它们被刚才的事件刺激的兴奋发狂，我还没看清青葵到底会落在哪里，陌念就又拖着我再度跃出转移，我们刚砰地一声撞上窗框，抓好扶稳，就听得来 自＇炫*书*网＇身后什么东西吃不住劲儿摇摇欲断的嘎吱嘎吱声。我拼命回头。青葵正一手扳住悬在空中的投影机盒子的边缘，在空中很险地晃荡。她另一只手握着一个一时间光芒大盛的银环，一脸决绝。
光芒太亮了，我看不清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更不知道她是打哪儿弄来这样一个东西的，唯一知道的是，不管怎么说，她都冒着生命危险，使用了法术！
紧接着，我又稀里糊涂地跳到了墙角的电视机顶上。我再度回望，这时青葵晃荡得非 常（炫…网）厉害，如果摆动的幅度再大一点，她就扳不住投影机那光滑的塑料盒身了！这时她手中握着的，已经是一个有方向盘那么大的银环。一个特别高大的恶灵咆哮着向上一扑，青葵猛地缩起双脚，同时大喊一声“嗨！”，把手中的银环向着恶灵最密集的地方掷了过去。因为动作过大，青葵再也把持不住，向下落去。我看得大气也不敢出，教师的另一头传来嗤嗤的声音，就像水滴在了烧红的烙铁上快速蒸发时一样。我隐约感觉那边冒出浓浓的气雾，却没有再看，这边，青葵站在一张缺腿的课桌上面，课桌上还站着一个恶灵。青葵狠狠地瞪视了它一眼，它竟吓得向后翻下了桌子。青葵顺势一跳，以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跳上了一个不可能的高度。她一把扯住悬空吊扇的叶片，风扇剧烈地摆动起来。她的目光落在我们藏身的这个角落，用嘶哑的声音大叫一声：“小心——低头！！”
我来不及思考，就感觉陌念将我的头按在了我的两膝之间，头顶上，什么炙热的东西呼啸而过，卷起一片灼人的热浪，我感觉我脖子后的汗毛都被烧焦了。
同时又是当啷一声。抬头看去是青葵所在的一片风扇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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