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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剑影侠魂-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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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处,劲气成漩,轰然四溢,双方各退了一个大步。
  白面小老人怪叫一声:“过瘾!”
  红面的也附和着怪笑一声道: “兄弟,很久没有过瘾了,别忙着弄死他,咱兄弟俩煞煞手痒。”
  南宫维道啼笑皆非,但心中却提高了警惕,这两个小老怪物,应付起来相当吃力,他俩自称是看门的,下人如此,主人不问可知了,看来真正的凶险还在后头,目前该先问清楚对方名号,不能打糊涂架。
  于是,他道:“在下也极高兴遇上了对手!”
  白脸的一翻眼,道:“别吹大气,谈对手你还差了些!”
  “就算如此吧!两位该如何称呼?”
  “少废话!”
  “凭在下这两手微未之技,难道连问个名号的资格都没有?”
  “老大,怎么样?”
  “告诉他吧!”
  “小子,听着,老兄弟‘红白二怪’,职司守谷使者,你呢?”
  “在下么,江湖中称作‘不死书生’!”
  “什么?”
  “不死书生!”
  “白怪”嘿了一声道:“有意思,‘不死书生’西归!”
  “大的,你站开些……”
  “注意留两手给我!”
  “知道!”
  “红怪”果然退到四丈之外,蹲在一块突石上,一副坐山观虎斗的神情。“白怪”双掌一错,道:“好哇!”
  “你先来,我接上,如何?”
  “好主意!”
  “在下并非为了拼斗而来!”
  “你如不敢就自决吧!”
  “自决?”
  “嗯!一点不错,这样比较干脆。”
  南宫维道勉强压抑住的火气,全被勾了上来,重重地哼了一声道:“阁下未免太目中无人。”
  “白怪”咕地一笑道:“与你小子动手,算是抬举你,堪与我老人家敌对的,江湖没几人!”
  南宫维道嗤之以鼻,道:“阁下可能久不出谷,把自己看高了。”
  “白怪”脸色一沉,怒喝道:“小子,你吃了天雷胆,竟敢出口不逊?”
  南宫维道还未忘记此来的目的,但如不折服对方,这关便通不过,最好的方式是不流血,心念速转之后,道:“过招费时,我们来对掌如何?”
  “对掌?”
  “不错!”
  “呃……这敢情好;一样过瘾……”
  “每位奉陪三掌!”
  “可以!”
  “但有条件!”
  “哟!你小子还有条件,担忧后事吗?”
  南宫维道横了对方一眼,剑眉一挑,道: “在下如获胜,一定要见你们主人!”
  “嘿!可以,如你仍活着的话。”
  “在下如败,立即回头……”
  “小子,西归谷没有人能活着出去!”
  “阁下未免言之过早!”
  “红怪”似已不耐,怪叫一声道:“兄弟,别婆婆妈妈,快动手,记住,还有我,别要了他的小命!”
  南宫维道心知非打不可,而且必须打赢,否则一切免谈,于是,他不再开口,凝聚功劲于双掌, “呼!”推了出去, “白怪”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发掌。
  “轰!”一声巨响,双方各退了一步。
  “白怪”大叫一声;“过瘾!”略停片刻,便发出了第二掌。
  南宫维道无意和“白怪”硬拼耗真元,他只想应付三掌不败,他必须全力来对付“红怪”,事情如愿与否,要看后面的三掌,所以他仍以十成功力迎击。
  又是一声震天巨响,南宫维道退了两步, “白怪”原地不动。
  “红怪”在一旁冷冷地道:“兄弟,这小子不简单,你不使全力,将得不到彩头!”
  “白怪”狮子鼻掀了掀,咧开大嘴一笑道:“大的,看这一掌!”
  矮短的身形一挫,衣袍无风自鼓,双掌骤大一倍。
  南宫维道暗吃一惊,疾运师门绝传“移化神功”。
  “砰!”一声,双方均凝立原地不动,看来是极凶险的一个回合,竟然轻描淡写地过去了,“白怪”气得毛发逆立,怪叫一声:“小子邪门,竟然卸去了老夫掌力,老夫撕了你……”
  南宫维道弹出圈外,沉声道: “阁下撒赖吗,三掌已过了!”
  “白怪”气的干瞪眼,却无可奈何。
  “红怪”一闪入圈,道:“小子,你如何不敢硬拼,三招之约不算,斗到你死为止!”
  南宫维道冷哼一声道:“这不是武功吗?阁下活了这大把年纪,竟说出这等活来……”
  “红怪”悍然道:“不算便是不算!”
  南宫维道傲性大发,愤然道:“阁下输不起吗?”
  “红怪”的脸登时红里泛青,成了紫酱之色,暴吼道:“小子,若非讲明是对掌,我老人家一出手便要你的命!”
  “胡吹!”
  “你要不要试试看?”
  “如果阁下出手一招要不了在下的命呢?”
  “老夫自裁!”
  “不必,请通报贵主人接见便好!”
  “你是死定了!”
  “让事实来证明!”
  “红怪”双掌一扬,从指尖开始,迅快地变成血红色,刹那间,双掌通红,眸中也射出了焰焰火光,那形状骇人至极。
  “红怪”双掌一拍,道:“小子,这一下管叫你骨化形消!”
  南宫维道可不知对方使的是什么功力,但反正是豁出去了,立即把功力提到了极限,准备应付这后果难以预料的一掌。
  “红怪”身上浮现了一层红雾,整个被罩在雾中。
  南宫维道牙关咬紧,双掌平胸,俊面一片肃然。
  “呀!”
  “红怪”暴叫一声,双掌一挥,两道红光,涌向南宫维道。
  南宫维道心头一紧,双掌挟毕生功力推了出去, “砰!砰!”连声,南宫维道击出的如山劲气,向两侧暴卷,砂石激荡,极为惊人,对方所发出的红光,业已袭向身来。
  “轰!”的一声,南宫维道连退了四五步,双目金星乱冒,气翻血涌,喉头发甜,但他把一口逆血,硬吞了回去,俊面变成了煞白。
  “红怪”喘息如牛,红光已敛,一副颓然之状,看来他这一击,内元亏损极大。
  南宫维道努力调和了一下气息,栗声道:“阁下怎样说?”
  “白怪”满面是惊容,这结果太出乎他意料之外。
  “红怪”喘息着道:“这小子……不是人,是人岂能承受老夫一击!”
  南宫维道内心惊凛不已,他明白这完全是“天蚕衣”之功,若非“天蚕衣”护体,的确是死定了。
  “白怪”栗声道:“大哥,怎么办?”
  “红怪”双目现出了杀芒,狞声道:“咱兄弟合力毁了他!”
  南宫维道登时七窍冒烟,气呼呼地道:“老而无耻,不要脸!”
  “白怪”凶戾之气毕露,暴喝道:“老夫不信毁不了你!”
  南宫维道“呛!”地拔剑在手,冷厉地道:“你俩说话犹如放屁,看来只有流血了!”
  “红白双怪”一左一右,扑了过来……
  南宫维道一抖手中剑,星目中寒光熠熠。
  此刻,蓦地一个冰冷的女人声音道:“你俩不要丢人现眼了!”
  “红白双怪”闻声色变,双双退了开去,躬身道:“参见主人!”
  “免,下去吧!”
  “遵令!”
  双怪沮丧地退离现场。
  南宫维道举目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站在数丈外的石头上,不由脱口惊呼道: “姑娘,原来你就是此间主人!”
  这现身的,赫然正是峰头所见的“无名女”。她会是“西归谷”之主,倒真是想象不到的事,早知如此,何必费这么大劲。
  “无名女”冷凄凄地道:“不死书生,你破了本谷的先例!”
  南宫维道归剑入鞘,抱了抱拳,道:“姑娘……啊,该称谷主,在下深感意外!”
  “无名女”长发覆面,音调仍是那样冷漠。
  “不死书生,看在徐哥份上,你走吧!”
  南宫维道窒了一窒,硬起头皮道:“在下此来有所求!”
  “让你活着离开,已属破例!”
  “但在下却非达目的不可!”
  “你有什么目的?”
  “求几粒‘五色兰实’!”
  “嘿!‘五色兰实’十年开花,十年结果,十年成熟,半个甲子才收一次,你倒是说得很轻松?”
  南宫维道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在下只求数粒!”
  “一粒也不行!”
  “在下愿付代价!”
  “你,愿付代价?”
  “是的!”
  “什么代价?”
  “随谷主开出!”
  “恐怕你办不到?”
  “谷主不妨说说看?”
  “要你项上人头!”
  南宫维道登时作声不得,想不到“无名女”竟会提出这等条件。
  “无名女”冷阴阴地一笑道:“怎么样?我说你办不到!”
  南宫维道愤然道:“这条件太无理!”
  “无名女”冷笑一声道:“是你要我提出条件的!”
  南宫维道咬了咬牙,道:“既要人头,在下又何必好言求讨?”
  “难道你要强求?”
  “看来别无他途了!”
  “你办得到吗?”
  “难道要在下乖乖奉上人头?”
  “所以我说你走路……”
  “在下决不空手出谷。”
  “我生平第一次听到如此狂傲之言!”
  “谷主当真不给?”
  “你准备怎样?”
  南官维道从鼻孔里透了一口气,道:“在下……觉得很对不起过世的郁之兄……”
  “无名女”厉吼道:“不要提他!”
  南宫维道黯然闭上了口,徐郁之的影子,似乎又浮现在眼前,这使他不愿采取强硬手段,当然,是不是“无名女”的对手,又是另一回事。
  沉默了足足半盏热茶工夫,“无名女”再度开了口:“不死书生,你要‘五色兰实’何用?”
  “配药!”
  “配什么药?”
  “解救一个心神受制、记忆丧失的绝症!”
  “是什么人值得你冒死入‘西归谷’?”
  “一个少女!”
  “无名女”提高了声音道:“一个少女?”
  “是的!”
  “你的红颜知己?”
  “在下不否认!”
  “如无此药呢?”
  “她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
  南宫维道俊面一沉,道:“谷主,这并没有什么可笑!”
  “无名女”止住了笑声,冷冷地道:“她比我幸运,还有人为她冒险犯难……”
  “在下有生之日,必尽全力使她复原。”
  “如你得不到‘五色兰实’呢?”
  “除非在下离开人世!”
  “你爱她如此之深?”
  “是的!”
  “这令人嫉妒……”
  南宫维道苦苦一笑,无言以对,这话虽然可笑,但却沉痛已极。小玉虽不幸,但她仍有希望,而她,是绝望。
  “无名女”突然弹身隐去。
  甫官维道愣在当场,手足无措,如不用强,休想得到“五色兰实”,用强的话,成与不成不说,首先便愧对好友徐郁之在天之灵。
  意外的, “无名女”去而复返,脱手掷出一物,道: “拿去!”
  南宫维道为之一愣,接在手中,却是一个小小瓷瓶,不用说,里面盛的是“五色兰实”了,当下忙拱手道:“谷主,在下就此谢过。”
  “用不着,你愿意说明一点吗?”
  “何事?”
  “你何以不惧蚀骨冷风?”
  “这……在下想来大概是身上这件‘天蚕衣’的关系!”
  “天蚕衣?”
  “是的!”
  “这是件宝物?”
  “可以这么说吧。
  “你的出身可以相告吗?”
  “在下南宫维道,‘宏道会’主遗孤,‘造化门’接掌人!”
  “哦!你的来头还真不小……”
  “谬赞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先父三年前辞世,我接掌此谷。”
  “敬谢相告!”
  “你可以走了!”
  “告辞了!”
  来到谷外,已是黄昏时分,瞑气四起,入眼一片迷蒙,他想了想,奔回原先碰见“无名女”的那座峰头,拣了个避风的地方,准备过夜。
  此次有惊无险,顺利地求得“五色兰实”,使他感到万分欣慰,冥想小玉即将得救,还她本来面目,不由慰然笑了。
  大别山之行,比预计的时间缩短了许多,前后只半月光景,这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现在要办的一件大事,便是转赴桐柏,寻找“杳杳真人”了,如也能顺利碰上,那真是天从人愿。
  他吃了些干粮,静心憩息。
  约莫二更时分,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把他从睡梦中惊醒,睁眼望去,两个小小的身影,停在两丈之外,不用问,他也知道来者是谁了。
  当下挺身而起,一拱手道:“两位有何指教?”
  “红怪”气势汹汹地道:“小子,你竟敢赚我老人家?”
  南宫维道一怔神,道:“什么赚了阁下?”
  “老夫输得不服!”
  “什么意思?”
  “你仗着身上那件捞什子衣服,接下了老夫的‘红光掌’一击……”
  南宫维道恍然道;“这有什么不妥?”
  “你未凭真功实力!”
  “阁下的意思是……”
  “重新来过!”
  南宫维道有些啼笑皆非,但念及“无名女”赠药之德,不好意思计较,一笑道:“在下认输如何?”
  “红怪”大声道:“不行,你口服心不服!”
  “非再打一场不可?”
  “当然。”
  “是贵谷主的意思吗?”
  “是我老兄弟俩的意思!”
  “真的有此必要?”
  “少废话了,当然有此必要!”
  南宫维道可着了难,这不是节外生枝吗?而这矮子的什么“红光掌”的确也惊人,竟然能撞开自己的掌风,如果脱下这件“天蚕衣”,是否接得下,大成问题。
  “白怪”凑和着道:“小子,褪下那件捞什子衣服,重新来过。”
  南宫维道心念一转,道:“这件锦衣乃师门至宝,在下从不离身!”
  “不离也得离!”
  “这岂非强人所难?”
  “红怪”接回话头,道:“小子,你不敢吗?”
  南宫维道冷冷地道:“并没有什么不敢!”
  “如此快些!”
  “这到底证明了什么呢?”
  “看你行还是我老人家行。”
  “阁下偌大年纪,仍脱不了好胜之心,阁下既不涉足江湖,要虚名何用,况且,在下已情愿认输了!”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
  “歉难应命!”
  “小子,你非认输不可,跪下磕个头,我老人家放过你!”
  南宫维道不由心火直冒,怒声道;“阁下欺人太甚……”
  “红怪”分毫不退让地道: “那就照办,再接我老人家一掌。” ’“彼此无怨无仇,何必呢?”
  “你闯谷就已该死!”
  “谷主且曾赠药,并未计较这一点?”
  “你仗着有护身,老人家不甘心!”
  南宫维道冷做地道: “艺业各有专精,阁下的‘红光掌’固属武林一绝,但在下也有独得的雕虫之技,武术一途,未可以一概全的!”
  “哈哈,小子,你有什么不得了的门道?”
  “剑术!”
  “你尽可施展!”
  “阁下可曾想及一点?”
  “什么?”
  “武术之道,在于制敌先机,设使半日前,彼此并非约定拼掌,而是生死之争,阁下便不至有此想法了!”
  “胡说八道,你说说看?”
  ”阁下的‘红光掌’不能信手而发,必须先凝功力,对吗?而在下的剑,却可随心所欲,意动即发,试想,如果在下以剑应攻,阁下有机会运掌功吗?”
  “红怪”一怔神,扫了旁边的“白怪”一眼,刚愎地道:“算你小子伶牙利齿,善于巧辩……”
  “难道这不是事实?”
  “凭你的剑,能伤得了我老人家?老夫有的是时间发掌!”
  “这便很难说了!”
  “老夫不信这个邪!”
  “无妨试试看!”
  “看”字声落,铁剑已挥了出去,使的是那招独门杀手“攀星摘月”,由于只是表演性质,未贯以全力,所以不损内元。拔剑,出手,快得犹如一瞬。
  “红怪”身法奇绝,左闪右突,但仍被剑影所罩。
  南宫维道即发即收道:“在下未用真力,阁下以为这一招如何?”
  “红怪”呆一呆,沮丧地向“白怪”道: “兄弟,我们去矣!”
  双怪白了南宫维道一眼,一闪消失于夜色之中。
  南宫维道在原位坐下,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只是他自这件事悟出了一个真理,机智与功力是相辅相成的,许多高手之所以成为高手,一半是靠机智,血气之勇是不足恃的,如果今夜应付不当,双怪联手,凭这一招“攀星摘月’,未必能制服得下对方,即使能胜,也必付出可观的代价。
  拂晓时分,他起身离开大别山区。
  出山,取道信阳,直奔桐柏。
  这一天,到了桐柏,他投店暂息征尘,这边区城镇,一切风物人情,较之豫中一带,又自大不相同,但他大事在身,无心领略。
  休息了一天,再次置备干粮,然后扑奔山区。
  此番来桐柏山,他没有多大的自信。赴“西归谷”有地点可循,到桐柏山来,却是盲目摸索,在偌大山区中去找一个素昧生平的隐世之人,何异大海捞针。况且要寻访的人是否尚在人间,还在未知之数,但,人事非尽不可。
  入山之后,穴居野处,逐段朝西搜索。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月,所带干粮业已用尽,只好采些野果,猎些山禽野兔果腹,好在他幼时生长山区,倒也不以为苦。
  这一个月,他踏遍了大半个山区的每一座峰,每一道谷,间或也碰到山居猎户,但谁也不知所谓“杳杳真人”是何许人物。
  他准备再以一个月的时间搜寻,如无所遇,便只好放弃了。
  这是一个月圆之夕,玉盘高悬,把这寂寥的山区,妆点成了一个琉璃世界。
  南宫维道置身一座石峰顶上,沐着凄清的月光,似已遗世独立,心头的一切恩怨情仇尽泯,他想这该是世间最干净的一块土地。
  兴之所至,不由朗吟道:
  云母屏风烛影深,
  长虹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
  碧海青天夜夜心。
  虽不贴切实景,但也稍舒了一下心怀。
  蓦地,一声凄厉的惨号,遥遥破空传来,南宫维道抖然一震,在这荒山静夜,居然也有凶杀,难道世间真的连一片干净土地都没有吗?
  审察那惨号声,似发自对面峰头。
  是仇杀?是凶杀?
  在一时好奇之下,他弹身下峰,朝对峰掠去,月光下,身形快得如一抹淡烟。
  这峰头不大,但却十分陡峭,幸有那些横斜倒挂的虬松托足,否则委实难以攀援,峰顶上,除了十余株古松之外,尽是嶙峋的峻岩。
  在一株亭亭如盖的巨树下,赫然有一椽茅屋。
  南宫维道心里一动,在这种人踪不至的绝峰结茅而居,必属高人隐士之流,适才的惨号声,分明发自此峰,到底是一回什么事呢?
  他略一思索之后,举步向茅屋奔去。
  这茅屋一明两暗三开间,全用巨木搭盖,十分坚实,从风雨剥蚀的痕迹看,这茅屋的年代已很久远。
  突然,一个意念浮上心头,他想到了所要寻找的“杳杳真人”,莫非这便是他隐遁之所?
  不由地精神大振,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
  到了屋前三丈之处,他停了脚步,发话道: “里面有人吗?”连叫三遍,竟然毫无反应。不由心中一沉,莫非屋中人已遭了不测?
  一阵犹豫之后,弹身回到屋门,借着斜照的月光,向内一张望。
  他惊呼一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个白发老人,伏卧在血泊中,血水流到了门边,尚未凝固,显然遭害的时间不会太久。
  他是谁?
  何以被人杀害?
  下手的人呢?
  南宫维道定了定神,踏入屋中。
  屋内陈设十分简陋,一桌一椅,一书架,壁上挂了一张古琴,此外别无长物,但是屋内纤尘不染,十分干净。
  他俯身试探,老人已经气绝。
  突然,他发现地上似有字迹,细一辨认,竟然有“杳杳真人”四个字,人字写了一撇,老人的手指,停在那一撇上,毫无疑问,老人用手指蘸血写字,尚未写完,便已气绝。
  他的心顿时“怦怦”乱跳起来,失措地坐到桌边木椅上。
  “杳杳真人”的踪迹算是搜到了,但却是件无头公案。
  死者是“杳杳真人”吗?他为何要留名呢?照“一技梅”转述“百花婆”之言, “杳沓真人”年已百岁之外,但死者看上去只有七十左右,不过一般奇人异人,多半钻研驻颜之术,不能遂下断语。
  如果死的真是“杳杳真人”,自己此行便算扑空了。
  依情理而论,死者在地上留字,极可能是指明杀害他的凶手,“杳杳真人”到底是正是邪,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如果“杳杳真人”是凶手!这证明他不但仍在世间,而且必在临近不远。
  心念及此,不禁又振奋起来。
  他痴坐了片刻,决定先察明死者的身份。
  于是,他站起身来,走到书架,信手抽出一卷手抄本,希望能发现些蛛丝马迹,移近月光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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