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天不由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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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鱼声戛然而止，时光早已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将年轻时所有的盛气消耗殆尽。霍飞燕声音苍老而疲惫，她说：“好。”
　　　　　　　

第九十五章　往事如梦
更新时间2015…6…22　13：55：01　　字数：2836

　十岁那年，娘亲临走前重重叮嘱，女儿家一定要嫁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从小到大，霍飞燕一直记着这句话，执拗的性子却总是不想认输，终于如愿嫁给了不爱自己的人。
　　至当上皇后，到为皇帝选妃，赢得所有人的赞赏。每走一步都那么的艰辛，却是死也不要回头。直到知道凯默死的那一刻，心痛是那么的真实，霍飞燕放任自己在佛堂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却不知是为的什么。
　　是哭别人，还是在哭自己？她记得那个雪地，那个桀骜不羁的男子，捧着晶莹的冰雕，一脸郑重的对她说：“燕儿，嫁给我吧。”
　　那样坚定的神色让她晃了神，他就是娘亲说的应该嫁给的那种人你呢。如果那时候就答应嫁给他了，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错了，我错了呀。多年来身居后宫，早已喜行不露于色的霍皇后，在佛前深深忏悔。可那样年轻的岁月再也回不去，她永远都会是大萧独一无二的皇后。
　　“母后，这是什么？”太子萧荣气势汹汹的拿着一幅画来问霍飞燕，画上只有一对灵动的大眼睛。近日来后宫流传，皇后失宠，皇上爱上了一幅画，今日他把它偷出来，一定要问个清楚。
　　霍飞燕细细抚摸着画，道：“这是你父皇年轻时喜欢的女子。”
　　霍飞燕慢慢回忆，将当年的事缓缓说来……
　　……
　　“你不要再怪你父皇了，原是母后不对，不该趁你父皇重伤，灌了他忘情水。”
　　“哼！”萧荣冷哼一声，纵然当年是母后的不对，可这些年来父皇的做法他是看在眼里的。后宫佳丽众多，皇弟皇妹们甚至多到他快认不全。从没有见过父皇真正宠爱喜欢过谁，他就是一个冷血的人。
　　“这么多年来，母后一直在寻找欣儿姑娘，可她连同她的村子，都如同消失了般，再也找不到了。荣儿，近日你父皇要亲自去找她，你陪他去吧，好好保护你父皇。如果有幸找到，代母后亲自向她道个歉。”霍飞燕轻声叹了口气，不知道她现在可还安好。喝了忘情水失了记忆的她，肯定过得比自己快乐很多吧。
　　又是人间四月天，山谷中野花开的一片片，争奇斗艳。绿草没膝，树木苍翠，一派生机勃勃。
　　山谷中本就空气潮湿，又是清晨，花朵绿叶上满是露珠，打湿了在花草中来回穿梭的少女的衣服。那少女可顾不得这些，蹲下来聚精会神的看着地上的一株小草。
　　女孩对着那草看了又看，小草长得甚是奇怪，整身条条脉络鲜明，让人觉得活力四射。这莫非就是那个小册子上的离心草？少女努力回想着，将它小心翼翼的连根带土挖出来，这可是很稀有的药材，将它带回迷雾村看看能不能种活。
　　那少女挖了好多土将草根细细包好，还不小心在额前蹭了一抹泥，满意的看着手中小草。突然，一只小兔子窜过来，后面紧跟一把利箭。情急之下，少女拿着草一档，利箭穿过泥团不知将离心草带去了何方。
　　少女吓得心脏扑通扑通跳，刚刚差点就射中她了。
　　“你没事吧！”一个手拿弓箭的人男子跑出来，查看少女的身体。
　　少女抬起头来，本欲责怪这人怎么这么不小心，没看到这里有人吗，却在看清那人的一刻将责怪全部忘记。
　　男子一身锦衣华贵，器宇不凡。玉冠高束，鼻梁高挺，嘴唇微薄，长的，长的还真是好看呐，少女在心中默默地想。不过……不过他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是怎么回事！
　　男子在少女抬起头来的那一刻就惊住了，那双正好奇盯着自己的眼睛，不就是父皇画像上的那双眼睛！
　　萧荣一把拉起不明所以的女孩就往回走，“喂，干嘛，你要干嘛？”少女不满的抗拒，这男子毁了她的离心草也就算了，还这么粗鲁的拉着她不知要去哪里，真是人不可貌相，白费了这一副好皮囊！
　　少女不停地抗拒，萧荣皱起眉毛，索性一把将女孩抱起，直接抱到了萧梓宸面前。
　　少女心一凉，爹爹总是不让她出村，常说外面有很多坏人，看来这次是真的遇到了歹人了。想她沈梦也是村中一霸，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萧梓宸将少女放下来，还未说话便被她大力推向一边。
　　少女指着萧荣道：“我看你印堂发黑，面色略白，头顶有一团黑气，你就要倒大霉了。大家都不要靠近他，省的沾了这霉气。”
　　萧梓宸突然如大梦初醒，记忆深处的那个女孩，她的音容相貌，一点一滴闪现出来。
　　“我会算卦，我看你印堂发黑，面色略白，头顶、头顶有一团黑气，此乃大凶之兆啊，你不能出去，出去就有杀身之祸。”
　　初见时，她苦口婆心的劝他，他却一笑了之。后来才知道，她说的每个预言都会实现。
　　“我曾闻极北之地最冷之处寸草不生，却长了一种花，夜间是白色，可是太阳一照花瓣就幻化为交汇一起的七种颜色，唤作七色花，很是好看。此花虽寒却吸太阳之精华，可救人性命。不知你们有没有？”
　　朝堂之上，面对众臣她面不改色，大方地向父皇讨东西，父皇却把自己赐给了她。
　　“有些事我一定要和你说个明白，如果我不是你们所说的神女，如果我不会窥天之术，你还会娶我做你的王妃吗？你……还会喜欢我吗？”
　　……
　　“萧梓宸，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想的是利用我？”
　　那次他令她伤心欲绝，差点弄丢了她。
　　“男人本就比女人吃的多嘛，你怎么能和我吃的一样呢？尤其是你每日那么劳累，至少得是我的五倍才行。”
　　……
　　往事历历在目，一切都变得明朗了起来，心里缺失的那一块终于找了回来。萧梓宸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女孩，仿佛透过她能看到他的女孩，她的眼睛和欣儿长得很像呢。
　　萧荣身上忽然瘙痒难忍，而且越挠越痒，痛苦的单膝跪地。
　　旁边的侍卫发现了太子的异常，连忙询问情况，一同搀扶起萧荣，不一会儿也个个都痒起来。
　　沈梦得意的摇着头道：“都给你们说了，他霉运当头，不能靠近，谁让你们不听来着。”
　　萧梓宸这才发现，一众人都表情痛苦，有的还给自己脸上挠出了血。
　　萧梓宸笑了笑道：“姑娘，或许之前荣儿的做法让你误会了什么，但我们并无恶意，还请姑娘拿出解药救救他们。”
　　沈梦有些犹豫，看这位中年男子的面相也不像坏人，而且气质非凡，极为大气。不过，那位好看的年轻男子之前对她那么无礼…
　　萧梓宸见她犹豫，不忙着问她要解药。友好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梦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就不由自主的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叫沈梦？”
　　“沈梦？”萧梓宸眸子暗了暗，道：“你爹是不是叫沈朔风？”
　　沈梦没想到这人一下就说出她爹的名字，疑惑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是你爹的老朋友了，姑娘能否带我去见他？”
　　萧梓宸见沈梦甚是怀疑，又道：“你们的村子叫迷雾村，四周重重大雾而得名。你爹练得一手好剑法，年轻的时候就做了迷雾村的村长。”
　　“你真的是我爹的老朋友？”此人说的关于爹的事情件件都对，沈梦有些信了。
　　萧梓宸点点头：“我这次是来专门拜访你爹的，还请姑娘能带我去见他。”
　　沈梦眼珠一转：“好吧，不过只能带你自己去，他们都不能进村。”
　　两人达成协议，萧梓宸让萧荣他们在附近的客栈等他，他自己跟着沈梦进村。临走前沈梦给了解药，萧荣却没有露出一丝好脸色。他何曾吃过这样的亏，衣衫被自己挠的都破了，高高束起的头发也乱糟糟的。被一个小姑娘逼成这样，真是奇耻大辱。
　　“你娘，她还好吗？”
　　路上两人走着，萧梓宸终于问出了心底一直想问的话，欣儿当年也喝了忘情水，不知她可还能记起自己？她现在应该生活很幸福吧，就算记不起，只要她还好好的，他就安心了。
　　沈梦脸色暗了下来：“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萧梓宸顿在原地，不敢相信沈梦说的。是天罚么，费尽了心思让欣儿离开，却还是没能保得了她一世平安。她终究，还是因他……
　　　　　　　

第九十六章　死生一世
更新时间2015…9…7　13：52：38　　字数：3628

　走至一处房子前，沈梦停下道：“这里就是我家。”
　　沈梦说完走进院子，大喊道：“爹，我回来了。”
　　萧梓宸环顾四周，依稀还有几分以前的样子。
　　“爹，就是他，他说他是您的故友。”
　　萧梓宸转过身来，看到沈梦旁边的沈朔风，微微一笑。时光早已在他们身上发生了改变，两个人都留起了胡须，变得成熟稳重。沈朔风也不再是那个牵一匹马，有些敌对他的少年。
　　沈梦看着只相互对视，沉默不语的两人，疑惑道：“你们不是故友吗，怎么…”都不拥抱一下呢？
　　城中一别，已有二十年。二十年前，萧梓宸没有如时赴约，沈朔风仍然记得欣儿那日等到心灰意冷的绝望。
　　若是萧梓宸死了自然无话可说，可他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二十年前，他为什么没来找欣儿？
　　要是二十年前，沈朔风肯定会狠狠的揍萧梓宸一顿，但是现在当了二十年村长的他，压下了所有的怒火和疑虑，道：“我带你去见她。”
　　萧梓宸当然明白沈朔风说的是谁，点点头：“好。”
　　沈梦眨眨眼睛，原来这人不是来找爹的呀。为了满足好奇心，沈梦也一起跟了过去。
　　萧梓宸原以为沈朔风会带他去欣儿的墓前，沈朔风却带他来到一处院子外。萧梓宸认得，那是欣儿和奶奶的房子。
　　院子里一个人对着他们侧身坐着，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长长垂在身后，在腰间打了个结。手臂轻轻支着头，挡住了脸，好似在小憩，身旁放了一个熟悉的权杖。
　　沈梦微微诧异，爹带他来见师傅做什么？
　　仿佛感受到了萧梓宸的目光，那人微微抬起头来，向门口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却是无神的。
　　是她！就是她！那个埋藏在心底身处的人，纵然是脸上长了皱纹，韶华不再，他也能一眼认出她，他的欣儿。
　　萧梓宸跑过去紧紧拥住董欣儿，欣喜到泪流满面。他以为她是沈梦的母亲，他以为她死了。欣儿不是沈梦的母亲，这么多年来都是她一个人吗，她是怎么过来的？
　　董欣儿缓缓起身，抚上萧梓宸的眉眼，道：“你来了。”
　　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找她，只是……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听着萧梓宸强有力的心跳，董欣儿又喜又悲，他还年轻，她却已经老了……
　　萧梓宸紧紧抱着董欣儿，这次他再也不会松手：“是，欣儿，我来接你了。”
　　武德帝大婚，惊动了整个大箫。几十里红妆一直绵延到乐都城外，百姓们都惊讶万分，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使一向不好女色的武德帝做至如此？上一次这么隆重的婚礼便是二十年前的封后了吧。
　　这样的婚礼无异于撼动了皇后坚实的地位，朝堂之上议论纷纷。执掌后宫二十多年的皇后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仍居于佛堂日日念经。
　　没有人敢揣摩帝后的心思，后宫三千佳丽都惊心打扮了要跟新人比试一番。皇宫了到处装点满了大红色，迎接皇帝和新娘的到来。奇怪的是皇帝却没有给新人封下任何身份，手喻中只一句“吾妻”便足以让佳丽们都对这位新人羡慕万分。
　　皇帝归来，城门大开，全城的百姓都出门观看。武德帝一身大红喜袍端坐于白马之上，身后八抬大轿新娘稳居其中。两行唢呐吹的震天响，一时间热闹非凡。
　　皇帝竟像寻常人家那样娶亲，喜糖洒了满街，两边百姓皆大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热闹啊！”沈梦骑在大马上，好奇的看着街道两边密密麻麻的人。疑惑道：“他们怎么都跪下了啊？”
　　一旁的萧荣冷哼一声，纵马跑向前面。
　　沈梦对着萧荣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这个冰块脸，一直都对她和师傅非常不友善，逮着机会得好好教训他一番！
　　宫门前，董欣儿下的轿子，立刻有人上来搀扶。又不像是搀扶，那人紧紧握住她的手，道：“娘娘，奴婢是小翠。”
　　说着声音颤抖：“娘娘还记得奴婢么？”
　　那个冒冒失失，却又心地善良的小丫头，她当然记得。
　　红盖头下的董欣儿笑了笑，反手握住小翠的手，这么些年，小翠一直都在宫里吗？
　　“小翠，你和蓝将军都还好吗？”记得以前她总拿她开玩笑，不过董欣儿看的出来，蓝将军对小翠是有几分喜欢的。
　　小翠却立刻跪下，声音哽咽：“娘娘，小翠对不起您！”
　　那年皇上醒来，一切都很正常，却唯独忘了娘娘。她几次欲找皇上，都被霍飞燕拦了下来。后来霍飞燕将她赐给蓝将军，找了个理由缱他们去驻守边疆。并拿蓝云的性命要挟她，后来她才知道，霍飞燕也是拿她的性命要挟蓝云。无奈那时霍飞燕圣宠正浓，皇上赋予了皇后无限的权力，而且眼睛里只有霍飞燕，他们只得去了西北。
　　之后便是她和蓝云自由自在，恩爱相守，再也不舍得打破两人的甜蜜生活。
　　“傻丫头，还是和以前一点都没变。”董欣儿扶起小翠：“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小翠犹豫着不肯起，董欣儿打趣道：“再耽误，可就误了我的吉时啦。”
　　小翠闻言赶紧起来：“对对对，不过以后还是让小翠来服侍您，让小翠赎罪……”
　　由小翠扶着，走过长长的红毯，董欣儿忽然紧张起来。这是她曾幻想过许多次的婚礼，如今却又觉得不真实起来。
　　甩头笑了笑，她快年过四十，早已不是当年的黄毛小丫头，怎么又紧张起来了？
　　忽然一阵风吹来，未来的及反应，新娘头上的红盖头便被吹落在地。
　　小翠大变脸色，掺着董欣儿不知该如何处理。宫妃们立刻全都低下头去，却又各自疑惑，新娘也并非倾国倾城，而且年老色衰，一点比不得宫中妙龄女子。唯一一双清澈灵气的眼睛，却又是散漫无神的，让人不免惋惜。
　　满堂文武宾客皆不敢抬头，萧梓宸笑了笑，将红绫递到董欣儿手中，牵着董欣儿走了近来。
　　奏乐随即响起，大家又开始热闹起来。
　　“一拜天地”
　　……
　　“二拜高堂”
　　……
　　“夫妻对拜”
　　董欣儿对着红绫那头的人拜了下去，自此连天上的神明都知道了，他是她的夫。
　　董欣儿觉得自己应该感谢上天，让她在有生之年终于等到了他。总归是这场相逢来的还不算晚。
　　繁华的礼乐热闹到半夜宾客才渐渐散去，皇帝早就没了踪影，只留下太子和蓝田大将军主持。
　　蓝田直摇头，都老夫老妻了，急什么。
　　太子冷看一眼这位威名全国，自己却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将军，没有说话。
　　众人散去，整个皇宫一下安静了下来。天子大婚，宫中挂满了各样各式的彩色琉璃灯。自摘星楼上往下望去，星星点点，美轮美奂。
　　繁星漫天，如行云流水般在大水晶球上来回旋转。萧梓宸记起，第一次带欣儿来摘星楼，也是这样的繁星满天。那时欣儿还是个小姑娘，看的满心欢喜。
　　萧梓宸不禁叹息，若是欣儿现在能看见就好了。
　　本是洞房花烛夜的良辰，董欣儿却怀念起了摘星楼，央求萧梓宸便带她上来。
　　上来了董欣儿才有些后悔，除了能感受到水晶球上微凉的触觉，还有微微的清风，别的什么也看不见。真是辜负了如此的良辰美景。
　　听到萧梓宸轻叹一声，倚在萧梓宸怀里的董欣儿道：“怎么了？”
　　萧梓宸笑了笑：“欣儿，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董欣儿伸出手缓缓触摸着萧梓宸的脸，慢慢在心底勾勒出他的模样。她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明朗起来，眼前的人越来越清晰。
　　他比二十年前成熟伟岸了许多，也更有魅力。眼角些许的皱纹和下巴的青茬昭示了年华，他如她想象的那般模样。
　　萧梓宸看着她的眼睛一点一点变得明亮，明亮的眼眸里倒映出他的影子。温润的微笑变成欣喜：“欣儿，你……你能……”
　　董欣儿点点头，“嗯，我能看见你了。”
　　若是此刻有萧国的臣民在这里，他们一定会惊讶到下巴脱臼。他们眼中一向威严不苟言笑的皇帝，竟然像个愣头小子一般，抱着自己的新婚娘子欣喜的转起了圈圈。两人一身的红装，像两只蝴蝶一样风中起舞。
　　董欣儿被抱着仰头看着满天旋转的繁星，流光溢彩，其中一颗由无光到慢慢亮了起来。
　　“梓宸，快放下，我要被你转晕了。”
　　萧梓宸放下董欣儿，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随即又拉着董欣儿向下看底下的五彩琉璃灯。却看到董欣儿一滴眼泪流了下来。
　　“怎么了，欣儿？”萧梓宸拭去董欣儿的眼泪，问道。
　　董欣儿笑了笑，仔细看着萧梓宸，仿佛要把他刻到心里，道：“我只是太开心了……”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两人终于可以一起看星星。
　　对于星星，董欣儿可大有研究。
　　“每个人都会有对应的星迹，我们就是靠星迹来算出一个人的运势。如果地上一个人死了，天上就会陨落一颗星星，他的星迹也就随之消失了。我们巫女能算出任何人的命运，却算不出自己的运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萧梓宸想了想，道：“莫非这天空上没有你们的星迹？”
　　董欣儿望了望天空，那颗星星愈加明亮起来。
　　“每个人都有私心，上天或许怕我们逆天而行，便不许我们知道自己的命运。所以天上没有我们的星迹，若是一个巫女死了，天空就会升起一颗星。”
　　董欣儿指着银河旁一颗闪亮的星星，“那个就是奶奶，虽然奶奶不在了，但只要我仰起头，就会知道奶奶一直在天空上看着我呢。”
　　萧梓宸不由得拥紧怀里的人，董欣儿又道：“如果……我走了，你一定要活的久一点，我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
　　“休想！”萧梓宸突然感到莫大的恐慌，“如果你敢先离开，我会让你永远也看不到我！”
　　怀里的人儿却渐渐虚弱下去，指着天空：“看，那颗越来越亮的星就是我，是不是很漂亮？”董欣儿说着声音止不住的哽咽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萧梓宸：“欣儿的眼睛刚好，还没有看够……”
　　后记
　　大萧皇宫的摘星楼是萧国最神圣的地方，那里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据说有两位萧皇在此羽化登仙，还有一位皇帝的新婚妻子也随萧皇羽化。
　　不过之后这里被下一任皇帝变成了大萧的禁地，连皇室的人也不准靠近半步，不少慕名而来的使节都只能望楼兴叹。有人说登上高高的城墙，若有幸就可以看到摘星楼上有仙人起舞，红衣飘飘美轮美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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