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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疆争雄记-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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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山堂道:“不错,不错,这儿证人正该有两人充任方是。”
  所有的人都屏息,静候台上无名氏和颜峰动手,但在他们还未出手以前,没有一人舍得不多看美艳,夫人和凌玉姬哪一个长得漂亮些。但遗憾的是凌玉姬今日并未在场!
  这时万籁俱寂,正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摹地一声长笑起自人群之中,冲破了紧张气氛,连台上的颜峰和无名氏二人都不禁讶异地向发出笑声之处望去。
  人丛中飞起一条影子,快如掣电般向台上跃去,身法轻灵美妙,一望而知乃是内家高手。人影落在台上,现出身形,却是个丰神俊逸的翩翩佳公子,衣服丽都,英气迫人。
  许多人都认出这个俊公子正是外号情海恶魔的蓝岳,因此都晓得将有事故发生。
  葛山堂可不认识他是谁?环眼微瞪,道:“来人乃是蓝商一蓝大先生的什么人?”
  他一开口就喝破蓝岳来历,眼力之高,元人不服。
  蓝岳拱手道:“晚辈蓝岳,蓝大先生就是家伯父!”
  葛山堂哼一声,面上毫无丝毫买账之容,还未发话。人影一闪,台上凭空多出一人,身量瘦长,面容严峻,穿着一袭蓝布长衫。
  蓝岳立刻上前行礼,口称伯父,葛山堂也道:“蓝兄忽然现身,有何见教?”
  坪上千数人这时皆知这个高瘦之人正是帝疆四绝之一的蓝大先生,莫不大感兴奋。
  蓝商一道:“兄弟上台来正是要查询舍侄此举用意!”他接着把目光转投在蓝岳面上道:“你自己说……”
  蓝岳安详如故,道:“侄儿意欲参与这次盛会,生死荣辱由侄儿一身担当!”
  蓝商一眸子中精光暴射,似是动怒,但旋即敛去,大声道:“你伯父倒没有想到你如此强顽,拼死出手。现下若是阻止你,便教天下英雄笑话,你好自为之。唉,伯父应该多传你几手才对……”
  他缓缓退开一边,这话人人尽皆听见,因知帝疆四绝身份不比等闲,话不轻发,这等说法,可知这蓝岳未曾得到蓝大先生真传。
  蓝岳谢过伯父,随即剑眉一挑,朗声道:“兄弟突然参加,请两位不要见笑广无名氏和颜峰一齐道:“蓝兄说哪里话来,我自是欢迎蓝兄加入!”
  西北角陡然升起一声洪亮大喝,接着人丛中呈现奇景,只见许多人纷纷仆倒,由喝声之处直到平台之下,恰恰是铺成一条道路。
  却见两个年轻汉子并肩踏过倒在地上的人的身体,一直走到台下,跃上台时,却是祈北海、辛龙孙二人。
  众人都目瞪口呆,想不出那些人为何仆倒得如此齐整,一如预先已演习熟练。
  葛山堂首先道:“咦,你们从何处学得毒仙程珠的独门绝艺?”
  蓝大先生插口道:“这两位曾得吴遇兄传授过几手武功,却不是吴兄传人。”
  葛山堂颔首道:“兄弟也看出一点端倪!”
  辛龙孙道:“晚辈等奉家师吴遐之命,特地上来参与盛会!”
  祈北海连忙接着道:“但晚辈两人只当是一个!”
  坪上群雄一听又来了帝疆四绝的另一友,更感兴奋,同时又被他们现时的声势所慑,猜想他们定有出类拔萃的能为,这时都鼓掌喝彩。
  等到彩声稍低,辛龙孙才道:“晚辈等方才用的鹊桥渡天河毒功虽是程仙子老前辈所传,但待会儿动手,只用家师所传手法!”
  葛山堂颔首道:“这还罢!”他接着望住蓝大先生道:“那位毒仙子程珠一身毒功天下第一,有不可思议的威力。兄弟曾经见过她两面,第一次因有少林寺山海两神僧两位老前辈在场,她是向两老求教而来,还不怎样,第二次碰面时,使兄弟也险险吃了亏,端的有神出鬼没有神通!”
  蓝商一点头道:“天下之人大,元奇不有。这字内能人甚多,像她也可以算是中帼奇人!独惜缘俚一面,至今尚元由得晤!”
  葛山堂一晃半秃脑袋,道:“这人还是不要见到为妙。毒仙二字可不是说着玩的。”
  他接着向祈辛二人道:“既然你们是奉老秃之命出场,那就过去跟他们商量一下如何安排出手次序。”
  祈辛二人敬应一声,转过身子,摹地眼前一花,无端端多出一人。只见此人秃脑袋,大眼睛,颔下蓄着一部山羊胡子,衣衫破;日,背上背着一口破烂木箱,正是帝疆四绝之中的老赌徒吴遐。
  二人立即跪倒台上,吴摆摆手,道:“起来,我不怪你们,可是程仙子命你们自称是奉老赌徒之命出手,以便迫我出头?”
  辛龙孙道:“正是这样/
  老赌徒环顾台下一眼,两道目光寒如冷电,台下凡是碰到他目光的人,无不暗暗打个寒战。
  他似乎没有发现要找的人,当即滑稽地大笑一声,道:“老赌徒早已断定有今日之事,你何苦深藏不出?”
  台下人头如潮,却没有人答话。老赌徒接着向葛山堂,蓝商一道:
  “今日这一场比武越来越热闹,不知底细之人,还道他们是代表我们四人出手。”
  葛山堂道:“老赌徒有何高妙主意?快点说出,你就是鬼主意比别人多,兄弟这厢恭聆!”
  吴道:“像他们这几个人,究竟有哪一个足以代表授艺之人出手,大成疑问,因此老赌徒提议设法加以考核,合格者方许动手。免得咱看得气闷苦恼。”
  葛山堂,蓝商一都点头赞成,美艳夫人嫣然一笑,道:“这话有理,可是教谁来做考官?你们亲自出手的话总有不妥之处,可惜武林太史居介州不在此地,不然的话,教他用史家巨眼一评,就不成问题了!”
  他的话大有道理,因此台下四处升起嗡嗡语声,讨论起武林太史居介州。
  葛山堂洪声道:“小居受苦多年,我们可要放过他?”他的话乃向蓝吴二人而发。那二人一齐点头,葛山堂便即向台下大声宣布道:“居介州昔年故犯我们戒条,我们见他作史之功有益于世,不忍取他性命,因此议决捏造一段事故,说是在他身上刺上十二幅武功图解,故此多年来他一直被武林人追踪,他自知若是被捕的话,淀须遭受剥衣裸体之辱,所以一直不敢露面。现下我等郑重宣布,居介州身上并无刺下图解,从今而后,汝等毋须设法加害于他。”
  坪上登时又升起一阵阵的议论声,大家都觉得今日之会奇峰突出,大是增长见闻。曾用全力追踪居介州的高手们却觉得十分冤枉,没想到竟是被帝疆四绝愚弄了数十年之久。
  议论之声一落,人群最外边处传来一阵清朗话声,全场皆闻,道:“帝疆四绝今日既是解除居介州苦难,本人与居兄乃是故交,愿为诸位略效微劳,担任考核之责。”
  全场皆为之骚动起来,都争着伸长脖子,瞧瞧发话之人是谁,竟敢自荐充任考官。
  要知无名氏、颜峰等人的声望目下已倾动武林,便是当今武林各大家派的挺身而出,自愿充任考官,大家也觉得未必胜任。何况这些负有武林重望的领袖人物都坐在台前,那人被挤在最外面,不同可知不属各家派领袖无疑。这一来更加;1起全场好奇之心,连台上的蓝。葛,吴,美艳夫人,以及无名氏、颜峰、蓝岳。祈北海、辛龙孙等人都个个睁大双眼,向发声之处望去。
  人丛中波分浪裂,自动让开一条道路,由最外面之处直达台下,这一下又比上先祈辛二人施展鹊桥渡大河的手法气势浩大得多。
  一个身形略矮,须发如霜的人从容缓步而来,长衫飘飘,显得十分飘洒潇逸。
  台上的美艳夫人啊了一声,道:“柳慕飞是你么?”
  那人从容前行,左手按着腰间剑柄,右手轻挥丝鞭,虽是须发如霜,但眉清目秀,直元老态,依然是丰神俊逸之人。
  他朗声吟道:“一别星霜二十年,梦里无情是滴仙。容颜未老头先白,相见于今更恫然……”
  吟声清越,响彻全场,有些略通诗文之人,都听出诗中之意是说与美艳夫人已经违了二十年,这别后岁月中仍然梦见像是滴凡仙子的她。又说容颜虽然未老,鬓发已白,如今相见,心中极是怅恫……
  美艳夫人慨然道:“已经二十年了么?你这一向可好?”
  她深情款款,自然流露,竟使得许多人都暗暗妒忌,但“柳慕飞”之名却有如符咒,元人不知当今封爵金榜上名列第一级的公爵高手,仅存的大概只有二三人,而柳慕飞正是其中之一。
  柳慕飞走到台下,一跃登台,向葛,蓝,吴三人作揖道:“慕飞作毛遂之自荐,三老意下如何?”
  老赌徒首先打个哈哈,道:“小柳居然熬得过情锁名关,活在世上,难得难得!”
  蓝商一道:“柳兄担任考官,自是最佳人选!”葛山堂接着道:“二十年后的今日,你和居介州已是我们仅有的相识故人了!”
  老赌徒道:“矮神居然也说出有点人情味的话,莫非一去不返的岁月,竟有如许魔力?”
  美艳夫人道:“诸位若是要叙叙;日,只等今日之事一了,我来作个东道。”
  老赌徒伸手摸摸秃头,叹口气道:“这本是佳事,却不知老赌徒能不能活着参加!”
  葛山堂眼情一登,光芒四射,洪声道:“什么?谁能动你一根汗毛广接着突然恍悟,道:“是不是毒仙程珠?如果是她,那就说不定了!”
  老赌徒点点头,道:“正是!”他随即振起精神,道:“小柳你这考官怎生做法?”
  柳慕飞扬一扬丝鞭,道:“一诗一剑,便是慕飞平生之学,他们接得住一诗一剑两关,自当有资格出手争雄!”
  葛山堂道:“昔年曾听小凌提起你的诗情鞭意绝技,文采风流,天下无双,今日开开眼界,也妙得紧!”
  蓝商一道:“慕飞兄二十年前已是名冠榜首,举世同钦的一代高手,一别至今,武功自然又更有精进,他们都是才出茅庐之辈,功力有限,只须慕飞兄赐予一诗,也就够了!”
  这话要是在别人口中说出来,首先就得挨祈北海一顿臭骂,再说别人也不会相信柳慕飞的一首诗便足够考之用。可是话从蓝大先生口中说出,却变成金科玉律,谁也不敢不服。
  柳慕飞洒然一笑,道:“蓝大先生这般瞧得起慕飞,自当遵命。” 
 

 
 
 



第三十三章 诗情鞭意公爵充考官
 
  台下千数百观戏群雄此时都议论纷纷,四方人面升起嗡嗡语声,要知这柳慕飞昔年为争美艳夫人(彼时美艳夫人外号为玉府天狐,姓容名美艳),曾经力挫当代十大高手,其中包括赫赫有名的直隶颜家第一高手颜大先生。
  因此关于当年柳慕飞如何吟诗挥鞭,出剑伤敌的种种事绩,至今仍然传颂不衰。
  现下众人又听到蓝大先生亲口说出他只须一首诗就足够考核之用,因此都纷纷谈论起他的独门绝技诗情鞭意,人人都心急和兴奋,等着瞧他如何吟诗挥鞭,怎生将鞭法化在诗境之中。
  柳慕飞缓步走到台中,他举手投足间,都自然流露出一种滞洒风度。
  他笑一笑向无名氏等人道:“你们虽是共有五人,但实在等如四位,慕飞不才,还要逐场领教,请诸位自定先后次序。”
  蓝岳朗声道:“柳前辈负天下盛望,我等劳动大驾,心下难安,这次序先后,一发烦前辈随意召唤,诸位意下如何?”
  无名氏、祈北海,辛龙孙都没有异议,颜峰却迟疑一下,公仇私怨两种情感在心中交战,公仇是这柳慕飞曾经挫辱过他大伯父颜望,论理他今日当着天下群雄,应该先与他拼一死战,洗雪前耻。私仇便是他和无名氏争战之举,不但关系到他们自身声誉,还有凌玉姬的归属更是重要。
  但他终究没有出声反对,柳慕飞道:“要排定次序,容易的很,我先讲明动手之法。那就是我先挑选四首诗词,或是悲壮沉郁,或是凄婉缠绵,或是描摹女态,或是念悲决绝。先编上号,然后由你们抓,决定先后和哪一首诗词,这个法子,诸位以为公平否?”
  这话也没有异议,柳慕飞便道:“第一首是悲壮之诗,用唐人王翰凉州词。第二首用本朝纳兰性德的院溪妙词,取其凄婉缠绵。第三首用今世龚定公美人诗,第四首采唐未韦壮悼亡姬七律一首。”
  美艳夫人听了他说出的这几首诗词,别的都不怎样,独独最后一首韦壮的“悼亡姬”,分明是告诉自己说,他已把她当作已逝的爱宠。心中情思波荡,暗生爱怜之意。
  吴遐上前安排抓阄之事,结果是蓝岳首先上阵,祈辛二人居次,颜峰第三,无名氏压轴。
  老赌徒向众人宣布了次序之后便退到蓝。葛,美艳夫人身侧,四人商议一下,便分别站在这木台四角,共担评判之任。
  柳慕飞丝鞭轻摇,姿态甚是舒徐。蓝岳空手在他面前一站,双方点点头,随即开始考试。
  柳慕飞面上忽然流露出悲壮沉郁之容,朗声长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他手中的丝鞭随着诗声激烈飞扬,每一鞭发出,幽怨悲壮兼而有之。蓝岳双掌上下翻飞,竟敌不住他这股气势,连连倒退。
  只听他接着吟道:“醉卧沙场君莫问,古来征战几人回……”
  吟到这后面两句,鞭势直如浩荡天风,澎湃波涛,蓝岳退无可退,计穷力细,人人都看出他非毁在鞭下不可。哪知蓝岳突然间接连点出三指,每一指都点在丝鞭之上,顿时将鞭势完全瓦解。
  柳慕飞击出最后一鞭,虽然无功而退,但蓝岳头额上己沁出点点汗珠。
  这首诗一共是二十八字,柳慕飞丝鞭一共发了十四招,招招都奇绝一时,不知从何而来,从何而去。蓝岳从来使出的指法,也是神奇绝伦,只发了三指,就封住对方七招之多,这两人的招数皆是千百群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奥手法。因此两人分开之后,彩声雷动,良久不息。
  蓝岳抹掉冷汗,走到蓝商一跟前,面上露出惊惶之色。蓝商一哼一声,道:“这三才指法我平生只传过一个人,你从何处学到?”
  蓝岳垂手肃立,道:“便是那人转传侄儿!”
  这话一出,葛山堂和吴遐都睁大双眼。葛山堂怒道:“原来那舟子心机极深,当时装出神智不清,瞒过我们四人……”他说的就是当年对付东海大离岛魔镜长老叶如时,他们四绝都曾传授一个少年舟子三招绝艺。事毕之后,那少年舟子早得吴逻之教,装出神智不清的样子,是以其余之人都没有动念收回秘艺。
  蓝岳忙道:“晚辈只学得我怕父三才指法,别元其他技艺。”
  吴接声道:“这还可以,哼,我敢打赌此子苦练多年之后,有意闯入帝疆争雄逐胜,是以特地传授蓝世兄三招指法,瞧瞧他出手成就如何再作定夺蓝商一颜色,道:“这也罢了,岳儿你待会儿还要出手,老夫这就运功增长你的功力!”
  他们伯侄二人径行落台,就在台前地上盘膝对坐。
  柳慕飞等到喧声稍息,道:“第二阵是祈北海,辛龙孙两位……”
  祈辛二人跃了出来,柳慕飞等他们立好门户,当即挥鞭吟道:“椎道飘零不可怜……”
  鞭势随着凄婉吟声,飘忽发出,如裔湘忧瑟,鱼沉鹰起,孤月微明。
  祈辛二人才一接战,便陷支继之境。柳慕飞似是对这第一句特别欣赏,又从头吟道:
  “谁道飘零不可怜,旧游时节好花天,断肠人去自经年。一片晕红疑着雨,晚风吹掠鬓之偏,情魂销尽夕阳前………
  这一趟鞭法使得迂回往复,如丝剥不尽,只把祈辛二人打得头晕转向,不分东西南北。
  不少高手已经看出祈辛二人早就败了,但柳慕飞却似打得兴起,好几次留手不发。大家都以为柳慕飞手下留情,谁知等到最后一个“前”字之时,柳慕飞鞭势卷横出,同时之间将祈辛二人甩开丈许。
  台下彩声如雷霆般升起,淹没了一切。祈辛二人茫然起立正不知如何是好,老赌徒皱起眉头,挥手喝道:“还不下台去?日后记得好好用功广祈辛二人连忙跃落台下。
  柳慕飞丝鞭虽然已经停住,吟声亦歇,但面上仍然笼着一层凄郁意味。
  老赌徒吴逻望他一眼,道:“小柳自是一代情种,可惜所遇非人,我老赌徒倒要听听你待会儿如何形容心中的美人!”
  柳慕飞想不到这个形容滑稽的异人居然看出他的心事,微微一震,道:“慕飞故习难除,情难自己,倒教高人见笑了。”
  吴道:“古人有云:太上忘情,太下不及情,钟情正在我辈。何人会晒笑于你?”
  柳慕飞感激他点点头,道:“相识满天下,知己有几人,正是为慕飞写照!”
  这时,台下震天喧声渐渐沉静,柳慕飞道:“请颜少侠准备!”
  颜峰应声跃出来,意态悠闲地在他面前一站道:“请柳前辈赐教!”
  柳慕飞道:“不敢当得赐教二字,却有句话要向少侠说明,便是今日你我交手,谈不上其他恩怨。少侠想必懂得我意?”
  颜峰道:“晚辈省得!”
  柳慕飞点点头,深深吸一口真气,挥鞭吟道:“美人清妙遗九州,独居天外之高楼……”
  只见他丝鞭随着吟声收发扫击,神姿清澈,如琼林滇树,又如孤云白鹤,翔舞天表。
  吴逻听了这两句吟美人诗,转睛向美艳夫人望了望,觉得果是刻划妥贴,无怪柳慕飞立即就迷诗境之中,浑忘世事。
  颜峰使出一路手法,拳劈腿踢,抓住鞭势,虽是炽烈紧张,却元丝毫败象。
  柳慕飞接着从头吟道:“美人清妙遗九州,独居天外之高楼。春来不学空房怨,但折梨花照暮愁……”
  他第二次从头吟起,句子依旧,但手法全非,这时颜峰可就大见险艰,全力拼搏。柳慕飞鞭法越来越发飘忽莫测,尤其是到了最后的一句“但折梨花照暮愁”时,更是极尽追忆惆怅而又宛转怜惜之致。
  他的鞭法本是随着诗中之情,自创新境。越是清深意切,就越发奇幻莫测。
  葛山堂动容,注视局势发展。但他纵有通天能为,这刻亦元计可施。
  颜峰堪堪不敌落败之际,忽地大喝一声,双拳翻飞,威力陡增。他的手法固然是奇妙莫测,但好几个人都看出仍是葛山堂的拳法,早先业已使过,这回再使出来,竟然威力陡增,个中道理,甚是奇妙。
  原来葛山堂的拳法本是武林一绝,颜峰若是一上手就自顾自施展出来,柳慕飞无论如何也占不了上风。但颜峰心意却受对方影响,因此拳法威力只使出五六成。及至后来一落下风,他本是资质盖世,聪敏过人之士,一看不论怎样破拆都不对路,陡然醒悟出一个道理,心想你既然自顾自发鞭,我也可以自顾自发拳。
  这一来他心灵上的束缚顿时除去,拳法威力陡增,一直打到柳慕飞吟声已歇,收鞭退开,仍元丝毫败意。
  这两人各显奇能,短短一二十招之中,忽强忽弱,忽危忽安,只看得千百武林人物个个都几乎喘不过气来。
  彩声又像雷鸣似升起,久久不歇。
  美艳夫人含愁脉脉,心中不住地吟诵着“春来不学空房怨,但折梨花照暮愁。”之句,未句“梨花”二字,本来就有象征衰老的意味,何况折来照对“暮愁”,更添衰老之意。
  她一生毫无所惧,就怕“衰老”二字,这时心中涌起千百种恫思怅绪,几乎要流泪哭泣。
  颜峰走到葛山堂身边,葛老人大加慰勉,一副开心的样子。低低道:“据我参详出来的看法,柳慕飞正是藉此机会,向美艳夫人表示心迹。因此他最后的一首悼亡姬,未必能令旁人感动,但他自己定是感触最深,因此,鞭上威力也得随之增涨,无名氏能不能过这一关,连我也不敢预测。”
  颜峰暗自好生庆幸,却见无名氏冷漠如故,一点也看不出他的深浅。
  群声渐息,无名氏忽然走到美艳夫人身边,道:“玉姬到底在什么地方?”
  美艳夫人一怔,道:“她……她……”她本是机变百出之人,心窍玲珑剔透。但这刻情思恫惆,一时之间比常人还要不如,道:“她失踪了!”
  这话一出,不啻是睛天霹雳劈在无名氏头上,只见他神色冷漠,道:“我不打了,我要找她去!”
  美艳夫人这时才醒过来,一看已经铸成大错,眼珠一转,道:“好,你快去找她!”
  无名氏见她鼓励自己,反而觉得不解,迟疑一下,道:“她怎生失踪的?”
  美艳夫人道:“我不说,你踏遍大涯海角去寻她好了!反正你找回了她,她仍然不属于你!”
  无名氏一听这话有理,不觉失魂落魄。那边柳慕飞叫他过去,他也不理。
  武林中这刻无人不知这无名氏的种种怪庭行径,因此一看他冷冷漠漠,便知今日比武之事大有波折。
  神指丁岚大叫道:“无名氏你不能不打!”罗门居士和叶葆则连连跺脚叹气。
  无名氏听到神指丁岚的声音,冷漠地投以一瞥。目光之中流露出不信任甚至怨怪之色。
  丁岚抖丹田叫道:“神尼伽因大师亲口保证凌姑娘的安全!”
  他的声音淹盖全场,人人都听到“伽困大师”之名,但却只有葛山堂。吴逻,美艳夫人,柳慕飞等有限七八个人耸然动容,无名氏淡淡道:“枷因大师虽是一代神尼,但我除非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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