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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疆争雄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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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暗暗叹一口气,突然起身道:“我命他们去提银子来,怎的还未来到?我还是自己去瞧瞧……”
  金老板面色倏然一变,但立即陪起笑脸,连声说好,暗中去打个手势,并且推一下旁边的人。
  他们都一齐起身,金老板旁边那人迅速地走到箱子旁边。
  无名氏早就瞧见,这刻要是被那人打开箱子,马上就原形毕露,可是那人已经走到云石桌子旁边,他纵然改口说不出去,也阻不住那人开箱。
  情急之下,无名氏再也不能考虑,大踏步冲到桌子旁边,伸手按住那个箱子,厉声道:
  “你干什么?”
  那个掌柜吃一惊,呐呐道:“没有……没有什么……”
  无名氏把面孔一拉,道:“你动这个箱子,敢是不相信我么?”
  金老板连忙上来道:“李爷不用生气,他太不懂事啦,无怪李爷不悦“ 那个掌柜连忙退开,露出不知所措的样子。
  无名氏大刺刺地道:“这才像话,哼!哼!我岂肯受这种闲气。”
  说着话时,已向门口走去,刚刚走出厅门,金老板追了上来,道:“李爷可认得路么?”他一面堆满献殷勤的笑容,无名氏心中大感歉疚,蔼然笑道:“谢谢你,我只到大门口瞧瞧,并不准备走远。”
  金老板见他举止潇洒,风度高贵,顿时觉得自己实在大过多疑,像对方这么雍容高贵的人,怎会是骗子之流。
  他连忙应道:“如果李爷只是在大门外瞧瞧,那就是在下过虑了……”
  无名氏心中甚为聚张,可是面上仍然从容不迫,转身举步向外走去。他每跨出一步,便不由得沁出一些冷汗。
  好不容易走了六七步远,眼看大门就在前面,忽地后面传来一声怪叫,一听而知乃是金老板的声音。
  大门外的家人闻声挡住门口,无名氏如果要出此门,其实不费吹灰之力。可是他却站住,徐徐转身。
  只见那金老板手中捧着红木匣子,面容大变,嘶声喊叫旁边的人追上来。那两个带刀劲装大汉疾然纵到,一前一后夹住无名氏。
  金老板冲过来,口中直喘气,把匣子推到无名氏手中。
  无名氏冷静地接过那个空匣,在外表上看来,他仍是胸有成竹,镇定之极。但其实他心中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一点应付之法。
  金老板喘了一阵,才能够说话,他已急出满头大汗,呐呐道:“玉猫呢?那只玉猫呢?”
  无名氏道:“我老实告诉你,我想出去的原故,正是要去查明此事。”
  他本来还要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只因有谁会相信他竟然也是受诱骗,谁会相信他失去从前的记忆? 何况他刚才还吓唬了人家一顿,在在都显出他乃是知情的同谋共犯!因此,他只好闭起嘴已。
  此刻的一切,生像是掉在醒不转的恶梦之中,既尴尬又困窘,任何言语都不能令人置信。
  金老板向他说了好些话,他都没有听见。后面的劲装大汉突然怒喝一声,伸手抓住他手臂,运力一扭,扭转他的手臂。
  无名氏被人制住之后才发觉,他向金老板望去,只见他面色忽青忽白,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他看了之后不觉暗暗叹口气。
  金老板喝道:“你到底供不供出来?”
  无名氏身后的大汉运动劲力,屈扭他的手臂,无名氏感到手臂快生忻断,不由得运功行气,护住手臂,那汉子察觉他运功抵抗,便更加用力,无名氏本能地用臂背时向后碰去,一碰着对方前胸时,立刻发出暗劲。那劲装大汉哼了一声,再也抓他不住,不但松手,同时身形也禁不住飞开数尺,叭踏一声跌在地上。
  另一名劲装大汉厉声道:“好贼子,居然还敢动手抗拒!”喝声中右手抽出利刀,左手使个擒拿手法,疾扣无名氏臂弯脉穴。无名氏发觉此人出手不凡,大有名家风度,真不敢让他扣住脉穴,沉肩旋身,避开对方左手攻势。
  这个劲装大汉右手利刀虽是出鞘,却不使用,仍然以左手迅疾擒拿,所取部位更是人身要紧穴道。可知此人一身艺业,的出名师无疑。
  无名氏轻而易举地一闪开对方三招,第四招便吃对方五指扣住右手前臂。
  那劲装大汉冷笑道:“谅你也无法逃得出我这秘传神拿七式。”
  无名氏道:“尊驾出手神奇,不知是何人门下?”
  那劲装大汉道:“我杜镇国决不怕你日后寻仇报复,但师门渊源却不能告你!”
  无名氏道:“我并无丝毫日后寻仇之念,只不过觉得杜兄手法光明磊落,大开大起,必是名家所传,故尔好奇出口相询!”
  金老板见杜镇国已擒住无名氏,忙忙道:“杜师傅快用绳子把他捆起,别教他挣脱跑掉。”
  杜镇国道:“他纵然力巨如虎,也挣不脱区区五指,我抓住他经用绳子捆还要妥当!”
  无名氏淡淡道:“不见得吧,我若是要挣出杜兄之手,却恐怕以后你们更不相信我的话。”
  杜镇国愣然道:“这话怎说?”
  无名氏道:“杜兄手法虽是奇奥,尚难不住在下,但在下想到今日之享,已经无法取信于金老板,如果强下去,更变成情虚抗拒,岂不是倾西江之水,难洗嫌疑?”
  杜镇国这时才听懂了一点,道:“依你说来,你竟不是骗子?同时也是故意让我擒住的?是也不是?”
  无名氏道:“杜兄说的不错!”
  杜镇国仰天大笑,神态甚是威猛,并且这种威猛神志纯是出乎自然,令人印象深刻异常。
  无名氏惊讶地注视着他,暗自忖道:“看他的态度举动,好像是一个有把握赢得天下群雄的高手一般,我虽见过不少奇人异士,都是在武林中享名甚盛,其中也有的以凶残著名之人,但都远比不上他这种自然流露出来的慑人气派。”
  杜镇国接着道:“你且挣一挣看,如果我抓不牢你,那时我们再行动手,可就不必留情了!”
  无名氏迟疑一下,道:“在下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知道金老板及杜兄都不会相信……”他停了一下,接着又道:“因此在下只好遵命挣上一下,以便证明在下虽有逃脱之力,却元此心……”
  杜镇国嘿了一声,道:“你即管挣一下试试……”
  无名氏暗运内力,护住穴道,然后道:“杜兄小心了!”手腕一翻,只见杜镇国五指撒开,手臂震起两尺之高。
  要知道无名氏一身内家功力,非同小可,连名列爵榜的高手们出手击中他的穴道,也能忍受,何况杜镇国功力远比不上那些封爵高手,自然扣不住他的穴道。
  杜镇国双眉一展,沉声道:“好家伙!当真有一手,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氏道:“在下忘了自家姓名,因此目下就叫做无名氏。
  杜镇国嘿嘿冷笑一声,道:“无名氏?刻下在武林中声名虽是响亮,但决唬不住我杜镇国……”
  无名氏道:“杜兄不相信在下就是无名氏?”
  杜镇国又流露出那种震慑人心的威猛神志,道:“不管你是不是,目下我只要知道你的同谋躲在何处?”
  金老板陡然冲上来,劈胸抓住无名氏,气急败坏地嚷道:“你这骗子把我的玉猫弄到哪里去了?”
  无名氏愣住不动,自然他如果存心闪开的活,金老板连影子也扑摸不着。
  他窘得无法分辩,又不肯逃走,僵在那里,真是进退维谷,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了进去,免得现丑丢人。
  金老板情急之下,向他拳打脚踢,无名氏身上面上挨了几下,陡然间这种痛苦窘迫勾起他以往的冷漠消沉的应世态度。
  原来大凡一个人碰上解不开的死结时,天生就会激起逃避的本能。无名氏虽然不晓得自己以前用这种态度逃避什么?但此刻却明白了自己以前对世事那等漠冷消沉,敢情真是逃避心中一个解不开的死结的外壳。因此,他才会失去记忆,才会用肉体的痛苦来减轻内心中深沉的痛苦。
  金老板喘着气放开手,嚷道:“你虽然肯捱打,也得把玉猫还我。”
  杜镇国一直没有哼声,旁边一个掌柜道:“把这厮送到官里去,不怕他不招供出来!”
  金老板面色陡然发白,喘吁吁道:“喂,你趁早说出来,我得找回那只玉猫,就不送你到衙门去!”
  无名氏长叹一声道:“你们把我送到衙门,我也无法阻止……”他的话声表情都显得十分真挚,令人无法不信他的话乃是出自肺腑。
  他接着道:“我有个建议,可是在目下的处境中,你们自然很难相信而听从。”
  杜镇国突然插口道:“你不妨说出来听听。”
  无名氏道:“我实在是被那两人诱骗,心中也极恨他们,所以也希望能够捉到这两个可恶的骗子,然而他们刻下已鸿飞冥冥,不易查访,除非目下立即由我和杜师父分头追查,假使他们畏罪急急离开此城,我想他们绝对还在路上,也许可以追上,若果你们不肯相信,把我送到官里,再一耽搁,那时就算把天上神仙请得来,也无法挽回了!”
  这一番话诚然有理,可是谁能相信他当真被骗?杜镇国乃是武林中人,听过无名氏的名声,虽会相信,但如果要他担保,他也不肯干。
  因此杜镇国摇头道:“此路不通,你不用再说啦!”
  无名氏摊一下手掌,道:“我知道你们一定不会相信,只不过勉尽人事而已!”
  金老板面色忽青忽白,似是在思付一件十分重大之享,众人都定睛望着他,等他决定。
  过了片刻,金老板突然道:“好,就依你的法子!”
  众人都惊讶起来,几个掌柜都纷纷发言反对,只有杜镇国没有做声,无名氏道:“金老板眼光魄力都不是常人可及,在下甚感佩服。目下就请你备一匹好马,以充脚力……”
  金老板闻言毫不迟疑,立即命下人备马,那几个掌柜更加反对,都认为此事不值得冒险,更不该多赔上一匹好马。
  金老板把无名氏及杜镇国送去之后,才对这些掌柜们说,他作此决定,原因是一来见无名氏武功高强,杜镇国根本不是对手,所以如果他要逃走的话,早就逃掉,可见得他自称被骗的话不无道理,二来那玉猫价值连城,如果闹到官中,怕只怕玉猫未曾找回,先得破去上万的银子。三来他己看出杜镇国业已相信对方,这杜镇国为人精明能干,又是个老江湖,连他也相信了,这事就不算得十分冒险。
  且说无名氏和杜镇国各跨骏马,扬鞭急驰,杜镇国熟悉道路,因此着他向北门追去,到达黄河之后,折向东方,赶到盂津,再兜回来。这个圈子可真不小,但那匹骏马脚程甚快,也许还来得及。他自己则西出洛阳,疾驰古幽谷关,再折向南赴宣阳,沿官道兜回洛阳。这几条官道如果都截不到骗子们踪迹,那就可以能尚自潜伏在洛阳城中,或者已经远走高。 
 

 
 
 



第十一章 销愁妃子石室困俊男
 
  无名氏把路线记在心中,急急扬鞭驰去。出了北门,天色已近黄昏,他心中十分着急,催马急驰,一路上尽力运用眼睛及智慧,查看形迹可疑的行人。
  不久已走了数十里路,到达黄河岸边,纵目一瞥,河中虽然船只甚多,但其势不能一一查看,只好兜转马头,沿着河岸向东驰去。
  就在他转向疾驰之际,突然听到有人喊叫“无名氏”的声音。
  他在马上回头瞧看,只见河边刚好有一艘渡船靠岸。渡船上有人有马,急切问瞧不清楚船上之人,由于这艘渡船乃是从对岸驶来,因此他方才略去不看,是以竟不知是谁认识自己。
  他仍然纵马挥鞭,急急驰去。在他心中只有追查骗子的事最是重要。其他的事他一概不理。
  天色昏暮中他业已驰到孟津,也不入城,径向洛阳折回。这条官道宽大平坦,行人甚多。他跳下马,牵着走回去,好教坐骑歇歇力。
  不久工夫,已走离洛阳数里之处,他大感失望,不觉停下脚步,细细寻思。这时夜色已经笼罩大地,但因刚刚人夜,故此路上尚可见到三两行人走过。
  他站在林边的黑暗中,宛如幽灵一般,过了许久,已经没有行人,周围一片死寂。
  一阵蹄声,倏地从沉思中惊醒,抬目望去,只见一骑从洛阳那边如飞驰来。那骑士身手不俗,虽在黑夜之中,犹自纵马疾驰。
  转瞬间这一骑已到了他前面十丈左右,倏地向岔路转入去,片刻间蹄声渐远,不知所终。
  无名氏仗着超人目力,隐隐看出那个骑士乃是个劲装疾服的大汉,背上插着长剑,他虽是知道此人身上必有急事,但因与自己无关,所以懒得理睬。
  只过了片刻工夫,他又发觉低微的蹄声,当下运足目力瞧去,只见黑暗中有三骑相继驰到,可是蹄声甚轻,大概已经用软布扎住马蹄。
  这三骑也在他前面十丈左右处停住。然后向岔路转入去。
  无名氏耸耸肩,没有理会,忽然想起自己既然截不到那些骗子,回去也没有用处,倒不如上前去瞧瞧这一批人是什么来路?
  他迅即把马系在林内,然后施展身形,快如闪电般向前面赶去。
  到达那一处岔道,但见甚是宽阔,可知平日必有许多人出入。
  他的轻功不俗,转瞬间已上后至的三骑,走了一程、只见他们都慢下来。
  马上的人个个身穿短衣,插着兵刃,头上都用红中包住,显然是一种记号。
  他们在一片林边勒住坐骑,飘身下马。动作迅快轻灵,一望而知他们身上武功都不俗。
  其中一个把马匹都牵人林内,接着便走出来,三人聚在一块儿,低声商议。有个身量瘦长的汉子似是领袖,沉声道:“我大师兄再三提醒此事内中可能有诈,因此两位务必小心,如果发觉情形不对,立刻退走,最上之策是不让对方发觉,除非到了万不得已,别使用飞星爆月,以免对方确定我们的来历……”
  另一个汉子接口道:“邢兄说得不错,适才那厮不惜露出形迹,催马疾驰,以致叫我们容容易易跟在后面,此中必定有诈无疑,至于尽量不泄露来历一事,令师兄也曾面嘱我们,邢兄毋须担心!”
  三人商议既定,一齐向前面走去,动作甚是小心,无名氏隐身在他们侧边的一棵树后,虽然已听清楚他们的话,可是却听不出什么头绪。
  当下仍然蹑迹追踪,遥遥跟去,走了一程,但见远处有片黑压压的村庄,背山而建,虽然人夜不久,但灯火寥落,似乎大半业已就寝。
  无名氏嫌那三人脚程太慢,于是斜绕开去,迅急抢前,转眼间已赶到那片村庄侧面,耳中便听到击梆之声。
  他早已看到人影闪现,心知乃是防守的人,当下觑定其中之一,等他转身之际,便以极快身法纵过围墙,隐人庄内房舍间的暗影中。
  入庄之后,尽量隐蔽身形,迅快地闯入庄子中心地区,忽见前面一座庄院射出灯光,并且隐隐传来人声,无名氏打量一下形势,竟自纵到院落对面的一座屋顶上,遥遥观看。
  只见院内一问上房此刻门帘高挑,房内灯烛辉煌,有几个人正围坐在圆桌四周,个个面色沉重,似是正在商议什么紧急之事。
  无名氏运足耳力查听,恰巧听到面对房门的紫面大汉,怒声道:“此事虽然重要,但你急驰而来,对头定然发现并派人跟缀,我们好不容易找到这一处落脚之所,这一下岂不是前功尽废?”
  紫面大汉右边的白面中年人道:“二弟不必太过恼火,李佳师侄虽是一时大意,但二弟他们急须援手也是实情。还是先解决城内的问题为要!”
  他们说话时都是南方口音,一听而知乃是从别处来的人。
  在那白面中年人左边,却是个身量瘦削,獐头鼠目的人,这时他接口道:“小弟以为此事甚是紧急,如果对方集中全力对付三哥,我们一来与他两地相隔,二来人家总是地头蛇,人多势众。因此大哥最好立刻传令,请二哥立即依第二方案处理,所有足以泄露消息之人,全部杀之灭口!”
  白面中年人寻思一下,颔首道:“看来只好这样了,虽然未免可惜了一点……”
  他转眼望着对面的年轻人,道:“还是由你走一趟,此后记得行踪务必小心,免得发生意外!”
  那年轻人应了一声,行礼后匆匆出房。
  无名氏看了半天,还弄不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有一点可以断定的,就是这些人北上洛阳,一定是找旧时敌人寻仇雪恨。
  他等了一阵,忽然讶异地竖起耳朵,敢情过了这一会儿工夫,仍然听不到一点蹄声。他心中一动,迅快地飘身落地,循着原路出庄,走出半里左右,耳中听到半空发出“波”的一声,口头一瞥,只见空中出现一团彩光,外围还有数十点光华,此时一齐向那彩色光团聚击,又发出“波”的一声爆响,那团彩光全部爆发,化作一天光影,缤纷夺目,煞是奇观。
  无名氏心中明白这一下乃是潜入此庄的三人之一施放“流星爆月”火弹,显然他们已被庄中之人发现予以围攻,故此发出火弹求救。
  他仍然向前奔去,快如飘风闪电,片刻工夫,已走完岔道,来到官道之上。
  接着,他找到自己的马匹,纵身上鞍,径向洛阳城东门驰去。
  堪堪驰到城门,突然发觉道旁暗影中一缕劲风疾袭而至。无名氏咕咚一声;跌落马下尘埃之中。
  接着一道人影闪出来,停在无名氏身边,迎风晃亮了火折。但见无名氏仰昂卧地上,双目半开半闭,胁臂之间露出一校长箭。
  这个暗算无名氏的人在火折光亮之下,现出满面惊讶之容,低声自语道:“想不到这一箭竟要了他的性命,我本来只想射伤他,好擒住问话……”
  他自言自语,弯腰伸手抓住箭杆,用力一拔。
  那支长箭牵固异常,这一下不但没有拔出,反倒把地上的无名氏拉起来,变成坐在地上的姿势。
  那人咦了一声,运足暗劲,健腕一抖,谁知那支长箭依然纹风不动。
  那人方自惊讶,无名氏陡然睁大双眼,冷冷一笑,道:“李佳,你以为我真的死在你的箭下么?”
  李佳骇得撤手跃退,连火折也掉落地上。
  黑暗中闪起一道刀光,那李佳已经掣刀在手,准备拼命。
  无名氏翻身站起来,把长箭扫到他跟前,道:“事实上我是与你们毫不相干之人,但既然挨了这一箭,倒要问一问明白……”
  李佳沉声道:“朋友不必装蒜,我本来也没打算取你性命,是以适才发箭只用上三成力量,不然的话,哼!你早就没命了,还能够说长道短么?”
  无名氏也不争辩,道:“我且问你,那流星爆月是什么来历?”
  李佳怔了一下,道:“你故意这么问我,难道我不敢说不成?流星爆月乃是龙坛派北宗独门信号。”
  无名氏接口道:“这么说来,你们就是龙坛派南宗了,是也不是?”
  李佳做然道:“不错,你有什么打算?”
  无名氏道:“一点打算也没有,我们就此分手如何?”
  李佳愣一下,接着道:“不行,哪有这等便宜之事!”
  无名氏道:“你说错了,我赶我的路,无端的挨了一箭,还算是我捡到便宜么?”
  李佳缓缓迫上去,无名氏不悦道:“你真想动刀子拼命么?我可不怕!”
  李佳沉声道:“朋友你贵姓大名?为何半夜在此地出现?又怎会识得在下微名?”
  无名氏道:“你管不着。”
  李佳轻喝一声“好”,长刀一挥,当头劈落,无名氏倒也料不到这个年轻人心计甚深,处处要争取主动之势。这刻已无法不发招封架,疾忙出掌横劈对方刀身。
  他掌势才发,李佳的长刀已变招换式,但见涌起一片刀光,凌厉攻到。
  无名氏冷冷道:“刀法不错,但功力有限……”活声中连发数掌,抵住对方攻势,他每一掌发出,都带有凌厉风声,是以李佳不敢忽视他的肉掌而燥急轻进。
  本来无名氏学会的修罗七诀及十二散手中前三招,加上达摩图解三招,这些绝世奇学都讲究不动声色,专一借力生力,等到敌人有隙可乘之际,方始当真发力迅击,是以动手之际,不但掌上没有凌厉风声,甚且连一身功力如何,敌人也无法查出。
  可是这李佳只不过是普通人物,无名氏也不想伤他,诚恐使出上乘武功时,对方不知厉害,奋身猛攻,那时他随手反击之际,李佳就非死不可,故此他故意发出掌力,一开始就使李佳不敢轻敌。
  数招之后,无名氏施展出“借势”大诀,铁掌一动一甩,李佳但觉自己发出的全身力量骤然不知去向,而另有一股潜力托住自己,飞起寻丈,然后不由自主地摔出丈许之外。
  无名氏一言不发,放步向坐骑跑掉的方向追去,转眼间已隐没在黑暗中。
  他一直追出十多丈,才找回那匹坐骑。这刻业已关闭了城门,坐骑无法人城。因此,他设法找到一间尚有人声的小杂货店,敲开了门。将马匹暂寄存在店后,说明明早来取,许以重赏。那店家一看这比做上几日生意还赚得多,自是满口答应。
  无名氏回到城墙边,施展轻功越墙而入,穿过两条长巷,忽见右侧人影闪动,他耸耸肩,暗念莫非又碰上了李佳?当下疾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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