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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剑影侠魂-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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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唉!老化于很中意你这块料……你既无意托身这一行,算了!”
  吴维道心中一动,如能拜这丐帮长老为师,说不定能练成绝艺,可是身列丐门,岂不令泉下双亲不安?……
  不行,不能做这辱没祖宗之事。
  他立即想到周小玉,如果将来能见面, 自己当了乞丐,这岂非……
  “侠丐陶芳”自怀中掏出一些碎银,道:“小友,这区区之数,给你做盘缠,你赶快寻个托身之处!”
  吴维遭双眼湿润了,现实不容他拒绝老丐的恩惠,翻身伏地,道:“晚辈愧受了,当永世不忘!”
  “侠丐陶芳”一摇手道:“不必,武林同气连枝,这算不了什么!”
  由汝州北上。
  这一天,吴维道到了嵩山脚下,忽然心头涌起一个意念,少林寺为武林领袖门派,历代人才辈出,向有收俗家弟子之例,自己何不到寺中请求留……
  想到这,他自以为得计,喜孜孜地在山下买了些大饼充饥,然后登山。
  晌午时分,来到了少林寺山门之前。一个虎面僧人,向他合掌道:“小施主何来?”
  吴维道想了想,才嗫嚅地道:“小子前来拜师习艺,请大师方便!”
  虎面僧眉一皱道:“本寺近来不收俗家弟子!”
  吴维道心中一惊,道:“请大师通告一声,也许贵寺方丈见小可孤苦无依,破例收容也说不定?”
  “不可能!”
  “请大师慈悲!”
  虎面僧迟疑了一阵,道:“随贫憎来!”
  吴维道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随着守山门的虎面僧,直奔寺前。
  来到寺前,那巍峨的建筑,雄壮的气派,使吴维道内心惊叹不已,一个山居的孩子偶尔跑一趟山镇,几曾见过这等建筑。
  虎面僧嘱咐吴维道在寺门外候着,然后与守寺门的说了几句话,自回山门去了。
  吴维道忐忑不安地候了半刻光景,才见一个白眉老僧,出现寺门。
  守寺门的赶紧走到吴维道身边,道:“小施主,那位是本寺院‘法本大师’,有话问你,快去吧!”
  吴维道三步并做两步走近寺门,恭施一礼,道:“参见大师!”
  法本大师威严的目光一扫吴维道,沉缓地道:“小施主请说来意?”
  吴维道镇定了一下心神,道:“晚辈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恳求贵寺收容!”
  “小施主,本寺并非专门收容孤儿的!”
  “大师,晚辈说错了,晚辈的意思是请求收归门下,习武练技!”
  “施主业已身带武艺?”
  吴维道暗惊这老和尚的目光锐利,居然一眼便看出自己是带艺投师,当下又施一礼恭谨地道:“晚辈曾随父母练了些粗浅功夫!”
  “小施主的意思是要剃度?”
  吴维道小脸一红,道: “晚辈……想求贵寺收为俗家弟子!”
  “法本大师”微微一笑道: “方丈有谕,俗家弟子一律不收!”
  吴维道一颗心顿向下沉,不当乞丐难道来当和尚,这非自己的本愿啊!但自己走投无路何处是归宿?心念之间,双膝一屈,跪了下去,道:“请大师慈悲!”
  “法本大师”端详了他几眼,微微颔了颔首,自语般地道:“确是难得奇才!”
  吴维道心中一喜,看样子已有了转机。
  “小施主何名?”
  “晚辈吴维道!”
  “今年几岁了?”
  “十三!”
  “家世?”
  吴维道不由一顿,父亲生前再三告诫,不能随便道出身世,但今日情况不同,既望人家收容,就得报出身世,否则谁会收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于是他脱口说:
  “先父吴方!”
  “吴方?”
  “是的!”
  “法本大师”沉思片刻,突然脸色一变,道:“可是,流云双剑客’之一,的吴方?”
  吴维道惶然道:“是的!”
  “法本大师”老脸突然一沉,道:“小施主,本寺不能收容你,赶快下山去吧!”
  吴维道呼吸为之一室,惑然道:“大师,为何不能收容晚辈?”
  “因为你是吴方之子!”
  吴维道双目圆睁,连退几步,激动万状地道:“大师,这话如何解说?”
  “不必问了,你去吧!”
  “晚辈不能如此不明白地走!”
  “法本大师”口里宣了一声佛号,道:“小施主一定要问,老袖只有直言了,吴方为人不忠,不仁,不义,为同道所不齿,一般侠义之上,皆欲杀之而后快,小施主,你明白了?”
  吴维遭如遭迅雷击顶,眼前一黑,几乎栽了下去。
  想不到父亲是这么一个为武林同道所不齿的人。
  山中怪和尚的话,也是这么几句,父亲真是这样一个人吗?
  自己矢志练武习艺,报血仇,难道全归于空吗?
  但依自己的记忆,观察,父亲生前的言行举止,他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他想问个水落石出,“法本大师”业已消失在山门之内。
  他怀着万分凄怆的心情,离开了少室峰,下了嵩山。
  这比父母的惨死更令他难受,因为死是人人所难免的,只是死的值不值而巳,但死后的声名是永不消失的。
  入夜,他寻了个山脚的土地庙安身,小小的心灵,实在不堪再一次的打击了,他想,自己活下去有意义吗?有必要吗?
  前途茫茫,自己所追求的是什么?
  想!
  想!
  深深地想,他在心里下了决断,父亲决不是这种人,其中定有误会,即使父亲真的是这种人,父母生我,辛辛苦苦,这养育之恩,天高地厚。有道是子不言父过,母亲又有何辜?为什么也惨遭杀害?
  亲仇,不共戴天,非报不可!
  他决定,以后不再提身世,慢慢打听父亲在江湖上的为人,同时,挖索仇踪,既然众说一词,皆说父亲可杀,谅仇家又不至于隐藏所为,也许以此夸耀,查访不至于太困难,目前唯一的作法是可处访到名师,先练好武功……
  过了嵩山,顺官道向开封进发。
  由于心事重重,走起路来,有些丧魂,神不守舍。
  正行之间,一阵马嘶,震耳响起,猛抬头,两骑骏马人立而起,自己正在两骑前蹿之下,顿时惊得灵魂出窍,本能地向后方弹倒……
  “喂!瞎眼的小狗!”
  “啪!”头发一麻,剧痛入骨,眼一黑,几乎倒了下去。
  “喇!”马鞭又发出破风之声。
  吴维道一连几个踉跄,站稳身形,觉得额头凉唆嗅的,用手一摸,湿乎乎的,一手鲜血。
  登时,吴维道心火如焚,转目望去,马上是两个黑衣武士,胸襟上角绣了一条小小的金龙,四道嘲弄的眼神,也正望着他,吴维道切齿道:“两位出手便伤人?”
  两黑衣武士嘿嘿一笑:“小狗,不打你,你早被马蹄踏死了!”
  “哼!”
  “小狗,你不服气?”
  “我为什么要服气?”
  “好啊,大爷今天要教训你!”
  武士跳下马背,手中马鞭没头没脑地抽出。
  吴维道扭身挪步,一把抓住鞭梢。
  那武士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好小子,竟是个会武的,大爷差点走了眼!”
  振臂,甩腕,内劲涌上鞭梢。
  吴维道年小力弱,虎口一麻,五指松开,鞭梢脱了手。
  “啪,啪……”
  鞭如灵蛇,吞吐伸缩,那武士使的竟是上乘手法。
  吴维道衣衫片片飞舞,一条条的血痕,由破绽处显现出来,他没有哼一声,牙咬出了血,心中的恨,简直无法形容。
  就在此刻——
  又一骑骏马风驰而至,到了现场,陡然刹住, “怎么回事?”
  马上是一个黑衫人,年在四旬之间,面色阴沉;胸襟上的金龙比武士又大了一倍。
  那武士立即停了手,肃立一旁;那马上的也下了马,齐齐躬身:“参见管事。”
  黑衫人再一次扫了遍身是血的吴维道一眼,皱了皱眉。
  “这娃儿怎么回事?”
  那下手的武士道:“行在路中,他不让道,险些被马踏死,还强横得很。”
  “教训他几句就行了嘛。”
  “回总管,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噢!”
  黑衫人策马上前数步,打量了怒目而视的关维道一眼, 道:“嗯,长得不俗,一表人才,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吴维道没好气地道:“阁下是谁?”
  “本人是,金龙帮属下的开封管事林必辉,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
  “哪里人?”
  “山里的人。”
  管事林必辉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又问:“叫什么名字?”
  “吴维道!”
  “什么门派?”
  “无门无派。”
  “哪里学的武?”
  “家里。”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家父已经逝世。”
  “人死了,名号总在吧?”
  “小可不愿提及死者的名讳!”前车之鉴,他不敢再提父亲的名字。
  管事林必辉沉思了片刻,道:“你目前流落江湖?”
  “是的。”
  “愿随本人去吗?”
  吴维道心中一动,道:“去何处?”
  “分帮!”
  吴维道心想,能有个安身之处最好, “侠丐陶芳”所赠银两已用得差不多了,总不能又沦为乞丐,心念之中,道:“愿意。”
  管事林必辉朝两武士一挥手道:“继续你们的任务。”
  “遵命!”
  两武士应了一声,上马急驰。
  林必辉催动马匹,俯身伸手一捞,把吴维道带上马背,横在鞍前,绝尘而去,鞭伤被牵动,痛得吴维道冷汗直冒,但他咬紧牙关没哼一声。
  开封。
  南大街。街尾靠城墙处,一栋巨宅大院,那气派令人疑是什么王公府第,或是豪门巨贾,其实,这便是“金龙帮”设在开封的分帮。
  吴维道被带来此间,暂时充当一名听候使唤的小厮。
  由于他聪明伶俐,人又长得一表人才, 自分帮主以下,都对他十分好感,为了某些顾虑,他不敢显露传自父亲的“流云剑法”。
  半月过去了,他逐渐适应这陌生而又奇特的环境。
  当然,他并不把此地当做安身立命之所。他不甘心寄人篱下,但他目前无路可走,分帮上下都叫他小吴。
  管事林必辉每天指点他武功,但他并非池中之物,志不在此,只是应付而已,以他原有的武功,已算得上一个普通的武士。
  他把自己奇惨的遭遇,深深地埋在心底。
  这一天上午,他做完了日常的工作,一个人在僻静的后花园亭中练习一套林必辉教他的“梅花剑”。以竹枝代剑,练得丝丝有风。
  剑术,他已有相当的功底,但不敢显露,保留了许多。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耳鼓:“不错,这少年是谁?”
  “是卑职新近收得的一个使唤童子。”
  吴维道吃了一惊,收式望去,只见亭子外的小木桥上,站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那高的是管事林必辉,那矮的是一个锦衣少年,年纪与自己差不多,人长得不俗,只是一种骄傲自大之气,有些盛气凌人。
  吴维道朝林必辉一躬身:“参见管事。”
  林必辉大声道:“小吴,还不赶快甲见少帮主!”
  少帮主,“金龙帮”的少帮主。
  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吴维道强忍满腹屈辱,上前两步,单膝一屈,道:
  “叩见少帮主!”
  少帮主年纪不大,派头可是十足,一摆手,大刺刺地道:
  “免,起采。”
  “谢少帮主!”
  吴维道站起身来,垂手肃立。
  少帮主与林必辉步入凉亭。
  “你叫什么名声?”
  “吴维道。”
  “今年几岁了?”
  “十三。”。
  “噢,与本少帮主同年,林管事!”
  林必辉露出一脸馅笑,道:“少座有什么吩咐?”
  “我很喜欢他……”
  “哦。…是的,少座的意恩是……”
  “我想要他跟随我。”
  林必辉大声向吴维道呵斥道:“还不向少帮主谢恩?这是你的造化!”
  吴维道心头有些苦涩,但不得不屈膝道:“谢少帮主恩典!”
  “起来!”
  “是!”
  “林管事。他功力如何?”
  “谈不上,还只是初学。”
  “今天他可以随我上路?”
  “当然!”
  三天之后。吴维道随少帮主来到阳武“金龙帮’总舵。
  每天,他侍候少帮主练武习文,他也随着一起学习,少帮主的饮食起居,另有仆婢照应,他成了跟班。
  光阴茬苒,岁月如流。
  他跟随少帮主转眼就是一年,这一年当中,他学了不少东西,文典武功不说,江湖规矩,武林掌故,吸收丁不少.
  只是他变得抑郁了,血的回忆在折磨着他,他不能长此苟安下去,他要报仇,必须有所作为,总舵之内不乏高手,但以他一个下人的身份,只能沾一些少帮主的余光,无法专心苦练。
  倒是小玉教他的金钗手法,在偷偷勤练之下,日十分纯熟了。可以说得心应手,三丈之内,可以认叶穿柄。
  这一晚,他闲来无事,在灯下把玩那支金钗,心里回忆着年前在山中与周小玉相处的情景,不禁出了神……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吴维道,那是什么东西?”
  吴维道惊得魂儿出了窍,要想收藏,已经栗不及了,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只见一个高大的紫袍老者,站在大门边。
  他就是北方武林的主宰, “金龙帮”帮主。那目光如两道电炬,令人不敢正视。
  吴维道登时冷汗涔涔而下,躬身俯首,退在一边哆嗦。
  “拿来我看!”
  吴维道捧上那枚金钗,心中可难受极了,周小玉曾嘱咐过不许入任何人眼。
  “金龙帮主”接过金钗,托在掌心,脸色突然剧变,那神情十分可怕。
  吴维道差一点要哭出来,他想,他已闻下大祸!
  “这东西哪里来的?”
  “是,是…别人送的……”
  “谁?”
  “一个……儿时的伙伴……”
  “说实话!”这一喝,犹如炸雷。
  “爹,什么事?”
  少帮主就住在隔壁,闻声赶了过来。
  “金龙帮主”一挥手,大声道:“没你的事!回房去!”
  少帮主可能从没有遭遇过如此疾育厉色,一时竟愣住了。
  吴维道既惊又急,难道这金钗有什么秘密?抑或是钗主人本身有问题?当然,以周小玉的年龄而论,不会与任何人发生过节。问题可能出在她的母亲身上,难怪她一再嘱咐此钗不可落人人眼,他后悔不该如此大意。但已经来不及了。
  从帮主的神情来看,事态是相当的严重。
  自己如不能要回金钗,将来如何向小玉交代?
  “金龙帮主”大喝一声:“来人!”
  立即有四名武士应声而至。
  少帮主望望父亲,又望望吴维道,开不了口。
  “带到刑堂!”
  “遵命!”
  两武士一左一右挟起吴维道,朝刑堂走去。
  少帮主忍不住问:“爹,他犯了什么错?”
  “别管,睡你的觉去!”
  说完,大步疾走离开。
  吴维道被挟持到刑房当中,各形各色的刑具,斑驳的血迹,刺鼻的腥味,令人触目凉心。
  他无望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一个中年文士随帮主进入刑房,他正是师爷“鬼手秀才申叔和”。
  帮主亲自审讯,这事非同小可。
  一名满脸横肉的五旬老者,随后面至,朝帮主施礼道:“刑堂朱非听令!”
  “朱堂主,你司刑!”
  “遵命!”
  两名武士躬身而退,掩上房门。
  这恐怖的世界,与外间隔绝了。
  刑堂堂主朱非,站到了吴维道的侧方,准备施刑。
  师爷“鬼手秀才申叔和”站在帮主的下首。
  这场面使吴维道欲哭无泪,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金龙帮主”开口了:“小子,说出金钗的来历?”
  “小的,真的不知道……”
  “你别装糊涂,像你这样的死上一百个也不会被人知道。”
  “可是,小的……真不知道……”
  “金龙帮主”微一偏头。
  刑堂堂主朱非顺手抓起一副刑具,往吴维道十指上一套,一收……
  “阿……”
  十指连心,痛彻心脾,吴维道不由得惨哼起来。
  “金龙帮主”大喝一声,“说不说?”
  “小的……不……知……”
  “收紧!”
  “哇!”
  吴维道惨叫一声,全身一阵痉孪,昏死过去,不一会,又醒过来。
  “还不说吗?”
  吴维道双目圆睁,咬牙切齿地望着“金龙帮主”,闭口不应。
  “换刑!”
  刑堂堂主朱非松开搂子,从刑架上取下一个似人掌般的带柄的东西,上面寸许长的利刺,生满倒须。
  “哇!”
  掌刺拍上背脊,利刺入肉,一抽,皮烂肉糜,鲜血长流,那种残酷的味道。
  的确不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所能消受的。
  “哇……”
  一瓢盐水泼上脊背,剧痛钻心,吴维道又昏死过去,面上一凉,又被冷水泼醒,痛楚使他扭抽,打噎,喘息……
  他在心里叫着:“小玉,我要死了,爹娘,我要死了……
  孩儿随你们俩来了……”
  “说是不说?”
  “没……什么可说的……”
  “你准备死?”
  “死……也好!”
  “但你一时死不了,得慢慢死!”
  吴维道尖叫一声,目眦尽裂,血水涔涔而下。
  师爷“鬼手秀才申叔和”低声向“金龙帮主”说了几句,然后放大声道:
  “禀帮主,也许他说的是实话。”
  不可能!这金钗并非等闲之物,他怎么能随便得到?”
  “也许金钗主人在使用之后,无法收回,以致失落他人之手。依他的身手功力来看,似不可能与金钗主人有什么渊源。”
  “以你之见呢?”
  “依卑职愚见,放了他吧。”
  “什么,放了他?”
  “帮主素以仁义二宇为武林同道所称道。宁纵毋枉。”
  “嗯。”
  “请帮主三思。”
  “他似不宜再留此间与少主做伴。”
  “是!”
  “申师爷,你处理吧!”说着,将手中的金钗交与申叔和。
  “遵谕!”
  “金龙帮主”转身举步,刑堂堂主朱非忙上前开门,侧身肃立,等帮主出了门才恭敬地回身。
  “朱堂主,请把他放下!”申叔和开口道。
  朱非解了吴维道的捆缚,吴维道踉跄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十指与背还渗着血。
  “鬼手秀才申叔和”从角落架上取下一个瓶子,倒出些白色的粉末,洒在吴维道的刑疮之上,这药可真灵验,立刻止血消痛。然后,以一种同情的音调说:
  “小吴,我想这是场误会,你无辜受了苦,但希望你能忘丁它,帮主是不得已,因为这金钗关系太大了。”
  猫哭老鼠的意味,吴维道还是能体会到的。
  “谢师爷的情!”
  “不必,我看你离开本帮另寻安身之所吧。”
  “嗯。”
  “金钗既是你儿时的伙伴所赠,你就拿回去吧。”
  “谢师爷!”
  吴维道双手接过,心中不无感激。他觉得这支金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由于这一年在帮中的熏陶,他懂得了不少江湖的诡诈。对方轻易放了自己,显然另有用意,他咬牙站了起来。
  房门开处,少帮主走了进来,面色十分难看。
  朱非与申叔和双双一礼:“少帮主好!”
  “怎么回事?”
  申叔和堆下一脸笑容:“帮主有令,吴维道连夜遣走。”
  少帮主吃惊地望了吴维道几眼:“他伤得不轻!”
  “皮肉之伤,已涂了药。”
  “为什么要遣走他?”
  “这是帮主的令瀹。”
  “我去问家父!”
  说完匆匆离去。
  申叔和一摆手,“随我来!”’
  吴维道随申叔和由后门出了总坛,到了警戒线外,申叔和从腰间掏出一包碎银,道:“这给你做路费,你就此走吧!”
  吴维道冷冷地道:“不必了!”
  “你身五分文,寸步难行。”
  “总不至于饿死。”
  “好吧,但愿你能找个好去处。”
  “师爷,后会有期!”
  夜凉如水,寒星闪烁。
  孤独的身影,又投入了黑暗中。
  他不知何处去,也不知所走的方向。
  天明,日出,他来到了一个大镇,身无分文,连那件受刑的血衣,也无法换了,人不能不饮食,于是,他又重温乞丐的旧梦。
  他沿着河北岸西行,凄凄惶惶,像断梗飘萍。
  三天下来,他发觉一个情况,他被人严密盯梢,他陡然省悟“金龙帮主”放了自已的用意,这是欲擒故纵,希望以自己为线索,找到金钗的主人。
  对方为什么要找金钗的主人?
  金钗主人是何许人也?
  这些,无从判断,他也不愿去想,他想的是如何活下去,如何报父母的仇!
  当然,周小玉的影子一直盘旋在他的心里,这使他痛苦,但也是痛苦中唯一值得回忆的事,也是痛苦中的一丝安慰。
  这一天,他到了垣曲,这里是晋豫之交的重镇,水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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