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尘音-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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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后遗症？”谭序问。
　　“难说。要看。”
　　谭序想了想问：“这些后遗症……若我们给他下暗示，能减轻吗？”
　　青葵摊手，望着他：“你们的传化有多强大我不知道，但即使受到折磨的后遗症能消除，他的魂魄还是已经受到损坏，丢失了一部分记忆不说，即使恢复过来，他还是会有其他缺陷。”
　　谭序说：“你的意思是你不希望让他的魂魄归位吗？”
　　青葵谴责地看着他：“我没这么说！我只是告诉你会有什么情况！”
　　谭序自知失礼，不说话了。青葵又说：“你可以把那男人将来可能的情况告诉委托人，叫她们自己判断，她们还是想救他的话，具体的操作可以让我来，若她们……”青葵停了停，“那就要看你们边协的了。”
　　谭序用食指的指节敲着自己的额头，“当然，我们这类事情没少做过——最后大家会认为那男人是真正的病人，包括委托人……不过我觉得委托人放弃她们家人的概率很小。”
　　青葵点头同意，有些黯然道：“当然很小，若是真正的家人的话。”　
　　
　　他们又详细地讨论了一些时间，谭序突然提出想看看那个男人。
　　“那个人现在只有灵体啊！”青葵诧异地问，有点担心谭序的心理承受能力，谭序可不是下界的人，不知他见了之后会怎样，“你真的要见？你确定？”
　　“你能让我看见他吗？”谭序惊讶。
　　别告诉我你刚才是随口说的。青葵在心里暗想。
　　“能。”青葵面无表情地回答，但是却很希望谭序打消这个念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很麻烦而已。”其实若论实体化法术那是一点儿也不麻烦，但让谭序见他这件事本身倒是挺麻烦的。
　　最终谭序仔细地揣摩了青葵的态度，还是决定不见那个男人。他不想让青葵感到不快，更不想冒犯她。他联系了委托人，向她们说明了必要的情况。不出所料，她们想抓住一切希望，不论这个希望最后会转变成怎样的绝望。既然她们已经决定，青葵也没有多说什么，将那个男人十月十八日后的记忆全部抹去，让他的魂魄重新回到身体中去。青葵也没有说操作这么精确的消忆对她来说非　常（炫…网）高难度，她的技艺仍然欠火候，她只是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做好，仅此而已。
　　接下来的就是边协的事了，青葵让边协按照他们自己以往的做法，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青葵不想再了解以后会发生什么，她明白自己心肠太软，不希望自己知道了以后难受。
　　
　　过了几天，又发生了一起类似的事件。还是在荆涯。这次的受害者是个九十多岁的老太太，孤身一人，平时住在敬老院。这次没有人委托，但是边协得到了消息。他们请来青葵，青葵还是下了一样的判断。伏火会是不是成功地让这个人觉醒了，所有人都不得而知，这个人的魂魄没有再被找到，而她留在现世的身体也没有人关心。
　　老太太昏迷数日后孤苦伶仃地走到生命的尽头，青葵在唏嘘不已的同时，惊讶地发现，这个老太太原定的引渡者竟然就是扶萦！
　　
　　那日扶萦出完任务回到家，破天荒地跟青葵说起她工作的事。
　　青葵这才知道，扶萦在老太太的身边看着她去世，久久不见她离魂，扶萦正准备采取措施，却惊讶地发现这个老太太竟然没有魂魄！
　　扶萦执任以来还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她相信不是由于自己的疏忽造成的，惊诧之中，她召唤了大渡导。
　　青葵听到这个消息吓了一跳，因为这正是她去看过那个老太太的第二天，若是她晚一天去，那她就会直接正面遭遇笠光和扶萦两人！青葵强烈后怕，但她对自己说，没发生就没发生，后怕也没用，暂时强压下了这种情绪。然而青葵还有一件事非　常（炫…网）担心，那就是当天在那个老太太那里，青葵有用过渡导术去探她的情况，因为存了侥幸心理，青葵没有去消除自己留下的法术痕迹……仅是扶萦还好，扶萦只是个普通渡导，她没有那个能力留意到痕迹，即使是极端情况下发现了，也绝没有能力认出这来　自＇炫*书*网＇青葵，但是笠光可是青葵的导师，能力仅次于王，除非他也疏忽，不然绝对瞒不过他！被笠光发现青葵倒是不怕，但是她怕王会知道此事！
　　“大渡导怎么说？！”青葵心跳得飞快，听完之后忙问。
　　“大渡导说是魂魄之前就已经丢失，不是我的问题，他只是要我写一篇详细的情况说明给他存档备忘……”扶萦回答。
　　“他有没有说是魂魄丢失还是就直接魂散了？”青葵问道，她想知道笠光对此会做出什么判断，采取什么措施。青葵非　常（炫…网）渴望知道笠光的看法，若是有可能，她更希望能当面和笠光讨论——讨论关于伏火会的事。然而她不能，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一定会生事的，不知王还会对她做出什么来。
　　“我没敢问，他也什么都没说！大渡导那个人你知道吗？他严厉内敛，从来不多话的！”扶萦对青葵说道。
　　“呃，是吗。”青葵不知道该怎么应，好在扶萦也没打算听她应，在客厅的书桌上写起笠光吩咐的情况说明来。
　　青葵坐在她旁边，似看非看地望着她写说明，走神了。
　　……扶萦对笠光的印象跟青葵记忆中的笠光多少有点出入，是，没错，工作状态下的笠光甚至连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然而在非工作状态下可就……不过见过非工作状态的大渡导的人，估计整个下界也没有几个。
　　拉回思绪，青葵不动声色地瞟向扶萦的报告，把扶萦写的说明一字一句记住，背诵。这份说明是非　常（炫…网）重要的资料，但是显而易见地，青葵不能堂而皇之地找扶萦要。不能使用法术，不能让扶萦有任何程度的怀疑，在极端情况下，青葵只能硬背。她能做到的，只要她愿意，她没有能力每次需要查找资料的时候，都去打开引职封环啊。
　　写完之后，扶萦出门去交报告，青葵去了巡守者驻地，把这件事的最新进展报告给纵横。
　　她现在无法再回到肃宅，所以原本该存在暗格中的资料只得放在纵横这里请他代存。甚至，她把背下来的扶萦的情况说明在纵横这里分毫不差地默写了出来，交由纵横一起保存。
　　纵横凝视着青葵，觉得形势越来越严峻。从纵横凝视着她的目光里，青葵明白他也感觉到了那种严峻。
　　
　　下界。
　　
　　笠光写信找思仲的时候，我正在他家里。
　　笠光没写有什么事，只说有公务讨论。思仲动身去泠宅，我打算一道回肃宅，便和他一起出门，结果我们出门后走不到十步，我也收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字条。
　　疑惑中，我和思仲一起来到笠光的办公室。竹制卷帘半卷着，思仲和我一前一后猫腰钻了进去。
　　“笠光，你叫我们是为了同一件事？”思仲一边钻过去一边说。钻过去了我才发现笠光没有像以往一样坐在门字形的办公桌后，而且修篁也在，他们俩一起坐在旁边用于接待的椅子上。
　　笠光没说话，点点头，走到门口把卷帘放下去，又用法术把门关上。修篁对着我和思仲在嘴上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我们望着她，结果她对着笠光一扬下巴，一挑眼睛。
　　看不懂。
　　不过我和思仲也没有说话。我虽然很惊讶，但仍然看着笠光在整个办公室里布下法阵，然后走到办公台靠墙的那一面，调整了桌上数个法器的朝向和位置。
　　做完这些后，笠光向我们招手，让我们坐到他办公台中间那好几把椅子上。他肯定是有重要的话要说。
　　“从九月到现在，发生了三起异常的魂魄丢失事件。”他见我们坐好，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几乎是每月一起。”
　　“如何异常法？”修篁问，指了指办公室，“你为了说这件事还布了法阵。”
　　“我不是为了说这件事才要防别人偷听的。”笠光平静地说，“不过先听我说这个——这三起事件发生后，当事的渡导都把我叫去了，至于我为什么说是异常，而不是判定为死前就离魂的普通情况，是因为我在检查的时候发现亡者的身体里还残留有少量魂魄的碎片。这三个死后没有魂魄的人不是魂飞魄散，而是在死前一段时间已经有人把他们的魂魄强行打散带走了。这段时间是数日至二十余日不等。”
　　思仲听到这里眉头已经皱得很紧：“有人要利用他们的魂魄干邪恶的事。”
　　笠光同意，又补充道：“说不定是邪术。”他看了思仲一眼：“本来应该请你一起去鉴定，但是我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三个案例有关联，来不及了。”
　　听到“邪术”这个词，我第一的反应就是问：“伏火会吗？”
　　笠光凝重地望着我：“难说，很可能。”
　　我想起之前青葵跟我提到过的伏火会的事情，不由得感到一阵莫名的忧虑。
　　修篁问：“那些引渡的执事知道什么？”
　　“有两位执事甚至不知道有魂魄碎片，那位知道的过去是我的学生，叫桑盈。”笠光一边说一边走到靠门的桌子那边，从上面拿过来三份工作报告，全部给修篁，“他们对我说过的都写在报告里了，这三份是我复写的报告副本。”
　　修篁接过，看了一会儿，突然说：“这个扶萦以前也是我的学生！”
　　我和思仲闻言也凑过去看，三份报告的落款分别是桑盈渡导、关廷渡导和扶萦渡导。笠光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我们旁边望着我们，让我们看了一会儿。
　　“基本没涉及到什么特别的，只是情况描述。”笠光见我们看完，便收回了那三份报告。“我什么也没跟他们说，也没告诉他们说他们没发现碎片。我不想惊动太多人，他们也许还不知道这和以前的没发现魂魄有什么区别……”
　　“笠光，你有没有当场批评他们？”思仲突然问，但眼神严肃一点儿不像在开玩笑。
　　笠光奇　怪；书；网地反问：“我批评他们干什么？”
　　思仲眼神不变：“但是以前要是发现他们是因为失误造成的，你一定会批评的吧？”
　　笠光的脸色变了变，短暂地顿了一下，说：“是，你说得对，我倒没考虑这个。”他眼神锐利地环顾了我们三个一眼，接着说：“我想说重点是，我在第三位亡者的身边发现……发现……”
　　“笠光！说话犹豫可不是你的作风啊！”思仲急道。笠光“发现”半天也没发现出个名堂来，换做是谁都急了，包括我，不过我不敢像思仲那样说话罢了。
　　
　　笠光没理他，也没看我们的眼睛，他把手里的报告慢慢卷成纸卷，展开，卷成纸卷，再展开……“……我发现青葵在我之前也去过。”
　　
　　我们三个登时明白笠光为何要大费周折布下法阵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修篁大叫了一声“什么？！”，只有思仲还保持镇静。
　　“就是说，在我去之前，青葵好像也去过！”笠光解释道。
　　“什么意思呀！”修篁还是叫着问。
　　笠光说：“就是她在我之前去过同一位亡者身边！”
　　“废话！”修篁难得对笠光这么激动，“我是问你认为那是什么意思！”
　　“等等！”思仲举起手来打断他们两个无意义的对话，转向笠光：“你怎么知道小凡去过，你怎么知道是她？”
　　“她在那里对那亡者用过法术！她留下了法术痕迹！”笠光语气肯定，“我带她那么久，对她的手法熟得不能再熟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大家互相望着，又各自思索。
　　青葵怎么会去过呢？她去干什么？她是也发现了情况异常前去调查，还是只是碰巧出现呢？还是说……就是她打散了那亡者的魂魄……
　　思仲向笠光发问：“她用的是什么法术，她在你之前多久去过？”　
　　笠光想了想：“看不出是什么法术，痕迹很淡，不过可以说明一个问题：那不是什么很重的法术，因此我不认为是她打散了对方的魂魄，而且前两次也没发现她的痕迹，而且我可以肯定第一起事件发生时她还没有离开，那时才九月。”笠光第一时间澄清了我们的疑问，“再者，痕迹淡可以有两个解释，第一，她可能认为这种程度的事件会吸引我过去看，所以留下极淡的痕迹作为信号，第二，若不是她刻意为之，那么可以判断出，她大约是在半天到一天半之前有目的地去过同一个地方。”
　　“就是说，如果你早去半天，可能就会遇到青葵。”修篁说。
　　笠光不置可否，道：“没有这种如果。”他看着修篁，又说：“青葵去的时候那个人的生命还没有结束。”
　　“那……”修篁说了一个字就没再说下去。
　　“我想知道是什么吸引青葵过去的，青葵是怎么找去那里的，或是谁让她去的，或是她怎么知道的，她在那里看到什么，得出什么结论，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在干什么？”笠光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像自言自语……“她去的时候那个人还没有死……青葵说她已经离职……这是一个月以来她留下的唯一痕迹……青葵到底掌握了什么我们没掌握的形势啊！”
　　
　　下界。
　　肃宅。
　　
　　我独自回到肃宅。在庭院里坐了很久之后，我站起来，缓缓走到映术厅门口。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一个月以来我一直想对青葵说话，即使只是把话说给她听也好，然而她一直人间蒸发。然而刚才笠光在泠宅的所作突然让我想起一件事！
　　我轻轻把手放在映术厅门上。
　　门开了。
　　我走了进去。
　　青葵曾让我不要进映术厅，但是我本能地知道，在这一刻没有关系，她不会介意。肃宅也不介意，若是介意，我现在怎么能在这里？
　　门关上。屋里一片明亮，虽不及像青葵进入时那样亮。
　　我走到屋子正中，原地站了一会儿，定了定心神。我环顾着房间，然后转了个身。
　　“青葵！”我大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不是说她的意识和肃宅相连吗？那我这样喊她，她应该可以听见吧！我茫然地望着四周，不知道该看着那里，我只好注视着大厅一角的青铜龙雕。
　　“青葵！”为了保险起见，我又喊了一声，然后才用正常的音量说话：“你不是说这样你就可以听见吗？”
　　当然不会有回答，我有点不习惯，停了一下才接着说：“不知道你知道没有……笠光说你去看过一位九十多岁的老太太！你真的去过吗？我们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去那里！”
　　我说得有点语无伦次，费劲地咽了口唾沫，“笠光只告诉了我、修篁和思仲！不知你去了之后看出什么来没有？笠光说这样不正常的魂魄丢失已经有三例了！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事件是九月份！”
　　我想了想，“青葵，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很担心你，就连笠光也……我都看出来了。”算了，没必要把下界的现状说给她听，就凭她，应该会知道的。“你还好吧，什么时候才回来？你一去已经一个月，发生了什么我们什么都不了解啊……还有，你离职了，那你还有没有去交界领域巡守？”
　　千言万语无法表达，说到这里，我突然感到无以为继，呆了半晌，我只再度喊出一声她的名字，之后慢慢地出了映术厅。
　　
　　　　　　　　　　　　　　　　　　小怪兽和大猪头
　　现世。
　　印川。
　　
　　青葵和谭序、辞凉一起沿着办公区域三楼的过道向前走去。
　　青葵现在对出入边协核心办事处已经很习惯了，这个办事处位于一个拥有一百五十多栋高楼的住宅小区内，在一栋高层住宅的裙楼。一楼是一个挂牌“边协地产”的小门店，这个小门店是“八十六座裙楼三十一号”，隐藏在一溜店铺中间，看上去很不起眼，然而这看似不起眼的小小地产公司却占据了半个的裙楼，包括二楼和三楼。二楼的另一半是一家大型超市，三楼的另一半是一家大型的服装连锁专卖店。边协占用的二楼和三楼可以直接通到这个门店，但这不是边协地产在这栋楼内唯一的门店，他们还有一个“八十六座裙楼五号”，那里专门负责房地产租售，而三十一号，则负责受理与边缘世界有关的委托。
　　青葵每次出现时便是出现在这里的三楼，谭序的办公室内。她一般不需要去到一楼的两个门店，不过第一次来这里时，谭序还是领着她和聆墨去参观了整个核心办事处。
　　在三十一号店内青葵第一次遇见了那个叫隽域的边识。他是个很阳光的小男孩，若不是事先知道，青葵也无法想象他居然是印川分组中处理跟楼宇相关的事务方面数一数二的好手。
　　当谭序向他介绍情况时，他很正式地向青葵伸出右手。青葵也严肃地与他握手，不过握手完毕之后，隽域对青葵问了一个问题，他问：“‘下界’在哪个省？”
　　青葵和谭序两人差点呛住。青葵神色没怎么变，但谭序的脸成了酱色，无奈地对隽域解释之后，隽域看上去似乎有点难以接受，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这让青葵感叹，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不一般的边协成员啊。
　　
　　一楼门店内的所有工作人员都穿着统一的店服，但除了他们之外，边协印川分组的人只要不轮到去门店值班，都不穿统一工作服，而只是在胸前别着黑底银色的姓名牌。
　　在这里不别姓名牌的人可是会被有礼貌地拦住询问的，即使是访客，邀请者也会请他们别上标有访客字样的胸牌作为标识。边协使用的胸牌其实是一个通行证，有这个通行证才可以在核心办事处内自由行动，当然了，若是正式的边协成员，不别胸牌倒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青葵既然已经同意了与边协合作，也就作为边协的特邀顾问名正言顺地出入边协了。
　　谭序是整个印川分组的组长，指挥着整个分组的运作。由于青葵时常跟谭序在一起，在边协内部已经混了个脸熟，虽然她的胸牌上只有“特邀顾问”四个字，但很多人都知道了她的姓名，不过还好，只有部分高层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青葵成功地让大家都只喊她的名字，但是谭序坚持自己作为边协的代表，必须要有个样子，不能像组员一样随便，还是坚持称呼青葵作先生，青葵很无奈，后来终于让谭序在当着组员的面提到时不这样喊，而叫她顾问。
　　谭序时常邀请她和聆墨出席旁听他们的会议，出于礼貌，青葵起初是拒绝的，谭序再三说明这些小讨论会其实都与他们的合作很有关系，并且需要青葵在这些会议上提供意见，这才让青葵同意旁听。
　　他们的小会议室里用的是圆桌，最多一次可以坐下十四个人，不过青葵参加过的会议中人数加上她也从来没有超出过这个数目。
　　
　　今天青葵来这里也是因为谭序请她旁听会议，现在是晚上七点，聆墨不方便离开家所以没来。他们的会议时间常集中在晚上，部分边识在边协工作之外还有本职工作，白天要到别处上班，还有一部分成员则是要上学，会议时间选在晚上，大家会到得比较齐。
　　青葵、辞凉走着走着不得不停下来等谭序，谭序在走廊里常被工作人员拦住交谈，这会儿也是。辞凉也插了几句话，这才让对方点点头结束了交谈，他们又继续往前走，这时，迎面又走来一个工作人员，好在他没什么要和组长说的，只是对谭序说：“组长。”和辞凉互相点点头，虽不认识青葵，但是看见她的胸牌，说了一句：“你好。”
　　青葵也回了一句：“你好。”三人与对方擦肩而过。
　　三人又向前走了两步，这时青葵听见身后传来刚才那个人的声音，语气是一种夸张的难以置信：“不会吧……她长得好像小怪兽啊……”
　　——小怪兽？！
　　谭序听见刚才走过去的组员似乎在评论这位督道，不由得停下脚步不悦地回头看他，而辞凉也很吃惊地回头望着他说：“啊？！你说什么？”结果就是三个人都回头了，而且刚才那个约二十岁的男青年也好像就是在说青葵，这会儿也正回头看呢！
　　——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太失敬了！谭序脸色转红，用眼神强烈地警告那青年。
　　“小怪兽？”青葵也无比诧异地重复了一遍，谭序和辞凉都悄悄地偷瞥她，一边提心吊胆，捏了一把汗——啊呀呀！居然有这么失礼的事情！
　　但是那青年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失礼，不由自主地向青葵走了一两步，仔细盯着她瞧，又喊了一遍：“小怪兽！你是小怪兽吧？！”
　　谭序终于忍不住，瞪着他厉声说：“你发什么疯啊！”
　　然而青葵的一声惊叫让谭序与辞凉不知所措地呆在了原地，他们完全不懂现在正在发生什么事情了——
　　青葵惊讶地大叫了一声：“啊！”一边也紧走上前，稍微抬头迫不及待地仔细打量对方，又惊讶又兴奋，“哎！居然是你啊！我是小怪兽！大猪头！”
　　——啊？小怪兽……大猪头？
　　谭序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张着嘴。
　　……督道和他原来认识吗？怎么会叫得这样没大没小……？？
　　辞凉呆呆地盯着他们。
　　“你真的是小怪兽？！怪兽妹妹，你还活着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