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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引第四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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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还是我龙泽笑到最后。”小爷那会儿说话的样子,我们在三个都一愣,活脱就是主子年青时候嘛! 


二 母子初交锋 


两位太祖都为风凝难过,想起他那种淘气的样子,心如刀剜一样。许久才叹气道:“珠儿,才刚过午时,爷爷们回去了,江湖的事,爷爷们是再也不想多事了。不过爷爷们还是要老着脸给这些个武林世家求个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帝皇肚内好撑船,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玉龙吟眨着那双大海一样深邃般的明眸道:“爷爷稍等好么,待会儿珠儿有事相求,此事非两位爷爷不行。” 
风萧然苦笑道:“什么事儿?现在最难的是定鸿雁,这事儿,你还是叫涵儿自己想办法吧!这个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的。” 
玉龙吟淡淡得摇头,示意不是。玉蓝烟知道这个孙儿的心思现在谁也猜不透,他不想说,也就不必问了。既然要等,不妨和红叶大师他们叙叙旧。 
大家拉着话,红叶、恒心、云山和南宫、蔚月三十几个大家族的领袖突然站起来给玉龙吟跪下道:“泽主,当年我等受小人利用,对泽主犯下滔天罪行,请泽主降罪。” 
玉龙吟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将众人一一扶起道:“诸位,往事就不必提了。还望诸位齐心协力,将鸿雁重新抬起来。” 
恒心大师道:“这个自然,不消泽主吩咐。只是我们这三十六大家的财产已经被北夏抢劫一空,现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等厚起脸来,每户只能问泽主借些银子,先度过难关再说。泽主我们确实是一群没脸没皮的,人穷志短啊!还望泽主垂怜,否则咱们回去,也召集不起弟子,就帮不上帝君的忙了。”说完这三十六世家的头全都脸红了,大家想到昔日如此残忍的折磨玉泽主,今天要泽主相救不说,还要问泽主借钱度日,这无论如何,想一想都让人想拿块豆腐撞死。 
玉龙吟刚想开口,柳涔和云挚侠连忙跪下道:“泽主,下泽有要事请示。” 
玉龙吟一看云挚侠也跪下,这云挚侠是明皎粮油号的大掌柜,这事儿八成又与收粮有关了,他头都疼了。挥手道:“今儿暂时不议泽务。” 
柳涔也不怕死了,坚持跪道:“泽主,泽民的粮食已经收得差不多了,已经有成千上万的泽民来问收不收粮,柳涔等实在是挡不住了。泽主您给句话,是收还是不收?” 
玉龙吟拧紧眉头,众人一看我见忧怜。不过这事,谁也担当不起,有心想到泽主面前表功,可是这十五亿担粮食就算把自己家人全卖喽,也收不起个零头。 
风涵道:“柳殿主,待会儿再说成不成,待会儿,一定给你个说法。” 
柳涔无可奈何的站起来,这三十六家一看他们自己还犯难呢,怎么借钱? 
玉龙吟不好意思道:“诸位,这不是玉某小气,实在玉某于理财之道不甚精通,家里据柳涔说也是艰难得很。原来那点儿存金,全叫涵儿给填了鸿雁这个吞钱洞,玉某是无计可施了,不过大师们如果能耐心等一等,或许还有办法。” 
突然只见风涵眼光一闪道:“娘亲,他来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要是不趁乱来逛逛,就不是他了。” 
众人由头听帝君半天空里说那么句话,都在呆想是什么意思,却听见龙腾殿外远远的有声音传来,好像是五个人。其中有一个脚步非常虚浮,如同得了大病一样。只听这五个人到了殿门外,掀开了殿外那层层的帷幕,往里面进,众人一下子全安静下来,原来是内奸的余党来了,这下可以一网打尽了,泽主、帝君果然料事如神,知道内奸要攻打龙泽的三大主殿。 
到了龙腾殿的石门口,便听到一个清洌如泉水叮咚的声音道:“你们两个到大殿外守着,如果有人进来,就禀报一声。”便听见两个声音极快的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两位太祖,柳涔、司马逸云一听真是目瞪口呆,这声音,正是已经逝去的小少主风凝的,没有人比他们四个更熟悉风凝那调皮却又可爱的声音了。柳涔看了看身边的几大殿主一眼,大家心领神会。司马逸云则呆看着风涵,嘴却如同一条失了水的鱼,张得老大,却说不出话来。两位太祖都盯着珠儿,好一会儿,太祖才有此口吃的问道:“珠儿,这,这算是演那一出戏啊?” 
玉龙吟双目闪动着一股生意道:“爷爷,请原谅孙儿的欺瞒,孙儿也是不得己,这个小劣儿,的确还在人世,但其中的内情却不可一言而尽。想必这个小劣儿,自己也忍不住要说的。爷爷您耐心听一听罢,这个家伙说起故事来,还是有声有色的。不过有些话孙儿还是说在前头,爷爷您别上心,这小劣儿的眼睛又看不见了,脑子也撞了一撞糊涂得很。” 
殿内的人一听泽主这样说,聪明的可就全会过意来了,难道这外头说话的人,竟然是小少主? 
只听殿外那人继续道:“我累了,李玫,米凯琳,咱们到龙腾里面去坐坐?” 
一个侍女声音道:“小主子,李玫可没有您那么大的脸,奴才不经特许是不可擅入龙腾殿的。” 
另一个侍女道:“小主子,您赶紧回宇清阁,奴才把您送到,就叫工殿的弟兄们炸洞口去,李玫去调集所有的弟兄,给主子他们撑腰去。” 
“撑腰,撑什么腰?”那小主子饶有趣味的问。 
“小主子,您还是糊涂,这回来的是天一教主,当年连沧泪太祖都折在他们手上。听说那乔一划被称为天下武林第一人。别说咱们主子这些年受尽折磨,就是这二十四年来没有拉下功夫,奴才觉得只怕也只能跟人家打个平手呢?只有中少主和司马殿主能挡到什么时候啊?咱们人多势众,一哗拉全上,才能把这两个魔头扳倒。” 
那小主子哈得一声笑起来:“我糊涂,你们两个比我更糊涂。如果哥和云哥都挡不住,工殿的弟兄拿什么挡,拿炸药炸人家,把咱们自己的人都炸死了。我娘他们用不到人撑腰,我怕要撑腰只怕是那两个老不死的家伙。” 
米凯琳道:“小主儿,曲大夫都说您这些天脑子是越来越清楚了,叫奴才看,您还是糊涂得厉害,那两个魔头要撑什么腰?” 
那小主子道:“如果工殿弟兄现在就去炸洞,一来只怕心慌错乱把洞炸塌了,把里面自己人全压进去。二来,那洞里头只怕打得不亦乐乎,那两个魔头刚要败呢,这一炸,不就给他们趁乱逃走的机会了么?等我娘把他们全都搞定了,让工殿弟兄把龙泽内也安顿得差不多了,看好了方向,再去炸,保证万无一失。” 
叫李玫的侍女道:“小主子,您这牛吹得,难怪这些天,天龙城里看不见牛呢?原来全叫您吹走了。” 
小主子笑得极愉快道:“李玫也会说笑话了,好,可见我这老师是良师,可比我娘强多了。不过你主子我真的没有吹牛。我告诉你们俩,也好让你们俩这儿舒舒服服陪我坐一会儿。哥给我透过底,娘的功夫不但早就复原,而且已经聚三大神功为一体。就哥跟娘过招,只有一百二十来招,那还是喂招,要真动手,只怕连五十招也过不了。那孟老头,哥跟他动过手,他比我娘差远了。那个乔老头可能要高得多,不过,他太骄傲,而且如果那个孟老头被我娘伤了,那乔老头一定沉不住气,哥没有估计错,他也是必败无异。我老哥算无遗策,凌伯伯好不容易把人给引来,咱们要不照单全收,可对不起凌伯伯不是?” 
两个侍女同时问道:“当真?” 
“唉呀,在那里拼命的是对我恩深罔极的娘,和同气连枝的哥,真要有事,我比你们还着急呢?真是主子不急,奴才急。” 
李玫道:“那就信少主一次,现在外面还不安全,小主子您赶紧回。” 
“两位姐姐,那宇清阁里头,那群老爷爷的脸丑脸儿,你们还没看够啊?那时节我就是主子,你们就是奴才,想说说话都不能够。” 
米凯琳叹气道:“既然这样,玫,咱们就陪主子儿这在儿说说话,我看小主儿这些天也闷得头昏脑胀的。” 
众人心中很是好奇,可是大伙都是成名的大侠,竟然偷听三个小儿女的私房话,那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儿,这泽主的脸上就不好看了。但偷偷看泽主,却无半点阻拦之意,大家便饶有趣味的听起来。 
那两个侍女很是多嘴,她们问道:“小主儿,您这二个月,脑子已经大好了,曲大夫说多问您一些以前的事,说不定您就全想起来了。” 
小主子道:“你们是不是有许多事要问?” 
“小主儿,您不知道,这些年外面的传言是满天飞了。奴才们又没有在您身边侍候,听着这些传言很是为您难过呢?” 
“那你们还问什么?” 
“可是自从三年前您失踪了,主子把以前寒凝轩外头的人都打发了,却叫我们三个去里头侍候。主子是每晚都要去里头抹抹桌子,掸掸床,好像您随时随地就会回来一样。奴才们开始还以为主子是心里觉得对不住您,所以过几天也就忘记了。可是主子竟是三年如一日,有时摸着枕头就呆呆的流下红泪来,奴才换了一百次以上的床单了,每张上头都血泪斑斑的。再说您回来这些日子,龙主子可是比儿女孝顺爹娘还要爱见您呢?所以奴才们又觉得传言不实啊。” 
“不错,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反正现在才刚吃午饭呢,离天黑还早,得弄点事儿打发打发时间,不然心焦得很。我这些年的经历真得跟你们这些个丫头好好说说,你们有闲功夫就给我到外头说去,把那漫天的谣言都肃清,不然那些个别有用心者还真得了意了。” 
“小主儿,您都想起来了。”☆藏禁楼耽美论坛(zadm)☆ 
“自然,不想起来,敢说么?不过有言在先,我说的时候你们俩少插嘴。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呢?就从我进高墙以后开始吧!”这小主子口齿清朗不说,口才极佳,这一讲就是二个时辰,倒把殿里这一群在江湖中打滚的豪杰们给吸引住了,原来事实如此复杂,与外头的传言可是判若云泥。 

我进了这四面高墙这所,想起了坐进观天这词,觉得自己比坐井观天还不如,四四方方一个盒子,有点像个白棺材。自己这一辈子难道就葬送在这个地方,难不成一生都要对着这高墙思过,想到这里未免惶惑哀伤,好不容易活下来,还没有报答母亲的生养之恩和兄长的悌弟之情,就要囚死于此处,心下惨伤,自不待言。摸着墙眼泪越滚越不快,最后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我哭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这斗室长一丈,宽一丈,才跑两步便撞到墙上,没有助力,根本撞不死自己,分明是教人自杀不得的。可为何在我头顶上有一个木制大墙钩,只要挂一根带上去就可自尽,这设计之人实在是太自相矛盾了。 
我看仔细看了看斗室,心里便活泛起来。说不定,这其实不是囚室,也许是一个地道的入口。听说前西呈君荒淫好色,出宫渔色是家常便饭,说不定就是从此处出去的。一念至此,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我就用书上学来的各种开暗门的法子摆弄那只钩子。果然不一会儿,那钩头被我扳了下来,墙角豁得出现了一个大洞,还有梯子可以下去。我虽然心中狂喜,但还是很小心的用吃饭的铁碗砸下去,底下没有暗器射出来,我便小心翼翼的从梯子上爬下去。一到下面,我就确定这是西呈君的销金道,而且不会有埋伏。 
你们想呀,在西呈谁能在地道顶用百粒龙眼大的明珠来照明?还有谁能在自己去寻欢作乐的路上设下埋伏?安全有了保障,我就迅速进了地道,本来想把明珠挖下来几颗。我这一离开,明皎肯定是回不去了,不成了穷光蛋了么,总得找点东西填肚子。可是明珠挖不下来,只好在地上乱找,说不定西呈君送给情人的东西有掉在地上的。结果什么也没有,便直骂西呈君小气。 
到了出口,看到了别样的亮光透过一幅画传进来,喜极而狂笑,想到明天那个小丫头来送饭,什么也看不见的害怕样子,更是笑得想打滚。看到一幅画作地道出口,又不禁浮想联翩,心生绮念。这莫非是一位大臣夫人的闺房,或者是倚红偎翠之所……我这一出去,她发现焦急等候的人已经不再是个糟老头子,而是个翩翩美少年,又会如何?我说不定还可以趁机骗点钱花花。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掀开画探出头去。唉,这一探出去,我就知道糟了,从此就飞进天下最高级的囚笼中,当金丝鸟了。 
(听到这里,那两个丫头实在忍不住道:“您进了什么地方?” 
玉龙吟则在殿内极生气的哼了一道:“高级囚笼、金丝鸟!”) 
我一探出头去,先是吓了个半死。我娘,他没有戴面纱,一张伤痕累累的脸就正对着我,我就马上缩回头去。我知道错了,原来那高墙才是出去的地方,而我现在回到了皇宫的腹地中来了。这儿堆满了折子,正是上书房啊。我想逃回去,可是知道不成了,只好老老实实的钻出来。 
(那是上书房,泽主在房里头?众人都吃惊之极。) 
我不敢看娘的脸,只好看着地板,看看能不能钻下去。娘在纸上写了些什么,筝姨道:“你让主上多等了半个时辰。” 
我随口接道:“我在找找有没有财宝。”然后我知道大难临头,卟通一声跪倒道:“罪民欺君罔上,罪该万死,请陛下严惩。” 
娘亲又在纸上写了,筝姨接着问道:“主上问,你叫他什么?” 
“陛下,啊,不,圣上。”我很是惶恐,一下子捉摸不定,便顺口胡说。 
“你到底应当叫主上什么?”这回筝姨好象有点生气了。 
这下我明白了,便磕头道:“娘,儿子忤逆不孝,娘不必顾惜垂怜。” 
明姨把我扶起来,陪笑道:“主子,您料事如神,小公子果然找到了。” 
我现在知道我呆透了,如果我找不到地道,说不定过些日子我还真被放出去了,我找到了地道,娘试出来我不笨,只怕是不会轻易放我的。 
娘扫了我一眼,扔了一道奏章过来。我开始还以为是保我的折子,心想无论如何得给这些好心的大伯们开脱,我一个人倒霉就够了,何必把大家都给拉上。可是翻开一看,却勃然大怒。这是新任刑部左侍郎管勤律的折子。他真是好大胆,娘把他们这些当年因娘一案而被鸿雁流放到蛮荒之地的人想方设法给弄到西呈来委以重任,他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在折子上说‘陛下掌握国政,至于这刑律,刑部已经奉命定好了新西呈律,陛下只要照准就行了。’这是臣子对君上说话的腔调么? 
(殿内人一听也吓了一跳,这家伙胆子可够大,这可是要砍脑袋的。) 
娘在纸上问道:“你如何看?” 
我在上书房转了一圈,把措词想好,也不顾礼数抬头道:“这管大人想必是用自己的脑袋为被鸿雁流放十七年的那些个臣子来探探路。”说完便大胆的看着娘的眼睛。 
娘看我的眼神不再空旷了,那眼里在说:“你说下去。” 
我立时精神大振,手舞足蹈开说:“管大人这样做无非是三种后果。第一,陛下盛怒,砍下他的头,那么余下的人,就会纷纷辞官而去,从此之后死了这份出世之心,情愿将才华埋于土中,也胜过为暴君卖命。第二,母皇轻怒而微惩,那么这帮人从此后谨小慎微,做母皇唯唯诺诺的奴才。第三,圣上宽容,不予计较,这帮人或许会拼死效力,便其中难免会有妄自尊大者,到时也许会目无君上,一手遮天。”说到得意处简直是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完了,觉得自己也目无君上,便又收敛起来,低下头等着娘训斥我狂妄。 
娘却没有再责备我,他指了指一边的七个折子让我看。我接过来一看,是刑部花了一个月制定的新西呈律。我随意翻了翻,觉得其中漏洞很多,那些不会违法的良民,定这些个律条是多余,而那此险恶之徒却大可以利用这新律中的许多空子。看到这些新律,缺陷如此之多,随意一翻已经有十七八处,管大人却还要母皇照准,这也未免太自吹自擂了。想想这世界上居然有人比我还会吹牛皮,我就哧的一声笑出来了。 
娘见我笑了,也不喝斥,一指旁边另一叠九本折子,在纸上写道:“给你八天,加总序和尾言。” 
(听到这儿,那个丫头是实在忍不住插嘴:“小主子,您又吹牛了,八天让您拟出新律法,谁信?”不要说这两个丫头不信,殿中诸人也不信,这样关系国家前途的事交给一个小孩子做,泽主一定是病得头昏了。抬头看泽主,却见泽主眼光闪动,很有赞色。) 
我边跪边想,这等累死人的活,不付报酬,我决计不做,龙泽自有人材,何用我来献宝,便故作惶恐道:“逆儿只懂做些生意,这法律儿是不明白的。” 
母皇让筝姨斥责道:“主子问你,这些年明皎的生意翻了三十倍,你每次出手必大胜而归,钻了多少国家律法的空子了?你不是熟悉各国律法,钻律法空子的刁毒之徒,是什么?” 
我知道娘只怕是研究过我了,再装就不象话了,便不假思索道:“陛下,八日后,逆儿若办不好,您将如何处置?” 
娘写了几行纸扔给我:“八日完不成,人之常情。刑部一班老吏花了一个月时间才订好,你完不成,我怪你什么?不过我相信我的儿子,不但八天里能做好,而且还能叫刑那班滑头汗流浃背,惶恐悚觚。” 
我看娘如此信任,已经是雀跃振动,却还是未答应下来,而是又磕头道:“逆儿还要母皇的一个承诺和保障,若无些承诺和保障,逆儿宁死不订。” 
梅姨在一边直拉我的衣服道:“小公子,主子给你机会,你就应当抓紧了戴罪立功,您还给三分颜色就开起染房来了,你快谢恩吧!” 
我既不谢恩,也不起来,这六年来,我之所以能够占各国的空子,就因为这律法中人治多过法治,上位者过多的干涉,自由专断之处特多,而使法不成法,刁钻者便可屡屡得手。所以这个承诺是非要不可的,如果没有,我宁可掉脑袋,或是一辈子呆那高墙里头,也决不做这种劳而无功反而害民之事。拿定主意,我便跪得更加气定神闲了。 
娘没有如阿姨们所想的雷霆震怒,他拿眼睛问:“你要什么承诺和保障?” 
我平生很少这样气壮如山的讲话:“圣上,逆儿要圣上承诺并保障,在今日的西呈,日后的龙燕,无一人之意志能凌驾于律法之上。” 
(小主子这话,不仅那两个丫头吓得跳起来,连殿中诸人脸上也尽皆变色。尽管这条今日 大家都已经熟悉了,无人不服泽主的雅量和远见,但当日谁是第一个提出来的,却无人知道。想不道,却是小主子第一个提的,这是向天下所有的君权挑战,这份胆气,倒叫大家都佩服。) 
三位阿姨立时吓得都跪了下去,向娘磕头道:“主子,小公子年轻,不明事理。您饶了他,权当他这是疯话。“ 
我偏抬起头来大声道:“我这是大真话,我没有不明事理,更没有疯。“说完便直盯着娘的脸,心想反正是要推出去砍了,现在就看个饱,也好留下念想。娘却舒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让我去,这便是允诺了。像娘这样的人,一个承诺便比玉龙山还重了,我大喜道:”逆儿当庶竭驽钝,八日后若不能办好,母皇只管降罪。” 
我回到高墙那张桌子上,对着原西呈律和管大人他们新编的律法,越写兴致越高,把这些年钻研各国律法所见的空子全给堵上。每天只睡二三个时辰,只用了七天便将律令拟好了,然后再自己看看,有没有把自己的生路也给全堵死的地方。 
第八日呈给娘亲,娘写道:“再看看,你会不会作法自毙?” 
我也不想骗娘亲便实实在在回答道:“逆儿已经想好了退路,不必再看了。” 
娘的眼里又有一丝光掠过,他一指砚台,筝姨慌忙去磨。娘冷冷止住,示意我磨。我看了看那砚,对筝姨笑道:“筝姨,麻烦您去外头,将这方泉石砚洗净了。筝姨虽然奇怪,却见主上不拦着,便下去了。我又对明姨道:“明姨麻烦去打一桶深井水,用九层丝绸过滤。”然后又让梅姨把放笔的奁盒拿过来。三位阿姨不明白我这是做什么,都惊讶的去办了。 
我已经卖弄了,索性便卖弄到了底,对三位阿姨道:“这泉石砚,最配的是雪山水,这里没有,所以用井水过滤,去其泥腥。磨出的墨加上小狐毫笔,在生宣制的折子上一写,那就龙飞凤舞了。”三位阿姨笑道:“正是吃了饭,没事做,写个字都有这些讲究。” 
娘扫了我一眼,把我的序言拿过来,我吃惊道:“陛下,没有看,就要否决么?” 
娘没有理我,便在那序言上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般的写下去,字极俊秀舒妍又极气势非凡。我一看娘用心写字,就吃了一惊,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娘在纸上写道:“律法乃国之根本,历代帝君须记,君王意志不可凌驾于律法之上,若与律法相左,以律法为准。帝君要维护律法之威严。” 
这下我激动得满脸通红,扑痛一声跪倒,竟哭出声来,我真心诚意的替西呈苍生给娘磕了九个头,西呈有娘这样的帝君是西呈子民之福。 
娘接着便拟了回管大人的折子,这折子写得我佩服之极:“众卿勤奋一月,为国振纲纪,朕心甚喜。然律法乃国之大事,贸然而定有失偏颇。朕另遣能员再作一律法,众卿互相参研,选优者而纳之。“然后便将我的七本主律案发下去给刑部的诸员看了。刑部诸员果然是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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