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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念尘音-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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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你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青葵迟疑,自知理由绝对站不住脚,压根不敢抬起头来,但还是只能说实话:“有人约了想见我……”
  “在我定好上课时间的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青葵嗫嚅道。
  “去取消。”王沉下脸冷冷地命令。
  “我……我不能!”青葵倔强地摇了摇头,这么说是很需要勇气的。她曾对自己发誓,不对下界的亲人撒谎,此刻,她只能缓缓抬起眼直视王。
  “不能?”王恼怒地顿了顿,“原因!”
  青葵强忍无效,眼神清澈无辜得令人绝望。“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什么都说出来呢!我难道不可以有一点点不情愿告诉你的私事?你明知道只要你下命令,我就很难违抗!——约我的人是我生父,是我爸,是我在现世的家人!他们一年到头也不会和我联系一次的,你让我怎样拒绝?!我能说那天我已经事先约了别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沟通啊,不管怎样我也要去!再说今天的事也差不多做完了不是吗?而且我对提早离开真心地感到抱歉!”
  青葵睁大眼睛,极力不让泪水流出。
  “你爸?”王似乎对青葵这样称呼很陌生,看着青葵的神情,忽然怒火全消。沉默着与青葵对视了一会儿,王叹口气道:“青葵,你……你去吧。我刚才就该直接问清楚。不过,你说说他找你什么事呢?”
  青葵说:“他本来想和我一起去看我哥,但我不想去,今年可能跟往年不同……我们今年成年了,所以……所以他大概想看看——看看那对双胞胎的另一个吧。”青葵不想说出“来看我”。青葵又突兀地补充了一句:“快到我们的忌日了。”
  王被青葵的话噎住,感觉有点不大舒服。“什么叫‘你们’的忌日?”
  青葵平静了些,“王,你对我们这对双生子了解多少?”
  “嗯……不多。”
  青葵说:“我们两个更加特殊。我们是彼此的一部分,青城死了,就是我的一部分也死了,我们分开独立存在时,都是不完整的人,而且……我感觉,幼时的那个我确实是在那一天一起死去了。”
  “是。那个时候我看你们也看出来了,”王凝重地望着青葵点头,“你们两个的灵魂纠缠得太深了,强迫你们分开时的伤害确实很大,我们那时才那么小心地照看你。”
  青葵低声说了句:“我都不正常了。我不是还休学了吗。”
  “青葵,那你为什么不去看……?”王没把话说完。
  “因为我知道他不在那里。只要他转世时洗净一切记忆,那么之后的只是一个陌生人。”青葵作为一个涉足下界的生灵,不仅没有被那似是而非的表象迷惑,反而看得更加清楚透彻。“我其实很不接受为什么有人还拼命眷恋着前世不肯忘记以前的记忆。若大家都记得就好,不然只剩自己眷恋岂不是徒增烦恼。”
  “呵,小青。”王笑了,双手扳过青葵的肩膀,望着她的眼睛:“刚才对你太凶了,我道歉。”
  “我违约在先,是我错。谢谢你让我走。”
  王说:“你要去哪?我送你。来,望着我的眼睛。”
  
  下界。
  
  十月里的一天,我们在左右桥附近完成了一次引渡。
  这次引渡差点使我和霜钟之间的矛盾激化,我总觉得他太没有人情味,把整件事都看做毫不关己的工作,看他做事我就难受,而他看我做事可能也觉得憋屈得慌,我的风格不像他,也不符合他不婆婆妈妈的要求,他总是斥责我不该保留这种风格,批评我说这样他看不惯,这次他还说了一句话:“我看你天天住在肃宅,人气太重了,都变得和那个炼青葵一个样!”就是这句话让我一下子控制不住就爆发了,什么叫人气太重?!不知道你现在自认为自己是什么?难道不是人?你自己修到一点人气都没有,还引以为豪!而且你要骂我随你,但不准扯上青葵!
  引渡时,他省掉了很多他认为不必要的累赘动作,但恰恰相反地我觉得这些必不可少。第一次在小村庄偶遇后,我们很不巧地又和青葵他们同时出过一次任务。那是一次比较大的事故,来了一批渡导,笠光可能是来压阵,而青葵是大渡导亲自带出来的。
  就在那天我见识到了青葵与霜钟的差异。青葵虽然也在引渡,她的动作虽维持着一贯的干净利落,但她的举手投足都充满着悲悯,一举一动所含的温情让人深深地震撼……在那一刻,我在青葵身上看见了霜钟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的尊重,刹那间,我突然重新意识到,生命走到终点其实依然一直是个值得尊重的过程,应该庄重地对待并尊敬亡者,不论在谁眼中都应该这样。而这点,在跟随霜钟的学习过程中,早就被淡忘并漠视了。霜氏子弟的特点就是,他们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有人将结束一段旅程”的重要位置来对待,而是太过关心他们自己在下界的其它事务。
  那天,青葵有一多半的时间都是跪姿,跪着施法,跪着抚慰蜷缩在地的亡灵,然而她的动作是那么自然而然诚心诚意,没有丝毫做作伪饰的感觉,即使是站,她也站得笔直肃穆,没有丝毫随意的放浪。那天,她的身影所诠释的“崇敬”二字深深地刻于我心,从此肯定,作为督道,她是值得尊敬的。
  工作时的她很美,姿态很美,让我忍不住想停下手上的工作,就那样凝视着她。笠光有那么片刻也停了下来,站在远处忙碌的执事们中,背着手,遥遥地凝望着她。他的神情我看不清楚,但此时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感觉,也让我忽然觉得笠光同样可敬。青葵骨子生性里总是倔强地昂着头颅,难怪她对笠光的管束心悦诚服,却不能忍受霜钟。
  
  在左右桥附近完成引渡之后,我一言不发地跟随霜钟乘船顺流而下。我们的船驶近了去霜钟家该下船的地点时,被另一条木船拦住了。
  我本来是望着另一个方向的,此时不由得回过头来。是王!
  王对霜钟说:“霜钟,阿尘能借给我一下吗?”
  啊?他要“借”我干什么?
  霜钟扫了我一眼。“可以。”
  “谢了。”王对霜钟道,然后将两条船的船舷靠在一起,对我一扬手:“尘,你没意见吧?没有?——好,上船吧!”
  我小心地爬了过去,霜钟驾船顺水离去。王只是把船靠岸,接着就上了岸。
  他说:“我们不必乘船,我只是要去截你才开船的。”他说着钻进了水岸花丛,我有点惊讶,但也只好跟了进去。只见王伸手摘了一支艳红欲滴的娇嫩花朵,一边说:“尘,你能帮我到现世去买点东西吗?再和我一起去青葵那儿。”
  “为什么叫我?”我脱口而出,他既然要去找青葵,那也可以让青葵去买嘛……
  “因为我对实体化到商店使用货币没有信心。”他像个傻大叔似的一笑,“走吧?”
  他根本没回答我的问题,但我只好答应。
  
  “你到底买白菊干什么呀?”这时我们正走在去青葵宿舍的路上,这个时间,她一定会在。我不解地举着一束灿烂的白色菊花问他,那就是他叫我买的东西,这束白菊中间还插了一支灼艳的水岸花,颜色对比极为诡异,水岸花花瓣上细长的花丝披散开来,就像一块白绸上洒了怵目的鲜血。我们都是亡灵,我不忌讳:“这不是扫墓用的吗!”
  “今天就是一个忌日。”王说,接着跟我说了青葵她哥哥的事情。
  结果,我们捧着一束洁白染血的花去见她。
  王敲了她宿舍的门,然后没等她答应就进去了。
  青葵坐在书桌前正对着一本台历发愣,注意到我们之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们干嘛?!”青葵尖叫,背靠桌子狐疑地轮番打量着我们,“王!尘!”
  王笑笑地把花递给她,“拿着啦!送你的。”
  青葵没有接,感觉更奇 怪;书;网了:“王,你没事吧?尘,怎么搞的?”
  我用眼神对她示意了王。她便盯着王直瞧。
  “喂!”
  王故作轻松地说:“纪念日嘛,对不?你不久前还对我提到过呢。”
  青葵怔了半天,这才接过了花,“啊……”她的表情看不出怅然若失,但明显空气有些凝滞,“哦,嗯。”
  “青葵……”王迟疑地叫了她。
  青葵盯着那水岸花,“嗯?”
  “我们认识也都十年了。”王说,“我,笠光,思仲。十年前的今天,你……”
  “青城去世了,我也算死了,你们同时引渡了两个人。”青葵轻轻地说道。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确实算是引渡了你。你此后就是督道资格,我们下界的孩子了。”
  青葵成为督道资格,进而成为督道,竟有十年了?不过算算,还确实是。……不过,青葵还只是一个高中学生啊!
  “你们下界……?”青葵情绪低落,又说:“你的年龄是我的好几十倍,对你来说这十年又算得上什么?你为什么要突然引得我这样?还把尘也给拖来看。”
  我说:“他让我帮他买花!”
  王说:“因为你比较重要。”
  出我的意料,青葵只是眼神复杂地盯着王看,并没有多说什么。
  沉默半天,青葵才又说:“谢谢,白菊我喜 欢'炫。书。网'。”
  “你喜 欢'炫。书。网'?这是送死人的!”我怪叫。
  青葵淡淡一笑:“谁说的!但即使是送给亡者的,也挺恰当的。因为是凡人送给亡者的,所以感觉它与世无争,淡漠红尘,无索无求。”
  “像你。”王突然说,但其实我不觉得。青葵用很奇 怪;书;网的表情看了王一眼,欲言又止。
  “不像我。即使那是我所希望的。”青葵干脆地说,眼里有一种“你也明知道我不是,为什么故意这样说话”的疑惑。“对了,淅蔚……”
  “说。”王一边在青葵的床边坐下,一边说。我也过去坐在了那里,但青葵仍是那样靠着桌子站。
  “上次我不是去见了一次我父亲吗,”青葵说,王点头。是吗!我真不知道,最近忙得够呛。“他说,我哥死后,我也从医院里消失了,他们忙着我哥的事,完全忘了我,完全没注意到那段时间我到哪儿去了。”青葵说到这里嘴角轻轻拉起了一个弧度,“他说,每当他们偶尔晃过关于我在哪儿的念头,觉得好像自从我哥不在后一直没看见我时,就会发现没过多会儿我就出现了,但是出现过后只要一旦没注意,我就又不见了。”
  王笑了起来,青葵也随之笑笑,“听着我也觉得很可笑。他那天就忽然问我,那段时间我到底在哪里。”
  “你怎么说?”王感兴趣地问。
  “我说记不清了,十年前的事情谁让你这个时候才来问。”青葵的语调里有淡淡的讽刺意味,一手握着花束,一手拨弄着白菊,“而且关键是,那时非 常(炫…网)混乱,我真的记不清了。”
  “你可以——”
  王刚开口说了几个字,青葵就像前一句话没说完一样打断了他。“淅蔚,我想问你,那时你们带我到下界,授予我资格,让我拜师的时候,你们真的有告诉过我思仲的名字吗?”
  “有啊!我把我们三个叫什么连名带姓都告诉你了!”王说,“可能笠光一直让你喊思仲作导师,笠光自己没怎么接触你,你又一向不肯叫我,大概你单只想叫思仲,喊着喊着就把他本名是什么给忘了。”
  “啊。是吗。”不知怎地,我总觉得青葵的话有些意味深长。
  
                  立场
  那天的冲突过后,我和霜钟的关系又暂时稳定下来,不知他是不是对某些弟子跟他起冲突感到习惯了,并不像我们这些做学生的一样介怀很久。但这件事之后,他真的开始注意到我确实决心不做渡导。在出任务之前,他会说,我知道你将来不做渡导,但是目前你没出师也没确定将来想做什么,还是要跟我去。
  他既然已经这样说,我就实在不能不去了。
  
  一个午后,我和霜钟两人前往一片没被开发的海滩。
  十月午后的日头还是很毒辣,更何况这里是毫无遮蔽的海滩,阳光倾泻在小海湾的沙滩上溅起一片刺眼的灿白,将沙子晒得滚烫,蓝海白沙,依旧给人明艳灿烂的夏日色彩。即使是我们,也感觉热浪袭人。
  因为还没开发,这里没有游客,沙滩上完全没有人影。但是我们知道这只是一个假象。一块礁石下还藏着三个男孩子的衣物,他们小小的身影隐没在海上起伏的波浪中,离他们很远,但还能听到他们的嬉闹时偶尔的几声。
  又来了。
  我们这次来得太早了。
  我别开脸望着岸上,沙滩的尽头有连绵无尽的石丘,生着稀疏的树木,石丘的下部散乱着无数嶙峋伟岸的礁石。
  我最讨厌这样的等待。矛盾的心情啃噬着我,让我难受至极。
  “霜钟老师,还有多久?”我忍不住问。
  “说不准,大约十到二十分钟。”霜钟平静地答道,环顾海滩,见离海极远的沙滩石丘上有一块突出来的岩石,刚好形成一片阴影,便提议我们去那里站着。
  站在阴影下感觉也好不了多少,不过这与我心中的噬啮感也有很大关系。
  霜钟注视着海,又说:“尘,我看见我们要引渡的是第三个孩子。他是被漩涡卷走的。第一个身亡的孩子我看不见,不属于该我们引渡的,但我知道他是遇到同一个暗涌溺水,第二个孩子不会死。两个孩子身亡的中间相隔大约十分钟。”
  我不愿去想这件事,也不愿去想此后在孩子们生前的世界中会发生的事。
  我问他:“引渡第一个孩子的渡导怎么还没来?”
  霜钟的神情变了变,似乎醒悟过来什么,他举起右手阻止我继续说话:“对了!等等——我再预阅一次!”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有片刻凝视着海面一动不动,后来他预阅完毕,对我说:“尘,第一个孩子我阅不到,也阅不到是哪位渡导引渡他。但我可以确定他会……”
  “预外死亡?”我惊讶地叫出来。
  霜钟点点头,又决定道:“特殊情况……我叫王过来。”
  他从衣袖中拿出一个手掌可以盈握的棕色铃铛,摇了几下。不知是回声还是什么,总之我听到远处传来渺远的铃声。
  王忽然在霜钟身前一步外出现。还好我有心理准备。
  霜钟对王交代了一下情况,王听完之后点了点头,“没必要再叫笠光安排别的渡导了,反正预外死亡本来是不归渡导管的……”他这样说着,忽然往前走出了几步,站到阳光下,朗声大喝:“督道,青葵督道!”
  我吓了一大跳,但模模糊糊地觉得我就算一开始知道他要这么叫也无法阻止他,可是……糟的是,霜钟也在这里啊!
  不一会儿,青葵蹲着出现在十几米开外,一见刺眼的阳光,连忙抬手挡在眼睛上,适应了强光后,她抬头看见了我们几个,站起来向王跑去,无奈在沙子上跑有些难,她速度不快。
  “你笨死了,落在那么不准的地方!十几米外!你为什么不干脆落在海里算了!”王劈头就骂。
  青葵反而笑了,道:“对不起。王喊我有什么事?”
  “对了。”王说,冲我们一挥手,“让你处理一起预外死亡事件。自己预阅,自己决定想怎么做,事情不难,我给你十五分钟处理。”
  青葵有点惊讶,“你让我自己决定是什么意思?”
  “自己斟酌是引渡他还是复活他,你要复活他可以,但无论如何不准阻止死亡。我先回下界,你完事要回来时我接你,你原地大喊我一声‘淅蔚’即可。我最多给你隐身十五分钟,时间一到,我不管你是在做什么,立即复命述职!”
  青葵的吃惊还没完,但她仍毫不含糊地答应道:“是!”
  王被叫来之前大概是在忙,他挨着看了看我们三个,问:“还有没有事?”见我们不答,王便给青葵下了法术,之后凭空消失了。
  哎呀,王居然叫来青葵之后就走了!现在只剩我们三个了!我紧张地偷偷望了望他们俩,但见青葵仍和以往一样,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对霜钟说:“霜钟渡导。”既不称呼前辈,也不直接喊名字。
  纵使霜钟见到她时眯起了眼,但也轻微地点头回礼:“督道。”
  这次她没有对我视而不见,但用了一个很怪的称呼叫我:“尘渡导。”
  我只好像霜钟一样,讷讷道:“督道。”
  我终于明白青葵有一回说“躲在督道一职的规则后面”是什么意思了。就是眼下这种情况。
  这个小仪式过后,青葵就不再理会我们了。她站在阳光下,凝视着海面,姿势让我想起刚才的霜钟,这么说青葵已经能够像他们一样地直接预阅了!
  我忽然留意到她身后没有影子。
  片刻之后,青葵喃喃自语地倒计时:“还有两分钟……”随后她走到我们这块岩石下的阴影里,不过离我们有几步的距离,显然是在说明她只是在独立完成王派给她的任务,不是和我们一起。
  海中传来童声断断续续的呼叫。
  “还有一分钟……”青葵静立着,汗水从她的脸上滴落到脚下的沙地里。她闭上了眼睛。
  霜钟望着另一个方向。我悄悄地走到霜钟身边靠近青葵的那一侧。
  “时间到。”青葵这样说,但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咦?时间到了她难道不是该做点什么吗?
  “时间到。”青葵低声又说了一遍,我忽然明白了两个“时间到”的含义其实不同。青葵毫无预兆地快步走出阴影,奔向了海的方向。我不由自主地跨出一步,随即醒神,连忙站住。
  青葵开始涉水进入海里,在水中她似乎跑得比在沙地上快,海浪起伏,我看不大清楚,但奇的是,眼见青葵已经跑出很远了,但海水似乎还是只淹到她的小腿。如果只是这么浅的水,两个男孩子应该不会出事才对呀!我踮起脚尖张望,其实很想跑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无奈霜钟在后,我不能这样。
  但令我意外的是,霜钟没有招呼我,竟然也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了,我连忙紧紧地跟在他身后,我们来到有膝盖深的海水里,感觉到再往前走海水就会没过膝盖。但青葵仍在我们前面很远的地方,海水仍然只没到她的小腿!
  “督道的水舞……”霜钟说着,恍然地摇了摇头。
  “老师,水舞是什么?”我忙问。
  “生灵在冥水中的情况和我们不一样,督道特有一支水舞之术让他们在河水中可以自由来去,又或者在一定程度上操纵冥水。”霜钟解说道,声音里竟有一点淡淡的欣赏,但他的语气又说明他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我没见过……她居然可以把它用在现世……”
  青葵似乎蹲下去了,我们隔着翻腾的波浪看不清她在做什么,只是很快,她便直起身子奔向岸边,一个六七岁大的男孩在她怀中安静沉睡——是灵体!
  “青葵,你不打算复活他?!”我忍不住在她跑近时大声问道,忘记她不想理我们。
  “本来打算!但实际情况不允许!”青葵马上回答。
  “怎么不允许啊?!”我的声音听上去一定饱含着责备,因为我原本以为青葵一定会复活他的!
  她在我身边站住,好耐心地解释:“其它两个孩子亲眼看见他被漩涡拖走!其中一个孩子还不会出事!他不具备复活的条件,他若复活了另一个孩子的常理没法解释,现世的常理也没法儿解释!”
  “可是可是可是——他本来可以不用死的!”我混乱地大叫,顾不上霜钟或青葵有什么反应,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不复活他是不对的!”
  “可我复活他也是不对的!虽然我很想!但是这儿有不可逾越的原则!”青葵脸色很难看,她抱紧手中的孩子。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激动起来了,“可他不用死!你就不能同情他一下吗!”
  青葵竟然没有丝毫被我激怒的迹象,只是语速很快:“我理解你,我也同情他,同情他的家人!但同情不是原则,我现在是督道的职责在身!”
  我倒是气得哑口无言,霜钟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注意你在说什么!”
  我还是一时没有答话,青葵望着我严肃地追加道:“这不是同情不同情的问题,你现在动了同情心也只会陷入职责和情感的矛盾,而我们执事需要的是平衡!况且这其中本来没有对错,只有立场!”
  霜钟突然一拍我的肩膀冲口而出:“就是!尘!我跟你说过好几遍了,你一直听不进去!你就是——”
  他突然住口,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赞同青葵的话!他表情大变,脸色都变绿了。
  青葵也是一下子惊讶万分,但在表情上并没有多明显。她很内敛地顿了顿,略略傲慢地说:“我该回去述职了。你也该去引渡了吧?”
  她侧过身子,昂首大喊一声:“淅蔚!”电光石火间,她不见了。
  
  这天晚上,我回到肃宅,竟看见青葵背靠着一棵树,头倚着树,两臂抱在胸前,伸直了腿,独自坐在庭院中。
  见我进来,青葵只是保持着之前的表情转过头看着我,没有先开口。
  我习惯性地喊了她一声“青葵”,随后才感觉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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