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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永寂之天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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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只欺负人的扁毛畜生,一个主人调教出来的,还真都是一样德行。”天市愤愤地骂。鹦鹉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歪头瞪她,天市瞪回去,鹦鹉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则这么不客气的家伙,扑啦啦地扇动翅膀,在架子上跳来跳去,似乎又想搞突然袭击,却被天市凶神恶煞的眼神给吓了回去,咕地一声在架子上倒吊下来,嘎嘎大叫两声。
  摄政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跟一个扁毛畜生生什么气?小宝,进来,这个女人太凶,你惹不起。”
  天市几乎笑了,这话听起来,倒像是骂她扁毛畜生。“小宝?这名字起得却不是你的风格。”
  屋子很大,被多宝格和书架隔开,站在门口的天市并看不清摄政王的所在。她左拐右绕了好几下,才终于在最里面靠窗的地方找到摄政王。
  这完全不是想象中摄政王该有的书房。
  书倒是很多,可问题是,书房中没有书桌,只有一张看上去又软又舒服的床,摄政王就半靠在床上,一手拿着本书,一手抓了个苹果正在往嘴里送,而那个绿鹦鹉小宝则高高在上地踩在他的脑袋上。
  “你这是在坐月子?”天市问,还觉得不够恶毒,又问:“头上戴的是绿帽子?”
  摄政王瞪了她一眼没吭声,专心致志地去看手上那本书。
  天市走到跟前,见对方没有任何表示,也不客气,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见床头的果盘里还有水汪汪的葡萄,就自己拿过来吃。摄政王的目光越过书的上缘打量着她,似乎对她自己招呼自己的行为十分感兴趣,只是这却让天市注意到那本书的封面。
  “《野狐禅》?”天市忍不住伸手去抢那本书,“这就是你处理的政务?”
  摄政王当然不会让她得手,抽回手躲开她,沉着脸教训:“我是你的上司,对上司要有最起码的尊重。”
  天市不以为然:“你若在做公事,我自然尊重。只是你现在……”
  摄政王微笑:“我在看杂书,你却看不得。你得把我那些公文都看了。”
  顺着摄政王手指的方向,天市才发现在床脚下一个大竹筐里,堆了满满的蓝色的册子。“那是什么?”
  摄政王笑得很开心:“当然是奏本了。”
  




二十四 东风暗香

  “奏本?”天市的嘴都合不上。“为什么让我看奏本?你看我长得像皇帝?还是长得像你?我看奏本,你是想让外面尚书坊和枢密院里的人扑上来把我给吃了吧?”
  摄政王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刮噪不满:“你把说话的时间用来看奏本的话,现在就不会这么多问题了。”
  天市不解,也看不出他有解答的意愿,只得叹了口气,自己蹲到筐边去挑拣。
  “青州知府弹劾尚书萧云攀,户部奏报长州新开荒地勘测规划,京令尹衙门报上来的京畿卫戍大营秋衣采买单子……”只是看着这些名字,天市就一个头两个大,“你真的让我看这些?”
  摄政王哼哼了一声,《野狐禅》扣在脸上,翻了个身,理都不理她,香香地睡了过去。
  天市气得说不出话,把手中的奏本往筐里一摔,起身便往外走,不料刚一动,一团绿影就迎面向她扑来。天市吓得尖叫了一声,连忙往后退,鹦鹉落在门口的架子上,侧头瞪眼瞧着她,目光中全是警告的意味。
  “没有我的吩咐,小宝不会让你出去的。”摄政王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乖,把这些奏本都看完,等我一会儿考你,考过了就放你回去。”
  天市冲他的后脑勺怒目而视,毫不犹豫地捡起一个奏本冲着他的后脑勺扔过去,“你去死!”
  摄政王头也不回,伸手就抓住了凌空飞来的暗器,懒洋洋地说:“老郭要军功的奏本,这个你也得看,我帮不了你。”说着手一抖,又把那个本子扔了回来。
  天市捡起来看了一眼,果然见蓝色绫子封面上,贴着白底黑字的扼要:上郡节度使郭传英奏请表彰军中有功人员。
  “你都没看一眼,怎么知道这个奏本的内容?”
  摄政王骂了一声:“笨蛋!”继续闭目养神,压根懒得多搭理她。
  天市却已经想明白了:“这些奏本你都看过了?大概不止是看过,早已经看透摸熟,这奏本的厚薄轻重,甚至墨香的不同都已经了然于胸了吧?”天市轻轻笑起来,“还要在我面前装下去吗?喂,说你呢。”一边说着,走过去,一把掀开他脸上盖着的《野狐禅》,那下面,一双精光内敛的眸子正盯着她。
  天市没好气,把那本书扔到一边,“装神弄鬼吧你就。”
  她转身想走,被他拽住手,“别走。”
  “不走,留着让你继续戏弄吗?”
  “我让你看这些,是有原因的。”
  天市冷笑:“让我去守灵也是有原因的,就像当年把我弄到京城来有原因,把我扔在内廷也是有原因的一样,对吧?”
  摄政王坐起来,凝视着她。
  天市心里生出警惕,后退一步,诘问道:“你又有什么鬼把戏?”
  摄政王揉了揉眼睛,嘟囔了一句:“怨妇。”
  天市一愣,“你说什么?你说我怨妇?”
  “斤斤计较,小心眼,不是怨妇是什么?”
  天市大怒,抄起一个奏本冲着他的后脑勺搂过去:“我小心眼?你再说一遍!”
  他却毫不躲避,生生挨了一下,“好,好,我错了,你不是怨妇,你是泼妇。”
  天市瞪着他,气得笑了。
  摄政王叹息了一声,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来,我跟你说说。”
  “我说要留在你身边,你就把我打发去守灵,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些奏本,都是纪家相关的人事,我希望你看熟,记住。”
  “你明明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与之单独相处的就是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纪家根深叶茂,如果只是剪除朝中党羽,杀是杀不干净的。与其与这些旁支末节纠缠,不若从根上铲除。但如此一来,朝中那些纪党就免不了散落隐藏,斩草除根是做不到了。”
  天市烦躁起来:“你们那些打打杀杀勾心斗角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一个女人就能左右时局不成?”
  “天市!”摄政王低低喊了一声,声音中的沉重令天市冷静下来,“听我说!”
  天市使劲儿摇头:“不。”她捂住耳朵,像鸵鸟一样逃避:“不!别说,我不想听。”
  他还不明白吗?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抗争,在他宣布自己将往穆陵为太后守灵时就已经全部灰飞烟灭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什么情感经受的起这样的一再挫折。当她不顾一切,背离初衷,甚至将自己完全交给他之后,换来的,不过是他又一次的算计时,天市就已经下定决心,绝不再听他说任何真情。因为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去相信,一定会沦陷,然后被利用。不要再一次这样了。
  “不!”
  天市捂着耳朵,一股脑地说:“你让我守灵,我去。你让我一个人孤老在那里,也没有问题。不要再告诉我你的打算了,只要不跟你再有任何纠缠,我下半辈子都会活的很好。别再找我了!”
  摄政王想去握住她的肩,想要扯下她捂着耳朵的手冲着她大吼,想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他的手本已到了半途,却终于颓然放开。
  “你……你真的这么想?”他背过身去,望着窗外。紫岳站在屋檐下,望着勤政殿空旷的上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摄政王突然感到一丝疲惫,“你真的不打算知道我想要干什么?”
  天市张了张嘴,硬下心肠:“不想。”
  摄政王转过身来,死死盯着她。
  天市毫不示弱地迎视,口中的话却泄露了她的慌张:“你看什么?你就算眼睛放飞刀,我也不想知道。”
  摄政王恶狠狠地一笑:“你是拿准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吧?”
  天市委屈:“你已经把我揉圆按扁了,你还想拿我怎么样。”
  他突然发怒:“不想干就滚蛋,在这儿装什么可怜。”
  天市鼻子眼睛都快挤到一起去了,斜睨着他,冷笑:“到底是谁让我来的?是我自己来的吗?我不想走吗?我走的了吗?你那扁毛畜生不还守在门口不让我走吗?”
  摄政王看着她生气,“走走走,小宝他拦着你是看得起你。你现在往外走,你看它还拦不拦。”
  天市将信将疑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跑。小宝果然歪着头看她跑出去,一动不动,直到她离开了很远,才一本正经地骂了一句:“笨蛋!”
  摄政王悠悠然走过来打量它,微笑起来:“你比她聪明很多吗?笨蛋。”
  那扁毛畜生嘎地叫了一声,呼啦啦地腾空而起,在屋里打着转乱飞。
  紫岳看见天市出来,有些意外,赶着上来询问:“天市姑娘,这么'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快?”
  天市点了点头:“嗯,一言不合,王爷把我赶出来了。”
  紫岳忍俊不禁:“你真会说笑话。”
  天市板着脸说:“是真的,不是笑话。”
  紫岳一愣,“啊?”
  天市倒没绷住,笑了起来:“没事儿,你放心吧,他就算是想杀我,也只是嘴巴里说说,没事儿的。”
  紫岳觉得她这话里似乎有别的意思,一时又想不大明白,有些犹豫:“那,我送你回去?”
  天市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一路无言,两人穿过勤政殿走到后角门。
  天市停下来:“就到这里吧。”
  紫岳意外:“这里?”
  天市微笑:“这里就可以了。里面的路我认识。他身边也少不了人,你回去吧。”
  紫岳有些犹豫,在天市的一再催促下,终于还是告辞。
  别了紫岳,天市穿过角门往内廷而去。
  角门后是一处宽敞的天井,四壁的房子分别连接着勤政殿,龙德门,内廷的偏门,和一处供内外庭的侍者们交接等候的小房子。外臣不入内廷,内侍不得出入外朝,然而物品传递,或是类似摄政王这样的皇子亲王出入,身边跟随的人便要在外面等待,于是在这里设了这样一个小屋。
  跟随天市的侍女蝶舞便在这里等待。
  天市本没有侍女。虽然按照品秩,四品女史也是配有侍女和内侍的,但天市认为自己的职责是记录皇帝的起居注,这本就是连皇帝也不能窥读的机密,旁人就更别说了,因此以这个为理由,拒绝了宫内省指派给自己的人。直到这次考宫之后,再回来天市的身份已经与以前大大不同。如今她是太后的义女,又不再担任记录起居注的女史职务,便无从拒绝,只得由着宫内省给她安排了两名随身侍女。
  两个侍女,一个叫蝶舞,一个叫湘灵。天市知道侍女入宫,除非是作为嫔妃候选的贵家之女,其余大多数来自乡野穷人家的女儿,《三字经》《千字文》都未必读过,如何能起的出这么风雅妖娆的名字。因此留了心,仔细打听她们的来历。湘灵来自岳州,蝶舞本就是京城南郊的人,似乎并无破绽。天市仍不放心,走到哪里都带着她们,不肯让她们单独留在自己的住处。
  见天市进来,蝶舞急忙从那小屋里迎出来:“姑娘可算是回来了。”
  天市见只有她一个人,问:“湘灵呢。”
  “正要说这个呢。姑娘离开不久,陛下就来找了,听说姑娘被摄政王叫去,十分不悦。我和湘灵商量了一下,她先回去应付陛下,我在这儿等姑娘。”
  天市倒不是太意外。自打考宫回来,小皇帝就没来找过她。憋了这么些日子,迟早是要来的。可惜不巧偏偏捡了个她不在的日子。“怎么不通知我?”
  蝶舞笑了:“姑娘这是糊涂了,我们进不了勤政殿。本来想托那边的侍卫们传个话,可等了好'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久却不见有人过来,只好先从权了。”
  天市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你们倒是处置得当啊。”
  蝶舞微微笑了一下,“这是应该的。”
  进入内廷,气氛与外面大为不同。勤政殿巍峨肃穆,内廷却花草繁茂,曲径通幽。此时天色已暗,一轮明月低低悬在天边,花木掩映间,月光亮亮地洒满一地。蝶舞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边走边与天市闲聊。
  “今日怎么去了这么久?姑娘饿了吧?”
  “还好。”
  “说是学习礼仪。我入宫时,也学了三个月的礼仪,每日累得不想说话,姑娘想必也是累坏了吧。”
  “还好。”
  “只是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礼仪要学,姑娘又不是第一日入宫,摄政王还要亲自来过问此事,想必是十分重要的礼仪吧。只不过,从来只是听说摄政王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怎么也对礼仪的事情如此关注了?”
  “蝶舞。”天市轻声教训她:“皇宫之中,有些事儿不该问的,就别问。即使能问的,也尽量少问。”
  蝶舞一愣,似乎是没想到碰了这么样的一个钉子。
  “听明白了吗?这是你能在皇宫中活下去的第一要义。
  蝶舞脸色惨白,点了点头。
  天市越过她,继续往前走,蝶舞连忙拎着灯笼追上来:“姑娘,我年纪小,不懂事儿,有什么做错了的,请你一定明言,奴婢一定改过。”
  天市轻笑起来:“皇宫中,全靠自己察言观色。多少人盯着你,巴不得你行差踏错,你若要等着别人来告诉你哪里错了,你就已经错了。”她收住步子,抬头看那一轮月。蝶舞收势不及,险些撞上她。“你看这月亮,”天市轻声说:“天上的星虽然多,却只有一个月亮。再多的星,光芒也比不过月亮。**中的女子灿若繁星,然而只有一个月亮。”
  蝶舞似有所悟,问:“您是在说太后吗?”
  “我是在说你。”天市毫无意外地看见她脸上惊讶的表情:“你只是这些星星里,黯淡得看都看不见的一个。但是有朝一日,你也许会成为月亮。”
  蝶舞诚惶诚恐:“姑娘您这话,让奴婢怎么担得起。”
  天市一笑,转身继续走。蝶舞跟在她的身后,想发问,又有些顾虑。
  天市淡淡问:“你还想说什么?”
  “姑娘如何知道?”
  “我若连你从何处来,为何人打探消息都不知道,怎么能留你在身边?你想问的,我都知道,可是我不能告诉你。”
  蝶舞猛地立住,脸色惨淡:“姑娘……”
  “各为其主而已,没必要大惊小怪。”说到这里,天市站住,转身凝视她。此刻月明如昼,虫鸣唧唧,周围却连一息人声也没有。蝶舞被她瞧得心中不安起来,强笑着问:“姑娘你看什么呢?我脸上长花了不成?”
  天市听了这话,反倒转过身来,走到她的面前,压低了声音:“但凡两派相争,总不免殃及池鱼。比如你我。你做的事情,我不怪你,只是替你忧心。两帮人马,你杀我,我杀你,总不免有胜负,负了的一方由上到下都难免性命不保,即便是胜了又如何?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所有的功劳都是面上见得人的,论功行赏几时又轮得到你们呢?如果不是家人亲友被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何必来趟这浑水?”
  一番话说得蝶舞泪如雨下,噗通一下跪倒在她面前:“姑娘是如何知道我家父母和弟弟都被人扣住的?”
  天市叹息:“还会有别的内情么?谁生下来就甘心与人做犬马,不过是不得已而已。
  蝶舞嘤嘤哭泣:“姑娘,我该怎么办?”
  “你起来,我慢慢替你想办法。”
  见天市转身要走,蝶舞拽住她的裙摆:“姑娘,求求你,我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傻丫头……”天市轻轻抚上她的头顶:“这世上,谁说你没有别的办法了?你跟我如实说了,自然有办法解决。众人之中,你算幸运的,譬如那些不知悔改,心存侥幸的,才是真正没有了出路呢。”
  她说完这一番话,不再停留,快步向自己的住处走去。夜风徐徐,只觉背上湿凉一片。平日观察两个丫头,蝶舞性格直率,涉世不深,湘灵却颇多心计。幸好她没有看走眼,蝶舞果然不堪吓,浅浅几句话便能探出虚实来。
  蝶舞为谁效忠,已经不言而喻。既然摄政王不会平白无故地把她找去看奏章,纪家自然也不会放过她。只是,连蝶舞这样的人都能放出来用,可见纪家已经很急迫了。
  这么想着,天市顿下脚步:“蝶舞……”
  蝶舞原本跟在她身后想着心事,冷不丁听她叫自己,一惊:“姑娘?”
  天市想了想,摇摇头:“今日我们的话,万不可对别人说,即使湘灵,也需小心。”
  蝶舞面色惨淡:“连她也……”
  天市冷笑:“你就不需要别人盯着吗?”
  蝶舞打了一个寒战,低下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二十五 百世妖姬

  还没回到自己住的小院,就听见这边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天市认出来那些人都打着明德殿的灯笼。
  皇帝的居所自然与别处的排场不同,在明德殿的一切用度物品,无不用明黄色滚了边的。
  老远就被人发现了,也不知谁喊了声:“回来了”,只见好几盏明黄的灯笼就朝这边聚过来,黄虎当先,几乎没哭出来,一叠声地说:“纪姑姑可算是回来了,陛下在这儿等了一下午,怎么劝都不回去。”
  早就应付得精疲力竭的湘灵也赶忙上来,“姑娘可算回来了,陛下正在发脾气呢。”
  天市一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摄政王那里告诉一声?”
  黄虎一串小跑地跟着天市,小声说:“还不是因为您在那边吗?陛下死活不让人去,说了,谁要去了,打断腿。”他哭丧着脸,“陛下身边可没有几条腿还好着了,总不能不留几个伺候的吧。”
  天市脚下顿了顿,有些不解,“为什么?”
  “姑姑就别问那么多了,这会儿陛下正发脾气呢,没有您是谁也劝不进去的,您还是快去看看吧。”
  天市不敢耽误,把蝶舞湘灵留在外面,自己在众多内侍的注视下快步进了院子。
  因为小皇帝的命令,所有人不得进院,天市乍一进来只见满园桂香,一地月光,却并不见人。她扬声:“陛下?”
  树影摇动,微风阵阵。
  天市来到树下,“陛下,下来吧。”
  重重叠叠的枝叶后面,小皇帝长风黑着脸坐在横出来的树干上,一言不发。树下还有一个石墩子,想来就是小皇帝上树的梯子。
  “怎么上到这么高的地方?万一摔了可怎么了得?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是一国之君,一举一动都关乎国运,不可草率啊。”
  小皇帝闷闷地冷笑:“一国之君?哪儿有我这样的一国之君,我身边的人,想安插进来就安插进来,想调走就调走,还要假我母后的名义,我看他才是一国之君吧。”
  “陛下说笑了。”天市一边若无其事地闲聊着,一边踩着石凳往树上爬,“是您先不要我的。何况为太后守灵,也是替陛下尽孝,太后厚待我如亲妹妹,我也愿意去为太后守灵,您误会摄政王了。摄政王公忠体国,您这么说他不公平。”
  “你的意思是说全都是我的错咯?”
  天市眨了眨眼,笑道:“陛下的意思是说,把我赶走是错的咯?”
  “你!”小皇帝语塞,皱着眉头说:“你越来越狡猾了。”
  “多谢陛下夸奖。”她终于爬到树枝上,费力地翻身坐好,重重喘了口气,“唉,老胳膊老腿儿的,不比当年了。”转向小皇帝始终紧皱眉头的脸,笑道:“我小时候经常爬树,为这个没少挨打。我爹老让我学学姐姐,别老跟假小子似的。”
  小皇帝大感兴趣,“你有姐姐?”
  登时意识到自己失言,天市愣住,苦笑,一定是太累了,说话才没了分寸。
  小皇帝严肃起来全然不像一个只有十来岁的孩子:“天市,你真的愿意去守灵吗?”
  天市默默点了点头。
  有些话,摄政王没办法跟她明说,她也没办法跟这个小孩子明说。只是,一旦离开了,这个孩子就真正陷入了绝境,生死存亡,全凭那人的良心,而那个人,真谈不上有什么良心。相处三年下来,对这个孩子已经不知不觉有了很深的感情。即便放过和他母亲之间的关系不提,这三年间两个人在深宫之中相依为命。小皇帝固然将自己看作是他母亲的替代,自己又何尝没有将对那个人的一腔无所寄托的深情转托在了他的身上。
  他们之间在别人看来,也许只是君臣,充其量也就将她看做是他的保姆,只有他们两个人明白,对方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看见天市渐渐变得柔和的眼神,小皇帝长风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喂,你别这么看着朕,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你是想回来吧?只要你真心认错,朕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你以前的功绩,朕可不是赏罚不分的昏君。”
  “陛下……”
  小皇帝不让人插话,一连串地说:“朕也不是真生你的气……不过,那天你是把朕气坏了,你说说你跟皇兄在干什么,你太辜负朕了……”
  “陛下……”
  “不不不,你别插嘴,朕一直在想该跟你怎么说。你不记得朕说过的吗?朕是把你当真正的心腹来看待的。母后薨逝之前跟我说过,让我相信你,她可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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