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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所有童话都是写给大人看的-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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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就跟我絮絮叨叨说了她和她前男友的各种事情,怎么认识怎么相恋怎么劈腿怎么骗了她怎么把她甩了,她说她这两天刚刚失恋,所以心情很差。
我坐在那里憋着一直想笑,心想这毒贩子也太奇葩了,当个健身教练也就罢了,还乱搞男女关系,为人很不低调的说。
我安慰她道:“既然这样,你何必再为他难过呢?相信我,恶人总会有恶报的,他的报应就快来了。”
她“哦”了一声,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
“那个,你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吗?”
“怎么,你要帮我去教训他吗?”
“这个……不是啦,好奇问问而已……”我抠了抠鼻子,假装毫不在意。
“他这两周跟新女友去旅游了,找他也找不到,哎,你找个人帮我把他坐的飞机弄掉下来呗。”
我说:“拜托,我不是杀手,更不是恐怖分子,你要杀他就算了,干吗要把飞机上的无辜乘客都弄死啊?”
“那我还是死了算了,刀给我。”她伸手向我讨那把军用小刀。
我心里盘算着,这下情况就很复杂了,我的目标去旅游了,他的前女友还在他家里,万一这女的在他旅游期间想不开自杀了,肯定要把警察给招来,到时候再想杀他就很难了,所以我无论如何还是先稳住这姑娘再说吧,顺便也能多问到些有价值的信息。
我和她聊到晚上,陪她吃了顿饭,再安抚她睡下,然后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把所有可能用来自杀的东西都装进垃圾袋,带下楼扔掉,不过她要是跳楼我也一点办法没有,人想死还真是件容易的事情呢,但是想杀个人却总是那么难。
晚上我到处搜集了很多保险的保单,第二天拿着它们继续上那姑娘家假装推销保险顺便陪她聊天。她倒是也很欢迎我,用她的话说,反正自己一个人也很无聊,有个人陪也不错。聊了一个上午,她中午提出要做饭跟我一起吃,我欣然答应,可是她到厨房后却四处找不到菜刀。
“我菜刀都被你弄哪去了?”她转过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扔了,怕你想不开。”
“可是你扔了我怎么切菜啊?”
我想了想,把军用小刀递给她:“用这个吧,很锋利的,切树皮都够了。”
然后我就看她用我平时杀人的小刀在那一下一下地切菜切猪肉,我心想这事情要是传出去,自己的脸都要丢尽了,杀手的刀竟然用来切菜,这实在有点讽刺。
不过做出来的一桌菜还真有点美味,不知道是她的手艺好还是我的刀好。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一桌像样的饭菜了,自己一个人住,平时都懒得开火,大不了就叫外卖吃泡面,有这样一顿热饭吃还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呢。
吃饭的时候她问我道:“你有女朋友没?”
我说:“没有,卖保险这工作不好干啊,天天跑业务还招人白眼,很多姑娘都看不上。”
她说:“我觉得吧,能把保险卖好也很不容易啊,你看这也算是勤劳致富对吧?不像有些人,利用职业之便各种泡女人。”
我笑道:“多大仇啊……不过你有这种心态就好了,衡量一个人的好坏,人品最重要嘛,无论什么职业都是平等的。”
她说:“那当然了,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就行了。”
然后我就泪流满面了,心想自己这职业还真是低贱,被人这么赤裸裸地鄙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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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周我每天都到她这儿来陪她聊天,然后蹭饭吃,偶尔还会跟她一起在客厅里看看电影什么的。我觉得自己莫名有点喜欢这姑娘,她是一个很热情很善良的人,可惜工作是工作,在工作中投入真感情是大忌。
有一天我在她家翻开一个小抽屉,在里面无意看到了一张照片,是她和一个男人的合照,我惊讶地发现,照片上的男人个子很高,也很健壮,完全不像组织上寄来那张照片的模样。
我拿照片问她道:“这个是你前男友么?”
她点了点头说:“是啊,怎么了?”
“他姓高?”
“不是啊,他姓张。”
我忽然有点晕了,难道说她前男友不是我要杀的人。
“那这房子里还住过什么男人没有?”
“瞎说什么呢,我家里怎么可能住其他的男人。”
“这是你家?”
“对啊,我一直是一个人住啊。”
我这下是彻底搞不清状况了,晚上回去找朋友查了一下组织让我杀的人,发现他竟然根本就不存在,是一个虚构出来的人!按道理来说组织上给的信息从来不会有丝毫偏差的,这次为什么会让我去杀一个原本并不存在的人呢?
我给组织上发了信息要求重新确认任务目标,可是却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
三天后的一天晚上,我正在家里发呆,忽然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那姑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包裹。“有个送快递的下午送到我家的,他给了我你的地址,让我务必亲手交给你。”我心里一惊,心想不会是炸弹吧,难道组织上因为任务失败要杀我灭口?
我颤抖着双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双袜子,还有照片和资料,我读了读里面的一张纸,上面写的是组织和我解除关系的通知,理由是我因为上一个任务失败,从此不再和组织保持联络关系。
我拿起照片一看,上面的人竟然是眼前的这个姑娘,翻到背面,上面有一句话:“感谢你长期以来为组织做的贡献,现在你可以金盆洗手了,听说你为了工作一直单身至今,这就当作是组织送给你退休的一份礼物吧,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望好好珍惜。”
姑娘看我在那笑得跟傻子一样,问我道:“怎么啦,是什么东西?”我说:“没什么,从明天开始不卖保险了,我想开一家网店。”她很惊讶地问我:“卖什么?”我笑道:“卖袜子。”
他是一个记忆力不错的人,因此能够预知绝大部分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比如自己将在二十六岁结束婚姻,二十三岁离开工作,二十二岁回到大学进行高等遗忘课程,十九岁重回初恋,十八岁回到中学,再在十二岁回到小学遗忘初级知识。
——《逆行的钟》
逆行的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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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傍晚时分在墓地旁散步,独自等待太阳从西边缓缓升起。
墓地是个神奇而神圣的地方,人们在这里复生,在这里开启自己痛苦的生命历程,并开始自己返璞归真与遗忘的旅程。每天都会有复生者的亲人身着黑衣来到这里,围成一圈站在墓穴旁将眼泪收回自己的眼眶,等待掘墓人将坟墓刨开。这是一个虔诚而悲伤的仪式,随着棺木缓缓升起,掘墓人重新将墓穴填平,用凿子凿去墓碑上的复生日期,而不久后这里的一切都将被撤去,覆上绿油油的草坪,再也没有什么能证明这里曾经有人沉睡了无数个世纪。
复生对于每个人而言都是不同的体验,有的人会被送到家中,在床上平静地醒来,回归自己的暮年时光;有的人则要被送回医院,全身插满管子等待心跳与呼吸的复苏,重新承受疾病或是重伤的痛苦;还有的人则要被丢入河中,或者被七零八落地扔到马路上,让逆流的河水或是倒行的车辆修复他们腐败残损的躯体,重获他们年轻鲜活的生命。但无论复生的过程多么复杂繁琐,一切都将殊途同归:每个人注定要回归到妈妈的子宫里,退化成受精卵,最后变得从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这是一个没有逻辑的世界,事情总是先有了结果,再回溯到一个个原因。随着地上的烟灰缓缓升起,缭绕的烟雾聚集在他的指尖不断地增长着香烟的长度,最后他掏出打火机将火星打灭,把完好的香烟插回了烟盒里,一包烟终于算是恢复完毕了,一会儿在来这里的路上,就可以拿它去便利店换一些零钱。他之所以做这些事情其实和他自己的想法并无关联,事实上当他坐在墓地旁的长凳上时,脑海里的这些念头无时无刻不在一点点地蒸发,这个世界一切事物的运行法则只依照“历史”与“记忆”来进行,没有人会怀疑,也没有人能打破,他当然也并不例外。
他是一个记忆力不错的人,因此能够预知绝大部分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比如自己将在二十六岁结束婚姻,二十三岁离开工作,二十二岁回到大学进行高等遗忘课程,十九岁重回初恋,十八岁回到中学,再在十二岁回到小学遗忘初级知识。然而在这个世界上,记忆力越好和越聪明的人所要付出的代价是越大的,因为他们从复生的第一天开始就在脑海里保存着海量的智慧与记忆,而每个人在回归子宫的时候都必须将这些东西全部遗忘,因此他们要经历更多,也要遗忘与承受更多。
脚边的叶子随风飘起回到了树上,鸟儿们收集着自己的粪便,将小浆果接在了枝桠上,秋天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季节,世间凋零的万物都在缓慢地复苏着,然而这些脆弱而美好的事物,随着春天的到来,很快也都将变得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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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家报社的编辑,他和同事们每天的主要工作是消除所有关于明天的预言。
报社每天上午都会将报纸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回收,统一将它们销毁。报纸上记录着一种叫做“新闻”的东西,包含着所有第二天将要发生的重要事件,虽然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事件的逻辑和真实必将是前后颠倒的。在机器的轰鸣声里,一份份报纸重新变成了一张张白纸,而他则将仅存的预言残稿变得无序而粗糙,交给记者,记者们再依照上面的信息前往即将事发的地点,用笔或电脑清除事件所有的文字记录。
于是第二天,所有事情都无一例外地倒着重演了,然后瞬间从人们的记忆里消失,变得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就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景象,人们为了遗忘而忙碌,为了让一切回归无序与混沌而付出,高楼被工人拆掉,砖瓦在工厂变成泥土,钢筋变成矿石,埋回原本属于它们的地方;生活用品被人们从垃圾堆里捡回,放在家中等待变得崭新了之后,再卖到商店里,最后回到工厂被拆解,回归自然成为树木、山川、河流的一部分。所有人都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扮演着微不足道的角色,他们并没有意识,只是照着自己的记忆去做,然后忘记自己做了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金钱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存在。一个人一生将要拥有的财富,从他复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了,富裕的人注定将要穷尽一生的努力来挥霍他的财富,毕竟在他回到子宫的那一刻,所有属于他的金钱都是要散尽的,否则他得让自己的父母来替他继续负担起这项任务。工作是人们消耗金钱的最主要方式,越是勤奋有能力的人,他挥霍金钱的效率也越高,当然不排除有幸运儿通过彩票在一夜之间就把自己所有的金钱给挥霍一空。
然而作为一个并不那么幸运的人,身为一个小编辑的他注定是辛苦的。他一天天重复做着同样的事情,仅仅是为了消耗掉他因为得到一套房子每个月所积攒在他户头的那些钱。日子就这样不温不火地过着,他的工作开始从熟练变得生疏,人从稳重变得毛糙,头发也渐渐浓密了起来,当他从自己的房子里搬出来的时候,最后一笔钱打到了他的卡里,等到这些钱都被花光之后,他就可以不再工作,回到学校,开始自己的遗忘课程了。
这大概就是青春的气息吧,一无所有,却也再无所失,毕竟这是他人生的暮年,漫长的自我救赎之旅后,或许纯真才是一个人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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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乡的列车上,窗外的风景在不停地倒退。
这是一趟从终点站开往起点站的列车,从大城市驶向小乡镇,沿途消灭着人们的梦想,车上的人们无一不是回到出生地,他们生命中最后的故乡。
耳机中倒放的旋律传来古怪的音调,但他并不在意,因为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疑惑,以及对于未知的恐惧,尽管追寻未知是他生命的主题,也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归途。就像这首越来越新的老歌,终有一天将不再有人听过它,哼出它的曲调,而它所有的音符也终将消散在乐谱上,融入钢琴的黑白键里。
几天前他将家人的最后一封信放入信封,投入了信箱里,又将所有的物品放入一个不大的行李箱中。的确,这些便是他所有的行囊,虽然他曾有过很多精致的昂贵的或是无用的物品,杂乱地堆满了整间不大的屋子,但现在它们都已经被崭新地送回商店或是归还给了朋友们,那些终于已经成为陌生人的人。
他带着从垃圾桶里翻出的车票在傍晚时来到了车站,倒着穿过密集的人群,坐回了车票上写的那班列车。旅途的开始总是充满了疲惫,而现在他渐渐有了些精神,阴郁的面庞上呈现出几分红润。几个小时后他终于到站了,而此刻的时间正是票上所印着的列车出发时间,分毫不差。
走下列车,外头的阳光正好,清晨的露水重新凝结在了他刚刚剪过的头发上。拖着行李拐过街角,他走进了一家理发店,理发师给了他一些钱后,将一地细碎的头发用剪刀接到了他的头上。此刻镜子里的他又少了几分成熟,多了几分叛逆和天真,然而这却是将注定陪伴他许多年的发型,是他重回青春岁月的见证。
倒着走过街头巷尾,一切风景都是如此的熟悉,可他的脚步逐渐缓慢下来,内心也开始变得沉重起来。随着黎明时分的天色渐暗,这条路似乎久久没有尽头一般,直到最后他背对着一扇门,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身后,门缓缓地开了,多年未见的家人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心中却装满了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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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醒来。
凌晨三点,他的心里一阵揪紧,一年来这种痛苦的感觉在一点点地加深,终于在这一天达到了顶点,这个时刻终究还是会到来的,这将是最后的了结,也将是一场漫长遗忘的开始。
“究竟什么是爱呢?”虽然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十九岁之后的事情,但他身体里那些潜藏的记忆与青春的悸动已开始重回他的身体。他渐渐觉得不安,变得敏感与矛盾,越来越焦虑而疑惑,随着这一天的日益临近。
他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了她的身影,一个曾经被永远遗忘了的姑娘。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将一个手机号添加到手机里,摁下了挂断键,和她说了第一句话。这是一段伤感的对话,哭声断断续续地从听筒的对面传来,当哭声停止的时候,他摁下拨通键,一切又回归了平静。
是的,他们在一起了,这是他的初恋,却也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段恋情。他们湿漉漉地在雨里见了第一面,雨水从他们身上和地上升到了灰暗的天空里,面无表情的他显得很平静,尽管他本应像见到一个久违重逢的老朋友,然而此刻的他却像准备离开一个行色匆匆的陌生人。他们拥抱亲吻,在雨里将眼泪收回自己的眼眶,终于天晴了,他们身上的水已然不见了,他们拉起手,倒着走回了街巷,走回了属于他们的过去。
他们变得相爱,变得彼此信任,变得默契而心照不宣。然而残酷的时间随着逆行的钟渐渐吞噬着他们的美好回忆,他们每共同做一件事情,就会共同遗忘一件事情,感情也会随之降温。于是他们渐渐开始有隔阂,变得陌生而拘束,不过他们之间也回归了几分激情与新鲜感,言谈间多了几分羞涩和矜持,这些都是足以令人脸红心跳的瞬间。他们虽然不再亲密,却开始像朋友一般,彼此礼貌而不失暧昧地相处,他们忘却了所有彼此的缺点与不快,尽管每一天的对方都会显得更为陌生而神秘,但这种青涩的感觉却无端让他们各自的心跳一天天加速。
终于有一天,他们坐在一起,共同分享最后一杯咖啡,将对方的电话从自己的手机里永远地删去,然后开心地交谈,彼此寒暄。当他起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远远望着她时,脑海里仅剩下对于她的好感与好奇心在燃烧蒸腾。
最后,他起身倒着走出了咖啡店,而那个姑娘,从来都没有在他的回忆里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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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堂上,物理老师在讲关于宇宙坍塌的知识,而心不在焉的他,却拿着笔在做着自己的事情。随着笔尖在纸上簌簌地摩擦着,一行行的文字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当把最后一张白纸放回抽屉时,他用笔抵着下巴默默望着窗外,心想也许自己应该为时间写一个故事,然而这个念头很快就随着滴答滴答的时间灰飞烟灭了。
此刻他正拿着一束玫瑰花往家走,玫瑰花是他在广场上捡到的,而他心里却没有情人,只有朝思暮想的母亲。
——《一场由没喂鸽子引发的血案》
一场由没喂鸽子引发的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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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菲利亚坐在广场的长凳上,不紧不慢地用手里的一袋玉米粒喂着脚下的鸽子,夕阳将她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落日的余晖镀在了她布满皱纹的侧脸上,看起来像极了一尊铜铸的雕像。
这已经是她独自生活的第十个年头了。每天早晨,她都会在街角的花店买一束栀子花,走半个小时到城北的公墓去看她的丈夫,这段路并不长,但却花了她越来越多的时间,她知道终有那么一天,当这个时间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自己就再也不用走这段路去看望他了。
每到下午,她都会一个人坐在广场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喂着鸽子,手中的玉米则是她唯一的沙漏,那些从指缝间溜走的玉米粒,记录着她时间的流逝。这是一个不大的广场,连接着这座小城镇的各个地方,而这群鸽子无疑是这个广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它们会成群结队地停在旁边的屋顶上,或是聚在广场上争抢着人们投递的食物,然后在某一个时刻默契地呼啦啦一并起飞,划破几乎凝固的空气,像抖开的白画布一样碎裂成一个个白点,嵌进湛蓝的天空里。
小镇里的人都见过奥菲利亚,却没有人知道她的故事、她的年龄,他们甚至都叫不出她的名字。人们只会在偶尔经过广场的时候放缓匆匆忙忙的脚步,小心翼翼地从她的身边走过,尽量不惊起她脚边埋头觅食的鸽子,顶多再回头给她不经意的一瞥,就将目光又移回自己要去的方向上了。
奥菲利亚也曾经年轻过,虽然她已经很老了,但依然可以从她的面容上看出她年轻时的模样。很多年前,她曾穿着华丽的礼服和精致的舞鞋,在这个广场上跳着舞迎接新年。然而现在,她已经跳不动了,舞鞋和礼服放在衣柜里落满了灰尘,而如今的新年只有年轻人在广场上放着焰火,很绚丽也很耀眼,颜色的华丽程度甚至超过了她当年旋转的裙摆。
她时常想,岁月还真是个残酷的东西呢,然而她却并不觉得遗憾,也不觉得感伤,她的心随着她的步履变得越来越缓慢,她也渐渐变得很安静、很沉稳,就像伫立在孤岛上的大树,安然俯视着流动的喧嚣,沐浴着如水的月华。对她而言,世间似乎再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她烦心的了,生活对现在的她来说就像是一场漫长而无谓的等候,她慢慢地走着,慢到连时间似乎都停下来等待她,可她却在等待时间的遗忘。
这天上午,奥菲利亚照例起得很早。当她像往常一样走到花店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关着门。她很奇怪,因为这家花店从来都没有在这个时候关过门,可是她不能空着手去看她的丈夫呀,于是只好有些失望地往回走,心想只能先到城南去买花了。
城南的花店并不大,当她走进店里的时候,老板告诉她栀子花已经卖完了。
“您的花是要送给谁呢?”
“送给我的丈夫。”
“那不如改买玫瑰花吧。”
奥菲利亚默默地想,玫瑰花就玫瑰花吧,就当是给他个惊喜吧,尽管他曾经是个并不浪漫的男人。
当奥菲利亚再次走回广场的时候,她已经有些走不动了,毕竟这段路对她来说实在太长,于是她只得坐在广场的长凳上先休息一会儿。周围的鸽子像是认出她似的,呼啦啦地围在了她的脚边,可惜她手里只有鲜花,没有玉米,她只好对鸽子们摆了摆手,像是在表示抱歉。
这恰是人们上班的时间,广场上已经渐渐开始熙熙攘攘,广场角落一个卖早餐的小摊位也已开始排起了队。奥菲利亚觉得有些饿了,她缓缓起身过去站在了队伍的最后,想要给自己买一份早餐。可是当排到她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钱不够了,于是她只好失落地走开。而刚走了几步,她又忽然想起自己刚才把玫瑰花放在长凳上忘了拿,但当她回到长凳去找的时候,玫瑰花却已经不知被谁拿走了。
她觉得有些难过,这是多么不幸的一天啊,她颓然坐在了长凳上,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再往前走的力气了。
“给。”有个人将一杯咖啡和一袋面包放在了奥菲利亚的旁边,她抬眼一看,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对她露出善意的笑。
“谢谢你,年轻人。”她有些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刚才排在您的后面,看您应该是忘带钱了,所以我就替您买了,不用客气。”
“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您不用感谢我,这只是件小事而已。”
“那让我替你祈祷,为你祝福吧,年轻人,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切因缘终会有报的,你会得到上天的报答的。”
年轻人淡然地笑笑,便向奥菲利亚挥挥手告别了。
当奥菲利亚走到墓园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她有些惭愧地对着丈夫的墓碑喃喃自语道:“对不起亲爱的,今天我来晚了,也没有带花来,因为我已经老了,开始变得忘事了。可是你知道吗?刚才我遇到了一个和你年轻时长得很像的年轻人,他的笑容几乎和你的一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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