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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英雄传(旧版)-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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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气也就平了。
  郭靖明白她的用意,见黄药师未加阻拦,说道:“我向来打你不过,就再让你揍几拳吧。”左手一扬,抢步过来。黄蓉道:“看招!”纤手横劈,飕飕风响,正是“落英掌”法中的“梅花点点”。郭靖就用降龙十八掌招数对敌,但他爱惜黄蓉之极,那肯用出全力?须知降龙十八掌全凭劲强力猛取胜,要讲到招数繁复奇幻,岂是落英掌法之比,只拆了数招,身上已连中数掌。黄蓉要消父亲之气,这几掌还是打得真重,心知郭靖筋骨强壮,这几下还能受得了,一面高声叫道:“你还不认输?”口中说著,手却不停。
  黄药师铁青了脸,也不见他身子晃动,忽地已欺到了两人身旁,一手一把抓住了两人后领,向左右一掷。虽是同样一掷,劲道却大有不同,掷女儿的左手只是将她甩出,掷郭靖的右手却运力奇大,存心要重重在地上摔他一下。郭靖在半空中用不出力,只觉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但脚尖一点地,立时牢牢钉住,竟未摔倒。
  他要是一交跌得口肿目青,半天爬不起来,那倒也罢了。现下这一来,黄药师虽然心中暗赞这小子下盘功夫不错,心中怒气反而更盛炽,喝道:“你们做戏给我瞧吗?来,我没弟子,我接你几掌。”郭靖忙道:“弟子就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和老前辈过招。”
  黄药师冷笑道:“哼,和我过招?谅你这小子也不配。我站在这里不动,你把降龙十八掌一掌掌的向我身上招呼,只要引得我身子一避,举手一格,就算是我栽了,好不好?”郭靖道:“弟子不敢。”黄药师道:“不敢也要你敢。”郭靖心想:“到了这步田地,不动手已万万下不了台,只好打他几掌。他不过是要借力打力,将我反震出去,我摔几交又有什么?”
  黄药师见他虽然尚在迟疑,但已有跃跃欲试精神,说道:“快打,你不打我可要打你了。”郭靖道:“既是老前辈有命,弟子不敢不遵。”运起势力,蹲身屈背,画圈击出一掌,他一来怕真的伤了黄药师,二来也死若用全力,回击之劲也必奇大,所以只用了六成力。这一掌打到他的胸口,只感他身上滑不留手,犹如涂了油一般,手掌一滑,就溜了开去。
  黄药师道:“干么?你瞧我不起么?怕我吃不住你神妙威猛的降龙掌,是不是?”郭靖道:“弟子不敢。”这第二掌再也不敢留力,吸一口气,呼的一响,左掌前探,右掌倏地从左掌底下穿了出去,直击他的小腹。黄药师道:“这才像个样子。”
  当日洪七公教郭靖在松树上试掌,要他掌一著树,立即使劲,方有摧坚破强之功,这时他依著自己千练万试过的门道,指尖微微触到黄药师的衣襟,立时发劲,就在这劲已发出,力未受著的一瞬之间,对方小腹,突然内陷,只听得喀的一声,手腕已是脱骱。须知郭靖这掌若是打空,本无紧要,却在明以为有受力之处而使劲时,那著劲的所在忽然不见了踪影,待要收劲,那里还来得及,只感手上剧痛,忙跃开数尺,说道:“弟子无礼,请老前辈恕罪。”
  江南六怪见黄药师果真一不闪避,二不还手,身子不动,一招之间就把郭靖的腕骨卸脱了臼,又是佩服,又是耽心,只听黄药师喝道:“你也吃我一掌,教你知道是老叫化的降龙十八掌厉害,还是我桃花岛的掌法厉害。”语声方毕,掌风已闻。郭靖忍痛纵起,要向旁躲避,那知黄药师掌未至,腿先出,一拨一勾,郭靖扑地倒了。黄蓉惊叫:“爹爹你别打!”从旁窜过,伏在郭靖身上。黄药师变击为抓,一把拿住女儿背心,提了起来,左掌却直劈下去。江南六怪知道这一掌打著,郭靖非死也必重伤,齐齐抢过。全金发站得最近,秤杆上的铁锤迳击他左手手腕。
  黄药师将女儿在身旁一放,不数招已将全金发秤杆与韩小莹手中长剑抢了下来,平剑击秤,使劲一抖,一剑一秤震为四截。
  黄蓉哭道:“爹,你杀他吧,我永不再见你。”飞奔到太湖边上,波的一声,跃入了湖中。黄药师惊怒交集,虽知女儿深通水性,自小就常在东海波涛之中与鱼鳖为戏,一昼一夜不上岸也不算一回事,但她这一去不知何日再能重见,急步抢到湖边,黑夜沉沉之中,只见一条水线笔直的通向湖心。
  黄药师呆立半晌,回过头来,见朱聪已替郭靖接上了腕骨所脱的臼,不禁迁怒于他,冷冷的道:“你们七个人快自杀吧,免得让我动手时多吃苦头。”柯镇恶一摆铁杖道:“男子汉大丈夫死都不怕,还怕吃苦?”朱聪道:“江南六怪已归故乡,今日埋骨五湖,尚有何憾?”六人或执兵刃,或是空手,布成了迎敌的阵势。
  郭靖心想:“我这六位师父那里是他敌手,只不过是枉送了性命。岂能因我之故而累害了众位师父?”急忙纵身上前,说道:“陈玄风是弟子杀的,与我众位师父无干,我一人与他抵命便了。”他心中随又想到:“大师父、三师父、七师父都是性如烈火之人,若是见我丧命,必定又起争斗,我须独自了结此事。”当下挺身向著黄药师,昂然说道:“只是弟子父仇未报,前辈可否宽限一月,三十天之后,弟子亲来桃花岛领死?”
  黄药师这时怒气渐消,又是记挂著女儿,已无心思再来理他,手一挥,转身就走。
  众人不禁愕然,怎么郭靖这一句话,就轻易的将他打发走了?只怕他更有厉害毒辣手段,但见他黑暗之中身形一晃,已自不见。
  陆乘风呆了半晌,才道:“请各位到后堂稍息。”梅超风哈哈一笑,双袖挥起,身子已反跃出丈余之外,一转身也没入了黑暗之中。陆乘风叫道:“梅师姊,把你弟子带走吧。”黑暗中沉寂无声,她早已去远。
  陆冠英将完颜康扶起,见他已被点中了穴道,动弹不得。只有两颗眼珠光溜溜的转动。陆乘风道:“我答应过你师父,让你去罢。”瞧他被点中穴道的情形,不是本门手法,自己虽能替他解穴,但对点穴之人却微有不敬,正要出言询问,朱聪过来在他腰里捏了几把,又在他背上轻拍数掌,解开了他的穴道。陆乘风心想:“这人手上功夫真是了得。完颜康武功不弱,未见他还得一招半式,就被点了穴。”其实两人当真动手,完颜康虽然不及朱聪,也不致立时就败,只是大厅倒塌时乱成一团,完颜康手中又牵著那个段大人,朱聪最善于乘人分心之际攻入虚隙,所以一点即中。完颜康羞惭满脸,也不行礼,就待走开,朱聪道:“这位是什么大人,你带他走吧。”伸手又给那兵马指挥使段大人解开了穴道。那段大人自分必死,见放了他走,喜出望外,忙躬身说道:“英雄活命之恩,我段天德终身不忘。”
  郭靖听了“段天德”三字,耳中嗡的一震,颤著声音道:“你……你叫段天德?”段天德道:“正是,小英雄有何见教?”郭靖道:“十八年前,你可是在临安当武官么?”段天德道:“是啊,小英雄怎么知道?”他刚才曾听得陆乘风说起陆冠英是枯木大师弟子,又向陆冠英说道:“我是枯木大师俗家的侄儿,咱们说起来还是一家人呢,哈哈!”
  郭靖向陆乘风道:“陆庄主,在下要借宝庄后厅一用。”陆乘风道:“当得,当得。”郭靖挽了段天德的手臂,大踏步向后走去。江南六怪互相望了一眼,心想天网恢恢,竟在这里撞见这恶贼,若不是他自道姓名,那里知道当年七兄弟万里追踪的就是此人? 
 
第五十二回  神龙摆尾
  陆乘风父子与完颜康却不知郭靖的用意,都跟在他的身后,走向后厅。家丁们掌上烛火,郭靖道:“烦借纸笔一用。”家丁应了取来,郭靖提笔在白纸上写了“先父郭义士啸天之灵位”十个大字,把纸供在桌子正中。
  段天德初时还不知他要干什么,及见郭啸天的名字,只吓得魂飞天外,一转头,见到韩宝驹矮矮胖胖的身材,又是一惊,把一泡尿全撤在裤裆之中。当日他带了郭靖的母亲一路逃向北方,江南六怪在后追赶,在旅店的门缝之中,他曾偷偷见到过韩宝驹几眼,这人矮胖怪异的身材最是难忘。适才在大厅上相见,一来相隔已久,二来惊魂不定,未曾留意别人,这时烛光下瞧得明白,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瑟瑟发抖。
  郭靖手掌一起,拍的一声,将一张紫檀木的方桌打得粉碎,喝道:“你要痛痛快快的死呢,还是喜欢零碎碎、先受点折磨?”
  段天德听到了这个地步,那里还存活命的指望,说道:“你父亲郭啸天是我杀死的,不过我是受上命差遣,概不由已。”郭靖双眼如要射出火来,说道:“谁差你了?谁派你来害我爹爹,快说,快说。”段天德道:“那是大金国的六太子完颜烈六王爷。”完颜康惊道:“你说什么?”
  段天德只盼多拉一个人落水,把自己的罪名减轻些,于是原原本本的将当日完颜烈怎样看中了杨铁心的妻子包氏,怎样与宋朝官府串通、命官兵到牛家村去杀害杨郭二人,怎样假装见义勇为、杀出来将包氏救去,自己怎样到北京去求见六王爷、被他派到漠北,怎样在乱军中与郭靖之母失散,怎样逃回临安,慢慢升官等情由,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说罢双膝跪地,向郭靖道:“郭英雄、郭大人,小人是受人差遣,罪不在我。”又在郭啸天灵前连连叩头,叫道:“郭老爷,你在天之灵要明白,害你的仇人是人家六太子完颜烈,可不是我这个蝼蚁也不如的畜生。你公子爷今日长得这么英俊,你在天之灵也必欢喜,你老人家保佑,让他饶小人一条狗命吧……”
  他还在唠唠叨叨的说下去,完颜康倏地跃起,双手下击,噗的一声,将他打得头骨碎裂而死。郭靖伏在桌前,放声大哭。
  陆乘风父子与江南六怪一一在郭啸天的灵前行礼致祭。完颜康也拜在地下,磕了几个头,说道:“郭兄,我今日才知我那义……那完颜烈原来是你我的大仇人。小弟先前不知,事事倒行逆施,真是罪该万死。”他想起母亲的苦楚,也痛哭起来。郭靖抬起头来,说道:“你待怎样?”完颜康道:“小弟今日才知确是姓杨,从今而后,我是叫杨康的了。”郭靖道:“好,这才是不忘本的好汉子。我明日去北京杀完颜烈,你去也不去?”
  杨康想起完颜烈养育之恩,一时不即答应,见郭靖眼中露出不满之色,忙道:“小弟随大哥同去报仇。”郭靖大喜,说道:“好。兄弟,你过世的爹爹和我母亲都曾对我说过,当年先父与你爹爹有约,你我要义结兄弟,你意下如何?”杨康道:“我是求之不得。”两人当下在郭啸天灵前对拜了八拜,结为兄弟。
  当晚各人在归云庄上歇了,次晨六怪及郭杨二人向陆庄主父子作别,陆庄主每人送了一份厚厚的程仪。走出庄来,郭靖向众师父道:“弟子和杨兄弟北上去杀完颜烈,要请师父指点教诲。”柯镇恶道:“中秋之约为时尚早,我们左右无事,带领你们去干这件大事吧。”朱聪等人均各赞同。
  郭靖道:“师父待弟子恩重如山,只是那完颜烈武艺平庸,又有杨兄弟相助,杀了他谅来也非难事。师父们为了弟子十多年未归江南,现下数日之间就可回到故乡,弟子不敢再劳师父们大驾。”六怪一想也是实情,当下细细叮嘱了一番,郭靖一一答应。
  韩小莹最后道:“桃花岛之约,不必去了。”她知郭靖忠厚老实,言出必践,瞧那黄药师性子古怪残忍,如到桃花岛上会他势必凶多吉少。郭靖道:“弟子如若不去,岂不失信于他。”杨康插口笑道:“跟这种妖邪魔道,有什么信不信好说。大哥是太过拘泥古板了。”柯镇恶“哼”了一声,说道:“靖儿,咱们侠义道岂能说话不算数?今日是六月初五,七月初一我们在嘉兴醉仙楼相会,同赴桃花岛之约。现下你骑小红马赶赴北京报仇,得遂心愿,那是最好,否则咱们把杀奸之事托了全真派的诸位道长,他们义重如山,必不负咱们之托。”郭靖听大师父说要陪他同死,感激无已,拜倒在地。
  南希仁道:“你这义弟出身富贵之家,你要小心了。”郭靖不解。朱聪笑道:“黄药师的女儿跟她老子不同,咱们以后再犯不著生她的气,三弟,是么?”韩宝驹一捋胡髭,说道:“这臭女娃骂我是矮冬瓜,她自己挺美么?”说到这里,自己也不禁笑了出来。郭靖见师父们对黄蓉不再存什么芥蒂,甚为喜慰,但随即想到她现下不知身在何处,又感难受。全金发道:“靖儿,你快去快回,我们在嘉兴静候好音。”
  江南六怪扬鞭南去,郭靖手中牵了红马,站在路旁,等六怪走得背影不见,方才上马,向杨康道:“贤弟,我这马脚程极快,到北京去十多天就能来回。我先陪贤弟走几天。”两人扣辔向北,缓缓而行。
  杨康心中感慨无已,一月前命驾南来时左拥右卫,上国钦差何等威风,这时悄然北往,荣华富贵,顿成一场春梦。郭靖却道他思忆亡故父母,不住相劝。
  中午时分,到了溧阳,两人正要找店打尖,忽见一名店伴迎了上来,笑道:“两位可是郭爷杨爷么?酒饭早就备好了,请两位来用吧。”
  郭靖和杨康同感奇怪。杨康问道:“你怎么认识我们?”那店伴笑道:“今儿早有一位爷嘱咐来著,说了郭爷杨爷的相貌,叫小店里预备了酒饭。”他一面说,一面牵了两人坐骑去上料。杨康道:“归云庄的陆庄主好客气。”两人进店坐下,店伴送上酒饭,竟是上好的花雕和精细面点,菜肴也是十分雅致,更有一碗郭靖最爱吃的口蘑煨鸡。两人吃得甚是畅快,起身会帐,掌柜的笑道:“两位爷请自稳便,账已会过了。”郭靖一笑,给了二钱银子赏钱,那店伴谢了又谢,直送到店门之外。郭靖在路上说起陆庄主慷慨好客,杨康对被擒之辱犹有余恨,说道:“原来他用这种手段笼络天下豪杰,才做了太湖群雄之主。”郭靖奇道:“贤弟,陆庄主不是你师叔么?”杨康道:“梅超风虽教我武功,也算不得是什么师父。他们这种邪门外道,要是我早知道了,当日不学,许或还不至落到今日这步田地。”郭靖更奇说道:“贤弟,怎么啊?”杨康自知失言,脸上一红,强笑道:“小弟总觉九阴白骨爪之类不是正派武功。”郭靖点头道:“贤弟说得不错。你师父长春真人武功精湛,又是玄门正宗,你向师父好好悔过,他必能原宥你已往之事。”杨康默然不语。
  傍晚时分,到了金坛,那边客店仍是预备好了酒饭。话休絮烦,一连三日,都是如此,这日两人已过江到了高邮,客店中有人来接,杨康冷笑道:“瞧归云庄送客送到那里?”郭靖心中却早已起疑,原来每处客店所预备的饭菜之中,必有一二样是他特别爱吃之物,如是陆冠英命人预备,怎能如此深知他的心意?用过饭后,郭靖道:“贤弟,我先走一步,赶上去探探。”催动小红马,倏忽之间已赶过三个站头,到了宝应,果然无人来接。
  郭靖投了当地最大的一所客店,拣了一间靠近帐房的上房,守到傍晚,听得店外鸾铃响处,一骑马奔到店外,嘎然而止,一个人走进店来,吩咐帐房明日预备酒饭迎接郭杨二人。郭靖虽早疑心是黄蓉,但这时听到她的声音,仍是又惊又喜,心中突突乱跳,听她要了店房,心想,蓉儿爱闹著玩,我且不认她,晚上作弄她一下。睡到二更时分,悄悄起来,想到黄蓉房里去吓她一跳,只见屋顶上人影一闪,正是黄蓉。
  郭靖大奇;“这半夜里她到那里去?”当下展开轻功提纵术,跟在她的后面。只见她专心致意的奔向郊外,并未察觉身后有人跟随。黄蓉跑了一阵,到了一条小溪旁边,坐在垂柳之下,从怀里摸出些不知什么东西,弯了腰玩弄。这时月光斜照,凉风吹拂柳丝,黄蓉衣衫的带子也是微微飘动,小溪流水,夹著四野的虫声,清幽无比,只听她说道:“这是靖哥哥的,这是蓉儿的。”
  郭靖蹑著脚步,悄悄走到她的身后,月光之下看得明白,她面前放著两个无锡制的泥娃娃,一个男的,一个女的,都是肥肥胖胖,憨态可掬。无锡泥人天下驰誉,是太湖的一绝,郭靖童心犹存,觉得有趣,又再走近几步。见泥人面前放了许多小碗小盏,想来都是黄蓉自制的了,碗盏中盛著花草之类,她口中轻轻说著:“这碗靖哥哥吃,这碗蓉儿吃。这是蓉儿煮的啊,好不好吃啊?”郭靖接口道:“好吃,好吃极啦!”黄蓉一惊,回过头来,笑生双靥,纵体入怀,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过了良久,这才分开,并肩坐在柳溪之旁,互道别来情景。虽只数日小别,倒像是几年几月没见一般,黄蓉咭咭咯咯的又笑又说,郭靖怔怔的听著,不由得痴了,心想:“蓉儿对我如此情深爱重,日后要是咱俩不能长相厮守,这日子如何得过?”
  原来那夜黄蓉见情势危急,父亲非杀郭靖不可,任谁也劝阻不住,情急之下,说出永不相见的话来。黄药师爱女情深,果然手下留情,饶了郭靖。黄蓉在水中耽了半夜,料想父亲已去,挂著郭靖,又到归云庄来窥探,见他安然无恙,心中大慰,回想适才对父亲说话太重,又自懊悔不已。次晨躲在归云庄外树丛之中,眼见郭靖与杨康并辔北去,于是抢在前面替他们安排酒饭。
  两人直谈到月上中天,黄蓉心中欢畅,渐渐眼困神惓,言语模糊,又过一会,竟在郭靖怀中沉沉睡去,此时正是六月天时,玉肤莹莹,冰肌无汗,郭靖怕惊醒了她,倚在柳树之上动也不动,过了一会,竟也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只听得柳梢莺啭,郭靖睁开眼来,但见朝曦初上,鼻中闻著阵阵幽香,黄蓉兀自未醒,蛾眉敛黛,嫩脸匀红,口角间浅笑盈盈,想是正做好梦。
  郭靖心想:“让她多睡一会,且莫吵醒她。”正在一根根数她长长的睫毛,忽听身子左侧两丈外一个声音说道:“我已探明程家大小姐的楼房所在,同仁当铺后面那座花园中的楼房就是。”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好,咱们今晚去干事。”两人说得很轻,但郭靖耳朵灵敏,听得清清楚楚,不禁吃了一惊,心想这必是江湖上下五门的采花淫贼,倒要瞧瞧是何等样人,突然黄蓉一跃而起,叫道:“靖哥哥,来捉我。”奔向一株大树后面。
  郭靖立时醒悟,心想究竟是蓉儿机警,当下装作少年人嬉戏模样,与她嘻嘻哈哈的追逐,脚步沉滞,丝毫不露身有武功。说话两人本来不意这大清早旷野之中就有人在,不免一惊,但见是一对少年男女,也就不在意下,但话却住口不说了,迳向前行。
  黄蓉与郭靖瞧瞧这两人背影,衣衫褴褛,都是乞儿打扮,待两人走远,黄蓉站定说道:“靖哥哥,你说他们今晚去找那程家大小姐干什么?”郭靖道:“多半不是好事。咱们出手救人,好不好?”黄蓉笑道:“那当然。但不知道这两个叫化子是不是七公公的手下。”郭靖道:“那一定不是。”
  两人回店用了早饭,到大街闲逛,走到城西,只见好一座大当铺,“同仁老当”四个大字,每个字比人还高。当铺后面果有一座花园,园中一座楼房,垂著绿幽幽的细竹帘。两人相视一笑,携手自到别处玩耍。
  等到用过晚饭,各自在房中养神,一更过后,两人迳往城西奔去,跃过花园围墙,只见小姐的楼房中隐隐透出灯火,两人攀到楼房顶下,以足钩住屋檐,倒挂下来。这时天气炎热,楼上并未关窗,从竹帘缝中向里一望,不禁大出意料之外。
  房中共有七人,都是女子,一个十八九岁的美貌女子正在灯下阅书,想必就是那位程大小姐了,其余六人都是ㄚ鬟打扮,手中却各执兵刃,一人拿吴钩剑,一个拿日月双轮,还有一个捧著一对沉重的怀杖,其余三人各执单刀,日月轮、吴钩剑等兵刃,若非武功有相当根底,决不能使,ㄚ鬟已是如此,难道那小姐是精通武艺的了?郭靖与黄蓉原本要来救人,这时料想中间只怕另有跷蹊,两个都是少年心性,见了这副情形,精神为之一振,存心要瞧瞧热闹。
  突然间围墙外喀的一声微响,黄蓉知道有人来了,一拉郭靖衣袖,缩身在屋檐之后,只见围墙外跃进两条黑影,瞧那身形,正是日间所见的乞丐。这两人走到楼下,口中轻轻吹哨,一名ㄚ鬟揭开竹帘,说道:“是丐帮的英雄到了么?请上来吧。”两个乞丐提气跃上楼房,程大小姐站起身来相迎,道个万福,说道:“请教两位高姓大名。”那声音苍老的人道:“在下姓黎,这是我的师侄,名叫余兆兴。”程大小姐见了他脸上伤疤累累,忽然想起,说道:“老英雄可是人称降龙手的黎生黎前辈么?”那老丐笑道:“姑娘好眼力,在下与尊师清净散人曾有一面之缘,虽无深交,却是向来十分仰慕的。”郭靖听了“清净散人”四字,心中一凛;“清净散人孙不二孙仙姑是全真七子之一啊,这位程大小姐原来不是外人。”
  只听程大小姐道:“承老英雄仗义援手,晚辈感激无已,一切全凭老英雄吩咐。”黎生道:“姑娘是千金之体,就被这种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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